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画室
作品:《哥哥不肯放过我》 沈见欢睫毛轻颤,低头不语。
陆商谨无比懊悔,“在瑞典是我过于放松警惕,才让他有机可乘,没有下次了。”
他怨了自己无数次,在上飞机前第一时间让人查沈颂和沈见欢,和老爷子说的一样。
难怪她怕被沈颂知道地址,难怪沈颂要派那么多人跟踪她……一切都解释得通。
陆商谨还想到了陈抒,他无心去查这事,但陈抒伤人那件事大概率也是沈颂的手笔。
有了沈氏集团,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却耍阴招不让沈见欢结婚么?
什么好处都被沈颂占去,却让沈见欢承受这种痛苦。
陆商谨从来没有这么想亲手解决一个人。
沈见欢望向他脸上遮不住的憔悴,这个一向爱臭美的人竟连下巴冒出的胡茬都无心打理,一时间心里苦涩不已。
倘若要跟随真心走,她当然愿意跟陆商谨离开,再也不要回来,离沈颂越远越好。
在瑞典和陆家两姐弟的相处很快乐,商宁姐怕她拘束,多次告诉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要是想出去工作,她也能让丈夫帮忙安排。
沈见欢几乎真的觉得自己彻底迎来新生活,直到陆老爷子身边的人把她打晕,睁开眼睛和沈颂对视的那一秒,惊恐之余她再次明白自己有多天真。
她再傻也猜得到陆老爷子和沈颂一定达成某种交易,而陆家谁说了算一目了然,寻求陆商谨帮忙已经是不可能。
答应了又如何?结果还是一样,她一定会被送回沈颂身边的。
现在跟陆商谨走,只会惹怒沈颂,招来更严重的报复。
所以她的回答依旧坚定:“你别再说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快走吧,别浪费我时间了。”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沈颂突然伸手,像安抚小动物般轻轻揽住她,朗声道:“听清楚了吗陆先生?还请不要再骚扰见欢了,还是说要跟我去警察局坐坐?”
沈见欢突然想到陈抒从警察局出来的模样,表情复杂地看了陆商谨一眼,尾音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走吧。”
说完就飞快低下头,她不知道陆商谨有没有看懂她的暗示,但他确实松开了按住车门的手。
到家后,她亦步亦趋跟在沈颂身后进入大门,门关上,沈颂几乎是扑上咬她的唇,她很快尝到一股血腥味。
好疼,她眼角泛起泪花,一声不吭的受着。
不知多久后他终于放过她,怜惜地摸着她唇上的伤口,“疼吗?”
沈见欢轻轻摇头,忍着发麻的痛道:“不疼的。”
他叹息一声将她按进怀里,“说实话,我以为你会跟他走的。”
“怎么会呢,你对我这么好,以前是我不懂事,你能原谅我,我很高兴。”她声音轻柔,藏在男人怀里的脸上却是一片麻木。
“是吗?”他将她拉开,盯着她的脸不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你真的没有一点点想跟他走的念头吗?”
她平静的与他对视,弯了弯眼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些:“没有。”
沈颂的目光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寸寸审视她的表情,突然笑了笑。
“念念,我真想相信你啊,可惜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撒谎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
她今天催促陆商谨走,那些小动作和小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互相想保护对方么?真是可笑。
他扯着她走到一个房间前,沈见欢知道这里,是沈颂的画室,今天没有上锁,他一扭把手就开了。
沈见欢对上屋内无数张面孔,整个人呆在原地,脸上的平静四分五裂,一瞬间仿佛有无数条毒蛇缠绕上她的四肢,冰冷和恐惧将她淹没。
里面全是画,基本上是油画,也有几张素描,从五岁到成年,各种各样的她被定格在大小不一的画上,有些挂在墙上,有的靠放在地上。
画上的人都是她,穿着碎花裙吹泡泡的,穿着丧服悲痛欲绝的,穿着校服在看书的,最多是她不堪入目的样子。
她张着嘴巴发不出半点声音,慌忙转身去开门,早就被沈颂锁上了。
沈见欢背对着所有画跌坐在地,撑地的手臂控制不住的抖。她很怕,怕到五脏六腑翻涌想呕吐。这些画每一幅都很用心,基本上都是明亮的色彩,她怕的不是画,而是画画的人。
这画室是从她十五岁开始有的,那时候她和他关系很正常,他还很疼她。
说是溺爱也不为过。
父母不在后她更加依赖他,沈见欢那时候做噩梦也还是忍不住去找沈颂一起睡觉。
他那时候就已经在谋划要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掠夺她吗?
可是这些画像有不少是她童年时期的,沈颂觊觎她的时间还要更早吗?
她不敢继续想,难道那个十岁清白明朗的少年,在第一次见面心里已经有那种肮脏的想法了吗?
一股恶寒从心底升起,她止不住地哭,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房间。
一只温热得过分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她颤抖着被沈颂拉起来。
“怎么哭成这样,我还没开始欺负你呢。”沈颂笑着抬手抹去她脸上晶莹的泪水。
“这些画你都不喜欢吗?没关系,我有一幅画得最好的。”他语调平静,牵着她慢慢走到最里面,画布盖着一幅巨大的画。
修长的手指掀开画布露出里面的画,沈颂绕到她身后按在她肩膀处,滚烫的气息撒在她耳边,“你觉得好看吗?”
沈见欢眼泪更加汹涌,画上的她穿着香槟色的礼服,长发凌乱,害怕地流着泪咬着唇,看起来是在经受什么痛苦的事情。
他的画有多逼真呢?逼真到沈见欢觉得回到了十八岁那天,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一切的发生。
沈颂低声耳语:“你不在这半年,我只能和这些画一起度过。”
他说完,好看的眼睛攀上一片猩红,“可这些画再像也不是你。”
沈颂把玩着她的头发,“国外总是有那么稀奇古怪的多人体艺术,我是欣赏不来。不过……要是我们在这张画布上作画,该有多美?”
画室里没有暖气,寒冷的空气令沈见欢发抖,她哆哆嗦嗦道:“沈颂,你真的是个疯子。”
“嗯。”他咬了她一口,“你也只能是我这个疯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