江月望继续道：

    “我报名了那个面试，但她不想去，她说想带着温中杀到全国大赛。”

    许白问：“为什么？”

    “她妈妈当年是温中的第一，差一点就能进复赛，连晓应该跟你提过。”

    许白恍然。

    是那天，连晓劝她留下时，提到的那支温中最接近复赛的队伍。

    没想到，那位队长居然是林巧稚的妈妈。

    “当时我俩是好朋友，我还没对她，”江月望停顿了下，“总之，我劝了她很久，她也不去面试。”

    “后来呢？”

    “后来我就去跟她妈妈聊了。”

    “她妈妈同意了？”

    江月望眸中流露悔恨：

    “对，她同意了。她在温中挣扎了三年，知道靠温中进全国大赛太难了，她希望女儿能过得轻松点。”

    许白观察着江月望的神色，觉得再问下去或许不是个好选择。

    但江月望像是阀门松了一下，流露了一点秘密后，接着自暴自弃地彻底将阀门打开，所有藏在心中的苦闷都一股脑倾泻而出。

    “她替林巧稚报名了面试，两人当时吵了一架，林巧稚觉得妈妈不尊重她的理想，一直跟她冷战，但后来面试的时候，她还是跟阿姨去了。”

    话语间，江月望的眼眶微红：

    “我对不起阿姨，她们在路上遇到了事故，一群九级的反叛势力在作恶，到处扔炸弹，有几枚就扔到了她们的车上。”

    许白呼吸一紧。

    没想到林巧稚也跟她一样……

    许白想说句节哀，但又觉得对象不合适，想了想，拍拍江月望的肩表示安慰。

    江月望吸了一下鼻子，继续说：

    “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视频里那样了。”

    她抬起袖子，抹去眼角的泪花。

    许白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从江月望的话里，可以推断出，林母女出事的当天是在面试当天。

    母亲出事故了，林巧稚居然还去参加面试。

    难道是林母的遗愿吗？

    许白不敢多问。

    她紧接着又想到一个问题。

    林母出事了，那之前，江月望对林巧稚的追求算什么？

    算恋爱里的相爱相杀、虐恋情深吗？

    许白压下满腹的疑惑，用悲痛的语气对江月望说：

    “阿姨也是为了你们好，你放心，等咱夺冠了，就带着奖杯去阿姨的墓前祭奠她，她在天之灵，看到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在许白更加坚定心中夺冠的目标时，江月望大惊失色地捂住了她的嘴：

    “阿姨没死啊！你别乌鸦嘴，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啊！”

    许白悲痛的表情裂开了：“？？？”

    在江月望的一番解释下，许白总算明白那年林母只是受了重伤，后来及时送往医院，在林巧稚面试开始前，就痊愈了的事实。

    许白揉了揉额角，心中忍不住吐槽：白浪费我感情！

    不过总算是了解江月望心情这么低落的原因了。

    许白松了一口气，笑着说：

    “小江，下午有空不？”

    “有空，”接着，江月望敏感地问，“你几月份的？”

    “十一月。”

    “我八月的！”江月望抬高了音量，“小许，你凭什么叫我小江！”

    许白很宠地改口：“好的，老江。”

    江月望很无语。

    老江这个词，适合出现在一个高中生身上吗？

    江月望放弃地摆手：“算了，叫小江吧。”

    许白笑着点头。

    “所以，小许，你下午找我想干嘛？”江月望小心机地夹带私货。

    许白对小不小的完全不在意，她又不是男人。

    她回答道：

    “找宁镇的人问问去，视频是在她们地盘上拍的，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

    目送两个半夜溜出集训营的小刺头从墙上翻回去后，莫校长懒洋洋地瘫软在了小电驴上。

    又困又累，她已经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幸亏她走得快，不然那俩小屁孩还真进酒吧去了。

    莫校长想着，拨打了举报电话。

    举报对象是那个不查身份证，未成年都能进的黑酒吧。

    这样的店，居然能开在一所高中旁边。

    想到这，莫校长心中对高婕的鄙夷更深了。

    挂断电话后，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启动了小电驴，往住处开去。

    “加班加班，这到了宁海后，明明不用处理文件了，怎么比在学校还累呢？”

    莫校长小声絮叨着。

    要不是全校就她一个能保护人的，她早换人来了。

    哪有堂堂的一校之长，干保安的活啊？

    莫校长抹了把眼角的辛酸泪。

    【叮！】

    光脑提示收到了许白的消息。

    【谢谢老师，您回去的时候多注意安全】

    莫校长盯着这条消息反复看了好几遍，小声念叨：

    “真谢谢下次就别出来嘛，外面多危险啊，不知道高婕那货什么肮脏手段都干得出来吗？”

    清晨的街道上，少有人影。

    只有迎面呼呼吹来的风，发现了莫校长的口是心非。

    女人的嘴角扬着欣慰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

    上午的战术课程结束后。

    人群乌泱泱地往外走，互相试探着彼此的解放度。

    马上就要到第二次考核的结算日了，集训学员们人心惶惶，害怕这次淘汰的十人会轮到她们身上。

    桂华琳低头翻着手中的笔记，逆着人群前进，想找这节课的战术老师，问问以弱对强的战役该怎么打时，两双手伸向了她。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发出破音的尖叫前，另一只手将桂华琳拖到角落，按在了墙上。

    “呜呜！”

    桂华琳眼睛吓得溜圆，无助地盯着面前戴围巾的少女，发出无力的呜咽声。

    许白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眨了下右眼：

    “嘘。”

    接着，她放开了捂住桂华琳嘴的手。

    桂华琳没有大叫求救，毕竟这里人来人往，许白没法对她做什么。

    她一脸忠贞地说：“我对宁镇的心苍天可鉴，你别想挖我！”

    接着，她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许白，表达着她的宁死不屈。

    许白摸摸鼻子，朝向她投来幽幽目光的同伙江月望解释道：

    “都怪我，最近老挖她，给她整PTSD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