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裴还有点别的方面的不爽。

    就是锦犀怎么能不嫌弃糖糖呢？

    在他的想象里，锦犀应该接连好几天不搭理糖糖才对，毕竟她前一天晚上表现得那么嫌弃。

    甚至第二天陆裴回家，看见锦犀自己在楼下坐着，没了那个碍事的小身影时，他勾了勾唇，以为自己计划得逞。

    锦犀看见他回来，眼神一亮，像只小燕子一样欢快地扑进他怀里。

    陆裴已经习惯了，把小姑娘抱住，明知故问。

    “犀犀怎么没和糖糖一起玩？”

    应该会说点糖糖的坏话吧。

    陆裴牵着小姑娘软乎乎的小手往里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锦犀却眨巴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一扫一扫的，抬起头看着他，“他睡着了呀。”

    和料想中的回答不一样，陆裴顿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这预感在糖糖睡醒之后成了真。

    他在楼上发出哼哼唧唧的小奶音，锦犀听见了，饭都不想吃了，放下筷子就要往楼上去。

    陆裴眼疾手快把人摁住，心里冒着酸水，面上还要佯装平静地问道，“犀犀要去干什么？”

    他漆黑的瞳仁中酝酿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手上不自觉地用力。

    为什么总要和陆谨行在一起？和他一起不好吗？

    昨天已经嫌弃了不是吗？为什么今天又忘了？

    “我要去找糖糖玩。”

    她挣了挣手腕，没挣脱出来，瘪着嘴委屈，“哥哥，你把犀犀弄疼了。”

    陆裴这才如梦初醒地松开她，他皱着眉，感觉刚才的情绪像是突然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

    他捏了捏眉心，放开对小姑娘的钳制，拿起勺子喂她，“你先吃完再上去。”

    锦犀为难地看看他，又看看楼上，阿唔吞了一口，含糊不清道，“哥哥说话算话哦。”

    她随便嚼了几口，囫囵地咽了下去。

    陆裴看了皱眉，但他心里惦记着其他的，便由着她去了。

    他这几天一边折腾糖糖，一边寻找两人之间的裂隙，生气地发现两人反而比之前更好了。

    他深吸了口气，把回京城的时间又提前了一点。

    这样，说不定新年他能和锦犀两个人在西城过二人世界。

    ……

    年关逼近。

    陆裴给周阿姨放了假，他要带着锦犀和糖糖回京城。

    “犀犀，你更想和我生活在一起，还是和糖糖？”

    出发前一天晚上，陆裴收拾着东西，边问在旁边睁着眼睛好奇的糖糖。

    她仔细想了想陆裴的话，大眼睛里一片茫然。

    这是没听懂。

    陆裴又重复了一遍，这次锦犀听懂了，她皱着眉不解，“犀犀想和你们两个都在一起呀。”

    陆裴想了想，换了个表述，“那犀犀更喜欢我还是喜欢糖糖？”

    这个问题锦犀会！

    小姑娘眼神倏地亮了，吧唧一口亲在陆裴脸上，声音雀跃，“犀犀当然是喜欢哥哥啦！”

    陆裴被她哄地嘴角忍不住勾起。

    尽管他知道这是因为锦犀已经形成习惯了，恐怕她都不清楚自己多喜欢糖糖。

    他叹了口气。

    ……

    火车站人来人往，糖糖第一次来这种热闹的地方，在陆裴怀里啊啊乱叫。

    陆裴从来没这么拖家带口过。

    他左手抱着糖糖，右手牵着锦犀。

    母子俩一样的，都被周围的热闹迷花了眼。

    陆裴只能时刻盯紧了锦犀，糖糖在他怀里丢不了，但锦犀就不一样了，生怕一个眨眼的功夫，她被人拐跑了。

    小姑娘白白嫩嫩的，眼神清澈，看起来就单纯好骗。

    幸好京城的家里东西足够，他们这次不用带太多行李，小包里放了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被锦犀拎在手里。

    陆裴护着一大一小上了火车。

    车厢内人头攒动，他找到自己的铺位。

    锦犀扯了扯陆裴的衣角，打了个哈欠。

    “睡吧。”

    陆裴把人安置好，正好糖糖也睡着了，一大一小两张脸蛋凑在一起，一片静好。

    ……

    陆母知道儿子要回来了，一直催着陆父去接。

    陆父却气定神闲地放下报纸，不在意道，“你急什么？他们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回来吗？”

    其实他是想给陆裴一个下马威，虽然他答应了儿子的条件，打算以后一心培养孙子，但是辛苦了二十年的心血就这么打水漂，他还是忍不住生气。

    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

    陆母气得骂了他好几句，他都充耳不闻。

    那边，下了火车的陆裴没看到来接的人，他略一思忖，觉得大概率是陆敬国同志搞的鬼。

    锦犀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找了个电话亭。

    过年的时候司阶生意正忙，去了外地，他就打给了另一个发小查钧。

    现在正好是查钧下班的时间，他接了电话，二话没说应了，笑着道，“行，我马上过来接你。”

    陆裴找了家国营饭店，先带着锦犀进去避风，大冷天的，小的小，弱的弱，都不禁冻。

    好在没一会儿，查钧就开着小轿车到了。

    陆裴和他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他知道陆裴偷偷结婚，还把陆父气得直跳的事，但是却不知道，陆裴已经有了孩子。

    他看着躺在陆裴怀里脸蛋睡得粉扑扑的小孩子，再看看一脸依赖躲在他身边的小女孩，突然觉得陆裴才是人生赢家。

    他一脸复杂，接过锦犀手里的小包，上下打量她

    小姑娘一直怯怯地看着他，查钧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陆哥，这……成年了吗？”

    司阶跟他说过陆裴娶得老婆很漂亮，但没想到会嫩成这样，看着跟未成年似的。

    陆裴没好气道，“二十多了。”

    过完这个年就二十一了。

    “哦哦。”

    查钧连连道，拉开车门，让三个人上车。

    糖糖也在这时候醒了过来，他用小肉手揉揉眼睛，左右看了看，从陆裴腿上朝旁边妈妈伸出手。

    “啊啊！”

    要抱抱！

    锦犀本来盯着窗外看，被糖糖的声音拉回了视线。

    她戳着糖糖的小肉手，笑得眉眼弯弯。

    锦犀只玩他的手，糖糖更想让妈妈抱他，叫得更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