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2章合一)

作品:《爽!下堂后,带圣旨抄前夫家了

    这句话着实把罗承情问住了。

    她方才突然冲出来,当众朝太子殿下说那句话,乃是出于一时的冲动和心中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不平和挽回心理。

    ——似乎只要当众证明太子殿下还惦念着自己,她已陷入错误抉择的人生就还有令人艳羡与嫉妒的地方,就还有挽回的希望。

    但她没想到昔日传闻都是假的,太子殿下会完全不认识自己。

    自己竟是当众自取其辱了。

    尤其此刻在所有人好奇惊讶疑惑的目光里,被赵祁睿当面问着‘为什么要看她面子’,罗承情只感觉自己如被撕开了脸皮般尴尬。

    她讷讷地说不出一句话:“我、我、我……”

    眸中闪过一丝嘲讽,赵祁睿语气依旧温和,居高临下地道:“既然这位小姐说不出理由,想来方才也只是一时说错话了,才惹来了误会。”

    “孤还急着给外祖母祝寿,也便不放在心上了,希望姑娘下次更加谨慎言行吧。”

    说罢,他毫不客气扭头就走。

    陛下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进了镇国公府。

    倒是皇后娘娘眼神闪过了嘲讽,转身对人吩咐了一句,才缓缓离开。

    自从与骆承仪交好后,徐定惜对罗承情也算是深恶痛绝了,当即冷笑地看了她一眼,还发出了一声嘲讽嗤笑。

    “……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哗众取宠了。”

    人群里有人发出了嗤笑。

    罗承情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只能神色恍惚地缓缓瘫软了下去。

    这一世,在她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先太子妃位置,选择了赵赫,并千方百计怀上他的孩子,再无任何回头余地后……

    上辈子直到她重生前都没有回来的太子殿下,竟然真的回来了。

    最重要的是,曾经传闻里对她深情不假的太子殿下竟从头至尾不认识她,只把她当做一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任由她主动攀上去再被嘲笑。

    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如今是不是已成了满京城的笑柄了?

    面对着所有人的嘲讽讥笑,罗梁氏红着眼睛扑了上去,把罗承情搂入了自己怀里,用力瞪着周围的人,凶狠地道。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滚开,都滚开啊!”

    然后拼命摸着罗承情的头发,结结巴巴地安慰着:“没事,承情,娘亲保护住你了,别难过,一切都有娘亲在呢,没事的。”

    罗承情扑在罗梁氏的怀里,终于是没能够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崩溃般地嚎啕大叫着。

    “娘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上辈子可没有这种事的,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但已经无人再理会她们了。

    没有了搅屎棍前来捣乱,接下来的祝寿就极为风平浪静了。

    陛下、皇后、太子都未提及方才外头发生的事,让人送上了自己特意带来的贺礼。

    陛下送了一幅前朝书画家闭关四年,用近百种书法字体写出的万寿图,展开足有一面墙大小,极为壮观,乃是前朝皇室的镇库之宝之一。

    皇后送了一面绣着由最轻薄的香蚕纱制作的,牡丹花与蝶面的楠木屏风,供老夫人摆在卧室里头,夏日时时时赏玩,还可以散发阵阵幽香,驱除夏日蚊虫。

    太子送来了一整袋自西疆带来的养生药材虫草,与一整面乌黑的狐狸皮做成的大氅,让老夫人在寒冷冬日保暖。

    徐大老爷送了一尊半人高的玉佛,乞求老夫人能得神佛庇佑,活得长长久久……

    ……

    一家人送完了礼,又陪着老夫人吃完了饭,点了一出老夫人最喜欢的《穆桂英挂帅》,瞧了府中花园的花灯会后,已是将近傍晚了。

    阔别三年没见,老人家实在舍不得孙子,抓紧了赵祁睿的手,仿佛抓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般的,死活不肯放。

    “孩子,看在我老婆子今夜过生日的份上,晚上就别回去了,在国公府陪陪我这老婆子吧。”

    正好宫里有太后派人下毒的残局要收拾,陛下与皇后娘娘也不放心让赵祁睿立即回宫。

    帝后二人对视了一眼,也犹豫着要不要让赵祁睿今晚留在镇国公府。

    虽然方才暴打老岑国公时身手矫健英姿飒爽,镇国公老夫人此时却丝毫没有大家长的模样,见帝后二人态度松动了,当即只一味装着护崽的可爱小老太太,一连声固执地想留下外孙。

    “陛下,皇后,我看这主意非常好,你们谁都不许反对了。”

    又拍着赵祁睿的手背,十分宝贝地道,“孩子,你的性命是最金贵的,宫里还住着好多人呢,谁知道别人会怀着什么心思。今夜就留在镇国公府,外婆保证把你护得好好的,一个苍蝇都不让飞过来。”

    知晓外祖母心中的担忧,赵祁睿握紧了老夫人的手:“外祖母您放心,睿儿不走,睿儿今夜就留在府里陪您,一定不会让您再担心的。”

    见着如此情状,帝后二人只好无奈对视一眼。

    陛下含笑摇了摇头,温声对骆承仪道:“承仪,今天闹腾了这一场,岑国公府的人只怕也盯着你呢。今夜,你也留在镇国公府,明日再去监察司吧。”

    徐定惜有些犹豫,低声道:“承仪姐,陈心容还被关在监察司呢。迎春楼一案了结后,明日她就要被抄斩了,今夜只怕要找你讨价还价的。”

    这便是一个能挖出更多口供的好时机。

    看见徐定惜这副模样,皇后娘娘露出慈爱笑容,打趣道:“咱们定惜跟着承仪办差后,这说话做事眼瞧着就不一样了,这会儿都还想着差事呢。”

    骆承仪笑着道:“娘娘,这次能侦破迎春楼一案,定惜妹妹也是立了大功的,虽然一开始对付犯人时气势不太足,但定惜成长可真是快得不得了呢。”

    “尤其是她办事极为认真有耐心,这次迎春楼一案里不少线索都是她从陈年卷宗里挖出来的。”

    “我的请功状纸都写好了,不出意外的话,定惜妹妹马上就又要升上一级了。”

    皇后娘娘惊讶道:“这倒是个好消息呢。”

    徐二夫人也高兴道:“哎呀,没想到咱们定惜这么厉害呢,真不愧是咱们徐家的女孩儿,回头二婶一定给你父母好好说说,再好好摆上一桌酒庆祝庆祝。”

    镇国公老夫人也笑得眉眼弯弯的,骄傲地梗着脖子道:“打定惜这丫头一出生,我就说了这丫头像我的,格外的有出息!”

    徐定惜被一群人说的脸皮发臊,忍不住道:“哎呀,其实这些事都是承仪姐姐一手指导的,我也只是听承仪姐姐的命令而已,功劳都是承仪姐姐的,祖母,二婶母,娘娘,你们就别臊我了。”

    骆承仪立即笑道:“那今夜我派你去审理陈心容,自己独立赚一个大功劳,你想不想去。”

    徐定惜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想。”

    看着她这般利落爽利的模样,一群长辈于是又笑成了一团。

    一家人于是都欢送着徐定惜去监察司挣功劳了。

    目送着小丫头离开后,帝后才先后上了回宫的马车。

    在镇国公府所有人都还在欢快议论着徐定惜的功劳时,角落里的苏佰荷却小声嘀咕了一声道。

    “现在瞎折腾这些做什么,搞出了再多名堂,女人家不都要嫁人的。”

    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半句话,徐天寿皱了皱眉头:“佰荷姐姐,你说什么呢?”

    苏佰荷又哪儿敢让徐天寿听清楚,忙挤出一个娇弱的笑:“天寿弟弟,我在说定惜妹妹好厉害,现在都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真是让我羡慕呢。”

    徐天寿也挺替徐定惜高兴的,当下骄傲地抬起下巴:“那可不是咋的,也不看是谁的姐姐。”

    又道,“佰荷姐姐,你要是羡慕定惜姐姐的话,不然也去求一求承仪姐姐,让她给你一个监察司的差事呗。”

    “定惜姐姐的差事是承仪姐姐给的,这些日子我都听定惜姐姐说过了,承仪姐姐对女孩子都可好了。”

    苏佰荷笑容一僵。

    且不说,身为女子此生最大的造化不过是嫁个好人家,未嫁前折腾这些只会影响自己婚娶,她根本半分不稀罕。

    要她低三下四的去求骆承仪?

    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想着,她咬住了嘴唇,看向了人群正中的赵祁睿。

    目前,她人生最大的目标不外乎……找个最好的婆家。

    于是在一群人都边往屋子里走,边热热闹闹讲着家常时,苏佰荷突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话:“说起来,太子今年已经二十一,回来就要选妃了吧。”

    人群霎时静了一瞬。

    作为太子的母家,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这问题。

    只是太子刚刚回大夏朝,才刚平安健康地在众人面前露面,此时就提起婚事,未免显得太‘猴急’了。

    比如现在的苏佰荷。

    镇国公老夫人笑容淡了,却还维持了表面客气:“以陛下如今的身体状况,稳固大夏朝国本为重中之重,睿儿平安回国后,自然是要赶紧在京城议亲的。”

    苏佰荷眸光闪了闪,又挤出一个笑:“是啊,陛下与娘娘只有太子一个独子。为了繁衍皇家血脉,想来除了太子妃外,太子这次应当也会选数位侧妃与侍妾……”

    “只是不知哪些家贵女能有这份滔天运气了。”

    在镇国公府呆了四年,她一直盯着镇国公府长公子与二公子,希望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成功嫁入镇国公府。

    直到太子回朝的消息刺激了她。

    镇国公府儿媳妇身份再尊贵,又哪儿比得上入太子后院。

    将来太子登基后,她一跃成为尊贵的妃嫔,指不定还能有大造化呢。

    到时候,说不得就得是镇国公府女眷们卑微地跪拜讨好她了。

    当然,她自知身份低微,是配不上太子正妃位置的……

    但凭着与镇国公府的关系,她难道连一个太子侧妃都捞不到吗?

    再不济,太子府侍妾也不是不行……

    连徐二夫人笑容都淡了:“太子乃是陛下与娘娘唯一孩子,他身边的女人自然是要精挑细选的,到时候自然有人忙活就是了。”

    “这些倒是不必外甥女来操心了。”

    自知徐二夫人在敲打自己,苏佰荷笑容僵了僵,才怯弱地垂下眸。

    “二夫人您误会了,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如今朝中风云波诡云谲,太子殿下一个人在外头支应着,未免疲累,身边还是得放个母族的人才能更贴……”

    徐定惜冷笑道:“太子一向尊重母族,我们自然会好好规划他的婚事的。只是可惜,苏表妹现在正在备嫁,这些和苏表妹都没什么关系了。”

    ‘备嫁’二字被她咬得极重。

    苏佰荷也是表情一僵,许久才生硬地道:“二小姐说笑了,我自知自己正在备嫁,又怎么会有如此非分之想……”

    说着,她咬住了唇,看向徐天寿。

    望着她如此可怜模样,徐天寿下意识就觉得这怯弱的表姐是又被欺负了,热血上头就要帮她出头。

    只是话刚要出口,他就想起上次被骆承仪问到头上时,苏佰荷亲口说过,并不觉得自己与蒋举人不相配的话。

    他下意识就犹豫了。

    若是佰荷姐姐自己都甘之如饴,自己贸然出头是不是莽撞了?

    见徐天寿都已经要张口了,却硬生生地憋住了,苏佰荷想到了缘由,低下了头,眸子里闪过了恼怒。

    阔别三年未见,赵祁睿对镇国公府已有些生疏了,也从未见过这位三夫人的娘家表妹,故而一开始并未直接插嘴,而是选择了静观事变。

    直到此时,赵祁睿才徐徐开口道:“好叫外祖母知晓,说起选妃,睿儿是有着自己想法的。”

    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苏佰荷嚯地抬起了头,希冀地看着赵祁睿。

    想起了赵祁睿那将近二十封的信,骆承仪也缓缓地抬起了头。

    镇国公老夫人露出疑惑神色:“睿儿?”

    赵祁睿温声地对镇国公老夫人道:“外祖母,你还记得我在四年前和你说过的话吗?”

    镇国公老夫人迟疑了一下道:“孩子,你说得是你出征之前对外祖母说的,你心里一直想着一个姑娘,今生非她不娶,战胜了就回来对她求亲的话。”

    赵祁睿含笑点头道:“对。”

    镇国公老夫人猜到了什么,试探地询问道:“四年过去了,你现在还是想娶那姑娘?”

    赵祁睿看向了骆承仪的方向,认真道:“对。且我已经对着皇室祖宗发过誓了,今生只会有她一个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