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341 话》

    清晨时分。

    离开贝贝宅邸的斯卡拉朝着几天前就留意到的那片树林走去。

    “真是个奇妙的世界啊。”

    路过柏林市区的斯卡拉，再次为文明的发展而惊叹。

    尽管飞机和汽车也让他感到新奇，但融合了过去与现在的柏林全景美得令人窒息。

    “那边是贝贝的剧院吧。”

    途中发现柏林爱乐音乐厅的斯卡拉，庆幸附近有树林，于是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心心念念的树林映入眼帘。

    “这么大片的树林，肯定有不少能吃的果实或草料，说不定还有猎物。要是有大家伙就好了。”

    斯卡拉本打算在几天内捕获一只大型食草动物送给贝贝。

    作为曾与村里十人一起捕获喜马拉雅山雪豹的出色猎手，只要有这把作为礼物得到的弓，他对野兽之类就毫无畏惧。

    “真是把好弓。”

    弓弦拉力不错，似乎需要一副手套才能避免手指受伤。

    “得剥些皮革来制作。”

    若是小型动物，凭借自己娴熟的陷阱技术，他也有十足的把握捕获。

    与贫瘠的泰梅斯村庄相比，柏林太过温暖和平，他似乎能轻松适应。

    怀着这样的想法漫步时，不知不觉间，斯卡拉来到了柏林市民休闲的好去处——蒂尔加滕公园。

    “首先得找到水源。”

    住所最好临近水源。

    不仅饮水方便，而且水源附近获取食物也更容易，正在公园内徘徊的斯卡拉恰好找到了一处小水源。

    “果然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环顾四周，斯卡拉满意地看着那些繁茂的树木。

    “那么现在开始建造住所吧。”

    虽然没有斧头有些遗憾，但他也不需要太大的房子，于是便将土地挖到脚踝的深度，收集树枝和藤蔓。

    “这里优质的树木真多。”

    花了半天时间编织树枝，搭建屋顶和墙壁后，斯卡拉在太阳开始西斜时加快了行动。

    他收集拳头大小的石头，堆成圆形，将枯枝折断放入其中。接着，他收集干树叶铺在地上，然后开始摩擦木棒。

    片刻之后，干树叶被点燃，斯卡拉小心翼翼地将火苗移到枯枝上，用手扇风，不一会儿枯枝便燃烧起来。

    “比预想的时间长。今天就先这样，明天早上再去找些吃的吧。”

    由于还没能制作出箭，斯卡拉打算先寻找些果实，于是在周围查看。

    几天后。

    咕噜噜。

    连续几天都没能好好吃上一顿饭的斯卡拉，被饥饿折磨得步履蹒跚。

    他所知道的能吃的草和果实在蒂尔加滕公园都没有。

    这里全是他从未见过的东西，每次小心翼翼地吃下看似能吃的东西，却常常导致身体不适。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吗？”

    与喜马拉雅山截然不同的生态环境让斯卡拉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在此之前，他必须先找到吃的。

    他艰难地站起身，强忍着饥饿，不仅在附近，还扩大了搜索范围。

    如果今天狩猎再失败，他可能会饿死，就在他挪动脚步时，附近传来一阵沙沙声。

    从声音判断，这似乎是一只体型较大的动物。

    斯卡拉急忙蹲下身子，顺着风向搜寻。幸运的是，风是从他这边吹向动物的，所以他的气味不会被动物察觉。

    “要谨慎。”

    狩猎时急躁从来都不是好事。

    就像斯卡拉渴望捕获猎物一样，动物为了生存也会拼命挣扎，只有像冰一样冷静，才能捕获猎物。

    在他慢慢靠近时，仍有些陌生的现代德语传入他的耳中。

    “哥哥，这里有蘑菇。”

    “啊。真的。今天放到炖菜里吃吧。你现在比我找得还准呢？”

    “我长大了呀。”

    正在寻找晚餐食材的彼得兄弟发现了能吃的蘑菇，正高兴着。

    而原本以为是猎物而紧张万分的斯卡拉，却松了一口气。

    此刻他真的以为自己会饿死，连弓都掉落在地，那声响引起了彼得兄弟的注意，他们转过头来。

    没过多久，他们便明白了情况。

    短暂的寂静后，弗朗茨大声尖叫起来。

    “啊！”

    “啊！”

    在柏林市内看到一个带着弓和箭、衣衫褴褛四处游荡的男人，兄弟俩确信他肯定是个杀人犯。

    他们想着必须赶紧逃跑，拿起包就想跑。

    扑通。

    斯卡拉摔倒了。

    彼得兄弟与他保持距离，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饿……”

    那是充满渴望的声音。

    深知饥饿滋味的阿尔伯特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棒。

    虽然他们约定好一个月只买一次零食，要节省着吃，但阿尔伯特看到斯卡拉挨饿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不管。

    “啊！你干什么！”

    “可是。”

    “他是陌生人啊。要是他做出什么坏事怎么办！”

    “可是他饿到都动不了了。我们帮帮他吧，哥哥。”

    比起弟弟，较为谨慎的弗朗茨也深知饥饿的滋味，所以有些犹豫。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让弟弟陷入危险，于是他拉着阿尔伯特，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这，这个……”

    弗朗茨·彼得在三步之外，将原本打算当作今天午餐的奶油面包扔了过去。

    那甜美的香味传来。

    摔倒在地的斯卡拉猛地站了起来。

    “妈妈呀！”

    弗朗茨被吓了一跳，急忙朝着弟弟所在的方向跑去，一边警惕地看着狼吞虎咽吃着奶油面包的斯卡拉，一边慢慢往后退。

    “这一周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到安德烈亚斯·波尔警官的电话后前往警察局，贝贝看到了衣衫褴褛的斯卡拉和彼得兄弟。

    “贝贝先生！”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那个……”

    弗朗茨转过头，看着正狼吞虎咽吃着面包的斯卡拉。

    虽然担心他会挨饿，但没想到会变成这副模样。

    “喂。”

    正专注于面包的斯卡拉看到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什么呀。你到底做了什么？”

    正想呵斥斯卡拉的安德烈亚斯·波尔警官打了个招呼。

    “真的是您。在您来之前我还怀疑呢。我是之前联系过您的安德烈亚斯·波尔，大师。”

    “你好。”

    “请移步。”

    握手后，他们来到专门准备的房间，贝贝详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在市立公园内破坏环境、进行炊事活动、建造非法建筑以及制作石箭和木弓等非法武器、非法持有罪……”

    “非法建筑？”

    “他在公园里设置了类似捕兽夹的陷阱。您看看这张照片。”

    安德烈亚斯·波尔警官展示的照片中，拍到了斯卡拉在公园里建造的住所以及那些更成问题的陷阱。

    “这家伙疯了吗？”

    贝贝无奈地耸耸肩，看着斯卡拉。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

    “要是有人踩到怎么办？你为什么要设置这些东西？”

    “我在周围设置了警告标志。”

    安德烈亚斯·波尔警官又展示了几张照片。正如斯卡拉所说，上面写着“禁止进入”的标志。

    贝贝感觉头都要炸了。

    他强忍着想要打爆这家伙脑袋的冲动，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喂，管家。”

    “有个熟人出了事，帮我联系一下律师。”

    “好的，我知道了。”

    贝贝揉着胀痛的脑袋，问弗朗茨：

    “你为什么和这家伙在一起？”

    “去，去采蘑菇的时候……”

    “蘑菇？”

    贝贝已经多次提醒过他。

    大概是因为以前生活贫困，知道钱的珍贵，这孩子又在节省生活费到处跑的样子。

    “嗯……”

    贝贝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个时间应该用来学习。不是上学的时间吗？”

    弗朗茨知道自己错了，低下头，抽噎着。

    “弗朗茨是告诉我哪里有吃的珍贵朋友。你对他好点。”

    “闭嘴。”

    难道我重生后没有经历社会化就会这样吗？

    不。至少不会像这家伙一样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然而，对于一直过着封闭生活的斯卡拉来说，现代人习以为常的事情，他可能确实难以理解。

    贝贝尽可能地向他解释，他这才似乎稍微理解了一些。

    虽然概念有些不同，但不管怎样，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我真没想到这是受保护的土地。未经许可侵犯是我的错。很抱歉擅自停留，安德烈亚斯·波尔先生。”

    “向我道歉也……”

    “啊，您是代理人啊。请帮我向树林的主人直接道歉。”

    贝贝实在不忍心看安德烈亚斯·波尔警官那困惑的表情。

    “总之。他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他们不是共犯。调查已经结束，回去也没关系。”

    贝贝对吓得不轻的彼得兄弟说：

    “今天先回去。明天我再教训你们。好好反省。”

    “是，是我的错。阿尔没有错。他只是跟着我去做采蘑菇之类的兼职打扫工作。如果要教训，就教训我吧。像我这样的坏孩子就该被教训。对吧。哎呀！”

    “你干什么！”

    弗朗茨被自己打了一巴掌，吓了一跳。

    贝贝好不容易让挣扎的他平静下来，自己却也气喘吁吁。

    “对不起。”

    “道歉就别再这样了。这家伙就快把我逼疯了。阿尔，你们回去吧。我不会教训你们的。”

    贝贝不禁想，这孩子到底遭受了多少虐待才会这样。

    他心里有些难过，安慰了几句后让他们回去，这时斯卡拉却笑了起来。

    “你们相互关爱的样子真好。”

    贝贝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坐着的斯卡拉差点摔倒，连忙稳住身形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

    “在我再踢你一脚之前闭嘴。你到底怎么想的？缺什么吗？”

    “我不能总是给别人添麻烦！”

    到目前为止，能让贝贝血压升高的只有那些不可理喻的家伙，而这家伙更甚。

    “你得到了弓和我的帮助，我说过这样就够了。”

    “不，太多了。我可以自己生活。我不是小孩子！”

    “谁说你是小孩子了！”

    “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我虽然不能赚钱，但我需要的东西我可以自己制作并获得！”

    贝贝觉得跟他说不通，又想踢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你，知道钱吗？”

    “我也不是虚度了这几个月。我知道钱是什么。”

    “你是不想无所事事只靠别人养活吧？”

    “对。我是……总之我是卡尔的孙子。”

    他没有说出“泰梅斯”这个词，看来还保有理智。

    “那你加入我的乐团吧。我会给你一份工作。”

    其实原本就需要有人专门负责，因为欢闹弦乐四重奏乐团成员们承担的工作已经很多了。

    “那最终不还是要靠你的帮助吗？我……”

    “有个叫小索的你知道吗？”

    “……是那个美丽的小提琴手吗？”

    “她也是小提琴手。可以一起演奏。”

    “嗯……”

    斯卡拉正在思考时，父亲和祖父联系的律师进来了。

    “贝贝啊！”

    “父亲？”

    “听说你去警察局了，吓了我一跳。发生什么事了？嗯？”

    因为律师也需要了解情况，贝贝便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并展示了照片。

    “好的。情况我了解了。从现在开始，请通过我来沟通，安德烈亚斯·波尔警官。”

    “啊，好的。”

    “少爷，只是这位先生可能需要在拘留所待一天左右。我会尽快处理。”

    “好的。拜托了。你老实待着。我会来接你。”

    “犯了错就应该道歉。别担心。我的过错我会负责。”

    贝贝本想说些什么。

    正想这样说的时候。

    他回头一看，发现父亲正专注地看着桌上的东西。

    “父亲，走吧。”

    “这个房子的形状是……”

    啊。

    “斯卡拉先生，这个石头碎片是你自己做的吗？嗯？”

    “是，是的。”

    父亲惊讶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