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剪刀

作品:《哥哥不肯放过我

    正值寒冬腊月,车内开足了暖气,沈见欢抬手按下车窗,冷风疯狂灌入,车内温度一瞬间与外面无差。

    沈颂将毛毯盖在她身上,抬手关上窗户。

    “别着凉了,这种时候要是发烧,辛苦的是你。”

    她没说话,沈颂看向她的侧脸,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或许是她一路太过安静顺从,没有哭也没有闹,这本该是他想要的样子。

    他抿唇,收回视线。

    沈见欢沉默地看着车驶入沈宅,这明明是她的家,成了她最不愿意回来的地方。

    推门进屋就闻见厨房飘来一阵香味,吴姨听见声音走出来,手上拿着汤勺,客气喊道:“先生,小姐。”

    沈见欢无视了所有人,自顾自上楼,打开卧室门,床上换了陌生的冬天四件套,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进这个房间了。

    身后的男性气息袭来,沈颂微微弯腰从背后抱住她。

    “不喜欢这个款式吗?要不要换一套?”

    他轻嗅怀中人的发香,伸手将她的大衣褪去,目光轻轻地落在她腰际,小家伙还不足两个月,根本看不出来。

    沈颂拉着她,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让她坐在身前,戴着银色戒指的手指抚摸上娇艳的唇。

    他抱着她深深吻下去,然而这个吻很快结束,不论他多热切,怀里的人不为所动,冷得像块冰。

    沈颂眉间浮起一丝不悦,声音依旧温柔:“怎么了?回来不高兴吗?”

    “我该高兴吗?”沈见欢双眸冷漠,语气更冷:“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几年前那次流产,医生明明说她难以受孕,而且她很谨慎,一直有偷偷吃长期避孕药。

    除了被沈颂囚禁那段时间没机会吃。

    “你逼我一直喝的中药,不是清除什么毒素的,对吗?”

    沈颂并不意外她会猜到,坦然承认:“确实不是。”

    猜到又怎么样呢?晚了。

    他知道她在服用避孕药,前几年她年纪确实小,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她想跟陈抒走的那天起,他就把药换了,找专业人士把维生素换个外壳并不难。

    “那是请最好的中医开的药。”他轻轻地说:“补身体用的,对女人怀孕生子很有帮助。”

    啪!

    一个耳光狠狠扇在侧脸,他不气反笑。

    这么多年,沈见欢很少对他动手,顶多哭着用指甲抓伤他。

    跟猫挠的没什么区别,他很喜欢。

    “别把手打疼了,念念。”

    他毫不在意脸上发烫的指印,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我会心疼的。”

    将她抱到床上,关了灯室内昏暗暧昧。

    沈见欢坐在床边,他跪下将侧脸轻轻贴在她的小腹上,那个孩子又回来了,他和她的骨血,之间最亲密的象征。

    陈抒也好,陆商谨也好,一切都是过去式。

    沈见欢只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下一秒,肩膀上的剧痛让他回到现实,他倒吸一口凉气,站起身拔下肩上的东西。

    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剪刀。

    窗帘没拉,月色中,床上的人笑靥如花,曾经的青涩和卑微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冷艳和残忍。

    她笑声动听,嫌恶的把手上沾染到的血擦在沈颂胸前的衣服上,“扎偏了吗?下次我会瞄准一点。”

    此时此刻的她烙印在沈颂眼里,美得惊心动魄,他隐隐觉得心底有一株不安的种子,正以惊人的速度不受控制的发芽成长。

    他厌恶这种掌控不住的感觉,像为了证明一切和从前一样,他佯装淡定地勾唇。

    “念念,你疯起来也很美。”

    沈颂仿佛全然不觉背上疼痛,将剪刀丢在地上,紧紧拥抱住她,如同以前的每一次。

    沈见欢没有反抗,故意抓着他的伤口,纤弱无力的手成了武器,血腥味弥漫在这间温馨的卧室。

    她要以牙还牙,好叫他感受自己心里万分之一的痛。

    ……

    沈颂去医院了,沈见欢看着保姆收走有大片血迹的床单,心里很痛快。

    站在浴室里,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脸上的神情万分陌生,她被沈颂逼成了恶鬼。

    她轻轻抚摸小腹,对一个未成型的孩子能有什么感情呢?

    可是沈颂大概是有的。

    那这个孩子就有用。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发现自己怀孕,选择用死亡来逃避的小女孩了。

    沈颂的伤口并不深,但位置特殊,一旦抬手动作幅度过大,就容易牵扯到那块受伤的肌肉,导致伤口反复裂开流血。

    这个时间点受伤……医生不敢多问,只叮嘱了注意事项,还有按时换药。

    回到家,吴姨说沈见欢吃完饭回房间休息了。

    推门进去,卧室里照旧亮着一盏小夜灯,床的一侧鼓起小小一团,他轻手轻脚钻进去抱她。

    她似乎很累,依旧双目紧闭没有被他吵醒。

    没抱几分钟,沈见欢翻身背对他,他靠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腰。

    这段时间他也很累,沈见欢不在他不习惯,大部分时间处于浅眠状态,总是容易醒。

    要睡过去之时,沈见欢梦中呓语了三个字。

    很含糊,但他听清楚了。

    她在叫陆商谨。

    沈颂甚至觉得沈见欢是故意的,他坐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夜灯柔和的光芒中,女人呼吸绵长面容恬静,不像装睡。

    习惯性想把沈见欢露在外面的手收回去,眼尖的发现她左手无名指是空的。

    他的动作一顿,轻轻把她的手放进温暖的被窝,把被子往上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