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155 话》

    清晨，我在睡梦中悠悠转醒，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身体状况和往常一样，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开启了新的一天。

    “播放莫扎特小提琴奏鸣曲。”我轻声对着音频设备下达指令，随即，悠扬的音乐声缓缓流淌而出。我起身走向厨房，准备接一杯水。

    我开始一颗一颗地数着咖啡豆，打算研磨 60 颗来制作咖啡。这时，母亲走了出来。

    “早上好。”母亲温柔地说道。

    “嗯，早上好。”我回应着。

    以往早晨嗜睡的母亲，如今似乎也渐渐习惯了我的生活节奏。

    “要我帮你冲咖啡吗？”母亲问道。

    “好的。”我一边回答，一边重新数起咖啡豆，准备继续研磨。

    母亲微笑着，下巴微微抬起，看着我研磨咖啡豆、冲泡咖啡的动作，眼神中满是欣慰。

    “给您。”我将冲好的咖啡递给母亲。

    “谢谢。对了，你知道今天要去爷爷家吗？”母亲问道。

    “知道，今天是爷爷的生日。爸爸什么时候到呢？”我回应着，并询问父亲的行程。

    “大概中午到吧。如果 10 点左右出发的话，时间应该差不多。”母亲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看来我要去机场接爸爸，然后一起前往爷爷家。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裴英雄入伍前那略显忧郁的模样，不禁问道：“裴英雄哥哥最近怎么样？”

    “唉，你伯母好像也很担心他，我也没好意思多问。他看起来似乎很辛苦。”母亲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担忧。

    虽然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说他之前因为遭受困扰，连大学都没去上，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次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一阵难受。可他自己拒绝与他人沟通，我们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好在他顺利服完兵役，平安归来，让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妈妈。”

    “前进这么早就醒了？”母亲有些惊讶地说道。

    前进揉着眼睛，慢慢走向母亲，抱住母亲后，又朝我挥了挥手。

    “因为爸爸今天要回来。”前进奶声奶气地说道。

    这孩子真贴心。我心想，一定要为他准备一顿美味的早餐。

    “前进这么早起来，那哥哥给你做早餐吧。”我对前进说道。

    “不要。”前进果断地拒绝了我。

    “贝贝啊，早餐妈妈来做就好。你陪前进去玩吧。”母亲笑着说道。

    我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不过，为了喜欢我小提琴演奏的前进，我还是拿起小提琴为他演奏了一曲。之后，和母亲一起享用了早餐，一家人便轻松地出门散步，朝着仁川机场的方向走去。

    我们准时到达机场，没过多久，就看到父亲从登机口走了出来。

    “爸爸！”我兴奋地喊道。

    “哎呀！我们的前进。和妈妈、哥哥过得好吗？”父亲满脸笑容地说道。

    “好。”前进乖巧地回答。

    “真乖。来，亲一个。”父亲笑着对前进说道。

    “不要。”前进再次拒绝了父亲，父亲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失落。

    “爸爸，您辛苦了。”我走上前去，对父亲说道。

    “我们的贝贝也长大了不少啊。恭喜你高考合格。”父亲开心地笑着，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虽然我的身高并没有长高多少，但毕竟已经 16 岁了，父亲对我的关爱依旧如初，让我心里暖暖的。

    “亲爱的。”母亲也走上前，和父亲打着招呼。

    他们之间的感情依旧那么深厚，让人感动。前进却用小手捂住了眼睛，似乎对父母的亲昵有些害羞。

    母亲开车前往爷爷家，路上，父亲突然惊讶地说道：“前进这孩子……”

    “怎么了？”母亲问道。

    “前进好像和我很合得来呢。据说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我得相信才行啊。”父亲笑着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母亲有些疑惑。

    坐在副驾驶座的父亲转过头，看向后座已经睡着的前进。大概是因为早起又散步的缘故，前进此时已经进入了梦乡。

    父亲看着熟睡中的前进，眼神中满是慈爱和欣慰。

    “贝贝也是，前进也是，我们真是有福气啊。哈哈。”父亲笑着说道。

    “别说了。贝贝和前进说的话有时候都听不懂，多让人着急啊。你说话也是。”母亲佯装嗔怪道。

    “哈哈，也是。贝贝小时候可让我慌张了不少次呢。”父亲回忆起往事，不禁笑了起来。

    “贝贝啊，还记得吗？你说要赚钱离开家的事。”父亲笑着问我。

    我努力回忆着，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当时面对赚钱做什么的问题，我好像是给出了那样的回答。

    “我说过那样的话吗？”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好像是说过。”母亲在一旁说道。

    “哈哈哈哈！贝贝啊，可不能让妈妈太辛苦哦。”父亲笑着叮嘱我。

    现在有了前进，我已经没有离开家的想法了。现在母亲也不再阻止我喝咖啡了，我也没有了非要出去的必要。

    “前进没有这样的想法吧？”父亲问道。

    “和贝贝小时候比起来，前进还是很可爱的。只是有时候会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母亲笑着回答。

    “只要幸福就好了。”我说道，就像父亲说的那样，虽然我们不在一起生活，但一家人真的很幸福。

    “哎呀，前进长大了不少啊？”

    “欢迎，东熙。”

    “哥哥，你好像胖了点？嫂子的皮肤还是那么好啊。”

    “好久不见。”

    时隔许久来到爷爷家，发现房子并没有记忆中那么大了。看来我真的长大了。我不禁回想起以前我们一家人住在这里的二楼房间，思绪飘远。这时，前进跟了上来。

    他第一次来这里，似乎有些不安，紧紧地抓着我的裤子，好奇地四处张望。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来了？”

    “哥哥。”

    裴英雄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和小时候圆滚滚的模样以及几年前消瘦的样子截然不同，现在看起来身材很结实。

    “这是谁呀？”前进躲在我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小声问道。

    “这是裴英雄哥哥，是你的表哥哦。”我向前进解释道。

    因为前进和裴英雄年龄差距较大，叫哥哥可能会有些别扭。裴英雄蹲下身子，向前进伸出手。看到他变得成熟了许多，我心里感到很欣慰。

    “我准备一下可能需要点时间，要看漫画吗？”裴英雄问道。

    喜欢漫画的前进连忙点头。我也跟着裴英雄走进他的房间，他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哇！是格兰德！哥哥，是格兰德！”前进兴奋地喊道。

    “是啊。”我也有些激动。

    这是我小时候和裴英雄一起看过的漫画，没想到前进也喜欢，我还曾经给他买过这部漫画的 DVD，它的动画制作非常精良。

    “哇哦。”前进眼睛放光，完全沉浸在漫画电影中。

    虽然他平时会说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话，但看到他现在这样，就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他很快就被漫画电影吸引住了，我也站在一旁一起看了起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啊。’

    看着这个从未看过的剧集，我感觉和以前有些不同，无论是画面还是声音。

    ‘而且没有音乐。’

    我记得以前漫画中战斗时那充满激情的音乐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现在没有了，感觉有些遗憾。

    “怎么样？”裴英雄问道。

    “很有趣。”前进满足地说道。

    我也觉得很有意思，唤起了很多回忆。裴英雄却笑着说出了让我惊讶的话。

    “那就好。很有趣就好。”裴英雄说道。

    “你说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是我做的。”裴英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后，才确定这真的是裴英雄自己制作的。前进眼睛亮晶晶地听着裴英雄说话，想起几年前那个眼神呆滞的他，我真的感到无比惊讶。

    “孩子们，吃饭啦～”母亲在楼下喊道。

    “好～”前进听到母亲的呼唤，立刻跑下楼去。

    我却还沉浸在震惊之中，难以置信地问裴英雄：“这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裴英雄有些疑惑。

    “这个动画。”我说道。

    我知道一个人不可能独立完成这样的作品，在现代社会，这样的工作通常需要团队协作。但世界上似乎总是充满了令人惊讶的事情。裴英雄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害羞地说：

    “花了很长时间。大概四年，才做了 20 分钟。”

    说完，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接着说：

    “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全部。”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怎样的过程，也没有必要去问。但很明显，他找到了自己必须去做、不做就无法生存的事情，就像音乐对我来说一样。所以，我真心地想要支持他。我想，这无疑是又一位艺术家诞生的过程。

    “那这个打算怎么办？”我问道。

    “唉，虽然做出来了，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发给 Gainax 公司了，但是没有收到回复。”裴英雄无奈地说道。

    “Gainax？”我有些疑惑。

    “就是制作格兰德的公司。”裴英雄解释道。

    看起来他尝试了很多方法，但似乎都没有引起关注。我觉得很可惜，这么好的动画，不，这么好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我突然想起以前他把我的曲子上传到网上的事情。

    “上传到 YouTube 试试吧。如果受欢迎的话，那边的人可能会联系你呢？”我建议道。

    “这样可以吗？但是还没有完全编辑好。而且还有版权问题，这是同人作品，不知道行不行。”裴英雄突然变得担心起来，开始找各种理由。

    “怎么突然这么担心？你为了这个付出了那么多努力，要有信心啊。”我鼓励他。

    “可是没有人说过它有趣。也没有给别人看过……而且 Gainax 的人似乎也不感兴趣。”裴英雄有些沮丧地说道。

    “我和前进不是说有趣吗？”我说道，见他没有反应，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上传试试啊。”

    “……我害怕。”裴英雄小声说道。

    “害怕什么？”我问道。

    “如果有人说不好看，有人骂我怎么办？”裴英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能理解他的感受。但这是每一位艺术家在发表新作品时都必须要承担的风险。

    “坂本在发表新曲子的时候也会害怕。”我以坂本为例，试图安慰他。裴英雄对为很多动画创作原创配乐的坂本龙一肯定不会陌生。

    “但是因为害怕被骂就不敢发表，那是很愚蠢的行为。你不是说这个花了四年时间吗？”我说道。

    裴英雄点了点头。

    “那四年的努力和快乐都到哪里去了？你只是为了自己满意才做的吗？”我问道。

    “......不是。”裴英雄回答道。

    “你在做这个的时候很开心，那么肯定会有喜欢它的人。所以不要因为这些就放弃。那是很愚蠢的。”我认真地说道。

    裴英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笑了笑。

    “小时候，我很讨厌你。真奇怪，现在怎么更讨厌你了。”裴英雄说道。

    “什么？”我有些疑惑。

    “……你是个天才。什么都能轻松做到。有时候我既羡慕又讨厌你。”裴英雄站在通往一楼的楼梯上，缓缓说道。

    “谢谢你。我有动力了。”裴英雄说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讨厌我。虽然他有些奇怪，但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如果没有他，我对这个家的感受可能会完全不同。所以，当听到他说讨厌我的时候，我确实有些震惊。但最终，看到他努力为自己的道路奋斗、想要克服困难的样子，我还是觉得他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