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床边，有些踌躇。

    没了那个烦人精，他想搂着小姑娘继续睡觉，但是他也没忘了为什么把糖糖带进来。

    以前他偶尔有休息的时间，两个人早晨睡在一起，常常就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毕竟早晨正是会激动的时候，小姑娘又软又香，还经常在他身上乱蹭……

    陆裴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信不过自己的定力，乖乖去卫生间洗漱。

    陆母放好了糖糖，就起床了。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就算关系再不好，也得去给陆裴的爷爷拜个年。

    尤其是陆母也没觉得陆爷爷多不对，纯粹是陆父太较真了。

    给老战友仅剩的血脉安排个工作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闹成现在这样呢。

    陆母在沙发上对着陆父长吁短叹，陆父被她说得脸黑漆漆的，留下一句，“你懂什么”，赌气去了楼上书房。

    陆裴不搭理两口子之间的纷争，径直进了厨房做早饭。

    一想到一会儿锦犀一醒来就能吃到他做的早饭，陆裴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陆父和陆母是见识过他的手艺的，没一会儿，客厅里就飘满了香味。

    两人对视一眼，刚想嘱咐张阿姨早饭不用做了，陆裴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没给你俩做，就我和锦犀的。”

    ？

    陆父气得吹胡子瞪眼，“做个饭你还区别对待。”

    真是儿大不由父，胳膊肘净知道往外拐。

    陆裴却端着饭上桌，听见他的话，施施然点头，然后上了楼。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把小姑娘叫醒收拾好，楼下的早饭也就能吃了。

    陆母无奈地看了一眼一点就炸的陆父，“你生什么气？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

    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他们有什么办法，只希望糖糖不要随了他才好。

    但从目前的观察来看，糖糖虽然长相和小犀不像，性子却像了小犀的十乘十，一样的软萌可爱。

    “一会儿你去躺大院，知道了吗？”

    “凭什么我去？陆裴怎么不去？”

    “凭那是你爹。”

    陆母没好气道。

    ……

    陆裴听到两人的争论，选择不发表意见，自顾自推开门。

    床上的小姑娘还维持着和他走时一模一样的姿势。

    陆裴深谙叫人的艺术，他用温水打湿毛巾，动作轻柔地擦着锦犀的脸。

    小姑娘舒舒服服地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了陆裴放大的俊脸。

    她眼睛瞬间睁大，瞌睡都飞走了，高兴地在陆裴脸上大声的啾咪了一下。

    “起床了。”

    陆裴绷着脸，实际上对小姑娘反应很受用。

    给锦犀穿好衣服，两人一起下了楼。

    早饭很合锦犀的口味，或者说，只要是陆裴做的，都合她的口味。

    她吃了不少，陆母看着，脸上都露出了笑模样。

    陆裴假不长，过不了几天，就要回西城去了。

    她还真有点舍不得小犀和糖糖。

    今年她和小犀相处的时间明显少了，一个是今年有了糖糖，另一个则是有陆裴从中捣鬼。

    每次她好不容易有时间和小犀相处，陆裴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晃悠着突然出现。

    姿态闲适，花言巧语哄着小姑娘就走。

    陆母也只能看着两个人走远的背影叹口气。

    ……

    这年大年初三，陆裴三人就回了西城。

    部队里不是永远都这么悠闲，接下来两年，陆裴过年都没回过陆家。

    糖糖也在磕磕绊绊里长到了两岁，他会叫的第一个人就是锦犀，每天犀犀犀犀地叫着跟在锦犀屁股后面。

    小胖墩对锦犀黏糊到了让陆裴厌烦的程度，自从他会走路之后，老是歪歪扭扭地想要爬上主卧的床，想跟着锦犀一起睡。

    陆裴当然不同意，晚上都是自己的福利时间，凭什么让这小子占了。

    而且陆裴发现，锦犀更和糖糖能玩到一起去，对他的热情大为降低。

    其实这早在两年前就有征兆，那时候糖糖还不会说人话，叽里咕噜地说婴语，两个人就能头碰头玩好久。

    陆裴当时地位稳固，没在意这个，现在却不在意不行了。

    他从部队回来，看到家里鸡飞狗跳，活像被土匪扫荡过的样子，额头忍不住跳了跳。

    糖糖已经快三岁了，一个熊孩子的威力可能有限，但两个熊孩子凑到一起，杀伤力简直突破天际。

    他抓住客厅里追着跑个不停的一大一小，一手一个提溜到沙发上。

    两张迥然不同的脸上，表情一模一样，都睁着大眼睛纯真无辜的看着他，看起来有种诡异的和谐。

    看见糖糖用和他神似的脸做出和小姑娘一样的表情，陆裴更头疼了。

    大的他舍不得打，小的却极其舍得。

    他把糖糖摁在沙发上，露出白嫩的屁股，糖糖一边大叫爸爸，一边挣扎。

    锦犀却丝毫没有杀鸡儆猴的感觉，她完全不怕地咬着手指头，看着面前这出好戏，咯咯笑出声。

    “犀犀，犀犀救我呀。”

    糖糖虽然到十一月里才三岁，但他生得伶俐，已经能说清楚话了，说的话甚至比他那个这么多年长不大的妈还有逻辑。

    可惜他求错了人，当妈的一心看热闹，一点救他于水火的意图都没有。

    糖糖结结实实地挨了陆裴一顿。

    陆裴没真使劲，更多的是吓唬他，饶是如此，糖糖依旧在哭爹喊娘。

    但等陆裴停手，糖糖蹦到地上，小裤子往上一拉，又颠颠跑到锦犀面前，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他认识不少大院里的孩子，很能和他们玩到一起去。

    锦犀却有些犹豫了，哥哥说，外面很危险，犀犀只有在家里是安全的。

    于是她摇了摇头，糖糖虽然失望，但已经习惯了，他扭着胖嘟嘟的身子来到门前，叫了一声周奶奶。

    周阿姨马上过来帮他打开门，然后糖糖蹦跶着跑了出去。

    陆裴摇了摇头，陆母当年真是一语中的，给糖糖起名陆谨行。

    就这样的，不谨言慎行，这辈子算完了。

    唯一欣慰的是，这些年他大部分洗脑虽然都失败了，但唯有一个，糖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无论何时都要爱护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