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三个泥人似乎也陷入了茫然。
    这三个人太灵活了，它们压根抓不到。
    “嗯嗯”、“嗯嗯”声不断响起。
    宋璇忍不住吐槽：
    “它们便秘吗？嗯嗯嗯的。”
    不一会儿，‘便秘’的泥人们似乎嗯出了结果。
    红棉袄泥人的手抬起，将一团空气放在了蓝色工装泥人的手中。
    蓝色工装泥人接过空气，掰开空气，煞有介事地做着撕扯和分开的动作。
    “它们在干嘛？”
    祝秋瑾满腹疑惑。
    “瞧着像是在数钱。”许白猜测。
    随着更加细致的观察，祝秋瑾发现那蓝色工装泥人的举动的确与数钱无异。
    它还不时将手指头放到嘴边，啧啧抹上口水，对着空气翻动钞票。
    她望着那厚厚一沓的空气，再看看周围昏黄灯光下的四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她买了宋璇？！”
    这不是人口买卖吗？
    “是买了我们四个。”许白纠正。
    她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红棉袄泥人来这里是买她们的。
    起初，红棉袄只打算买宋璇这个会发光的。
    没想到她们三个死缠烂打，非要跟上，就也被打包带走了。
    抓着宋璇的泥手不可战胜，说明宋璇是肯定会被买走的，这是剧情杀。
    下一步的剧情就是要跟着红棉袄走了。
    许白站着说：
    “坐观其变吧。”
    蓝色工装泥人点清了数目，摆手让红棉袄离开了。
    红棉袄缓缓转身，朝着一边走去，路过一个黑亮眸子，来到一个玻璃柜前。
    那柜子上空无一物。
    但红棉袄却拿剩下的左手，在玻璃柜上方抓了一团空气，挎在腰间，又出发了。
    黑暗中，红棉袄一手举着四人，一手挎着空气，踽踽独行。
    身边唯有昏黄的灯光如影随形。
    它没有靠近具有标志物的区域，也没有靠近其他黑亮眸子。
    这让许白没法分辨位置，以及红棉袄前进的方向。
    唯一能确定的是，红棉袄来到了博物馆的二楼。
    经过一段漫长的行走，红棉袄泥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它将四人与另一团空气一并放下，黑亮的眸子扫视一圈，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昏黄的灯光下，面面相觑的四人。
    ……
    监考室。
    全省的优秀教师们围聚在几个尖子生的考试画面前。
    徐主任淹没在人群中，挤了半天，奋力想挤到许白四人的屏幕前，却始终无法突破重围。
    算了。
    徐主任泄了气，踱步来到其他温中学子的监控前。
    屏幕里，林巧稚的队伍风平浪静。
    博物馆内灯光明亮，四名队员悠闲地围着几个泥人展品，指指点点。
    明亮的监控与周围其他昏暗的监控，形成了鲜明对比。
    徐主任扶额叹息，心中满是无奈。
    这林巧稚开头说了句‘这博物馆应该很危险吧’，结果硬是到现在都没触发机关。
    别的学生都已经开始过剧情了，就她们还在这参观博物馆呢。
    徐主任无奈地看向另一位得意门生的现场监控。
    丁一铭四人早已被红棉袄抓走。
    回看录像，当时，他们队伍中被灯光追随的那人突然腾空开始移动。
    昏黄的灯光也跟着走了。
    四人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攻击都没用，随即便陷入了黑暗当中。
    于是丁一铭便启动了他的同调异能，跟随被抓走的那人，被关了起来。
    其他温中学子，情况也是大差不差。
    唯一特别的是卫昇组。
    他靠着变形的异能，化身成了泥人。
    除了身上有几处淤青之外，和其他泥人几乎看不出区别。
    他的室友向阳已经被抓走了，另外两个室友在黑暗中手足无措。
    卫昇却在这大摇大摆地到处散步，跟逛街一样。
    目睹这一切，徐主任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叶不尽走了过来。
    方才，她凭借着娇小的个子，成功挤进了人群里，记录下了尖子生们的最新动态。
    “主任，进展最快的是宁海。孔榕他把泥人轻量化了，现在泥人全黏在天花板上，掉都掉不下来。”
    “而且她们队伍里，四个人都是全国前一百。”
    徐主任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迫不及待地追问：“许白她们呢？”
    叶不尽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几分，眉宇间凝聚起一抹忧虑：
    “目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其他学校的老师都觉得失望。”
    徐主任不高兴地皱眉，目光不满地瞪向凭借古华高中主任身份站在监控最前端的柳戴佳。
    肯定是她这个黑粉起的头。
    都是两周前的考试了，她怎么还这么记仇，小气鬼，喝凉水。
    “还有，连晓受伤了。”
    明明是个值得担忧的消息，叶不尽的话语意外地平静，没有流露出过多的忧虑。
    “她能挺住的，倒是那宋璇有些拖她们后腿。”
    ……
    黑暗中，所有光线被吞噬，只留下无边的静谧与未知。
    许白靠在墙上。
    连晓窝在她的怀里。
    二人身旁，妲己在为连晓轻轻按摩受伤的右腿。
    考试里禁用药品，连晓只好龇牙咧嘴地让妲己用古老的手法治疗伤腿。
    这里除了她们三人外，还有一个泥人。
    这个泥人就是刚刚红棉袄挎着的空气。
    妲己用火焰将它覆盖，展现出真实的面目——一个正常的泥人。
    这个泥人和亮灯时的博物馆内的泥人如出一辙，身高不到一米，穿着洋裙子，眼睛并没有大得异常。
    它蜷缩着，不发一言。
    起初祝秋瑾还在与它交流，但始终得不到回复，便拉着唯一会发光、骂骂咧咧的宋璇去侦查了。
    她本打算叫上许白一起，但许白说要想一些事情，便没有跟去。
    连晓脑海中回放着当时祝秋瑾又害怕又不愿示弱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黑暗中，许白听不到她的笑声，连晓便笑得没有收敛。
    许白感受到她身体的震颤，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腰侧，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
    二人之所以窝在一起，是因为离开了昏黄灯光，失去了知觉和视觉，出于安全考虑。
    连晓收了笑，趴在许白怀里，用手指在许白脸上写字。
    许白感受着面部神经末梢传来的刺激，脑海中勾勒出连晓画出的字：
    “你觉得宋璇怎么样？”
    许白明白连晓的意思。
    她觉得宋璇今天拖了很多后腿，如果没有宋璇，她们能轻松一些。
    假设把宋璇换成一直想加入她们宿舍的卫昇，刚才的战斗无疑会是另一番景象。
    卫昇出色的体能训练和柔韧多变的身体，远胜于宋璇。
    即使被抓住，也不会这样直直躺着，毫无反抗。
    他甚至能助力许白三人一齐发动进攻。
    从各种角度看，宋璇都不适合继续做她们的队友了。
    许白用摩斯密码回复，在连晓的腰间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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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晓有些懵，抓着许白的手让她重新打。
    她们今年有一门密码学的非高考课程，第一节课就教的摩斯密码。
    许白慢吞吞地又打了一遍，连晓总算解码出了具体意思：
    “我想见识下异能者的多样性。”
    连晓：“……”你哪是见识，你直接亲身体验了！
    许白笑着继续打摩斯密码：
    “未来咱们说不定会遇上队友变笨的情况，这时候适应一下也挺好的嘛。”
    她指的是类似苗妙妙、林巧稚的可改变心智的异能。
    连晓撇撇嘴。
    很好，已经提前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