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娇软，归家夫君夜夜翻窗》 正文 第1章 穿成对照组恶妻 “娘，怎么办啊？秦九月是不是死了？我……我是不是也要偿命啊。” 西郊村霍家院子东厢房里，穿着深褐色粗布衣裳的女子躺在地上，有鲜血从她脑后流出…… 霍小妹一脸惊恐彷徨，手紧紧抓着身旁霍母的衣袖，手指发白，看着地上没气了的秦九月已经能想到自己悲惨的下场。 她要在大哥战死了一年后，给这恶毒婆娘偿命。 她走了，家人怎么办… 霍母伸手扶住她，“你个傻妞，赶紧去叫大夫！” “我，我这就去……”霍小妹神情惶恐，踉跄着腿往外跑。 秦九月从地上爬起来，疼得龇牙咧嘴的，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手指上赫然染上血迹。 “谁打的我！” 她华国22世纪鼎鼎有名的特级军医。 求医者都排队到了国外。 身边有专门的士兵保护，她已经有二十年没受过伤了。 “……老大媳妇儿，你醒了？”霍母见她动了，吓了一跳，声音紧张，表情微妙。 “你是……？” 秦九月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面黄肌瘦，满脸皱纹，宛如七十岁的霍母。 她可以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穿着古代衣裳的妇人。 她这是……穿越了？ 还不等秦九月想明白，脑袋一阵疼起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往脑子里钻，差点疼得她大骂出声来。 这时，一道声音从厢房外响起。 “霍伯母，我听到你家有人出事了，这是我家里还剩下的止血药，快拿去先救人吧。”一个穿着浅色麻布衣裳的年轻妇人站在厢房门口，妇人头上用褐色头布包着，露出清秀的面容。 霍母正担心秦九月死了，她跟小闺女都得去蹲大牢。 那年幼的孙儿孙女，还有她才十三岁的幼子该如何是好。 就见秦九月竟然醒来了！ 万一是回光返照呢？ 此刻见隔壁邻居宋秀送药上门，也顾不上客气了，她感激地道，“多谢阿秀，等一会儿大夫来了，我多买一份止血药还给你。” “你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老大媳妇儿，你先给自己上药，小妹也不是故意的，哪想到推一下就凑巧撞到桌角了。” 霍母把药递给秦九月，仔细看，她的眼里还带着防备跟紧张。 似乎担心性格恶劣的秦九月还要继续闹。 刚刚就是霍小妹指责秦九月抢孩子的窝窝头，却反被秦九月指着鼻子大骂，还把她娘俩藏起来的所有窝窝头都抢了。 霍小妹一怒之下推了秦九月一把，却让她当场断了气。 本来她因长子战死，对做了寡妇的长媳多有忍让，岂料长子去世才不过一年，秦九月就性格越发恶劣了。 她心里是又失望又害怕。 小妹？ 阿秀？ 秦九月表情严肃起来，她确实穿越了！ 还穿到了一本名叫《农门娇妻是对照组》的里。 不过可惜的是，她秦九月是战死的霍家老大霍长明的恶妻，更是对照组里的懒惰贪婪、自私自利，用来凸显女主伟大善良人设的恶毒女配。 而宋秀就是那个原书女主。 在书里，她善良、温柔、勤劳肯干、有一手好厨艺，嫁的是霍长明的好友江岁安。 在江岁安战死后，拿着抚恤金，即使是寡妇，也在荒年过着一月吃三四次肉的好日子。 后来更是带着大家做生意，得到全村村民的喜爱，高嫁给了某个受伤失忆来到村里的某世子，幸福一生。 而她秦九月。 因为不满当了寡妇，闹得家宅不宁，嫉妒女主的日子顺遂，逼死亲子跟小叔子，累死婆母，卖了小姑子和亲女，最终活活被饿死。 秦九月接收完这脑残剧情，都气笑了。 难怪叫对照组，明显给原主降智了。 这不是脑残是什么。 不过她最在意的不是剧情，而是惊讶这到底是什么穷苦的世界。 女主一月吃三四顿肉就是好日子了？ 她都不敢想其他村民过的什么苦日子。 更悲催的是，她接下来就要过同样的苦日子。 一想到吃不饱穿不暖，家里还有读书的小叔子…… 等等。 小叔子？ 她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小叔子霍长安其实是个学霸，原书里原主为了跟宋秀攀比。 逼着霍长安上进。 逼着儿女干活。 欺压小姑子跟婆母。 就为了比同是寡妇的隔壁邻居宋秀更体面。 导致霍长安年纪轻轻考上了秀才，却因身体瘦弱，从考场回来，一场风寒就要了他的命。 等霍长安考上秀才的消息传来。 村里不知道多少人捶胸顿足，原主的恶毒也就坐实了，人人辱骂。 也是原主悲催结局的因。 秦九月啧了一声，明明可以抱大腿，为何要作死把人害死？ 梳理完剧情，秦九月抬头看向现场唯一一个脸上白净、头巾上也没有补丁的女人，这就是女主宋秀？ “九月，你这次受伤了可要受点教训了，当人儿媳，怎么能对婆母不敬呢，霍大哥的在天之灵肯定会生气的，你怎么能收了霍大哥的抚恤金，却不好好照顾她的家人呢。”宋秀开口指责。 秦九月听着这浓浓的绿茶味发言。 想起原主之所以被女主怨恨，在于女主宋秀的父亲出事的那一日，原主也在山上，甚至从宋秀父亲掉落的陷阱路过。 宋秀找到父亲时已经出事了，发现了陷阱旁的脚印，对比出是原主的，便认定是原主对父亲见死不救。 书里也是因为这样，女主宋秀才对原主恨之入骨，甚至对原主下药。 可这会儿接受了原主记忆的她知道，原主纯粹就是路过。 至于没发现宋父完全是因为没注意到，纯粹就是个路人。 何况宋父出事是被宋小弟推的。 书里后来女主原谅了宋小弟，却继续保持着对原主的恨意。 后来原主在剧情之下成了对照组工具人，秦九月觉得指不定是宋秀尝到了工具人的甜头，也就默认了原主是反派。 在刺激到原主，见原主越来越作死，她也就用‘原主果然不是好东西’这样的理论说服自己。 而现在，正是宋秀已经给原主下毒后，且心怀不满时，说话都处处针对原主。 正文 第2章 不当工具人 书里原主就被刺激得认为是霍母告知了宋秀家里的私事，认为霍家人都向着宋秀，便越发怨恨霍家人。 可事实上。 这不过是女主刻意挑拨。 “受教训？受什么教训，我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多嘴？” 秦九月双手环胸，上下打量宋秀，“我倒是好奇了，我跟我家人吵嘴几句，你怎么就眼巴巴地跑过来当好人。” “不仅多管闲事，还盯着我们家的私事，你是属耗子的吗？等我们主人家闹矛盾，你就跑过来偷粮？” 宋秀气得脸都红了，眼底藏着狐疑，“九月，你太过分了，我是关心你，你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 “哦，谁敢让你关心啊，这一关心不出两日全村就知道我家的私事了。”秦九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宋秀面色一僵，嘴上不承认。 “九月，你误会了，我没有在村里传你坏话。” “哦，那上次我跟小妹在院子里争了两句嘴，第二日就满村皆知，不是你说的，难道是小妹说的？” 秦九月笑呵呵地转头问霍母。 “娘，是小妹说的么？” 霍母下意识摇头，“不是，小妹不会出去乱说这些事……” 即使如今跟大儿媳矛盾颇多，霍母也知道小妹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何况她也叮嘱过。 村里人最爱八卦，谁乐意被当成八卦聊啊。 “宋秀，你看，小妹没说，不是你说的是谁说的，那日我家附近可没其他人了。”秦九月觑着她，话里意有所指。 霍母被她的话影响，下意识看向宋秀。 宋秀心中暗恨秦九月让她下不了台。 她就算是说了又如何，那也是秦九月自己做错事了。 偏偏看霍母竟然也被秦九月几句话就开始怀疑她，真是没有眼光。 “霍伯母，我没有，这件事肯定是个误会，我家孩子当时也听见了，指不定是孩子不懂事，随口说出去的。”宋秀甩锅。 秦九月颇为鄙夷，连孩子都利用，这种人能当女主，她都可以当女皇了。 “那还不是你教导无方。” 宋秀被她呛声，心中怒火中烧，眼见言语上无法打压她，立即转移话题。 “九月，现在说的是你打婆母跟小妹的事，你别转移话题。” 霍母看了秦九月一眼，心瞬间提了起来，宋秀的事不大，她现在更担心的是秦九月这个儿媳越发暴躁，连人都开始打的脾性……若是她还这样…… 想到家里的粮食和银钱都被她把控。 家里的孩子们每日两个窝窝头。 身体越来越差。 霍母犹豫了一瞬后，咬了咬牙，故意当着宋秀的面说了出来。 “九月，你这次受伤不轻，这个家就我来管，你好好调养。”霍母性子本就不是强势的类型。 这会儿敢开口，也是想到了宋秀大嘴巴的性子。 “我会请求阿秀不说出去的。” 秦九月意识到霍母的意思，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宋秀直接气笑了，她笑得勉强，“霍伯母，我不是大嘴巴。” “阿秀我相信你。”霍母有些歉意地朝宋秀笑了笑。 她也有些心虚，只是想利用宋秀，获得掌家权，如此一来，无论秦九月怎么乱来，也影响不到家里其他小辈了。 霍母也是被逼得无法了。 宋秀心里憋闷，霍母这分明就是认定了她是大嘴巴，才会如此说。 明明秦九月才是见死不救的那个狠毒的人。 “娘，这掌家权，我肯定不会给你，但……”秦九月往床边一屁股坐下，看着霍母失望的神情，故意拉长了声音。 霍母微愣，蹙眉没说话。 宋秀迫不及待地道，“九月，你不会是因为看见我掌家，所以才想跟着吧？可我家情况不同，二老逝去，如今也只有几个年幼的孩子，只有我掌家。” “你怎么能越过霍伯母，强行掌家呢？你这是不孝。” 宋秀故意刺激她。 秦九月没理会她。 反而看向霍母，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娘，我可以答应让小叔继续去读书。” “真的？”霍母一愣，反应过来迫不及待地追问。 自从一年前长子战死噩耗传来，衙门给的抚恤金被秦九月拿走，慢慢的秦九月就变了，半年前，撒泼不让幼子去念书。 到如今把家业败光。 她甚至都不知道秦九月把银子花去了哪里。 可看见秦九月如今饭都吃不饱，还要跟她们抢，霍母心就凉了，这银子看来早就被她花没了。 还不如拿来供长安去读书！ 几十两啊。 霍母心都在滴血。 “好，你当着阿秀的面保证。” “霍伯母，放心吧，我会帮你盯着九月的。”宋秀笑意盈盈地看着秦九月，似乎有了霍母的仰仗，她得意得很隐晦。 霍母听到这话，心里熨贴，“阿秀啊，还是你懂事贴心。” 宋秀脸上的笑意更深。 霍母心里有些后悔，都怪当初娶媳妇儿时，家里穷，才只有秦九月乐意嫁。 果然啊，便宜没好货。 这娶媳妇儿也是一样的道理。 秦九月表情微妙，这女主怎么不仅是个绿茶，还是心机婊。 所以…… 原主明明有超乎寻常的巨力，又在霍家地位不低，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本事亦或者霍长明的抚恤金过上好日子，就因为是女主对照组，就被强行降智，癫病发作，做出一系列惨无人绝的事。 秦九月猛地站起来，走到宋秀面前。 宋秀被她的压迫感影响下，心里发虚，下意识后退两步，“九月，你要干嘛？难不成你又要打人了？你欺负自家人也就罢了，连我这个外人你也要打？你真是疯了，村里是容不下你了！” 宋秀张嘴，尖着嗓子，声音从霍家院子里穿透般地传出去。 本来因着要入冬了。 村民都闲着，看见霍小妹着急忙慌请大夫，就有不少闲汉妇人迈着脚步往霍家院子外面凑。 可惜。 一直被围墙挡着。 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当宋秀从左厢房里惊恐地跑出来，那喊出来的一句话，瞬间引得霍家外面的闲汉妇人跑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秦九月真的疯了又要打人了？” 正文 第3章 医药箱金手指 “又要打人？”问这话的人显然最近没怎么在村子久待。 有人跟他解释，“没错，李大郎你不知道吧，这段时间我们日日都能看见霍家两兄弟跟那小侄儿身上乌紫发青的。” “我们一开始问还吱吱呜呜的，可哪里能瞒过我们的火眼金睛，那分明是被打的。” “这秦九月也太不是个人了。” “就是，都是寡妇，怎么人家宋秀就温柔勤快，秦九月就恶毒狠辣呢。” “所以啊，本性难移。”有人嗤笑。 “恶霸啊，恶霸！” 秦九月听着院子里对她指指点点的村民，无视地掏了掏耳朵。 她继续走到宋秀面前，一靠近宋秀，秦九月感觉脑子里瞬间涌现出一股暴躁的情绪，鼻尖嗅着那熟悉的药草味。 她猛地回过神来。 牛经草。 里面有能影响神经的毒素，一般牛等牲畜吃了就会发狂，若是人长期服用，会患上精神疾病，狂躁症等。 好家伙！ 原主越发狂躁，果然是宋秀的报复。 秦九月确定了后，抬手就直接给了宋秀几巴掌，眨眼间宋秀脸颊就肿了。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等众人反应过来，宋秀已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肿得跟馒头似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秦九月，你怎么还打人呢！” “我听说宋秀是好心过来给她送止血药的。” “这人怕不是真的疯了。” “宋秀，你没事吧？” 宋秀被两个妇人扶了起来，一起同仇敌忾地指责秦九月。 秦九月虚弱地靠在霍母肩上。 霍母的肩膀僵硬了一瞬。 “娘，快扶着我。”秦九月伸手，就把胳膊搭在了霍母肩上。 霍母：…… “老大媳妇儿，你做什么刚醒来还打人！”霍母总算回过神来了，开口责备道。 秦九月无辜地指了指宋秀，“娘，你怎么问我，你应该问宋秀啊。” “问……你发疯，问上门关心你给你送药的阿秀？”霍母皱眉，觉得这大儿媳这次怕是把事情闹大了，这么多村民都在，她还攀扯宋秀。 “她给的药不太对劲，我用了就想发狂。”秦九月转手就把锅往宋秀身上一甩。 宋秀眼睛闪了闪，一抹惊诧飞快闪过后，她立即泪流满面地说，“霍伯母，我之前听说九月性格不好，我还以为是假的，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好心过来一趟。” “呜呜呜……” 霍母也顾不上生秦九月的气，连忙去安抚宋秀。 “阿秀啊，你别生气，秦九月可能脑子生病了，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你可千万别跟病患计较啊。”霍母心里如此认定。 劝说起来也很真诚。 宋秀却被噎住了，尤其是见秦九月都发狂了，霍母还帮她说话。 宋秀正准备再开口。 霍小妹带着村头赤脚大夫过来了。 “娘，我把林大夫带来了。”霍小妹声音绷紧，一边着急催促林大夫，“林大夫，你快来给我大嫂看一下啊，她流了好多血，还昏迷不醒，是不是……” 霍小妹肚子里的话在看见俏生生站在院子里的秦九月时咽了回去。 她瞪大了眼睛，失声尖叫，“秦九月，你没事？” 秦九月没理她，径直对林大夫说，“林大夫，你快来给我看看我的脑袋，还有这药，我怎么用了止血药脑子里有股戾气总想发出来啊，我感觉我要疯了。” “秦九月，你自己发疯打人，还要找理由栽赃陷害不成？” “她怕不是真的疯了，我们可要离她远点。” “要我说就是宋秀你太善良了，做什么可怜她。” “就是啊，这当寡妇又不止秦九月一个，宋秀就做得好，怎么秦九月就成泼妇村霸了。” “秦九月啊，你也别冤枉人家宋秀了。” “就是，人家好心给你送药，还送错了？” 宋秀藏在人群里，嘴角微微上扬，恨不得秦九月的真面目立即被发现。 她不过是下点药，为父亲报仇，又没要她的命，她凭什么生气。 如果不是当初秦九月不救父亲，她也不会这么做。 秦九月气笑了，刚准备开口。 这时，林大夫检查了止血药，嗅了嗅后，突然惊慌地说，“不好，这止血药里有牛经草，这玩意儿进入人体，会让人发狂的。” “这谁开的止血药，真是乱来！” 霍母愣了一下，有些惊诧，“真的是药不对？” 她还以为秦九月就是本性不好。 宋秀也脸色微变。 附近指责秦九月的村民们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显得很是尴尬。 “林大夫，你能认出来真是太好了，我就说怎么最近总是觉得心情烦躁，不仅想打人，还想发疯，你快给我看看我的身体里是不是也残留了牛经草。”秦九月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原主之前的恶扔到了牛经草身上。 也幸好原主刚开始病发，还没做出什么难以弥补的恶事。 林大夫一听，也不敢忽视，立即给霍九月放血把脉。 秦九月坐在凳子上，很是配合。 林大夫的医术一般，她后脑勺的伤勉强止住血了，还疼得很，估计会形成血块。 若是她的医药箱在。 一管试剂下去，就能解决这个隐患。 就在秦九月心里暗自嘀咕时。 突然，她意识一变，面前赫然多了一个破烂的医药箱，那熟悉的样子，不正是前世重金打造的么？ 医药箱跟着自己穿越了？ 秦九月十分惊喜。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没有立即去检查医药箱的情况，毕竟这会儿这么多外人在。 她睁开眼，就看见宋秀拉着霍母在道歉。 其他村民也在院子里吃瓜，小声议论这个变故怎么回事。 “霍伯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自己也用了止血药的，哪里想到里面有牛经草，早知道如此，我肯定不会拿给九月用的。”宋秀清秀的面庞早就看不怎么清了，肿得跟猪头似的脸，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看起来要多丑有多丑。 但显然，宋秀还没意识到这点。 霍母笑得尴尬，“阿秀，没事，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霍伯母，你真的不怪我？”宋秀可怜巴巴地问。 霍母看了看她红肿的脸，心想要想养好怕是至少半个月以上，虽然宋秀是无意的，但也无意间被报复了，她哪里还能计较，对宋秀的态度也挺复杂的。 正文 第4章 她的银子你也敢想！ 不过现在她更想知道秦九月的身体情况。 如果真的是牛经草引起的性情大变。 那就是好事一件，总比秦九月是个恶媳妇儿的好。 “不怪，那个，阿秀，不然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让阿秀给你送药擦擦脸。” 秦九月趁机高声道，“宋秀，我是病发打你，你别在意啊。” “下次你那止血药还是别用了，害人又害己。” 这话说得看八卦的村民们都忍不住朝宋秀看了两眼，当看见脸肿的宋秀，都有些同情她。 “宋秀也太倒霉了。” “哪想到秦九月真的是因为误食牛经草发病啊。” “林大夫不是说宋秀给的止血药里面也有牛经草吗？” “宋秀自己都不知道？” “嘿，反正出了这事，宋秀算是被白打了。” 宋秀表情一僵，伸手摸到脸颊刺疼，听着村民的议论声，脸色微变，她立即可怜兮兮地说，“谢谢九月你的教导，我以后不会因为可怜云游郎中吃不上饭就买了药。” “你治好病后，还是把掌家权还给霍伯母吧，你到底是个小辈。” 宋秀离开前还坑了秦九月一把。 她匆匆回了隔壁江家。 霍家依然热闹，有不少人追问秦九月跟霍母，家中谁掌权的事。 “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我掌权。”秦九月一脚踩碎宋秀挖的坑，笑呵呵地看向院子里的村民，“怎么？这是我霍家的私事，各位叔伯婶婶们还要管到我们的家事上来了？” 秦九月浑身散发着不好招惹的气息。 不少村民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也有头铁的霍家六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请了过来。 “你一个小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霍六叔对着秦九月眼底带着不喜，“五嫂，你还在，今日我给你做主，势必不让这小辈欺辱你。” 霍母看见霍六叔。 并未露出什么喜色。 甚至神色淡淡的。 “六弟，九月说得没错，这是我们家的私事，劳烦你跑一趟了。” “我们家里孤儿寡母的，谁当家都是一样的。” 秦九月搜寻着记忆，想了起来，在霍长明战死半年后，有衙役往村里送来了抚恤金。 当时这位霍六叔一家人就上门来过一趟。 话里话外都是暗示霍母，她们五房只有霍长安这个不足十三还体弱的男丁。 算上霍长明留下的不足四岁的幼子霍正川。 其他就只剩下霍母、霍小妹、两岁大点的霍云雪。 一家子没个能掌事的男丁。 又说秦九月这么年轻，肯定会再嫁，到时候就凭霍长安这个病弱男丁，绝对无法支撑起五房。 不如把霍长明的抚恤金给一半给六房，他们也会在一家孤儿寡母被欺负时帮他们出头。 六房的人狮子大开口。 霍母气得不轻，当时便拒绝了，以抚恤金在秦九月手上为由。 如今霍六叔又过来说这话，可不就是想打的分抚恤金的主意。 难怪霍母没有利用他对付秦九月。 秦九月想清楚后，便转身朝柴房走去。 这时村民的注意力都落在霍母跟霍六叔身上。 有人不明白。 “霍嫂子，有你六弟给你撑腰，你有啥好怕秦九月那个浑不吝的？” “就是，要我说，你不把家产捏在手里，以后怕不是都要被秦九月败光了。” “她一个寡妇，迟早再嫁，她掌家，岂不是鸡飞蛋打？” 霍母抬头看向霍六叔，“六弟，你要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银子真进了六房的荷包，才是真的鸡飞蛋打，她知道六房养着两个读书人，再身家丰厚，也禁不住这么消耗。 霍六叔一脸愤怒失望，“五嫂，你怕她做什么？难不成她还敢不听我这个长辈的？” “六叔，你说什么呢，我们都不知道隔了几房了，你跑来插手我家家事，怕不是看上了我家的银子吧？”秦九月手上握着镰刀。 走过来对上霍六叔。 她笑意盈盈地打量他，“别说得这么义正严辞，上次你们来我家想要走一半抚恤金的事没成功，现在是不想放弃？” 霍六叔没料到她开口就把这事戳破了，羞恼得面红耳赤。 “你胡说什么！谁觊觎长明的抚恤金了。” “现在说的是你一个小辈还想越过长辈掌家的事！”霍六叔义正严辞，“要是村里个个小辈都像你这么学，岂不是要翻天了！” 年纪大的长辈们瞬间点头。 倒是一些年轻人，看向秦九月的目光中带着异色。 “别人翻不翻天我不管，我叫你一声六叔，你别真蹬鼻子上脸，你把我气得都毒发了。” 秦九月直接当场发疯。 提起霍六叔家的小辈就往霍家院子外面扔。 “老头子，你是让我扔，还是自己滚？” 霍六叔脸色难看至极，颤抖着手指着秦九月，“你……你……你个泼妇！” “六叔要真关心小辈，就不会在这时候找我麻烦，不说花银子给我买解毒药，就说送点鸡鸭来，都算你的心意。” “结果六叔好大的谱，非要跟我闹是吧！” 秦九月把袖子一撸，就要动手。 “秦九月，你敢打我爹试试！”霍长全扶着霍六叔的胳膊，色厉内荏，战战兢兢地怒吼。 秦九月嗤笑，“正好你来了，我打你就行了。” 她说着，手上的镰刀猛地扔向霍长全。 “啊啊啊啊……秦九月杀人了啊。” “别杀我，救命啊，爹，快救救我啊，我都让你别来五房了，秦九月就是个疯子，她的银子你也敢想！” 霍长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下湿漉漉一片。 他张嘴对霍六叔就是指责。 霍六叔看着就硬生生伫立在霍长全面前的镰刀，只差一点点，就会插中霍长全。 他年纪也不小了，被吓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再听见霍长全自曝的话，他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霍六叔被六房的人灰溜溜地把人抬走了。 院子里剩下的村民见秦九月宛如看见什么凶神恶煞的恶徒，随便跟霍母打了个招呼就赶紧溜了。 不出一刻钟。 霍家的八卦在村子里传遍了。 秦九月中毒发疯变恶霸的消息人尽皆知，她不好招惹的名声大震。 随着院子里安静下来。 霍小妹连忙凑到霍母身边，悄悄看向秦九月问，“娘，秦九月怎么醒了？她怎么越来越凶了？” 正文 第5章 怀疑的种子 霍母表情微妙，把刚刚发生的事跟霍小妹说了。 霍小妹听了，惊讶地瞪大眼睛，“秦九月真的误食了牛经草，宋秀的止血药里还正巧有牛经草？这么巧？” 再想到霍六叔的事。 霍小妹忍不住说，“娘，秦九月发疯对付六叔那边倒还挺好的，以往六婶来我们家拿东西都觉得理所当然，这事一出，她怕是不敢过来了。” 霍母表情有些复杂，“希望她只是因为误食牛经草，才性情大变的。” 不然，这么凶的秦九月，他们自家人遭罪只怕首当其冲。 林大夫给秦九月开了药，收了诊金和药费，挎着木箱准备离开。 出门撞见了早就等着的霍母和霍小妹。 秦九月看见两人鬼鬼祟祟地拉着林大夫说话，估计是在问牛经草的真实性。 秦九月也懒得管。 问吧，多问问才好，指不定啥时候宋秀就露出马脚来了。 她这会儿已经捡起地上的镰刀，转身进了左厢房，把钱袋里的所有铜板都倒出来。 看着一个碎银，一串铜钱，五六个散铜板，秦九月沉默了。 一共一两零五十六个铜板。 穷！ 再抬头看厢房里开裂的土墙房，头顶有缝的瓦片，院子里脏兮兮的泥土院子，柴房上的茅草屋顶。 很穷！ 刚刚那么点，药效聊胜于无的几包药，就花了她一百多个铜板。 按照这药价，手上这点银子怕是连解毒的都不够。 她想起霍长明那一笔抚恤金，足足有四十两，除了一开始给了霍母五两，剩下的都在原主拿着。 原主那三十五两银子的去处，秦九月记忆里和书中剧情都没有。 秦九月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反正凭借她的本事和原主这一身力道，还怕赚不到银子？ 何况她的药箱也跟着来了。 秦九月把房门一关。 她意识说了个现。 瘸腿木桌上就多了一个开裂的银色金属医药箱。 秦九月迫不及待地上前把药箱打开，看见里面的一套银针还在，她狠狠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银针在手，就可以直接扎针解毒。” 她伸手去拿银针。 结果抓了个空。 医药箱意识在她脑海里浮现一段话。 白银医药箱受损严重，需要她找寻药草、给人治病积攒药气，才能慢慢修复医药箱，使用里面的药物和手术工具。 秦九月嘴角抽搐：“……”我就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好在银针大约十日能用一次。 秦九月先取出来给自己扎针，并把毒素控制在了并非要紧器官的部位。 等着之后慢慢治疗。 秦九月一通治疗下来，浑身一轻，她把医药箱收回意识里，转身出了房门。 “大……大嫂…….” 霍小妹被她吓得一个趔趄，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还用手护着身后的一个脑袋大脖子细约莫三四岁的霍正川。 秦九月的目光落在霍正川这个便宜儿子身上。 没错。 这男童，赫然是她的长子。 书里被原主逼着小小年纪上山打猎，被山上的野狼拖走了，尸骨无存。 惨啊！ 秦九月同情地看了霍正川一眼。 原主除了有个四岁的儿子霍正川。 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女儿霍云雪。 原主之前跟霍小妹吵架，就是抢了霍正川这个孩子的口粮。 “你们做什么？”秦九月不解地问。 听到秦九月开口，霍正川身子抖了抖，鼓起勇气看向她说，“娘……娘，我听说你中了牛经草的毒？” “对。”秦九月点头，别说，这孩子瘦弱得她都担心风一吹，那脖子就折了。 一看就是极度营养不良。 霍正川看她好像没那么凶了，紧张地追问，“那你是不是解毒了？” “还没呢，这解毒难得很，估计是长期食用牛经草，你们跟我一起生活，指不定身体里也有。” 秦九月这话一落。 霍小妹跟霍正川都吓坏了。 “完了完了，我们全家难道都中毒了？” “啊啊啊！” 霍小妹的惊恐尖叫声引得霍家所有人都过来了。 霍长安不到十三，听到妹妹的话，他瘦弱的身体轻咳一声，蹙眉道：“大嫂病发得早，是不是因为食用野菜比较多，所以才中毒最深……” 霍小妹跟抱着霍云雪的霍母表情一僵。 同时看向秦九月，生怕她听懂霍长安的暗示，就直接对小叔子动手。 就长安那身板，怕是一拳都扛不住。 秦九月自然能看出霍长安的小心思，她懒懒地掀起眼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跟小妹害我？毕竟野菜是你们找回来的。” 霍长安见她没有暴怒直接像之前那么动手。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嫂逐渐暴躁并不是本性，而是毒素导致。 这是好事。 “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霍长安轻轻摇头，“我想说，家里人都认识牛经草，平时做吃食也是母亲，误食的可能性不大。” “也许是大嫂你在外面吃了带有牛经草的食物，才会如此。” 秦九月语气依旧淡淡的，“哦，也许是每次都把宋秀给的饼子吃完没告诉你们吧。” “什么？” 霍母等人意外至极。 “九月，宋秀平时给家里送了吃食的？”这是霍母疑惑，她竟然一次都不知道。 “秦九月，你不会是故意针对宋秀吧？就算人家给你送了吃食，里面也不一定有牛经草啊。”这是霍小妹。 “大嫂，你可还有剩下的饼子？”这是霍长安。 秦九月理直气壮地说，“是啊，她送了，每次我都悄悄吃完了。” “故意针对她？不是她给我带有牛经草的止血药我能怀疑她么？毕竟林大夫说了，是长期毒素。” “当然没有了，我要还有剩下的饼子，能不拿着当证据去找宋秀赔药费？” 三人都沉默了。 秦九月的话有道理又有点牵强。 不过，小小的怀疑种子在他们心间发芽。 霍母半晌后开口，眉头紧皱有些担心，“九月，我们身体里真的有？” “娘，你不放心就去找林大夫给全家都检查一遍，你们若是没中毒，那就是我吃独食中毒了。”秦九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吃独食是不好，可也总比下毒的人善良。” 霍母心中忐忑起来。 她其实也想知道真相，闻言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 正文 第6章 轻松打野猪 霍母应下，立即跟霍小妹一起带着霍正川和霍云雪一起去找林大夫。 秦九月从柴房里找到一把弓箭，她取下来拉了拉，感觉至少有一百石，估计是村里最好的一把弓。 是她那早死丈夫霍长明的遗产之一。 秦九月还算满意，这男人总算还有点用处。 秦九月眨眼间就到了后山，寻着一些猎物的脚印，很快找到了一头野猪。 秦九月拉起弓箭，对准草丛里一个方向。 就听见嗖的一声。 秦九月射出的箭离手！ 一道野猪的嚎叫声响起，眨眼间，屁股上中箭的野猪在原地乱撞。 秦九月又是一道箭射中野猪的脑袋。 这下野猪是彻底没了气息。 秦九月满意地上前，作为军医，她也是进行过专门的训练的。 如今有了这一身巨力，可谓是如虎添翼。 她上前试了试，发现自己竟然轻轻松松就能抗动两百多斤的野猪。 秦九月不犹豫，扛着野猪就快速下山。 “啊！” “那是秦九月吗？” “秦九月扛了一头野猪下山了！” “霍家的寡妇打了一头野猪！” 在山边找野菜的孩子姑娘们看见浑身是血的秦九月扛着野猪的身影，被她的霸气给吓得连篮子都忘记提，拔腿就往家里跑。 很快。 当秦九月才扛着野猪回到霍家。 几乎大半个村子都知道她凭借一己之力打下野猪的消息了。 家里没人。 秦九月也不在意。 她先把野猪放到院子里的杀猪板凳上，随意拿了个木桶放到野猪脖颈处，先给野猪放血。 简单收拾完。 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 她嫌弃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了，痒得很。 这边秦九月在家里大肆用水搞卫生清洁。 这头霍母等人从林大夫家刚走出来，刚好路过村子大榕树下，此时八卦刚波及这边。 村民们正议论得热火朝天。 有人看见霍母，立即喊她。 “霍嫂子，你怎么还在这啊，你家秦九月打了一头野猪回来！” “不对，是扛了一头野猪回来。” “明明是捡了一头野猪回来。” “那么大，少说有两三百斤。” “你们霍家可真是有口福了。” 穿插着孩子的声音，村民们羡慕和好奇的眼神都是实打实的。 霍母神情有些恍惚，回过神来笑得保守，“你们太夸张了，我先回去看看。” 霍母立即带着孩子们往家里赶。 “这到底怎么回事？九月没在家里养伤？” 霍长安跟霍正川一大一小同时摇头，都有些忐忑。 说起来霍长安身子弱，性子也弱，霍正川倒是四岁就老成持重，可到底年幼，也时常惶恐不安。 “娘，先回去看看就知道了。”霍小妹倒是接受得很快，“林大夫说了我们没有中毒，但秦九月就是中毒了，不管是她自己误食，还是真的宋……” 提到宋秀的名字，霍小妹声音顿了顿，实在难以想象全村都好名声的宋秀会做出下毒这种事来。 “反正，我希望，秦九月解毒后就能恢复，以后不会再发疯欺负我们了。” 霍小妹由衷地渴盼着。 霍母没说话，心里自然也是有这个期盼的。 等她们回到家门口，正好看见一个身影漂亮的女子正把一头野猪推进方形木桶里，热气腾腾的热水冒出来，显然是准备刮猪毛。 “秦九月？”霍小妹声音里惊诧得根本止不住。 秦九月直起身来，回过头去看了她们一眼。 “回来了？回来正好，赶紧来帮忙刮毛，一会儿问看看村里谁愿意买猪肉，当场宰杀了。” 霍小妹还没从她干干净净的脸蛋上回过神来，即使这会儿秦九月的眼睛旁边还有胎记，气质加成，她看起来也比以前亮眼多了。 何况她本身的五官并不差，一点胎记瑕不掩瑜。 霍长安松开霍正川的手，拍了拍他后背，“正川，你去屋子里歇会儿。” “大嫂，我这就来。” 霍长安走到方形木桶旁，撸起袖子，动作生涩但认真。 霍母也连忙拉着霍小妹去帮忙。 “……没水了。”霍小妹小心翼翼地瞧着秦九月说。 家里的水都是她跟娘一桶一桶的去打的，水太重，她们平时都很节约用水，没想到秦九月直接把水缸里的水用光了。 秦九月提起水桶就往外走，“我去打。” 咋眼见，秦九月就没影子了，走的方向正是村里水井所在的位置。 霍小妹连忙跑到霍母身边问，“娘，秦九月竟然没生气，还主动去打水了！” 以往都是她们伺候秦九月的，不过秦九月懒又不爱干净，用的水不怎么多。 “我怎么觉得她变了呢？” 霍母把才两岁的孙女放在床上，俯身盖好被子，闻言提醒她，“变了也好，现在总算像是个要过日子的了。” “以后你都喊大嫂，别没大没小的，知道吗？” 霍小妹吐了吐舌头，倒是没有再犟嘴。 秦九月挑着两个木桶，大步走向水井处。 此时正有几个妇人、汉子在这里打水。 看见她。 一个秀花娘惊诧地喊出声来，“秦九月？你竟然也乐意来打水了？” “原来是吴婶子啊，你家日子好过，要来我家买点野猪肉回去打打牙祭么。”秦九月笑呵呵地问。 秀花娘的男人姓吴，平时在镇上扛包当脚夫，家里确实比不少村民屋子里日子好过些。 “听说你打到野猪了，我还以为是那些孩子开玩笑的。” 这话引得旁人小声议论。 秦九月笑而不语，并不过多解释。 “你真要卖野猪肉？多少钱一斤？”秀花娘没忍住问。 她这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 立即就有其他村民跟着开口。 “九月，最肥的还在么？你们家不炼油的话，卖 给我啊。”又有一个妇人迫不及待地开口。 “我想买点瘦肉。” “我来点猪蹄。” 毕竟村里买鲜肉也难得，去镇上买总没有在村里便宜。 秦九月自然懂规矩，要得价钱也不高，比镇上单价还要少两文。 这价钱一出，原本还在犹豫的村民，也纷纷跟着秦九月一起去霍家买野猪肉。 大家自然而然就看见了秦九月两手轻松提着两桶水的样子。 一个个眼中都露出了惊色。 秦九月回到霍家。 霍母等人把猪毛刮了一半。 看见跟着她后面回来的人，有些疑惑。 秦九月随意解释了一句，“大家是来买野猪肉的。” “娘你先招呼着，我再去提点水把水缸打满。” 秦九月丢下这话就走了。 霍母心中受宠若惊，她看出秦九月是真的有要过日子的想法。 正文 第7章 羡慕嫉妒 她自然要配合，以免对方又变成以前那个浑不吝。 霍母这边热情地招呼村民等着买猪肉。 秦九月来回两三次，把水缸里的水装满了。 不过她有些不满意，觉得每日这么来回打水太不方便了，看来是得弄一个更方便的法子。 很快，野猪肉就被收拾了出来。 秦九月直接拿起杀猪刀就把野猪给解剖了。 “婶婶们要买什么肉？”秦九月抬起头问。 原本坐在院子里正对她议论纷纷的村民们，都稀罕她的变化，又震惊于她这力道跟解剖手法。 突然就有人想起之前霍六叔的事了。 “九月啊，给我来这块肉就行。”秀花娘选了一块最好的，嘴上状若无意地说，“我听说你之前把你六叔吓得不轻，这么大一头野猪，你是不是要送点去你六叔家道歉？” 排队等着的村民纷纷支起耳朵听。 秦九月笑了，“吴婶子你倒是消息灵通。” “那你知道我其实疯病还没解毒么？” 秀花娘看着她阴测测的笑容，吓得后退一步。 “……这，这也不是你打长辈的理由啊。”秀花娘讪讪道。 秦九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掏了掏耳朵，“什么？长辈？觊觎家里银钱的长辈吗？” “那吴婶子我也觊觎觊觎你家的银钱，你也疼爱疼爱我这小辈呗。”秦九月笑呵呵地说。 秀花娘气得脸都红了。 旁边响起看好戏村民的笑声。 “秀花娘，你疼爱疼爱我们这些小辈呗。” “哈哈哈，就是，秀花，你看我也比你小一岁，你疼爱疼爱我，把手上的猪肉送给我家加餐？” 村民们看似打趣，实则不满霍六叔觊觎别家银钱的事。 谁家不是捏着银子辛苦度日，要真开了先例，谁家没个偏房长辈的，万一都以此为由上门来要孝敬，他们日子都不用过了。 秀花娘气得跳脚，尴尬地丢下一句就立即走了。 秦九月看见她扭头就进了隔壁的江家。 给她开门的赫然是宋秀。 秦九月在心里啧了一声，这女主还值得她当对照组？小心思这么多，估计都成蜂窝煤了。 秦九月一边吐槽一边给村民割肉。 因为价钱实惠，又是新鲜的，几乎大半的村民家都有过来买猪肉的。 卖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一些边角料，留着自家吃就成。 毕竟家里一个个的都跟瘦鸡崽儿似的，不好好补补，怕是又会重蹈剧情覆辙，一场风寒就能要人命。 等送走村民。 秦九月喊道，“娘，今晚上煮杀猪菜，猪血应该凝固了，直接炒了。” “这里还剩下一根猪蹄，先炖上吧，感觉要炖许久才熟。” 霍母听了这话，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太大手大脚了？” “补身体要紧，你看正川跟长安都瘦成啥样子了。” “云雪也是两岁了都还只有猫儿叫的声音，晚上单独给她蒸只鸡蛋补补。” 秦九月说的都是实话。 霍母听了心里大为震动，这半年来还是头一次听见秦九月关心家里的孩子。 霍正川跟霍长安都受宠若惊地悄悄看了她一眼。 倒是霍小妹胆子最大。 她直接走到秦九月面前问，“大嫂，你不是之前嫌弃我们吃得多吗？” “之前我不是病发么？”秦九月挑了挑眉，甩锅甩得毫不客气。 霍小妹却眼睛一亮，“大嫂，你……你变回来了？” 要知道以前秦九月刚嫁进门时，性子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是杀猪匠家的女儿，做事有些粗旷，但也没有暴力倾向。 秦九月结合记忆，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来。 她毫不客气地点头，“没错，不过我的毒还没有完全解除，需要去山里找药材，你们要是悄悄跟宋秀联络的话，我肯定又会受刺激病发。” 秦九月可不会按照剧情走。 她向来受不得委屈，讨厌宋秀就大大方方地说，谁还要帮她隐瞒啊。 她恨不得以后宋秀别跟她有来往。 要是霍家人偏向宋秀，那她就不得不考虑，离开霍家，看在两个儿女的面上，悄悄给点接济，其他事上，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霍小妹的反应出乎秦九月意料。 “大嫂，其实我们跟宋嫂子关系一般，都是她平时爱主动跟我们来往。” 霍母虽然也觉得宋秀挺懂事的，但比起宋秀，还是秦九月这个儿媳比较重要，她只想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毕竟江家宋秀当家作主，过的日子可比她好多了，她为什么要偏向宋秀？ “嗯，九月，你妹妹说得没错，你不喜欢她，我们就不跟她多来往就是，只是邻里邻居的，难免会遇上说两句话……”说到这，霍母还有些忐忑，怕因此秦九月生气。 秦九月没想到霍家人这么贴心，原主剧情里为了跟宋秀斗气，害死她们，说起来真是好牌打得稀烂。 这头秦九月跟霍母等人的关系缓和下来。 一家子开始收拾晚饭。 红烧焖猪蹄，蒸了一锅糙米饭，蒸蛋，泡的酸萝卜炒的猪血。 每一个菜都很下饭。 香味自然而然也飘了出去。 今日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占了荤腥，这香味倒也不那么显眼。 隔壁江家。 宋秀跟秀花娘正说到秦九月的野猪是打的还是捡来的。 闻到肉香。 秀花娘声音都酸了，“这秦九月可真是好运道，这一头野猪怕是卖了两三两银子，这刚赚到点银钱不好好存着，就开始奢侈地大吃大喝，也不怕家底被败光。” 宋秀眼睛闪了闪，状若无意地说。 “也许九月并不在意呢，毕竟她还年轻，想必有的是人愿意帮她。” 帮她？ 怎么帮？ 是男人愿意帮她？ 秀花娘心里瞬间冒出一股怨气来，她家男人虽然也能赚点现银，可都是苦力活，自然赚得不多，要想像秦九月这样肆无忌惮地花银子还是没办法的。 “之前我在后山看见过九月似乎跟谁来得比较亲近，可惜我避嫌，没靠近。” 宋秀三言两语，就企图把秦九月名声毁了。 “这个寡妇，可真是不要脸！”秀花娘低声咒骂。 宋秀表情一变，听到‘寡妇’两个字，好似在骂她似的。 “可惜了宋妹子你没看清，不然村里可有好戏看了。” 宋秀叹息一声，“可惜村里未婚的姑娘没有九月受欢迎，不然大家也不用担心嫁娶的事了，说起来九月确实长得好看，身段也不错。” 秀花娘眼睛转了转。 正文 第8章 胎记 翌日。 村里就开始出现了关于秦九月的流言。 尤其是秦九月如今收拾得干干净净，见过她的人，都不能违心地说一句丑。 秦九月此时正跟霍小妹一起在林大夫家。 她厚着脸皮在跟林大夫认药材。 毕竟她的医术要拿出来，总需要一个理由，林大夫就是她的‘师’了。 “林大夫，你看我脸上的胎记，是不是也是毒素堆积造成的，能治疗么？”秦九月直接问林大夫。 林大夫看了两眼，下意识要说哪里有那么多毒。 不过，正眼一看，他脸色微变，拿银针取了点血，“我研究研究。” “好啊。” 秦九月是准备自己解毒的。 这胎记确实是毒素带来的，不过这毒素好像从娘胎里就带出来了，毒素都快二十年了，要想完全解除，也不容易。 要是林大夫能治好，就更好了，不行她就只能自己动手。 “九月啊，你还有心思治脸，我看你干脆别治了。”林伯母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见这话。 她表情有些微妙。 盯着秦九月看了几眼，别说，她的身段确实好，脸蛋也漂亮，加上皮肤白净，就算有胎记，在村里也是独树一帜的美人，难怪被人惦记。 “伯母，女子哪有不爱俏的，是出了什么事么？”秦九月从她的话里听出点不对劲来，直接问。 林伯母心情复杂，“村子里都在传你……传你的流言。” “流言？什么流言。”秦九月直起身来，她表情看着淡淡的，可林伯母总觉得有些危险。 “就是……说你有相好的流言。” “相好？”秦九月气笑了，她回忆一下剧情，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了，没这么早发生。 原书里，这也是对照组的剧情之一。 女主宋秀洁身自好，在村里冰晶玉洁，甚至出门去哪里都会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男性对她尊重、爱慕，但并不轻浮。 作为对照组的秦九月就不一样了。 爱上山打猎，但没多久村里就全是流言，说秦九月不是上山打猎，是私会。 甚至有很多次村里妇人找上秦九月，质疑她勾引自家男人，宋秀都在人群里，对秦九月一脸失望的模样。 秦九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剧情抛之脑后。 她笑呵呵地问，“林伯母，不知道我的相好是谁？” “你……你怎么笑得出来的？这种话多了，你日子可怎么过？”林伯母有些无语，实在意外秦九月的反应。 “我这不是突然听说自己有个相好好奇么？”秦九月一脸无辜。 别说在意名声了，显然还能跟着吃瓜。 林伯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你……原来你没有相好啊。” “伯母这么说也有道理。” “不知道是谁说的八卦，我也去听听。” 林伯母尴尬地笑了笑，“就在大榕树那边，秀花娘说的。” “成，我知道了，多谢伯母告知。” 秦九月扭头看向霍小妹，“小妹，走，回家了，明日再来麻烦林大夫解毒。” 秦九月每日都会用银针解毒，进展缓慢，林大夫的医术一般，也就是明面上的幌子。 霍小妹跟着她离开林家。 她看着秦九月的背影欲言又止。 秦九月已经走到了大榕树下，正好看见秀花娘背对着她，在大肆宣扬她‘水性扬花’的本事。 “你们是不知道，我亲眼看见的，就在后山，秦九月跟一个男人，啧啧。” “那男人一看也没有霍大郎身强力壮，也不知道秦九月怎么看上的。” “不过我估摸着，是她现在寡妇的名声，也找不到什么正儿八经的好男人。” 早就有村民看见秦九月出现在秀花娘身后了。 一群妇人尴尬极了，想离开，又看见秦九月在对她们笑。 “咳咳，秀花娘，你…你……”有人想提醒她，拼命眨眼睛。 秀花娘毫无所觉。 “吴婶子知道得这么清楚，那肯定知道那个奸夫是谁了，不然你带我去看看，要是我们两成了，我也能跟你谢媒礼。” “毕竟律法也没规定寡妇不能再嫁。” 秦九月笑吟吟地出声。 秀花娘猛地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虚地回过身去，看见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皮。 “你的奸夫，我怎么知道是谁，秦九月，你真是不要脸，我就说你有奸夫，大家还不信，现在可是你自己承认了。”秀花娘为遮掩心虚，故意扯着嗓子喊。 秦九月听着附近村民的议论和指指点点。 好似她真的出轨了一般。 “吴婶子，我不怪你到处宣扬我有相好的事，但你这一说，本来我都能有一个对象了，结果被你吓跑了，人家不愿意娶我了。” “你是不是得赔我一个男人？” 秦九月此言一出。 众人惊愕地张大嘴巴，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不走寻常路，不仅不羞恼，还强势地就要男人。 让妇人们耻于说出来的话，愣是让她说得理直气壮，以至于村民都觉得有些怪异，也无法跟着羞耻起来。 “你……你不要脸，谁家女人这么想男人。”秀花娘像是抓到她把柄一样兴奋。 秦九月似笑非笑，“吴婶子，说得像是你没有男人一样，怎么的，我一个寡妇，想再找一个，那跟你有嫁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道理，我相信大家都懂。” 秦九月一道封建迷信的铁拳打出去。 秀花娘语塞，半晌回过神来，“别人都是正常嫁娶，你却是偷汉子，那能一样吗？” “捉奸拿双，人家衙门断案还要证据呢，吴婶子你倒是觉得自己比官老爷还要一言九鼎了，随便一句话就定了我的罪，那以后谁得罪你了，你张口就说人家找相好的，那你岂不是在村里比那地主老爷还黑心了？” 附近本来只吃瓜，不在意的村民一听，瞬间就不乐意了。 “不会吧？秀花娘敢这么干？她要是胡说，大家能信？” “要我说，人家秦九月说得也没错，你抓奸总要证据。” “秀花娘的嘴谁不知道啊，最碎了，秦九月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 就有人问。 “秀花娘，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就是，都听你说了半天了，除了一句后山看见的身影，就什么都没了。” “要我说，你还是别胡说八道了，不然一会儿把你儿子都赔给秦九月了。”有人故意取笑。 秀花娘气得面红耳赤，下意识要说秦九月也配当她儿媳。 正文 第9章 浑不吝 岂料秦九月突然上前提起她的衣领，迈开大腿就往吴家走。 “吴婶子，别说那些有的没得，你赶紧赔我个相好，我看你大儿子就不错。” 大榕树下的村民震惊，针线也不做了，立即追上去。 霍小妹神情恍惚，明白发生了什么，拔腿就往家跑，想去找人帮忙。 秦九月已经把不停挣扎的秀花娘给提到了吴家。 正巧吴家大郎跟吴二郎都在。 “你们娘欠我个相好，我过来挑一挑。” 吴大郎跟吴二郎直接懵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秦九月径直走到两人面前，一手提起一个衣领。 一个十七岁的男人跟十五岁的少年，愣是被秦九月轻轻松松就提起来了。 只见她像挑鸡崽一样。 先掂量了一下两人的重量，说，“不行啊，瘦得跟竹竿似的，也干不了什么活。” “算了，再看看耐不耐打。” 秦九月抓起两人就往墙上扔去。 “呜哇……” 吴大郎跟吴二郎直接撞到墙壁上，一人一个包，那一身闷响，挤进吴家院子里的村民都听见了，忍不住龇牙咧嘴。 秦九月说，“你们别怕，我这不是中毒不轻么，一暴躁起来就想打人，以后都要当我男人了，当然得耐打。” 秦九月说着，几拳对着两人就打了下去。 转打不耐受的地方。 “嗷嗷嗷……娘，救命……” “啊啊啊，疼啊，救命啊……” 两人眨眼间就被秦九月打了一顿。 惨叫声不绝于耳。 秀花娘反应过来，扑过去要护着两个儿子。 “秦九月！你怎么敢打人的！” 秦九月提起她就扔到人堆里。 秀花娘浑身都疼，还撞倒了不少之前八卦秦九月的村民。 “吴婶子，你这话说的，这不是你欠我个相好，我挑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动动拳头，哪里算是打人。” 秦九月把家暴说得理直气壮。 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说着弯腰又去打吴大郎兄弟。 两兄弟根本无法反抗，被打得惨叫连连，看见秦九月就发抖。 “娘啊，我不要娶秦九月，我不娶！要娶你娶！”吴大郎受不了了，凄惨地叫。 吴二郎更是抱头求饶，“我错了，我不娶媳妇儿，我不娶了，不娶了。” 正在哎哟哎哟叫唤的秀花娘脸都绿了。 秦九月笑呵呵地转头看向村里的人。 “还有谁愿意给我介绍相好的？我非常乐意跟你们当一家人。” 吃瓜传八卦的妇人们：脸绿！ “你们不说我就自己选了哦，到时候我把你们儿子亲一口，他总得必须娶我了吧？毕竟轻薄了我。” “要是对方不娶……”秦九月把拳头捏着嘎吱作响。 院子里的村民们无论男女老少，纷纷后退一步。 年轻未婚男人更是立即跑出了院子。 刚走来的村长，听见这句话，险些晕过去。 “哎呀，吴婶子，本来我还能骗骗外村的无知男人的，结果这下好了，你这一宣扬，我连外村的都骗不上了，看来只有你家大……” 秦九月话还没说完，秀花娘凄厉地喊，“没有！你没有相好！你根本就没有相好！” “都是我胡说的，都是宋秀跟我说的你有相好的，真的跟我没关系啊。”秀花娘泪流满面，她敢赌吗？ 她不敢赌啊。 这要是秦九月跑去亲一口自家大郎，她们全家就毁了！ 谁能打得过她啊。 关键真发生了这种事，也只能打了牙往肚里咽。 衙门都管不到家里的私事，只要不死人，日日挨打只能算倒霉。 “宋秀？”秦九月拉长声音，故意问走上前的村长，“村长，宋秀说我有相好的，也没什么证人，就跑来村里宣扬，之前还给我加了牛经草的止血药。” “唉，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恨我，这样吧，我是得找个对象，我觉得她的长子今年七岁了，是个不错的选择，就当养个童养夫，您老给我做主，把人许给我呗。”秦九月笑嘻嘻地说。 一脸的浑不吝。 村长气不打一处来，“胡说什么，还童养夫！” “你怎么不上天。” “没找到相好的，我决不升天！我要是升天了，村里人肯定笑话我没找到，才天天传我在外找野男人的闲话。” “我要是找到了，她们肯定就不传了。” “你说是吧。”秦九月笑吟吟的，看似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村长本来是过来，让秦九月别仗着力气胡闹的。 结果，现在看来，秦九月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之前也没看出来她有这智慧啊？ 看似胡闹，实则把村民都拿捏了。 “你们既然传八卦这么开心，那现在人家当事人要人，你们谁给！”村长沉着脸问院子里外的吃瓜村民。 村民们一听，瞬间往后退，跟着摆手。 “村长，我没说啊，我哪里能负责。” “就是就是，我也没说。” “是谢嫂子她们说的。” “还有王嫂子。” “邓婶子也说了。” 眨眼间，真哥哥吃瓜联盟崩塌，纷纷相互指责。 “要我看，还是该秀花娘跟宋秀负责，要不是两人闹出的事，我们至于好奇传出去么。” “就是。” “宋秀一个寡妇也是，说另外一个寡妇的坏话，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还能有什么心思，你们都说我不守妇道了，她当然就冰清玉洁了！”秦九月跟着讨论起来。 刚刚说话埋冤的几个妇人瞬间尴尬了。 不过，秦九月这话一出，舆论也有了反转。 “别说，以前宋秀也经常上后山找野菜啊，怎么就只有秦九月传出这些八卦？”有人说。 “之前还真没注意过宋秀，同样是寡妇，好像就宋秀名声好，秦九月名声糟糕。” “以前你们怎么没注意宋秀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宋秀说话做事都滴水不漏，哪个男人没帮过她，还夸她好的。” 一些听过自家男人夸过宋秀的妇人脸色瞬间就不对了。 村长也懒得理会他们说了什么八卦。 他一个个训斥了一遍。 最后故意拉着脸说，“秦九月，行了，你找你的对象，可别胡闹了。” “至于宋秀和秀花娘做的事，就小惩大戒，一人给你一只鸡补补身体。” 秀花娘连忙答应，恨不得送走秦九月这个瘟神。 秦九月满意地离开了。 离开前还笑吟吟地说，“都是一个村的，要是有什么优秀未婚男，可要介绍给我啊。” 村民们：“……” 等人一走。 议论又开了。 “秦九月太可怕了，以后谁也别说她找相好的事！谁说我跟谁生气。” “谁敢说啊，谁说了她就要来家里要人，谁敢给她。” “这秦九月可真是个浑不吝。” 正文 第10章 靠不住啊 “浑不吝又怎么了，人家又没先招惹人，我看是你们自己嘴贱，非要传八卦，要换个姑娘早就羞愤跳河了，也就秦九月不好招惹才没吃亏。” “……” 村民们后怕地回家。 不提怎么跟家人说的今日这事。 反正大家都有了一个默契。 管她秦九月有几个相好！ 反正跟自家没关系。 娶秦九月回来的后果他们可承受不起。 就连家里的男人听到这事都对秦九月避之不及。 原本还担心家里男人被秦九月这个寡妇勾引的妇人们彻底放心了。 她们家男人没有狗胆敢跟秦九月在一起！ 那可是要冒着被打死的风险，谁敢啊。 听说出事了，跟着跑过来的霍小妹跟霍母在吴家院子外看完了全程。 这会儿两人跟在秦九月身后，表情都有些惶惶。 霍小妹吞了吞口水，忍不住问，“大嫂，你……你真的要改嫁吗？” 这件事对霍家很重要，加上秦九月实在年轻，再改嫁也无人说什么。 秦九月回头看她，“你这么好奇？” 男人嘛，有没有都可以，不过相比于改嫁，她更乐意养面首，她不想跟那些夫家斗智斗勇。 “大嫂……我……”霍小妹被她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看着，吞了吞口水说，“我就是关心你。” “哦，那等我找到对象再跟你说。”秦九月朝她笑了笑。 霍小妹心都凉了，大嫂这是真的有想要改嫁的心思啊。 她忍不住看向旁边的霍母，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霍母朝她轻摇头，示意霍小妹别管这事，就算是她，也只能尊重，毕竟她也没本事把秦九月留下来。 一回到家。 家里的厨房烟囱里冒着烟。 霍长安跟霍正川在厨房里做饭。 别看霍正川年纪小，烧火的动作很是熟稔。 他余光看见厨房门口走进来的秦九月，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又害怕地喊，“……娘？” “你们在做什么？”秦九月随手把药包往墙壁上一挂，抬脚走过去。 就看见陶锅里跟猪食没什么区别的野菜糊糊，里面没有油，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纯天然的青草味。 但秦九月不觉得开心，反而肚子更饿了，没有油水，闻到草儿更心慌。 “怎么不煮肉？” 秦九月走过去，对陶锅里的野菜糊糊嫌弃得很明显。 霍长安抿唇，有些尴尬。 “我来做菜，你不是要读书么，自己去屋子里看书。” 霍长安惊愕地瞪大眼。 大嫂……竟然愿意让他读书了？ 虽然昨晚母亲找自己说过这事，可霍长安心里没底。 这会儿得到准话，神情恍惚了一下后捏紧木勺，“大嫂，我午饭做好了……我做了饭再去看书。” “那行，你帮我洗菜。” 秦九月喜欢勤快的人。 霍小妹也忙从外面跑进来，要帮着收拾菜。 秦九月见家里主食只有栗米、灰面，看样子还不多，粮缸里也就十几斤，全家人口多，怕是三四日就吃完了。 蔬菜是从野外扯的野菜，好像是荠菜跟车前草。 还有一个冬瓜和萝卜。 秦九月就简单拌了个荠菜馅儿的灰面锅贴，里面加了点昨晚熬的猪油渣。 现在全家最珍贵的怕就是那一陶罐猪油了。 车前草加豆子和猪肉块做成炖菜。 再简单弄了个凉拌萝卜丝。 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当她把陶锅里的炖菜倒进陶盆里，顺手往陶锅里倒了一盆凉水……啪的一声。 秦九月吓了一跳。 “啊，陶锅烂了。” 霍小妹尖叫一声。 秦九月：“……这就烂了？” 这么容易就烂了？ 秦九月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满眼都写着陶锅这么没用吗？ 被惊动的霍母连忙走过来，把陶锅端出来，被淋湿的木柴就干脆不管了。 她讪讪地笑道，“这陶锅也用了十来年了，是该坏了。” “不过，陶锅忌讳冷热交替，平时也要擦干净，不然里面的污垢洗不干净，再做饭都一股馊味。” 秦九月麻了，她突然想起铁锅来。 “娘，什么时候去买个铁锅。” “铁……锅？”霍母看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好心提醒她，“铁锅可贵了，一个盆大的铁锅就要六七两银子，更别说更大的了。” 秦九月听到这话就想到了朝廷限铁令，难怪普通百姓连铁锅都用不起。 自然也能理解大家吃得多差了。 “先吃饭吧。” 秦九月打定主意是要买个铁锅的。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 霍小妹看着桌上的饭菜吞了吞口水，霍正川也没忍住。 霍母抱着霍云雪，看着桌上每道菜都加了油水，有些心疼，但一想到野猪是秦九月打的，她就没什么想法了。 “娘，明天我准备去镇上一趟，正好去问看看镇上的大夫我这毒怎么解。” 秦九月一边吃饭一边说。 霍母看着她欲言又止。 秦九月半响没得到回头，抬头就见她这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没、没，是该去看看，毕竟一直这么中毒也不妥。” “你们谁要去吗？”秦九月昨日去打野猪的时候，逛了一圈，发现山上的猎物并不多，也许是临近十月，树叶枯黄，地面都被村民寻食打猪草割得光秃秃的。 往深山里走还能看见点枯黄的药草。 却不见多少牲畜粪便，可见是猎物也不丰。 再想想书里马上到来的饥荒。 秦九月有些急迫，她是不能把一切托付到靠山吃山了。 因为靠不住哇。 秦九月突然觉得自己的金手指也有些鸡肋。 这饭都吃不饱了，谁舍得治病。 不。 也许富贵人家舍得。 秦九月摸着下巴深思，打定主意明日去镇上看看。 没注意到霍母跟霍小妹、霍长安对视了一眼。 霍母轻咳一声道，“那……那就让长安和小妹陪九月你去镇上吧。” “行。” 秦九月并未注意到这点细节，注意了也不会在意。 她把自己那份午食吃完，发现才五分饱，自己力气见长的同时，胃口也大了。 不行！ 饿什么都不能饿肚子。 下午趁着有时间，秦九月又跑了趟后山，倒是遇见了几只野兔，她用弓打了下来。 又找到一些干枯的止血药草，像大蓟、侧柏之类的。 再往里走，遇见些倒地的枯木，秦九月见荒芜的山林里没什么有用的，干脆砍了些木柴，弄了一捆背着，一手提着药篓，一手提着几只兔子下山回家。 正文 第11章 连夜翻窗 兔子肉瘦卖不上价。 秦九月便把兔子杀了，“娘，一会儿留一只兔子明日吃，剩下的三只你帮忙腌熏留着以后吃。” “欸。”霍母看着兔子满脸喜色，“这兔子还挺肥。” “留着能吃好几个月的荤腥了。” 秦九月正在清理兔毛，听到这话脸差点裂开，心里狠狠叹了一口气。 相当于一个月吃一次肉，还顿顿吃不饱，这日子也太难过了。 霍母不知道她的崩溃，晚上熬了栗米粥，又用猪油炒了点冬瓜。 简单吃完后天早就黑了。 霍家唯一的优点就是屋子还算宽。 一间上房。 左右两边一共四间厢房。 后院旁边修了个柴房，厨房挨着堂屋。 秦九月的屋子就在厨房旁边，左厢房的位置。 家里其他人都回自己屋子去了。 霍母带惯了云雪，何况才两岁的孩子也黏人，依旧是霍母带着睡觉。 秦九月坐在屋子里，她点燃煤油灯。 便闭眼把医药箱召唤了出来。 她打开医药箱，发现里面的各种药都灰扑扑的。 只有银针亮着。 就知道目前依旧只有银针能用。 她取出银针，往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 慢慢的身体多了一丝温热。 秦九月吐了一口淤血，整个身体松快了一些。 等抽出银针放回去，整个医药箱都灰暗了下来。 既然没用了，秦九月就不研究了。 她躺下闭眼睡觉。 明日还要早起，不知道镇上能找到什么赚钱的法子…… 半夜。 秦九月觉得有些冷，下意识伸手拉了被子，刚盖好被子，突然听到屋外有声响。 秦九月猛地睁开眼睛，警惕地看向屋外。 又是啪嗒一声。 好似脚步声。 窗棂半开着，秦九月一眼就看到了靠近自己屋子的人影，身高八尺，绝对是个男人。 秦九月利索地从枕头下抽出短刀，整个人往窗棂旁角落里一闪，当看见外面的人推门没推开，选择破窗而入。 她果断一脚踢过去。 砰的一声。 男人吓了一跳，趁机翻身进了厢房，伸手便朝秦九月擒去。 秦九月学的是刺杀操，擒拿格斗等，当然还有军体拳。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时不时闷哼一声。 “来……”秦九月见久攻不下便准备喊人。 “别，是我。”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开口阻止。 他连忙收回力。 秦九月眼底闪过狡黠，趁机一脚把人踹中。 霍长明一个趔趄，撞到墙壁上，捂着胸口闷哼一声。 这会儿秦九月也算知道这人是谁了。 不就是她那便宜早就死了的相公？ 秦九月没有点油灯，坐在床边一脸防备地盯着他。 “你是人是鬼。”秦九月故意问。 “咳咳咳……”霍长明压低声音咳嗽，一双姣好面容的脸上都是伤跟泥碳。 “娘子，我还活着。” “你那抚恤金都花光了，你人倒是活了？说起来是不是我赚了？” 秦九月上下打量他。 很快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难怪刚刚跟自己打架的时候显得绵软无力。 霍长明站直身体，嗯了一声，“之前因为受伤严重，被丢到伤兵营，正巧碰到敌军来袭，损失惨重，又逢天降大雪，不少尸体被掩盖。” “我在出事前奋起搏斗，被敌军马屁拖拽离开，好不容易杀死对方，再回到军营，发现自己已经上了死亡名单。” 秦九月听了并不觉得奇怪，古代战场上死的人太多，甚至连军营里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死了。 反正只要是没归营，又在战场，那就会被定为死亡。 严谨一些的军队还会有尸骨才认定死亡。 没尸骨定为失踪。 “这都快一年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要是没死，朝廷的抚恤金可要还回去，不然你的户籍也没了。” 秦九月没了危险，坦然地靠墙坐着，随口问道。 霍长明摇头，“不必担忧，我醒来后就去见了上峰，上峰安排了其他任务，在任务完成之前都不能恢复身份，我也只能夜晚遣回来告知你一声。” “娘跟小妹、小弟太年幼，我怕他们守不住消息便不告知了。” 秦九月回想起剧情里，霍长明根本就没回来过。 “你怎么突然想回来了？”秦九月好奇。 霍长明看了她两眼，不答反问，“听说你想改嫁？” “哟？这么久没回村了，消息还这么灵通。” 秦九月瞬间来精神了，难不成是自己这个蝴蝶扇动了翅膀，导致霍长明的人生也出现了意外？ 书中直到剧情结束，也没有霍长明的存在，可见他书里应该确实是人没了。 当然，也不排除他失忆一辈子都没回来，没遇见女主的可能性。 霍长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是路过小鸡村，意外听到村民议论你迫不及待找上别人门要找小相公的消息。” “小鸡村？哦，我知道，吴婶子的娘家就在那边。”秦九月嘴上嫌弃地啧了一声，“这婆子就嘴巴大，说闲话倒是能干。” 霍长明看着这个明显性情大变的娘子，心里有些忧虑。 “你果真要改嫁？” 霍长明问。 秦九月摇头，“不，我不改嫁，我招婿。” 霍长明刚缓和的脸色瞬间憋闷，也许是从未有女子这般大胆，把婚嫁说得跟吃一顿饭一样简单，更何况她这行为也算是给自己戴绿帽。 可想到自己的情况……霍长明深呼吸一口气，到底说不出责备的话。 “……话虽如此，但你帮我照顾家中母亲，年幼孩子，弟妹辛苦了。” “这银子给你。”霍长明随手扔给他一个钱袋。 秦九月听到是银子，眼睛瞬间一亮，打开钱袋，借着月光一看，赫然有二十几两银子，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了。 “如果你愿意好好照顾他们，我半年会给你送一次银子。” 这是放个萝卜在自己面前吊着呢。 要是换成生病中毒后日渐暴躁的原主，确实挺合理。 “没问题。” 秦九月又不傻，白送上门的好处不要，就算霍长明哪一日没了，她有了这银子也不亏。 霍长明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整个人卸下力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我会帮你瞒着你没死的消息。” “不过若是你自己潜进家里被发现了，可就不怪我了。” 秦九月想的是宋秀。 这人对自己一直很记恨，时常关注自己，又是住在旁边，谁知道会不会女主光环出现，就把霍长明抓到了。 正文 第12章 还真大方 “没事。” “我会解决。” 霍长明倒是淡然。 秦九月一听也就不管了。 “对了，隔壁江家儿郎也是跟你一起被征兵的，他可还活着？” 要是活着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女主未来可是要二嫁的。 江岁安要是没死，那就有意思了。 “人没了。” 霍长明摇头，他显然早已见惯生死，提起曾经同村长大的友人都能面不改色，只有自己才知道其中苦楚。 “……没了啊。”秦九月只感叹了一句，也就没说什么了。 秦九月打了个哈欠，“你什么时候走？” 她可不习惯屋子里有个陌生人还是男人。 霍长明轻咳了一声，黑眸看了她两眼，说，“我如果回来都在夜晚，以后别害怕。” “家里就麻烦你了。” 霍长明交代完，转身翻出窗，又翻出了围栏，大步离去，眨眼间就消失在黑夜中。 秦九月看人真的走了，才把打开的窗户关了一半，手上把玩了一下银子后，立即躺下睡着了。 这次就没什么意外了。 霍母早起做了早食，又收拾了羊圈跟鸡舍，大院里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秦九月起床，蹲在门口用柳条漱口。 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她试探地开口，“娘，昨晚上你们睡得如何？” “挺好的，怎么了？”霍母疑惑。 秦九月摇头，“随口问问。” 看来霍长明回来没有惊动他们。 吃完简单的窝窝头野菜早饭，秦九月嘴巴都被毒佘了，知道霍母节省舍不得油，她也不说什么了。 “正川，过来。” 吃完早饭，秦九月朝便宜儿子招了招手。 霍正川正拿着镰刀，背着小背篓准备出门去割养草。 听到她的喊声，瞬间防备地捏紧背篓带。 “娘，你……你喊我什么事。” “你想要什么吃食或者玩具，一会儿娘给你买。”秦九月又不是那亏心的人，霍长明给了银子，她总得花一些在两个孩子身上。 听到娘要给自己买东西，霍正川瞪大了眼睛，好似第一日认识她。 “娘……你为什么要给我买？”霍正川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是恢复了么，自然不会虐待你，当娘的给孩子买吃食不是应该的吗？” 霍正川到底年幼，克制不住对母爱的渴望。 他咬了咬唇瓣，小声说，“娘无论买什么，我都喜欢。” “那成，我去镇上看看有什么就给你买，你年纪小，也别老惦记着干活，会长不高的，帮我照顾好妹妹和奶奶就行。” “嗯！” 秦九月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就带着霍小妹跟霍长安往镇上走。 徒留霍正川一个孩子神情恍惚地站在原地，一会儿摸头发，一会儿扯脸颊。 今日不是集市。 所以村里没有顺路去镇上的牛车。 秦九月去找村长，借了个板车。 她去的时候村长正在家，屋子里响起咳嗽声。 “谢三叔，家里这是有人病了？”村长姓谢，行三，加上村里世世代代都是杂姓村，基本上都这么喊。 谢丰山看见她，胡子就一抖，他可没忘记秦九月昨日的丰功伟绩，简直比村里那些说闲话的婆子还癫。 好在，她癫是癫了点，但做事也都师出有名。 “嗯，你三婶近日受了风寒，咳嗽好几日了。” “你来找我什么事？”谢丰山问她。 “我准备去镇上一趟，想借你家的板车。” “行，你拿去，别弄坏了就成。”谢丰山松了一口气，没闹出其他事就好。 秦九月挥手。 霍小妹跟霍长安就去拿，有村长儿子帮忙推出来。 秦九月见就这么一会儿，屋子里村长娘子就咳嗽了好一阵了。 这怕不是有肺炎吧？ 要放在现代，输液就能治好，放在古代，怕是能把人拖死，这也是为何古代一场风寒就要人命的缘故。 “谢三叔，我看三婶儿这情况有些严重，没去找镇上大夫看过？” “找过了，喝了药还是没什么效果，最近天气突然凉下来，村里不少人都受了风寒，只是你三婶格外严重些，唉……” 秦九月想起谢三婶也是个还不错的性子。 跟谢丰山差不多。 比较仁义。 不然自己闹一场，谢丰山没有像那些愚昧封建的村长一样把她打杀沉塘，就足以说明其品性。 秦九月可不想换村长，她想了想医药箱里就有输液瓶和药，可惜还没点亮，不能用。 “谢三叔，我要是有空去县里找大夫问问，看有没有能治的，有消息就回来通知你。” 谢丰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那……那多谢了。” 不过显然谢丰山没信，他没听说县里神仙妙药。 这风寒到哪里都是这么硬扛。 他只希望媳妇儿这次能熬过去。 秦九月从村长家出来。 她轻轻松松推着板车往前走。 霍小妹好奇地看了她两眼。 一直到了镇上，都没开口说什么。 秦九月说，“你们要跟我一起先去医馆，还是自己先去逛逛？” “跟你一起！”霍小妹迫不及待地说。 秦九月诧异地看了她两眼。 霍小妹注意到她眼神，脖子瑟缩，小声道，“我们陪你，自己没有什么事。” “那行。” 秦九月虽然奇怪但也没追问。 进了医馆。 秦九月排队等了一会儿，很快就轮到她。 大夫听说她中了牛经草，也没看脉，就开了一副洗胃的药给她。 秦九月：？？这么潦草？ “大夫，你不再看看？” 中年大夫吹了吹八字胡，不满地拉长了调子：“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啊。” 又扎了扎针。 秦九月好奇镇上大夫的医术，从头看到尾，有些失望，这医术果然跟现代镇上的大夫差不多，估摸着就靠几本药方吃饭。 也识得几个穴位。 总之这药是吃不死人，但也没啥用。 甚至那扎针的穴位还不如她自己的。 这不是坑蒙拐骗么！ 她果断拒绝了对方要开三副药，只要了一副。 因为一副药就要三百文。 难怪古代百姓不爱看病，这么贵，普通百姓哪里消耗得起！ “你一副药吃了也没什么效果，最少三副。”中年大夫不高兴地拉长了脸。 秦九月见他这强买强卖的态度。 她也没什么好态度，把几个铜板往柜台上一拍，“没见过穷人？我就这么点银子，你爱卖不卖！” “你……你刁民。” “那你卖还是不卖。”秦九月翻白眼。 中年大夫怒声道，“哼，我还真不卖了！” “哦，不卖算了。” 秦九月转身就走，她还不想浪费钱去花三百文买一堆屁用都没有的药。 正文 第13章 合着就她讨嫌？ 说买一副都肉疼了，结果对方还骗上门来了。 中年大夫气得一个仰倒，“以后那泼妇来了都不准卖药给她！也不准给她开药！” 镇上就只有这么一个药铺。 霍小妹跟霍长安听了这话，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去追秦九月，着急地把大夫说的话告诉她。 秦九月看霍小妹怕得浑身发抖，有些好笑，“那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自己治呗，久病成医，我自己也能治。” 霍小妹笑容苦涩：“……嫂子，你真爱开玩笑。” 霍长安也是表情尴尬：“……” “行了，走，我们先逛逛。” 秦九月还真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镇上只有一条正街，和一些普通的民房。 正街开的铺子，像食肆、酒铺、布匹铺子、首饰铺子、书铺这些该有的都有。 只不过规模不大。 卖菜的在西市。 秦九月准备买点布，囤点粮，还要再买一些棉花。 如今都十月了。 眨眼间进入十一月就能穿袄子了。 她可不想吃苦。 不仅如此，家里的盐等生活用品也要买。 顺便去了铁匠铺子，问打一个铁锅多少钱，一问，价钱还真不便宜，一个小铁锅就要五两银子，铜锅要便宜点，三两能拿下。 “老板，给我定做个铜锅。” 秦九月定制了个类似大钵的通锅，能煮也能炒菜。 实在是物价贵，又太穷了，秦九月买了这么一趟必需品，就花了十五两八钱。 她还没买肉，买糖！ 买的布还只是普通棉布，颜色就青色、褐色，鲜亮颜色的都更贵。 秦九月算是明白村里为啥都灰扑扑，那么穷了，生产力太低下了。 她逛了一圈，发现糖最贵，那卖糕点的铺子，随便一份都要几十几百文，还是用的麦芽糖。 要是她光卖糖，至少也能大赚一笔。 秦九月停在巷子旁，歇会儿，“小妹，你知道甜菜，甘蔗哪里有吗？” 霍小妹全程都惊愕了多次，不过她很快心情就好了起来，嫂子有这么多银子，是不是说明她以前没有乱用大哥的抚恤金？ 但为什么前几日她还饿得要抢小川的吃食呢？ 霍小妹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摇摇头说，“甜菜是什么菜？甘蔗是不是那个甜根啊，现在正逢秋天甜根成熟的季节，一般种这个的少。” “甜水也比较少，有时候运气差了买的还不甜，还不便宜，一般都是卖给杂货铺会收。” “很贵吗？多少钱一根？” “是按斤卖的，要两文钱一斤呢，两文钱都可以吃一个肉包子了！” 霍小妹一脸的肉疼。 秦九月：……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一斤红糖要价一百文，十五斤甘蔗一斤红糖，能赚一倍多，当然，买得多，单价肯定还得便宜一些。 秦九月觉得就算是做出来自己吃也比买划算，毕竟熬红糖对她来说不难。 正巧她们进了菜市场，就看见了卖甘蔗的，几乎无人问津。 秦九月找到对方问，“你家有多少甜根？甜不甜？” “甜！我家甜根是我爹亲自照看的，绝对是十里八乡最甜的，就是今年太热了，有些细……”卖甘蔗的汉子声音越说越小。 这也是他没怎么卖出去的缘故。 今年收成少，村民手上都不富裕，再加上甜根太细……可不就卖不动么。 秦九月尝了一根。 觉得还不错，没有想象中淡。 反正都自己吃，也不亏。 “如果都是这质量，我要……五百斤。”秦九月心想自家就算吃不完，也能送人，这年头红糖可是好东西，再加上可以储存很久，倒也不怕浪费。 汉子跟霍小妹同时惊呼一声。 汉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真……真的吗？” “大嫂，你买这么多甜根干啥，太浪费银钱了。”那可是一千个铜板啊。 霍小妹都没控制住上手拉了她的衣袖。 霍长安倒是很理智，“小妹，这是嫂子的决定，你别管。” 他看嫂子不像是心里没成算的。 秦九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好小子，有眼力啊，放心，等东西买回去，绝对吃不了亏，你们还能跟着一起享受。” “嗯，我相信大嫂。”霍长安点头说。 霍小妹：“……”合着就她讨嫌呗？ 跟买甜根的定好货物，让他们送到村子里去，提前给了二十个铜板，那汉子立即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又遇见卖大豆的。 倒是提醒了秦九月可以自己做酱油。 她刚刚在杂货铺子里尝了点那酱油，别说了，也许是盐放太少，味道就是不对，还有些酸。 别看就这，价钱还不便宜呢，一壶要二十文。 村里都没啥人舍得买，才吃得清汤寡水，能抹点盐都不错了。 反正她不能接受过那么糙的日子，秦九月什么都不好，就好一口吃食。 买不到就自己做。 不过大豆她没买，村里的更便宜还不用搬。 紧跟着还看到一些卖果子的。 有梨子、柑橘、柿子。 秦九月要了几个柑橘。 随手给霍小妹和霍长安都分了两个。 结果，秦九月当场被酸得五官变形。 霍小妹在旁边偷笑，“大嫂，看吧，花冤枉钱了，果子向来很酸，你看那梨子，估计也皮很厚，里面的肉硬就算了还刺嘴。” 也就是价格便宜，她才没阻止秦九月。 岂料。 秦九月一听这话，大手一挥，把三种果子全买了一背篓。 霍小妹：“……”她有罪，她不应该胡乱说话。 秦九月也不是乱买，她是准备买回去做蜜饯，用新鲜水果作为原材料，也能保留不少的维生素。 不然冬日里光靠那点白菜萝卜，一点青叶都看不见，容易生病。 再说了，接下来不是要闹饥荒么，当然是各种东西都囤点。 到了肉铺，秦九月又买了十斤猪肉，以及一些大骨，准备回去炖汤喝，给家里的孩子们补补身子。 看霍长安都十三了，还不到一米七，营养不够，想长到一米八肯定难。 “大嫂，买点鸡仔吧。”霍长安开口，见秦九月看过来，他解释说，“家里目前只有一只公鸡和一只下蛋母鸡，公鸡留着过年吃，一只母鸡好几日才下一次蛋……” “家里有正川和云雪两个孩子，不够分。” “你提醒得没错，家里可不止两个孩子，你们两个也不还是孩子。”秦九月打趣地摸了摸两人的脑袋。 霍长安看见她眼里的关心，有些怔愣。 正文 第14章 好东西啊 霍小妹则浑身僵硬，生怕秦九月一个用力就把她捏死了。 秦九月看她这怕死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霍小妹：……她果然是个笑话，光看她一下都这么好笑！ “我不会挑选，你们谁会？” 秦九月拉着板车到了不远处卖鸡仔的妇人面前。 霍小妹一听，也顾不上郁闷了，连忙跑上前去，“大嫂我会，我来选。” 她生怕秦九月大手一挥，直接全要了。 最后霍小妹买了八只母鸡仔，两只公鸡仔，花了八十文。 市场上就没什么要买的了，基本上村里都有，这时候百姓相对自给自足。 “走吧，回家。” 秦九月基本上把东西买齐全了，赚钱的法子却没碰上，卖吃食顶多赚点辛苦钱，她肯定干不来。 还是给人看病赚钱容易，尤其是给富贵人家。 但耐不住秦九月遇见了明显大户人家的小厮，随口问了一句，对方却告诉她，大户人家都是养了大夫的，除非家里的大夫根本用不上，会有主子病急乱投医四处找大夫，否则一般的病症，是不可能找外面的大夫的。 就算是急症，那也只会去请名声高的，毕竟镇上的大夫哪里治得了。 秦九月：“……”好嘛，看来要走为医这一道还要先把自己的名声打出来，不然光给穷苦百姓看病，赚的也是辛苦费。 何况她也不想坑穷人。 所以秦九月只能先回家，准备去更远的深山采药，先把医药箱里的东西解封了再说。 反正今天储存的东西，够用两个月的了。 “大夫，我这陈芥菜卤汤真的可以治疗痨病，你就收了吧。”这时，医馆门口一个妇人抱着一罐坛子朝里面祈求道。 门口站着医馆的学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走，别挡着我们做生意了，你那都是乡下的土方，万一治死了人，我们可担待不起。” 妇人被一个推搡，险些把陶罐给摔碎了。 突然出现一只手，帮她扶住了罐子。 “谢……多谢这位妹子。”妇人回头，看见秦九月头发盘头，显然是已婚妇女的打扮，她嘴上感激道。 秦九月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目光却热烈地落在她怀里的坛子上。 这可是好东西啊！ 这陈芥菜卤汤其实就是芥菜放坛子里发酵而来，要发酵足足十年才能生长出简易的青霉素。 古代最缺的就是抗生素，导致伤口发炎，肺炎各种炎症难消，在现代看来一瓶药水就能治疗的病，这年头都能要人命。 “不用谢。” 秦九月把她拉着走到一边问。 “这位嫂子，你家这东西真有用么？” “应该有用的，我家男人就是肺痨病，都病了十几年了，前段日子才去世。”妇人说到这也有些尴尬，“但是我家男人本来十年前县里的大夫都说没救了，但他就靠着这个，又多活了十来年。” “那应该还有些用，那你这一罐要卖多少钱？”秦九月说，“价格合适我就买了，拿去送礼。” “太贵了的话就算了。” 妇人也想卖了换钱，一听她要买，迫不及待地说，“可以，我便宜卖给你，这一罐你给我一百文就成，不过罐子要加五文。” 反正她家也用不着了，何况原材料也不稀奇，就是白得的银钱。 “你家还有吗？”秦九月见她回答得这么痛快，隐隐有所猜测。 “有！你还要？”妇人克制着喜色，脸颊凹陷导致眼睛越发凸出，估摸着家里条件不太好，毕竟有病人。 “要。” “那你跟我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 秦九月拉着板车，带着两个崽子一起跟着妇人进了一个破旧的巷子，最终在一个低矮的院子门前停下来。 “你们进来吧，我家孩子在婆母那边，这边院子以前是用来给丈夫养病的。” 秦九月一听这话，立即让霍小妹跟霍长安别进来。 这肺痨可是要传染的，还是在外面安全些。 霍小妹悄声问霍长安，“哥，大嫂干啥买这土方？我们家也没有亲戚肺病啊。” “不知道。”霍长安也有些疑惑，“反正我看大嫂似乎下定决心了要买。” “你要是好奇，一会儿可以问。” “唉，我还以为大嫂的银子都被她拿来镇上养情郎了呢，没想到竟然还在，那我之前是看错了？”霍小妹有些不安。 霍长安抿了抿唇，“以前的事，就当过去了，现在大嫂明显有了过日子的心思，我们不能惹她生气，以免又恢复之前那样。” 霍小妹连连点头，那确实。 不一会儿。 秦九月抱了一个米缸大的大陶缸走了出来。 她姿态轻松，卖给她东西的妇人却惊愕不已。 把陶缸往板车上一放，其他东西用绳索绑在角落里，秦九月拍了拍手说，“走吧，回家。” 往回走的路依旧颠簸。 秦九月在前面拉着板着，嘴角的笑容却没下去过。 这可都是钱啊。 这么大一陶缸，可以提取不少青霉素了。 霍小妹跟霍长安在后面扶着板车。 “大嫂，换我来吧，你一个人拉太累了。”霍长安说。 秦九月摇头，“用不着，你的力气小，根本拉不动。” 她可没说假话，这一板车的东西少说也有二三百斤。 也就秦九月能拉得轻轻松松。 霍长安有些尴尬，他一个男子竟然比不过嫂子一个女子。 “你扶好后面东西别掉就行。” “嗯。” 即使如此。 等到了村里，霍长安跟霍小妹累得额头上全是汗水，浑身狼狈。 秦九月后背的衣服早就汗湿了，脚下的鞋子磨得脚边开了缝。 “哎哟喂，买这么多东西？” 一进村，就被坐在大榕树下的村民看见了。 有人嘴上不受控制地发出惊呼声。 秦九月一抬头，瞬间所有村民下意识低下头，愣是不敢直视她。 直到秦九月拉着东西离开了。 她们才松了一口气，凑在一堆羡慕又嫉妒地议论。 “这秦九月去一趟镇上，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吧，看那几匹布！” “霍家不是穷得饭都吃不起了么？哪里来的银子？” “霍家没银子，没说秦九月没有，她又有霍老大的抚恤金，前两天又卖了野猪，那兜里能没钱？” “啧，以前看秦九月浑不吝，霍家一家子看起来可怜得很，这会儿看秦九月像是要过日子了，这霍家可真是有福了。” 正文 第15章 离她远点，不亏 “哈哈，何嫂子，你相公二弟何癞子不也是一整天不务正业么，指不定你把他说教醒悟了，你家也能过上好日子。” “滚。” 秦九月根本不在意村民的态度。 一路回到家。 霍母背上背着霍云雪，带着霍正川正在院子里打扫院子。 “娘，我们回来了！” 霍小妹高兴地在门口喊。 霍母抬头，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东西？” “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大嫂买的，我也觉得多了，不过大嫂说都是必需品，用得着。” 霍母闻言快步上前，看见车上的几匹棉布，还有新的棉被，她手都在抖。 “这，这也太好了。” “花了不少银子吧。” 秦九月把板车拉到院子里停下。 “不算多，够用就成。” “娘，这几匹布，应该够我们全家做两身衣裳了，就麻烦你帮忙做了。” 霍母一看颜色，发现一匹青色的，明显是给男子的，估计是给长安和正川的。 还有一件褐红色，适合年纪大的，可不就是给她的。 另外两匹颜色稍微鲜亮一点，适合年轻姑娘。 “不用不用太贵了，我用不着，我还是多给两个孩子和你多做几件。” 霍小妹听到这话有些失落，可也懂事地没有争辩什么。 秦九月刚把大陶缸放到院子角落里。 听到这话，她随口道：“娘，总不能我吃肉你们吃糠咽菜吧，给你的就拿着。” “再说了，小妹年轻不穿点好看的，难不成等老了再穿？” “就是啊，娘。”霍小妹红着脸扯霍母的手。 她没想到大嫂竟然真的愿意给她。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推倒她的。 “那……那行吧。”霍母也有些高兴，谁不喜欢孩子孝顺啊。 “那给你们一人做两身冬装，多加点棉花，暖和着呢。” 霍小妹抱起霍正川，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霍母莞尔地看着。 “啊，我的鸡仔。”霍小妹想起这事，一拍脑袋，立即去把鸡仔取下来，去给它们准备鸡窝，“娘，大嫂，以后我会认真喂鸡仔的，等它们长大了，我们都能有鸡蛋吃。” “那就辛苦你了。” 秦九月觉得霍家的孩子都还挺勤快的。 谁不喜欢勤快人啊。 秦九月帮忙，把粮食搬进厨房，倒进粮缸里。 “娘，你有没有关系好的家里有黄豆的，你去买点回来，我们自己做点酱油。” 秦九月等霍母进屋子里珍惜地放好布匹，开口问。 “自己做酱油？”霍母惊讶，“黄豆价贱，但是……你做得来酱油吗？我只听说镇上和县城里有卖的，还没听哪个村里自己会做。” “会，反正我们做着自己吃，就算味道不那么好，也不怕。” “那你先帮我买个两百斤黄豆吧。” 霍母看她不像是开玩笑，犹豫了一下点头，“好，那我去找你婶娘买点。” 霍母说的是跟她一个村，往上数是堂姐妹关系，嫁给村里齐家老大的齐娘子。 “去吧。”秦九月随手给了她几百文，还不轻。 霍母拿着这钱，心情复杂，以前秦九月可没有给过，基本上都是她自己拿钱出去。 “那我先去了。” “娘，我陪你一起。”霍长安换了一身旧衣裳，跟着道。 “行吧。” 霍母背着霍云雪，提着篮子，霍长安跟在后面，一起往齐家走。 刚走出家门。 隔壁江家院门打开。 宋秀正好也从家里走出来，看见霍母，笑着打招呼，“霍伯母，你们这是去哪里？” “我们出门买点豆子，煮豆饭。”霍母是低调的性子，自然不会说实话。 宋秀状若无意地问，“我刚刚看见九月买了不少东西回来，花了不少银子吧，她真是不懂事，这么多银子花了，冬日可如何是好。” 霍母出乎意外地没有接这话，“那个我一会儿要忙着回来煮饭，就先走了。” 霍母拉着霍长安快步离开。 对待宋秀好似什么洪水猛兽。 宋秀笑容僵硬在脸上。 等走远了，霍长安回头，看见宋秀站在家门口盯着他们看，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视力好，一下就注意到对方的神情难看。 “娘，江嫂子好像生气了。”霍长安不动声色地说。 霍母抓着他快步走，“别回头，我也不想得罪她，但你大嫂有多厌恶她你也知晓了。” “何况也不知道你大嫂的毒，是不是她下的。” “就算不是，我们也远离她一点，要真是，那才更应该远离点。” “总之，离远点，不亏。” 霍长安闻言嗯了一声，他没说，自己刚刚无意间看见宋秀变脸，看那模样，跟良善没有什么关系。 三人很快到了齐家。 齐娘子正在做午饭，正好在家。 “哟，春华姐，你咋来了？”齐娘子确实好奇，拉开门让三人进来。 进了屋用饴糖给云雪和长安都泡了一碗糖水。 霍长安有些尴尬，“齐婶娘，我就不喝了，我都这么大了。” “哈哈，你在婶娘眼里还是个孩子呢，别客气，快喝。” 齐婶子就拉着霍母压低声音问，“我听说九月是真的病了？治好了吗？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你们耍浑吧？” “比以前好多了，不过病还没治好。” 霍母小声把这几日秦九月的变化说了，又说了秦九月今日花钱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我估摸着以前是误会她了，也许真的是牛经草导致的性格大变。” “林大夫也说了，把毒素排出来，估计就不会性格暴躁。”霍母有些庆幸，“幸好发现了中毒的事，不然我们家的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 “这么看来倒是好事。”齐娘子拍了拍她的肩，“都说否极泰来，放心吧，你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我只希望以后不要再闹什么幺蛾子，我就心满意足了。”霍母也是被这一年闹腾怕了。 齐娘子安慰道，“会的，会的。” “对了，你今日来是要做什么的？” “我来买点豆子，我记得你家今年收了一些。” “没错，是收了，你家要啊？要多少？”齐娘子倒是大方。 “两百斤。” 齐娘子一听这么多，“这么多买回去干啥？能吃完吗？” “能的。”霍母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说要做酱油，她担心秦九月根本做不出来。 正文 第16章 日常小事 齐娘子就喊了家里的长子帮忙把豆子抬到霍家去。 霍长安连忙帮忙。 霍家屋子里。 霍小妹已经把鸡仔养到了后院，前院都干干净净的，没有鸡屎。 秦九月刚把水果洗出来，准备做蜜饯，毕竟当初答应了小川要给他买吃食，还有小雪这个喜欢睡觉的崽子。 “小川，帮娘烧火。” 霍正川：“来了，娘。” 他坐到灶后，烧火的动作熟稔。 秦九月先把果子切好。 她把从镇上买回来的盐块捏碎放到锅里，做了简单的提纯，目前市面上卖的都是粗盐，颜色不正，吃起来还有一点苦味，更别说加典了。 她要是粗盐做蜜饯，保证味道十分难吃。 盐提纯也不是很难的事，就是一斤粗盐提纯后，最多能有六两。 三十几文一斤粗盐，可想而知多贵了。 不过自己吃，怎么都不奢侈。 盐刚提纯出来。 霍母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 “麻烦你了长春，这核桃你拿回去吃。”霍母往他手里塞了几个野山核桃。 齐长春摆了摆手，可不敢接，他知道娘总是说霍姨母家的日子不好过，让他别向嘴。 “姨母，我先走了，你留着吃。” 齐长春拔腿就跑了。 霍母无可奈何，“长安，以后要是碰见长春，你就多帮帮他。” “他娘对我们多好。” “知道了娘。”霍长安点头，走进厨房，一眼就看见锅里的白净了不少的盐，“大嫂……你……你在做什么？” “粗盐太苦了，煮一煮，能把里面的杂质提取了。” “能更好吃，你可别出去说，就我们自家吃，也不卖，不触犯律法。” 霍长安点头，“我不会说的。” 他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大嫂有胆子卖精盐，那他们全家就只能地狱团聚了。 “大嫂，豆子买回来了。” “成，一会儿吃了饭我教你们发酵酱油，要发酵至少半年以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多，还要麻烦你跟娘帮忙。”秦九月说这话，一边把果子腌制了。 她递给霍长安一碟子梨子，“拿去吃，我切好的。” “小川和小妹都吃了。” 霍长安下意识抬头问，“那你吃了吗？” “我一会儿再吃。”秦九月感受到他的关系，微微一笑，腌制好果肉，就开始做午饭，她早就饿了，之前也忘记在镇上买点包子了。 “谢谢大嫂。” 霍长安端着盘子出去了。 午饭做得简单，就冬瓜疙瘩汤，不过汤底是骨头汤熬出来的，也很鲜。 锅里还有不少的汤，骨头汤越熬越香。 一家子围坐在饭桌旁，吃得喷香。 秦九月一口气吃了三碗才吃饱。 “真香。” “大嫂，你怎么做的，能教我吗？我以后来做饭，光你做太辛苦了。”霍小妹见秦九月就没有休息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都十一岁了，哪里能在家吃白饭。 “可以啊。”秦九月笑着答应。 霍小妹忙道谢。 趁着这个时间，秦九月把酱油的做法跟霍母说了。 “妈，明日我要进山一趟，我买回来的那陈芥菜卤汤谁都别动，我有大用处。” “我去山上摘药草治病，就不用花钱去买药了，我不在家，酱油就靠你们了。” 霍母惊讶，“你还要进山？还要很久？我们村的小林山上都几乎荒了没什么新鲜植物，难不成你要进后面的大黑山？” “不行，你不能去，那里面太危险了，里面不仅有野猪还有狼，听说连老虎都有，附近几个村子里的百姓，谁敢去上面啊，最多在下面的柴山打点猪草，捡柴火。” “娘，放心吧，我不会跟它们对上的，打不过我跑。” 秦九月是非要去一趟的。 不仅仅是为了找药材把医药箱里的银针给解控出来，她还需要找个理由，慢慢引出自己会医术。 去山里是最合适的。 霍母还是有些担忧，“可是……” “娘，你别担心了，快来，我教你做酱油。” “这做酱油啊过程可不少，需要先蒸豆，在发酵，再酿制，然后就是出油跟曝晒了。” “我没那么多时间守着，全靠你了。” 霍母一听，还真有那么一回事，看来九月没有开玩笑。 “你跟我说咋做，我记住。”霍母做家里的事还是好手。 霍小妹也连忙举手，“大嫂，我也要跟着做。” “可以啊，你想做好菜，就要自己会做调料，不然再好的菜没有调料也不好吃。” 霍小妹认真点头。 下午。 霍母跟霍小妹一起在厨房蒸豆子。 秦九月指挥了几遍，就不掺和了，她又去打了几桶水回来，刚刚洗豆子都把水缸里的水用得差不多了。 下午，秦九月等霍母两人把豆子蒸出来。 才继续做蜜饯。 霍正川跟霍长安刚从山上把羊牵回来，就闻到了浓郁的甜味。 “娘亲……”霍正川小心翼翼地走进厨房，喊了一声。 “快进来，给你们做的蜜饯好了，试试看？”秦九月笑呵呵地朝他招手。 手上的罐子里装了大半的蜜饯。 把她买的果子全部做完了，反正留着也是浪费。 霍正川走过去，接过秦九月递给他的一个蜜饯，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娘亲，这个蜜饯看起来比镇上糕点铺子里卖的还要好看。” “喜欢吗？” 霍正川面红耳赤，“喜欢的。” “那你赶紧试试，味道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娘亲，妹妹可以吃吗？我想给妹妹。” “啰，拿去把，妹妹太小，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两日一颗就够了，你最多一日一颗，不然牙疼是要把牙齿直接拔掉的。”秦九月吓唬他。 霍正川连忙捂住嘴。 “娘亲，我不会偷吃的，我也不会悄悄给妹妹喂，等妹妹长大了，我再给妹妹。” 多懂事的崽子啊。 秦九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乖，去吧。” “嗯！” 霍正川拿着蜜饯，去给霍正雪喂了一颗，看见妹妹露出一颗米白色的牙齿朝他笑，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嘴里天天的蜜饯让他好似吃到了什么灵丹妙药，整个人快乐得不行。 秦九月把属于霍小妹跟霍长安那份也给了他们自己保管。 霍母也有，但她牙齿不太行，只吃了一颗就不要了，怕以后老了没牙齿，饭都吃不了。 秦九月也就不勉强了，她趁着天色还没黑下来。 连忙跟霍母说了一声。 赶紧推着板车去还给村长。 正文 第17章 黑山摸尸 她送板车的时候，听见谢娘子咳嗽的声音时不时从厢房传出来，浓郁的药味，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村长家。 晚上睡前，秦九月又往自己身上扎了针，牛经草的毒素大概解了五分之二了，想来再过半个月，怎么都能解了，到时候再针对脸上的胎记进行治疗，想必也不是什么特别艰难的事。 秦九月扎了针就睡着了。 隔壁宋秀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没想到秦九月竟然还有银子买那么多货物。 她看得清清楚楚，上面那些东西，少说要花个几两银子。 难不成秦九月身上的银子还没花完？ 那也不对啊。 宋秀准备明日去一趟镇上。 她要去问看看郭霄，他不是说的把秦九月的银子都骗走了么，难道没骗光。 翌日一早。 天还没亮。 霍母就起床了。 她先在陶锅里煮了一点米粥，然后揉面给秦九月做饼子，这一趟去山上也不知道要多久，准备少了就没得吃。 等秦九月起床后，发现霍母把她进山的干粮都准备好了。 “娘，那我先走了，辛苦你们在家，这是几吊钱，你拿着，等送甜根的人过来你就付钱，等我回来再做红糖。” 秦九月没有等孩子们起床，收拾好行囊就进山了。 霍母追出去，“你小心点啊，早些回来。” “知道了。” 秦九月是背着弓的，倒不怕真遇见什么猎物。 她几口咬了饼子吃，这趟进山的主要目的是解除银针的封印，所以她进山后，大半注意力都落在找药草上。 黑山上终于能见到一些绿色了。 秦九月没走多久就看见了止血的大蓟。 她有些惊喜，连忙上前把附近一片的都摘取下来放进背篓里。 第一日秦九月就收获不小，连带着背篓都装不下。 好在她准备了布袋，其他的就往布袋里装。 找的药草多了，医药箱里银针解封进度果然在涨。 看样子，只需要找一千株药草，就能彻底解封银针。 第二日。 秦九月把霍母准备的饼子吃得差不多了。 她这次遇到野兔野鸡就不放过了。 直接找了比较干燥没有动物粪便的地方烤着吃了。 就在秦九月准备继续往山上爬时，她走到了山崖边，赫然看见了有一片衣裳挂在树枝上。 “？这是有人掉下山了？” 秦九月拉着旁边的树，往山下看了看。 “这么高！掉下去不摔死人啊。” 秦九月对掉下去的仁兄表示同情，不过，她还是想看看山下有多高，如果不太高，她也可以下去看看，指不定附近有什么珍贵的药材，不然这种采药人不会来悬崖边。 不得不说。 秦九月分析得很对。 她围着四周仔细观察了一圈，还真被她发现了点端倪，那悬崖边下大约有一米距离的位置，有一个新鲜的泥坑，看那样子，像是新挖出没多久的。 秦九月看了看附近的环境，怕不是有人参吧？ 她眼睛瞬间一亮，用绳索套在腰上，再慢慢爬过去，用小刀在那泥坑里面继续挖。 不知道挖了多久，秦九月终于摸到一个根茎。 她眼睛一亮，这下就更小心一些，直到把所有的根茎都挖出来，才收回匕首，轻轻一扯。 她手上赫然多了半根人参！ “还真是人参啊。” “可惜被扯断了一半，只有点尾巴断在泥下。” “那剩下的一大半……”秦九月的目光落在悬崖下，有些意动，又有些犹豫。 那一大半肯定是在下面，估计是被倒霉掉下山的采药人弄走了。 “唉……去还是不去呢……”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秦九月叹息一声，突然，脑海里叮咚一声，医药箱上银针解封进度，变成了百分百。 “诶？”秦九月惊讶地检查完，赫然发现是因为自己挖到了人参，直接就增加了百分之三十的进度，可见价值越高的药材，解封的进度越快。 要知道她医药箱里可是有数不清的现代药物的！ 她连忙打开医药箱，发现里面第二个等着被解封的药物是止血药。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下去吧！” 秦九月实在眼热医药箱里的那些现代药物。 她毕竟是个中医半吊子，比较擅长西医，没办法，现代的中医传承断代太严重，她学的中医都属于比较基础的，疑难杂症中很多的方子都丢了。 她自然不能用半吊子中医给人治病。 所以。 这扒尸是扒定了，一举两得。 秦九月出发前就带了绳子，预料了有这种情况发生。 她把背篓放山上，只带了点水跟食物，就慢慢往山下爬。 足足有两百多米高。 秦九月全凭力气爬下去，手指都爬出血了。 好在到了崖底，看见了一个趴着的身影，看身形是个青年男人。 秦九月先在嘴里嚼吧嚼吧了点止血草，涂抹到手指上，这才上前把男人掀了过来。 嗬。 脸竟然没有摔烂？只鼻青脸肿？ 不科学啊。 秦九月没有第一时间去取男人手上捏着的人参。 她先取出银针，眼疾手快地扎进对方死穴，只要她一用力，也不怕男人突然诈尸。 秦九月这才用手指去检查其脉搏心跳。 嚯！ 竟然人还真没死。 这人运气真好，不过秦九月具体检查完后，发现他距离死亡也快了，目前就是原因不明地吊着一口气。 秦九月倒也没有犹豫，把人参拿走，医药箱里果然止血药解封大半。 原本秦九月准备给这人点报酬，尽量用上止血药救治对方性命，毕竟人参她不能白拿。 秦九月只好用针灸，尽量给他止血，再弄了一些山上找的止血草，揉吧揉吧，涂抹到男人混身是血的伤口上。 在把他衣服掀开时，赫然从胸口衣襟里掉落出一本书。 上面没有字，但纸张古老。 秦九月先把人身上的血勉强止住了，吊着一口气，这才去看那书。 她正翻看了两下，突然，医药箱自动浮现。 【检测到古医书存在，是否收录？】 秦九月：“！！！嗯？古医书？怎么收录？” 【医药系统可复印电子文件，无须实体书籍。】 秦九月：“收录！” 她这要不答应就是傻了。 过了一会儿，当秦九月看见医药箱周身一到银色的光华绕了一圈后，医药箱里赫然多了一个解封的内容，正是一本书。 正文 第18章 挽回脸面 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神医药经》四个大字。 秦九月虔诚又激动地翻开，就看见第一页上，写着关于这本书的创作者也就是神医夏凌的自述。 要想学习这本书，得到他的传承，必须拜神医为师。 否则就算系统收录了，也不能学习。 并且，还必须发誓，要有仁者医心，不可用所学医术害人，否则自会有天谴。 秦九月觉得这也不算什么要求，甚至说明神医是个正派的人。 她也对害人没什么兴趣，最多就是不愿意救那些罪大恶极者。 秦九月按照书中写的，用三根树枝当香，点燃插在前方，拜了三拜，拜师礼就成了。 果然。 原本翻不开的画面，瞬间就能打开了。 秦九月准备等有空了再研究。 这会儿她先把古医书还给这倒霉蛋。 再从医药箱里取出了止血药给对方用上。 没错，刚刚古医书解封的同时，止血药也解封了，看来一切医学上的积累都能解封她前世的那些药物。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秦九月把他身上的银针取了，放回医药箱里，切了几片人参放在他嘴里，没有留食物和水，因为男人身上有。 秦九月往腰间栓好绳索，就往山上慢慢爬。 不是她不良善不把人直接带回家。 是她发现这人并不是普通的采药人，而是练了武功的江湖人士。 她哪里敢留啊，自己不过是力气大点，这人要是坏人，醒来要杀她，她都无法反抗。 秦九月花了半个时辰，爬上了山。 她收拾好绳索，背上背篓跟布袋，当即离开了。 她径直下山了，争取天黑之前能到家，反正她这趟上山的目的已经达到。 在下午天快黑时。 山崖下的青年男人闷哼一声醒了过来，他感受到嘴里的东西，立即防备地看向四周，确定空无一人，他松了一口气，立即盘腿，运转内力。 没过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状况不对。 明明跌下山崖前，他只来得及封住命穴，保住最后一口气。 这会儿怎么身体的情况眼见着竟然好了不少？ 他震惊的同时，立即起身检查了一番，发现自己除了少了那根人参，其他的东西都还在。 当摸到胸前的医书还在时，他狠狠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今日到底是被谁所救，他立即捂着胸口，赶紧离开了。 青年男人何钰直奔最近的淮洲城而去。 他一直赶路赶了六日时间，在这六日期间，也算是琢磨了许久山崖下被救的事。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附近哪个采药人救了，毕竟对方什么都没拿，就拿走了人参，也许是发现了山崖前那一半没拔出的人参。 不管如何，他这次也算是命大，不然根本就回不去。 “老大，我回来了！” 何钰进了一个别院，正好跌跌撞撞撞进霍长明怀里。 “怎么回事！”霍长明被他混身的伤看得脸色一黑。 “老大，我差点就回不来了，那追杀的人把我逼到悬崖边……幸好我命大被人救了……” 霍长明打断他，“等等，你说你是在大黑山出事？” “没错。”何钰不明白他为何那么着急。 “那些追杀你的人呢？” “已经走了吧，我都当着对方的面跳下去了，不过我也给对方下毒了，未必能走出大黑山。” “没有波及山下的村子吧？”霍长明不放心地问。 何钰立即摇头，“当然没有，我懂规矩，何况我下山后也没听说哪个村子出了人命案。” “那就好。” 何钰只以为霍长明是担心连累无辜，倒也没有多想，霍长明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家人的身影。 - 此刻村子里。 秦九月这几日除了日日去私窑那边给钱自己悄悄去烧制点能提取青霉素的器具外。 就是在家里带着霍母、霍小妹用甘蔗熬糖。 “还真熬出来了！” 霍母看着铜锅里的暗褐色的粘稠液体，这不就是红糖熬化后类似的模样么。 “可以出锅了。” 秦九月见颜色差不多了，就把东西倒出来盛放到陶盘上，快速搅拌。 “需要降温反沙，继续搅拌到更加粘稠，有些费力搅不动的时候再倒到这边的模具里。” 霍母忙上前，“我来，九月你的力气太大了，估计等你搅拌不动，就不合适了。” “那倒是。” 秦九月把活儿让给她。 霍小妹在旁边把木头模具洗得干干净净，跟着霍正川一起围在旁边看。 霍云雪也醒了。 正在霍母转动漂亮的眼睛，四处看。 家里的孩子经过这十来天，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估摸着再养个两三个月，至少能脱离营养不良。 “霍婶子，你在吗？” 这时，院子外响起喊声。 秦九月提步往外走，“娘，你忙你的，我去看看。” 霍母一门心思都在面前这要成型的红糖上，时不时给孩子们塞一点甜甜嘴，下意识点头。 秦九月走到院门口，拉开门，看见外面站着两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赫然正是齐娘子的大儿媳钟氏跟邓家小媳妇儿赵氏。 两人看见秦九月，脸色瞬间一白，扭身就想离开。 “你们什么事，我娘在忙。”秦九月开口问。 这下钟氏不敢走了，她怕自己扭身一走，秦九月生气打她怎么办。 “原来是九月啊，那个……隔壁宋秀说找了镇上的大夫来给大家义诊，看看有没有谁误食了牛经草，我就是想来问看看婶子是不是真的。” 秦九月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主要是她这几天忙着提取青霉素，也没空管宋秀的闲事。 更不知道这件事的主因是村里八卦太少。 秀花娘吴家在秦九月这吃了不小的亏，连累她家被当成笑话。 秀花娘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她私下悄悄去娘家村子里散播秦九月凶神恶煞的谣言。 一边在村里把锅都甩到宋秀身上。 宋秀逼不得已，只好用这个法子来洗清自己‘下药’的嫌疑。 “有这事？”秦九月挑眉。 钟氏听她这口吻，就知道对此事一无所知，自己果然就应该先走的。 “既然嫂子你不知道，那……那我就先走了，本来是因为家里大浩有点风寒咳嗽，想着要真有这种好事，帮忙看看也好。”毕竟能省下几个铜板的看诊费也是不错的。 “那边有人来了，看样子是大夫。” 秦九月的视力好，一眼就看见不远处村子小路上，有个眼熟的中年大夫被一个挎着药箱的学徒扶着，并被一个年轻人带着往江家走。 正文 第19章 你怕是去找人麻烦的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中年大夫不就是镇上那个卖他高价药的高大夫么。 至于那个年轻人，赫然是宋秀的弟弟宋临。 钟氏跟赵氏也看见了，两人眼中都带着惊喜。 小声道，“没想到真的来了，宋秀竟然没有撒谎。” “这种事撒谎骗人也不好吧。” “那我们赶紧过去排队。”赵氏也是带女儿过来看病的。 钟氏有一瞬间的迟疑，她下意识看了门口站着的秦九月一眼，抿了抿唇说，“那什么，我们还是等村里其他人先去再说。” “万一不是免费的呢。” 赵氏家也穷，闻言点头答应了。 很快。 宋临三人就从霍家面前经过。 宋临看见秦九月的身影，他眼底闪过不悦跟防备。 连忙带着高大夫两师徒进了江家，一边扯着嗓子喊，“镇上聚合堂的高大夫到咯，大家快来看诊。” 宋临等宋秀把高大夫两师徒的银子给了，又给两人上了好茶，甚至看诊的位置都在江家最好的堂屋里，务必吹不到一点风。 宋临连忙拉着宋秀去了厨房里说话。 “姐姐，我刚刚看见秦九月也在她门口张望，估计是想占便宜，你可千万不能让她来。” 宋秀说，“我知道。” “我要的就是她来。” “她害你出了这么多银子，凭什么还要给她免费看诊啊。”宋临不服。 宋秀点了点他的额头，“你不懂，我们表现得越坦荡，越柔和，秦九月的强势就越惹人厌烦。” “原来姐姐你准备做什么？” 宋临眼睛一亮，“姐姐你要怎么教训她？” “我要她承认当初对父亲见死不救的事。”宋秀咬着牙说。 她没注意到自己在丢下这话后，宋临脸色白了一分，眼神有些躲闪。 “行了，赶紧出去，不然一会儿高大夫该生气了。” “外面的村民你帮忙维持秩序……” 江家的事，眨眼间就传得村里人都知道了，不管是那手上没活儿的，还是有活的，都全被家里人拉着过来看诊。 “你们也快去吧，不然一会儿人就多了。” 虽然秦九月不信任宋秀，也怀疑高大夫是个半吊子，但她可不会说，免得得罪了钟氏跟赵氏。 钟氏一听松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那……嫂子我们先过去了。” “去吧。”秦九月好笑。 她又不是傻子，钟氏那怕自己的心思就写在脸上，还自认为隐晦。 偏偏怕就罢了，又小心翼翼的，看得她有些得趣。 “九月，外面是谁啊，有什么事？” 厨房里响起霍母疑惑的问声。 秦九月转身关门，走回厨房，把事情说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宋秀为了证明清白，找了镇上的高大夫过来，免费给大家看诊呢。” “啊……？”霍母有些肉疼，“这得多少银子啊。” “可惜我们不能去。”霍小妹有些遗憾。 “谁说我们不能去的。”秦九月挑眉，“既然是要证明她没给我下毒，我这个当事人没有到，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霍母表情复杂，她觉得看九月这态度，分明就是要去找麻烦吧！ 霍小妹却迫不及待地问，“嫂子，我们真的可以去看看么？正好娘的腿有些不舒服。” 秦九月点头，“自然。” 她估摸着，霍母的腿应该是风湿，这种毛病只有针灸能治，其他治疗方式治标不治本。 她这几天也在学习《神医医经》上的内容，太多了，她还只看了十分之一，不过她的医术也长进不少。 “那我们快去吧。” 霍小妹连红糖都没那么感兴趣了，当场想去蹭热闹。 霍母摆了摆手说，“你们先去，我把红糖弄好再说。” “小川你去吗？” 小雪年纪太小，又离不得霍母，秦九月就不带她了。 霍正川有些犹豫。 霍母意外地伸手推了推他，“快跟你娘去。” 霍正川看了霍母一眼，听话地点头，很懂事地上前走到秦九月身后。 秦九月含笑，倒是看出了霍母的心思，这是想让小川跟自己多亲近。 她又出去喊了霍长安。 霍长安没有去。 “嫂子，我留在家里读书好了。” “那行吧，你看什么时候想回学堂去上课，跟我说一声，我到时候带你去报名。”秦九月早就在心里把这件事计划上行程了。 她目前手上还剩下九两多银子。 如果交束脩不够，到时候再想法子把人参卖了。 虽然断了，价钱大打折扣，但那可是百年老参，秦九月之前从山上下来就第一时间炮制好了。 霍长安有些惊讶。 “我……我知道了嫂子，过两日我就回去问看看夫子。” “成。” 秦九月牵着霍正川，跟霍小妹一起到江家的时候，就看见外面密密麻麻都排着队。 院子里也站着不少的村民在聚堆说话，最前面已经有村民在被看诊了。 众人看见秦九月过来。 下意识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目送着她走进去，一个个忍不住回头小声议论起来。 宋秀也第一时间看见了她。 她遮住眼底的情绪，抬眸开口问，“九月，你来了啊，你身上的毒素我听了林大夫说还没彻底治疗，正好，你先让高大夫给你看看。” 宋秀说着就要拉着秦九月去插队。 原本排在前面的村民瞬间不乐意了。 “各位叔伯婶婶们，不好意思，今日的义诊本来就是我担心九月的身体才弄出来的，应该九月先来看诊，我刚刚还担心她不来呢。” 宋秀这话说完。 排在前面的村民不仅不觉得理所当然，反而有些不舒服。 他们觉得秦九月矫情，宋秀太过于讨好对方。 “谁说的我要现在去看诊。” 秦九月大刀阔斧地往旁边站着，宋秀愣是没有拉动她。 “你说你是因为担心我才弄出来的义诊？”秦九月掏了掏耳朵，“那不对啊，要真是如此，你直接把这钱拿给我去治病，效果可比全村义诊来得好多了。” “我说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宋秀吹了吹指甲上不存在的灰尘，“你明明是为了自己的脸面，非要说为了我，要不要脸。” 宋秀脸色僵硬尴尬。 “九月，我真的是为了你，为了大家好。” “本来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啊……要不是为了大家和谐共处，我干嘛浪费银子做这么多。”宋秀柔声狡辩，始终把自己处于弱者地位。 正文 第20章 不想过清净日子了？ 明明她这话就是在胡搅蛮缠。 落在那粗心大意的男人耳中就是秦九月不识好歹。 “我说秦九月，你也别太过分了，人家江娘子好心免费给大家看诊，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就是，你有本事也出银子去找个大夫回来啊。” “要我说啊，秦九月你莫非就是羡慕嫉妒？” “害，我看她本身就粗鲁，哪里有江娘子懂事。” “你要是不看，也别在这挡着我们。” 这些汉子的话越说越过分，就连他们的媳妇儿都觉得过了。 秦九月不仅没生气，反而没把这群男人看在眼里。 他们哪里是真心帮宋秀的，分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想免费占便宜罢了。 他们是怕秦九月闹起来，宋秀不乐意出银子了，那他们就没便宜占了。 自然会想要言语奚落赶走秦九月。 至于谁对谁错，他们根本不在意。 但秦九月是谁，她向来不会跟人性作对。 她要干的，是让宋秀多出血。 “我知道你们喜欢温柔的女子，对宋秀有好感，我又没有把你们的宋秀妹子给怎么样，被着急啊。” “谁着急谁被说中了。”秦九月这话就有些贱了。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男人瞬间表情难堪，可再生气，一时间还真没谁先开口。 “哎呀，宋秀，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心。” “可是我这身体早就确诊了，现在比较需要的是药，你这么关心我，结果弄了一场，却对我没什么好处，你说怎么办？” 宋秀是想得到好名声，却不是只想得到男人的喜爱，她见秦九月开口就险些把她弄成全村女性公敌，心里气得要死。 她有些后悔，怎么没直接把秦九月给毒死。 “九月，一会儿高大夫会给你扎针解毒，你不用担心。”宋秀忍着泪意，“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误会，我不辩解，只要你恢复了，就该知道我的心意了。” 村里不少汉子都觉得宋秀太心善了。 眼神指责地看向秦九月。 “行吧，嘴上说着为了我，结果就扎一针，唉，以后宋秀你给我送一口肉，记得也要说为了我，不然你要是不错，谁能知道你这么多为了我啊。” 噗呲。 人群里有人笑了出来。 宋秀抬头，笑出声的人瞬间躲在家人身后。 宋秀衣袖里的拳头捏紧，垂眸道，“九月，我没想到你是这么看我的。” “哎呀，我怎么看你不重要，反正你都要下毒毒死我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村里人看你。” “所以啊，你今日可要让镇上的大夫多给大家看看，我死了没什么，但你都让村民过来排队了，总不能让大家白来吧，我相信你是个好人，肯定不会这么做的。”秦九月笑呵呵地道。 原本还看秦九月不爽的汉子们立即出声支持她。 宋秀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进退两难，只能抬头柔声细语地应下。 “嗯，我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的。” “嘿，兄弟们，姐妹们，你们觉得宋姑娘大气不？” “大气！” “你们感谢不？” “感谢。” “那好，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只管来找宋姑娘帮忙，要是她不乐意，我来帮你们说和，没办法她一心一意对我，我要是不接受岂不是不识好歹？” 秦九月一脸的感动。 “真的吗？”有那村里的混子问秦九月。 秦九月，“反正我是有这心力帮助大家的，答不答应就看宋秀了，但我相信她这么好，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大家的。” “喔喔喔喔……”那些懒汉混子们都期待又带着算计地看着宋秀和秦九月。 秦九月他们不敢得罪，怕被揍。 但宋秀还能不怕他们缠上？ 一时间，不少的混子想到了发财之道。 就连不少的妇人孩子都觉得这是好事。 管她是秦九月帮忙还是宋秀出粮，反正最后都是她们得利。 宋秀心都凉了，终于明白秦九月在打什么算计，她瞬间恨得牙痒痒。 “宋秀啊，我家正好缺一把扫地的扫帚，你先借我一把，等过两日我家男人做好了就还你。”村里向来最爱占小便宜的周婶子就不带迟疑的。 直接从队伍里跑出来，捡起墙角一把好扫帚，递给自家的小子，就催促他赶紧拿回去。 宋秀脸都气绿了。 “周婶子，我家也要用，一会儿还要打扫院子，不然高大夫看见太脏了，怕是会生气，若是他生气走了……就算我给银子，人家也不乐意留下来……”宋秀这法子还不错。 原本大家都事不关己。 听了这话，立即让周婶子把扫帚还回去。 其他人学聪明了，这会儿不会开口求什么，等义诊过了再说，毕竟源远流长嘛。 宋秀虽然阻止了周婶子，可也想到未来源源不断的麻烦，她心情糟糕至极。 看见宋临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立即眼眶红了，一脸委屈的模样。 宋临本就是听见外面的争执声才出来的，一看长姐这表情，他瞬间勃然大怒朝秦九月怒喝道，“秦九月，你又欺负我姐！” “你凭什么陷害我姐，我姐一个寡妇带着三孩子多难过日子啊，你一开口竟然就要带着这些不要脸的来搬空我姐的家。” “宋临说你们不要脸呢。” 秦九月对着院子里的村民说。 周婶子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其他人还有一层遮羞布，毕竟再多心思都还来不及做。 可周婶子就不同了。 “放狗屁，是你姐姐自己乐意的，管你屁事。”周婶子对着宋临就激情开卖。 秦九月啧啧了两声，直接喊霍小妹去家里端了两个板凳过来。 她就这么坐在院子里看周婶子跟宋秀、宋临吵架。 甚至还拿了点南瓜子来吃。 最终这场闹剧以村长带着村长夫人出现为结局。 村长夫人的病情明显更严重了。 她坐在木椅上，裹着棉被，被抬过来的。 这时候刚进入十月降温，村民还没有穿袄子，裹这么厚的被子，她脸色看起来依旧发白瘦弱，额头上还冒虚汗。 这样子吓得大家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哎呀，谢娘子怎么突然病这么重了？” “我就半个多月没见她，人都瘦一圈儿了。” “这风寒也太严重了，病还能治吗” “看村长这态度，是不想放弃了。” 谢丰山自然听见了村民的小声议论。 他也没阻止关系亲近的妇人隔得远跟自家媳妇儿说话。 正文 第21章 拿出药方 说到底他心里也没底。 他娘子才三十出头，还没来得及抱孙子，要是没了，他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听说镇上高大夫来村里。 他自然不会放弃。 不奢望看病太累了的高大夫去家里，他只好找人把媳妇儿抬来了。 宋秀正生气自己被秦九月算计了。 还苦恼今后该如何是好。 看见村长，她瞬间有了算计。 宋秀快步走上前，主动关心村长，“三叔，你来了啊，我也听说三婶的病有些严重，我先带你去见高大夫吧？我也希望三婶早些治好。” 谢丰山诧异地看了她两眼，稍作犹豫还是决定欠这个人情，“那，麻烦了。” “不麻烦。”宋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谢丰山进了堂屋里。 她经过秦九月身边时，嘴角还微微上扬。 秦九月啼笑皆非：？ 这有什么好比的。 没一会儿，不知道宋秀跟高大夫做了什么交易，三人一起走了出来。 谢丰山跟在后面。 “高大夫，麻烦你了。” 谢丰山连忙上前，把谢娘子的手从被子里弄了出来。 高大夫一脸倨傲。 “要不是看在江娘子的份上，这种病入膏肓的病人，我根本不会管。” 谢丰山脸色瞬间白了，颓唐地低头，“是。” 高大夫伸手，给谢娘子摸了脉象，摸着半长胡须，摇了摇头说，“气营两燔症见高热不退，汉出不解，口鼻气热，喘憋鼻煽，烦躁不安，神昏谵语，病夜重，甚至昏迷抽风。” “此乃风温肺热病，拖太久了，本大夫也无法治疗，准备后事吧。” “大夫，求求你，再给我娘治治吧。”谢家小子跪了下来，脸上都是恍惚不安。 其他孩子也跟着跪下请求。 高大夫生气道，“本大夫已经言尽于此，休要胡搅蛮缠！” 谢丰山一脸灰败。 他虽然知道媳妇儿的情况不太好，可也没料到竟然病入膏肓，再也醒不来，要准备后事了。 “青松，别为难大夫，我们带你娘回去。” “你带好弟弟妹妹，我跟清浩来抬。” 谢家的本家也来了不少人。 这些人闻言，对谢丰山都有些同情。 “大伯，我这就帮你抬大伯娘回去。”清浩脸上也带着悲伤。 宋秀适时开口，“三叔，节哀。” 谢丰山说，“这次倒是多谢你了，我们先回去了，你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再去喊我来。” “多谢三叔。”这下宋秀是真高兴了，她正担心弟弟一个人制不住村里这些泼皮，现在村里人都知道村长欠她人情，总不敢轻而易举来为难她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 秦九月看见谢丰山一家人把谢娘子抬回去了，从始至终对方都处于昏迷高热的状态。 她就知道不能拖了。 再拖就真救不活了。 “小妹，你去排队，我先走一趟。” 秦九月站起来，跟霍小妹说了一声后，又把小川送回家。 正巧霍母把红糖熬出来了。 秦九月让霍母给孩子们兑一碗糖水。 她把准备好的青霉素取了两份，“娘，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霍母连忙应下，等人走了才问霍小妹，秦九月今日有没有闹什么事，她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秦九月先去了林大夫那。 还没走近，就听到林夫人生气地指桑骂槐。 “什么意思啊，是瞧不起我家老林的医术么，有本事平时别找我老林看病。” “还真是有意思了，大张旗鼓地搞这么多小动作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村里没大夫了。” 秦九月敲开门走进去。 林夫人看见她，松了一口气。 林大夫无奈地说，“好了，说这么多话口干了吧，赶紧歇会儿去。” “哼，你倒是一点都不急，难怪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等以后你谋生的手段都没了，我看你急不急。”林夫人一甩衣袖进门去了，还把房门摔得啪啪作响。 “九月，让你看笑话了。”林大夫倒是温和。 秦九月摇头，“我觉得婶子说得也没错，那高大夫的医术还真没林大夫你的好。” “他占上风的就是手上应该有一本药方医书，又比林大夫你家当多一些，手上有不少药材，也能给不少病人练手。” 林大夫摸着胡须摇头，“哪里，人家能在镇上干，肯定有医术的，下次可别说这话被高大夫听见了，免得他以后不给你看诊了。” “林大夫你也知道他性格狭隘吧，我说的可是实话。” “刚刚他给谢三婶看诊，说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可以准备后事了。” “林大夫你怎么看？” “这么快？”林大夫惊讶得站了起来。 秦九月顺势开口，“其实我之前进山，在大黑山里撞见了一个应该是被狼拖走的采药人的遗骨，在给对方收殓尸体时，发现了在他身上有几张药方子，其中一张就是治疗风温肺热病的。” “里面的药材我收集了一些，不知道这药方对不对症。” 秦九月把药方递给林大夫看。 林大夫摆手，“不成不成，你能捡到是你的运气，这方子留着能家传或者是卖银子的，我可不能看。” 秦九月知晓这年代看重秘方保密。 林大夫能这般反应，可见人品端正。 “那我正好麻烦林大夫你帮我看看这药方是不是真的，毕竟你也算是我学医的指路人。” 林大夫看秦九月态度坚定，没有一点勉强。 “那……那行吧，你放心，我定不会告诉第二个人，会把方子烂在肚子里。” 秦九月想说不用这般严谨，不过看林大夫的态度，估计现在她说再多也没用，只随意地点点头。 “行吧，麻烦你了。” 林大夫接过药方去看，“生石膏四钱五，地生十钱，知母十钱、玄参……” “这药方，我没见过，但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里面用的大半的药，我之前给病人治疗风温肺热病的时候也用过，但我不知道其他的药材加在一起，行不行。” “不过，我觉得这个药方很不凡，就算是假药方，也不敢用这么多种药。” 林大夫建议她，“你要是真想卖，可以去县城给那边的大夫看，大地方的大夫更有学识一些。” “多谢。” “林大夫，其实我还得到了一种奇药，可以治疗谢三婶的病。” “但我怕出问题，不如林大夫你跟我一起去谢家瞧瞧？” 林大夫一听，点头答应了下来，见秦九月诧异，他一边挎药箱，解释说，“你年轻不懂，就算谢娘子真坚持不下去了，村长也会喊我过去看看，诊断一下时日，也好提前做准备。” 秦九月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帮着秦九月把药方上的药材抓了一副，带上就一起往谢家走。 正文 第22章 给谢三婶治疗 两人边走边讨论医术。 秦九月背诵药材的名字和药效以及长相。 林大夫时不时指点她一句。 林大夫心里很震惊，没想到秦九月还真有学医的天赋，她简直是天才，这才多久啊，竟然就能认识两三百多种药材了。 秦九月余光注意到他震惊喜爱的眼神，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还是为了不那么怪异，她才放慢了速度，没想到还是让林大夫觉得她很出众。 好在很快就到了谢家。 谢家院子里弥漫着药味。 谢家其他几房的人刚离开谢家。 看见秦九月跟林大夫还有些疑惑两人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亲眼看见两人进了谢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三叔。” “村长。” “林大夫你怎么来了？我正打算去喊你呢，麻烦你了。”谢丰山看见林大夫，连忙把他迎了进来。 林大夫摆了摆手说，“我是有点事，不过是帮九月的忙。” “九月？你有什么事找我？”谢丰山以为是私事。 秦九月主动道，“三叔，我之前进了大黑山，运气好……”她把跟林大夫说过的话，再说了一遍。 “我现在手上正好有一个治疗谢三婶病症的药方。” “不知道谢三叔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谢丰山下意识看向林大夫，林大夫摆了摆手说，“九月拿出来的药方我也看过了，我觉得就算治疗不好，也不是毒药。” 谢丰山问，“那这药贵不贵？” “还挺贵的，一副药要五十文，至少要三副。”秦九月导师问过林大夫药价，这会儿利落回答。 五十文？ 谢丰山都做好心理准备价格昂贵了，哪想到竟然这么便宜！ 要知道他在镇上高大夫那开的一副要三百文。 “麻烦了，开吧！”谢丰山毫不犹豫地点头。 如果是药钱贵，他还要稍作犹豫，没想到竟然比平时去镇上高大夫那拿的都要低，他就完全生不出不舍的心。 秦九月跟着林大夫一起进了谢三婶的屋子里。 林大夫先给她摸脉。 秦九月紧跟着，然后把她摸的脉象说出来。 “不错，就是如此。”林大夫直接当着谢丰山的面，摸着胡须惊叹，“九月竟然是学医的好苗子。” “这才半个月不到，就会看脉了，背下的药材也多达三百多种。” 谢丰山即使一门心思忧思媳妇儿的身体，听了这话也难免惊诧。 “如此说来，我们村里倒又要再出个大夫了。” “不错不错。”林大夫不仅不吃味，还很高兴。 反正十里八乡的大夫少，多一个医术好的指不定自家人也有用上的时候。 “谢三叔，你赶紧去给谢三婶熬药，我跟林大夫先试着给谢三婶扎针。” “好，我这就去。”谢丰山接过药包，连忙出去往厨房走，谢大郎等小辈连忙过来问什么情况。 谢丰山简单解释了一下，说，“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你们娘。” “爹，我支持你。” 谢家的小辈都立即点头，毕竟谢丰山也才三十出头，一旦母亲去世，指不定还会被族里催着另娶。 到时候他们多了个后娘，岂不是很难相处。 当然，也是他们不想娘出事。 这边屋子里，秦九月按照林大夫的指点，亲自给谢三婶扎针。 林大夫一开始还担心，可看她手稳得像是十几年的老手，还有些惊奇。 “我杀野猪的时候手也不抖，两者之间有殊途同归的原理。”秦九月含笑道。 林大夫听了这话，胡子都忍不住抖了抖。 这……这能一样么！ 秦九月扎了针，还不忘给谢三婶做了简单的皮试，幸好青霉素不过敏，她就立即用上了。 她用时，林大夫正好出去看药好了没，倒没人发现。 秦九月也就不多解释。 很快。 当秦九月把针取了。 谢三婶幽幽转醒。 碰巧林大夫跟谢丰山一起端药进来。 “媳妇儿你醒了？醒了就好，赶紧喝药，药喝了就能好了。”谢丰山眼眶都红了，熟稔地伸手把谢三婶扶起来。 秦九月不太喜欢悲伤的气氛，她摸了摸鼻尖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正巧撞见谢大郎几个小辈。 霎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九月浅笑了一下就淡定地站在旁边，翻着手上的药材大全看着。 谢大郎几个小辈眼睛都瞪大了，显然没想到，秦九月还认字！ 可看她看得认真，周身的气质让他们都不敢开口打扰。 好在没等多久，谢丰山跟林大夫就从里面出来了。 林大夫还在叮嘱谢丰山按时给谢三婶喂药。 “这药方还真是厉害，没想到谢娘子的脉象瞬间比之前有力多了，这是好消息，再过三日看看，若是缓过来了，就无性命之忧了。” “那这三日……” 谢丰山刚说了几个字。 林大夫看出他的为难，就扯了扯秦九月的衣袖。 秦九月笑着说，“既然是我拿出来的药方，那就要负责到底，我会麻烦林大夫跟着一起来的。” “多谢二位。”谢丰山这声感谢是由衷之言。 秦九月跟林大夫也没有多留。 两人走出谢家通行说了一会儿话才分开回家。 “娘，我回来了。” 秦九月刚走到家门口，随意喊了这么一句。 霍母正巧站在院子门边，连忙把院门打开。 “快进来。”她动作小心翼翼地，还觑了一眼隔壁。 秦九月被她这偷偷摸摸的态度弄懵了，走进去后等霍母把院门关上，才好奇地问，“娘，你干嘛呢，隔壁欺负你们了？” 霍母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还不是因为你跟宋秀吵了一架，我跟小妹过去，宋临就跟我说了这事，我哪里还好意思去占便宜。” “娘说谎，宋临哪里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啊，分明是他说得特别难听，话里话外都是在骂娘。”霍小妹不高兴地告状。 秦九月说，“娘，这下你该知道宋秀不是什么好人了吧，她是故意的，要真和善，根本不会纵容宋临说难听的话还不阻止表态。” “她是不是在旁边装可怜？” 霍母回忆了一下，情况还真是这样，她也慢慢觉得哪里不对劲，之前只想着也许是九月真做错了什么，对方才那欢迎，可宋临不仅骂了九月，还骂了她。 但凡懂礼的人，都应该区别一下其中的误会。 “算了……以后不来往就是了，就算我什么都没做，只要我们是一家人，人家也会觉得我参与了其中。”霍母倒是意外地想得开。 正文 第23章 取药 “既然以后不跟人家来往，就不要去人家家里了吧？” 霍母这是在劝秦九月别理会宋秀。 “娘，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宋秀故意打着我关系我的名义来义诊洗白自己，我当然要回敬她。” “她要是不牵扯到我，我还懒得理会她呢。” 霍母忍不住小声嘀咕，“这宋秀怎么做事这么奇怪，干嘛把自己的清白跟九月你扯上。” “因为我的毒真是她下的，她做贼心虚啊。” 霍小妹好奇，“她为什么那么做呢？她跟嫂子你有仇？” 见她们终于问到了这关键的事，秦九月一脸深沉地道，“说起来也是我倒霉。” “在我还没有出嫁的时候，也在我娘家村子里经常往山上跑。” “有次从山上下来，第二天就听说宋秀的爹在山上出事了。” “我哪知道这件事跟我有关系啊。” “原来我前一日竟然从宋秀父亲出事的猎物坑前经过，但我又不知道里面有人，自然就走了。” “但宋秀就是觉得我对她爹见死不救。” 秦九月也很无语。 霍母跟霍小妹惊讶地瞪大眼睛。 霍母皱眉，“这种事……不然还是跟对方说清楚？” “嫂子，你确定你真的没有看见她爹么？”霍小妹好奇地问。 秦九月翻了白眼，“我秦九月做事，光明磊落，不说这件事我确实无辜，就算我见死不救，那也不是什么大错吧，你们想看看，这些年有多少孩子夏季凫水出事的。” “岸边也有人看着啊，也没下去救，不也是见死不救，怎么人家就什么事都没有，就我要被记恨被下药。” “果然还是我太善良了。”秦九月摸了摸下巴叹息道。 霍小妹嘴角抽抽，“嫂子，你这话说得没错，那我们就不理会她，最讨厌这种事了，别人家的事关我们什么事啊。” “这叫道德绑架。” “估计是我们两又凑巧出嫁成了邻居，又刚好凑巧一起成了寡妇，打压我她就能日子好过，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我这人，吃肉吃糖就是不吃苦。” 霍小妹连连点头，“嫂子，我也爱吃肉爱吃糖，不爱吃苦！” “哈哈，那你就跟着我学做菜吧，有了这手艺，不仅我有口福，你还能赚银钱。”秦九月一点也没被宋秀影响心情。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宋秀什么也不是。 与其在意对方，还不如努力发展自己的事业，到时候不管宋秀搞什么算计，她都能轻松化解。 秦九月给霍小妹指点了中午的骨头汤怎么熬才浓郁。 霍母在弄筛子里正在发酵的豆子。 秦九月则坐在厢房前的陶缸面前，继续聚精会神地提取青霉素。 “九月，刚刚你去哪里了？”霍母好奇地问她。 秦九月道，“跟林大夫学医去了，顺便去看了谢三婶，帮忙给对方治病熬药。” “你能学懂医术么？”霍母有些诧异。 “嗯，能学懂，林大夫说我是天才。” “你竟然有这本事……”霍母有些惊诧，半晌回不过神来，怎么有种自己儿媳突然变得突然厉害了。 “你不是腿疼么，根据我的观察是老寒腿，你要是放心的话，我可以给你扎针，免费不要钱。”秦九月随口说。 霍母可耻地心动，“那……不然你直接试试？” “可以啊，等我这边忙完，一会儿给你扎。” “你这是在做什么？”霍母问。 “在弄一种药，可以用来治疗风寒和伤口发炎的。”秦九月也没隐瞒。 这青霉素只是比较简版的，她倒是知道提取的方法，只不过需要用的玻璃就不是她现在能拿出来的，就显得不那么珍贵了。 霍母听了一耳朵，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治疗风寒和外伤的药多，但效果嘛，就看情况了。 霍长安走过来时，也听了一耳朵。 他这几日都有看见秦九月时不时捧着一本破旧的医书在背诵。 他认出来那是林大夫家的药材书。 可没想到，还真被大嫂学成了。 “嫂子……”霍长安有些犹豫，“不然我就不去进学了吧？” “不行。” 两道拒绝的声音同时响起。 秦九月扬眉，“你不去读书，难不成在家里挖地？你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如去考个秀才，把地佃出去，那时候就可以躺平，什么事都不干了，只要你不读书，你就能坐吃等死。” 秦九月这观点可谓新奇。 所谓穷秀才，不过就是没有更高的学识能考举人，又非要考，导致的穷困潦倒。 其实考个秀才，免了徭役跟税收，再开个学堂，日子就很好过了。 霍母也劝道，“是啊，你大嫂说得对，你能读书，就要读，放心，娘会支持你的。” “家里的活儿你不用管，等深冬我把家里的几头羊卖了，能凑出二两多银子，你笔墨纸砚的花费就解决了。” 秦九月点头，“没错，至于你这束脩，我用你大哥的银子帮你付，你要是真心疼家里人，那就努力读书，争取早日考上秀才，就能节约束脩费用了。” “对了，你要是没事，就教小川和小妹读书认字，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聪明能过目不忘。”秦九月不忘吹嘘自己。 霍长安惊讶，“大嫂你过目不忘？” “差不多吧，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能认识字，还不是因为平时见过就记住了。” 霍长安神情恍惚又钦佩，“原来如此。” “小川，过来，我先教你认字。”霍长安立即朝霍正川招手。 霍正川原本拿着扫帚在扫院子。 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秦九月。 “去吧，你要是有读书的天赋，娘也送你去读书，要是不爱读书，我们就学武，要是不爱学武我们就学医，实在都不擅长，也可以跟着你小姑学厨艺。” “人生的选择多着呢，不用太有压力。” 霍正川感受到娘亲的关心，笑得腼腆。 “知道了，娘亲。” 他笑着扑到霍长安怀里，被小叔牵着进了书房。 秦九月这些论调对霍家人影响不小。 至少这会儿谁都有干劲，都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都怡然自得。 秦九月一口气提取了三十份青霉素才停下来。 这玩意儿太难弄了，弄出来还要考虑保存的问题，她恨不得立即解封医药箱里的玻璃器皿，尤其是注射器等物。 可惜。 这几日天气都有些阴沉。 看样子还要下雨。 大黑山就去不了了。 她准备在下雪之前再去找一趟药材。 正文 第24章 什么目的都没达成 砰砰砰。 有人在门外敲门。 秦九月正好站起来准备歇会儿才去给霍母扎针。 闻声抬脚走过去开门，“谁啊。” “九月，是我。” 秦九月一拉开院门，就看见外面赫然站着一个青年。 秦九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是谁。 “郭霄？” 来人确实是郭霄，他是被宋秀找过来的，原来宋秀不仅仅准备了义诊这一招，还有今日上门的郭霄。 隔壁全是村民，一下就看见了陌生男子出现在霍家门口。 秦九月想说自己跟郭霄没什么关系，那绝对不可能。 宋秀其实这会儿就透过她家右边厢房窗户里看霍家门口的这一幕。 “九月，没错，正是我。”郭霄动作潇洒地朝她笑。 “你怎么不来镇上找我了，我可真是太无聊了。” 秦九月突然觉得脑袋一阵抽疼。 她强忍过这一趟阵痛后，脑子里赫然多了一些记忆。 原来！ 原主把霍长明的抚恤金都花在了郭霄身上。 秦九月脸色瞬间就变了，她伸手就把郭霄给拉进了院子里，啪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在外面好奇看了几眼的村民们，“！” 秦九月这么大胆吗！ 私会相好竟然直接当着霍家人的面？ 霍家人也太窝囊了吧。 心里这般想，村民们却不敢议论，就怕秦九月跑她们家去要男人，只能用眼神示意。 “这秦九月……” “啧啧啧……” “胆子真大……” “羡慕哟……” 宋秀从厢房出来看见村民是这反应，脸色有些难看。 她就不懂了，凭什么别的寡妇但凡涉及到名声问题，势必要吃很大的亏。 怎么秦九月找男人都找到大家眼前了，大家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是因为秦九月太浑不吝。 宋秀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了。 她同为寡妇，自然知道名声对女子来说，是多么大的负担。 要是秦九月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会说：为名声所累，是因为在意名声，实际上钱权都能解决名声的问题。 这会儿秦九月可没功夫理会宋秀。 她双手环胸，看着郭霄，伸手说，“把我银子还回来。” “九月，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郭霄被她这动作弄懵了，“你不是把那些银子都给我了么？” “呵，我可没给你，我是借给你的，谁叫你当初言语里都暗示我，你能帮我把脸上的胎记去掉，结果你收了我的银子不办事，是真觉得我好欺负？” 郭霄诧异地看了她好几眼，“九月，你变了。” “我变得不好拿捏了是吧，我知道，所以提醒你别想拿捏我，否则别怪我直接动手了。” 秦九月把他拉进来就是为了要银子。 她就说原主的抚恤金花在哪里了。 原来不是养汉子，而是为了治脸。 郭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竟然没等秦九月动手，就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递给她，“九月，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准备把你胎记治好，可惜我没有这本事。” 秦九月没理会他。 她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跟原主相处时也好似藏着什么。 尤其是他住在镇上的大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只有两三个。 原主眼里郭霄是大户人家出身，肯定不会骗她。 但在秦九月来看，这人对原主绝对有所图谋，不然不可能一个不缺银子花家世好的世家少爷会对原主不求回报地交好。 何况，郭霄过一段时间就会给原主扎针。 抽血。 喂药。 也许是原主对自己的脸太执着了，才导致秦九月穿越过来有一段时间的相关记忆封印。 可惜这会儿虽然回忆起了跟郭霄相处的事，具体细节却没有，她也想不起原主曾喝过什么药。 不过就算不知道那些细节。 她也能看得出来郭霄是想研究自己的身体。 就是不知道他想研究的是她脸上的胎记。 还是她那天生大力。 但想到宋秀给原主下的牛经草，郭霄大半年了，都没给她解除，反而看着她越来越痛苦，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人。 “哦，没本事那你说屁。” 秦九月眼皮都不带掀一下的，她直接从里面取出四十两，就让郭霄滚了。 郭霄被推到院门口。 他往后踉跄了两步，丝毫没有生气。 “九月，那下次再见，你来镇上可要找我啊，毕竟你之前的行李还在我那，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给宋秀了。”郭霄微笑着说出威胁的话。 秦九月嘴角扬起，“行啊，我肯定会去的。” 他这么说，就是不会给宋秀了，这人果然对自己有所企图。 她不怕敌人嚣张，就怕咬人的狗不叫。 “那我就先走了。”郭霄淡定地把身上的衣服整理整齐，转身离开了霍家。 秦九月半眯着眼，站在原地琢磨宋秀是怎么跟郭霄认识的。 是在她认识郭霄之前，还是在之后？ “九月……”霍母刚刚在旁边几乎把一切都听明白了，原来她不是在镇上找了相好，而是想要找人治好她脸上的胎记。 霍母皱眉，“怎么宋秀也认识那人，他到底是谁啊。” 秦九月摇头，“我不知道宋秀怎么认识他的，我只知道他会出现在我们家，是宋秀联系的。” “宋秀怎么是这样的人，她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么？”霍母心里这会儿是真的对宋秀有了怨气。 “习惯就好。” “所以平时在村里你别理她，要是搭理了，只怕一不小心就被忽悠你还不知道。” “郭霄的事不重要，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秦九月确实不担心，毕竟事郭霄对她有所求，并不是她对郭霄有所求。 她扬了扬手上的银子，笑着道，“正好，你看，这下就有银子去交束脩了。” “娘，你去买点鸡吧，我们先给大家养养身体，再提只鸡去拜访夫子，毕竟已经过了入学的时间。” 秦九月笑呵呵地建议。 霍母说，“家里已经有不少的猪肉了，还有兔子呢。” “换着吃嘛，光吃猪肉都吃腻了。” 霍母瞪眼：看看九月这说的什么话，谁能吃肉吃腻啊！ 即使如此。 霍母还是拿着一吊钱去村里找人买了三只鸡回来。 当天下午。 就让霍小妹炖上了。 那香味传到隔壁。 高大夫直接让身边的学徒随口跟宋秀提了一句。 宋秀只能咬着牙去杀鸡招待高大夫。 算下来今日这趟花费，就花了她足足快一两银子，结果什么目的都没达成。 郭霄也没跟秦九月闹。 宋秀皱眉，一边扯鸡毛一边想：自己还得去一趟镇上见郭霄，得打听清楚他为什么没跟秦九月翻脸。 正文 第25章 九月，你疯了？ 当然，她也隐晦地察觉到郭霄应该出身不凡，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肯定要破坏秦九月跟郭霄交好。 不然，秦九月攀上了高枝，她就更难对付对方了。 翌日一早。 秦九月就带着准备好的霍长安一起往镇上赶。 霍长安以前是在镇上的学堂读书的。 她还专门借了村长家的板车。 如果方便的话，再囤点粮食回来，反正郭霄家肯定有，她去薅点羊毛。 学堂里的夫子没有为难霍长安，看见秦九月，还耐心地劝说，“你是长安的嫂子？长安读书勤奋认真，是个好苗子，指不定明年就能去考童生了。” “你家钥匙有条件，可千万别放弃，浪费了这么好的人才。” 霍长安提着心，怕夫子太啰嗦，大嫂会发火。 秦九月连连点头，“夫子说得是 ，之前是我家出了点事，才把长安的学停了，如今我家问题一解决，立马就送长安来了，您老可千万要收下长安。” 老夫子被秦九月的话说得舒心。 摸了摸胡子，说，“那成，就由老夫做主，收下长安。” “长安，你可准备好了？” “我可要考验考验你这大半年可有退步。” “是！”霍长安严谨点头。 秦九月见此，开口道，“那夫子，我就不在这打搅你们了。” “长安，你且安心在这考试，我一会儿来找你。” 她说着往霍长安手里塞了点铜板，“我要是回来晚了你自己去买点吃食。” “夫子，你这边束脩多少？我先交了。” 老夫子还是头一次见交钱这么积极的，不得不说，他原本因为霍长安迟到的心情都被抚慰了很多。 家长乐意交束脩，那就是看得起他的学识。 “不急，先等老夫好好考教一番再说，若是学识不过关，再多束脩老夫也是不教的。”老夫子摸了摸胡须，把文人的清贵刻在骨子里。 秦九月要是真粗糙，就得罪人了，但她只是做事爽朗，心思也细腻。 “夫子说得是，难怪长安日日在家中读书时总叹息没有夫子指导难以寸进。” “这都是夫子是他的引路人，学识渊博的缘故。” “学识如何能用金钱来衡量。” 老夫子被恭维得含笑摸着胡须，摆手道，“放心，我不会为难长安，你且去吧，等过两个时辰再来也合适。” “是，多谢夫子了。” 秦九月笑呵呵地摸了摸霍长安的脑袋，直接忽视掉他那怪异的眼神，转身离去。 霍长安在心里叹息一声，觉得嫂子现在的性子可真让他琢磨不透，不过，倒是真心关心他的，那嫂子性子如何就不重要了，总归霍家现在就要靠他支撑门楣。 他必须努力了。 秦九月从学堂出来后，先去附近逛了一圈，发现镇上没什么奇特的事，她才直接到了郭霄家。 她这次没有像之前原主那样从后门进去，而是一脸自然地选择敲了前门进去。 郭霄听说秦九月来了，他立即从屋子里出来，说，“快去把人带进来。” “少爷，秦姑娘是走的正门。”小厮提了一句。 郭霄并不怎么在意，以前他只是看出秦九月在意寡妇名声，便顺势而为，让她走后门。 只要秦九月能来，他并不在意对方这点小要求。 “知道了，把人带去正厅。” “是。” 郭霄立即回了内室去换了一身衣裳。 秦九月走进郭家，大大方方地观察整个别院的情况，她发现别院干净，但却没什么人气，并且养殖着各种丰富的盆栽，她看得眼花缭乱。 等进了客厅里。 带路的下人给她上了一杯茶水。 秦九月没喝过这个时代的茶水，倒是能感知到这茶叶的味道不错，至少比村里见过的要好得多。 看来这位果然比她预想的还要富一些。 可也没见过他有谋生的手段，那就只能是大家族子弟，身上的银钱估计是从家族里带出来的。 秦九月端着茶杯轻抿一口，心里琢磨明白这些情况，倒也就没那么慌了。 郭霄肯定是个很好薅的羊毛对象！ “九月，你来了？”郭霄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他今日穿戴比昨日去村里的要好得多。 腰间甚至佩戴了一个玉佩。 秦九月挑了挑眉，“郭少爷看起来比我猜想的还要富贵啊。” 郭霄被她这突如其来直白的话弄得脚步顿了顿，紧跟着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笑容。 “九月，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了？我们的关系，还要提这种身外之物吗？难道我没钱，你就不跟我来往了。” “当然，你要是没银钱，我跟你来往还要贴银子，你当我傻啊。”秦九月笑呵呵地围着他绕了两圈。 说的话却没什么暖意，“我就说好了，你若是还想抽我的血，那是不可能的。” 郭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起来。 “九月，你难道不想治疗脸上的胎记了？”郭霄遮掩住真实情绪，无奈地朝她笑。 “呵，你想靠这胎记拿捏我吧？” “九月你误会了。”郭霄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 “反正我今日就是来跟你说清楚的，我肯定是不会再给你放血做什么乱七八糟的研究，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我觉得对我没有性命之忧，也许还能答应配合你，只要你给银子补偿。” 郭霄听到这，扬眉道，“九月，你是缺银子花了？凭借我们的关系，哪里需要这么客气，我借你银子就是了。” “看来你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秦九月就不爽他这遮遮掩掩的态度，像是把她当成傻子骗，甚至觉得她也许没什么见识，能够轻易糊弄。 秦九月捏了捏拳头，转身没有犹豫，直接对郭霄动手。 郭霄被打了个正着。 他鼻子下瞬间流出鼻血，一双眼里满是惊愕，似乎没想到她哪里来的胆子敢直接对他东说。 “九月，你疯了？” “我没疯，但你把我当傻子骗是真的。” “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就先揍你一顿再说。” “毕竟你都骗了我大半年了，还用宋秀来威胁我，你凭什么觉得我该给你好脸色看？” 正文 第26章 别想拿捏她 秦九月把他按在地上打。 眨眼间郭霄就灰头土脸起来。 “九月，你真的误会了……别打了，再打我要生气了。” “啊……” 秦九月这下是不理会他了，见他叫唤得凶，立即把他腰带抽了塞到嘴里。 郭霄眼睛瞪大，想说什么，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仅如此，他就算再是男人，也没有秦九月力气大，只能被动挨打。 一刻钟后。 秦九月坐回椅子上，淡定地拿出手帕擦干净手背上的血迹，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笑眯眯地看着郭霄。 “你现在愿意老实交代了吗？” “要是还不老实，我不介意再教你做人。” 郭霄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都是伤，疼得他直呼气，看着秦九月的眼中带着审视，“九月，你变了。” “以前你从来不仗着力气欺负人，你是温和可爱的，现在你这样让我太失望了。” 秦九月不仅不慌，反而很生气，她醒来时就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什么离魂症。 何况她也现代的日子多好过啊，来古代一趟就是吃苦的，她既然现在回不去，又不是主动要占据原主身体。 她自然没什么心虚愧疚的。 原主要怪也该怪主导这件事的存在，至于她嘛，只要活着，无论什么身份，那就要好好活着，就算以后原主回来了，也能还给对方一个好的身份地位和钱财。 所以，秦九月一点也没有被认为性情大变的心虚。 “你也让我很失望啊。” 秦九月把茶杯嘭地一声放下，撸起袖子就朝郭霄走去。 郭霄察觉她要做什么，在拳头落下之前，咬牙出声，“九月，行了，我们现在谈合作。” “终于不把我当傻子骗了？”秦九月蹲在他面前，半眯着眼说。 郭霄抬眸道，“以前不是我想骗你，是你自己太单纯。” “我要是说太复杂的话，你也听不懂。” “那还不是因为你跟宋秀一起故意给我下了牛经草。”秦九月脑子灵活地把话引出来。 “牛经草可跟我没关系，我只是突然发现你中了牛经草的毒，又过了一个月，才知道宋秀做的。”郭霄摇头，不承认这事跟他有关系，对他来说，秦九月有没有中牛经草，都不影响他要做的事。 “那你要研究我身上的血，中了牛经草，岂不是成分更复杂？” 郭霄摇头，“我不是研究你身上的血……”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意识到秦九月是在故意套话。 他抬眸，多看了秦九月两眼，就看见她讽刺的神情，其实现在的秦九月真的很不好拿捏，跟以前很不一样。 郭霄眉头微皱，觉得这种情况有些不妙。 “你不是要合作么？合作什么？你想要宋秀嫁给你？让我给你们打掩护？” 秦九月乱七八糟胡言乱语地套话。 即使知道秦九月是故意惹自己生气的，郭霄还是气得不行。 “谁要跟她成亲了。” “天下女子这般多，我还娶不到个姑娘了？” 秦九月看他生气，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看来郭霄应该不是什么男二、男配的，就算真是剧情人物看他对宋秀的态度怕也是个反派。 可惜她接收的剧情只有大概的主线。 只有原主这个对照组的剧情，原主死后，就只知道宋秀当上了世家夫人，过得很幸福，其他的内容就不知晓了。 “哦，你竟然看不上她，我今日回去就好心告诉她。”秦九月看人笑话不偿命。 郭霄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可以说正事了么？”显然郭霄对宋秀不感兴趣，若非宋秀跟秦九月是一个村的，似乎又矛盾，他也不会在意宋秀这么一个普通女子。 秦九月微微扬起下巴，“行，你说。” “以后你每日让我检查你的身体，再配合我给你的药喝了，我可以……”郭霄稍作思索，给了一个不高也不低的价格，“我一个月给你二两银子，足够你家在村里日子过得很好了。” “你在这别院囤粮了没？”秦九月突然想起这事。 郭霄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话题跳这么快的。 “没有，怎么了？” “你没发现今年我们的地界就开始干旱了么，明年你指不定更干旱一些，你不囤粮，我以后吃什么。” 郭霄表情一言难尽，就没见过秦九月把别人东西说成自己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如果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每个月给你提供足够你家吃的一百斤粮食。”郭霄也聪明，转眼就用粮食拿捏秦九月。 秦九月虽然确实想通过郭霄来一点饥荒年的保障。 但她可不想被拿捏，毕竟还有其他法子可以囤粮。 “你这么说的话就没意思了。” “我有打猎的手艺，还怕饿死？不过是好心提醒你，结果你竟然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对你一心一意，你却只想算计我，就你这样做事的风格，还有人愿意配合你才有鬼。” 郭霄被她这张口胡说的话弄无语了。 “九月，那好，实话实说，我对你身体情况很好奇。” “你什么什么鬼话，你是淫贼吗，随便说对人家姑娘身体情况感兴趣，信不信这话传出去，镇上的姑娘夫人们都要把你打死。”秦九月一脸防备。 郭霄：“……” 他算是看出来了，秦九月不好忽悠，也不好拿捏了。 他原本的想法就要改变了，至少，不可能再想着轻易能拿捏秦九月配合自己。 “你就不怕我安排人今日让你留在这里出不去？”郭霄虽然意识到这点，但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放弃，比起跟秦九月合作，他当然希望对方能被轻易拿捏，像之前那样，他能放心。 秦九月挑眉，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银针，挟制住他的命脉。 “行啊，你可以试试，反正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不爱受欺负，谁欺负我，死之前也要拉着对方一起下地狱。” “至于你对我这么客气，想必是需要我活着，我对你来说才有合作的意义。” “你说是吧？” 秦九月浅笑着，丝毫不慌。 正文 第27章 胎记毒来源 郭霄眼底诧异飞快闪过，他是真没想到秦九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刚刚只是开玩笑的。”郭霄立即改变了态度。 “哦，是嘛，其实我觉得我们相互尊重，一起合作，指不定还能真的达到目的。” “你看过那些私下做坏事多的，最后是不是都翻车很厉害，好不容易成功了，却被他们没看在眼里的小人物推翻。” “这就是邪不压正，欺负别人久了，你总不可能控制人家的思想，不报复你吧。” 郭霄抬眸看了她两眼，对很多话并不怎么赞同，但也不得不说，对方有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无论是粮食还是银子，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秦九月若是愿意主动配合自己，主动服药，他也能更快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以，我们合作。” “我每个月给你二两银子加一百斤粮食。” “你配合我服药，放心，只是因为你跟我一个家人生了一样的病，我想从你身上试验出药方而已。”郭霄这次终于透露了点信息。 秦九月半信半疑，“我身上不就是中了牛经草跟生下来就有胎记么？” “难道你的家人也有大片胎记想要去除？” 秦九月这话说完，看见郭霄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显然是他说中了。 “我对你家里人的事不感兴趣，但你应该知道，胎记是在娘胎里发育导致的，并不是一种病。”秦九月心中所想和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 毕竟，她脸上的胎记连县里的大夫都没觉得异常。 若非她穿越过来，还不知道那是毒，不是胎记。 所以，郭霄如何能知道自己胎记是毒导致的，那就说明他确实来历不凡。 “不，你脸上的胎记虽然是娘胎里带来的，但却不是因为发育导致，而是母体怀孕期间也有中毒，才会连带着婴孩身上也有这毒素。” “我可以很肯定，你跟我家人中的毒一样，虽然胎记长的位置和样子不同。” “可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身体跟寻常人不对劲么？” “什么意思？”秦九月觉得郭霄知道的事比预料中的还多。 郭霄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身体里的巨力，就是这毒素带来的后遗症。” “只不过每个中毒的人后遗症都不同，唯独你运气好，才会得到天生神力，算是因祸得福，没有受到这胎记的影响。” “要知道有些中毒者，不仅脸上有胎记，身体还残缺，亦或者是身上有臭味。” 秦九月关注点格外不同，“你的意思是，像我这种毒，有很多人都中了？” “也不是很多，整个大齐，也就几百人吧，只不过大多数都早死了。”郭霄淡然地告诉她。 似乎也不怕秦九月知道这些消息。 秦九月扬眉，“那这么说来，中毒的时候，我娘跟这些人都在一起？” “并不一定，这毒是江湖上有名的毒王下的，一开始是有富贵人家中招，后来事发，毒王被追杀，导致他一发怒，对不少的贫民百姓也用了毒药。” “也许是有些普通百姓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中毒，加上这毒药针对寻常人就是服之毙命，若是孕妇中毒，则是影响婴儿，所以很多寻常百姓只以为生出了天生带胎记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中毒了。” “当初事发后，大部分百姓都得到了处理。” “你娘也许就是漏网之鱼。” 秦九月摸了摸下巴，没想到自己身体的巨力跟胎记竟然还牵扯到了这么多事。 “哦，行吧，我答应你，你写个契约。”秦九月答应得果断。 知道郭霄的目的，她就没性命之忧了，自然就不需要太敌视。 至于对方给她用什么药，凭秦九月的医术，如果用的东西真有害处，她大可到时候再翻脸。 郭霄一时不知道秦九月是天真还是聪明了。 在衙门里没有红契，这契约就没什么用处，何况双方身份差距大，就算有红契，作用也不大。 “可以。”郭霄把契约写好，秦九月看了两眼，相互之间签了自己的名字。 她收起契约，笑眯眯地看向郭霄。 “那郭少爷，我今日就把这个月的酬劳带回去吧，也不劳烦你送了。” 郭霄：……这都月末了，秦九月可真是脸皮厚。 “一会儿就给你。” “现在你先跟我去服药。” “行啊。”秦九月果断跟着他往偏房走。 在整个屋子里，摆放着好几排的药柜，闻着浓郁的药香，就知道每个药柜里存放着不少的药材。 郭霄还真财大气粗！ 她甚至看见屋子中央放着一个大陶缸。 像圆鼎一样的造型。 “我说……你不会还需要我进药鼎里去煮泡吧？”秦九月很难不这么想，郭霄不可能准备起而不用。 郭霄看了她一眼，“这只是以防万一，目前还没有药浴的方子，何况这对你也是有利的，不必担忧。” “这毒素解除后，你的巨力应该也不会消失，反而能消除胎记，以后能正常生活，你应该高兴才是，毕竟要是没有我，你身上的毒，也许一辈子都解不了。” “这些药材哪个不珍贵，以你的条件，随便一点药材，都够买你的命了。” 郭霄习惯了对秦九月的打压，下意识说出心里话。 “等等……”秦九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身上有毒，还生了两个孩子，孩子身上可有毒素？” 郭霄淡淡地说，“那不是正常的？” 秦九月：……本来还高兴自己不用经历生产的苦，能白得两个好大儿，结果坑竟然在这里。 果然人能处处都占好处。 “她们身上没有胎记。” “毒素主要还是集中在你身上，两个孩子的情况只会导致他们比正常的孩子身弱，也更容易生病出事。” “他们也需要解毒，再好好养身体，不然身体底子会比寻常人差，容易夭折。” 秦九月猛地想到了小雪的身体情况。 她之前还以为那孩子是年纪小，才嗜睡。 现在想来，恐怕是因为她身体毒素的缘故，早知道她就不因为原主跟两个孩子不亲近，不想吓到他们，也就没给两个孩子看过身体。 是她失策了。 这么说来，跟郭霄合作，对她确实利大于弊，至少她想要药材，就能从郭霄这得到。 看来剧情里，霍家死伤惨重，不仅仅是因为原主受到剧情影响，还有这些原本就存在的谜底藏着呢。 正文 第28章 合作愉快 “原来如此，行吧，你今日就要给我配药？”秦九月直接问。 郭霄这时候也不在意秦九月的态度，他点头说，“嗯，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服药了，我先给你摸脉。” 秦九月就坐过去，她倒好奇郭霄的医术如何。 郭霄像往常一样，给秦九月摸了脉象，提笔在桌面上的册子上记录什么。 秦九月正大光明地去看，就看见他还真在记录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指头指了这一处，“你觉得我气滞血凝？” “这点没错，怎么了？” “你再看看。”秦九月不得不指正他，毕竟是关乎自己的性命，“我气滞没错，但血液正常。” “你可放点血看看。” 秦九月说这，自己拿出来一根银针，当着郭霄的面往他面前摆放着的瓷钵里放了一点血。 秦九月可舍不得放多的，见差不多了，就立即把手指头塞进嘴里止血。 郭霄顾不得她这小气的举动，倒是拿了银针出来，仔细搅拌检查，看血液的颜色。 郭霄看了后反而觉得奇怪，“怎么会这样呢，明明脉象上是这样没错。” “你明明中着毒，不可能血液这么鲜红。”郭霄疑惑不解，还有些不明白原因在何处。 秦九月却很清楚，她已经给自己扎针了半个月，之前是为了治疗牛经草的毒素，所以她的血液比之前的情况要好得多。 “我最近也在治疗身体里的牛经草毒素。” “所以你之前不觉得两种毒素会造成我身体不一样的情况么？” 郭霄见听见她的坏医声，有些无语，不过还是仔细解释了一下，“我自然是检查过你身体的情况，才会这般下定论。” “可惜事实证明你是错的。”秦九月故意道。 郭霄表情难看，却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其实我也会一点医术，我们合作？”这才是秦九月的目的。 郭霄果然目露怀疑的神色。 秦九月也不生气，只自己摸着自己的脉象，跟他沟通，“你不觉得我的身体脉象很奇特么，虽然摸出来正常，可仔细琢磨，却发现确实是中毒之像。” “尤其是，我若是受了风寒，亦或者是中了其他毒，就会改变脉象，把胎记毒遮掩起来。” “我觉得，要想治疗这个胎记毒，必须先把我身体里的其他毛病解决了，才有效果。” 郭霄不想承认她的话是对的。 但一番验证下来，加上秦九月对脉象的见解，对药材如数家珍，让郭霄不得不意识到，秦九月知道得真不少。 “行，那先解你身上的牛经草之毒。” 郭霄点头答应了。 他直接去旁边捡药材，给秦九月熬，当场喝，再当场记录病情。 秦九月跟在后面捡漏。 “这些药材也给我点。” “给你做什么？”郭霄也不装模作样了，觑了她一眼，想让她要点脸。 秦九月是谁啊，那就不是要脸的人。 “当然是拿回去给我家两个孩子解毒养身体的，没办法两个孩子身子不好，我也无法安下心来治疗。” 郭霄面不改色地看了她两眼，随手给了一些药材给她。 秦九月没想到他这么大方，看来郭霄对那位亲人应该很在意了。 她也不继续试探了，拍了拍他的肩说，“放心，我赚钱取之有道，不会一个劲地贪你东西的，拿了你药材当然要办事。” “嗯。” 郭霄不舒坦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他当着秦九月的面熬药。 秦九月也当着他的面把药喝了。 喝完后，每隔两柱香的时间，就记录一下秦九月的身体情况。 没想到还真如她所说，她身上的胎记毒能轻易被其他的病症隐藏。 也就是说，一切只能等养好秦九月的身体才能真正进入正轨开始研究这毒。 “这是三副药，你先吃着，确定牛经草的毒结了后，再来别院见我。”郭霄这次没有要求她日日都来镇上了。 秦九月很满意他的态度。 毕竟说到底两人也只是合作关系。 “行。” 秦九月见时间不早了，怕霍长安那边等久了，她连忙提出离开。 “银子我收了，粮食就等牛经草毒解了后我再来拿，以免你总是觉得我是在骗你。” “不用。”郭霄能看见解毒希望了，心情还不错，毕竟算起来以前他都在走冤枉路，要不是秦九月这一折腾，他还没这么快找到方向。 何况这点粮食而已，给了秦九月他也不心疼。 “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九月带着粮食，心情愉快地大步离开了郭家。 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街角转角处，宋秀刚走过来，看见她的身影，连忙往角落里一躲。 眼睁睁看着秦九月从郭家大门理直气壮地离开。 她哪里来的胆子！ 宋秀又想到了秦九月连名声都不要了，自然也就能做出这般不要脸单独跟男人私会的事！ 她不承认自己是嫉妒，原本就准备打听郭霄对秦九月的态度，这会儿她更不会错过机会。 等秦九月走远，她这才立即上前去敲郭家的门。 秦九月可不知道宋秀在自己背后偷偷摸摸做的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她到了学堂外面。 正巧梦见霍长安从学堂里走了出来。 “嫂子。”霍长安步履轻松，脸上的笑容还没消下去，他看见秦九月，笑容微微收敛，目光却柔和。 秦九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怎么样？夫子没为难你吧？” “没有。”霍长安被秦九月慈爱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 “那成，我去给你交束脩。”秦九月自然看出他的不自然了，有些乐，在她眼里霍长安就是个孩子。 霍长安道谢，“谢谢嫂子，这边走。” 霍长安在前面带路。 秦九月把粮食扛起来放到门房处，给了几个铜板当看货费。 镇上学堂的束脩不贵，半年只用三两银子。 秦九月把带来的鸡也送给了老夫子。 老夫子姓刘名春，“老夫只收束脩。” 老头还很有原则。 “夫子，这是长安孝敬您的，他亲自喂养出来的，你是他的老师，受点孝敬不是应该的么，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霍长安嘴角抽抽，觉得嫂子说谎都能面不改色，实在是……聪慧。 好在最后，刘夫子收下了鸡。 正文 第29章 回光返照？ 霍长安跟秦九月转身离开学堂，等着明日再来进学。 毕竟霍长安的行李还没带。 倒是刘夫人看向秦九月的背影，狐疑地说，“之前我还听娘家那边的村民说这个秦娘子不好相处，凶神恶煞的，如今看来，也没有那回事啊。” “看人不要人云亦云。”刘夫子摸着胡须说。 刘夫人点头，“相公你说得对。” - 霍长安跟秦九月出来，才有时间问板车上的一袋粮食。 “这些粮食是嫂子买的？” “不是买的，是郭霄给的报酬。”秦九月没有瞒着霍长安。 她知道霍家就这小子最聪明。 与其瞒着迟早被他发现，不如先给他解释清楚，以防造成误会。 “郭……霄？昨日来我们家那个汉子？” 秦九月简单跟他解释了一下自己跟郭霄的合作内容。 霍长安震惊多了，一时有些晕呼呼的。 “嫂子，你身上的毒素没事吧？” “还有侄儿侄女，没想到竟然也是中毒才身子骨弱。”霍长安一下就觉得以往想不通的都能想明白了。 他心里瞬间心疼起两个侄儿侄女从小就要受苦。 就连嫂子也这么倒霉……怕是从小一样吃了不少苦头。 “别担心，郭霄有家人同样中毒，我们有共同的目的，过不了多久就能把毒解了。” 霍长安点头，“还是嫂子聪明，以往都是我误解了你。” “那你现在能体谅就行了。”秦九月说着，笑着道，“当然，你不体谅我就揍你。” 霍长安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秦九月扬了扬眉朝他看去。 霍长安连忙憋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嫂子，你这样挺好的，我就不担心有人欺负你们了。” “安心读书去，考上秀才，家里就能免徭役和赋税了，全家能不能暴富，靠你了。”秦九月拍着他的肩说。 霍长安认真点头。 两人一番交心后，比之前少了几分隔阂，多了信任。 秦九月又去其他铺子里买了盐，灰面，各种豆物，还有大蒜生姜这样的调料。 花了一两多银子，又是满满一板车的东西。 两人回到村里，大榕树下坐着的闲人要少了很多。 有人看见秦九月，立即跑过来打招呼。 “九月啊，你回来了？” 这还是秦九月上次发飙后，第一次有人主动跟她搭话。 “哦，原来是张婶子啊，你有什么事么？” 张婶子见她开口竟然没有发火，还挺正常地接话，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还是她想问的事要紧。 张婶子连忙问，“听说你跟林大夫去看过村长媳妇儿？” “对啊，怎么了？”秦九月点头。 “你不知道吧！”张婶子一副说大秘密的模样，“村长媳妇儿能坐着喝粥了！” “嗯？”秦九月不明所以。 张婶子一挥手，“哎呀，昨日镇上高大夫可是说了让谢家给村长媳妇儿准备后事了……” “你说，这会不会是……回光返照啊？”张婶子说这还小心翼翼地，生怕被天地鬼魂听见了，这时候大家都迷信。 秦九月惊讶极了。 她没想到青霉素对谢三婶效果这么好。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奇怪，毕竟古人没有用过，完全没有抗药性，见效可不就快么，何况现代人输液一天也能好很多，谢三婶这反应倒也正常了。 “你也觉得震惊吧！”张婶子看她的表情当场误会了，她一副后怕地拍着胸脯说，“你说，村长媳妇儿是不是很想给家里的小辈交代什么？” “你说会不会让村长不要再另娶？” “但是如果真这么要求，村长能答应吗？” “要不然我看她还不如去娘家找个年虽小的侄女或者未婚的妹妹嫁过来，也好帮忙照顾她三个孩子。” 秦九月服了，村民的脑洞不仅大，这些行为也很奔放啊！ 哪里保守了。 果然对付不要脸的人，就要更不要脸。 “你们真为谢三婶考虑，要是谢三婶知道了，肯定很感激大家。” 张婶子讪笑，“我家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哈。” 她立即溜了。 霍长安陪着秦九月继续往家里走。 他有些担忧地问，“嫂子，谢三婶到底怎么什么情况？” “一会儿我去谢家看看。”秦九月也好奇。 她先把板车上的货物送回家里。 交给霍母去储存起来。 霍母没想到这又带这么多粮食回来。 霍母拉住霍长安，压低声音问，“你嫂子给你交束脩了吗？” 霍长安看见母亲眼中的担忧，听到这怀疑的话，忍不住为秦九月争辩，“娘，嫂子没有对我不好，束脩也交了，这些粮食也是嫂子惦记我们，才买的。” 霍母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 对这个儿子，她还算了解，之前长安还提醒自己不要被秦九月骗了，怎么现在反倒开始说秦九月好话了？ “我又没说什么。”霍母有些不高兴，“你娘我是这种人么？” 霍长安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娘，我会跟你说清楚嫂子做的事……” 秦九月可不知道霍家发生的事。 她刚到林家，想问林大夫要不要去见谢三婶。 林大夫看见她却十分激动，“九月，走走走，我带你去见谢娘子。” “怎么了？”秦九月见他激动得老头子胡子都颤抖了，有些好笑。 林大夫也不在意她看自己笑话，“你是不知道！谢娘子情况大好了！” “我确实听说了，不过人家说谢三婶是回光返照。”秦九月逗趣道。 “胡说八道！”林大夫知道村里人离谱，今早从谢家出来，确实有不少村民背着他说话，也没想到竟然是议论这个。 秦九月没忍住哈哈大笑。 林大夫无奈地摇头。 两人很快到了谢家。 比起昨日谢家小辈们看见秦九月的怀疑，今日立即热情多了。 “秦嫂子，林大夫！” “爹，秦嫂子跟林大夫来了。”谢家二姑娘大声喊。 谢丰山跌跌撞撞地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他脸上比昨日多了喜色。 “林大夫，九月，快进来坐。” “大郎，上茶！” 林大夫摆了摆手，“村长，我们先去看看谢娘子，看完再喝茶不迟。” 谢丰山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见林大夫跟秦九月没有勉强，他感激地笑了笑，忙带着两人进了厢房。 秦九月走进去，这次谢三婶是坐着的，咳嗽的频率低了，甚至还能看出来精神头不错。 正文 第30章 跑来装什么大夫骗人 “九月，林大夫，我感觉自己好多了，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吗？”谢三婶看着两人，眼中带着期盼跟忐忑。 秦九月说，“让林大夫你给摸脉看看，我再看。” “好，好。”谢三婶现在只对两人的医术信任了，说来笑话，她竟然把性命寄托在秦九月一个才学医不过半个月的人身上，都对镇上、县里的大夫大夫不抱期望。 别人都在笑话她病疯了。 可谁知道，她那一日在江家亲耳听见高大夫给自己判了死刑。 她不想死！ 她想活。 自从林大夫跟秦九月给她看诊用过药后，她明显感觉身体舒服多了。 准确说是秦九月的药方。 她以前也找林大夫开过药，效果一般。 所以她心里秦九月不管哪里懂的医术，她能救命那就是好大夫。 谢丰山跟谢三婶是一样的想法，他紧张地站在旁边等结果。 林大夫摸完脉，有些惊讶，下意识偏头看了秦九月一眼。 “九月，你看看。” 秦九月点头上前，也跟着摸脉，片刻后，她微微笑了出来。 “不错，身体恢复得很好，再继续吃几副药，应该就能把炎症消了，问题就不大了。” 林大夫也摸着胡须笑道，“没错没错，是这样。” “真的吗？” 谢丰山跟谢三婶高兴坏了。 “自然，看病一事，做不得假。” “荷妹妹，荷妹妹，我给你带大夫来了，听说你相信你村里的什么偏方才出的事？” “都是姐姐我来晚了啊！”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哭嚎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谢三婶已经没了呢。 秦九月挑眉，转头就看见院子里一个比谢三婶年岁大的妇人正拉着谢家姑娘的手哭嚎，“小菊啊，你太可怜了，年纪轻轻就要没娘了，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啊。” 谢菊又气又急，“婶娘，我娘没死，我娘不会死的！” “婶娘，你胡说八道什么！” 谢大郎气急败坏地推开妇人。 “我知道你们两这孩子是太伤心了，我不跟你们说，我找你们爹。”妇人扯着嗓子喊谢丰山。 谢丰山气呼呼地走出去。 谢三婶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咳嗽起来。 林大夫压低声音跟秦九月说，“那人是谢娘子的堂姐，嫁给村里的汪贵，平日里都没见她跟谢娘子关系多好，没想现在竟然过来闹。” “汪贵？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这人好像是江婶子娘家人？”秦九月说的是江岁安的娘，算起来汪贵算是江岁安的隔房堂叔。 秦九月还知道，外面闹着的汪贵媳妇儿跟宋秀的关系不错。 虽然宋秀是小辈，但她格外得汪贵媳妇儿喜欢，剧情里，也是宋秀当了寡妇也日子好过的原因，有汪贵媳妇儿带着人支持她，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了她去。 反观霍家，就要独得多。 霍母的娘家是外村的。 霍家又没有其他亲戚，以前是逃难来的村里。 加上霍家越过越穷，加上原主越来越极品，再多的亲戚，也没了。 “荷花啊！” 这时，外面的汪贵媳妇儿推开谢三峰走向谢三婶所在的厢房。 她看见秦九月，大大地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某些人不好好过日子，日日在村里行骗，我看村长你真该管管了。” “荷花啊，我可怜的荷花，要不是因为你信了某些骗子的鬼话，怎么会命不久……”汪贵媳妇儿哭嚎的一嗓子，在看见谢三婶好好地坐在床上时戛然而止。 “堂姐你胡说什么呢！”谢三婶气得猛烈咳嗽起来。 “荷花，你，你难道真的回光返照？” 汪贵媳妇儿吓得脸都白了。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 “你给我闭嘴！”谢丰山勃然大怒，伸手把汪贵媳妇儿给拉出屋子。 “村长，你做什么！我关心荷花，你凭什么把我拉走。”汪贵媳妇儿气呼呼地倒打一耙。 “你给我滚。” 谢丰山哪里看不出王贵媳妇儿根本就是不在意自己媳妇儿的生死，不然哪里能当着病人的面咒她死的。 病人还没好，就被忌讳死了。 “哎哟。”汪贵媳妇儿差点被推倒。 谢家却没谁同情她的。 汪贵媳妇儿一拍大腿，朝屋子里的谢三婶喊，“荷花啊，我带了大夫来给你看病的，谢丰山拦着我，莫非是想你出事好另娶新妇？” 这话可把谢丰山气得不轻。 “汪胡氏！” 谢丰山这次终于有了点村长的架势，他一发怒，汪贵媳妇儿被吓得不轻。 “敢来我家找麻烦，看来是汪贵给你的胆子。” “大郎，去把你汪贵叔喊来。” 汪贵媳妇儿这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了。 谢丰山是村长，平时村里有什么事，他权利大着呢，比如交粮，谢丰山随便跟那收粮的粮官说一声，怕就能把自家为难死。 她连忙上前拦住谢大郎。 “村长，我真的是带大夫来给荷花看身体的，你拦着我，我能不怀疑么，这话就算是放出去，也是我有理啊。” 汪贵媳妇儿终于不闹了，开始以理服人。 谢丰山手背在身后，冷笑道，“那行啊，让大夫去看，不过看了后，要是我娘子没什么事，你就跪下来给我道歉。” “跪就跪，我本就是关心荷花，要是她没事，我跪又如何。”汪贵媳妇儿不觉得谢娘子能恢复。 她之前也来看过谢娘子这位堂妹，那病是真的，怎么可能恢复过来，她之前也有远亲长辈，当时得了风寒越来越严重，最后时候跟谢娘子的情况差不多。 没过多久，那远亲长辈就去世了，汪贵媳妇儿当时还去亲自祭奠过对方。 这会儿再看谢娘子，可不就跟半只脚踏进棺材一样么。 “哼，你等着！”谢丰山朝汪贵媳妇儿怒哼一声后，他先征询了林大夫跟秦九月的意见。 谢丰山明显对秦九月的态度转变了，多了看重跟感激。 两人都不介意，他才去带着汪贵媳妇儿带来的大夫去给谢三婶看诊。 汪贵媳妇儿眼神鄙夷地落在秦九月身上。 “我说秦九月，你一天不好好在家干活儿，跑来装什么大夫骗人。” “林大夫你是不是被她威胁了？”汪贵媳妇儿不想得罪林大夫，毕竟平时还要找对方看病。 秦九月被她看菜下碟的行为气笑了。 她凭什么一点证据也没有，就理直气壮地冤枉人的。 正文 第31章 质疑打脸 “你胡说什么。”林大夫皱眉，“九月虽然学医时间短，但她有天赋，而且手上有药方在手，又是跟我商讨过来医治谢娘子的，根本没有乱来，她不是骗子。” 汪贵媳妇儿没想到林大夫竟然会帮秦九月说话。 “林大夫，你……你到底被她怎么威胁了？” 林大夫皱眉，“我没被九月威胁，你爱信不信。” 林大夫歉意地朝秦九月看去，他知道村里人对秦九月印象不好，可说到底，也是村里人偏见。 可没想到会连累秦九月当大夫都不被人相信。 秦九月不在意地摇头，“林大夫，没事，谢三婶是我的活招牌，她只要活着，任凭村里的人怎么污蔑，也是铁证如山。” 林大夫一听这话瞬间乐了，也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了。 “不错。” 汪贵媳妇儿听见秦九月这话，不仅没有觉得秦九月有真本事，她反而思索起宋秀的话来。 肯定如宋秀所说，秦九月指不定是用拳头威胁林大夫，才逼迫林大夫把村长一家都骗住了。 “大郎啊，我真心建议你，不要让你娘受罪了，至少让你娘生前不那么痛苦，别乱吃药遭罪。”汪贵媳妇儿一副我为你好的态度，劝说谢大郎。 谢大郎脸色微变，有了些犹豫，不过很快，就又慢慢坚定下来，他满眼痛苦地瞪着汪贵媳妇儿，说，“我相亲林大夫跟秦嫂子肯定能治好我娘的！” “算了，你小子油盐不进，等真出事，你就后悔莫及了。” 谢大郎年纪不大，到底不如谢丰山性格沉稳，这话对他的影响不小。 谢菊跟年纪更小的谢二郎两人更是背着人悄悄抽泣，显然被汪贵媳妇儿的话吓得不轻。 不知道过了多久。 谢丰山带着邓大夫走出来。 汪贵媳妇儿迫不及待地问，“邓大夫，如何？秦九月是不是在骗人。” “秦九月？”邓大夫不认识秦九月，他摆了摆手说，“不，病人的风寒恢复了不少，看着状态不错，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好了。” “我就知道荷花怕是要不要了，都怪秦九月……什，什么。”汪贵媳妇儿得意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嘴里的话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可能！”等明白邓大夫说的什么。 汪贵媳妇儿尖叫一声，整个人快速往后退，震惊得脸色极度难看。 邓大夫不乐意了，“本大夫还不至于连病人的脉象都摸不出来。” “……”汪贵媳妇儿呆愣在原地，脸色难看。 “汪胡氏，现在你还胡闹什么！”谢丰山恨不得上前打她两巴掌，“你可别忘了答应了我什么。” 汪贵媳妇儿惊恐地后退两步，当场耍赖，跪是不可能跪的。 “村长，既然荷花没事，那真是太好了，我就不打搅了。”她转身就跑了。 林大夫摸着胡须问，“就这么让她走了？” 秦九月笑眯眯地道，“她得罪的是村长，她不可能真心跟我道歉，何必留着。” 林大夫闻言叹息一声，拍着她的肩膀说，“放心，我会帮你把这件事传出去的，也能避免下次再冒出这种人来，你能自己想开就好了。” 秦九月心想，她可不是想开准备就这么放过汪贵媳妇儿。 她没必要当着林大夫和谢丰山说罢了。 秦九月跟两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不过离开前，她这次当着两人的面，把青霉素给谢三婶用上了一剂。 谢丰山等秦九月离开后，悄声问林大夫，“林大夫，这个药剂是什么？怎么不是服用？而是用……注射？这种方式。” “我不知道，这是九月的秘药。”林大夫实话实说。 谢丰山对追究药物来源不感兴趣，毕竟要是真有效果，以后怕就是秦九月谋生手段，他怎么可能不懂事地跑去问。 他比较在意的是是否能治好娘子。 “那这药……” 看出谢丰山担忧的事。 林大夫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昨日九月也用过这药，没看见谢娘子病情都好多了么，再说了，九月还年轻，没必要去谋害一个重病之人。” 谢丰山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他想到了今日的事，问林大夫如何解决。 林大夫摸着胡须说，“不如等谢娘子恢复后，再把今日之事宣扬出去给九月正名？” “还是林大夫考虑得周到。”谢丰山立即点头答应下来。 秦九月还不知道两人为她做的事。 她没有径直回家，而是随意往汪家绕了一圈，发现汪贵媳妇儿没有回家，她这才往家里走。 没想到，还真看见汪贵媳妇儿正好从江家出来。 汪贵媳妇儿是从另外一条路离开的，没看见秦九月。 秦九月半眯了眼，她就知道，这汪贵媳妇儿跟自己无冤无仇，这般针对自己做什么，果然跟女主宋秀有关系。 “娘，我回来了。”秦九月故意站在门口大喊了一声。 霍母过来给她开门。 “正好，快回来吃午饭了，就你没吃了，我听长安说你们都没在镇上吃，怕是饿了一路了，我跟小妹做了点面条，用的剩下那点大骨汤，还给你切了点肉片，你尝尝喜不喜欢。” 秦九月闻到了浓郁的饭香，肚子还真咕咕一声响了起来。 她也顾不上试探宋秀了。 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填饱肚子。 秦九月坐在堂屋里，先喝了一口汤，瞬间觉得胃都暖和了。 “真香，小妹厨艺进步不小啊。”秦九月不吝啬地夸奖。 霍小妹本来就在外面偷听，听见这话迫不及待地出来，“真的啊嫂子。” “当然，我今天不是买了新鲜肉回来么，家里又有红糖，我晚上教你做红烧肉。”秦九月笑着说。 “谢谢嫂子！”霍小妹是真开心。 不仅她能做新菜，还能带着全家吃肉，更要紧的是，大嫂果然跟二哥说的那样，舍得在她身上花银子，就是真心疼爱她的表现。 霍母有些肉疼，“九月啊，我们昨日才吃了肉呢，怎么又要吃肉。” “这算啥，今晚吃红烧肉，明日炖鸡。” 秦九月打定主意要把全家人身子骨养出来。 尤其是她，她自己这个身体除了中毒，底子也有些差，几乎整个霍家人都有些营养不良的。 不说霍长明给的银子足够霍家人吃饱肚子用上两年的。 就说她也能赚到银子，就不准备亏待自己。 正文 第32章 为她正名 “什么？明日还要炖鸡！”霍母震惊得无以复加，她好险没晕眩过去。 她本来以为今日吃了猪肉，秦九月就不会提买回来的那两只鸡了，她专门选的母鸡，还想着留在家里直接下蛋呢。 秦九月见霍母是真的情绪激动，别把人给气坏了。 “娘，我有件要紧的事要跟你说，不知道长安说了没。” 霍母被秦九月突然严肃的表情吓到了。 “什，什么事？长安没说啊。” “是这样的。”秦九月说，“我脸上的胎记是娘胎里带来的毒，所以小川跟小云也是先天体弱，身体里埋藏着余毒，导致两人病怏怏的。” “什么！”霍母被这个消息吓得脸色瞬间就白了，她唇瓣一抖，苍老的面容戚戚，“两个孩子也太遭罪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以前的大夫也没说啊。” “这毒很少见，寻常大夫查不出来。”秦九月解释完又安慰道，“但娘你别担心，我不是跟郭少爷合作了么，我们有机会给两个孩子治好。” “只不过解毒受罪，所以还是要先养好身体，不然两个孩子受不住。” 这会儿霍母再也没有不舍得吃肉了。 她连连点头，“好，好，我都听你的，听你的。” 秦九月见此，也知道空口白话无法安慰人，干脆不多说。 她快速把面条吃了。 喊了旁边还算镇定的霍小妹先去把跟着霍长安念书的霍正川带过来把脉。 霍正川很快被带进来，他乖巧地喊，“娘亲。” “欸，小川真乖，过来，娘亲给你看看身体。” 霍正川看了看霍母跟霍小妹，得到鼓励后就走了过去，安静地坐在秦九月旁边。 秦九月先给霍正川把了脉，果然，如郭霄所说，他的身体弱得不太正常。 她又取出银针，给霍正川放了几处血。 她观察了几处血液的颜色都不同，果然，这毒的特性就是会锁在各处，一旦时机成熟就会爆发。 好在，霍正川年纪不大，毒素还没有深入肺腑。 虽然这毒可能会像她一样得到巨力，但更大概率却是有害的副作用。 秦九月也不敢赌啊，所以还是赶紧给两个孩子解毒才是。 “小川，别怕，娘先给你扎针，不疼的。” 霍正川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点头，“娘，我不怕。” 秦九月看他这正经地模样，乐了。 很快，秦九月就当着霍母跟霍小妹的面，把霍正川扎成了刺猬。 霍长安也得知消息赶过来瞧瞧情况。 他比霍母和霍小妹更有眼力，光凭这一手稳重的针灸术，他就怀疑秦九月的医术水平怕是不低。 “噗……” 当秦九月收针时，霍正川一口毒血吐了出来。 把霍母跟霍小妹吓得不轻。 “小川！没事吧，小川！” 霍母扑过去把霍正川抱在怀里喊。 “咳咳……”霍正川咳嗽几声，他眼神却很清亮。 秦九月拿手帕把他嘴边的血迹擦干净，问，“小川感觉如何？” 她一边问，还伸手给霍正川摸脉。 霍正川小脸精神奕奕的，“娘亲，奶奶，我一点也没有不舒服，刚刚吐了一下，也不疼。” “那是毒血，吐出来才对身体好。”秦九月挑了挑眉。 听了她的话，霍母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守着霍正川，生怕他突然出事了。 秦九月也任由她这么做。 轮到霍云雪，情况果然要比霍正川的要严重点。 秦九月给她扎针治疗了一通，孩子哭得不行。 最后秦九月只好给小川开药熬着喝，小雪的则换成药丸，里面加了糖，药效没那么好，但至少能吃下去。 给两个孩子诊治了一番。 秦九月又继续去提取青霉素。 她相信很快青霉素就供不应求。 三日后。 “你们听说了吗？谢娘子病大好了！” 村里最近各处都聚集着说八卦的村民。 不管是地里干活的，还是山上找猪草、野菜的，亦或者是去镇上赶集的。 都说着同一个八卦，那就是谢娘子好了的消息，要知道这段时间多少人亲眼看见谢娘子病入膏肓的模样。 这也得益于当初宋秀义诊那日，全村村民都聚集在江家，谢丰山带着族人抬谢娘子去求医时那满身病气瘦弱的模样可不就几乎被全村人都看见了么。 所以。 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 村民都下意识不信。 “不可能，谢嫂子那情况怎么可能活下来。” “是啊，村长媳妇儿那样子看着就不大好。” “高大夫之前不就是说可以准备后事了么？” “嗨，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谢家看啊，谢娘子都从家里出门在后院种地了。” 一时间听到这消息的村民面面相觑。 不过，所有人都默契地毫不犹豫地往谢家赶去，这会儿众人心里都只有一个默契。 那就是如果谢娘子的病真的能治好，那是不是以后家里谁再受了严重风寒，就不用等死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没人能忍住不去吃瓜。 当村民们赶到谢家时，赫然看见谢家门前菜地里，谢娘子正坐在板凳上，身边早就围坐着早就提前过来打听消息的村民。 “谢嫂子？你真的好了？” “天呐！” “谢婶子，你怎么好起来的？” 一群村民围着谢娘子观看，离得近发现她是真的大好了，而不是之前村里传的回光返照。 谢娘子笑着说，“我也是运气好，遇见了好人，不然肯定早就没了。” “谢娘子你说的是秦九月还是林大夫啊。”村里的八卦太杂，以至于很多人都不清楚具体情况呢。 “林大夫虽然医术也不错，但这次救我的，还真不是她。”谢娘子心里由衷地感谢秦九月。 “那就是秦九月了？” 村民们惊呼。 “自然，毕竟这种事我也没必要骗人不是么？”谢娘子本来就是出来给秦九月正名的。 “秦九月竟然会医术？” 谢娘子早有准备，“我也问过我家男人跟林大夫了，九月是久病成医，她之前为了给自己解毒，就时常跟着林大夫学习辨认药材。” “加上霍家二郎霍长安不是会识字么，秦九月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竟然过目不忘，能记住字，这一识字，学医就更快了。” “再加上啊，她运气好，在山上遇到采药人，时不时教她医术，就这么慢慢学会了。” 谢娘子这话其实是听了谢丰山的话一半就走，才造成的误会。 其实昨晚谢丰山说的是，秦九月在山上遇见了采药人，她过目不忘，跟着林大夫勤奋好学。 谢娘子就直接理解成了，秦九月跟着采药人喝林大夫勤奋好学。 林大夫没跟谢丰山知道秦九月的药方是在山上捡的。 但两人一合计，觉得这事还是不说为好，主要是避免麻烦，免得牵扯出什么采药人后人来要药方的事。 两人不知道秦九月一开始就打算公开药方。 但处处都是为秦九月考虑。 正文 第33章 又是一个不要脸的谎言 “原来秦九月竟然那么早就开始学医术了啊。” 村民们恍然大悟。 “荷花，你怎么能胡说骗人呢。”汪贵媳妇儿听到谢娘子好了的消息，还是好奇地赶了过来，就正好听到谢娘子夸秦九月。 她瞬间就受不了，站出来反驳道。 谢娘子看见她，直接气笑了。 “我说胡容，你哪里有脸过来质问我，你忘了你前几天做了什么事？”谢娘子冷笑，她能当村长媳妇儿自然有自己的口才。 不等汪贵媳妇儿辩解。 她就扯着嗓子，欲扬先抑地把胡容在谢家质疑秦九月，打赌失败还偷跑的事说了。 “你……你……”汪贵媳妇儿没料到谢娘子会一点面子没给她留，再怎么说她也是对方的堂姐，气得跳脚。 “真的有这事啊？” “嘿，没看见汪贵媳妇儿那反应么，要是假的她早就反驳了。” “汪贵媳妇儿这就有些丢人了。” “难怪谢娘子对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谁会喜欢咒她死，还拦着大夫给她救命的亲戚啊。” “这亲戚你们谁敢处啊。” 一时间，村民对汪贵媳妇儿就没什么好感了。 村民又不是傻子真不明辨是非，只不过是有时候故意装瞎罢了。 但不得不说汪贵媳妇儿这种趁着人还没死就跑去唱衰的行为很令人反感，不少人都真对她不喜上了。 “胡容，我也不要求多的，之前你原本答应输了就下跪的承诺，我看在你当祖母的人了，给你留点面子，只需要你上门去给九月道个歉就成了。”谢娘子以退为进，为秦九月争取实际好处。 只要胡容去道歉了，秦九月的名声就能得到极大的好转。 “我不去！”汪贵媳妇儿气得脸都绿了，“秦九月凭什么证明她拿出来的药方是自己的。” “汪贵媳妇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秦九月偷药方？” “啊？怎么又说到偷药方去了？” “不会吧？这种事要被打死吧。” “等等，你们不觉得这种事很离谱吗？就因为胡容一句话，连个失主都没有，就造谣人家偷药方，胡容你犯了村里的忌讳。”谢娘子声音严肃起来。 汪贵媳妇儿慌乱了一瞬就镇定下来。 “我当然不是造谣，秦九月偷的就宋秀的药方。” 谢娘子心里一个咯噔，她当然知道秦九月跟宋秀的恩怨。 “好，这话是你说的，那就让宋秀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家男人是要拿你们去见官的，不然像你们这样张口就污蔑人的习惯养成了，以后村里大家也不用过日子了。” “哼，证明就证明。” 汪贵媳妇儿不客气地反驳。 她其实为了争一口气，一张口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也有点后悔。 但又想宋秀前日就是这么暗示自己的，她又镇定下来了，反正宋秀总会帮她的。 这边。 等秦九月知道这事的时候，正在家里带全家守着铜锅吃鸡肉汤底锅子。 谢娘子亲自过来跟她说的这件事。 连带着村长谢丰山都来了。 “九月，抱歉，我没想到竟然引来胡容胡说八道，是我连累了你。”谢娘子满是歉意地跟她道歉。 秦九月没想到谢娘子对自己的态度大变，感激也是真心的。 说实话她前世见过不少恩将仇报的病患，所以帮谢娘子也没想过一定会得到对方的感激。 “这件事跟谢三婶你关系不大。”秦九月实话实说，“估摸着又是宋秀针对我的计谋。” 谢娘子见她真心没有怪罪自己，也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难以相处，不讲理，对秦九月印象更好了。 “宋秀为何针对你？”谢娘子是真好奇。 本来担忧秦九月捡药方真陷入药方原主人后人找上门算账的谢丰山，听到这里，也支起耳朵听。 他倒要看看两人到底什么矛盾，在村里闹出这么多麻烦事来，他这个当村长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人的事了。 秦九月就把宋秀认为自己对她父亲见死不救的事说了。 谢娘子听了气愤道，“这怨恨真没道理，不说九月你当时根本没看见，就说愿意帮一把是仁义，不帮也是人之常情，怎么就恨上还生出害人的心思来了。” 谢丰山也觉得媳妇儿说得有道理。 就算是在村里这么一说，也都是赞同的多。 随便举个例子，若是哪家有人突然摔伤，要送去镇上急救，有骡车的人家不同意，导致耽搁了病情，人没能救回来，你最多说那有骡车的人冷血，也最多老死不相往来。 这还是有骡车方已知村民病危。 不似秦九月这样，根本就是不知道。 恨上秦九月那就更可笑了。 “九月，这件事我找个时间去找宋秀求证一下，看看她愿不愿意和解。”谢丰山还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来处理。 秦九月答应了。 反正在她看来，宋秀是不可能答应化解的，所以她愿意给村长这个面子，让他自己去撞南墙。 “村长，关于药方的事，你们不用担心，这药方宋秀能背出来一模一样的，我都给她道歉，不过，你现在就算去问她，宋秀也肯定不知道药方内容是什么，势必要找各种理由拖延活或者不承认。” 秦九月又说，“这药方，林大夫知道，还有只要看见你家药渣的大夫，也能猜出来，所以这药方并不保密。” “但是你们也不用担心，真正治好谢三婶的是我手上的独家秘方，之前给谢三婶注射的药物。” “没有这个秘方，就算是用了之前风寒药方，效果也是很寻常的。” “若是不信的话，大可随便一试就知道了。” 谢丰山见秦九月这般自信，他提着的心放下大半。 一开始秦九月就是说的秘方药效好，现在看来是真的可能性很大。 “行，我跟老头子这就带人去江家。”谢娘子迫不及待地想帮秦九月澄清这件事。 都不想耽搁时间。 秦九月就没去凑热闹了。 目送着谢娘子和村长带着外面吃瓜的村民去了隔壁江家。 “嫂子，我去看看。” 霍小妹立即跑去江家。 刚刚秦九月他们说话也没有避着她，她也迫不及待地想看宋秀是不是真的在撒谎。 江家。 宋秀被村长带着人围上门，才在村民的三言两语中听明白怎么回事，她气得脸都绿了。 为什么汪婶娘能转头就把她供出来，还撒谎说什么秦九月是偷的她的药方，跟秀花娘一样不可靠！ 正文 第34章 向你证明 宋秀生气憋在心里，汪贵媳妇儿抓着她的手，着急忙慌地对谢丰山等人解释。 “村长，我可真没说谎，不信你们问宋秀，我家这侄媳妇儿从来不说谎，她是什么性子，你们还能不知道？” 村民里有人相信宋秀，也有人不信，更多的还是好奇事情走向。 谢丰山看向宋秀，“江娘子，汪贵媳妇儿说的可是真的？” 宋秀放在衣袖里的手指拧紧，她知道秦九月突然说什么会医术，在她看来就是骗人的。 何况她虽然没在郭霄那得到重视秦九月的原因，却另外有了机遇，秦九月凭什么活得那么好，而她父亲却死了。 “村长，那药方不是我的，但我知道是谁的，其实这件事我本来也犹豫要不要说。”宋秀一脸无奈地开口。 谢丰山微微拧眉，果然，秦九月预测的是对的。 宋秀说不出来药方内容，不会承认跟自己有关，却又依旧要找她麻烦。 “你现在别犹豫了，说吧，免得造成误会，影响我们村的名声。” 吃瓜的村民也点头催促，“是啊，是啊。” 宋秀这才故作为难地开口，“我在镇上认识了郑地主家的郑二小姐，她家最近就丢失了药方，不过我不确定郑家丢失的药方是不是秦九月手上的那张。” “郑地主家？”谢丰山心里一个咯噔，怎么又牵扯到了这地主乡绅，那可不是好招惹的。 谢娘子盯着宋秀，“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郑家的情况，就开口传谣说是九月手上的药方是偷的？” “我没这么说，三婶你误会我了。”宋秀下意识否认。 “那意思就是说，说九月偷药方的事是胡容你说的？”谢娘子看向汪贵媳妇儿，眼神鄙夷，“你不是有证据吗？证据呢？” “宋秀不是说了吗？很可能是郑地主家的，就凭秦九月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方子。”汪贵媳妇儿强撑着狡辩。 “那既然如此，我这就带着秦九月去见郑地主。”谢丰山一句话把宋秀说得心头一跳。 宋秀忙说，“村长，我也不太确定郑地主家丢失的是不是九月那个……如果不是的话，你也别生气。” “真是什么好赖话都被你说完了，汪贵媳妇儿要不是有你的话，会在外面胡说八道？” 谢娘子觉得宋秀跟汪贵媳妇儿真不要脸。 “再说了，谁跟你说的九月的方子是捡的或则偷的，那是人家自己的，就因为她以前不懂医术，突然懂了，你们就能肆无忌惮地怀疑起来了？” “我看你们两人就是居心不良。” 谢娘子指着两人破口大骂。 宋秀脸色难看。 “谢三婶，我没有，你误会我了。”宋秀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汪贵媳妇儿气得跳脚，“那你让秦九月说，她哪里来的药方啊！” “哪里来的药方？”秦九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江家门口。 吃瓜的村民们连忙让开路让她进来。 汪贵媳妇儿看见她，有一瞬间的心虚，很快就强势地瞪了回去。 “我说，汪嫂子，你这人还真是觉得我好欺负是吧？谢三婶恢复之前，你说我是骗子，根本治不了病，现在我治好了谢三婶，你又说我的药方是偷的。” 秦九月看着汪贵媳妇儿跟看跳梁小丑似的。 “你还真有意思。” “所以为了向你证明我的医术不错，那就多有得罪了。” 汪贵媳妇儿看见她朝自己走过来，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她当初打上吴家门前的事。 她心里冒出股不详的预感来。 “你，你要做什么？” 汪贵媳妇儿下意识往后退两步。 秦九月伸手，跟捏小鸡仔似的，就把她给拉了出来。 汪贵媳妇儿寒毛倒立，下意识挣扎，“秦九月，你要做什么，村长救命啊，秦九月又要发疯了，她是把村里都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了？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秦九月嫌弃她烦，直接一根银针扎下去，汪贵媳妇儿当场发不出声来。 她惊恐地朝秦九月抓去。 秦九月又是几根银针扎进去。 汪贵媳妇儿这下就躺在地上动不了了，只有两只眼睛还能转动，里面全是惊恐的情绪。 嚯！ 这一幕把看戏的村民都吓了一跳。 谢娘子都没想到秦九月这么厉害。 唯独谢丰山有些担忧，开口道，“九月，你别乱来，汪贵媳妇儿乱说话，我会给你做主，让汪贵家给你赔偿，你没必要闹出人命。” “村长放心，我可是良民，从不杀人。” 秦九月笑着说，“我只是在跟汪婶子证明我会医术而已，至于怎么学会的，自然是自学成才。” “大家看，用银针刺激穴道，就能达到让人全身不能动的效果。” 秦九月还当着村民们讲解起来了。 “有些愿意配合我么？” 听了她这个要求的村民们下意识往后退。 “嫂子，我乐意！”霍小妹积极举手。 “小妹就算了，我给你扎了大家也不信啊。” 秦九月笑吟吟地突然转头看向宋秀，“宋秀，你愿不愿意啊？” “我看你也对我的医术十分质疑，不然也不会对汪婶子说怀疑我的话，汪婶子也就不会因为相信你，跑来找我麻烦了，你说是吧？” 秦九月含笑看着宋秀。 宋秀深呼吸一口气，“是我随口提到郑地主家最近药方丢失的事，我没想到闹这么大。” 可真会避重就轻，给自己留有退路。 “哦，每次都这样无意啊，唉，你这无意次次都给我带来麻烦，可真是太无意了。” 噗呲。 人群里有人笑了出来。 大家又不是傻子，如何听不出秦九月这话里藏着的猫腻。 但凡聪明的，对宋秀都有了点防备。 宋秀脸色瞬间难看。 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她只是在给父亲报仇。 秦九月要是不心虚，也闹不出这些事来。 “啧啧，既然宋秀你不乐意，那我就只能继续给汪婶子你证明了。”秦九月蹲下身来，在汪贵媳妇儿惊恐的眼神中，又拿出一根银针。 汪贵媳妇儿眼睛越瞪越大。 正文 第35章 脸都丢尽了 眼见阻止不了秦九月拿银针扎她，她下意识向旁边的宋秀求救。 宋秀却只皱眉站在旁边没有动。 她心里也怪汪贵媳妇儿不跟她商量就把事情扔到她身上。 以至于她不得不搬出郑家二小姐。 虽然她知道郑家二小姐跟她关系不错，宋秀也不想次次都去麻烦对方，她又不傻，次数多了，郑家怕就要对她有意见了。 宋秀就没理会她。 汪贵媳妇儿眼里的求救变成了不可思议，最后慢慢变成了怨恨。 秦九月这时已经当着大家的面，把银针扎进了汪贵媳妇儿身上。 “大家看，这几个穴道扎下去，就能让人失禁。” 秦九月话音刚落下。 就听见一声异响。 汪贵媳妇儿裤子湿了，身上冒出难闻的臭气。 “天呐，真的失禁了。” “快看，汪贵媳妇儿又拉又尿。” “妈耶，这次她是真的脸都丢尽了吧。” “也太臭了吧。” “秦九月也太厉害了，看来她真的会医术，不然哪里能随便扎个针就有这效果。” “汪奶奶尿裤子咯。” “羞羞羞羞，这么大年纪了，还尿裤子。” 一群年幼的孩子可不懂什么叫面子，尤其是那谢男娃，直接当场就笑话汪贵媳妇儿。 汪贵媳妇儿直接气晕了过去。 秦九月上前，捂鼻把银针收了回来。 并且一针把她扎醒了。 汪贵媳妇儿回过神来，直接惨叫一声，她从地上跳起来就要往家里跑。 “哎呀，汪婶子，你回家多远啊，直接借宋秀的衣服换不就行了？” 宋秀听到秦九月这话脸色瞬间一绿。 汪贵媳妇儿脑子嗡的一声，转身就冲进了宋秀平时睡觉的厢房。 宋秀连忙追回去。 屋子里发出惊呼声。 “婶娘，你别生气，我给你拿衣服，是这件，不是那件啊……”屋子里响起宋秀不受控制带着怒火的声音。 秦九月当场直接哈哈大笑出来。 “村长，你看，这宋秀就是活该，要是她不把汪婶子当枪使，也不会面对现在的情况，可惜啊，汪婶子比她更产，这下要成为全村甚至是十里八乡的笑话了。”秦九月故意扯起嗓子说。 谢丰山嘴角抽搐，他合理怀疑秦九月就是故意说给屋子里的宋秀和汪贵媳妇儿听的。 屋子里的两人确实气得不轻。 宋秀看着全是屎尿的乱糟糟的屋子。 还有汪贵媳妇儿抢去的好棉衣。 汪贵媳妇儿却是直接把宋秀和秦九月一起恨上了。 屋子外。 秦九月今日的目的达到了大半。 她没有让村长去郑家，她知道郑家是宋秀主角团那边的人，肯定会为难村长。 她只喊了人，悄悄去把今日村里的闹剧，传到郑家耳朵里。 书里郑家根本没有丢失什么药方，郑家又不懂医。 所以，先去挑拨离间一下。 “明日起我在家开始坐诊，专门治疗风寒，各位要是感兴趣，可以过来找我看病。”秦九月顺便宣传了一下自己要接诊的消息。 村民们无语了，不过。 她们调头还是往外面走，拉着没过来的村民开始把今日的瓜说了。 刚开始说汪贵媳妇儿出丑的事。 又提到宋秀的瓜。 最后才说秦九月要接诊看病人的消息。 今日这两个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宣扬了出去，不仅村里的人吃瓜吃饱了，离得近的外村都听到了消息。 - 翌日一早，天刚亮，秦九月跟霍母一起在厨房里煮肉圆子汤。 她往里面放了点白菜。 霍长安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他每日早上走路去镇上学堂上课。 晚上再回来。 “嫂子，娘。” “长安，快过来先把早饭吃了。”秦九月先给他装了一碗肉丸子汤，又给了他两个窝窝头。 “嫂子，谢谢。” 霍长安坐下在厨房里的小桌子上吃。 霍母问秦九月，“九月，今日能有人来找你看诊吗？” “不知道。”秦九月一点都不慌。 现在有郭霄在，她目前不缺银子花，再加上《神医药经》内容比她想象的还多，她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上面。 对接诊病人并不在意了。 霍母欲言又止，“那……那如何是好。” “没人也不怕，有人就帮忙看诊就行了，娘不用担心。” 霍长安出声道，“我相信嫂子的医术名声很快就会宣扬出去。” 霍母见秦九月这个当事人都不在意，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给霍长安准备了干粮，把人送走，这才扭头回去干活儿，先把猪羊喂了。 天刚亮的时候，霍小妹跟霍正川、小雪也都醒了。 一家子开饭。 霍母把肉丸子压碎，混合着米，喂给小雪。 一向喜欢睡觉的小雪这次倒吃得不少，可见早饭确实很符合胃口。 “娘，刚刚我看见有人在江家后门跟江婶子吵架。” 霍正川刚去外面小便，就在后门看见了这一幕，他小跑回来跟秦九月说了这事。 “谁啊？”秦九月好奇追问。 “好像是汪梅子姐姐。”霍正川回忆说。 “汪梅子不就是汪贵女儿么。”霍母下意识说。 此言一出，她下意识看向秦九月。 秦九月摸着下巴，“这样发展才正常，汪家怎么可能不找宋秀的麻烦。” “胡容这次算是丢了个大脸了。”霍母觑了秦九月一眼，“九月，你怎么想到这法子整治她的，也太……丢人了。” 霍母心情复杂，一时高兴秦九月之前再生气，也没有这么对她过，瞬间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谁叫她欺负上门来了，这种人，就是要恶心才能整治。” 上午。 果然没有人来看诊。 秦九月先给两个孩子和霍母治了病后，她自己随口喝了自己解毒的药。 其他时间她就在研究医经。 秦九月自己还用木头弄了个人体脉络的模型。 霍小妹就看她捧着一本书，时不时用银针扎小人，甚至还扎自己，她忍不住牙酸。 她背上背篓，牵着霍正川准备去外面找野菜，顺便放羊。 刚走出去，霍小妹就看见外面站着一个干瘦的少年，正踌躇地站在霍家门外。 霍小妹好一手牵羊，一手牵霍正川，好奇地看了两眼对方。 正文 第36章 这人啊，就听不得实话 干瘦少年拘谨地捏着衣角，“这……这里是治疗好风寒的秦大夫家吗？” 霍小妹眼睛一睁，藏着喜色。 “你是来找我嫂子看病的？” 竟然还真有人愿意来找嫂子看病！ “嗯，我是隔壁小李村人，我爹受了风寒病重，有些不太好了，秦大夫能不能去我家给我爹诊治？我，我乐意给铜板。” “嫂子！有人找你看诊！”霍小妹兴奋地喊。 这声音大得不仅是秦九月在院子里听见了，旁边江家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宋秀也能听清。 她脸色黑沉，面前的木盆里全是脏衣服，为了脸面她只能在院子里洗，不敢去河边被村民笑话。 一想到刚刚汪梅子竟然好意思过来找她要赔偿。 甚至骂她说胡容丢这么大的脸，都是被她连累的。 说得好像胡容一点错都没有一样。 宋秀一想到这事，心里就呕人。 她听见隔壁有秦九月的声音，她走到门边，悄悄拉开院门朝外面看，就看见秦九月扛着一个医药箱，就跟着一个她不认识的人离开了。 看样子是真要去看诊了！ 宋秀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她没想到自己折腾一通，反倒把秦九月的名声宣扬出去了。 她看了一眼衣服，果断擦干净手，转身换了一身衣裳就出门去镇上拜访郑家二小姐。 秦九月给小李村的叫李树生的孩子医治了他那父亲。 果然也是严重风寒导致的肺炎，情况跟谢娘子差不多。 秦九月开了个药方，又给用了青霉素，好在是不过敏，依旧能治疗。 这个病人治好后，秦九月就回家了。 三日后。 秦九月整个村子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时不时有外村的村民带着家人去找秦九月买青霉素灵药。 “秦大夫，你家还有那风寒水吗？”有汉子背着自己媳妇儿赶到霍家门外。 看见院子里等着的病人竟然不少，至少有三四个。 “你们也是来买风寒水的？”汉子扯着嗓子问院子里的人。 有病患家属应道，“这不是大刘村的刘屠户么，你怎么也找到这里来了。” “是我们村长家传出的消息，说是陶山村村长媳妇儿人大好了，是他们村的秦大夫治好的，听说有秘方。” “我们是小李村的，我们村里李大山差点人受风寒没了，结果没想到秦大夫去看了，不出五六日人竟然大好了！”说话的妇人震惊又惊喜，“简直不可思议，之前李大山去县里找过大夫都没好！” 本来是过来看八卦，在外面伸头探脑的本村村民听到外村人这些话，都有些震惊。 难道秦九月的医术真那么好？ 中午，吃饭时，村里人饭桌上谈论的都是秦九月。 “真没看出来，这秦九月的医术这么好。” “那么多外村人有胆子过来找她治病。” “你们这就蠢了，能治病，有什么怕的。” “要我说，之前谁得罪过人家，赶紧去拉拢一下关系，以后总有需要求到人家面前的时候，谁不怕生病啊。” 村里人对秦九月的态度大多数都转变了。 秦九月不知道，但也不在意。 她把三个病人看诊完，给他们开了药方，“我这边没有药材，你们去找我们村林大夫家拿药就成，价钱比镇上实惠。” 用了风寒水后明显有了药效，外村村民对秦九月很信服，一个个听了这话，立即应道。 林大夫家，就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过来抓药的外村村民。 林大夫问清楚缘由，他意外过后就是震惊。 林夫人推了推他，压低声音道，“还不快过去给大家抓药，别耽误人家回村。” 林大夫动了动唇，想拒绝秦九月这么大人情的话没说出来，只好叹息一声，起身去给他们拿药。 等送走这一波人。 林大夫闲下来后，串起面前的铜板，就准备往外走。 林夫人从厨房里看见他的动作，立即追了出来。 “老头子，你干啥去。”林夫人盯着他手上的铜板问。 “这些是今日赚的铜板，我准备送去给九月。”林大夫说。 林夫人一听，伸手把铜板抢了过去，“你个傻的，人家九月主动喊人来你这里拿药，那就是因为看得起你。” “你现在把铜板还回去，那就是得罪人了。” “何况我也没想到秦九月这么有良心，看来你眼光还不错。”林夫人夸赞他。 林大夫摸了摸胡须，“不管怎么说，也要去跟对方说说。” “走，我跟你一起去，家里这只鸡我提着，听说秦九月最爱吃鸡，家里顿顿都有肉香。” 去找秦九月看病的村人多了。 霍家的伙食总是瞒不住的，毕竟病人又不会避开饭点时间，有很多村民一大早赶路过来，到的时候遇见是中午，也不奇怪。 “成。”林大夫摸了摸胡须，很是满意。 两夫妻上门的事，自然也瞒不住村里人。 秀花娘看着这一幕，跟旁边的村人嘀咕，“这秦九月日子竟然越过越好了，也是没天理了。” 旁边的村人笑话她，“吴婶儿，你算是运气好的，招惹秦九月她没给你扎一针就漏尿的。” 秀花娘脸色瞬间就绿了，嘴上怒骂道，“秦九月真是把人往死里整，心也太狠毒了些，你们竟然还追捧她，不怕以后也被这么对付？” 村民被骂得不太舒服。 “秦九月是反击，你们自己找上门去讨人嫌，还好意思说这些。”齐娘子正巧路过，听见了这消息，开口骂了回去。 秀花娘看见齐娘子，阴阳怪气地，“我说齐妹子你倒是讨好了霍娘子，也没看见你家能分到一根鸡腿啊。” “这人啊，就听不得实话。”齐娘子随口怼了回去。 她提起拦着，扭身就走了，跟绣花娘这种人说那么多话才是浪费时间。 齐娘子可不傻，不说这段时间霍母在自己家里买了多少鸡蛋，就说自家孩子有时候跟霍小妹、霍正川一起玩，也能分到甜嘴的糖块，甚至有时候连鸡蛋都有份。 霍家对她孩子好，她还能不知道人家是什么人？ 让秀花娘免费给她一口茶水，怕都要念叨好几日。 正文 第37章 郑家看诊 下午。 霍家门口突然多了一辆马车。 有附近的村民看见了，好奇地看过去。 从马车上下来的先是马夫。 紧跟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上好的暗色棉布做的衣裳，腰间还挂着一个钱袋。 砰砰砰。 马车夫在郑管家的安排下去敲门。 “有人吗？” 原本就在院子里的秦九月拉开院门，一眼就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她目光落在郑管家身上，不动声色地开口，“这位……是？” “我是郑府管家，你就是全镇闻名的那个卖什么风寒水的秦大夫？”郑管家对秦九月多有打量。 秦九月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客气，双手环胸，“哦？我名气这么大了？竟然都传到镇上去了？果然真金不怕火炼，百姓的眼光也是明亮的。” 郑管家忍气，“秦大夫，我家老夫人有请，你就跟在下走一趟。” 秦九月听着他声音里的强势，好似她不答应，就要出手强迫，只觉得可笑，但又很符合这个封建社会的风气。 “行啊，我跟你们走一趟。”秦九月稍作思索，就答应下来。 她想了解一下郑家的情况，以免不清楚对手情况。 她可不信郑家来找她，是突发奇想，势必跟宋秀这个女主有关系。 “娘，小妹，我去一趟郑地主家给他家老夫人看诊。”秦九月张口喊了在后院收拾菜地的霍母和霍小妹。 不仅两人听见了，附近好奇凑过来的村民也听见了。 霍母听见郑地主三个字就有些不安，她扯着秦九月的衣袖问，“九月啊，你这……” “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秦九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霍母只能忐忑地目送她离开。 秦九月坐上郑家的马车，郑管家就坐在她对面。 “郑管家，我隔壁邻居江娘子就跟你们郑府有来往，可见郑家的主子们肯定知道我们村的民风都是很好的，我去给老夫人摸脉是我的荣幸，也会尽力而为。”秦九月开口认真地道。 没了吊儿郎当，她看起来倒更显靠谱。 郑管家看着她的眼神里依旧带着倨傲。 “你清楚是你的荣幸就好。” 秦九月笑道，“那是自然，我的医术，治不治得了郑老夫人我不知晓，但郑管家你的老毛病却能治。” 郑管家睁开眼，目光如炬又防备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郑管家有老寒腿吧，一到冬日吹了寒风就难受得紧。”秦九月自然不提他那什么肾虚等毛病，这种病她能治，也不可能给郑管家治。 “你一眼就看出来了？”郑管家终于正色看了她两眼。 “望闻问切，这是大夫的基本学识。”秦九月笑得优雅又欠揍。 郑管家就没见过这么不谦虚的，他目露怀疑之色。 不过很快，郑管家就开口，“既然秦大夫有这本事，那就麻烦你帮在下看看。” 郑管家显然是想试探她的医术水平。 秦九月不介意利用郑家，帮她打开富人家的大门。 到时候，可就不是郑家能拿捏她的了。 秦九月当着郑管家的面，先是给他左膝盖扎了针，又把自制的膏药贴在上面。 “以防郑管家担心我谋害你，我就只治疗一个膝盖。” 郑管家闻言，很满意她的知趣。 一路再无话。 一刻钟后就到了郑府外。 这些乡绅地主在镇上住的地方都在城南这一个片区。 四周是其他府上。 秦九月跟着郑管家下马车，郑管家带着她进了府里。 刚走了几步，郑管家只感觉被治疗的左膝盖一股暖意，竟然没了平日里会有的酸涩疼，他微微有些诧异，偏头就看见秦九月正大光明地在打量府上。 她愣是一点羞涩的情绪都没有。 郑管家：“……”他多少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还胆大的了。 秦九月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当被带进一个檀香气比较重的院子，她就猜测应该已经到了。 果然。 郑管家在正房前停了下来，转头对她说道，“你先在外面等着，在下进去给老夫人传话，若是遇见府上二小姐为难，且先受着，若是真有本事治好老夫人，有的是你的好处。” 他竟然破天荒地对秦九月暗示了两句。 秦九月看着郑管家进去屋子里，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 她不可能受着。 但也算是从对付这话里知道了有用的信息。 果然跟剧情里一样，宋秀认识的是郑二小姐，还是郑二小姐去上香路上遇见意外，被宋秀救了。 救命之恩…… 秦九月发现，怎么宋秀这个女主的帮手全是靠救命之恩得来的。 她是大夫，救人性命是不是也算救命之恩？ 如果她也救了郑家二小姐，不知道她该怎么选，是继续当助力女主的工具人，还是觉醒自己的意识，变成正常人思维？ 秦九月觉得这结果无论是什么都很有意思。 “秦大夫，老夫人有请。” 不等秦九月琢磨多久，正房的门被打开，郑管家走了出来，跟着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叫青绿的丫鬟。 “秦大夫，跟奴婢来。”青绿看了她两眼，目光在触及她脸颊上的胎记时，瞬间收回视线，似乎很诧异她的样貌这般丑陋。 秦九月走进去，第一时间就闻到了浓郁的苦涩药味，以及用来遮掩药味用的檀香。 她只觉得屋子里暗沉得很。 床上躺着的老妇人面色枯黄，眼神浑浊。 “是秦大夫吧？”郑老夫人睁开眼，落在她身上，声音嘶哑暗沉，“麻烦帮忙诊治，若是能让老身恢复，不郑家不会亏待你。” 秦九月上前，“老夫人，在下尽力而为。” 她上前，先摸脉，再看舌苔，询问一下病情。 这般诊治了一会儿，秦九月心里已经大概知晓这位郑老夫人什么病了。 说得简单点，就是老人病。 气血衰，加上受了风寒，总结起来就是精气不足，这是老人的通病。 服用的饮食生不了精气，自然就只能生病气。 她确实有一药丸能针对性治疗。 “秦大夫，如何？”旁边候着的一个婆子迫不及待地问。 秦九月看了这婆子一眼，又转头看向郑老夫人。 “老夫人，我能搓一药丸，每日吞服，应该有点效果。”秦九月刚开口说出这话，在院子里响起一道女声。 “祖母，祖母，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正文 第38章 她只有利可图 郑二小姐快速跑进来，一进屋子就看见秦九月，她嘴里发出一声夸赞的尖叫，“啊，鬼啊。” “鸢儿。”郑老夫人轻咳一声，郑鸢立即听话地站在她床边去。 郑老夫人歉意地说，“抱歉，秦大夫，我家孙女被养得太善良，说话直白不好听，并不是有意的。” 秦九月笑不达眼底，“老夫人客气了。” 她也不提原谅，也不顺着郑老夫人的话说，一时气氛有些冷凝。 周婆子觉得秦九月不识好歹，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老夫人。 郑老夫人摆了摆手，抬头看向秦九月，“老身听闻秦大夫治疗风寒的方子是捡来的？” 秦九月半眯着眼，这是终于说到正事上来了，她本来还以为今日郑家不提及这件事，她还得想法子去打听呢。 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没错，那方子挺普通的，是在大黑山里捡的。”秦九月笑呵呵地道。 郑老夫人表情严肃起来，“说起来也凑巧，我府上的莫大夫曾丢失了一个药方。“ 秦九月心里讽刺，这是连脸都不要了？ 本来还想说治好郑老夫人，现在看来，她治谁也不能治郑老夫人。 “这么有缘啊，不知道老夫人家中的药方是什么？要真是一样的，我还帮了老夫人你们一个大忙。”秦九月用魔法打败魔法，比她们更不要脸。 郑老夫人果然脸色一沉。 郑鸢心里话脱口而出，“你好不要脸，用了我家的药方敛财，还要我家感谢你。” “哎呀，郑二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家丢失了，我捡到了给你们送回来，你们都不感谢我吗？这天下没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吧？” “你骂谁不要脸呢！”郑鸢气呼呼地指着她。 秦九月淡定地把她手指头扒拉下来，“我这说的话不就是个实话么，难道这么不中听？” “唉，郑二小姐，你不感谢就不感谢吧，我还能强行要求你感谢不成？毕竟前提是要我确实捡到的是你们家的才成，若是不是，那……确实不需要你们感谢。”秦九月笑眯眯地把问题又抛回来了。 郑鸢还想说什么，被郑老夫人拦了下来。 郑老夫人眯眼看向秦九月。 “秦大夫，我这就安排人来把药方默写下来。” 看见郑老夫人丝毫不慌张，甚至自信能把药方写下来，秦九月还有些疑惑，难道郑家真的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她的药方？ 其实，这个药方并不重要。 但只是对秦九月而言。 何况这本身就不是郑家的东西。 这是准备明抢啊。 “那我等着。”秦九月含笑回道，一点也没有退缩，整个人的态度都很自信。 郑老夫人朝周婆子使了个眼色。 周婆子立即退下去。 没人给秦九月倒茶，她还怕郑家给她下药呢，自然也不在意。 郑鸢警惕防备地盯着她。 郑老夫人显然也心里有数，知道如今双方有了矛盾，秦九月给她医治的事本来就是借口，自然不会再谈开药的事。 好在，双方没有等多久。 周婆子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药方。 “老夫人，东西带来了。”周婆子跟郑老夫人请示后，故意朝秦九月蔑视地看了一眼，好似在等着看她的下场。 “秦大夫，不如老身安排人念给你听，以免你觉得老身冤枉你。”郑老夫人居高临下地说。 “行啊。”秦九月笑着说，一点也不带害怕的。 郑老夫人有些诧异她的自信，怎么到这会儿都不慌，肯定是在伪装。 她也很自信，对周婆子使了眼色。 周婆子立即高声道，“生石膏四钱五，地生十钱，知母十钱、玄参……栀子一钱……黄连三钱，甘草三钱。” “老妇人，老奴念完了。” 郑老夫人看向秦九月，“秦大夫，可是如此。” 秦九月听到有九成跟她所用方子相似的药方，一点也不奇怪，郑家势必是直接买下的某个病人的药，才知道的。 但可惜……秦九月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郑鸢气急败坏地指着她骂。 “我笑笑话啊，郑老夫人，你说，这药方，给每个人每种份量开的可都是一样的？”秦九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眼里分明是在嘲讽。 郑老夫人一下就懂了她的意思，瞳孔一缩。 “你胡说什么，药方哪里能随便乱改，当然是同样的病份量都一样，不然岂不是害人不浅。”郑鸢自觉已经抓到了秦九月的把柄，张口就反驳。 郑老夫人却因她这话脸色一黑。 “哈哈哈，老夫人，你应该没有二小姐这么天真单纯吧？”秦九月在旁边挖坑，“也不知道谁要陷害老夫人，竟然让你来当这个马前卒，闹这么一出笑话，好在这是郑府，只要老夫人有心，肯定能让这消息传不出去。” 郑老夫人目光隐忍地看着她，听懂了秦九月的话，自然知晓她是在暗示自己，有人拿了不准确的药方来郑府，才在秦九月面前闹了笑话。 这药方她当然知道是宋秀拿来的，对这个二孙女有救命之恩的人，郑老夫人本身并不看重。 她只有利可图。 宋秀厨艺不错，做的糕点能哄得家里的小辈开心，连她这个年纪大的都能跟着开开胃。 留在府上交好，不仅能多个厨娘，还能让知晓宋秀对二丫头有救命之恩的韩家捏不到什么把柄，对外也能营造郑家知恩图报的形象。 普通百姓最好忽悠，她家想提前拉拢一些船夫、会凫水的脚夫，为一个月后镇上知河码头的监管权。 这涉及到了镇上、县里的地主乡绅之间的利益斗争。 所以，郑老夫人一想明白这些，对宋秀办事不力有些不满意，可更讨厌的是秦九月这个不给郑家面子的。 “秦大夫，你的意思是，你的方子跟我们的有细节不一样，所以不算是捡的我郑家的？”郑老夫人声音里多了威胁的味道。 秦九月含笑道，“不错，因为你们的方子不仅跟我的用量不同，还缺少一味药。” “不可能！”郑鸢怀疑地看向她，“你是骗人的！” “这知道你是不是为了留下药方故计撒谎。”郑鸢鄙夷地看了她两眼，“你这种乡下的穷人，最喜欢占便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正文 第39章 韩家有请 秦九月嗤笑一声，“老夫人也是这么想的么？” 她根本不在意郑家说的话，她确定了郑家不要脸的本性，就不准备再跟郑家来往。 当然，郑家也上了她报复的黑名单。 “秦大夫，你不如拿出方子，证明一下你说的话是真的，不然老身怎么知晓你是不是骗人，这也是为了你好。“郑老夫人话音一落。 屋子里伺候的婆子、下人立即把秦九月半包围了起来。 这行动上可不是什么为你好。 秦九月张嘴就开始念药方。 除了一些用量不同外，确实跟之前周婆子念出来的完全相同，说到最后一句，秦九月幽幽丢下最后一味药，“羚羊粉。” “不知道郑老夫人可知道这药方羚羊粉的用量是多少？” 郑老夫人脸色黑沉地看着她。 秦九月继续盯着她，“我还没说完呢，不仅可以加羚羊粉，还可以再换成壬金散，郑家可知道壬金散又需要什么药材？” 郑鸢再傻也听出了里面的不对劲。 秦九月这样子不像是只捡到一个药方的样子，她好像真的懂医术。 难道家里没有丢失药方？ 是要欺负秦九月？ 郑鸢眼里布满不敢置信。 郑老夫人盯着秦九月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看来，秦大夫确实有真本事，这件事是个误会，郑家丢失的药方也跟秦大夫的不同。” 秦九月扬眉，没想到郑老夫人竟然选择了退让，是真退让还是假退让？ 秦九月并不在意，她也不喜跟人争执闹矛盾，若是郑家能不被女主找来找她麻烦，她对郑家是真没人并不感兴趣。 这世上自私自利的人多了，她还要一个个都去打脸不成？ “郑老夫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这药方治疗风寒是对症的，但能达到药效，可不是因为这个药方，而是我的独家秘方。”秦九月见郑家退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要让郑家以后都生不起欺负她的心思。 这个机会正好。 郑老夫人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秦九月这是早就准备了后手的，甚至可能她敢明知道郑家丢失了药方，还正大光明地给村民治疗。 她能是个啥的？ 郑老夫人，“今日的事秦大夫受惊了，周大家的，去库房给秦大夫取十两银子，再送一匹好布，给秦大夫压压惊。” 秦九月毫不客气地拱手，“老夫人这般好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老夫人知礼，不然双方闹起来也难看不是？” “我一个乡下人可以不要脸，郑家这大门大户的，总不能像我们这般肆意妄为。” 看着秦九月脸上的笑容，郑鸢就觉得牙痒，她皱眉，有些生气地哼了一声，如何听不出她故意用乡下人三个字来讽刺自己。 郑老夫人更是聪明人。 知道秦九月这是在警告她，不要用整个郑府去跟一个乡下人闹。 闹到最后，失去最多的肯定是郑家。 “秦大夫倒是胆子大，我们郑家倒是好说话，但其他权贵可就没那么好相处，这深山老林里死一个人，可简单得很。”郑老夫人气笑了，低声警告。 秦九月摆手，“不怕，我九岁就能上山打野猪了，谁的胆子都没我的大，还是那句话，大家又不是傻子，又没什么不能和解的死敌关系，干嘛跟我一个普通人计较。” 郑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摸不准秦九月有什么底气。 确实没必要因为一时之气就跟她死磕。 “秦大夫言之有理。”郑老夫人话落下后，周婆子把布匹和银子拿过来了。 秦九月毫不客气地拿了东西，她确实受惊了，这东西收得一点都不心虚。 从郑家出来。 秦九月心情还不错。 她本来准备先去镇上给孩子们买点礼物回去。 还没走出郑家多远呢，就出现一辆马车，拦住她的去路。 “面前的可是秦九月秦大夫？”马车上率先跳下来一个少年，好奇地看了她几眼。 秦九月抱着布匹，站在原地不动，只上下打量了回去，“你是？” “我是韩绍君，镇上那个石板小桥就是我家老祖宗修的。” “哦，原来是韩家少爷啊。”秦九月直觉镇上的这些富人似乎都互相盯着，难道最近有什么寻常百姓不知道的事发生？ 秦九月不动声色地问，“韩少爷有什么事？” “我家祖母身体不适，听闻秦大夫擅长治疗风寒，想请秦大夫上门帮忙看诊。”韩绍君目光落在她抱着的布匹上看了两眼，认出是县里最近比较流行的冬羽布，轻巧却又保暖。 “放心，绝对少不了您的报酬。” 秦九月低调地摆手，“哪里哪里，我这医术没想到都传到镇上来了，估计是大家说得夸张了。” “怎么会。”韩绍君积极地夸奖她，“我可是去了解过病人情况的，我是真心来求秦大夫帮我祖母看病的。” “如果只是看病的话，自然没问题。”秦九月不想参与这些大户人家之间的争斗。 也不想成为他们相互攀比的工具。 她说到底只想凭借医术提高社会地位，再好好带着家人过日子。 秦九月言外之意便是，若是韩家利用她跟镇上其他富户斗争，就别怪她不给面子了。 韩绍君拍着胸脯说，“秦大夫，你今日要是跟我去了，发现不满意，大可转身就走。” “成。” 秦九月本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心思，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赚钱的机会。 她进了韩家，发现韩老夫人确实是受了风寒，也是变成了肺炎，难怪韩绍君找到自己面前来。 这病症，目前附近还真只有她治得了。 给韩老夫人用上了青霉素。 又开了药方。 秦九月就从韩家离开了，她只需要两日后再来复诊便是。 韩家确实够大方，给了她十两银子看诊费、药费，其中五两银子是赏银。 秦九月去过韩家给韩老夫人治病的消息，镇上的富户基本上都知道了。 一时有跟韩家关系不错的上门去拜访，好奇韩老夫人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相信乡下的偏方和乡野村医。 当然也有人去郑家拜访，想询问郑老夫人有没有让秦九月看诊。 正文 第40章 不喜欢她 作为被议论的当事人，秦九月却很淡定地把镇上的事抛之脑后。 她先去了一趟郭霄家。 两人一起合作地研究了一下她身体里的毒。 进展还不错，目前她身体里的牛经草毒算是解除了。 接下来就只管安心研究胎记毒即可。 从郭霄手上又拿了一批专门针对胎记毒的药材回去，秦九月又去学堂门口，提了一壶米酒跟门房打听霍长安在学堂里可有被欺负，是否遇见了什么为难等等。 门房露出一排牙齿，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没有被欺负，刘夫子很好看他。” “秦嫂子放心。” “那就好，我这不是怕这孩子报喜不报忧么。”秦九月笑着解释。 门房闻言理解地点头。 秦九月跟门房说了两句，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这次她又在镇上买了不少的高粱，大米，和糯米回去。 也是给门房送米酒，她才想起来，这时候还没有酒精可用。 她就只能自己造了。 秦九月再一次拉着一大堆的东西回村。 一直关注等着她回来的村民不少。 第一个看见她的汉子好奇问，“长明媳妇儿，你怎么是自己回来的？之前好像是马车带你走的，不知道那马车是谁家的。” 汉子这话问出来，附近的村民都好奇地支起耳朵听。 秦九月看得分明，笑得意味不明，“是郑家找我去给他家老太太看病的。” 郑家！ 那不是之前汪贵媳妇儿跟宋秀闹着说的丢失了药方的郑家么。 “难道九月你捡的药方真的是郑家的？”有妇人没忍住问。 秦九月笑着说，“还真……要让你们失望了，郑家找我问过后，发现不是还给了一匹好布安抚我受惊的心灵呢。” “这种好事我太感谢宋秀了，她再来几次，我家的布就不用自己买了。” 秦九月的话瞬间让村民们嫉妒坏了。 一个个盯着她板车上的棉布！ 还是有漂亮花色的。 一看就很贵。 “没想到九月你运气这么好。”刚刚问话的妇人声音里都全是酸涩。 秦九月乐呵呵地笑。 “没办法，都感谢宋秀，你们要是羡慕，也可以去找宋秀问点赚钱的法子，我相信她肯定有渠道的，毕竟她连郑家都认识。”秦九月丝毫不客气地给宋秀戴高帽。 更不遮掩跟宋秀的关系差。 倒还真有村民眼睛转了转，跑去找宋秀把这个消息说了。 秦九月推着东西回到霍家。 刚回到家就看见院子里霍小妹带着霍正川在鸡窝里。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秦九月把板车放下，凑过去好奇地问。 霍小妹激动地把几个破壳的鸡仔给她看，“嫂子，鸡子孵出来了，是母鸡自己孵出来的，我们又多了几只鸡仔。” 秦九月夸奖道，“肯定是你们喂养得好，是要好好奖励你们。” 霍小妹害羞地把鸡仔放回去，不敢放在长大了一些里面，怕被欺负，干脆单独放在一边。 “嫂子，你回来这么早？郑家没为难你？”霍小妹这才顾得上问。 秦九月摇头，“他们倒是想为难我，可不是没算计得过你嫂子我么。” 霍小妹听了气呼呼地捏紧拳头，“这郑家也太过分了，不讲究，怎么就相信了宋秀的鬼话，真的怀疑起嫂子你来了。” 秦九月听她这态度转变很大的话，有些诧异地挑眉，“你之前不是挺喜欢宋秀的么，怎么？难道你今日遇见她了？” “嫂子，不是我想见她，是她非要在我跟小川牵羊回来的时候拦住我们的。”霍小妹害怕秦九月生气，多少有些心虚。 秦九月一边整理带回来的东西，随手拿了一份糕点扬了扬，“你们谁乖乖不撒谎，这糕点就多给谁分一点。” 见秦九月拿出糕点逗霍正川，霍小妹反而放松了下来。 “嫂子，宋秀喊我们不要帮你隐瞒，把你捡的是谁的药方的事交代出来，她说会帮你跟郑家说情，到时候不会为难你。”霍小妹瘪了瘪嘴，“我听见这话就不高兴跟她吵了起来。” “宋秀还说我不懂事，她是为我说，又说要是真出事了，嫂子你肯定要被关去牢房。” “到时候我们全家还要赔偿很多银子，我们好不容易过好的日子就会被破坏。” 霍小妹不高兴地掰断树枝，“她说的话把我和小川都吓得不轻，我不喜欢她了，我看见她分明就是很想看见我们家出事的样子。” “江潮也悄悄骂我以后会成为乞丐。”霍正川小声说。 秦九月把糕点往两人嘴里一人塞了一块。 “别生气了。”秦九月哭笑不得，“宋秀也就只有这恐吓的本事了。” “以后要是她还欺负你们，就来告诉我，我揍她一顿。” 霍小妹跟霍正川甜在了心里，原本忐忑不安都被秦九月安抚下来了。 “嫂子，你今日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呀。”霍小妹这才有心情看见秦九月今日板车上的收获。 “这也是多亏宋秀去跟郑家举报我，这不，郑家证明了我手上的药方不是她家的，赔偿了十两银子，还有一匹布呢。” “这布颜色鲜亮，正好给小妹你一半，拿去做个上衣。” 霍小妹受宠若惊，“这么好的布料，给我的吗？” “当然，剩下的一半给小雪。” 秦九月笑着摸了摸霍正川的脑袋，“小川也别急，再等几日，娘能赚来适合你穿的布料。” 霍正川小脸通红，摆手说，“娘亲，我已经有新衣裳了，奶奶最近给我做了两件呢。” “两件哪里够，再多来几件。”秦九月笑眯眯的。 霍母回来听说这事，对秦九月的本事彻底是佩服了，尤其是看着家里的粮食多得根本吃不完，人人都有了新衣穿，听到秦九月说要自己发酵酒，她震惊过后就是配合。 毕竟粮食也是秦九月买回来的，她也没阻止的资格。 晚上霍小妹摸着布匹，是笑着睡着的。 “娘，你说，嫂子刚嫁过来的时候也很好，怎么突然就变了？现在她又变回来了，真好。” “以后我要好好学厨艺，孝顺嫂子。”霍小妹说着话，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倒是霍母听了她这话，也有些出神。 正文 第41章 抱歉，是我的错 她想起一件事来，秦九月刚嫁进来时，性格正常，也很勤快，时不时就要进山打猎，拿一些猎物回来打打牙祭。 后来为什么变了？ 好像是因为自从长明出事……九月成了寡妇，突然一夜之间便性情大变。 原本她也不怎么跟宋秀来往，倒是那之后，她突然就跟宋秀密切来往，甚至成了好友。 现在九月又恢复过来了，难道是从长明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霍母忍不住轻叹一声，其实她也不想非要把九月留在家中，她还年轻，再嫁是应该的，只是两个孩子就可怜了。 霍母因为想着事，晚上就睡得不是很安稳。 几个孩子们倒是吃了排骨面，晚上睡得喷香。 秦九月真在看医药箱里解封了一半的止疼药，按照以往的经验，估计再看五六个病例，就能解封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院子里响起了熟悉的翻墙声。 秦九月第一时间把窗户推开。 果然看见了外面大步走进来准备翻船的霍长明。 两人对视上，秦九月双手环胸，在屋子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霍长明面不改色地翻窗进了厢房里。 “这好像还没有一个月，你怎么又来了？”秦九月好奇打脸霍长明几眼，这次她发现对方的脸色要比上一次见时更加难看一些。 “你伤还没好？”秦九月本能伸手去给他摸脉。 霍长明下意识想避开，不知想到什么，又克制住了。 秦九月准头十分好地摸上了他脉搏，“你这是伤口发炎，而且还身重剧毒没有解毒彻底。” “能活着可真是运气好。” 秦九月怜悯地看着他，就这身体，估计熬下去也得出事，看似没事，实则是被主人用内力封住了关键命脉才看似把问题解决了。 这根本就是在作死啊。 霍长明突然就想到了最近听说的秦九月医术的事。 “你的医术很好？” “我看起来像是医术很好的样子吗？”秦九月理直气壮地反问。 霍长明听出她不高兴了，抿唇说，“我觉得你的医术很好，你的能力跟长相没有什么关系。” “哦？是吗？难道你就不觉得我这张脸丑？大晚上的你没被吓到？”秦九月故意靠近他，还转头露出她有胎记的侧脸。 霍长明依旧一脸淡定，“你不丑。” “如果在意的话，下次我从府城带一些胭脂水粉回来，可以遮挡住胎记。”霍长明还以为她真在意长相。 秦九月狐疑地看了他两眼，霍长明对自己的态度怎么还这么温和，他不生气原主以前欺负霍家人的事？ “你……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秦九月没问往事，过去的事跟她没关系，她更在意霍长明接下来要做什么。 霍长明面色也严肃正色起来，“我要跟随王爷去北城一趟，做任务，至少几个月回不来。” “我会安排人给你送银子，以后每月初一，你前往镇上桥头何面馆，找到老板何大头，从他手中取走银子便是。” “你这是去送死的？”秦九月听到这消息，总算知道剧情里为什么霍长明没出现过了，怕死一开始没死，后来也死了。 霍长明解释说，“我想活命，恢复身份，就只能替王爷做事。” 秦九月一听，这里面肯定牵涉到各种阴谋诡计，朝堂争斗，突然就有些同情霍长明被迫卷入其中。 “这样吧，我可以帮你医治身体，伤口发炎的问题不大，就是那毒，复杂了些。”秦九月摸着下巴跟他交易，“你只需要去北城的时候，给我多带点药材回来就行。” “当然，种子也要有。” 霍长明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他抬眸看了秦九月好几眼，发现她除开眼角那一点胎记，其实样貌出众，甚至比他在府城见过的大家小姐还要出众一些。 正因为她的胎记存在，倒是让她没有那么亮眼，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美色太高，在县里都不安全，更别说村里，好在秦九月自己有巨力。 霍长明也不想出事，在秦九月不悦地看过来时，他嗓音低沉，“那麻烦了，如果我能回来，我会给你带药材。” “如果我回不来……” 霍长明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九月打断了。 “别说废话，你要是死了，两个孩子就光我一个人养了，那多累啊，你死也得等孩子们长大了再说。”秦九月毫不客气地为孩子们争取利益。 霍长明被噎住。 这话他反驳不了。 “嗯，我会尽力活下来。” “行了，过来我给你想上药，你也是运气好，正好遇见我有秘药。”秦九月没有点油灯，拉着他在窗边坐下，直接揭开上衣，露出了他胸前的伤口。 秦九月伸手摸了两把腹肌，“这么好摸的腹肌被伤成这样，都不完美了。” 霍长明被她柔软手指头摸得浑身冒出一阵热意，尴尬地忍住了，就看见秦九月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抬眸笑话他。 “这有什么，人之常情，你在外面肯定有空闲就去什么青楼妓院放松吧？” “真是羡慕，不像我，在村里想找个对象都不容易。”秦九月说着还由衷地叹息了一声。 霍长明强忍着疼意闷哼一声。 他听见这话，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垂眸道，“我听说你想改嫁。” 秦九月含笑看他，“你听说了啊，那挺好的，这不是寡妇的日子不好过么。” 霍长明抬眸看她，动唇道，“抱歉，是我的错。” “这确实是你的错。”秦九月毫不客气地把锅丢到他身上，“所以以后你自觉点，有什么坏事提前跟我说声，我问你什么你也别隐瞒，也算是给我这段时间受苦受难的交代了。” 霍长明嗯了一声，这次没什么不满的，甚至没有一点勉强。 他见秦九月没准确说自己要不要改嫁，又怕继续说下去，刺激到她坚定了改嫁主意。 霍长明不再提这件事，心里却惦记上了。 确实是他的问题导致的九月日子不好过。 他多了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一些愧疚心理。 秦九月眼疾手快，已经把他的伤口重新再次上好药，缠上绷带。 “行了，我的秘药用上了。” 正文 第42章 突然翻脸 “一会儿再给你拿一批，你每日按时用。” “至于解毒，我先给你针灸，你们身边应该也有大夫，你让他按照我说的针法来给你治疗。” 霍长明觉得身体没有那么昏沉沉了，心中颇为惊异。 再看见秦九月动作利落地给他扎针，他有内力，能感知到身体里的毒顺着指尖被逼出来，却没有经过重要内脏。 这一手针灸术，比何钰的都还要强。 听到秦九月的话，他下意识说，“针灸术也是大夫看家本事，绝不会外传，你这针灸术，我身边的大夫应该不会。” “不会就学啊，我会把针灸术让你带走，让对方学就成了，能给大官当大夫，怎么学习能力都很强吧？” “难不成……他学不会？”秦九月目露怀疑之色。 霍长明惊讶地反问，“你……你愿意把针灸术教给外人？” “为什么不愿意？要是大家都敝帚自珍，医术怎么发展，何况每个大夫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一生能医治的病人有数，担心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秦九月随意道。 霍长明被她这话说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九月你是好大夫。” “行了，别恭维了，要是你真有心，就把这针灸术带回去，让你们那什么王爷多给我的银子，毕竟穷困人家日子不好过，大户手中随便漏点都能让全家吃上肉了。” 霍长明认真点头，“放心，我会给你换的，就算没有王爷，何钰也有不少的家当。” “不错不错。”秦九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霍长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自信又坦然，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秦九月没注意他神情变化，等他手指尖流出的血液变红，就取针了。 “你身体里的毒，要慢慢治疗，我会写清楚疗程，你到时候让你身边的大夫帮忙就行。” “嗯。”霍长明自己也能感受到身体状况，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他等秦九月取了针后，慢慢把衣服整理好，勉强就多了一个包袱。 秦九月递给他，“我还在里面放了点止疼药和止血药。” “专门针对伤口消炎的秘药也有一些，你自己看着用。” 秦九月笑眯眯地看着他，“要是好用，记得帮我找个人品好的买家跟我合作，让我赚点银子，要是人品不好，就别告诉对方了，我现在可惹不起那些权势大的。” “好。”霍长明心里有数，哪怕秦九月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这下事情说完了。 “你不离开？”秦九月打了个哈欠，见时辰不早了，开口赶人。 霍长明看向她欲言又止，“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子，你拿着，下次回来再给你带。” “家里辛苦你了，太累的活儿能花银子就花，我只要这趟回来，能带回来更多银子。” 说到这霍长明有些迟疑，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回来，所以保证的话，说出来没有什么意义。 何况他一旦出事，他的银子家里人拿着反而烫手。 这么想来，他确实亏欠九月良多。 “要是遇见村里谁欺负你，不用客气，只要不闹出人命，何大头能帮忙，若是富贵人家有谁欺负你，等我回来才能帮你。”言外之意就是他离得远加上身份不能暴露，能帮忙的时候有限。 秦九月早就有心理准备，靠人不如靠己，霍长明没有一来张口就约束她、算计她就算不错的了。 毕竟并不是一家人都会相互照顾。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秦九月挥了挥手。 对他一点都没有不舍。 霍长明深深看了她两眼，记住她的需求后，没有多留，背上包袱，从窗户翻出去，又悄无声息地越过围墙离开了。 秦九月打了个哈欠，把银子往墙角罐子里一扔，就躺上床，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闭眼睡觉了。 可她没注意到，在对面右厢房里。 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霍母眼睁睁地看着那陌生男人消失，一屁股跌坐在床边，唇瓣抖了抖，一夜没怎么睡。 早上秦九月起得依旧早。 她先进厨房打热水准备洗漱。 看见霍母神情恍惚地坐在土灶后烧火，连锅里的粥差点熬糊了都没注意到。 秦九月拿了勺子搅拌了一下，才抬头问她，“娘，你想什么这么出神？” 霍母听到她的声音，表情躲闪，“啊？没，没什么，肯定是昨晚没睡好，早上有些晕呼呼的。” “那一会儿吃了早饭再去休息会儿。”秦九月也没放在心上。 霍母囫囵点头。 跟她说了两句话倒也回过神来了，立即起来去揉面，给霍长安做早饭。 等霍长安出门去学堂后。 霍母就端着个篮子背着霍云雪，出门去齐娘子家说话。 秦九月则在家里准备酿酒。 昨日买回来的粮食不少，可以酿造至少两大缸了。 家里的大缸不够多，秦九月带着霍小妹跟霍正川，去找隔壁村卖大缸的人家买。 宋秀亲眼在自家院子里看见秦九月离开。 她眼神里全是愤怒。 就在刚刚，郑家突然来人，给她送了一块布和十两银子。 表示感谢她救了郑鸢。 那送东西的小厮，话里话外都是这银子已经够多够还人情的了，让宋秀不要贪心，又说村里十两银子都够一家人生活两三年的了。 也就是郑家大方才给她这么多。 宋秀一听，那你不明白是郑家让她不要仗着恩情纠缠郑鸢。 明明之前她还跟郑鸢关系不错，郑家长辈都还很满意她的厨艺。 现在突然翻脸，势必有原因。 宋秀咬牙花了银子朝小厮打听，才知道昨日郑家确实好声好气把秦九月送出府。 没有为难就意味着药方确实不是偷的郑家的。 难怪郑家会生气。 其实昨日在听到村民故意找自己说秦九月在郑家赚了赏银，宋秀心里就一个咯噔，没想到还真被她成功了！ 秦九月怎么这么好运。 宋秀心里越发不满，她不能容忍秦九月日子比她过得更好。 宋秀换好衣裳，带着孩子，转身就往娘家走。 她本来没有这么着急要做生意的。 当眼见着秦九月真懂医术，凭借着医术地位越来越高，日子越来越好过，日日都能闻到隔壁霍家的肉香味，宋秀就忍不了了。 正文 第43章 买牛车 再加上村里对她颇有微词的村民越来越多，宋秀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尤其是听说秦九月还去镇上韩家看诊。 万一她真治好了韩家老夫人，得到韩家看重，秦九月岂不是身份地位直接飙升？ 村里还在在意温饱，她就吃喝不愁，甚至轻易能搬去镇上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 宋秀心里就克制不住的不满，凭什么，秦九月那种人能过上好日子。 宋秀回到娘家，跟亲娘和弟弟宋临说要做一个纺织机，能纺织出更好的布。 宋母一听，眼睛都瞪大了，“阿秀啊，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纺织机要是真的，以后岂不是家家户户女眷都能在家里织布卖钱？” 古代布匹为什么贵，那就是因为产量低，还容易破，价格自然居高不下。 宋秀嘴角微微上扬，“也是我运气好，出门的时候遇见个外商，好像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对方出现意外要死了，临死前让我帮忙掩盖尸首，就把纺织机当作报酬送给我了。” “姐姐你运气真好。”宋临由衷地说。 宋秀脸上是克制不住的笑容。 一家人就开始自己在家里做织布机。 秦九月一早上都在做酒曲的时间度过。 她也接待了两个得了风寒的外村病人。 午饭是霍小妹做的芋儿炖鸡。 一家人吃得满嘴喷香，秦九月更是直接干了三碗饭。 谢三婶找上门来的时候，就闻到霍家还没散去的肉味。 “谢妹子你怎么来了？”霍母原本要端碗筷去厨房洗漱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让霍小妹去干。 她则倒了茶水，招待谢三婶。 谢三婶一眼就看见墙角那堆鸡毛，又见霍家人一个个都穿着崭新的袄子，整个霍家也干干净净的，各种牲畜也养得好，一时有些感慨。 这才多久啊。 霍家日子就过得这么好了，怕是村里没谁能比得上，日日吃肉怕是真的。 谢三婶笑着说，“霍嫂子你客气了，用不着喝茶，我就是过来问九月有没有空的，我想介绍个病人给她。” 秦九月正在发酵酒曲，这几天都要盯着。 她听了这话问，“谢三婶，你介绍的病人是急症么？需要上门救治？” “是我认识的亲戚，在距离县城比较近的小桥村，整个小桥村比我们村子要富贵一些，最近一入冬，也有不少的村民得了风寒，我那婶婶的病情比较严重，我就想着给你介绍，也能赚一笔。”谢三婶是真心给秦九月介绍病患的。 她把秦九月当救命恩人对待，以前还担心她不好相处。 如今才知道秦九月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反而更喜欢了。 “我最近有些忙，不空，这样吧，我让林大夫去，会把我的秘药给林大夫。”秦九月说着，怕谢三婶误会，解释说，“我最近也在忙着提取一种避免伤口感染的药物。” “秘药只要有，对症的病很快就能治疗好。” “若是没治好，我再去帮忙把脉。” 谢三婶震惊，“九月你就这么把病人让给林大夫了？” 她惊讶极了，秦九月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不是让给林大夫，是对病人负责，林大夫的医术也很不错，我一个人也看不完所有的病人，我们相互讨教医术，指不定也能多救一个病人。” 秦九月根本不觉得病人能看完，因为只要有人在，就会不停地有病人出现。 谢三婶被她博大的胸襟给震惊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九月，你真是……医者仁心。”谢三婶觉得自己还是看低了秦九月，她是女子又如何，可却比大多数男子要好得太多。 “那……那我去找林大夫。”谢三婶立即顺着她的话说。 秦九月让霍小妹拿了一包红糖出来，递给谢三婶。 “三婶，多谢你惦记我了，我等忙完这段时间有时间还是会出诊的，这红糖你拿回去吃。” “大病一场你身子要比以前弱一些，能补一点是一点。” 谢三婶哪里好意思收，何况她这趟过来也没帮到秦九月。 秦九月摇头，“帮到的，我的秘药给林大夫，那也是赚钱。” 听了这话谢三婶放心了，最后推辞不过，才把红糖收下来。 两人一起到了林大夫家。 林大夫在收拾药材，看见她，笑呵呵地给他们端凳子。 “林大夫，不着急，我今日来找你，就是想问你，你乐不乐意出诊，我这边把秘药给你，你带上药方一起，想必大多数的风寒都能治疗。”秦九月直接说明来意。 林大夫惊讶地站起来，“这如何能占你便宜。” “也不是占便宜，主要是我不空，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都是一个村的，相互帮助应该的，何况之前也是林大夫你帮我。”秦九月摆了摆手。 林大夫下意识反驳，“这段时间我凭借你的关系，卖了不少药材了。” “那也是林大夫你的药材好，价钱还便宜。”秦九月说，“你要是不乐意，我就只能找其他大夫了。” 林夫人在屋子里听到这话，没忍住连忙跑出来说，“答应，怎么不答应，老头子就是想得多，人家九月找你帮忙，你还好意思不帮啊。” 谢三婶佩服林夫人能把占便宜的话说得这么好听。 林大夫见秦九月确实没有丝毫勉强的意思。 他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那成，这次算我占你便宜了，治病的时候我都会说用的你给的药。”林大夫这是要帮她宣扬名声。 秦九月随意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这这次带了二十支过来，你按照我写的，每次用之前看看过不过敏，如果过敏的话，这药物就不能用。” “成。” 眼见商谈好了，谢三婶就提出亲自带林大夫走一趟，她家有牛车，倒也方便。 秦九月听到牛车三个字，也有些心动。 “谢三婶，你家牛在哪里买的？我也想买牛车，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到时候长安去镇上读书就不方便了。” 当然，她自己每次去镇上也不方便。 之前全靠力气推，也不觉得累，但时间长了，家里条件又好了，难免犯上懒病，想享受享受。 正文 第44章 做交易 谢三婶热情地说，“你要是相信我家老头子的本事，就把这件事交给他，他最会挑选了。” “成，那我到时候跟着村长一起去。”秦九月也好奇选牲畜的本事，是不是跟现代一样的。 不过在现代选的是马。 谢三婶就跟谢丰山说了，谢丰山闻言，约到了第二日。 第二日一大早。 秦九月就带着霍长安，跟着谢丰山坐着牛车去了镇上。 他们先把霍长安送到学堂里。 才径直往镇上的牛市。 刚走进去就有人牙子郑荣光迎上来，中年男人笑着问，“两位是要买牛还是骡的？驴也有。” 原来这里是个综合市场。 “先看看牛。”谢丰山也知道好的牲畜要靠运气，有时候碰到的全是病牛，那就只能换成骡、驴还划算些。 郑荣光一看谢丰山是老把式，也不忽悠，带着两人进门，牛圈里养着约莫有七八头牛，院子里有些脏，有草料也有粪便。 “最近刚卖走一批，还没来得及收拾，不过正因为这一批牛都不错，才卖这么快，你们来晚点估计都买不到了。” 秦九月一连看了好几头牛。 有长得健壮的，也有长得瘦肉的，更有看起来就是有病的。 但同一特点便是这些牛都是病牛。 哪怕是那头看起来身体很健壮的牛也是一样的。 所以，这就是郑荣光说的好牛？ 郑荣光被秦九月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得劲。 谢丰山也看完了一圈牛，眉头是皱着的。 郑荣光一看两人的脸色，心里一个咯噔，一咬牙把两人带到后院的一头牛面前。 “这头本来是我自家亲戚留的，看在你们和善，要是价钱合适，也不是不能卖给你们。” 谢丰山检查了一下牛，问，“多少银子。” “二十五两。”郑荣光笑呵呵地说，这头牛不仅身体健壮，还年轻，更要紧的是母牛，一年就能下一头崽崽，可赚了。 谢丰山听到这价格，倒吸一口凉气，“我家以前的母牛才买成十八两银子，这价钱太贵了。” “但兄弟你看，这牛品相在这里，我要的这个价钱绝对不贵，何况马上就要入冬了，再要运牛过来可就不容易了。” 秦九月听完两人的话，点了点头，“这头牛我要了，我用给你其他牛治病交换。” 谢丰山听到她前一句就想开口阻止，听到后一句就无奈了。 九月这是在开玩笑吧？ 她治疗风寒的大夫，还能治疗牲畜？ 郑荣光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你要是真要，我就24两银子卖给你。” “你不信我能治好你那些牛？”秦九月扬眉，“那头黄牛是不是已经拉肚子好几日了，还不吃不喝。” “这头公牛没有原因的消瘦下来，除了食欲下降外，没什么大毛病。” “这头小牛……”秦九月手指头随手一指，就能把相应的牛生病的情况说个大概。 郑荣光一开始还不上心。 见她越说越准，心里也突突的，目光怀疑地看向秦九月，难道她还真会治疗不成？ “这样吧，你出药材，我来治，如果能治好，你再把这头牛送给我，要是治不好，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若是牛治死了，我会赔偿。” 其实这年头随意屠宰牛是犯法的，若是病牛，一般也不会拿出来卖，总之，秦九月这么说，郑荣光还真有点想试试。 毕竟剩下的这七八头牛不治好根本卖不出去，那留在手里，迟早要砸。 “行，那你试试。”郑荣光也是个有魄力的，“先签个契书，以免到时候扯皮。” 谢丰山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协议好，然后秦九月就去给每一头牛看病。 一上午过去，秦九月把所有的牛都看诊了，还都开了药。 对别人来说兽医跟大夫是分家的，秦九月以前是处理过军队里的马匹的，自然涉猎不少。 主要还是她有一段时间太闲。 郑荣光被秦九月一通看诊下来算是佩服得不行。 “还真想不到九月你竟然真的会医治牛，走，中午我请你们吃饭。” 秦九月就不带客气的。 “行啊，正好饿了。” 谢丰山人都麻了，他倒是想拒绝，就被秦九月拉着一起去吃了一顿。 好在两人没有去那价格死贵的酒楼，只是去的普通的食铺子。 吃完午饭。 郑荣光已经跟秦九月称兄道弟了。 “九月啊，你看接下来怎么安排？” 那些牛的情况至少要两三日才会有结果，秦九月怎么都要负责到底的。 “我每日会来镇上，你按照我的要求，每日用药就行了。” “好好好。”郑荣光见她负责到底就放心了。 送走郑荣光，谢丰山好奇问，“九月，你真的能治好那些牛啊？” “当然，不治好我的牛车可就没了。” “那你……我相信你会治好的。”谢丰山还能说啥，只能心情复杂地什么都不说。 “我一会儿要去给韩家老太太复诊，谢三叔你是回去还是等我一起？” “我还是先回去吧，反正也帮不到什么忙。” 秦九月也不勉强，毕竟她也不确定韩家会耽搁多久。 跟谢丰山分开后。 秦九月直奔韩家。 韩家门房让她稍等了一会儿，便带她走了进去。 秦九月还没走到韩老夫人的院子里，韩绍君听说她来了的消息，急哄哄地跑出来，笑得一脸灿烂地迎上她。 “秦大夫，你的医术真是太厉害了，我祖母竟然都好转了不少。” 秦九月点头，“好转才是应该的，我来复诊。” “秦大夫，一会儿你给我祖母看完后，能不能再帮我母亲看一下？” “可以。”秦九月来都来了，顺便再帮人看诊也没什么，何况韩家大方，她赚了银子准备找郭霄换一批药材回去，到时候再成本价卖给林大夫。 林大夫那的药有时候也不齐全。 尤其是比较贵重的药，普通百姓来镇上看病，绝对是价格高昂的。 还不如她给富贵人家看病，还能换一些成本价药让林大夫卖给百姓。 如此一来，也能帮到更多百姓。 至于有钱人，多给钱药费怎么了，反正其他大夫给他们看也收那么多银子。 秦九月要的也只是市价而已。 “那……那我跟你一起去见祖母。”韩绍君说完就跟着她不打算离开了。 秦九月觉得他这行为奇奇怪怪的。 正文 第45章 治疗，合作 不过她见韩绍君明显不准备继续透露，她就不追问了。 一路走进韩老夫人的院子，药味都少了，甚至秦九月还看见老太太院子里多了一批盆栽。 听话的病患最让人满意，秦九月点了点头。 等走进厢房里，看见韩老太太精神抖擞，还面色红润，她就知道今日的复诊不来也行。 “快给秦大夫看座。”韩老太太看见她，热情极了，“秦大夫，你看我身体是不是恢复了？” 秦九月也顾不上喝茶，上前给她把脉后，点了点头说，“不错，老夫人的风寒病症差不多好了，平时多注意保养身体就成。” 韩老太太笑着跟左侧下首坐着的妇人说，“老大媳妇儿，你看，我说的吧，秦大夫对治疗风寒很有一手，亲家母不是最近也受了风寒身子不爽利么，你正好要回娘家一趟，我看你不如就请秦大夫上门去看诊，能让亲家母不吃那么多苦头，日子好过些也是好事。” 下首坐着的正是韩家大夫人周渺，她原本对秦九月一个乡下赤脚大夫并不在意，前两日听说老太太让人看病，用什么秘方，她心里就一个咯噔。 要不是这几日府上的大夫肯定老太太身体确实在变好，估计韩府也没这么安静。 直到今日，老太太彻底好了，连咳嗽声都没了，周渺才惊讶过后，再联想安排人去打听秦九月治疗过的病人情况。 她一结合这么多病人的恢复情况，心里对秦九月会治疗风寒也信了八成。 “秦大夫，你可有空？能麻烦你明日跟我往县里跑一趟吗？” 秦九月很想说自己不仅仅是会治疗风寒，她还能治疗其他病，最擅长外科。 但想到自己能治风寒的名声打出来都这么艰难，光说肯定没用，还是多治几个病例，也就声名远播了。 “可以，不知道明日什么时候出发。”秦九月跟周渺约定好时间。 又跟韩老太太说了两句话。 秦九月才去见韩二夫人。 韩绍君跟着她，一边瞅她，一边小声说，“秦大夫，你要是能治好我娘的病，明日我就跟你一起去我大伯母娘家。” “周家可是县丞家，是官宦人家，要是你一不小心出错了，肯定会被教训的。” “你这么说，多谢你提醒，我这就去跟韩大夫人说不去了。”秦九月哪里是会被人威胁的性子，她当场就停下来。 韩绍君眼睛睁大，被她这一出弄得焦急万分。 “秦大夫，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么。” “谁让你不说了，我无论能不能治好你也得明日陪我跑一趟，不然我就跟你大伯母说。”秦九月笑着威胁他。 韩绍君到底性子单纯，他气了之后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答应。 只小声吐槽，“秦大夫怎么这性子啊。”也太不要脸了。 “嘿，我这算啥，以后你长大了见识过更多黑暗，才知道我有多好。”秦九月也是看在他跟霍长安差不多大，在现代也就是读初中的年纪不跟他计较。 不然就韩绍君这喜欢威胁人的性子，秦九月早就直接动手揍他一顿了。 说话间很快就到了韩二夫人的院子里。 韩绍君依旧先让下人先招待秦九月喝茶。 他则去跟母亲说这事。 这次秦九月等得就久了点。 她干脆闭眼研读医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九月才听到门口有动静，一个小姑娘从外面跑了进来，看见秦九月脸上的疤痕，下意识惊叫了一声，不过很快就被一个妇人让下人抱了出去。 竟是韩二夫人黄茹亲自过来见她。 “是秦大夫吧，我听过你的名声，不过我不是风寒，也是绍君太惦记我的病情，才耽搁了您的时间。” 黄茹站在门口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没忍住咳嗽起来。 秦九月看了一眼她的脸色，“韩二夫人这是刚小产？” 正吸了冷风咳嗽的黄茹惊讶地抬头向她。 似乎没料到秦九月一眼就看出她的病症，因为小产吉利，这事孩子们是不知道的，在儿子韩绍君以为，自己就是受了风寒一直没有病愈。 “看来秦大夫的医术比预料中的好。”黄茹倒也坦诚，“既然秦大夫都来了，我也不好让您白等一趟，还要麻烦你帮忙给我看诊了。” 秦九月早就习惯了外人对自己医术的怀疑。 谁叫她名声不显呢，她也不在意。 能治就治，她平时在村里也能给不少村民看诊，她一样满意。 “那我先给你摸脉。” 秦九月跟着黄茹进了她的闺房，摸脉看诊，又望闻问切，再仔细询问了一下黄茹小产后下身断断续续恶露的情况。 黄茹脸色有些难堪，这种私事，才是她病的主因。 本来小产就够令她心痛了，没想到恶露不止，更是让她焦心，她跟丈夫还年轻，若是以后一直如此，难免丈夫要纳小妾，时间长了，怕就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了。 秦九月给黄茹看诊后，倒不觉得棘手，这种病症在前世很常见，她也给女兵诊治过。 “别担心，可以治。”秦九月看出她尴尬、担忧的情绪，出声安慰。 黄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觉得秦九月的性子跟她长相完全不符。 她还以为秦九月性格大大咧咧，不好相处呢。 没想到也有细心的一面，甚至一点嘲笑都没有，只有温和跟自信。 “我先给你开一副药，把污秽排出来，然后再给你换外敷和内服的药。”秦九月手指一动，刷刷刷就写好了药方。 黄茹让丫鬟去抓，再熬了送来。 “你小产后身体亏损不小，这就需要靠食疗了满满补，补好了身体就对寿数没有影响，最好平时保持心情愉悦，有利于养病。” “你喜欢什么？”秦九月刷刷刷地写着治疗方案，一边问。 黄茹被她问懵了，“喜欢什么？” 秦九月看她一眼，“就是现在你有什么喜事临门，你会心情愉快，忘记自己生病的事。” 黄茹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想想啊，如果是这会儿绍君那小子突然告诉我他考上了童生，我肯定很高兴，如果我名下多了一大笔银子，我肯定也很高兴，若是我家小闺女能定上一门好亲事，我也高兴。” “考童生不难，有心即可，我家幼弟便在镇上刘夫子学堂进学，别的优势没有，勤奋好学，态度认真。” “都说读书讲究氛围，也许韩二少爷有个积极向上的同窗，也能受之影响跟着上进。” “至于一大笔银子，这也简单，我正巧有一个生意想跟人合作，不知道韩二夫人有什么想法。” 黄茹一时不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还是故意找自己帮忙。 但她总觉得两者都不是，好似秦九月就是在说很寻常的一件事，让她不由自主顺着她的想法走。 “什么生意？” “我听闻大黑山前的淮山坡那边有一个温泉，虽然泉眼有点小，但今年冬季格外寒冷，若是能开发出个温泉庄子，想必赚钱很容易。” 黄茹都顾不上愁生病的事了，震惊地望着她，“秦大夫，你说的可是真的？” 温泉庄子啊，附近十里八乡就没有过，但她听说府城那边有，不过是官家夫人的，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正文 第46章 我会考虑的 “自然，这种事何必欺骗你。”秦九月疑惑地朝她笑。 黄茹有些疑惑不解，“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若是你自己开发，能赚更多银子，何况你就不担心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翻脸么？” “当然是因为我还有其他赚钱法子，这个庄子只是其中之一。”秦九月赚钱的法子太多了，但她也懒得去经商。 就说酒，这时代只有低度酒，大多数二三十度，高度白酒没有。 什么造纸厂。 制衣厂。 染料等等。 还有各种笔。 秦九月要真一口气把现代的东西拿出来，想赚钱还不容易？ 不过秦九月本身就不爱做生意，有些东西也不是拿出来就能赚到钱，官商勾结在这时代几乎是明摆着的事，甚至朝廷是默认支持的，没有背景的商人那就是一块肥肉，谁都能咬一口。 秦九月对钱财的要求也不高，足够花就行了，真的太有钱，还要各种宫斗、官斗、宅斗，她还有没有时间习医了。 人生不可本末倒置，比起自己经商，她更爱投资。 多投资点，大商人们都给她分红，谁死了她也最多就亏点钱，问题不大，根本牵扯不到她身上来，可不比自己当个大商人变成一块肥肉舒服。 黄茹被她的大口气惊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九月也不在意她的反应，亲自去熬药，教导丫鬟记住平时忌讳的一些食物，不能跟药材相冲，以及提点平时多吃补血的食物。 比如红枣、红糖、猪肝、菠菜、木耳、胡萝卜、南瓜等等。 这个朝代的各种物种还挺丰富的，这些蔬菜秦九月这段时间在村里都见过。 就是品种比较原始，个头小，但味道很好。 秦九月等黄茹喝了药，又给她扎针。 黄茹就感受到自己身下排出了一些污秽，因为提前被秦九月提醒，她倒也没有惊慌。 但当她看见秦九月竟然还看了排出的污秽是什么样的，黄茹脸颊涨红。 “情况还不错，估计连续排个四五日，就能全部排干净了。”秦九月一脸淡定地安抚她。 黄茹动了动唇，“你不觉得恶心么？” “大夫见过更多恶心的，在战场上，划开肚子，里面的肠子内脏直接掉出来的都有，更别提那些发炎了的病症，没什么好恶心的。”秦九月始终淡定。 黄茹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秦九月存在的好处。 至少以往像她们女子的妇科病是不好意思找大夫的。 如今医女少，普遍是男大夫，这些人对女子的歧视是刻在骨子里的，何况她也不能被这些男大夫看私处，一旦传出什么谣言，她就不用活了。 “秦大夫，关于我的病情，能帮忙隐瞒吗？” “这是自然，为医者的规矩我还是懂的。”秦九月说话间，已经收好了医药箱。 黄茹对秦九月多了一些佩服的感情在。 “秦大夫，你说的合作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庄子的价钱也不便宜。” “可以，这是我的合作模式，你可以慢慢思考，我不急。”秦九月把她随手写好的纸张递给她。 黄茹低头看了，发现秦九月并不占所有权，她只要三成分红，并且愿意提供一些药物，支持温泉药浴，她只要几个在里面干活儿的短工岗位，其他的就没要求了。 甚至没有提要在帐房里安排一个自己人。 这到底是秦九月足够自信，觉得自己不会欺骗她，还是根本就真的不在意一个温泉庄子赚的银子？ 黄茹看她随意的态度，莫名觉得也许秦九月真的是后者。 不，也许两者都有。 但不得不说，秦九月不贪心，她对跟她合作没有排斥。 秦九月可不知道黄茹的想法，她从韩家离开后，又去见了郑霄，不过这次她去见郑霄，发现郑霄不在。 只有他留下的一个小厮。 “秦姑娘，我家少爷说，你若是有急事要找他，就写信小的会帮忙传递。” 秦九月说，“那行，你跟他说，我需要这些药材，麻烦有消息了就让我来取。” 秦九月把早就准备好的药材单子递给小厮。 这些药材里面有些是霍正川和霍云雪所需要的解毒药材，有些是她在村里遇见的一些村民生病需要的药材，不说多贵重，主要是大黑山上没生长，要去北方才有。 除此之外，秦九月最近也准备先给自己调理身体。 正好《神医药经》里面有一种名叫养身丸的药，针对她和两个孩子这种先天不足的病情最合适。 只不过这药丸需要用到的药材太多了，秦九月在韩家都没凑齐。 要知道韩家的药材比镇上药铺的还要齐全。 “好。”小厮收了药材单子，目送秦九月离开后，他狐疑地看了两眼，就转身进了屋子，递给躺在床上的郑霄看。 原来郑霄根本没有离开，只是因为试药中毒起不来身，又不想让秦九月怀疑，才干脆避而不见。 郑霄看着这一连串的药材，表情有些绿，他怎么觉得秦九月是故意在骗他药材？ 就秦九月那医术，她要这么多自己都很少用到的药材做什么？ 即使心里对秦九月有些不满，郑霄还是耐着性子，让下面的人给秦九月准备。 “等过个七八日再给她。” “是。” 秦九月可不知道郑霄的想法，她在镇上随便找了个铺子吃了垫了垫肚子，等着霍长安下学后，往他手上塞了几个包子，以及一壶热米酒，就并排着往村里走。 “好吃吗？”秦九月看他吃得斯文，笑着问。 霍长安坦诚摇头，“没有嫂子你和小妹做的好吃。” “你这么说，那我们明早自己做包子吃。”秦九月说着舔了舔唇瓣，“做小葱肉包子吃。” “嫂子你怎么来镇上了？” “本来是来买牛的，不过要过几日牛才能带回来，到时候你就赶牛车去读书，也比现在走路去要舒服得多，何况马上就要冷了，你这鞋子也扛不住走雪地。”秦九月低头看了看他的鞋子，有些好笑，“你这鞋子平时走回家都不踩地的？怎么我看一点泥浆都没敷上。” 霍长安有些脸红，“我怕弄脏了难得洗，平时只要地上比较湿，就会先用叶子把鞋子包裹一层，等到了镇上再取掉。” “这么说来，你还差一双皮靴。”秦九月摸着下巴说，“等过两日我忙完进山一趟，看看有没有运气能抓到猎物。” 霍长安听到这话急了，“嫂子，我没有埋怨没有鞋子的意思，你被进山，现在入冬了，山上的猎物大多要冬眠，要是真遇见大型猎物，都是极度饥饿的，会很危险。” 正文 第47章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还是找人换牛皮吧，牛皮鞋做出来也很防水。” 霍长安一时说不出阻止的话来，比起花银子，他更怕嫂子跑去大黑山里遇见危险。 “嫂子，你已经在我身上花了很多银子了。” “跟你说个秘密，你花的银子不是我的，是别人给你们的。”秦九月拉长声音，说得一脸神秘。 霍长安没信这话，只以为秦九月是不想自己有心理负担，才故意这么说的。 “嫂子，我会好好读书的，明年二月，夫子让我下场去试试童生试，我尽力考上。”霍长安跟她保证。 秦九月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别紧张，正常学就好，我相信你。”秦九月倒是不怀疑霍长安的学识，他能在剧情里那么糟糕的环境下都能考上秀才，如今顿顿吃肉，又日日锻炼身体，还怕考不上？ 不过霍长安身上有了功名，对她也是大喜事一件，自然要支持的。 说到锻炼身体。 秦九月决定询问霍长安的意见，“长安，我这边跟着别人学了一套防身术，你要不要学？” “嫂子，我愿意学。”霍长安点头。 等回家，秦九月就在院子里教霍长安蹲马步，教他打前世军中学来的军体拳、格斗术等。 霍长安一开始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可越学，他表情越发微妙起来，怎么嫂子的这些防身术，竟然跟他军中的那么相似……难不成她是以前跟大哥学的？ 想到霍长明，霍长安的情绪就有些低落。 他忍不住想，若是兄长还在世就好了。 秦九月可不知道自己的好意又让孩子思念起兄长来了。 她正准备睡觉，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惨叫声，吓得秦九月瞌睡瞬间就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 秦九月穿戴好，从屋子里走出来，同样跟她一样被惊醒的还有霍小妹跟霍长安。 霍母已经在院子门口在跟隔壁陈婆子在说话。 看见三个孩子出来，霍母连忙催促他们进去，“下雪了，别出来了，外面冷。” “小妹，长安，你们看好小川和小雪。” 自从冬日开始冷了后，霍母就安排霍长安跟霍正川一起睡，也不仅能节约棉被，还能暖和些。 她就跟霍小妹，以及两岁的霍正雪一起睡。 “娘，没事，小雪睡得很熟，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啊？”霍小妹克制不住好奇地问。 霍母摇头，“我也不知道，只听声音好像是村口汪福家发出的声音，看有不少村民打火把靠近了，村长肯定也去处理了，等明日一早就知晓了。” “是啊，我看刚刚发出惨叫的好像还是汪福本人，后来汪福家的狗也叫了几声就没声了，怕不是好事。”陈婆子也在旁边好心提醒，“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秦九月摸着下巴，努力回忆剧情，也没回忆起什么，详细的剧情她本身就不知道，只知道一些关键的任务罢了。 “我去看看。” 秦九月说完，叮嘱霍母她们安心留在家里，她就大步往村口走。 霍小妹好奇心重，远远地跟了上来。 “嫂子，我跟你一起。” “也行。”秦九月没赶她回去，两人刚走出没多远，又在半路遇见了齐娘子。 齐娘子看见两人乐了。 “你们怎么也出来看热闹了？” “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免得真出事了一点消息也不知道，闷头被算计了都没准备。”秦九月说得直白。 齐娘子想到她中毒的事，虽然证明不了是她口中的宋秀下的，可肯定也不会是秦九月自己误食。 牛经草这玩意儿，村里的三岁孩童都知晓不会乱吃，秦九月一个记性那么好又认识草药的人，不可能误食。 所以真相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村里人确实不敢轻易吃宋秀送的东西。 毕竟这段时间宋秀跟秦九月的矛盾，虽然牵扯出不少旁人，宋秀一点事也没有，可都是跟她一开始传的消息有关系，要说她真无辜，怎么可能。 齐娘子稍微这么想了一圈就明白过来，含笑道，“九月说得没错。” 就这么说着话，三人很快就到了村口的汪福家。 汪福是汪贵的二哥，在汪福家门外遇见汪贵媳妇儿也就不奇怪了。 “你来做什么？” 汪贵媳妇儿防备地看了秦九月，就忽视她，对着齐娘子说。 “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汪婶子，你来得早，跟我们说说。”秦九月笑得那叫个自然，好似两人从未发生什么矛盾，把汪贵媳妇儿都弄得一愣一愣的。 哪里有人前脚刚吵了架，下一秒还能热情地说话的，这也太不讲究了。 汪贵媳妇儿皱眉没说话。 齐娘子在旁边看得哭笑不得。 本来汪贵媳妇儿不满她跟秦九月关系近，想阴阳怪气她的，现在好了，胡容估计也没心情找她麻烦了。 一时间齐娘子都不知道秦九月是不是故意的。 秦九月这会儿人也找到了谢娘子，朝汪福家院子看了看，问，“谢三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哎，是村外来了难民，突然跑进汪福家去偷粮食，被汪福发现了，两人打了起来，双方都受了伤，这会儿正在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处置，还要问那难民是从哪里来的。” 秦九月听到这话，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果然如剧情里一样，入冬下雪了，隔壁周江府的难民就开始出现在顺安府境内。 两府被延绵群山所隔，以往周江府比较发达，百姓生活更富裕，但耐不住从七月就开始发洪水，一开始洪水还不大，等洪水退了百姓又回家了，虽然损失了房屋跟钱财，可到底命保住了，还能活下来。 哪想到，这洪水来了一茬又有一茬，到如今，周江府地势低矮的地方基本上都被淹没了，别说回家了，之前还来得及抢救粮食，这次是牲畜和人一起被冲走。 这也是剧情里西郊村受灾的来源。 以往顺安府多山少地，粮食产量不如周江府，加上今年也有些旱，收成不如往年，又来了这么多难民，粮价自然上涨。 秦九月这般想着，耳边就听到了那被抓住的难民在跟村长等人发生争执。 “你们怎么这么执拗，不是我们偷盗，我们只是无意间路过，谁知道这人摸进了你们家院子里，你们怎么能把我们也当成同伙呢。” 原来在汪福院子里有三个人。 一个老翁带着个少年，还有一个明显看起来就很凶神恶煞，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被谢丰山带着村里的汉子捆绑着。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你们遭了难去找县衙官老爷帮忙啊，来我们这些村民家偷粮食是什么意思！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谁敢来我家偷东西，我打死谁。” 汪福这话倒是引得村里人都很支持。 当听说隔壁周江府糟了洪灾，村里的想法不是帮忙，第一反应是把被连累。 正文 第48章 这方子没问题吧？ 村里不少人家当初也是逃难而来。 他们吃过那种苦头，肚子饿穿，吃了观音土拉不出来，最后活活把人憋死的那种痛苦。 现在村里一日吃两顿，都是极好的日子了。 他们决不允许再被牵连过回那种日子。 “村长，必须把他们送去县衙！” “没错，官老爷要是不管，我们就在村外拉起栅栏，决不允许这些难民进来。” 一时间村民们议论纷纷。 一听说要被送到县衙，原本就很无奈生气的老头突然就脸色微变。 他伸手拦住了的身侧要发火的小厮。 他连忙出声道，“我真的不是跟这人一伙的，我会医术，能免费给你们看诊，只需要你们给我提供点吃食就行。” “会医？”不少村民好奇地看了老头两眼。 秦九月若有所思，突然出声问，“老伯，你叫什么名字？” “老朽姓严，你们叫我严伯就成了。” 严伯！ 这位不就是被女主捡到，然后送了她不少的金创药等成药的京城御医严颂么？ 这人医术是真的好。 这不是送上门的老师么，还是这个朝代医术顶峰的了。 秦九月立即转头跟谢丰山说，“村长，既然这人会医术，何不如留下给大家免费看诊？也能节省不少银子，这人我带去我家盯着，我保证不会让他去偷粮食。” 严颂听到秦九月说偷粮食，没忍住吹了吹胡子，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混到了这个地步！ “你确定？”谢丰山提醒她，“交给你看管这饭食……” “放心，我家别的没有，豆子多，到时候就给他吃豆子就行。”秦九月笑呵呵地举了举拳头，“比起留在村里其他人家里，我觉得还是我家更安全一些。” 谢丰山：“……那行吧。” 村里要提谁最会打，那势必是秦九月，谢丰山同情地看了严颂一眼。 严颂不知道为什么，头皮有些发麻。 “村长，我家也可以住人，我可以喊汪婶子去家里陪着一起。”宋秀不知道何时也过来了，她跟汪贵媳妇儿并排站着。 汪贵媳妇儿其实最近都有点没脸出来见人，但宋秀劝她，她才是受害者，越不出来越让人笑话，秦九月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一听这话，自然就出来走动了。 秦九月看见宋秀过来了，神情有些微妙，难道这严颂是剧情里宋秀的助力，是无法改变的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前面村里的都是小打小闹，毕竟宋秀是要去当贵夫人的，成了世子妃，想要对付自己，轻而易举。 秦九月瞬间心里生出了一丝危机感，最近日子过好了，还让宋秀吃了几次亏，倒是让她失去了危机感。 谢丰山疑惑皱眉，“你家如何方便？” 他也是比较温和，才没有直接说宋秀一个带娃寡妇，又没有长辈在，跟秦九月的情况不同，来凑什么热闹。 宋秀也意识到他的意思，脸色有些难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开口，就是看见严伯，心底有声音告诉她，留下这人，这人对她有好处，这人千万不能被秦九月给哄去了。 宋秀不是第一次有这种直觉，她毫不犹豫站出来，就是为此。 “村长，不然问严伯自己？”宋秀不相信谢丰山，认为他跟秦九月关系亲密，真有什么好事，肯定会帮她而不是自己。 宋秀说完，便朝严颂温和地笑道，“严伯，我家的宅子大，在后院有一个偏房，跟前院是分开的，你单独住那，绝对打扰不到你。” “九月家就不一样了，比较小，住的人还多，九月又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子。”宋秀自认是说的实话，贬低起秦九月一点也不客气。 秦九月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好笑，宋秀，你是在帮突然闯进我们村的陌生人？” “现在可不是谈谁更尊重严老爷子的意思，而是我们村不能被灾民随意欺负。” 之前就不明白宋秀站出来的村民终于反应过来了。 是啊。 这严伯不说是不是真懂医术。 就说他身上还没洗清偷粮食的嫌疑呢。 放到宋秀家，万一人跑了又带一群难民过来，吃亏的可是他们。 “宋秀，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现在是我们全村的大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寡妇乱说话。” “就是。” “村站更，就把人放在秦九月家，她手上功夫好，也不怕人跑了。” 谢丰山本来就是这么想的，见村民们同意了，立即定下来，“成，那就这样了。” “这个汉子才是真正偷盗的吧？我来帮忙绑绳子，保证他挣脱不开。”秦九月一眼就看出这汉子是见过血的，不是什么善茬，没看见汪福的脑袋都被砸得血肉模糊么。 汪福家的人一听，立即又拿了绳子出来递给她。 秦九月上前就去捆绑那汉子。 男人凶神恶煞地威胁，“你敢。” 秦九月冷笑一声，抬起巴掌打下去，男人就脑晕耳聋，差点没被直接拍死，脸颊肿得老高。 “还敢威胁起你姑奶奶我来了。” “打不死你。”秦九月上前用绳子就把汉子给捆得结结实实，等着明日送官。 看见这一幕的村民们下意识后退一步。 果然，还是秦九月凶悍！ 严颂终于明白刚刚谢丰山看自己那眼神什么意思了。 他却意外的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好奇地打量了秦九月好几眼。 “汪福叔，你这伤正好让严伯给你看看，总要上点药。”秦九月想验证一下严颂的医术，这不是机会正好。 汪福摸了摸脑袋，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疼。 汪福媳妇儿连忙应下，“对对对，赶紧看看。” 这下所有村民都看向了严颂。 严颂摸了摸胡须，上前给汪福摸脉，“问题不大，先止血，脑袋晕眩也是正常的，这几日多休息，等不晕了再出门干活儿，我这里给你开个止血养身的方子，去抓回来，熬着喝了酒成。” 秦九月趁机走过去拿起药方看了一会儿。 “九月，怎么样？这方子没问题吧？”汪福媳妇儿迫不及待地问，面露期待。 严颂摸着胡须，只觉得倒反天罡，他一个御医开的药，竟然沦落到被一个乡野娘子来品评？ 虽然他闻到了秦九月身上有药香，知道她应该也懂一些医术，但还是有些无语望青天。 “没问题。”秦九月点头。 汪福媳妇儿放下心来，立即拿着药方去林大夫家拿药。 正文 第49章 爱才之心 秦九月则若有所思，这严颂拿出来的药方，是一种内服止血效果的药，她以前懂的都是外敷的，倒又长了见识，不得不说严颂不愧是御医。 等把汪福上好了药。 谢丰山又安排了村民巡逻，避免晚上再跑来难民翻墙还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秦九月带着严颂和他的小厮往霍家走，身后跟着宋秀。 秦九月没理会她，把人带回霍家，交给霍母和霍长安安排好，她就自顾自先去休息了。 西厢房里。 严颂跟小厮简单洗漱了。 小厮吐槽道，“老爷，这村子里的村民也太不讲道理了，我们本来就不是小偷，还要被抓起来，他们不会不要我们走吧？” “到了别人的地界，就要做出妥协，何况这村子里的村民面黄肌瘦，想必日子也不好过，还被难民偷粮食，难免紧张了些。” “我既然答应下来给村民看诊，想必看完就能离开了。”严颂正是不想耽搁正事，才没有继续闹起来，何况他的身份，也不能惊动县衙，目前来说，也算是好消息。 小厮有些发愁，“谁知道这些村民到时候会不会真的放我们走。” 严颂摇了摇头，“放心吧，你老爷我看人还是有点眼力的，哪些人值得深交，哪些人不要来往，心里都有数。” “那老爷你不觉得这代我们回家的娘子很凶么？我看见她一巴掌就把那难民的牙都打掉了。”小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严颂指了指屋子里的东西，问，“你可有看见对方为难我们？这些上好的棉被，你以为乡下很容易有？竹子啊，你看人还要慢慢学，有些人是凶，却是仁义的，有些人看似温和，却是满腹算计，你乐意跟那犯错了就被挨打的主子相处，还是跟那平时看着温和，一旦出事就推你出去顶罪的相处？” 竹子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跟前者，虽然兄，不犯错就没事了。” “这下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严颂上了床，“行了，竹子，赶紧睡，这一路颠簸骨头都快散架了。” “好的，老爷。” 一夜无眠，村里后半夜又来了一些路过的难民。 不过在看见牵着狗，举着火把守在村口的汉子们，有难民跪下来磕头求食物，也有难民拿银子买食物，就是没有敢直接闯进村里偷盗的了。 因为村里的汉子手上拿了一个铜锣，一敲响势必是能轻易惊醒全村的。 不过，也是因为这第一波难民人数比较少，也加上逃得快，还有一些盘缠不至于为了一口粮食拼命的缘故。 秦九月早上一大早就醒了。 没想到霍母和霍长安比她醒得更早。 她打着哈欠走进厨房里，看见霍长安时不时警惕地望向西厢房那边。 “长安啊，别怕，那两人手上没沾血，不算什么恶人，不然我也不会把人带回来了。” 要换成大凶大恶之人，就算医术再好，秦九月的第一想法也是远离亦或者把对方搞死。 霍长安原本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嫂子，留这人做什么？”霍长安递给她一根烤好的红薯。 秦九月摆手，表示等洗漱完再吃，她一边用热水洗脸，一边说，“他会医术，我正好可以趁机交流一番，毕竟医术也要相互交流才能长进。” “原来有这回事。”霍母这下不嫌弃严颂两人了。 “长安你正常去镇上读书便是，家里没事，村长跟严伯商议好了，要给村里人看诊完，他才会离开。” “娘，正好你喊严伯给小川和小云看一下，我今日还要去一趟县里，回来估计时辰不早了，家里的事就麻烦你了。”秦九月交代好。 霍母一听能给两个孩子看病，心里最后那点不舍都没了。 以至于严颂跟竹子主仆两人起床后，被霍母招待了包子跟稀粥，还有一人一个鸡蛋。 还有些受宠若惊。 “霍嫂子，破费了。”严颂发现霍家的条件比村里见过的大多数都要好一些。 再吃一口包子，味道更是让他惊艳，比他在府城铺子上卖的包子还要好吃些，尤其是皮薄馅儿多，馅料调得也很好。 竹子本来担心又是跟之前在周江府那边赈灾时村子里的吃食一样寡淡偏硬。 没想到。 他竟然吃到了又软又香的包子，关键是这面粉也就是普通灰面，不是白面，也不知道怎么做得这么软的。 难道霍家不是普通百姓？ 是什么在乡下养病的世家？ “我们吃的都一样，不嫌弃就成。”霍母还有些紧张，听他这么说，好歹松了一口气。 “那个，严大夫，你能帮我孙女孙儿看一下病么？”霍母试探地问。 严颂终于感受到了尊重，对霍母印象也好。 “我看看。”严颂用手帕擦干净手，这才去给霍云雪摸脉，这一摸，严颂就有些惊讶，“这孩子是胎里带毒，还先天体弱，有早夭之相。” 霍母吓得脸都白了。 严颂又叫了霍正川过来把脉。 发现两个孩子的脉象都差不多。 “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应该就是毒源携带者，两个孩子前段时间是否也被医治过？不知道是谁开的药，药方很对症，不需要再改药方，继续服用就好了。” 严颂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乡下也有医术这么好的大夫，让他一下就生起了爱才之心。 如今的朝廷不说好怀，但除了牵扯进夺嫡这种大案中，基本上太医院不会轻易被砍脑袋，还是实打实的官职，可比普通百姓的日子好过多了。 银钱甚至比大多数小官家还多，至少在京城买得起宅子。 “不知道是谁给两个孩子开的药方？”严颂好奇追问。 霍母下意识说，“是我家大儿媳，九月开的药方。” “秦娘子？就是带我回来的娘子？”严颂惊讶地反问。 他虽然猜到了秦九月会医术，但也没想到她医术会这么好。 “没错，怎么了？”霍母有些紧张，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又给家里带来变故。 最近这段时间是家里日子过得最好的时候。 她一点也不想外人破坏。 谁破坏就是她的仇人。 严颂忙问，“秦娘子呢？我想跟她商讨一下医术。” “九月去县里给人看诊了，估计要下午才会回来。”霍母听到这话高兴地笑了，“严大夫，你别急，九月肯定会尊重你的，她也想跟着你们学医术。” 严颂见霍母尊重自己，把自己当成秦九月老师的态度，忍不住乐呵了起来。 不说他好奇这解毒药方的法子，就说霍家招待他跟竹子的态度，再怎么说，也要指点秦九月，自然乐意被霍母尊重。 秦九月可不知道家里的事。 她跟霍长安一起，往镇上走的路上，遇见了稀稀落落的难民。 秦九月看这些难民一脸麻木，瘦骨嶙峋，看着她跟霍长安，明显有目光看过来。 “这可不妙了，以后我都不放心长安你一个人去镇上。”秦九月皱眉，“不知道县令怎么处理这么多灾民。” 少说都有几十上百个了。 正文 第50章 改变主意 “嫂子，别担心，我会多注意的，这些难民估计还是要去镇上和县里，就看他们最后聚集在何处了。”霍长安倒是趁机多多关注了一下难民情况。 秦九月点头，想了想递了一把匕首给他防身，“你先拿着，要是遇见危险，保护好自己。” “知道了，嫂子。”霍长安没有推辞她的好意，把匕首放好，又拢了拢包袱。 一路到了镇上，果然在镇子上看见了一些难民，有在乞求招工的，也有乞讨的，还有蹲在角落里没说话关注来往百姓的。 秦九月把霍长安送到学堂里，才离开前往牛市。 郑荣光看见她，明显比之前热情多了，带着她就往后院牛棚走。 “秦大夫啊，这几头牛的状况好多了，但这头牛腹痛还是没有止住，是怎么回事？”郑荣光带着她到了一头三岁多的母牛面前。 秦九月伸手在腹部摸了摸。 “很正常，这牛肚子里长了颗肉瘤，需要把里面的肉瘤取出来，才能解决病症。” 郑荣光摸着脑袋问，“这……这怎么治疗？” “直接开腹取出肉瘤就行。”秦九月手掌在牛腹部上比划了一下。 郑荣光吓了一跳，有些胆战心惊，“这能成？肚子都破开了，牛还能活么？” “当然可以，我以前就给其他牲畜动过刀，这种叫外科，在医书《神农经》上就有这样的病例，还是用在人身上。”秦九月一脸淡定。 郑荣光尴尬地笑着说，“既然秦大夫这么说肯定是心里有数，需要什么药物，我这边就给你准备好。” 比起在人身上动刀子，他瞬间觉得在牛身上动刀子就不算什么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秦九月治疗其他病牛的效果很好，之前他手上亏钱就是因为牲畜病了卖不出去，如今有了秦九月在，那得多卖多少银子啊！ 可不就把她当成好的合作对象么。 再说了，最近难民来得多，郑荣光猜测到指不定会有财大气粗的愿意买牛，就算没有，但衙门肯定也会用到牛车帮忙运输物资。 他本身就是衙门安排的买卖牲畜的牙人，有半个编制在身，若是能在县令大人面前留下好印象，指不定还能立功调任到更大的牙市。 “成，这些药材你都准备好，其他的牛继续吃药。” “对了，郑兄，你这边可有牛皮？” 郑荣光说，“有，怎么，秦大夫你要要？” “嗯，我想要点。” “成，我之前留了一批，还在那，就是有些瑕疵，你看看成不成。”郑荣光大方地带她去库房看了一下，库房里的各种牲畜皮毛不少，还有些乱，加上没有仔细鞣制，还有一些蚊子飞舞，更有浓郁的腥臭味。 郑荣光尴尬起来，“这些都是没什么用处的，比较小，又不是一整块，我自己也用不着，就留在这想着等外地路过的商人看要不要，也能卖点出去。” 秦九月弯腰挑选了一大批出来。 “这些我都要了，乡下人不在意那么多。”实际上秦九月发现这些牲畜皮其实都很不错，除了小了点以外，还有颜色不怎么均衡。 但这些小皮子最好拿来做鞋面，做袖口，做防寒耳帽，甚至是牛皮帽子等等。 至于颜色？ 她可以提取很多化学染剂来染色，不过，这还是太高调了，这些原始的颜色就不错了。 郑荣光笑呵呵地道，“没问题，我便宜卖给你，这些你拿二两银子就成。” 这价钱绝对实惠，毕竟牛皮是很少的，乡下基本上没有，也就是郑荣光身份的原因，才能占到这便宜。 秦九月毫不客气地直接用麻袋装好，先放在这，就赶紧出发去了韩家。 在经过郑家门前时，她看见郑家门前停下了一辆马车，好似要出门。 她看了一眼就没放在心上，快速到了韩家。 跟着韩大夫人以及韩绍君一起去了县里。 到了县城。 秦九月发现县城里也有了一些难民，这些难民大多数都堆积在码头那边。 有了一些活儿干，倒是没有造成什么乱子。 就是不知道县衙里对镇上的难民如何处置。 秦九月正好到县丞周家，碰到府上周县丞脚步匆匆地带着身边的下人，离开了。 秦九月多看了一眼。 就跟着韩大夫人、韩绍君一起往后院走去。 周家后院比韩家要小得多，主子也少一些，下人却不少，比起韩家的富贵，周家明显规矩更重，路过的丫鬟小厮垂头不敢言，安静极了。 很快到周老太太住的院子里。 周老夫人看见韩大夫人，拉着她的手好好说了一会儿话。 周老夫人跟女儿亲近了，又转头跟韩绍君打招呼。 “绍君怎么过来了。” 韩绍君满是笑意地见礼，“周祖母，我听闻你身体不适，正巧家里祖母被秦大夫诊治好了，才缠着大伯母一起过来，让秦大夫给你看诊的。” “绍君这孩子就是贴心，我没事，多谢你惦记了。”周老夫人含笑道谢。 可以看得出来她本身也是个重规矩的，即使在笑，也比较克制。 韩绍君在周家都没有那么自在，说了几句好话后，周老夫人就看向秦九月。 她上下打量了几眼后问，“这位是秦大夫吧？你擅长治疗风寒？不知道有没有法子熬出大锅汤药救治城外的难民？” 秦九月闻言不着痕迹地扬了扬眉，“老夫人好，风寒药汤很容易熬制，但县里的大夫肯定也有这本事，不知道老夫人还有其他什么要求。” 周老夫人这次倒是诧异地看了她好几眼。 “秦大夫聪慧过人，作为县丞家属，支持赈灾是应该的，不过太多的灾民，我也担心救不过来，希望秦大夫能帮忙开一个效果好的，但消耗的药材比较普通的风寒汤药。” 如果换个人说，她还觉得对方是真诚的。 不过看周老夫人这态度，秦九月觉得对方做面子功夫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即使知道了，秦九月也没有多言。 这些富贵人家，官宦人家就是如此，做事都要盘算利益。 秦九月也不在意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行。 她沉吟半刻后，提笔写下一个药方，大约一锅的成本在三十五文左右，这绝对算低的，不过前提是县城里的药铺不涨价。 “老夫人这些药材单独喝药效果不大，但若是跟着粥一起煮就成了药粥，倒是效果能好不少。” 秦九月只状若无意地提了这么一句，并不多言。 周老夫人倒是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不过她深思了一会儿，也没应答。 “娘，你先让秦大夫给你看诊吧，我看这么一会儿你都咳嗽好几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韩大夫人十分不放心地皱眉说。 周老夫人闻言没忍住轻咳了几声。 韩大夫人这下是彻底不乐意了，非要拉着秦九月给老太太看诊。 秦九月也不慌张，等周老夫人开口答应下来，她才给对方开药，用了青霉素。 周老夫人并没放在心上，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是老毛病了，要治好的可能性不大。 “老夫人，你这身体除了风寒以外，还有心绞痛，平时是不是总觉得呼吸不畅，还没走两步，就觉得累，并且食欲不振，进食少。” 秦九月开完风寒药方，这才继续看诊。 刚见到周老夫人，她就察觉出对方不是简单的风寒，而是心脏有问题，应该是比较常见的冠心病。 周老夫人闻言诧异地抬头看她，“周大夫连这些病也能看？ 她还以为秦九月只会治疗风寒。 秦九月已经被误会麻了。 她随意点头，心里已经放弃了给周老夫人治疗的想法了，对方肯定不会让她诊治，毕竟这种病周家不可能不知道，可比风寒严重多了，既然周老夫人身体还是这状况，就造成这种原因的理由就多了。 她也不想去牵涉那么多。 周老夫人看了她半响，突然伸手到她面前，“还请麻烦秦大夫帮忙再看看开药。” 正文 第51章 村里发生的大事 秦九月：？ 她疑惑地看了周老夫人一眼。 周老夫人见她这反应，却由衷地笑了，“秦大夫虽然年轻，但我相信能够治疗韩妹妹那么严重风寒的大夫，不可能只会这点本事。” 周老夫人本来以为秦九月只摸脉摸出她是受了风寒。 对她的医术有些怀疑。 这会儿听见她又说到自己的真实病情，竟然一字不差，甚至连一些小细节，她都没说错。 周老夫人心里忍不住生出期待来。 也许，真有大夫能治好她的病？ 没有病人不想被治好，只是害怕庸医，尤其是她之前遇见过不少庸医，这次却在看见秦九月浑不在意的神情，心里冒出了一股冲动。 “我尽力而为。”秦九月发现自己还看错了周老夫人，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那这对她来说是好消息。 能趁机宣扬一下自己的医术。 秦九月耐心地给周老夫人看诊。 把她大大小小的身体情况都了解透彻了。 甚至还仔细确定了心脏附近各处所有器官的情况。 包括不限于确定她是否有其他炎症。 这般仔细看诊后，秦九月才开始给她开药，用量斟酌，十分适合她的身体状况。 周老夫人刚喝了风寒药，又被注射了青霉素，一上午过去，她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对秦九月也多了一些信任。 秦九月听到叮咚一声。 是她的医药箱提醒有药物解封了。 秦九月悄悄看了一眼，发现是一种现代治疗冠心病的辛伐他汀片，她还知道一种叫活心丸的药方。 再搭配一种从神医药经理得知的药方之一，完全能够稳定周老夫人的病情了。 她表情有些微妙，一时觉得周老夫人还是运气好，她别的不少西药都没开出来呢。 “老夫人，你的病治疗不好，不过按示吃药，保养起来，正常生活完全没问题。”秦九月说得直白，“以往我见过不少类似的病人，七老八十也健康长寿。” 周老夫人刚有些失望自己的病无法根治。 就听到她后面这句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样的话，那我就满足了。” 秦九月开了半个月的药，又花时间搓了活心丸。 得到了周老夫人喊人给的十两银子。 这般一耽搁，等她走出周家时，已经是下午时辰不早了。 “秦大夫，要回镇上吗？”韩绍君追上她问。 “要。”秦九月点头，“你也要回去？” “本来不需要回去的，不过周奶奶告诉我，上面让县令大人负责出现在安西县的难民，县令那边已经出了安排，带着县里和镇上的富户一起赈灾，你能把给周奶奶的治疗风寒的药方给我么，我回去让我爹熬药粥。” “你真聪明，这药粥一熬，味道很难喝，难民喝了后肯定不会争抢，还能顺便避免她们大片受风寒死亡。” 听着韩绍君天真的想法，秦九月心想，若是这些富贵人家和县令都这么想就好了。 要都这么想，想必这次的难民们至少能活下来。 不过光这点赈灾，可拯救不了难民。 “县衙那边还有什么消息？针对难民的，有没有安排衙役巡逻，管教难民，让难民尽量聚集在一起，避免对镇上、村里的百姓造成影响？”秦九月追问，顺便打听消息。 韩绍君摇头，“周奶奶没说，不然我让小厮去打听下？” “去吧。” 韩绍君后知后觉疑惑地问，“秦大夫你怎么问这么多？” 好像对难民挺关心的。 “我住在村子里，昨晚正巧遇见了难民跑村子里翻墙进农户家偷盗。”秦九月简单解释了下。 韩绍君瞪大眼睛，“他们怎么胆子这么大？” “都成难民要饿死了，还怕律法？” “你平时也少单独出门。”秦九月对这孩子的单纯还是挺有好感的，可比老狐狸好多了。 韩绍君拍着胸脯说，“放心吧，秦大夫我会保护你的，我娘给我留了不少的小厮呢。” 秦九月笑着说，“那多谢了。” “走吧，我们去县城里逛逛，等打听消息的人回来我们就一起回镇上。” 秦九月说逛就真逛，衣食住行三个方面。 除了住和行的价格没怎么大量波动，但衣食两个却是已经涨了百分之二十了。 秦九月知道接下来还要继续涨，因为明年安西县也要干旱，春耕的收成十分不好，至于秋收秦九月就不知道了，那时候原主一家都死了个干净。 就算关于女主宋秀的剧情，那也就是个大纲内容，对方都跟着男主去京城了，自然也就不知道安西县的情况。 秦九月就去粮铺、药铺，买了一批粮食和药材。 才刚赚到手的十两银子花了个一干二净。 好在还给孩子们买了点糕点，给霍长安买了点纸，她准备等粮食的价格涨上去了，再用粮食跟纸铺换纸，到时候肯定很划算。 “秦大夫，你买这么多啊。” “家里人多，消耗得快，加上今年地里没怎么种粮食，收成不好，全要买着吃。” 虽然郭霄那有粮食来源，但秦九月向来不喜欢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韩绍君抓了抓头发，就没有再继续问了。 在路边吃了一碗馄饨。 打听消息的小厮就跑回来了。 “二少爷，秦大夫，县衙那边出了个告示，说是针对难民救援，鼓励大家给难民提供活儿干，会有衙役在街道上巡逻，若是跟难民发生冲突，及时报告县衙。” “还说县衙等朝廷的粮食下来了，就会赈灾。” 韩绍君傻傻地问，“那这赈灾粮什么时候下来啊？” “不知道啊，衙门没说啊。”小厮抓了抓头发，回答不上来。 韩绍君有些担忧，“可是难民看起来好像还挺饿的。” “算了，你回去把这消息跟你爹娘说，你顺心而为。”秦九月知道以韩绍君的善良，能说服韩家赈灾，就能帮到很多受苦的难民了。 至于更多的事，就算了吧。 一行人很快坐着马车回到镇上。 韩绍君要送秦九月回村里。 秦九月摆手拒绝了，只借了一辆板车，去接了霍长安一起，才回村。 韩绍君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是去跟母亲回禀消息，说了今日在县里的事。 黄茹听完，哪里不明白秦九月是在指点自己的儿子，她瞬间对秦九月更有了好感。 更别说看儿子说的意思，秦九月好像医术比她料想中的还要好。 周老夫人的病都是老毛病了，可以想象，一旦等秦九月把她的病情控制住了，秦九月的名声肯定传出去。 到时候指不定有很多人求上门来。 甚至她自己的病，这两日都好多了。 等秦九月声名远播的时候，她可就不好攀上她了。 黄茹这般想着，瞬间就做了决定。 她当天从嫁妆箱子里找出一笔银子，去打听了一下淮山坡那边买下来要多少钱。 这边。 秦九月跟霍长安推着东西往村子里走，为了避免被难民抢夺，她只好带着霍长安走小路。 不是秦九月没善心赈灾，而是她无能为力。 她身上的银子不足四十两，能帮的灾民有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虽然如今山上荒芜，但实在饿得凶，野菜也是能吃的。 之前去村子里抢粮食的汉子，完全就是不劳而获的混混。 没看见一路回来的难民，四处找活儿干的更多。 一路顺利回到村子里。 刚回到家，把粮食推到库房里放好，秦九月才刚走出来，就被霍小妹一脸八卦地叫住了。 “嫂子，你才回来，肯定不知道我们村发生什么大事了！” “什么大事？”秦九月好笑地问。 霍小妹拉着她到院子里，指了指旁边的江家，“宋秀做了个织布机出来，听说织布速度特别厉害！两三日就能有一匹布。” “今日好多村民都去江家看过了。” “织布机？”秦九月一点也不意外，剧情里宋秀也是要开始做生意了，只不过不知道她第一次做生意是不是弄的织布机。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宋秀拿出来的织布机什么样式的。 “对啊，那织布机被郑家带走了，听说现在就宋秀家还能用织布机，大家都想去宋秀那织布。” 正文 第52章 织布机 秦九月突然问，“严大夫呢？” 霍小妹听到她问这个，表情就有些微妙。 “嫂子，你是不知道，那宋秀真是奇怪，本来一开始严大夫给小雪和小川看了诊，就等着村里的人来看诊。” “哪想到第一个过来的就是宋秀。” “宋秀送了她家的孩子来看病。” “好像是她家老二小路生病了。” “严大夫就给小路看诊，扎了针开了药，很快就把小路的呕吐止住了，说是受了风寒，并不严重，平时别冷热交替，盖好被子就好。” “宋秀为了感激严大夫，就坚持要在旁边帮严大夫打下手。” “也就郑家来人时她才回去。” “然后严大夫就提出来不在我们家给村民看诊，直接去了村长家，估计要等看诊完才会回来。”霍小妹忍不住吐槽，“宋秀还不让我跟娘接触严大夫。” “本来我觉得没什么，但宋秀对严大夫太礼貌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虐待严大夫一样。” 秦九月一听完就知道宋秀是在搞事，她分明是想趁机获得严颂的好感。 剧情里宋秀是救了严颂，顺其自然地得到对方回报的药物。 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宋秀没能救下严颂，倒是让严颂被村民误会成了跟偷盗粮食的难民一伙的。 没想到一开始出了点意外，宋秀还是能借机跟严颂打好关系。 秦九月瞬间来了兴致。 她就是看好戏不嫌事大。 “走，我也去找严大夫摸摸脉。”秦九月满是兴致地说。 霍小妹见她没生气，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宋秀来自己家里，她跟娘都没有理由赶人。 这正因为深入相处了一阵子，霍小妹才明白秦九月为什么那么讨厌宋秀。 这人，确实有些奇怪。 “嫂子，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要做晚饭了，今晚上吃香煎肥肠面，你早些回来。”霍小妹叮嘱了两句。 秦九月挥了挥手就走了。 她走到村长家不远处，就看见还有零星的几个村民在。 其他的估计都回家吃饭去了。 她走进去，就看见宋秀竟然也还在，竟然是真的在帮严颂打下手，连跟着严颂的竹子都有些空闲，看见她来了，竹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出声打招呼。 “秦大夫，你来了？我家老爷正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哦？严大夫找我有啥事？”秦九月盯着宋秀看了几眼。 宋秀察觉到视线，抬头看见是她，眉头瞬间一皱，眼里的不喜并不对她遮掩。 竹子说，“我家老爷想跟你交流医术。” “哦，那严大夫什么时候忙完？” “宋秀这么勤快，你跟你家老爷有福了。”秦九月说完这话自己倒笑了出来。 竹子却满头黑线，“秦大夫，这个叫宋秀的妇人为什么要缠着我家老爷啊，我家老爷都说了，给大家看诊是他答应村长的，用不着感谢，但宋秀非要帮忙，我的活儿都被抢了。” “这么热情不好么？人家是尊重你们，爱戴你们，才会帮忙。”秦九月笑着说。 宋秀本来走过来是担心秦九月对竹子说她的坏话。 岂料她竟然是在夸奖自己，这让宋秀心里本能地警惕起来。 “她太热情了，像是有所求，我跟老爷身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不想招惹麻烦。”竹子皱眉，并没注意到斜后方的宋秀，心里话脱口而出。 秦九月想到剧情里，宋秀对所有能帮助她的工具人都很热情、礼貌。 竹子一句话却说到了重点。 是啊。 有所求。 要是宋秀真是个好人，那她为什么不对对她没有好处的人这么热情礼貌？ 所以啊，掩藏在宋秀这个女主骨子里的，其实是利己主义。 不过利己主义也没招惹谁，利己不要妨碍别人就好了，偏偏她不仅利己，还在得利后要针对自己，用谣言中伤自己，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秦九月没有干等着，她走进去，见谢丰山。 谢三婶看见她，热情地开口，“九月，听说你出诊去回来了？晚上就留在婶子家吃饭，之前一直想请你吃饭，你就是太忙了。” “三婶，你不用客气，我是大夫，给病人诊治是应该的。” “晚饭就不吃了，我过来是想问昨晚抓到的难民可有送去衙门？” 谢三婶一听是正事，就去把谢丰山喊了过来。 “人送到镇上的衙门了，不过镇长说会往县城里送，具体是个什么处罚，县城里才知道。” “谢三叔你没去县衙啊，那你肯定不知道县衙里已经有针对难民的安排了。”秦九月三言两语把县衙的安排告知。 谢丰山听了眉头皱起，“县衙这是根本就不管啊。” “准确说是闹出事来之前不管。”秦九月建议道，“我们村子里还是要继续巡逻，大多数难民都是好的，但也耐不住有一些本性恶劣的混混藏在中间，偷粮是小事，就怕到时候闹出人命。” 谢丰山连连点头，满脸愁绪，“你说得对，我会安排好这件事。” “对了，县里的粮价和布价涨了。” “唉，这个冬日日子难过了。”谢丰山叹息道。 秦九月提醒他，“不是宋秀研究出了织布机么？如果全村团结起来，指不定大家还能趁着这个冬日发一笔。” 布价涨了。 下雪冬日又无法出门，在家里织布就是收成，指不定比种地赚的银子还多些。 谢丰山的眼睛一睁，下意识看向外面依旧在忙碌的宋秀，说实话，要不是因为宋秀帮助的是莫名其妙出现的严颂，他也得夸奖一句这姑娘勤奋真诚。 但现在，他能说出勤奋两个字，真诚…… 谢丰山憋了半响，“织布机是宋秀和她娘家人研究出来的，而且还当着全村的面卖给了郑地主家，如果已经卖了，那就是郑地主家的，不是宋秀的了。” “谢三叔你怎么还没去问宋秀本人，就放弃了？” 秦九月笑着打断他的自怨自艾。 谢丰山有些尴尬，不过倒没跟她争执，转而想通了，还真去找宋秀询问情况。 宋秀听到谢丰山的来意。 她抬眸说，“村长，你也知道郑家把织布机带走了，郑家说要把织布机往上面进献，我也不知道私下我们能不能再继续生产织布机，我倒是真心想帮村里人，就是担心随意生产了，会得罪衙门里的人。” 正文 第53章 怎么还不高兴了？ 谢丰山干巴巴地问，“那就只有你家那台织布机能用了？” “嗯，我也愿意让大家去我家织布，不过，因为人多，我想着就让村长你来安排，一人一次，就是这前后秩序……” 谢丰山明白了，她这是要把这棘手的活儿让自己去安排啊。 他既不想跟衙门对上，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即使一户一次机会，轮流来，但织布机三四日能出一匹布，一匹布也能卖六七百文，按照秦九月说的还涨价了，指不定能卖到八九百文，这也够家家户户松快一些了。 “行，这轮流秩序的事，我来安排。”谢丰山咬了咬牙，把这个难题接了下来。 宋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不过村长，九月家就算了，想来她也是不想跟我有什么来往的，我可不想到时候帮忙没帮上，还反被埋怨。” 谢丰山也听出了宋秀对秦九月的不喜。 他这才有机会问，“我可以问一下，你跟秦九月到底什么恩怨么？” “村长你怎么这么问，我们能有什么恩怨，都是九月误会了我。”宋秀自然不会承认。 谢丰山觉得两人都算是人才。 虽然宋秀人品有点问题，他也尽量想平衡好两人的关系。 这才对全村有利。 “我听九月说，你是因为埋怨她当初没有救你父亲的原因？” 宋秀猛地抬头，没料到谢丰山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村长，你……秦九月跟你说的？”宋秀深呼吸一口气，心里的怨气又冒了出来，“既然是她说的，那她怎么不承认当初对我父亲见死不救。” 谢丰山注意到她脸上的怨恨，心里一个咯噔。 “宋秀，这件事九月跟我说了，是个误会，当初她并不知道那陷阱里有你父亲。”谢丰山下意识想劝和。 听到宋秀的耳朵里，却是他偏帮秦九月。 要不是偏帮秦九月，他又怎么会相信秦九月这话。 “村长，她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怎么确定她没撒谎？”宋秀红着眼质问。 谢丰山被她这话弄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算……秦九月看见了没救，也只能说明她人品不好，你父亲的事，我很遗憾，但如果因此不死不休……” 宋秀怒声道，“村长，我尊重你是长辈，我才耐心听你说，我也明白出事的不是你的家人，所以你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我不行。” “我要是真原谅了秦九月，那就是对不起我爹。” “行了，既然村长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那我也不瞒着了，我看不惯秦九月，也不喜欢她，以后也不可能和好。” “我家的织布机，肯定是不会给霍家和秦家人用的。” “要是村长你不乐意，那你也可以当作村里没出现织布机。” 宋秀丢下这话，扭身就走了。 谢丰山没想到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他只好去跟秦九月说了宋秀的态度。 秦九月笑着拍了拍谢丰山的肩膀，“村长，别担心，你觉得凭借我的医术，还怕霍家没饭吃？” “你不用管霍家，安心管着村子就成。” 谢丰山见她不在意，也松了一口气，就怕双方非要杠上。 “不过，要是我家什么都没干，宋秀又利用村民散播谣言，找我麻烦，虽然我嘴巴不利索，但还是略通一些拳脚的，我这人啊，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吃亏。”秦九月笑眯眯地道。 谢丰山：“……” 他是早就知道秦九月不好招惹了。 谢丰山一时愁得不行。 谢娘子过来喊他。 谢丰山就把这件事说了，“你可该如何是好？村里人为了讨好宋秀，难免会说秦九月的笑话，她又不是个好招惹的。” “我说老头子你就是傻了，真有这种事发生了，那些长舌妇肯定被秦九月收拾，到时候你只需要公平就成了，多来几次，村里人就知道秦九月不好招惹了。” “到时候肯定就学乖了。” “要是你一门心思想压着她们，非要说秦九月好话，那才是扩大矛盾。” 谢丰山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他就不管宋秀跟秦九月的矛盾了。 宋秀走到正在收拾药箱的严颂身边，脸上的不快便换成了温和的笑容。 “严大夫，今日忙碌了这么久，辛苦了，我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一起回去？” 严颂摸了摸胡须，“多谢，不过不用了，老头子年纪大了，有些扛不住，想先回去休息了，你明日不用再来，你家的孩子问题不大，按时吃药，不出三日肯定治疗好。” “真是特别感谢您。”宋秀脸上的笑容真诚，“我也没帮到什么，你要是不让我帮我，我才是心有愧疚。”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宋秀进退有度。 按理来说，作为被她真诚对待的对象，应该会很高兴才对。 严颂点头，等她离开了，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秦九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侧，一起望着宋秀的身影。 “严大夫，不高兴吗？人家对你这么好，啧啧。”秦九月双手抱臂，脸上的笑容都不带遮掩的。 严颂吹了吹胡子，瞪她，“行了，可算知道村里的人为什么说你这丫头不好相处了，哪里有专门戳人心窝子的。” “我这不是在恭喜你么。”秦九月扬眉。 熟悉的人一看见就知道她想搞事情。 “人家对你这么好，那自然是因为看出严大夫你有价值，要换个普通难民，还没这待遇呢，别说，我都羡慕了。”秦九月幽幽叹息道。 严颂气呼呼地提起药箱往外走。 要不是他有些惜才，他都不想跟秦九月说话。 “怎么还不高兴了？”秦九月追上他，嘴角微微上扬。 严颂无语地瞪了她一眼，“你都知道对方有所图谋，我怎么可能高兴，说实话仆人能比她做得更好，还不需要付出太多代价，我甚至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这话说的，人家想要，也得严大夫你给才行啊。”秦九月其实很诧异严颂竟然是个正常人。 他难道不应该是给女主提供帮助的工具人吗？ 如果剧情里他就不是工具人。 那就说明……宋秀只是运气好，正好能遇见这些能帮助她的人，但这些人也都是活生生的，自然有自己的思想，能不能被宋秀拉拢，也要看宋秀自身的能力。 正文 第54章 写个保证书 哎呀。 这可真是好消息啊，就意味着宋秀这个女主，并不是无敌的，也没有什么剧情控制。 那她跟宋秀谁输谁赢就全凭本事了。 验证了这一点，秦九月心情十分好。 “你看好戏倒是看得舒坦。”严颂瞪了她一眼。 秦九月果断转移话题，“这是严大夫你的事，我就不多管了。” “竹子刚刚说你想跟我商讨医术？” 严颂吹胡子瞪眼，知道在她面前谈宋秀的事讨不到好处，也跟着点头，“没错，我听你娘说，你家两个孩子用的药方是你开的？” “你这医术跟谁学的？竟然比我这个老头子还懂。” “你用的这个药方里面……” 秦九月跟严颂都是医学迷，两人一谈起医术，就连吃晚饭的时候都在讨论。 霍小妹眼看两人吃了晚饭都还一副要彻夜长谈的模样。 端着碗筷进厨房洗漱的时候差点撞到墙。 “娘，嫂子感觉好厉害啊，她说的那些话，我连起来都听不懂。”霍小妹神情还有些恍惚。 霍母倒是很淡定，“这是好事，小川跟小云肯定会治好的。” “还有九月自己身体的毒，我啊，现在就只希望一家人健健康康的。” 霍小妹抓了抓头发，傻笑道，“好像也是哦。” 比起霍家的欢声笑语。 隔壁江家的气氛却要更冷凝一些。 “娘，弟弟今晚跟我睡吗？”江城小声问坐在厢房床边，正聚精会神地在做鞋子的宋秀。 宋秀头都不抬，“别打扰我，没看见我还在忙吗？” “小路既然没事，那就自己睡，他已经长大了，不能事事都依靠别人。” 江城想到弟弟才四岁，他眼神里闪过迷茫，而他自己也不过才六岁。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从爷奶去世后，一向疼爱他们的母亲就开始对他们特别严肃，每日勤耕不辍地念书，要听娘亲的话，不能大吵大闹，不能哭。 就连弟弟小路是因为前晚娘亲坚持要给小路洗澡才受了风寒，娘亲却说小路是晚上打了被子。 江城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撒谎。 现在娘亲还讨厌他的打扰…… “知道了，娘亲……”江城老实点头，转身走出了厢房，门外的飞雪冻得他有些冷，回头却看见母亲依旧认真地在做保暖的棉鞋，可他能看出来，这棉鞋的尺寸很大，还是男鞋。 不是给他和两个弟弟做的。 江城失落地转身回了屋子里。 翌日一早。 秦九月晚上快凌晨了才睡着，等起床时已经是上午了。 她刚醒来。 霍母正在院子里扫雪。 “九月，早饭在厨房锅里温着。” “严大夫已经去村长家给村民看诊了，他给你留了一本书，他说让你好好看看。” 秦九月洗漱完，嘴里叼了一个包子，端着一碗豆浆，慢慢翻看面前的书。 书上是一些疑难杂症，上面有不少的病例，有不同的治疗法子，不过这些都是失败的治疗例子。 秦九月一看就知道是严颂从医多年遇见的真实病例，一下就看得非常入迷。 医药箱有了反应，毫不客气地把这本书给收录了进去。 虽然上面的治疗方案效果不佳，不过秦九月倒是借此知道了更多药方。 她搭配着《神医药经》上写的治疗方子做对比。 瞬间。 秦九月就发现《神医药经》上的治疗法子，明显跟严颂拿出来的不同，虽然还没尝试过，秦九月却觉得《神医药经》里的内容是现世顶峰。 她一开始就捡了个大便宜，拜了个不得了的师傅啊。 中午严颂没有从村长家回来。 村里刘二郎想进山去再背点柴火回来，哪想到就在雪地里踩滑了，一脚从山上摔下来，当场摔断了腿。 被发现的村民送到严颂那时，整个都血肉模糊的，把路过的村民吓不轻。 秦九月得知消息，也赶了过去，路过林大夫家，顺便还把他喊上了。 三人聚集在一起。 秦九月检查完说，“左腿骨折，右大腿挫伤严重，伤到动脉血管，失血过多，腹股区创伤面积大，腰椎骨质明显破坏。” “先止血，再消炎，避免伤口坏死。” 林大夫连连点头，“九月说得不错，不过我手上的止血药怕是效果不佳。” 实在是刘二郎的伤太严重了。 “我可以用针灸暂时帮忙止血。”秦九月说完看向严颂。 “严大夫你来帮忙进行伤口缝合？” 严颂莫名觉得秦九月好似在盘算什么，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严大夫？”秦九月笑眯眯地喊他。 严颂下意识摆手，“我身上有止血药，先给他用上，别一会儿命都没了。” 他说着，拿出金创药，快速给刘二郎用了，效果果然很出众，他创伤面积那么大，眨眼间就先把血止住了。 林大夫在旁边眼睛都瞪大了。 秦九月多看了几眼他拿出的金创药，这应该就是剧情里他送给宋秀的药物之一了。 宋秀也是借助金创药，才能救下浑身是血，吊着一口气的男主，如果严颂自己都没多少金创药了，还能舍得给宋秀吗？ 宋秀没了金创药，以后遇见男主，还怎么把对方救下来？ 秦九月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想笑。 正在旁观秦九月给刘二郎做手术缝合的严颂不知为何，又打了个哆嗦，他抬头看见秦九月嘴角上的笑容，就知道缘由了。 果然，他看不的秦九月这莫名其妙的笑容，好在，她的医术是真不错，甚至都提前准备了羊肠线的。 严颂并不专外伤，一副汤药下去，先把刘儿郎的内脏温养好，配合着秦九月的外伤缝合，以及林大夫时不时帮忙扎个针，原本在村民眼里已经是死人的刘二郎，愣是被三个大夫联合起来，救活了。 不过即使救活了，刘二郎接下来养伤的药费也不低。 秦九月把林大夫没有的，她却正好从县城里买回来的药材，以成本价卖给了刘家人。 “我也不是白帮忙的，用了我的低价药，是不是应该写个保证书，以后不在村子里说我闲话？”秦九月含笑提出的要求，让刘家人只愣了一下，立即就答应了。 他们本来就跟秦九月没什么矛盾，更没仇恨，在秦九月把刘二郎救活后，对她的医术，有了新的认知，自然不敢得罪。 正文 第55章 再次高热 “应该的。” 秦九月还真当着村长的面，把这保证书写下来了，还询问是否能挂在她书房里。 谢丰山：“……”他能说啥，说秦九月大气吗？要知道那些药材都是很贵的。 刘家人笑着说，“九月，你挂吧，我们也乐意。” 秦九月满意了。 林大夫那边的药材就是正常价钱了，毕竟都是常见普通的药材。 这时候林大夫才明白秦九月之前说的要给有钱人多看诊、赚药材的意思。 估计九月本身就打算卖便宜药给村民，要这什么保证书，也不过是为了避免以后大家占便宜上瘾，还能顺便解决点麻烦。 可真是……用直白的法子，解决了得到便宜的百姓，又能避免其他医馆看不惯她拉低市价，一举数得啊。 谁说秦九月蠢笨的？ 治理好刘二郎后，秦九月就先回家了。 她之前在给对方伤口消炎时，用上了，自制的消炎药，都是抗菌、抑制病原菌繁殖的原理。 严颂很感兴趣。 在抗生素发现之前，古代避免伤口感染用的比较多的是蜂蜜，打算，黄连等，甚至还有蛆虫。 不少普通百姓受伤无银钱医治，便放任伤口长蛆，等蛆虫吃掉了腐烂的肉，能分泌出一种物质，虽然伤口好不了，但人也死不了。 反倒是把腐烂的肉剜掉，又没有用消炎药的伤口感染得更快，也死得更快。 秦九月拿出的抗生素制作的消炎药，自然被眼光好的严颂看上了。 秦九月便提前在家里继续提取抗生素。 “九月，吃饭了。” 霍母跟霍小妹一起把厨房里的饭菜端出来，见她还在墙角忙碌，两人都习以为常了。 倒是霍正川跑到秦九月面前。 “娘亲，我能找你帮个忙吗？” “什么忙？”最近他跟秦九月关系已经很好了，但他向来懂事，他从来不找秦九月要吃食和银钱，上午认真念书，下午村里认真养鸡羊。 贴心得秦九月都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是江城哥，他弟弟小路又高热起来了，求我给他一点娘亲你做的药。”霍正川眼睛干干净净的，捏着小手说，“我去看了，小路确实脸都烧红了，滚烫滚烫的。” “娘亲，小路不会有事吧？” 秦九月不想管江家的事。 何况宋秀养的孩子怎么可能向着她。 “宋秀不知道这个消息？”秦九月疑惑，书里不是写了宋秀对孩子都很好么，怎么连这么大的事都没发现。 霍正川摇头，已经有了点肉的小脸上也是迷茫。 “江城哥说，宋婶子在做鞋子，很忙，让他不要打搅。” “我悄悄去江家看了，宋婶子确实是在忙。” “你小子胆子怎么这么大，还敢单独去江家。”秦九月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霍正川被骂得一抖，“娘亲，我……我下次不去了。” “没事，我不是骂你，是担心你。”秦九月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是个孩子，我跟宋秀有仇，她若是突然想伤害你，娘都保护不了你，你要是真想跟江家的孩子来往，你别一个人去，叫上你小姑，或者奶奶。” 霍正川乖乖点头，“知道了娘亲。” “算了，不能伤及无辜。” 秦九月虽然不想资敌，但剧情里宋秀的三个孩子其实没什么存在感。 她也没必要因为没发生的事，跟一个孩子计较，不然她跟宋秀又有什么区别。 “你带上你小姑，去喊江城把江路抱过来，我给他治疗。” “好的，娘亲。” 霍正川虽然没有说什么，眼底的喜悦却藏不住。 虽说长辈关系不好，私下几个孩子还是关系不错的。 甚至这种关系，连原主和宋秀都不知道。 没过一会儿。 江城一脸忐忑地抱着江路过来了。 他连看秦九月都不敢，只是他怀里抱着的江路，浑身滚烫，烧得昏迷不醒，看样子已经很严重了。 “你弟弟不是才被严大夫治疗了么，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秦九月疑惑询问，也没忘记给江路诊治。 她这一摸脉，发现情况有些不妙，这都已经烧成肺炎，再等下去，这孩子脑子都能烧傻。 秦九月担心熬药出来，时间来不及，干脆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布洛芬。 “昨晚弟弟一个人在床上睡，没人发现他没盖好被子。”江城声音闷闷的，还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应该悄悄去弟弟房间睡。 秦九月忍不住感慨，“你们家条件真好。” 江城：？ 霍小妹也在旁边由衷点头，“是啊，一个半大的孩子都能有单独的屋子。” 江城：…… “秦婶子，现在弟弟……能治好吗？”江城鼓起勇气问。 “先等一会儿，如果还不降温，我这边再想法子。”秦九月说，“也是你弟弟运气好，再送来晚点，肯定烧傻了。” “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他这颗药吃了，应该能降温。” 江城脸都白了，他早慧，也不傻，知道弟弟的状况不太好，他身上的温度太高了，甚至他都叫不醒弟弟。 如果……如果弟弟出事，他怎么给爹爹交代。 江城没忍住哭了起来，一边用手擦拭，衣袖没一会儿就湿透了。 霍小妹有些手忙脚乱的，“你哭什么呀？” “我们可没有欺负你。” “还是我嫂子帮了你呢。” 江城面红耳赤地摇头，“我，我……谢谢秦婶子，我……我能做什么报答你？” “你还是孩子呢，报答啥呀，安心守着你弟弟。” “谢、谢。” 没过多久，江路的温度就降下来了，没吃过抗生素的孩子，确实效果很好。 江城婉拒了霍母请他吃午饭的邀请，悄悄把江路送回家里后，又赶紧去厨房做饭。 以至于宋秀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江城带着江路去过霍家。 这边。 秦九月提取了不少的青霉素，正在装瓷瓶。 家门口被敲响，来了不少的村民。 “秦大夫，救命啊，我家汉子被下山的野猪伤着了，听说你擅长这种外伤……” 秦九月停下准备药剂的动作，立即拿着医药箱上前。 “先把病人抬到病床上来。” 秦九月先一步去了旁边早就收拾出来的简易病房。 以往她都是在这屋子里给病人诊治。 等一通医治结束，病人家属高兴极了，听从医嘱，拿了药，又把病人抬回去，原来这病人竟然是隔壁村的。 正文 第56章 交换药方 “九月，你这名声看来是传出去了。”林大夫送药过来，看见离开的病人，感慨地摸着胡须。 这才多久啊。 不足一个月，秦九月的人生就大变样，仔细琢磨，也是她自身勤奋努力，加上在医术上确实天赋不小，林大夫都有些羡慕了。 若是他的孩子也能有这天赋，他做梦都能笑醒。 不过，这么一想，林大夫觉得，也许可以试着把家里两个孩子带着一起跟着看诊了。 毕竟这段时间他卖出去的药草，都能超过前面大半年赚的银钱了，足够家里度过冬日还有余粮，确实不太需要家里两个孩子帮着干活。 “林大夫你也一样。”秦九月眸眼带笑，一脸轻松，“我们互利互惠，估计十里八乡的村民都能知晓林大夫你这药材也比较便宜。” “我的药材都是去山上自己挖的，如果是需要去铺子里买的那些，价钱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秦九月点头，摸着下巴想，林大夫的药材估计也有数，时间一长，有些药材怕就不够了。 看来她还是得去找郭霄谈合作。 “总比镇上医馆卖的便宜。”秦九月说了个实话。 林大夫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尖，也没有心思同情高大夫，只希望高大夫不要因为病人少了，狗急跳脚才是。 “九月，你弄这么多秘药出来，是要做什么的？”林大夫随口问。 秦九月也没瞒着他，“我想跟严大夫交换点药物，他之前拿出来的金创药效果很好。” 秦九月是真眼馋，她之前医药箱里解封的前世做的止血药，效果是不能跟严颂的金创药能比的，果然，现代丢失了多少医学传承啊！ “这……这样不好吧？”林大夫有些尴尬，“万一惹怒了严大夫如何是好？” 林大夫有些担忧，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表示盯上了严颂手上的金创药了么。 “林大夫，你觉得我的秘药如何？不仅能治疗肺炎，还能避免伤口感染，都是秘药，相互交换各自的成品，又不是交换药方，不算冒犯。”秦九月自然考虑清楚了的。 “你说得有道理。” 林大夫都有些心动了。 但仔细一想，他手上也没什么药效极好的药丸。 唯一比较值钱的也就是他那一手种植药材的手艺了。 严大夫从村长家回来。 就看见林大夫跟秦九月对他笑得‘不怀好意’。 他在院门口顿了顿，才提着心走进去，不着痕迹地问，“怎么了？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秦九月热情地对他招手，让他在屋子里坐好，又端了热茶，“严大夫，这可是大好事，昨日刘二郎的伤口没有感染，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事？” 严颂本来心里就惦记着这件事的。 他立即正色道，“秦姑娘，你说得没错，我本来以为你的秘药只能治疗风寒肺炎，如今看来，竟然还能尽可能避免伤口发炎！你知道这对整个大越朝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发现！” “我知道。”秦九月依旧淡定点头。 “不知道……秦姑娘你可愿意把这药方卖给我？”严颂到底没忍住，问了出来。 严颂盯着她，呼吸都轻了。 秦九月，“严大夫，不是我不卖给你，而是这秘药很难提取，并不是我告诉你了，你就能弄出来。” “就算是我手上的秘药，数量也是有限的，这不，我给你准备了一批秘药，正想跟你交换金创药。”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我说的秘药难制。”秦九月自顾自地说着，指了指外面的坛子，“看见那坛子了么？我的秘药就是从陈芥菜卤汤里提取出来的。” “要是没有它十年发酵，也极难找到。” “当然，如果严大夫你能从其他地方发现可以提取的秘药，我也很高兴。”秦九月本身就没打算隐瞒。 严颂和林大夫见他直接把方子都说了大半，还有些呆愣。 “怎么？”秦九月久等不见严颂回答，转过头来，询问发声。 严颂被她提醒得回过神来。 “没有！我愿意跟你用金创药交换你手上的秘药。”严颂比秦九月还迫不及待，他是御医，自然知晓秦九月手上的秘药到底有多重要。 秦九月挑眉，把早就准备好的木箱递给他。 “因为是试剂，所以保存不易。”秦九月在拉价格。 严颂从他的医药箱里取出了两个药瓶，递给秦九月。 “金创药，是我剩下的全部了，我自己就留了小半瓶，这金创药虽然效果好，里面的药材却太昂贵，你应该没办法自己弄出来。”严颂也说的实话。 秦九月笑嘻嘻地道，“那正好啊，我们两个的药药效虽然都不错，却数量少难以量产的问题都没有攻破，严大夫，交换药方吗？” 严颂总觉得她一开始就在打这个主意。 也许她早就盯上自己手上的金创药了。 但为医者，如何能抗拒有这般灵药出现从自己眼前错过的。 他倒是想威胁秦九月，可想到秦九月这大方的性子，以及行事作风跟常人不同，他根本不敢赌强迫行为下，对方会作何反应。 算了。 反正他手上的金创药也不是什么秘密。 “行，我答应了。” 秦九月达到目的，笑得乐不可支，是一点都不遮掩。 尤其是看见拿到金创药药方的同时，她的医药箱里又解封了一种治疗肺病的药，她就高兴。 “严大夫，来，我教你怎么提取这青霉素。”秦九月对严颂说了这话，就亲自带他提取，又说了用琉璃工具提取更好。 严颂听完，别提多惊讶又头疼了，琉璃啊，那岂是什么便宜的物件？ 不过，亲眼见过青霉素的作用，严颂自然不会放弃。 等严颂学会自己提取。 是熬了个大夜。 林大夫后来就离开了，他欲言又止，心里升起其他想法，倒也没有对两个秘方有什么贪心的。 他回到家，有些出神。 林夫人叫他吃晚饭，都几次没喊动。 “老林，你咋了？吃饭了，在磨蹭什么？现在天冷，饭不赶紧吃了就凉了。” 林大夫回过神来，他转头问两个孩子。 长子今年十二，幼女八岁，年岁不大却懂事，也是安静稳重的性子。 “阿照，阿香，你们可想学医？” 两个孩子有些意外地看向亲爹。 林夫人回过神来，皱眉道，“老林，你之前不是说上山采药危险，不让两个孩子学医么？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不一定需要上山去采药，我想让阿照跟阿香拜秦九月为师，就算不能拜师，当个学徒也好，以后也许能跟着去县里当学徒，也是有前途的。”林大夫心里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其实有一段日子了。 林夫人震惊，“拜师秦九月？为什么不跟着你学，你的医术还比不过秦九月不成？” “九月过目不忘，还时时时刻刻都在跟别的大夫学习医术，说实话，我的本事却是没有她强，至少我这辈子的医术水准已经有数了。”林大夫很是满意。 林夫人，“！”有道理！ “我答应。” “阿照，阿香，你们得跟着九月多学习学习，指不定这辈子就翻身了。” 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头答应了，反正他们也挺喜欢学医的。 秦九月还不知道林大夫的想法。 她早上起床。 见竹子眼底挂着黑影，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他撞见霍母喊严颂吃早饭，忙说，“霍婶子，我家老爷昨晚休息得很晚，早饭就不吃了，麻烦你们了。” “没事，那我给严大夫留着。”霍母自然不好管严颂的事，她连连点头答应。 秦九月准备跟霍长安一起去镇上。 想必郑荣光准备的药物齐全了，她要去镇上给牛做手术。 结果还没走出家门呢。 她家的房门倒是被敲响了。 正文 第57章 解毒 霍长安正好站在门口，他转身拉开房门，就看见外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这不是……郭家的马车么？ 虽然知道了郭霄跟嫂子只是病患和大夫的关系，他还是对郭霄的存在有些防备，实在是这人……来霍家的频率也太高了，而且还给嫂子不少的银钱。 加上还年轻，家世也好。 想到娘亲说的，也许以后嫂子要再嫁，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再嫁是嫂子的自由，他跟娘都没有立场阻止。 倒是他希望能帮嫂子多看看男方，比起阻止嫂子再嫁，他希望嫂子以后能幸福。 “这里是秦九月秦大夫家吗？”郭家的小厮从马车上下来，连忙问。 霍长安点头，“嗯，是这里，你们找我大嫂有什么事？” “那你们村里是不是前日有几个大夫一起治疗好一个摔伤病人么？” “对，是我大嫂和严大夫、林大夫他们医治的。”霍长安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 小厮松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我家少爷昏迷了，我带少爷来看诊。” “郭霄昏迷了？”秦九月突然拉开院门，走了出来，看见眼熟的小厮，她半眯着眼。 “我记得你，你之前不是说郭霄出远门了吗？怎么又受伤昏迷了？” 小厮面不改色地道，“就是因为少爷突然昏迷，才被送回来的。” “秦大夫，你可别耽搁了，快帮我家少爷看看吧。”小厮急得不行。 霍长安忙说，“嫂子，我来帮忙抬。” 哪想到，秦九月上前掀开马车车帘，就直接情谊把人给放在了担架上。 霍长安：…… 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嫂子男女有别，唉。 他在心里叹了一声。 秦九月先跟小厮一起把郭霄抬进病房，再给郭霄检查身体，发现他身体里是中毒，这种毒素又是她没有遇见过的。 秦九月自己倒是能医治好，但就怕郭霄扛不住。 她只好去找严颂帮忙。 严颂一听有病患，哪怕没睡醒也爬了起来。 “中的情花。” 严颂先把他的手指刺破，把鲜血挤出来，滴在一个药粉上面，果然看见了反应。 “这是什么毒？”秦九月发现自己虽然有了《神医药经》，却缺少《解毒药经》，导致她一遇到毒药，就只能利用放血，逼毒血的法子治疗，无法用解药来解毒。 “一种慢性毒药，剂量少不会让人立即毙命，但会先咳血，再昏迷，等身体里的血液变黑红，差不多就没救了。” “但是一般这种毒药误食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情花里面所需的毒草，大部分南方都没生长，在北方比较寒冷的冬季才有。” 秦九月听到这话，瞬间就明白严颂的言外之意。 “所以郭霄这是被人下毒？”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手上虽然有解药，但价钱很贵。”严颂摸着胡须，实言告知。 小厮迫不及待地点头，“买，小的带了银钱的，麻烦大夫帮忙给我家少爷解毒。” 他说着就从衣袖里掏出银票递给严颂。 严颂满意地接了过去，这才从怀里摸出个药瓶，倒了一颗解药，喂进郭霄嘴中，只见之前还呼吸薄弱的男人，慢慢的，呼吸变得有力起来。 秦九月总觉得严颂要银票是有什么目的，不过她没追问。 “大嫂，我要出门了。”霍长安出发前，来病房门口喊了一声。 秦九月立即把严颂往病床旁一推，“严大夫，接下来就麻烦你了，我先去镇上一趟。” “放心，我收了银子的，自然会负责到底。”严颂摸了摸胡须，放下话来。 秦九月就放心离开了。 郭霄是在半个时辰后醒来的。 小厮听见他动静，连忙上前，“少爷，你终于醒了。” “这里是……？”看着头顶上破旧的瓦片，半亮的屋子，眼熟的土墙房，郭霄反应过来了，“这里是秦九月家？” “是啊，少爷，你在半路就晕倒了，吓死我了，幸好过来遇见了严大夫，他跟秦姑娘一起给你解了毒，就是严大夫收费贵，小的已经把银票给了。”小厮老老实实交代。 郭霄对花了多少银子并不在意，他家什么不多，就银子多。 “严大夫？” “扶我起来。”郭霄喘息了两声，确定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后，他直接下了床，就让小厮扶着往外走。 严颂答应了要照看郭霄，今日竟然没有去村长家，而是就留在霍家给村民看诊。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村里还没有看诊的村民，也就只剩下十来个，严颂自然也就松快下来。 听见厢房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严颂坐在院子里搭建的草棚下，抬头望了过去，眼睛半眯着道，“郭少爷，别来无恙啊。” “果然是严大夫。”郭霄上前，对严颂恭敬见礼。 严颂摸着胡须，打量他几眼，“你这身体，可别再胡闹了，再继续下去，那就坏了根基，就算是着了院判来给你医治，都是无用的。” “是，多谢严大夫提醒。” “毕竟你给了银钱的，我自然要负责到底。”严颂并不呈情，把两人的关系说得清清楚楚。 郭霄也不在意，太医本身就很难拉拢。 不过，今日有幸能遇见他，正好问出他以前的疑惑。 “不知道严大夫可有听闻过曾经造成轰动的冥毒？” “你是说毒王下的那个冥毒，胎记毒？”严颂应道。 “不错。”郭霄克制着激动问，“严大夫可有解药？” “没有，目前为止，这个毒，就没能解除过。”严大夫知道的消息显然比他更多，想到郭家有位深闺小姐，他也就明白郭霄为什么求药了。 不过，事实显然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当年京城里有贵人也中毒，外面传闻是治疗好了，但事实却是，毒王只留下了一颗解药，所以也只有一个人被真正解毒治疗好了。” “要想解毒，只有找到毒王本人，亦或者毒王传承，不然，是不可能的，太医院也没有解药药方。” 严颂一句话就把郭霄的希望打破。 他半眯着眼摸了摸胡须道，“想来，你跟秦九月交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也是这毒的受害者。” 早在严颂第一眼看见秦九月的时候，就猜到了，后来再给她把脉，就更确定了。 郭霄一脸失望，表情隐忍，背过身去，不想被严颂发现自己的真实情绪。 正文 第58章 好像捡大便宜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以身试毒。”严颂倒是说了个实话，毕竟连太医院都拿这个冥毒没办法。 两人这边刚说完话。 霍家院门外被敲响。 霍小妹去拉开院门，看见外面提着篮子站着的宋秀，下意识质问，“你来我家做什么？” 宋秀并不在意霍小妹的态度，她直接往里面挤进去，一边说，“我是来见齐大夫的，并不是来见你们的，你大可不必拦着我。” 霍小妹被她这话噎得没法还嘴，只能气呼呼地站在原地甩了甩衣袖，眼睁睁看着宋秀走到草棚下。 宋秀还没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郭晓，她意外又诧异，下意识隐瞒认识郭霄的事实。 郭霄却没什么心情理会村里的事，他转身就进了病房，等着秦九月回来，再商讨一下解毒方案。 “严大夫。”宋秀人已经走到了严颂面前。 她脸上带着温和感激的笑容，“严大夫，我给你做了一双厚底棉鞋，我看见你的脚似乎受伤不太舒服，希望能帮到你。” 严颂抬头看向她，下意识要拒绝，可到嘴边的话，注意力看见她拿出来的鞋子，来了些兴致。 “是吗？给我看看。” 宋秀自信地把鞋子递给他。 严颂摸了摸，又穿上试了试，竟然发现意外的合脚。 他的脚是当年跟着军营里当军医受伤导致的老毛病了，只能穿特殊的鞋子才舒服。 “不错不错。”严颂满意地摸着胡须，下意识抬头说，“多少银钱一双？” 宋秀表情一僵，没想到严颂竟然问得这么直白，欠人情都做不到了。 “严大夫，这是感谢你，我送给你的，不需要银钱。”宋秀见严颂脸上的笑容消失，忙开口弥补，“如果严大夫你要是觉得白拿不好，那你随便给我点成品药就好了，正巧放着能防身用，以后我指不定也见不着你。” 最后一句话取悦了严颂，他点头说，“行，我身上还有一点驱虫药跟治疗水土不服腹泻药。” “你看你想要哪种？” 宋秀本能地觉得严颂拿出来的药不太对，但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只盯着两种药物出神。 最终，她两种药物都换取了一些，离开了霍家。 霍小妹偷偷摸摸在旁边看，等秦九月一回来，她立即就上前去把这消息说了。 “我就知道宋秀有所图谋，连孩子都不在意，就一门心思讨好眼大夫，想换药，真是太搞笑了，那么多大夫在，难不成严大夫特别厉害？”霍小妹不知不觉说到了真相。 秦九月看着还在小声嘀咕的霍小妹，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傻孩子。” “啊，大嫂，哪里来的牛车！” 霍小妹看见门口的牛车，上面还放着不少的货物。 要知道，前几日大嫂拿回来的牛皮，她跟母亲都还没全部清理完，第一双牛皮鞋还没做出来呢。 “我在镇上给人治牛病换的一头牛。”秦九月拍了拍牛车，“厉害吧。” “大嫂你简直太厉害了。”霍小妹都快把她当偶像崇拜了。 要知道以前霍家就算爹爹和大哥在的时候，虽然也有一头牛，但却来得没那么容易，当年全家存了三四年的银子才买了一头。 后来为了给小云和小川治病就卖掉了。 加上近些年征徭役的次数增加，还死伤不少，家里银子都花在买徭役名额上去了。 也就越发的穷困潦倒。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一样。 毕竟安西县近二十年来都算风调雨顺。 “娘，大嫂赚了一头牛回来！”霍小妹已经激动地跑到后院去找霍母了。 不提霍母她们多么高兴。 两个孩子也有秦九月带回来的零嘴。 霍家都是欢声笑语。 跟隔壁江家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秦九月这会儿已经被郭霄喊到了病房里，严颂还没离开。 “出什么事了？”秦九月看郭霄脸色难看，下意识问了一句。 郭霄说，“我这次中毒，是因为试药，没想到不仅没能达到效果，反而差点把自己害死。” “你敢服用这个药物么？”郭霄直白地问。 秦九月接过药物，发现里面有多种毒物，郭霄应该想要这些毒物达到平衡状态，用于达到以毒攻毒的目的。 “严大夫，你怎么看？” “就是我跟他说的，冥毒无法解除，除非能找到毒医，但毒医本人早就消失二十年以上，有传闻毒医已死，不可能再找到对方。”严颂对两人还挺有好感的，才说这么多，换个人，他都懒得管闲事。 “那如果是能找到毒医的传承，应该也能解毒吧？”秦九月可不想自己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因为这个毒发暴毙了。 所以她发现，找到解药，不仅对郭霄来说很重要，对她也很重要啊。 “毒医的传承？”严颂笑着说，“你也敢想，听说毒医一脉，认为想要传承，必须进入死亡谷，你可知道死亡谷是什么地方？那里面可是各种毒物遍地。” “而且最要紧的是，我曾知道有人闯过死亡谷，进去却发现这根本是个骗局，毒医根本没打算留出传承，只是想让大家趋之若鹜，上赶着去喂养谷里的毒物。” “那些毒物如果能制成毒药，绝对效果很好，甚至不少毒物还真能用来治病。” 秦九月摸了摸下巴，“那有毒医，就有神医咯？找不到毒医，那找神医也可以。” 严颂一时不知道该说她自大还是自信了。 “神医当然也有，不过神医也应该去世了，谁要能得到神医的传承，那指不定能成为下一个神医，到时候声名远播，指不定还真有哪个也玩毒的毒大夫能有剩余的解药，跑来交换。” “可惜啊，神医传承比毒医传承还断代严重，听说要达到很多苛刻的条件，才能传承《神医药经》。” 听着严颂的感慨声，秦九月一时间有种自己好像捡到大便宜的感觉。 她敢说，自己学的《神医药经》很可能就是神医的传承，毕竟当时她想学，还先拜师了的。 虽然她觉得拜师过程很容易就被认可了，不明白严颂所说的苛刻条件是啥。 但。 既然捡大便宜了，还是别太嚣张的好。 秦九月默默地想。 正文 第59章 秦家？ 不过严颂倒是给她指明了一条自救道路，赶紧努力学完《神医药经》，等名声宣扬出去，也许就能找到人换解药。 实在不行。 那就只能靠自己的本事来研究了。 “那些玩毒的大夫，是不是也需要用到不少的正常药材？”秦九月心里有了主意。 严颂点头，“是这样没错，毕竟他们也是肉体凡胎，你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看看能用什么东西能交换到解药。”秦九月含笑看向严颂，“麻烦严大夫以后帮忙打听一下，要是有消息了，麻烦通知我。” 严颂扬眉，故意道，“你不是跟郭霄两人准备自己找出解药么？与其放在我身上，不如你们自己研究。” “是啊，我的法子其实也就是药效综合原理，确定身体里的一些伤害，再一一开药跟这些毒素伤害反应，使这些毒药发生反应后，产生没有副作用的产物，再从身体里排出来。” 说到底秦九月这法子就是用化学的原理。 她已经尽量说得简洁了，但严颂没听懂。 还在于化学跟现有的医学有壁垒。 毕竟这会儿掌控化学的，道士中比较多。 但严颂到底是太医，也隐约听出这很有几分道理，让他之前研究不通的方子都有些想法。 “那你们研究研究。” 严颂倒是希望两人能研究出来解药。 毕竟京城里，有不少中毒的病人需要解药。 里面有权贵，也有普通百姓。 总之，秦九月若是研究出来，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如果有解药的消息，也会联系你的。”严颂给了她肯定回答，还把身上携带的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玉佩拿出来递给秦九月。 “你若是想联系我，以后去了县里，找到百草堂，拿出这信物，再把信交给掌柜就成。” 秦九月看到这玉佩只觉得眼熟，这不是剧情里宋秀得到的信物么。 没想到严颂原本是宋秀的际遇，倒意外成她的人脉了。 秦九月：有意思！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要是缺钱了，也能典当换银钱，严大夫大气啊。” 严颂被她不要脸的脾性气得没脾气了，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行了，我今日已经把村里的村民都全部看诊了，明日就离开。”严颂确实没时间耽搁下去了，他还要回京述职呢。 秦九月再次举起大拇指，“严大夫真大气啊，又给我和林大夫赚钱的机会了。” “这段时间卖的草药都抵得上一个月的了。” 严颂吹胡子瞪眼的，“行了啊，别想方设法地夸奖我，我去吃晚饭了，你们自便。” 严颂转身就出了病房，嘴角还上扬着，显然被夸奖得暗爽。 霍母看见他，连忙招呼，“严大夫，快来吃饭，今晚是做的黄焖鸡，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严颂一听又是个没听过的吃食名字，带了几分期待，等坐到堂屋里，看见砂锅做的菜，一尝，果然味道不错。 再学着霍正川这孩子的习惯，往汤里拌饭，别说了，那滋味简直绝了。 这边。 郭霄的心情却没有秦九月那么好。 他的表情有些难看，“你确定你那法子能解毒么？” “我不能说绝对，只能试试，毕竟这是我自己的性命，还能不在意？”秦九月见他这一脸病态，还着急得不行的模样，有些好奇，“你怎么这么着急了？一个月不是还很淡定么？” “我的亲人毒发了。” “大夫说是因为其他的病情导致的，如果再毒发两次，就再也无法救治。” 秦九月恍然，“那这样，你先兵分几路，先去安排人找《毒医医经》，你再把你亲人的身体情况写成案方给我看看，不，还是我写个表格，你填写一下，就算不能立即解毒，也能暂时先稳住对方的毒发速度。” “你那个风寒秘方能给我几瓶么？” “可以，一瓶二两银子。”秦九月毫不客气地开价。 郭霄身边的小厮都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给严颂银票，自然不会不答应这个价钱。 “可以，不过以后我希望你的药，我都有第一时间购买的资格。”郭霄直觉告诉他要这么做。 秦九月笑呵呵地接了银子，随手塞进衣兜里，“放心放心，看在你这么鼎力支持的份上，自然给你这个特例。” 郭霄没接她这嘴欠的话。 “对了，多囤点药材，做研究耗费药材。” “知道了。”郭霄答应了下来，带走了秦九月口中说的‘表格’。 当晚就回去了。 第二日，严颂天还没亮，就带着竹子，离开了。 他也没让秦九月送，显然是想悄悄离开。 秦九月正好不想早起。 等她早上起床，严颂两人都已经到县城里了。 “娘，这几日哪里来的豆浆啊？”连续喝了几日豆浆，秦九月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村里也没人做豆腐磨豆浆啊。 霍母本来就想跟她说这件事。 “这豆浆是亲家公着人送来的。” 秦九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霍小妹在旁边大口喝着甜甜的豆浆说，“秦大叔这磨豆浆的手艺真好，跟他杀猪的手艺一样。” “最近不是县里镇上粮食涨价了么？肉价更是涨得不少，卖猪肉的都少了，还是秦大叔有远见，直接换成做豆腐，豆子可没有怎么涨。” “原来你们说的我爹啊。” 霍母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感觉九月把自己娘家人都忘记了。 可不是么。 秦九月一睁眼就在霍家，还真没想起在隔壁镇下村子里住着的秦家人。 “光让我爹白送哪里好一日，正好一会儿我送了长安去学堂，就回娘家一趟。”秦九月大大咧咧地看向霍正川，“小川你要回去吗？” “小雪就算了，今日虽然没下雪，天气却很寒冷，别出门受了风寒。” 霍正川点头，“娘亲，我要去，我跟你一起。” “行。”秦九月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霍长安拎着书箱上了牛车。 霍母把秦九月叫进了屋子里，往她怀里放了两匹布，还有一床棉被，以及一盒糕点，都是平时秦九月从镇上带回来的。 霍母很节省，这些东西都吃得很慢。 “对了，我跟你齐婶子刚刚做好了一双牛皮鞋，就是你说的那种能防水的那种。”霍母转身去篮子里把鞋子找出来。 “你先拿去穿，我跟你齐婶子做出了一双，再继续做就很快了。” 秦九月转手就把牛皮靴给了霍长安。 两人的脚差不多大。 不过等霍长安再长几岁，两人就不是一个尺码了。 “嫂子，你穿，我不用。”霍长安一眼就看出是母亲给嫂子做的那双。 他有些感动嫂子对自己的好。 “让你穿就穿，我身体可比你好多了，再说了，晚上万一我没有去接你，你要自己走回来，这么远棉鞋湿透了你想不受风寒才奇怪。” 秦九月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不是胡来，霍长安面红耳赤地收下了鞋子，不想生病成为大家的拖累。 正文 第60章 应对 “谢谢嫂子。” 他到底是把鞋子穿上了。 霍小妹本来刚把霍长安抱了上去，听到这话，她有些高兴，转头等秦九月三人走了，就跑去厢房里跟霍母把这消息说了。 霍母嘴角扬起笑容，想到那晚看见的男人身影，她表情严肃，也许，自己应该好好给九月相看相看，要帮她找个好的男人。 远在北地荒无人烟之地的霍长明不知为何，突然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他还来不及琢磨，就被远处打来的一群骑兵震动，立即进入战斗中。 霍家。 宋秀突然找上门来。 霍小妹看见是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有什么事吗？” “我找严大夫。”宋秀说。 “严大夫早就走了，村里人都看了诊了，昨日就看完了，你不知道吗？”霍小妹疑惑地问。 宋秀脸色徒然变得难看。 她昨晚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直觉跟严大夫有关。 企图今日再来见对方一次，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没想到竟然得到严大夫离开了的消息。 “你知道严大夫去哪里了吗？”宋秀下意识追问，手指仅仅掐着门框。 霍小妹只觉得她这问题怪异得很，“我怎么可能知道严大夫的去处，他是自由身，又不是我的谁。” “你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人？” “当然不知道。”霍小妹只觉得莫名其妙，“你很着急想见他？小路的病还没好？”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宋秀没了继续留在霍家的想法，转身就走了。 霍小妹小声道：“耍着人玩呢。” 秦九月可不知道村里发生了这事，宋秀还不死心呢。 不过她也并不在意，她送了霍长安到学堂后，就赶着牛车，调头准备去秦家。 结果秦九月还没走出镇子，就被韩家的马车追上了。 “秦大夫。” 黄茹掀开车帘，跟她打招呼。 秦九月坐在赶车位，穿戴得厚厚的，扭头看见是她，牛车停了下来，“是韩二夫人啊，您这事？” “去城外看淮山坡。”黄茹以实告之。 秦九月脸上笑意愈盛，“韩二夫人这是……要准备跟我合作了？” “不错，不知道秦大夫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看看。”黄茹之所以会答应这么快也是有原因的。 “行啊，有时间。” “秦大夫来我这边马车上，一起说会儿话吧。” 秦九月没拒绝，抱上霍正川，一起上了韩家马车，她的牛车则有黄茹安排了个小厮过去帮忙赶车，跟在身后就行。 “韩二夫人这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秦九月直接问。 黄茹也知道她有事说事的性子。 “你可知道最近镇上的码头修好了，准备投入使用的事？” “不知道。”秦九月摇头。 “事实就是一开始，镇上的这些富户都在争抢着想要得到码头经营权，这不，前两日郑家突然向县令大人献上了一种新式织布机，听说几日就能织出一匹布，最近县令大人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灾民，有了这织布机，至少能解决不少难民没有衣物保暖的困境。” “县令大人大喜，对郑家十分满意，最近郑家大少爷就在县城里，多次被县令招待，有传闻县令会把前三年的码头经营权给郑家。” 秦九月可不想郑家发展起来。 “韩二夫人所以你想现在开发温泉庄子，能顺便招工，解决大多数难民生存困境，也相当于替县令解忧排难？” 秦九月虽然这么问，心里却早已认定是如此。 黄茹点头，“没错，我们韩家确实有这个想法。” “但如果只是招工，难民还是需要不少布匹，郑家一样还是不可或缺。”秦九月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既然郑家是靠织布机占据的上风，那我们再也搞出个新式织布机不就行了？” “这织布机哪里有那么简单的？”黄茹下意识说。 说完突然转头看向秦九月，她总觉得对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果然，秦九月竟然当着她的面，就要来笔墨纸砚，开始在纸上画出另外一款织布机。 秦九月也见过江家的织布机。 那是村长谢丰山去把织布机代表全村借了过去。 轮到谁家织布，就谁家抬过去。 秦九月看出宋秀拿出来的织布机也是比较传统的人力织布机。 不是梭织机。 梭织机还可以直接是水力的。 正好隔壁周江府发大水，导致安西县这边的水位也高涨了一些，正合适做水力梭织机。 黄茹看她越画越复杂，甚至肉眼可见半成品设计图纸上，布局很大，明显不是小型织布机。 她一时心情激荡。 这若是真能造出来，岂不是……即说明秦九月极为厉害，又能给韩家带来想象不到的好处。 黄茹深呼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平定下来。 她没有再打扰秦九月。 秦九月一直到了淮山坡，因为下雪，足足走了两个时辰，这也让她把整个水力梭织机画了出来。 “画好了？”黄茹迫不及待地想看。 秦九月随手递给了她。 她越不在意，黄茹心里越不敢小瞧她。 等她低头仔仔细细把图纸上的模型看完，后知后觉地问，“这是用上水做什么？” “用水带动整个织布机运动，不需要人力来踩，效率自然也会更高。” 黄茹眼睛越听越亮，这种事她以前都没听说过，但看图纸，又不像是假的，就是需要先修建一个出来，才知道效果。 而且。 她发现图纸上没有具体的尺寸，难怪秦九月大方给她看，这是真金不怕火炼。 “秦大夫，等我回去找匠人问过这织布机能不能打造，又有没有能安装的河边位置，再回你消息。”黄茹觉得自己不会猜错，这法子效果应该很惊人。 “到时候难免需要麻烦秦大夫你帮忙指点。” “具体合作方式，秦大夫你也可以先告知。” “织布机的情况有些复杂，县令那边估计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政绩，我还是只要利益分红。” 正文 第61章 一条龙建设 意外之意便是韩家怎么跟县令合作，那就是韩家的事，她不掺合进这些争权夺利中。 “没问题。”黄茹一听这根本就是对韩家更有利，心里更加高兴能早早地就认识秦九月，再跟她合作。 她想，以后郑家一定会后悔。 郑家并不觉得自己会后悔。 郑家大少爷陪着县令酒过三巡后，他脸上的笑容下不来，结束时，他给县令见礼，“县令大人，您放心，我们郑家一定配合你生产这织布机，不管是跟其他州府换棉被，还是卖织布机，那都是以衙门的需求为先。” 县令大人也满意地摸了摸胡须，“不错，贤侄，本官很看好你，那生产织布机的事，就麻烦你了，灾民们还等着贤侄救命呢。” 郑家大少爷笑得脸都快烂了。 从县衙出来了，连忙坐上马车赶回镇上，跟郑家老夫人一起商议织布机生产的事。 郑老夫人说，“我们不是乡下有庄子么？就在那庄子上生产，也能瞒着眼线，而且所需的木料，可以直接从山上砍。” “至于人手，去安排签了死契的下人，绝对不允许在事情成功之前，就暴露生产织布机的事！”郑老夫人表情严肃。 “对了，西郊村那边，找个机会，让宋秀把她手上的织布机毁了，绝不能有出现被其他富户有机会拿到织布机图纸的可能！” 郑家大少爷点头，“娘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当初我就说不应该给宋秀留下织布机，娘你也不听我的。” “你懂什么，那叫拉拢宋秀，不给好处，你以为人家乐意跟你合作。” “至于现在嘛……有了更大的利益在前面吊着，我不信宋秀不会动心。” 郑老夫人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未尝不是宋秀能被她拿捏，她才选择跟宋秀合作。 至于秦九月……她也听说了医术比想象中还好，但一想到秦九月那不好欺负的性子，要是真算计，指不定会翻车，郑老夫人果断放弃跟她来往，两人从始至终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自然无法合作。 秦九月还不知道郑老夫人选择对她敬而远之。 她这会儿牵着小川的手，跟着黄茹等人一起爬上了淮山坡。 只有五百来米，在山里不算高，毕竟大黑山足足有一千五百米。 不过，这在山坡里就已经很高了，好在山势并不陡峭，只有枯木跟积雪，不过黄茹显然早有准备，带了做什么动物皮做的靴子，鞋子不进水，往山上走去，也不那么辛苦。 走到山顶，发现山顶变得平缓，出现了山谷，气温明显升高，也没有了积雪，反倒出现一些还带着绿意的花花草草。 “这山上真出人意料。”黄茹心想，自己嫁到镇上都十几年了，都不知道这平平凡凡的山上，有着温泉。 秦九月也是经常上大黑山，才误打误撞发现的。 说起来也不奇怪，大黑山那边很危险，淮山坡就挨着大黑山，又明面上看着光秃秃的，没什么猎物，自然无人过来。 就算有人发现了，除了有本钱的富贵人家，也开发不出来，普通百姓最多是去上面当普通泉水洗个澡。 “走，我们去看看有多少个泉眼。” “这池子尽量打造多一些，我相信会有富人乐意花大价钱来享受。”秦九月在心里盘算得很好。 这温泉庄子，主要招待贵人。 但山下这一路走来的管道旁，肯定也是开小铺子的好地方，能带动四周百姓一起富贵。 这钱流转起来，才会更加的繁华。 不过。 光靠温泉庄子，怕是无法让银钱流动，所以，这淮山坡旁边，最好还是再修一个什么道观、寺庙之类的，才能在山下聚集个小集市。 秦九月把自己的想法跟黄茹说了。 黄茹惊叹，“秦大夫，你简直太厉害了，要不是知道你是大夫，还以为你是个精明的商人呢。” “你这个建议非常好，不过我们安西县里没有道观，倒是有小寺庙，不过听说那叫聚和寺的寺庙，好像来头有些大，曾经似乎有贵人在此地带发修行，不过……大家都觉得是谣传，要真这么有本事，怎么可能还只是一个小寺庙，何况那寺庙外面，都破旧不堪，显然里面僧人也没几个了。” 秦九月说，“那就有时间找上那聚和寺，问看看他们乐不乐意搬迁到这边来，要是不乐意，我们自己依旧要重新修建一座寺庙，再去隔壁周江府找遇难的和尚就成。” 周江府要重建，少说也要好几年，像佛堂那样的，没有资金，更修建不起来。 黄茹有些迟疑，“修建寺庙，这得多少银子啊。” “简单，直接喊衙门合作，你这次要买下整个淮山坡，衙门能赚不少银子吧？寺庙可是衙门的，又不能归属于私人所有，何况你不是说了么，那聚和寺曾有贵人待过。” “我们不知道真假，县令总能打听到一点消息，他相当于什么银子都不出，就能重建聚和寺，给贵人长脸，相比县令大人比我们懂官场，未尝不会心动，说到底就是赌一个可能性。” 黄茹多看了她两眼，要是今日之前有人跟她说一个村里姑娘能有这见解，她怕是要笑掉大牙。 可事实却偏偏就是如此。 不过她觉得，还是秦九月不是普通人的缘故。 “秦大夫，那如果县令大人怎么都不乐意支持寺庙建造呢？” “那简单。”秦九月也有另外的法子，“他不支持，你就让镇上、县城里的富户投资，他们出钱就能能在寺庙里的功德碑上留下名字，以后整个集市出现，给百姓带来了好处，又解决了难民问题，上面肯定会有人下来赏赐，总不能只赏赐给县令一个人，这寺庙就是富商们出力出钱的证据。” 黄茹对富户们更了解，她觉得秦九月这法子是真的好，上面要让富商捐款赈灾，这就是证据，要论功行赏，那这也是证据。 “不过……整个谋划要成功的前提是我们的温泉庄子，寺庙等地修建出来后，真的能人往如织，能带着村民赚银子。” 秦九月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后，一巴掌合十，瞬间有了想法。 正文 第62章 这得多穷啊 “这也不难，等修建之后天降异象就好了。”所谓天降异象，可以直接用烟火，也可以找一些道人帮忙，秦九月相信，只要提前准备好，完全没问题。 黄茹瞪眼，“这也行？” “这不是你们富贵人家最喜欢的事么？天降异象，实属祥瑞。” 秦九月无辜地眨着眼睛，“还是说，害怕造假？可我们也没有触及皇权，就是刚好能研究出这么一个祥瑞，也是祥瑞，你说是吧？” 黄茹：“……”有道理，但……虽然有点危险，不过可操作性很大，光靠秦九月一个人自然办不到，但如果韩家出面，找个合适的理由，却未尝不可。 何况她还可以联合娘家。 甚至是大嫂娘家。 不过具体怎么合作，她要好好筹谋，不能着急。 “娘亲，这里的水水热热的。” 小川穿着皮靴，看见水坑，就去玩。 有些坑并不大，有些却是个大池子，占地面积不少。 “想不想先泡个澡，这边的水坑比较大。”秦九月饶有兴致地问。 小川眼睛睁大，“可以吗？娘亲。” “当然可以，我们自己先试试看，才知道这温泉池子泡着舒不舒服。” 秦九月只脱了鞋子，把脚泡在里面，小川一整个小人在池子里，高兴地游来游去。 黄茹让下人在旁边去找其他温泉水池泡。 她带着丫鬟也脱了鞋袜，在水池边坐着，氤氲的热气，天然的温泉泡得舒服极了，让黄茹都觉得放松。 “难怪贵人们喜欢温泉池子，这泡着也太舒服了。”黄茹享受到了，忍不住感慨。 秦九月点头，“你都觉得舒服，那更有钱的肯定也觉得舒服，这就不怕开了温泉庄子没客人了。” 秦九月带着小川只泡了两刻钟就上来了。 秦九月跟黄茹分开。 黄茹回镇上去卖地。 秦九月就带着小川一起前往秦家。 这会儿都过了午时了，两人只在牛车上吃了点霍小妹做的馒头，里面夹的却是拌酱，滋味十足，再配上水壶里的热米酒。 小川吃得喷香。 秦家所在的秦家村，距离淮山坡不远，秦九月带着小川，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村子外。 一到地界，就看见有穿着破烂不堪的孩子在雪地山坡上挖草根。 “你们是难民吗？”秦九月随口问。 看见她的孩子们却大喊一声，“秦家的丑八怪回来啦！” 紧跟着这些孩子就一哄而散。 秦九月：……好吧，这些根本不是难民，是说她坏话的刁民。 秦九月木着脸，循着记忆到了秦家，就看见面前房屋倒塌了一半，浑身都写着穷困潦倒的土墙房。 秦九月：？？是她太久没回娘家了吗？怎么秦家都混成这样了。 “娘亲，外祖父家的房子怎么坍塌了？是不是被雪压坏了？”霍正川也有些担心。 “先进去看看吧。”秦九月也摸不准是什么情况。 她先跳下去，站在门外扯着嗓子喊，“爹，我回来了。” 秦九月的娘生出她后就去世了，她爹多年后才找了个年轻小后妈，性格温和得连她这个当女儿的都能欺负，实在是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 秦九月这一嗓门，让秦家屋子里唯独还算好的上房里正在照顾秦父的陈小娘吓了一跳。 “当家的，我好像听到九月的声音了……”陈小娘抖了抖，有些害怕地说。 秦父闻言猛烈咳嗽起来，下意识要坐起来，“没，没错，就是九月，你出去看看。” “你先别急，我这就去。” 陈小娘赶紧扶着他盖好被子，起身往外走。 不过比她速度更快的，是在隔壁厢房里一起窝在屋子里取暖挑豆子的三个孩子。 “大姐？” 秦森拉开院门，失声喊了一句。 后面跟着的秦秋跟秦豆。 “大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爹说你在婆家差点折腾死婆家人，你婆家没计较了，让我们别去找你讨吃食，免得更惹人嫌。” 秦九月忍不住翻白眼，“豆子，你说话还是这么难听，下次别说了。” “大姐，你做人还是这么凶残，下次别做了。”秦豆子跟着学。 秦九月磨牙，上前就把小丫头给抱了起来。 “我已经劫持了人质，说吧，秦老头和家里情况咋样了？” 秦森看着两人打闹，有些无奈。 秦秋扑过去要救秦豆子，抱着她的大腿，特别积极地交代，“爹生病了，娘在照顾，我跟哥哥豆子一起挑豆子做豆腐出去卖，运气不错，还活着哩。” “老头子生了啥病？人没死，说明运气还不错。”秦九月早就习惯了老头子喜欢强撑，无论有啥困难都不会告诉自己这个女儿。 完全是固执。 “九月，当家的……他没事，就是摔了一跤……”陈小娘低眉顺眼地走出来，声音呐呐的。 “不会是因为摔跤了所以才不去杀猪了吧？” “……不是。”陈小娘连忙遮掩。 秦九月点头，“嗯，那就是了。” “真没出息。” 陈小娘：“……”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秦父折腾着走到门口，正巧听到这句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秦九月拍了拍小川的后背，说，“豆子，帮我照顾好小川。” “秦森，你去外面把牛车牵进来，上面的东西都拿下来，是给你们的。” 秦森听话点头。 陈小娘连忙进厨房去做饭招待她。 秦九月则进了上房，轻易地把秦父再次放到床上去。 她随手摸了秦父的脉搏。 “我说老头子，你这毛病不小啊，摔到腰了，又加上长期劳损，又没有正确治疗，我再不来，你估计这辈子都别想起来了，到时候得需要人日日伺候你。”秦九月实话实说。 秦父听到这话脸色难看极了，他过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来，“……你确定会这样。” “爹，你也了解过我的名声，我的医术还能作假？” 秦父意外地看了她两眼，罕见没有反驳这话。 他好似在透过秦九月看别人。 “……我这伤还能治好吗？治好需要多少银子？”秦父突然不质疑秦九月的医术。 她还有些稀奇，不过正巧她也不想再继续解释自己到底怎么会医术的，双方保持着默契。 正文 第63章 死马当活马医 “我给你治，用不着银子。”秦九月啧啧道，“也是爹你运气好，遇见我这个神医了。” 秦父这下有些无语了。 “行，你治吧，没治好我也不说你，这么多年担心你找不到生计，现在会医术也是好事，就算我真出事，也不用担心你了。”秦父低声道。 “爹，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秦九月没听见他最后说的两句话。 这时候她不由想起了霍长明那一身内力，突然对古代的武功有了浓厚的兴趣。 此刻被秦九月惦记的霍长明，正带着手下的兵，浴血奋战，在狭长的山谷里，四处都是尸体。 一场惨烈的战事，让大越北玉关造成了至少一成伤亡。 甚至这次带队的赵将军跟霍长明的好友郑阙受伤严重，被抬回军营时，进气多出气少。 “何钰，老郑怎么样了？”霍长明简单把自己的伤口包扎好，就拖着疲倦的身体赶到受伤士兵的营帐里。 里面躺着很多嘴里发出呻吟的士兵。 何钰跟其他军医一起处理帐篷里的伤兵，根本就忙不过来。 他快速把郑阙胸口上的箭矢取出来，又把胸口上那道肉都翻出来的伤口缝合好，再上药。 “他内脏都露出来了，你也知道伤口多深了，我都上好药了，但能不能扛过去，全看他自己了。”何钰忍不住叹息一声。 没办法，在军营里，更多士兵时伤口发炎，亦或者活活痛死的。 这些外伤，只能听天由命。 霍长明眼睛一下就红了，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身回到帐篷里，把他自己的私人行李打开，里面赫然放着几瓶药物。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毫不犹豫地捏着瓷瓶，快速给走到郑阙身边，看着脸色煞白，伤口处却红肿，直接把瓷瓶里的药给郑阙用上。 当晚。 何钰回来休息时，他手抖着咬发干的饼子，小声说，“赵将军情况危急，王爷已经去青城找大夫过来给他诊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 “我看见赵将军中箭，身上也被砍了几道。”霍长明好看的眉头皱起，“只怕继续下去，情况不妙。” “这次虽然歼灭了敌军的上万人，可若是得知赵将军战死，敌军一定会再次袭来。” “希望府城的大夫能救下赵将军。” 何钰闻言嗤笑，“老霍啊，你还跟着做梦呢，府城那些大夫，未必有我们擅长外伤，说到底这伤，就算是请来京城的太医都不一定有用。” “多少士兵战死疆场，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霍长明沉默了。 就连他自己，不也差点就死在了伤口感染上么。 一时间，两人的情绪有些低落。 再起战事，就意味着又要死很多人，尤其是冬日里本来草原的那些骑兵就更喜欢南下劫掠，这次本来他们惨败，被吓住了指不定就不会再南下。 但若是得知赵将军出事，那些外族人肯定又会升起希望，拼死南下。 何况赵家守了北玉关三十年，是大越忠心耿耿的将军。 这样的英雄，也不应该这么惨，要知道赵将军府族中男丁十不存一。 一时间，整个北玉关军营气氛都很低迷。 秦九月不知道霍长明遇见的困境。 她在给秦父扎了针，又开了膏药，“爹，这半个月，你就躺着，别起来了。” “药也按时吃。” “有哪里不舒服的，就去西郊村喊我。”秦九月收了银针，又让陈小娘去熬药。 秦父就是闲不住的性子，“我不起来，哪有人磨豆子。” “你现在站起来，是想让小娘给你端屎尿盆吗？”秦九月笑眯眯地问。 秦父窘得脸都红了，一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气呼呼地说，“胡说！我才不需要。” “呵呵，等你爬不起来，就老实了。” 陈小娘走进来看见男人气得面红耳赤，她连忙摆手说，“没关系，当家的，我愿意伺候你。” “我不起来！我好好养伤。”秦父哪里受得了以后吃媳妇儿软饭，这比要了他命还让人难受。 秦九月直接笑了起来，“爹，你这大男子主义还挺有劲儿的，小娘啊，你记着，要是我爹不听话，你就好好伺候他，尿壶都提床边来。” 陈小娘连连点头，“好的。” 她也没听出来秦九月在故意噎秦父。 可正因为她这贤惠温和的反应，让秦父瞬间被拿捏了。 “你赶紧回去吧，我等伤好了再磨豆腐，到时候给你算药钱。”不习惯靠媳妇儿的秦父也自然做不出只靠女儿的事。 对他来说，养媳妇儿养儿女是应该的，至于孩子们，把自己照顾好就成了。 “爹，我可比你有钱多了。”秦九月直接就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递给陈小娘。 “你这是做什么。”秦父吹胡子瞪眼的。 秦九月双手叉腰，“我在跟你炫耀啊，你没看出来？我现在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夫了，才去镇上给富贵人家看完病，人家都是一次五两、十两银子的。” “你女儿我啊，现在不缺银子，缺人手。”秦九月另辟蹊径，把秦父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 “你缺什么人手？跟着你学医？”他也不会那玩意儿啊，岂不是要治死人。 秦九月一眼看出他踌躇的想法，解释说，“爹，我是需要人帮我做药丸子，不是开药给人看病。” “你也知道，我能传出名声是因为我有治疗风寒的秘药，但是那秘药难于提取，我需要找人帮忙。” 秦九月想进大黑山找药材，就是一直腾不出手来。 加上从严颂那换到了金创药，还有《神医药经》里的一些药方，她都想要试试看。 何况她还要忙着配合郭霄解毒，真人手不足。 “我们能帮你制药？”秦父吹胡子瞪眼的。 “你不行，但三个弟妹可以，反正小娘也要照顾你，没工夫做其他事，就让三个弟妹跟我一起回去，等忙完了，再给你送回来，到时候你伤养好了，也能继续过日子。” 秦父有些迟疑。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只好去村里找人了，唉，也不知道村民会不会把我的秘方给交出去。” “去！” “让阿森他们去。”秦父可是打听过，知道女儿在西郊村名声不好。 还闹过几场，他知道九月没受欺负才没露面，毕竟以他这伤，露面反而拖累九月。 正文 第64章 齐家着火了 有他这凶名在外的父亲，西郊村的村民也要顾忌几分，不敢真的不要脸往死里欺负九月。 秦九月可不知道他的想法。 见他答应下来了，就摸了肚子，直接跟陈小娘说饿了。 “都做好了，快来吃。”陈小娘连忙招待秦九月和小川。 秦九月没有太大的期待，只想填饱肚子，结果，坐在饭桌前，看着面前的‘食物’，她直接沉默了。 霍正川也不知道怎么下筷。 只见碗里放着菜叶炒豆渣，豆渣偏黑色，青菜倒新鲜，就是靠炖的，黑绿黑绿的颜色。 除此之外，还有一碗咸菜跟肉，那咸菜看不出是什么原材料，就屎黄色，如果是脆的，秦九月也能接受，偏偏是软哒哒的，咸味也不够，导致整碗咸菜即使离得远，也能闻到一股……怪味。 至于那肉……秦九月闻到了浓郁的腥味。 陈小娘在旁边看她不动筷，明显不太满意，险些直接哭出来。 “家里条件……这么差了吗？”秦九月深呼吸一口气，把筷子放下，无论如何也吃不下这些饭菜。 陈小娘眼眶悬泪，“……当家的受伤这段时间，家里的银钱都拿去买伤药了，没想到效果并不好，都快两个月了，还是没治好。” 若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也不会开始做豆腐。 “你们去哪里抓的药……？”秦九月还给秦父把了脉，自然知晓他身体不像是被药好好养过的样子。 “就是临水镇上……”陈小娘一脸迷茫，不懂她问这个做什么。 秦九月疑惑歪头，“我在清水镇上的百草堂也去拿过药，聊胜于无的效果，竟然一副药就是三百文。” “当家的一副药倒没那么贵，不过也要二百五十文。”陈小娘惊讶。 秦九月语气肯定，“你们被坑了。” 陈小娘眼眶当场就红了。 “那药材，在我们村，最多就二十文钱。” 陈小娘瞪眼：“！” 她眼睛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娘……”秦森吓得脸色大变。 “娘欸。”秦豆子惊呼一声。 秦秋扑过去想要抱住陈小娘。 秦九月眼疾手快地把人抓住，在三个孩子的面前，直接抱起陈小娘就送回秦父的房间。 没办法，整个秦家，现在就只有四个屋子是好的。 两个屋子睡觉，一个厨房一个柴房，后面两个屋子还小得不行，又黑黢黢的。 四个孩子连忙跟上。 秦父看见这一幕，吓得脸色大变，连忙就要撑着床坐起来。 “行了，爹你别添乱，赶紧躺进去点，我好放小娘。”秦九月嘴上啧了一声，有些嫌弃。 秦父连忙往里面移动，“九月，你小娘怎么了？是不是照顾我太累了，才累晕过去的？” 秦父一个糙汉子，当场眼眶就红了。 秦九月已经把陈小娘放下，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不就是说了个实话么，怎么就没受住晕过去了，难道是被那什么临水镇上的药铺坑走了很多银子？ 不过。 秦九月一摸脉，瞬间就表情微妙起来。 “九月，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爹都要急死了。” 秦九月说，“爹，你老当益壮啊，小娘怀孕了，刚好三个月。” “什么？！”秦父失声。 几个孩子更是错愕极了。 秦森年纪最大，今年九岁。 但实际算起来，陈小娘十五就生他了，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四，能继续怀孕也太正常了。 古代可不懂什么避孕，讲究多子多福，加上小孩容易夭折，一个家庭里女人生个七八个太正常不过，能养活的就不多了，一般能养活一半都算不错的了。 秦父又喜又忧。 “这孩子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秦父红着眼眶说，家里正是艰难的时候，他几乎可以想，这孩子肯定养不活的。 秦森三兄妹也很高兴。 霍正川也明白是自己要有个小叔或者小姑了，也跟着开心地拍巴掌。 秦九月翻白眼，“你们光顾着开心，就小娘这身体，能不能生，对她都是一层伤害。” 秦父脸色白了白。 “所以啊，爹，你是男子，还是要多注意几分，别只知道播种不考虑生育艰辛。”秦九月劈头盖脸就把秦父骂了一顿。 霍正川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 岂料，秦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整个人像是焉了一样，“是我的错。” “是我没给娘子好日子过，跟着我吃苦。” 秦九月啧啧了两声，“行了，谁叫你运气好，生了我这个聪明的女儿呢，我还能看着你凄惨？” 秦父听到这话更呕了，他……他倒希望九月是他的孩子。 “九月，爹哪里能老麻烦你。” “我可不养吃白饭的，我是指给你们提供赚钱的活儿。”秦九月就看不惯吃白饭的，所以要想过好日子，赶紧卷起来。 “……哦。” 秦父表示放心了，但也无话可说。 不过，三个孩子要跟着去霍家，也不是容易的事，需要准备衣物。 陈小娘被秦九月几根针扎下去，人已经醒了。 得知自己又怀孕了，开心又苦闷。 在听了秦九月要给他们提供活儿干，能赚银钱，就又有了精力。 立即热情地跑去给三个孩子收拾。 秦九月都佩服她的勤快。 “九月，我躺在床上养伤，也能干活么？”秦父等陈小娘一走，才迫不及待地问。 秦九月说，“爹，我知道你跟小娘闲不住，你帮我磨药粉，明天我送药材来，会教你们怎么磨。” 她说的药粉是止血药里的一种药材磨成粉。 金创药是能准备一些，但秦九月光看着上面的药材价格就肉疼，最多也就是弄一些自己用。 “行！”秦父高兴起来。 中午的饭，秦九月到底没吃多少，只是把路上准备的饼子拿出来啃了。 马车里，霍母准备的物件，秦父和陈小娘什么都没留下，让她拿回去用。 秦九月也担心秦家值钱的东西多了，会招贼，干脆就一起拿了回去。 “小娘，你回去吧，我明日再来。”秦九月坐在牛车上挥了挥手，在陈小娘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带着四个孩子离开了村子。 霍母还不知道要有一群孩子回来。 她这会儿正在家里收拾地里的白菜。 只不过她早上一起床，就觉得眼睛不舒服，老是跳得慌，加上大下午许久秦九月等人都还没回来，她心里就更忐忑了。 就在这时。 村里某地突然响起滚滚浓烟。 “齐家出事了！” “快来人啊，灭火啊。” “等等，你们说谁家出事了？”霍母连忙从地里走出来，叫住在大喊大吼的村民。 “是齐昊家诶。” “什么！齐娘子！”霍母吓得脸都白了，一听见是自己好友家出事，她丢下锄头，背上背着小雪就赶紧往齐家跑去。 正文 第65章 有人乱传 还没走近，大家就看见火焰在齐家燃烧起来。 齐家哭声呛地。 有想要灭火的，却根本没有足够的水，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半屋子被烧灭。 霍母走过去，看见齐娘子蹲在地上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的屋子……我的衣裳……呜呜呜……” “翠枝，这，这到底是怎么了。”霍母上前抱住她。 齐娘子看见好友，哀嚎一声扑进她怀里哭得不能自已，“完了，一切都都完了，屋子被烧了个干净，那是我跟老齐的厢房，里面还放着织布机……” 霍母差点没站稳，这……这得损失多少啊。 “别急，先别急，人没事就好，我们再想办法，想办法……” 秦九月还不知道村里出事了。 她赶着牛车走到回村的路上，发现天上又开始下起雪来了。 “你们现在饿不饿？”秦九月问车棚里的四个孩子。 “姐姐，我们不饿。” 秦森带头说。 秦豆子摸了摸霍正川的肚子，“小川有点饿了。” 霍正川无辜地瞪着眼，“小姑，我不饿呀。” “那就是豆子饿了。”秦豆子眨眼道。 秦九月没想到豆子这么逗。 “那行，走我们去镇上买包子吃。”秦九月调转牛车，往镇上走去，顺便去接霍长安。 秦家村离镇上要更近一些。 秦豆子拉着她问，“姐姐，你不会是想卖了豆子买包子吃吧？” “至于吗？”秦九月啼笑皆非，“以前爹没出事的时候，不是也没亏待过你们。” 秦豆子点头，“是啊，可是爹爹生病后，家里的银钱都花完啦，都花了二十几两，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秦九月之前没在秦家问秦父吃药到底花了多少银子，怕再一次把陈小娘气晕了。 没想到！ 竟然是二十几两这么多。 “不会也是临水镇的百草堂吧？”秦九月皱眉。 “对呀，镇上只有百草堂一个药铺。”这次是秦森回答她。 秦九月不得不怀疑两个百草堂背后的主人是一家的，不然为什么都这么坑人，至于为什么百草堂卖药这么贵还能存在，自然是村里小病靠赤脚大夫，大病才去镇上。 去一次就药倾家荡产，怎么也能养活一个药铺。 竟然骗了她秦家这么多银子。 她爹虽然力气大，杀猪买卖做得不错，可也是辛苦钱。 秦九月瞬间对百草堂生出些不满的情绪来了。 不急，先等去镇上找郭霄问看看这百草堂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她才好谋划让对方把秦家的银子吐出来。 别说，从古至今，医疗就是极为赚钱的，不过么，赚钱的未必是大夫，而是隐藏在背后的卖药材的商户。 学堂里。 刘夫子见气温下降，开始下雪了，发现课堂上的学生们也有些坐不住了。 “夫子，现在下雪，晚上我们还能回家吗？”有学生担忧地问。 刘夫子知晓这里有大半的学生都是村里的，回家要走很长一段路，下雪天回去，十分危险。 “如果雪下大了，你们晚上可以留在学堂里暂时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去。”刘夫子也关心学子们的安危。 大部分的学子都答应了。 霍长安思考了一下，也准备留下。 岂料。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找霍长安。 霍长安跟夫子请了假，来到门口，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小子。 “你是？” “你们村的喊我给你传一句话，你家大嫂从山上摔下来了，让你赶紧回去。” 霍长安一听见秦九月出事，脑子嗡的一声险些没站稳，“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是别人喊我传话的，那我走了。”小子传了话，转身就跑了。 霍长安回过神来，对方早就不见了身影，他顾不上这些，连忙回去跟刘夫子请假。 刘夫子一听是家里人出事了，给他批了假，“长安，你小心些，现在在下雪，自身安危要紧。” “多谢夫子关心，我会注意的。” 霍长安换上牛皮靴，就只揣了一个饼子，便离开学堂，离开镇上往家里赶，他知道嫂子带了药的，比起镇上的大夫，还是林大夫更靠谱。 他要赶紧回去，稳住家人，不然不知道娘跟小妹和侄儿侄女会吓得不轻。 霍长安快速往村里赶，没走出多远，突然就看见面前多了几个汉子的身影。 他微微皱眉，感受到不安，下意识绕过这些人，想要离开。 但在经过几个汉子时，这些人竟然朝他围了过来。 霍长安咋眼间就被拦住了去路。 他逼不得已只能停下来。 “你们做什么？”霍长安抬头，刚问出这话，就看见领头的男人赫然是之前在村里偷盗的那汉子。 霍长安瞳孔一缩，心里有些不安，这人怎么会在半路拦住他，他不是应该在大牢里吗？ 他亲眼看见村长等人把他押送到县城里去的。 “呵，臭小子，不认识我了？”男人露出狠戾的笑容，伸手拍了拍霍长安的脸蛋，“我听说你家日子过得不错，来借点银子花花。” 霍长安没有着急，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虽然在读书，但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他配合地把钱袋拿了出来。 男人抢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只有几十个铜板。 “这么点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男人直接把钱袋打在霍长安的脸上。 霍长安的脸颊被刮出了伤痕，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现在给你个机会，给我们拿十两银子，今日就放过你。” 霍长安听着对方狮子大开口，气得眼睛都红了，虽然家里现在有钱花了，可都是嫂子辛辛苦苦赚来的，这些混混凭什么把银子就轻易要去。 “我没有。”霍长安咬着牙说。 “行啊，没有我们自己搜。” “来啊，把这小子的衣服给刮了，也算能暖和暖和。”男人笑得冷漠无情。 大手一挥，立即几个男人上前就撕扯起来。 “你们放了我。” 霍长安本身就身弱，但这段时间跟着秦九月学了防身术，趁带头得男人不备，手指挖进其眼中，就听惨叫一声。男人眼睛鲜血淋漓，疼得根本睁不开。 “老大！” 剩下几人惊呆了。 霍长安趁着这个机会，拔腿就往镇上跑。 他不蠢，只有往镇上跑才有希望，越往村里人越人迹罕见。 “臭小子跑了。” “快去追啊。” “别让他跑了。” “我要让他死！” 霍长安被泠冽的寒风吹得胸腔发疼，跑步的速度哪里能比得过几个汉子。 即使这些汉子长时间饿肚子。 咋眼见，霍长安就被追上，棉衣被刮了下来，这群人对着他拳打脚踢，刚做好的牛皮靴也被抢走。 最后霍长安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晕倒在地。 这群人才怕了，连忙带着抢来的东西就跑了。 徒留霍长安躺在地上，渐渐被雪花落在他身上。 走在半路的秦九月突然心里十分不安起来。 她刚刚那一瞬间，心跳漏了半拍，好似发生了让她十分不舒服的事。 正文 第66章 霍长安出事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秦豆子随口问。 秦九月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谁出事了。” “啊？姐姐，你这个预感准吗？上回爹爹从山上摔伤，我都没感知到，还是听到消息才过去帮忙救人。”秦豆子抓了抓头发，说的都是实话。 提前预警的能力自然不是谁都能有的。 秦九月在前世也是普通人。 可她刚刚，就在自己说完这话后，突然感知到一个画面，是一个人影躺在雪地里，浑身浴血，跟雪地几乎融成一片。 她再闭眼去看，依旧是这一幕，秦九月一下就把对方认了出来。 “长安！” 秦九月震惊得一甩鞭子，“长安出事了！” “小叔出事了？”霍正川着急的声音从牛车里传出来。 “秦森，你们帮忙看一下路上，看见有人影立即喊我。” 秦九月顾不得多解释，她大致确定了脑海中画面里四周的景物，很快确定了是在距离镇上不远处。 她把牛车赶得飞快，提心吊胆的赶到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了地上躺着的身影。 “长安！” 秦九月脸色大变，看见了真实的情况，她都顾不上疑惑自己这预警画面能力怎么回事，快速从牛车上跳下来，就跑过去，一把翻过身影，就看见霍长安浑身煞白，几乎没有呼吸的样子。 她一摸脉象，气得脸都冷了。 霍长安不仅是被冻伤，还有身体里器官内伤，她一眼就看见霍长安身上全是外伤。 秦九月立即把霍长安抱上了牛车。 “阿森，你去前面赶牛车，立即往镇上赶。”秦九月一边吩咐，一边往霍长安身上裹被子。 秦森也吓坏了，神色恍惚地点头，立即赶牛车，原本并不擅长赶车的他都被激出了本事来，越赶越稳。 秦九月快速取出银针，用上了回阳九针。 三个孩子在旁边在着急地看着，却不敢出声打搅秦九月。 霍正川悄悄捂着霍长安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他从小跟着霍长安一起生活，两人的感情甚至比跟秦九月还深。 针扎完，秦九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连忙给霍长安把脉，感受到几乎虚无的脉搏慢慢变得有力起来，秦九月狠狠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乱来。 先等霍长安的身体在银针加持下，慢慢被抢救回来，才取针，然后快速给霍长安回温。 牛车也到镇上了。 秦九月直接让秦森把牛车赶到郭霄家。 郭霄穿着厚厚的披风走出来，就看见秦九月抱着一个少年，脸色难看地闯进自己家，后面还跟着一连串的崽子。 “郭兄，帮忙一下，赶紧来点热水，给长安恢复体温。”秦九月毫不客气地吩咐郭霄。 郭霄有些无语，但还是挥手，吩咐下人按照秦九月的要求做，先救人要紧。 客房里浴桶准备好，秦九月先往里面放了止血的药草，做了个止血药汤，这法子也是之前跟严颂换的。 霍长安被放了进去，嘴角发出一声难受的闷哼声，浑身是伤，乌黑发紫，看得秦九月脸都黑了。 郭霄在旁边看见霍长安这模样，也有些同情，这孩子他前两日才见过，是个不错的读书人，怎么突然伤这么重。 “我帮你扶着他。”郭霄伸手，把霍长安拉着，避免直接掉进浴桶里。 秦九月道了谢，没有拒绝。 她脸上都是怒火。 只继续忍着，给霍长安救治。 他的外伤好解决，直接用上严颂那换来的金创药，效果极好，但内伤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养好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郭霄就没见秦九月这么生气过，他觉得，得罪了她的人只怕惨了。 “不知道，我来镇上接长安就发现他躺在回村的路上，浑身上下只剩一个单衣，连鞋子都没了，看这伤口，估计是被人群殴。”秦九月眯了眯眼，“郭兄，帮个忙，帮忙打听一下镇上谁家收了牛皮靴，难民群那边也要打听一下。” 郭霄看她这自然的吩咐，有些无语，“你把我当下属呢。” “胡说，我明明把你当兄弟。”秦九月倒也不怕郭霄不答应，“你可以找我提个要求。” “再给我几罐秘药。”郭霄挑眉，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行。” 秦九月都不带肉疼的。 她本来就准备找郭霄合作，先造出一套玻璃，把培养青霉素的器皿弄出来，这样才能扩大秘药的数量。 郭霄立即就找了个小厮吩咐了下去。 “放心吧，如果真如你猜测那般是跟难民有关系，很快就能找到消息。” 秦九月摇头，“不一定是难民，我只是根据长安的衣物都被扒光了，猜到可能他遇见过难民，是受伤前遇见的还是受伤后就不知道了，只不过以防万一，先调查看看，等长安醒了，就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她秦九月要找的仇人，就算真跑了，她也能把对方找出来。 郭霄见她冷静下来了，也放下心来。 “有什么需要的药材，直接跟我说，我让小厮去拿。” “多谢了，我跟镇上百草堂的大夫关系不合，我来找你主要是想用你的药材。”秦九月做人向来坦诚。 这也是郭霄不讨厌她的原因。 “百草堂？”郭霄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带上一点不喜，“你要是跟清水镇的百草堂大夫关系不好，怕是其他城镇上的百草堂也不会再招待你，除非你去更远的府城。” “一般临近的这些百草堂铺子里的掌柜、大夫都是相互通气的，所以一般没人得罪百草堂的大夫。”郭霄觉得秦九月胆子是真大，这才多久啊，就得罪了个大的。 秦九月扬眉，“连你也不敢得罪百草堂？” “怎么会，这百草堂不过是在顺安府耀武扬威，离开了顺安府，也没什么存在感。”郭霄脸上的自信遮掩不住。 “那你知道百草堂背后的主家是谁咯？正好临水镇的百草堂坑了我爹全部家当，我要想办法把银子拿回来。”秦九月觉得自己已经很大方了，只是拿回银子，不是找百草堂麻烦。 郭霄多看了她两眼，“你确定？你那银子怕是拿不回来，因为百草堂背后的主子在府城里有衙门背景。” 正文 第67章 救下霍长安 郭霄怕她脑抽真犯事，解释说，“不止一位，一般都会牵扯出一批，这些官员相互有利益牵扯，才能保持相对安全。” 他语气很平静，似乎对这种权贵之间的交易见过无数次。 “也就是说，只要有利益更大的存在，上面的人也不会说什么。”秦九月摸着下巴，那银子她肯定是要要回来的。 二十几两，是秦父的全部家当，陈小娘肚子里还有孩子要养。 家里用银钱的地方多着呢。 “你……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接触那些人，至少不能让那些人拿捏了你，不然你就会一直处于受掣肘的位置。”郭霄提醒她，虽然秦九月性子有些嚣张，但她至少比那些暗地里算计人的某些权贵好得多。 “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秦九月本身对权贵就不感兴趣，她刚刚是故意试探郭霄，在对方选择提醒自己，她才又给郭霄加了几分。 秦九月挥了挥手，“我也用治病的方式。” 郭霄放下心来。 “这孩子，我让小厮帮忙照顾，你去配合我试药？” “麻烦了，不过我饿了，四个孩子们也又冷又饿，等吃了饭后，我让四个孩子照顾长安，我再去试药。” “可以。”郭霄对这等小事不在意，闻言点头答应了。 秦九月在隔壁客房看见四个孩子的时候，几人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姐姐……” “娘……” “小叔怎么样了？” “长安哥哥怎么样了？” “别担心，人救回来了，不过要先泡药浴，你们先跟我吃饭，一会儿填饱肚子，还要靠你们帮忙照顾长安呢。”秦九月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瓜，一个个的安慰。 有了秦九月这话，四个孩子终于停下了哭声，打哭嗝打了好一会儿才消失。 郭霄吩咐厨娘送了饭菜上来。 霍正川还好，这段时间跟着秦九月吃了不少好吃的饭菜。 秦家三兄妹吃的饭菜，连秦九月都看不下眼，就知道吃得多差了。 这会儿看着满桌子的荤素搭配饭菜。 除了看不见绿叶子菜，已经比他们过年时吃得还好。 齐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快吃吧。”秦九月给三个弟妹碗里夹藕盒，叮嘱道，“你们很长时间没吃过肉，肚子里油水不足，建议你们先喝点肉粥，别吃太油腻的肥肉，不然肯定会肠胃不适拉肚子的。” 秦豆子正好咬着一块炖煮的红烧肉，“姐，拉肚子就行了吗？不会有其他坏事吧？” “也许会上吐下泻？”秦九月一边给小川盛肉丸子，一边说。 “那没事，可以上吐下泻，但不能没肉！” 然后秦豆子就大口吃肉，颇有秦九月豪气的风范。 秦森跟秦秋两个男子汉都比不过她的胃口。 “行。”秦九月也不阻止她。 这丫头胆子大，一看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让她自己去走自己的人生，肯定会精彩，秦九月只需要她不死就成。 一顿午饭吃完。 秦森跟秦秋主动去守着躺在床上没醒，已经上好药，穿好衣服的霍长安。 霍正川更是离不得小叔，怕一眨眼小叔就不见踪影了，但他年纪太小，折腾一整日，早就睁不开眼。 秦九月就把他放在霍长安旁边睡觉。 “你们看着点豆子，她要是太难受了，就在这罐子里熬药，我已经把药方开好了。”秦九月指了指屋子里的一个小炉子，上面烧着热茶，药包也在旁边。 不过是药三分毒，制药秦豆子拉肚子的问题不大，就不用吃。 “知道了姐，豆子给你添麻烦了。”秦森年纪大些，都早熟地知道羞耻了。 秦九月揉了揉他脑袋，“没事，做错事就免费给我帮忙，反正我正好缺人手。” 她不会让弟妹亦或者儿女养成犯错不用承担后果的习惯，安排起处罚是一点都不客气。 秦豆子刚从茅厕回来，听到这句话，哀嚎一声，“姐，你太心狠啦。” “肉肉好吃吗？”秦九月笑眯眯地问。 秦豆子吞了吞口水，提着裤腰带说，“没事哒！豆子没事！姐，你不是要忙吗？赶紧去吧。” 说着还豪气地挥了挥手，如果仔细看她的腿不发抖的话，还真以为这丫头多厉害呢。 秦九月毫不客气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等秦九月一走，秦豆子一屁股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哀嚎，“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会有拉肚子这种事。” 秦森抽了抽嘴角，“行了，豆子，赶紧过来烤火，别冷着了。” 不提几个孩子这边的事。 秦九月跟着郭霄进了他的药房。 她第一时间是去看又多了哪些新药材，这一看，秦九月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怎么药材越来越少了？” 郭霄正在捡一个药方里的药，闻言皱眉解释说，“最近周江府的洪灾不是很严重吗？不仅很多百姓受难，就连那边的州府、县城都淹没了，好些官员都死在了洪水里，这就导致了两个州府的船都被征用去营救了。” “不能通过水运，便只能陆运，但正好又大雪天气，陆运的速度极慢，估计最近这三个月，都不会有很多药材运送过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郭霄对这样运输不便的情况早已习惯，并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 秦九月一个现代人，听到几百公里要三个月才能到，除了沉默就是无奈了。 “行吧，这些药材够我们搞研究的了。” “我之前提醒你囤粮食，你囤了吗？”秦九月十分关心。 郭霄已经把今天要试用的药捡好了，闻言有些无奈，“放心吧，饿不到你，就算我没有粮食了，也能找其他富户借，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何况我存了不少粮食。” “这不是担心我的报酬么。”秦九月一点也不觉得丢脸。 没饿过肚子的人，是不知道囤货快乐的。 “行了，熬药，我给自己针灸，郭兄你时刻注意我身体变化。” “嗯。” 郭霄也有些慎重。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天黑了，秦九月在下午的时候就知道回不去了，便出了几个窝窝头当报酬，喊了人帮忙去村里给霍母她们传个消息。 正文 第68章 宋秀上门要赔偿 村里。 霍母一整日都陪着齐娘子在收拾被烧毁的屋子。 运气比较好的是烧了的厢房跟齐家其他屋子没有连在一起，才避免了直接被全部烧毁。 可即使如此，侧面坍塌了一个屋子，还是损失惨重，齐娘子今日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要不是还有霍母在旁边安抚，只怕早就因为婆母的指责给晕过去了。 “翠枝，你先别着急，房子烧了还能修，今日比较幸运的是人没出事。”霍母看着火厢房的位置几乎只剩下一些黑漆漆的木头跟黑黢黢的半块墙，雪落在上面，把最后一点火星子都灭掉了。 显得格外的凄凉破败。 “这一个屋子，是公婆年轻的时候修的，现在想要重新修起，得花至少七八两银子。”齐娘子眼睛红肿，神色恍惚，“七八两银子，我们家至少要赚个五六年才能修回来，这还要确保没什么意外。” “春华姐，我跟你说实话，我这心里哽啊，难受啊。” “我怎么那么不小心，突然把布落在了炭盆里，就把火点燃了呢。” 齐娘子捶胸顿足，“我明明把火盆拿得比较远……” “现在怎么办啊，那织布机也被烧毁了。” 齐娘子脸上全是迷茫跟悔意。 霍母嘴笨，不是很会说话，但她是担心齐娘子的，“先别着急，跟我回去先歇着，慢慢想法子，现在雪下这么大，你要是冷了生病了，岂不是还要浪费银钱去买药？” “总之，你要先顾好自己啊。” 霍母早就喊霍小妹把齐家的孩子带回去了。 齐昊被齐家二老逮着在没烧毁的另外一边屋子里训斥。 霍母不去听也知道，肯定是一股脑的埋怨齐娘子。 她怕齐娘子出事，只想赶紧把人带回家，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也好。 但霍母心地善良，却并不代表别人会这么善良。 她还没来得及把齐娘子带回家。 就看见远处走过来一群人，带头的是村长谢丰山，旁边跟着宋秀，后面是一些村民。 “村长……你们怎么来了？”霍母直觉不对，下意识问。 谢丰山此刻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今日齐家这意外，可不仅仅是齐家受影响，村里大家都影响不小，尤其是还没轮到用织布机的村民，一个个的都跟着来找齐家算帐。 谢丰山说，“宋娘子过来询问织布机赔偿的事。” “村里其他人……是过来看看织布机能不能挽救。” “村长，你说这么温和做什么，我们就是过来问齐家要赔偿的，要不是因为齐家烧毁了织布机，就该轮到我家了，三日就能赚五六百文，这损失齐家必须赔！” “就是，凭什么轮到我们之前就出事了，肯定是齐娘子自己不小心。” “既然是她不小心，那她赔偿是不是应该的？” 一群村民对着狼狈的齐娘子指责起来。 霍母气得脸都红了，“这是意外，齐家已经损失了一个屋子了，凭什么还赔偿你们银子，想都别想，要真这么耍无赖，齐家日子还过不过了。” “霍嫂子，你家没有用织布机的名额，自然不生气。” “但我们就靠着织布机的布活命，你凭什么无脑护着她。” “我们家孩子要饿死了，难道你不可怜？” 霍母被骂得毫无抵抗之力，尤其发现过来找麻烦的都是村里那些贫困户，这些人家里确实日子难过，没有哪一日能吃饱饭的。 她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穷困的人家，就全堆积到后面有用织布机的名额，之前已经用过织布机的村民，几乎都是家里日子过得不错的，一匹布最多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 若是秦九月在这里就能发现端倪了。 可惜是霍母。 她只知道完了，这下只怕事情麻烦了。 齐娘子脸色果然更白了几分，本来就悲伤过度，被村民和宋秀一追账，她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翠枝！”霍母吓得惊呼起来。 她连忙扶起齐娘子，仔细去碰触，发现人竟然呼吸几乎不可闻。 出了事，最后谢丰山只好让大家先回去，等齐娘子醒了后再说。 但村民没走，反而直接进去找齐昊，齐婆子，齐老头要粮食，要银子。 乱成一团。 这时，宋秀说，“村长，既然齐婶子晕倒了，织布机的银子，我就等她好了再要，我相信她以后人好了能赚到银子还给我，没必要把人逼死了。” 谢丰山没想到她这么心善，连忙说，“那多谢你了，这件事简直……唉，反正都是一个村的，大家相互体谅。” “嗯，那我先回去了。” “那我就不送了，这边太忙了。”谢丰山对他有些改观了。 宋秀嘴角微微上扬，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不用送。” “……霍婶子，我看齐家这会儿怕是没功夫管齐婶子了，不然我帮你一起把她送到你家去吧？九月会医术，有她在，齐娘子肯定不会有事。”宋秀停下脚步，走到霍母面前建议道。 霍母猛地抬头，“你这么心善，怎么不去喊林大夫来？” 建议她把齐娘子带回家，若是齐家不愿意给医药费，那就是九月贴钱来医治。 她是想救好友，但不会觉得秦九月也应该帮忙，这是她的事，跟九月没有关系。 宋秀的话乍一听没问题，却经不起仔细琢磨。 “霍婶子，我就是担心齐婶子出事。”宋秀隐怒又无辜。 “行了，既然你要帮忙，那就帮我把翠枝送到林大夫家，九月还没回来，送到我家去也救不了人。”霍母难得硬气一回。 宋秀看见谢丰山看过来的眼神，只得咬牙上去帮忙抬人。 一送到林大夫家，宋秀转身就离开了，她累得手都在发抖，走出林大夫家门，脸色就直接黑了下来，她怀疑霍母是专门在折腾自己。 霍母可不知道她的想法。 她这会儿正着急地在林大夫家的偏房里，看着林大夫给齐娘子诊治。 “情况不妙啊。”林大夫几针扎下去，人都没醒。 他不是像秦九月那种高超针灸术，而是普通几个急救穴道。 正文 第69章 何钰，用药 霍母着急地绷紧身体，脸上带上了愁苦和无力，“怎么办啊？林大夫，你一定要救翠枝。” 齐娘子跟着她一起长大，两人感情浓厚，关系也亲近，她不想对方出事。 “我尽力而为。”林大夫起身收针，刷刷刷地开了个方子，“媳妇儿，去熬一碗药来。” “成。”林夫人看在霍母的面子上也很积极。 秦九月帮了家里这么多，她怎么也不会再关键时刻拖后腿。 “霍嫂子，九月不在家么？她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回来了，得赶紧喊她来帮忙看看才是，我这边最多稳住齐娘子的性命，会不会再出意外，我也不清楚。” “九月回娘家去了，指不定明日才回来，这可如何是好。”霍母着急跺脚。 林大夫安抚她，“如果是明日的话，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因而等秦九月喊的回来报信的人找到霍母的时候，她还在林大夫家陪着齐娘子。 “去镇上了？今晚不回来了？”霍母也没怀疑什么，叫住传信的人说，“麻烦你跟九月说一声，村里齐娘子病了，看看她明日有没有空回来一趟，救命要紧。” “成，我会转告的。” 传信的人离开了。 霍母对着远处说：“老天保佑翠枝能好好的。” 县城里。 秦九月晚上确实听到了这个消息，她还有些奇怪，“这才一日时间不到，怎么齐婶子就病得那么严重了，难不成村里出了什么事？” “那你明日要回村吗？霍长安这会儿都还没醒来，明日要是醒来，估计也无法移动。”郭霄提醒她。 秦九月点头，“到时候还是要麻烦你了，我让长安在你这好好修养，我先回村把人救回来，就来镇上。” “我会留几个孩子一起在镇上。” “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背着你偷偷虐待他们？”郭霄故意这么说，却大晚上的不睡觉，在旁边看秦九月给霍长安灌药。 “这我倒不担心，毕竟我们关系这么铁了。” 郭霄：“……” 他动了动嘴，到底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尤其是看秦九月也不会在意什么难听的话，更在意实际好处。 当晚。 秦九月就跟四个孩子说了这事。 她晚上为了避免霍长安有反应不知道，只能在同一个屋子里打地铺，好在郭家的棉被多，不至于发冷。 不过一整晚过去了，霍长安也没有醒来。 远在北玉关的霍长明，也守在好友郑阙身边。 早上，他像往常一样，先去打水拿药，给郑阙换药。 不过，霍长明手指在碰到郑阙肌肤时，突然眼睛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此刻的情况，竟然没有发炎高热！ 昨日好友还因为伤口过于严重，高烧不断，今日竟然身上的温度恢复了正常，他颤抖着手去扯开纱布，果然看见郑阙的伤口没有继续红肿，在开始恢复了。 霍长明猛地站起来，险些打翻旁边的水盆。 嘭的一声，在营帐里十分显眼。 他弯腰把自己的私人包袱扒拉着往怀里塞，然后拿着东西，就起身快速往外走，离开前，交代了营帐里的其他士兵帮忙给郑阙换药。 士兵不明所以，但还是帮忙。 霍长明先去找了何钰。 何钰刚睡了两个时辰就被拽起来，表情郁闷得要发火，看见是霍长明，下意识问，“老郑出事了？” “没有，老郑没有感染，他扛过去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药的缘故。”霍长明把秦九月给他的秘药罐子拿出来，递给他一份。 何钰瞬间来了精神。 要知道，营地里这几日因为伤口感染而死的士兵，人数不少，他看得心焦，又无力解决，心里压力大得都快手抖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药能防止感染……何钰连忙摇了摇头，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走，我先去看看老郑的伤口恢复情况。” “然后你跟我仔细说说他这段时间恢复情况。” 何钰一番折腾，最终耗时一个时辰，又给另外一个重伤士兵试药后，他仔细盯了半个时辰士兵身体变化，最终惊喜地站起来。 他激动地抓住霍长明的胳膊，拉着他就往主营帐那边走，“老霍，快，我们去见王爷和赵将军。” “一旦能够用这个药把赵将军救回来，我们就能向上申请，花钱去买秘方，到时候我们营地里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何钰捏紧拳头，脑热地说。 霍长明听到秘方两个字……瞬间想倒了远在村里的秦九月。 当时离开，秦九月让自己多给她弄一些药材回去，似乎并不排斥交易秘药，既然如此，如果王爷有意，他可以帮忙争取一下交换药材。 主营帐里气氛很冷凝。 尤其是得知赵将军已经昏迷不醒。 昭王站在床边，表情严肃，当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吵闹声，他面露不愉之色，“谢衣，是谁在外面？” “王爷，是军医何钰，对方说有救赵将军的办法……”一直守在旁边，内力深厚的护卫立即上前回禀。 昭王鹰眼一震，“让人进来！” “是。”谢衣领命出去把何钰跟霍长明带了进来。 “见过王爷。”两人连忙跪下来行礼。 昭王颔首点头，让两人起身后，才迫不及待地问，“听说你们有救赵将军的药？什么情况？” “王爷，是这样的，属下发现好友郑阙伤口不再发炎了，才得知是霍长明给他用的秘药……”何钰立即交代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甚至把自己给其他重伤士兵做试验的事也说了。 并当场拿出秘药递给昭王。 昭王大喜，“竟然还有这种效果？” “不过给赵将军治病要慎重，何钰你去看看赵将军的身体情况，如果不用这个药，有多大可能恢复……”昭王自己都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但还是颇为期待。 何钰自然领命上前给赵将军看诊。 这一看，何钰心里就一个咯噔，他硬着头皮跟昭王摇头。 “王爷，请恕属下无能为力……” 昭王闭眼，周身气势让霍长明跟何钰都下意识垂首，在用药这种事上，两人自然不会插嘴。 不知过了多久。 何钰腿脚都站麻了。 昭王才声音暗哑地开口，“何钰，用药。” 正文 第70章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是，王爷！” 何钰胆战心惊地上前，给赵将军用上了秘药，其实来之前他还信心满满，但谁知道赵将军的伤比预料中还重，他其实也没多少信心，能把人救回来。 从营帐里出来后，何钰抱歉地看了霍长明一眼，只能听天由命了。 “长明，走吧，我们先去休息会儿。”何钰拉着他往旁边的营帐走，后面跟着昭王的两个亲卫，负责盯着两人。 虽然两人是昭王的人，但……如今赵将军若是出事，北玉关的局势一定会变化，所以两人知道了赵将军的真实情况，只能暂时先被盯着。 霍长明颔首，没有多言，进了帐篷倒下秒睡，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养精蓄锐，恢复体力，时刻准备迎战敌军的偷袭。 镇上。 秦九月一起床就先去看霍长安的情况，摸脉又掀眼皮，发现他的情况没有恶化，至于昏迷不醒的原因，应该是身体机能在慢慢恢复。 秦九月只好让四个孩子轮流守着，一旦霍长安有醒来的反应，就去喊郭霄。 “我会争取早点回来的。” 秦九月坐上牛车，拉紧缰绳，对站在门口的郭霄和秦秋说了一声。 “阿秋，你照顾好小川。” “知道了，姐。” 秦九月叮嘱完，甩了鞭子，就往村里赶去。 赶回去之前，她还在郭霄手中买走了一些备用药材。 在出镇没多久，就到了昨日霍长安出事的地方，秦九月发现有人在，似乎是难民，便多观察了几眼。 那两个汉子在对上秦九月的眼神，立即背过身去。 秦九月没功夫在这种小事上耽搁，驾着牛车，快速离开。 一路回到村子里。 秦九月径直去了林大夫家。 林大夫看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连忙把她迎了进去。 “九月啊，你快来看看，齐娘子这情况有些不妙啊。” 秦九月走进去，看见屋子里齐娘子的儿女都在，看见她目露期待之色，眼眶还是红的。 “我先看看。”秦九月给齐娘子看诊，发现她是邪阻清窍，神明被蒙所致，有中风的嫌疑。 不过她属于重危者，必修中西医结合抢救。 “林大夫，你去帮我搓个牛黄清心丸。”秦九月把这活儿交给林大夫去办。 “好，我这就去。” 林大夫立即出去拿药材。 “九月嫂子，我娘能被救回来吗？”小姑娘眼睛红肿，害怕地问。 秦九月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力医治的，问题不大，不过么，要解决她导致病因的原因，不然以后再气着，多晕厥几次，神仙下凡也难救。” “总之就是要保持心情愉悦。” “九月嫂子……我们家被烧了，村里人又过来找娘要银子，还有宋嫂子家的织布机，娘也需要赔。” “呜呜呜，我爹被我爷奶压着不准过来看娘。” “爷奶还要让我爹休了娘。” “九月嫂子，我们该怎么办啊。”两兄妹哭成一团。 秦九月这时刚好把针扎完，等着林大夫拿药丸过来喂了后再取针，有空闲听八卦。 她听到宋秀的时候，就觉得有瓜。 “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这件事还是作为女儿的齐杏更为了解。 “昨日我跟娘和大嫂一起在屋子里用织布机织布。” “没想到，中途突然就着火了，是织出来的布掉落在火盆里，引燃了导致的。”齐杏眼泪簌簌地掉，“我跟娘和大嫂连忙救火，结果水不够，整个屋子都烧光了。” “再然后就是村里人来找我们要银子……” 秦九月听完全部，没想到这么倒霉，一场意外确实会造成几乎普通人家大半辈子的辛苦。 她也明白齐娘子为什么气得病入膏肓了，先亲眼看见烧了房子，又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然后被村民催债…… “幸好宋嫂子没有立即让娘还银子，不然我们的日子更难过，呜呜。”齐杏抹着眼泪说。 秦九月拍了拍她的后背，脑子里却在琢磨宋秀这反应，她这么心善，秦九月还有些不习惯。 “你们先别急。”秦九月说，“村里人找你们家要银子，那就是不合理的，村长也不一定会答应。” “九月嫂子，可是，找我们家要银子的，都是那些穷困人家，他们都开始饿肚子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家的。”齐杏抹着眼泪说。 秦九月狐疑，“嗯？全是穷困人家？” “是啊，霍婶婶也说，要是后面没轮到的人家，是稍微富贵点的，我们也有理由强硬拒绝，可惜……我们太倒霉了。”齐杏也气得双手捂眼蹲了下来。 齐明站在旁边红着眼没说话，脸带忧伤。 秦九月更狐疑了！ 俗话说。 这世界上，一次是凑巧，两次就是预谋了。 所以，她不觉得齐家发生意外是个意外，仔细想想，齐娘子跟霍家交好，平时帮着她骂宋秀阵营里的秀花娘等人，宋秀这个女主能不生气，能不厌恶，能不计较？ 肯定是厌恶的，就像她不喜欢秀花娘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预谋。 那宋秀为什么这么做？ 亦或者是，宋秀的主角团里某个人为什么这么做？ 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秦九月唯一能想到的好处就是让齐娘子成为众矢之的，被逼死，然后，她秦九月在村里就少了一个友军。 不管是不是这样，秦九月都打算去调查一番。 等林大夫把药丸送过来，秦九月给齐娘子喂了后，又给她扎了一针，让她好好休息。 “齐婶子估计几个时辰后就能醒来，你们先照顾好。” “九月嫂子，药费……”齐杏囊中羞涩，尴尬地问，“我可以等卖了手帕后，再给你药钱么？” “可以，不过对外你说给了银子的。”秦九月可不希望以后传出她是烂好人的名声，不然穷苦人家都来找自己赊欠，到时候自己不答应，怕还要被人怨怼。 她是要做好事，但却不想被人逼着做好事。 总之，完全随心，何况她一个人，又不可能救得了全世界所有苦命人，只能尽力而为。 “好，好，我知道，谢谢你，九月嫂子。” 秦九月跟林大夫叮嘱了一声，才离开林家。 她先去见了谢丰山。 “谢三叔，我想找你问点事。”秦九月上门的时候，谢丰山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屋檐下抽旱烟，看见她，点头示意进屋坐。 秦九月见他这个样子，挑了挑眉，“谢三叔，你是不是苦恼村里找齐家赔钱的事？” “是啊，本来齐家出事就很倒霉了，没想到村里人还跟着闹腾，关键我看着他们饿肚子的样子，又不能严词拒绝，这些人都是真的苦命人，一匹布确实能救他们的命。” “谢三叔，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当初定顺序的时候，就把穷苦的都定在最后了呢？”秦九月问。 正文 第71章 一看就有鬼 谢丰山倒是不觉得奇怪，“当初顺序都是靠各自抽的，是很公平的，出现这个结果，我也很意外，不过想到一家只需要三日，也不算长，村里人都没排斥，这件事就定下来了。” 巧！ 太凑巧了！ 秦九月越听越觉得怪异，她试探地问，“宋秀当时在场吗？” “当然在。”谢丰山不明所以。 “那你们是怎么抽的啊？抽长短，还是抽纸片上的名字。” “当然是抽竹签长短啊，纸张那么珍贵，哪里能随便拿来抽签用。”谢丰山用责备的眼神看她，“读书纸很贵的。” 秦九月接受他的提醒，但不在意他的态度，她点头说，“谢谢，谢三叔，就是不知道是谁负责的抽签。” “当然是宋秀了，她是织布机的主人，还能换其他人啊，真换成其他人，村里人也不信服，要闹腾。” 秦九月秒懂，立即走到旁边去折了一批竹签到谢丰山面前，当着他的面说，“谢三叔，我跟你玩个游戏。” “来，谢桃妹子，过来抽签。”秦九月喊谢丰山的女儿谢桃。 谢桃不明所以，但被母亲教导着要尊重秦九月，她见老爹也没反对，就走了过来，按照秦九月的指示，抽了一根竹签。 她看着手上的竹签，一脸懵懂，“九月姐姐，怎么了吗？” “恭喜你抽到了第二短的，你再抽一次，我肯定能保证你抽到最短那根。”秦九月揶揄道。 谢桃笑着道，“九月姐姐，我才不信呢，平时我在饭桌上抢菜都抢不过我哥，我肯定抽不到最短的。” 她说着这话时，在秦九月鼓励的眼神中，快速抽了一根，这一抽，竟然真的抽出了最短的一根！ “啊啊啊啊，爹，我运气好好啊！” “我竟然真的抽到了。” 谢丰山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只因他亲眼看见秦九月动作极快地把谢桃抽中的那根竹签掐断，才出现最短的结果。 “谢三叔，你看，如果说是选最长的能排队最前面，那就真不好抽了。”秦九月丢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谢丰山如何不能明白她的意思，他却止不住地怀疑宋秀当初是否作弊。 直到秦九月离开了，谢丰山还在琢磨这个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宋秀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跟今日齐家着火有没有关系。 秦九月可不管谢丰山的想法。 她径直往齐家走，远远就看见齐家烧毁的房屋那黑黢黢的墙壁跟漆黑的灰烬。 秦九月刚走到齐家门口，就听见屋子里响起齐昊跟齐家二老争执的声音。 “齐昊我跟你说，你媳妇儿我是肯定不会再让她回来的，更别说她治病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银子！” “你要有这个银子，你就去给！反正我跟你爹是不会给的，你是要让我们去死啊。” “呜呜呜……” “娘，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翠枝死啊。” “我不管，这都是她的错，别人织布的炭盆都没事，怎么就她点燃了，要我说就是她不小心，她对我们家不满，她不想过这个日子了！” “造孽啊。”齐婆子哭得肝肠寸断。 秦九月没有去上房打扰三人。 她径直走到旁边被烧毁的厢房，蹲下身，秦九月第一时间注意到炭盆的位置。 作为着火点，这里已经留下一个比旁边更明显的印子。 她蹲下身去，凑近了印子上嗅了嗅，又伸手挖了挖地上的泥土。 这一看，秦九月就发现了些端倪。 “喂，你做什么？”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秦九月转头看过去，却意外发现是钟氏，说起来还挺奇怪的，齐娘子生病，齐明都在旁边守着，钟氏却不在，这不太正常。 “是弟妹啊。”秦九月含笑跟她打招呼，没有一丁点不自在，站起来就问，“你知道这炭盆被放到哪里去了么？” “在这边墙角。”钟氏看着她，表情有些奇怪，但还是给秦九月指了路。 秦九月越过她，径直走了过去，炭盆黑黢黢的，里面的木炭早已烧完，只留下了厚厚的黑灰。 即使如此，秦九月刮了一点黑灰下来，却证实了她自己的想法。 她半眯着眼想。 这黑灰里面，果然有胡麻油的残存物，按照她的分析，应该是齐家的木炭被提前用胡麻油淋过，然后再晒干，这导致即使是木炭，也很容易出现火苗。 再碰到布匹，燃起来也就不奇怪了。 “你要这个做什么？”钟氏突然接近她问。 秦九月眯眼抬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什么样的火盆，能把整个房子都烧起来，这种教训是得吸取，以后我可不敢再犯这种错。” 她注意到钟氏因为自己这句话，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钟氏注意到秦九月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她立即遮掩似的转移话题，“那你看完了吧，看完了就走吧。” “别啊，我还没问完呢。” 秦九月根本不让她离开。 钟氏表情有些难看，憋闷地留下来，冷着脸问，“那你还要问什么，我还很忙，不空陪你在这浪费时间。” “噢，那你现在立即带我去齐家储存的木炭的位置看看，我就不耽搁你了。”秦九月理直气壮地要求。 钟氏似乎被她的强势气得不轻，但又藏着什么，只能咬了咬牙道，“很抱歉，之前的木炭都是放在厢房后面的墙角下的，但是现在跟着厢房一起被烧毁了。” “哎呀，怎么这么巧，可真是……巧合到家了，你觉得呢？”秦九月声音里带着意有所指。 但钟氏却脸色难看，但隐忍着什么话都没说。 她没有理会秦九月。 秦九月直接走向堆放木炭那边的墙面。 可以看见那边坍塌得最严重。 不过。 秦九月蹲下检查了一会儿，发现这边竟然没有胡麻油的存在。 所以……问题就出现在齐娘子着火时点燃的那一盆木炭上，只需要调查出那盆木炭是哪里来的，也就明白造成这场事故的原因。 秦九月起身，拍了拍手说，故意说，“这人啊，有时候真奇怪，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也不知道是觉得，作死了就能有更好的日子，还是被人威胁了。” 正文 第72章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是我啊，谁敢破坏我的好日子，我就弄死谁，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人活着总要争一口气，钟弟妹，你说是吧？”秦九月含笑看向钟氏，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钟氏被她盯着，只觉得浑身一股寒意冒出来，好似她真的能把这些事看透一般。 钟氏脸色瞬间白得跟鬼一样。 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钟弟妹，我先回去了，过几天叫你一起看好戏，你知道的，我这人聪明又有人脉，想挖出真相，太容易了。”秦九月对她露出笑容，还故意邀请了这么一句，也不管她怎么想，扭身就离开往霍家走去。 钟氏在她离开后，猛地跌坐在地上，冰冷的积雪冻得她浑身发僵。 可她心里的害怕却比雪更加冷酷。 秦九月回到霍家。 霍母一脸愁容地站在院子里扫雪，扫了半响都还在原地。 “娘。”秦九月推开院门走了进来，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 霍母听见她的声音，惊喜地抬起头来，“九月，你回来了？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你齐婶子出事了，知道吗？” “知道，我回来就先去林大夫那边给人看诊急救过了，问题不大，主要还是看她后续自身恢复情况，现在至少性命保住了。”秦九月知道她担心齐娘子，主动解释。 霍母果然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齐娘子比我还年轻呢，要是就这么出事了，也太不甘心了。” “哦？”秦九月听出霍母这态度奇怪，好奇地问，“娘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就是觉得齐娘子这事出现得有些奇怪，而且，倒霉到一起去了，也太凑巧了。”霍母声音下意识放低，不乐意隔壁听见。 秦九月径直进了厨房，看见里面霍小妹正在蒸包子，煮豆浆。 一偏头果然看见厨房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磨盘，上面是新磨得豆浆。 “小妹，正好我饿了，回来赶上吃饭，有福气了。”秦九月拍了拍霍小妹的肩，对她非常满意，这孩子真勤快， 厨艺增长也是迅猛的，是个人才。 霍小妹激动得脸都红了，“嫂子，那你快吃，我刚好蒸好了一笼。” 家里有大铁锅后，霍小妹觉得嫂子说的各种吃食，真是太美味了，她也能做出来了。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秦九月直接在旁边炉子前的凳子上坐下。 霍母也在旁边落座，看了她两眼，有些欲言又止，“九月，你也觉得你齐婶子这次出事很奇怪吧？” “是很奇怪，我还找到了证据。”秦九月把抽签的事，以及木炭上有胡麻油浸泡过的事说了。 霍母跟霍小妹都惊讶极了，两人从未想过这世上能有这么复杂的事，以往村里最多你家丢一只鸡，我家少一只鹅。 “嫂子，你的意思是，真的有人在害齐婶子？”霍小妹捂着嘴，惊愕地追问。 秦九月大口咬着包子，一边点头，“嗯，我就是这么猜测的，不过嘛，这件事有个突破点，钟氏应该知道些什么。” “钟氏？”霍母说，“昨天着火后，钟氏就把孩子带着回娘家去了，今日她自己又回来了，孩子倒是没有接回来。” 秦九月眼睛一亮，“娘，你的意思是，想要钟氏说实话，还是需要用她孩子来逼迫？” “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跟你说这个事。”霍母被她的发散性思维吓了一跳，连忙红着脸摆手。 “九月啊，你不能欺负人家小孩子啊。” “娘，你这话说的，要是不查清楚，齐家得赔偿多少银子啊，到时候不仅齐婶子出事，就算钟氏自己也无法保全，除非她是想直接跟齐明和离再嫁，不然她跟齐家就是利益共同体，当然是先安内再攘外了。” 秦九月理智分析。 霍母有些无奈，“这到底是齐家得事，我们也不好管闲事。” “谁说是齐家得事，分明是全村的事，要真有人暗中算计，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算计到我们头上来。”秦九月义正严辞地说。 霍母：“……” 霍小妹拍巴掌，“嫂子说的对，要是对方这样算计我，我肯定就出事了都不知道被人算计了。” “行了，那……那我去见见钟氏？问看看她的想法？”霍母试探地问。 秦九月想了想，“算了，娘你还是关心齐婶子吧，她醒了，你再跟她说这件事就行，我先私下调查一下那胡麻油是哪里来的。” “好。” 霍母这时候才突然问，“九月，长安昨晚怎么没回来，他在镇上住哪里啊，会不会给你带麻烦。” 提到霍长安的事。 秦九月了解他的性子，想了想还是帮忙选择瞒着霍母。 “娘，我正好跟你说这件事，最近时不时要下一场雪，长安一个人回来也不安全，我就让他直接住在学堂里了，就是多交了几百文住宿费。” 霍母一听，也赞同她的决定，就是心疼银钱，不过疼爱孩子的想法超过了其他，她咬着牙说，“九月啊，正好最近天凉了，你把家里的羊牵去镇上卖了吧，正好给长安花费。” “行，我先牵一头，剩下的看看市场价再说。”秦九月想着，这一头羊正好可以牵去给霍长安养身体，也算是霍母如意了。 “那我先去看看齐娘子。” 霍母收拾完，背上小雪，就往林大夫家去了。 秦九月准备离开，但她要找个人帮忙调查一下齐家的事。 正当秦九月在纠结该选谁的时候。 钟氏上门来了。 秦九月看见门外顶着一头雪的钟氏惨白着脸站着，她扬了扬眉，说，“进来吧，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的。” 钟氏对着她张了张嘴，到底跟着走进了霍家。 她一进堂屋，就朝秦九月跪了下去。 “九月嫂子，求你别查了，我都跟你说，你别告诉阿明跟我娘。”钟氏哭诉道。 秦九月轻轻松松就把她给拉起来。 “直接说事，别事情还没发生，你就自乱阵脚。” 钟氏无意间被她的气势影响到，红着眼眶道，“我……那木炭是我不小心把胡麻油倒在上面的，但是我不舍得丢，没想到会有那场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正文 第73章 谁给长安传的消息 她之所以过来坦白，是知道秦九月只要去问最近谁买了胡麻油，就能把她问出来。 胡麻油村里人不会弄，一般都是去镇上买的。 “你确定是你倒的？你倒的时候旁边没有其他人？”秦九月教她，“责任既然不是你，那就是别人，你想想看，有谁可能做了这件事。” 钟氏顺着她的思路，轻松就被忽悠了。 她心里压力也不小，自然也想推卸责任，还真想出了一个人。 “是宋秀，那天她来家里，想看看我们家织布的进度，我娘喊我招待她，我就进厨房去做饭，然后倒灯油的时候，我不小心被撞了一下，才导致胡麻油倒在了火盆里的木炭上。” “我当时只顾着心疼胡麻油，没想过木炭遇到它会燃起来。” “而且那时候木炭还没点燃，宋秀说晒干了一样用，还更好烧，我就没放在心上。” 钟氏说着，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齐家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休了我，我孩子还那么小，怎么过日子啊。” 秦九月一拍巴掌，“对了，罪魁祸首就是宋秀。” “你是无辜的。” “宋秀才是设计这一切的凶手。”秦九月下定结论。 正在哭的钟氏都被她这话吓呆了，但不得不说，有些安慰。 “九月嫂子，你说的真的吗？” “当然了，我跟你分析一下……”秦九月把宋秀从头到尾的小动作都说了一遍。 钟氏脑子有些懵，“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烧毁了织布机，她也就没织布机了。” “你这孩子真是单纯，她本身就不靠织布机生活，郑家当初买走织布机秘方，能不给银子？对她来说，有没有织布机都一样，何况，你们不是还要赔偿那织布机么？” “她又不亏。” 钟氏喃喃道，“有道理……” “但是她又怎么确保布料一定会掉进火盆里呢？” “她在火灾当天，去过你们家吗？”秦九月问。 “去过。”钟氏点头，“她还在厢房里待了一段时间，等她离开后大概一刻钟，才着的火。” 秦九月一拍巴掌，“好了，现在事实差不多就很清楚了，你们齐家可真是遭了无妄之灾啊，你们日子这么难过，怎么能放过罪魁祸首呢，总需要对方拿出点解释吧？” 她暗示钟氏。 钟氏点头，小声道，“没错，如果真的不是意外，我们齐家都要家破人亡了，凭什么宋秀还能在旁边看好戏。” “为了你儿子，也要加油奋斗啊。”秦九月举了举拳头，鼓舞她。 钟氏瞬间一抹眼泪，眼神坚定起来，“九月嫂子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被算计了，我们齐家应该联合起来，去找宋秀算账。” “那什么，先把流言传出去，再去找宋秀算账，让她给你们个解释。” 秦九月指点了两句。 钟氏跟她道谢后，就转身径直往林大夫家走，她不傻，家里的公爹和爷奶不一定会支持，但作为受害者的齐娘子肯定会帮自己，再加上齐明跟齐杏。 她就算要找宋秀算账，也需要等齐娘子醒来。 而且，她还自发地准备去找更多证据，她不能让儿子过上食不果腹的日子，谁害她儿子，她就要对方付出代价！ 钟氏离开了，霍小妹才悄悄从门外走进去。 “嫂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看钟嫂子好像真的要去找宋秀，万一她没有确切证据，反倒失败了呢？亦或者……万一不是宋秀做的呢？”霍小妹有些提心吊胆。 秦九月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这孩子就天真了吧，这种事，哪里需要个什么证据，只需要有怀疑了，那就能去找嫌疑者，嫌疑者如果没有做过，自然能提供一些铁证来证明自己无辜。” “如果提供不了证据，那就要配合调查，直到凶手被找出来的那一刻。” “何况，齐家这件事里面，从始至终有嫌疑的，也就只有宋秀，三番四次，都显得她很有嫌疑，你说，齐家难道连质问她的资格都没有？” 霍小妹恍然大悟，“对啊，只是去跟宋秀对峙而已，毕竟这些都确实挺嫌疑的。” “到时候你就看看她怎么回答的吧。”秦九月半眯着眼。 “我要先回镇上去了，顺便还要回秦家一趟，村里这事，就只能靠齐家自己解决了。” 秦九月不可能当老妈子管到底，她能帮忙把罪魁祸首点出来，都已经很有诚意了。 “嫂子，那你多带点包子走吧，我专门给小川和哥哥也做了的，哥哥在学堂里也可以热了再吃。”霍小妹咋眼见就用布袋装了一袋子的包子。 秦九月点头，“行，那我就收了，等我下次从镇上回来，买两只鸡和新鲜肉，我们到时候吃烤鸡。” “耶，嫂子真好。”霍小妹最近嘴巴都被养刁了。 感觉是不能再回到以前那种日子了。 好在现在嫂子在，她可以努力把日子过好。 秦九月带着包子，又收拾了自己跟小川、霍长安的行李，然后就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刚到镇上，秦九月正巧路过学堂，就停下牛车，先去帮霍长安请假。 她昨日太忙了，倒是忘记这事了。 门房看见她，震惊地揉了揉眼睛，“秦娘子？你不是出事从山上摔下来了吗？怎么竟然能自己走到学堂来了！” “嗯？什么？我什么时候从山上摔下来了？”秦九月只觉得莫名其妙。 门房比划着说，“就是昨日下午啊，长安被人急匆匆叫回去，就是因为对方说你从山上摔下受伤，让他赶紧回去。” “因为这，今日早上长安没来上学，夫子都没说什么。” “我没受伤，我也没摔下山，更没有安排人来喊长安回去。”秦九月瞬间听出这事是一个阴谋，她脸色难看，心想指不定跟霍长安出事有必然的关系。 门房也疑惑了。 “那……那是有人骗了长安？” “长安昨日出事了，被人打了一顿扒掉衣服，躺在回村的路上，差点被冻死。”秦九月表情严肃，“老伯，你还能想起昨日是谁给长安传的消息吗？” 正文 第74章 昭王的订单 门房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霍长安竟然出事了。 他连忙回忆，“我记得就是一个小孩，应该是难民区的孩子，不像是我们镇上的。” 难民！ 这件事果然是有备而来，是有人要故意伤害长安。 “老伯，如果再让你去见见对方，你能认出那孩子吗？”秦九月追问。 门房摇头，“抱歉啊秦娘子，我年纪大了，只能大概知道是这么高，比较瘦，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穿戴都很破烂，是个男童，其他的长相，我记不清了。” “不过你别着急，长安肯定见过谁伤害他。” 秦九月确实不急，她这人有放长线钓大鱼的耐心，毕竟事情都发生了，急也没啥用。 “多谢老伯。” “那麻烦你帮我跟刘夫子给长安请个假。” “成，一会儿我就跟夫子说一声。”门房点头，目送秦九月上牛车离开，他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霍家出了什么事，霍长安还能不能回来读书，那孩子还挺有天赋的，可惜了。 门房正嘀咕了几句，就看见面前又多了一辆马车，比起寻常人家要宽得多。 他瞬间精神一振。 就看见里面一个少年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小厮。 这人正是韩绍君。 “这里就是刘春夫子的学堂吧？”韩绍君抬头看了看牌匾，上面写着《同生学堂》几个字，应该就是没错了。 门房问，“这位小少君，这里确实是刘夫子的学堂，你有什么事吗？” “霍长安霍学子是不是也在这学堂读书？”韩绍君对母亲喊自己来跟秦九月的小叔子一起读书，倒也不排除，还有些好奇，毕竟能出秦大夫这么一个人才，想必她小叔子的本事也很强。 门房点头，“是的，长安是在这里读书。” 他心里狐疑嘀咕，怎么今日这么多来找霍长安的。 “那正好，我也要在这里读书，我先进去找夫子报道了，顺便跟长安兄讨教一下学识。”韩绍君期待地说。 门房一脸为难，“可是……长安昨日出事，暂时请假了。” “什么？长安兄出事了？”韩绍君瞬间变脸，拉着门房问怎么回事，门房只好把刚刚秦九月过来的事说了。 秦九月这边，她回到了郭家。 霍长安还没有醒，但情况比较稳定。 郭霄等秦九月检查了一番，才开口说，“你之前喊我弄的那个琉璃，我弄出来了。” “嗯？”秦九月瞬间来了精神，“你是说培养皿？” 她之前就在思考怎么自己培养青霉素，再提取，如此一来，青霉素才能一直救人，而不是成为珍贵得普通百姓都用不上的珍贵药物。 听到郭霄这话，秦九月立即催促他赶紧带自己去看。 郭霄就知道她感兴趣。 进了药房，里面放着一个箱子。 秦九月上前打开，里面露出了各种玻璃器皿，跟她画图出来的模型差不多，唯一的缺点就是颜色有些偏绿，没有那么透白。 “这琉璃是你们自己烧的？本事不错嘛。”秦九月就随便提供了一个法子，郭霄就安排人短短时间烧制出来了，可见他手下的人手确实很多。 秦九月有些羡慕，“大门大户就是资源多。” “别说这话，说得像是你没有收我买房子的银子一样。”郭霄对她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表示很不满。 秦九月也不觉得玻璃是自己的东西，她完全是占了后人的便利，才懂这些，所以她卖得一点压力都没有，何况，她买卖方子，并不表明自己以后不能用。 “你这话说的，我们这是互利互惠，我虽然拿了一笔银子，但是，你也能用这玩意儿赚钱啊，我知道这些富贵人家最喜欢攀比，你现在卖的就是奢侈品，专门赚富人的钱，还能赚少了？” 郭霄懒得跟她讨论生产到买卖期间的过程多复杂，以及卖了后，郭家还只能说是关外来品，敢独占琉璃制品的方子，呵呵，谁知道能惹来几匹饿狼，联合起来指不定都能撕了郭家。 秦九月这样直接拿走五千两银子，可比他承担各种风险舒服多了，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行了，你不是要用这个做秘药吗？你需要什么药材，我给你准备，你先生产一批出来，我要买。”比起卖琉璃，他觉得还是秘药卖起来更一本万利。 谁家没个渠道能买到点保命药啊，所以，买卖秘药，不会那些权贵觉得奇怪，只会让他们认为是郭家运气好。 秦九月一听他这口气，那就不客气了，“赶紧去把我之前让你准备的发霉的橘子拿来。” 郭霄虽然觉得霉能治病很奇怪。 但想想，很多石头都能治病，也就自然而然接受了。 “营养液、菜籽油、木炭、醋……” 秦九月等郭霄把所有的材料都准备齐全后，才聚精会神地开始制作简易青霉素。 首先需要先往营养液里加入菜籽油并搅拌，之后将水分抽取出来，其实这部分就是精制的培养液。 然后再把木炭磨成粉末，加入到精制培养液中，让炭吸收青霉素。 再将吸收了青霉素的炭放在分离管柱的容器内，用蒸馏水和酸性水洗干净，然后再用碱性水冲洗， 这样青霉素就会被分离出来。 郭霄看着这明显分层的溶液，好奇心都冒出来了。 “看见没，这部分就是青霉素，直接分离出来就行，不过嘛，还需要浓缩，能提高青霉素的浓度。” “不过这种法子提取的青霉素不一定稳定，所以需要认真，不然别到时候救命药变毒药了。”秦九月嫌弃地说，“你还有得学呢。” 郭霄无语，“我说你怎么好心直接教我，原来是有学的门槛。” “啧啧，别占了便宜还卖乖啊。” 郭霄翻白眼，“我跟你学的。” “哦哦，那奖励你一日提取一百份。”秦九月笑嘻嘻地说。 郭霄：“……” 在秦九月跟郭霄斗嘴的时候。 远在北玉关的霍长明跟何钰却被昭王再次叫进了帐篷里，这次不太一样的地方是，赵将军竟然能坐起来了。 “将军！”何钰惊喜地喊。 昭王在旁边吩咐两人，“长明，既然这秘药是你的妻子弄出来的，那我就把采购任务交给你了，有什么需求，你尽管说，只要是合理的，本王都会支持。” 霍长明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看昭王的态度，还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不少。 正文 第75章 霍长安的脑补 “王爷，属下所知，娘子手上的秘药数量也不多……似乎很难做出来。”霍长明提前告知，降低昭王的期待值，以免惹怒了王爷，对九月和霍家都不是好消息。 霍长明深谙跟上位者相处之道。 昭王一听，有些失望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般好药，数量少一些也不奇怪，只是可惜了无法让每一个士兵都用上了。”昭王有些遗憾。 赵将军倒是劝说起昭王来，“王爷，现在有了第一种能阻止伤口感染的秘药，未来肯定会有更多，先能定制一批是一批。” 昭王不再多言。 不出两日，霍长明就被安排回乡换药，带上了两车人马，马车上准备的是一批药材跟他们一行人所需的食物跟草料。 远在镇上的秦九月还不知道霍长明一行人回来会带来的轰动。 她此刻正站在病床前，给陷入梦寐中的霍长安扎针喂药。 “娘，小叔怎么了？小叔什么时候醒。”霍正川眼睛含泪，在旁边泪眼朦胧地问。 秦九月摇头说，“别担心。” “这是好事。” 可不就是好事么，至少他在恢复意识了。 果然，在一番救治下，下午，霍长安睁开眼来时，还有些迷茫，等意识慢慢恢复，他猛地睁开眼，手撑着床边就要坐起来。 “救……救命……” “小叔！” “长安哥。” 几个孩子立即扑过去，呼唤他。 秦秋转身跑出去去喊秦九月。 霍长安看见几个孩子，一脸疑惑。 “小川？你怎么在这？”霍长安半靠着床边坐起来，身上的痛楚传来，他强忍着叫出来。 霍正川激动地拉着他的手，“小叔，我跟娘亲来镇上的时候遇见你受伤了，娘亲救了你，你都昏睡了一日一夜了，小叔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呜呜呜……” 看着侄儿哭得满脸泪水，霍长安才有种真的活下来的感觉。 “小川，小叔没事，你别怕……” 很快，秦九月就跟秦秋一起过来了。 秦九月表情严肃地问，“长安，你有哪里不舒服，仔细跟我说说。” “嫂子……咳咳……胸膛有点闷，后背和肚子发疼，脑袋有些晕，腿脚胀痛麻木，其他就没有了。”霍长安看见秦九月这么严肃，也不敢遮掩，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情况说了。 秦九月检查了他的腹部和胸腔，“这两处疼痛是因为内脏有些破损，需要好好养着，短时间内你别想自由活动了，多躺着吧。” “还有你这脑袋发晕，是被人砸了脑袋，导致的脑震荡。” “腿脚麻木算你运气好的，没有被冰雪直接把腿给冻断了，现在身上还能完完整整的。” 霍长安听了，一脸的后怕，他根本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手脚不全。 一旦出现点残疾，他就无法参加科举。 “嫂子……抱歉，谢谢你救我。”霍长安对秦九月的感激止不住地冒出来。 秦九月揉了揉他脑袋，“行了，你年纪小吃了这么大的亏，以后就知道更谨慎一些，我没跟娘说你受伤的事，只说让你在学堂里住宿。” “你要不要跟她们说，看你自己，娘还喊我给你带了一头羊来给你养身子。” 霍长安歉疚地说，“让嫂子费心了。” “……等等，嫂子，你不是出事了吗？”霍长安后知后觉想起前日他离开学堂的事。 秦九月说，“你被骗了，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传的消息，但肯定跟伤害你的人有关系。” “你可知道是谁殴打的你？”秦九月皱眉问，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报复回去了，她秦九月向来是有仇必报，更别说霍长安是她以后的靠山之一，这就是在打她的脸。 霍长安说，“嫂子，我知道，是那日在村里偷粮食的汉子。” “他带了好几个人，我回村的时候遇见他们，就围起来抢我银子和衣物，如果再让我看见他们，我肯定能认出来。” 秦九月一听，瞬间眉头紧皱，“那个流民？他不是被送去县衙了吗？” “我也觉得奇怪，也许是被放出来了，听说县衙里除了杀人犯，其他罪犯关押的时间并不长，住在里面多少都要管一点吃食，对县衙来说也许是浪费粮食，毕竟现在难民的问题都没解决。”霍长安躺着，跟秦九月商议。 “嫂子，那人既然对付我，要么是为了报复，要么是他已经作案很多起了，想专门打听一下消息应该不难。” “如果可以的话，把受害者聚集起来，送到村里，自己就能解决那人，倒不需要再经过衙门。”霍长安虽然没有说，但言语中对如今的县衙是很失望的。 既然县衙管不了，那就由村里自己用私刑。 秦九月摇头，“这件事我会解决，你先养伤，等人找到了我再告诉你。” “好。”霍长安不想给秦九月添麻烦，自然是懂事听话。 “嫂子，这里是哪里啊……屋子这么好。”霍长安从醒来就想问了，太好的屋子他睡得都不安稳，第一反应就是要花多少银子啊。 秦九月说，“这里是郭家别院，郭霄家，他这里有药材，能帮忙治疗你。” “你安心住下就行了，反正他一个人住这么大一个别院，也住不完。” 秦九月随口道。 她是因为跟郭霄深入合作，住合作者家中，再正常不过。 但在霍长安这古人眼里就是她住在一个外男家中，还这么自在……看来，嫂子跟郭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嫂子就能迎来喜事。 霍长安又惆怅又高兴。 秦九月可不知道他脑补了那么多，立即转身就往外面走了出去。 让秦森几个孩子帮忙照看霍长安。 她这次要去找那难民的踪影，倒没有再找郭霄帮忙，谁让郭霄忙着提取青霉素，估计也没功夫帮她。 秦九月就准备自己出马。 她走出郭家后，又去学堂里跟刘夫子请了长假，刘夫子给了她几本书，让霍长安这段时间背诵记忆。 从学堂出来。 秦九月直奔难民区。 在镇子外面确实有难民区。 这些人都在县尉的安排下，住在了镇外的棚户区。 这边人很多，管理有些混乱，看见秦九月一个穿戴暖和的女子出现，瞬间就有几道不怀好意的模样落在她身上。 正文 第76章 我帮你找人 秦九月根本不理会，直接在人群里走了出来。 她没有带吃食，避免遭到哄抢。 镇上每日都会有富户赈灾施粥，虽然难民吃不饱，但也死不了，算不错的情况了。 何况，很快，估计这些难民就能找到活儿干，真正地活下来。 秦九月虽然这么想，却阻止不了有贪心之徒想抢劫她。 “来难民区，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交上银子，就让你过去。”两三个汉子把秦九月围住。 秦九月看了三人一眼，给了他们一次机会，“你们觉得我会毫无准备就来难民区吗？让开，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的冒犯。” “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 几个汉子瞬间朝秦九月扑过去，打发流氓没有什么路数。 秦九月抬脚，毫不犹豫就把面前的男人轻易踹飞，转手两拳，两个男人惨叫出声，鼻血冒出来。 “现在，还要拦路吗？”秦九月冷笑道。 几个男人瞬间爬起来就跑了。 原本还想上前找秦九月讨要吃食的难民们也跟着远离，看着她的眼神跟看猛兽差不多。 这效果很好。 秦九月接下来在难民区里找寻了一圈，都没有任何人上来冒犯，不过，找到最后她也没找到那个男人，她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秦九月站在原地没走，她闭上眼，脑子里想要跟前几日救下长安前那样，突然出现一些陌生的画面。 可惜，秦九月失败了。 显然，预警都是要在危险事发之前才会出现，并不是她以为的全能金手指。 秦九月试过金手指后，离开了难民区。 她想了想，准备去县城外的难民区看看。 不过秦九月还没有出发，就遇见了韩绍君。 韩绍君看见她，立即让马车停下来，掀开窗帘喊她，“秦大夫，秦大夫……” 秦九月在路边停下来。 “韩少爷？你怎么在这？” “我本来是要去学堂读书的，我娘喊我跟长安兄一起交流学识，但哪里想到，我过去人家学堂的夫子说长安兄受伤了，不知道长安兄在哪里养伤，我才从你们村回来呢，才知道长安兄没在家。” 韩绍君抓了抓头发，把他做的事解释了。 秦九月没想到他连村里都去了一趟，吓了一跳，“你没跟我娘说漏嘴吧？” 韩绍君就尴尬地笑。 秦九月瞬间瞪了他一眼，“本来是瞒着老人家的，这下好了，是全家都知道长安受伤的事了。” 但既然事情已经被知道了，瞒着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秦九月干脆喊人去村里通知霍母他们在郭家养伤。 “秦大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还准备了不少养伤的药给长安兄呢。” “行了，长安刚醒，等病情稳定了，我再让你们见面。”秦九月说，“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要去县城一趟。” “你去县城做什么？” “去找人。”秦九月想到自己本来跟秦父说好了今日要送粮食过去。 哪想到事情这么多，都忘记了，看来得赶紧动作快点。 “找什么人啊，我帮你找。”韩绍君正愁没路子道歉呢，立即喊秦九月上马车，他来帮忙。 秦九月想了想，决定交给韩绍君，这样也能避免惊动那些罪犯。 “是找伤害长安的人。” “我先画个画像，你帮我悄悄找一下这人。” “行，包在我身上。”韩绍君拍着胸脯接下这活儿。 韩绍君把马车上的纸墨笔砚递给秦九月。 “只需要纸就行，我自己有笔。”比起毛笔她画画不太习惯，还是医药箱里解封出来的铅笔比较实用。 秦九月直接根据当初见过的人，直接用素描的方式，把人画了出来。 韩绍君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笔啊，炭笔吗？这么厉害，还有你这个画法，人物画像好像啊。” “你能画一个我么？”韩绍君忍不住问。 秦九月说，“不是炭笔，是铅笔，现在不是笔的事，你先帮我找人。” 把画像往韩绍君怀里一塞，秦九月就立即准备下马车。 “秦大夫，你先别急啊，我娘想找你呢，商议温泉庄子的事。” “明日我亲自上门拜访，你让你娘赶紧开始建造，等时间拉太长了，就没意义了。”秦九月留下这么一句，跳下牛车离开了。 韩绍君只能一边吩咐自己的人去找人，一边回家里跟自己的娘回禀消息。 这边。 秦九月先回了一趟郭家。 她见郭霄在给霍长安用药。 径直走了进去。 “长安，事情出了点意外，娘和小妹应该知道你受伤的事。”秦九月把韩绍君搞出的意外说了。 霍长安一听，立即要撑起来离开，“嫂子，那我还是回去养病吧，要养这么长时间呢，太耽搁郭少爷也不好。” 霍长安想，要是之前娘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肯定会来看自己，那直接来郭家，问到自己住在这里的原因，问嫂子跟郭霄的关系，那怎么回答？ 当然，最不合适的还在于若是被村里人知道嫂子跟郭霄关系这么亲近，只怕就会有人传谣。 对嫂子的名声不好。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一会儿我送你回村。” 秦九月尊重他的选择。 霍长安松了一口气。 离开前，秦九月找到郭霄。 “让我带两套琉璃试管回去。” “原材料也来点。” 郭霄虽然自己这几日提取了大约五十几份青霉素，也没有理所当然地把这些青霉素当成自己的。 “可以。” 郭霄把器具给她，并且又给了一笔银子，“这些是我买青霉素方子的。” “这几本医书是我收集来的，等以后我找到《毒医医经》也会给你，就当是交换青霉素方子了。” “行，没问题。”当初秦九月都乐意跟严颂用药方和药交易青霉素方子，自然也愿意跟郭霄交易。 在她看来，药方就是要流传起来，才能救更多人。 不过中医的缺陷是需要很多需要年限的药材，如果仅凭中医，怕是无法有足够的药材来救治所有人，所以还是中西结合更利于救人。 郭霄见她爽快地答应了。 心里有种舒畅感，原因也不奇怪。 正文 第77章 揭露宋秀 他从小就跟着长辈学习经商，遇见过太多对利益追求到极致的商户，甚至还有一些奸商，当然，仁义的商人也存在，秦九月给他的印象就是比较仁义。 这也是他乐意跟她合作，并不想占便宜的原因。 有仁义的不多了。 他相处得高兴，何必斤斤计较呢。 “你给我卖点粮食，我送去我娘家，刚刚看镇上的粮铺好像又涨价了，都翻了好几倍了，再这么下去，不出两个月，镇上的百姓怕就买不起粮食了。”秦九月用平静地语气诉说着这个事实。 郭霄闻言，多少也有些不满。 “这些粮食未必是真的没粮食了，是在囤货，等着朝廷的反应。” “你要多少斤，我让小厮带你过去装。” “米面一样一百斤就行了，等吃完再说，太多拿回秦家村也显眼。”秦九月可不想给秦父两人带来什么麻烦。 “行。” 秦九月拿上两袋粮食，放到牛车后面，然后跟小厮一起把霍长安抬到铺上了软软棉被的牛车里躺好。 秦森说，“姐，我跟你一起赶车。” 知道他是想给弟妹侄儿让位置。 秦九月没阻止。 等所有人坐好了，秦九月就离开了郭家，先回村。 结果刚走到半路，就遇见了急匆匆赶来镇上的霍母跟霍小妹，坐的还是谢丰山家的牛车，赶车的是谢家长子。 “娘？” 霍母听见声音，立即从牛车上下来，老太太迈着步子，掀开车帘看见里面躺着的霍长安，眼睛都是红的。 “你这孩子也真是，出事了都不跟娘说一声，你是要急死我啊。” “娘，我错了……” 秦九月在旁边听着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说，“娘，行了，先回村吧，这天气太冷，在牛车上不利于养病。” “对对对。” “走，回村。” 霍母立即爬上谢家的牛车。 两辆牛车很快就回了村。 秦九月把霍长安送回家。 又把车上的器皿等拿下来放到自己屋子里，跟霍母说了一声还要去趟秦家，让霍小妹照看好秦森三兄妹，秦九月就离开了家。 刚走出家门。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隔壁江家。 江家门外人可不少。 此刻正在吵架，即使离得远，秦九月也能听见。 围在江家门外的人也很眼熟，不仅有齐家，还有钟家，以及齐娘子的娘家，基本上三家人的宗族都来了，可谓是一大群。 当然，江家在村里也有点亲戚，但人数太少，在三家人面前，根本就不怎么显眼。 何况当初江家二老跟江岁安战死后，宋秀为了把家产留下，跟江家不少族人都吵了架，这次来的江家族人就极少。 秦九月瞬间有种自己是大反派的感觉。 在原文里，女主就是坚韧不拔的小白杨，在村里被极品亲戚为难，最终突破难关，打脸极品亲戚，过上好日子。 而她秦九月，不就是女主要打脸的存在么。 反正她都是恶毒女配了，那不给女主找点事，岂不是不符合身份？ 秦九月毫不客气地离开了。 她倒想看看，这次宋秀的真面目会不会被撕下来。 俗话说，坏人不可怕，伪善才最可怕。 秦九月离开后。 不知道宋秀此刻在齐家的攻势下连连败退。 齐娘子跟钟氏两人一起联合起来，让她给出证据证明两件事。 她撞钟氏导致胡麻油倒在木炭上是意外。 她为什么前段时间，不去别人家看织布，就在前日去齐家看织布。 “你今日不说出个理由来，那你就是在故意陷害我们家！”齐娘子声嘶力竭。 她原本险些偏瘫，但一听到钟氏说自己是被算计的。 齐娘子瞬间就来了精神，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到真相。 宋秀脸色泛白，下意识往旁边站在的谢丰山身后靠去。 “齐婶子，我能体谅你家出事，但这真的是意外，我也没想到那么巧。”宋秀红着眼不承认。 比齐娘子还会装可怜。 钟氏拿起帕子抹泪，“如果一句意外就能撇清干系，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我们全家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连累其他村民一起受苦受累，本来当初我就觉得你抽签不对劲，怎么就越穷的都抽到后面呢。” “原来是作弊。” 钟氏学了宋秀柔弱的模样，虽然没有精髓，但也算是效果不错。 尤其是跟着一起过来的穷困的村民，听到这话瞬间看向宋秀，要宋秀给个交代。 “抽签本来就是意外，谁也说不准。”宋秀红着眼眶，“本来我拿织布机出来，也是为了大家，哪里想到，竟然最后还会被埋冤，果然是好事做不得么。” 跟着质问的村民有些愧疚。 钟氏一见舆论转变，立即道，“那这样吧，宋嫂子，你再给大家抽三次，我们看看结果，我就服气了，如果是我误会，到时候我亲自给你道歉。” “你可怜可怜我，只是一件小事，可都快成我的执念了。”钟氏说着跪了下来。 直接伪装成弱者把宋秀架了起来。 宋秀向来就喜欢用这一招，没想到被别人同样的招数对付，脸色都有些发青。 “是啊，宋妹子，你就再来一次？” “钟氏也可怜。” 宋秀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去。 她却不能答应，因为无论怎么抽，绝对抽不到之前的情况，要不是她作弊，那才是小概率事件，所以一旦重新抽了，她怎么都洗不清抽签作弊的嫌疑了。 可答应，面前钟氏却一步步紧逼自己。 宋秀心中暗恨。 “宋嫂子，你是不愿意吗？都是我太为难你了，可是……可是我……”钟氏蹲下去，眼睛泛白，一副要伤心晕厥过去的模样。 “哎呀，宋妹子，你就随便抽几次嘛，这不是小事吗，你干嘛不同意。” “就是，这钟氏也可怜。” “要我说，抽几下就能洗清你的清白，又能避免钟氏缠着你，这多好的事啊，你干嘛不做。” 宋秀被村民步步紧逼，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好……我来抽。”宋秀颤抖着手，只能在钟氏和谢丰山等人盯着的视线下，再次开始抽签。 正文 第78章 大家对我很热情啊 第一轮抽签很快就在宋秀紧张的眼神中抽完了。 结果却让众人有些沉默。 只因，结果是混乱的，谁抽到前面都有可能。 第二轮继续开始。 这次的结果……依旧是混乱的，毫无规律。 到了第三次…… 才抽了一半，宋秀就呼吸急促地把竹签全部都扔了。 “我承认，当初抽签是我做了弊，但那又如何，织布机是我的，我愿意给谁用就给谁用。”宋秀冷着脸，看向村民。 “我以前是觉得，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相互帮助是可以，但作为被帮助的人，还能逼迫别人帮助？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村我不留也罢。” 宋秀一招先下手为强，把村民说得抬不起头来。 原本第一反应是生气她作弊的人，不知不觉被pua了。 还是钟氏反应得快。 “那你承认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了，所以你给我们齐家导致火灾，也是你做的。”钟氏红着眼追问。 宋秀无论如何也不承认，“我只是做假抽签，后面的事，都是你们的污蔑，毕竟我为什么要毁掉织布机？” “织布机被烧毁了，你要让我们齐家赔偿，那你根本就没有损失。”钟氏想起秦九月的话，立即反驳回去。 宋秀轻笑，“那我为什么要找你们齐家针对，而不是其他人家呢？我跟齐家也没有什么恩怨。” 这个秦九月没说。 钟氏瞬间就哑然了。 齐娘子愤声说，“你就是因为我偏向霍家，帮九月说话，你之前次次在九月面前吃瘪，甚至我怀疑你之前给九月下牛经草的毒也是真的，只是像这次一样，没有证据，所以九月拿你没办法。” “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故意害我家！”齐娘子怒声道。 宋秀听到她这个说法，眼底却闪过得逞之色。 “齐婶子，你如果非要这么说，那岂不是最该怪的是秦九月？你好心帮她说话，结果她却给你带来无妄之灾。” 齐家人好几个脸色都跟着变了。 齐娘子也有一瞬间的埋冤，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九月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救活，说明她是个好的。 但好人也避免不了被宋秀这样的恶人盯上。 只有解决了宋秀，才能避免以后再次出事，而不是解决好人。 “你的意思是承认是你是为了算计九月，才故意拿我们齐家下手的？”齐娘子立即追问。 宋秀说，“我可没有承认。” 但她不承认，可言外之意确实这个意思。 宋秀多少有些嚣张过头了。 “你们毁坏了织布机，我还没跟郑家交代呢，郑家已经把织布机进献给县令大人了，县令大人非常在意织布机。”宋秀一句话，就把前来找宋秀麻烦的齐家、钟家、齐娘子娘家人给弄得方寸大乱，不敢再逼着针对宋秀。 他们脑中都冒出同一个事实来。 宋秀现在有郑家撑腰！ 有县令撑腰！ 就算现在暴露出她是故意为之，可没有证据，就算是去县衙也无法奈何她。 何况……就算有证据，县衙会给他们做主吗？ 不会。 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齐娘子跟钟氏立即瘫在地上，两眼无神，两人没想到，就算折腾了一通，到最后，竟然还是一场空，就算明知道她们是被算计的又如何？ 她们也没有能力报仇。 一时间，悲伤的气息在四周弥漫开来。 霍小妹在外面，亲眼看见齐家落于下风，并且拿宋秀没有办法。 她第一次知道宋秀竟然是这么坏的人，她以前还以为宋嫂子很温柔，可事实竟然意外的跟嫂子说的一样。 霍小妹大受打击。 她连忙跑回去，正好霍母在照顾霍长安给他喂鸡汤。 霍小妹忍不住把这件事说了。 “娘，怎么办啊，齐婶子不会真的怪上嫂子了吧？”霍小妹提心吊胆说完这句，又义愤填膺地道，“没想到宋嫂子竟然是这样的人，她太坏了，为了出气，竟然把齐家害得这么惨，差点死人，以后齐家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霍母惊讶得差点把碗都摔了。 “她，她太过分了。”霍母跟着说。 霍长安在旁边听完，皱眉说，“情况不太妙，必须立即告诉嫂子，宋秀攀上了郑家，村里对她来说，就不需要在意了。” “时间一长，齐家和其他穷困村民日子过不下去了，怕是只能连嫂子一起怨恨上了。” “那我现在就去秦家找嫂子。” “不用，嫂子肯定今日还会回来，晚上再跟她说。” “现在，娘，你先去安抚齐家，就说我们知道谁是坏人，要先宣扬出去，以免以后宋秀不承认，然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总有法子能解决问题的。”霍长安安排道。 他又琢磨着，这种时候，未尝不是一个让村里人看清宋秀真面貌的好机会。 霍母连忙点头，出去解决这事。 村里的八卦，以风吹的速度传了出去，宋秀的名声在村里算是坏了不少，不过事情出现了两个极端。 受过她好处的富贵村民，大多依旧支持宋秀。 穷苦人家，则害怕起宋秀来，不敢再接近她，怕她一个算计，就让自己家跟齐家一样惨。 齐家是彻底把宋秀恨上了。 原本可能会怨上秦九月，因为霍母的出头安抚，怨恨情绪消散了下来。 霍母毫不犹豫提了一袋粮食给齐家，让她们解决吃饭的事，再谈如何找宋秀赔偿的事。 因此，等晚上秦九月回来时，村里的氛围有些奇怪，好似又回到了她刚穿越时，被村民指指点点的日子。 不过。 这次不是指指点点，而是背后悄悄议论，并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秦九月挑了挑眉，回到霍家，把牛车赶紧去。 第一时间就问跑过来的秦森，“村里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大家似乎对我都很热情。” 秦森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坏事发生了，姐姐还能高兴。 他连忙把事情说了。 “哦，就这点小事？”秦九月脸上的笑容都没少点，“这不是宋秀的基本操作吗？” 跑出来的霍母、霍小妹等人都被秦九月的淡定惊呆了。 秦九月拍了拍她们的肩膀，“这就是坏人遇少了，才会这么生气。” “要想解决这件事还不简单。” “听说过一句话没有，还钱的是才是大佬，还什么织布机钱啊，根本不需要还。”秦九月摇头说。 “可是……万一宋秀报官怎么办？”霍小妹问。 “她是说自己跟郑家和县令有关系？哦，假设事情真是这样，你们觉得，郑家和县令会帮她多少次？她能次次都被帮，那些当官的，富贵人家，是好心帮人的人吗？” 院子里所有人男女老少都沉默了。 别说，秦九月这话有些难听，但好像确实是实话。 正文 第79章 带娃的本事 “所以，既然知道仇人是谁，那就简单了。”秦九月含笑跟霍母和霍小妹支了几个招。 霍母跟霍小妹都一脸的震惊，似乎没想到秦九月的招数……这么……不靠谱又靠谱。 秦九月丢下这话就不管这件事了。 她根本就没有霍家人的烦恼，早就想好了怎么补偿齐家。 她吃了晚饭，是霍小妹做的香菇炒肉焖面，还有下饭的酸甜萝卜。 霍母得知秦九月腌萝卜还要放糖，心里直呼奢侈浪费，可等吃了，自然是全家真香。 “欸，姐，为什么你家比郭少爷家的饭菜还好吃捏？”秦豆子脑袋都差点埋进焖面里了。 可她不知道一句话就直接把霍长安隐瞒的事给直接透露了。 “郭少爷？”霍母下意识看向秦九月，脸色有些白，努力说服自己但笑容依旧勉强，“九月，你真的决定好了，选择郭少爷了吗？” 她虽然早知道儿媳会嫁出去，可也没想到这么早。 从讨嫌儿媳到不好招惹儿媳再到神医儿媳，霍母可以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她的适应性很强。 不管儿媳变成啥样她都能接受，就是转折那段时间稍微有那么点失眠夜夜说服自己罢了，都是普通老百姓，半死不活地活着就成了。 “什么？”秦九月没听懂，不忘大口干饭。 霍母摆手，“没没没，我没说什么。” 这种事估计儿媳也害羞吧，还是不要戳破了，霍母暗暗地想。 秦九月可不知道霍母脑补了那么多。 她吃了晚饭，让霍小妹带着秦家三兄妹洗漱，安排睡觉的地方。 她则转身去给厢房里的病号或长安扎针。 要把他后脑勺的淤血给散掉才行。 “嫂子，小妹应该已经告诉你村里发生的事了吧？宋秀就是想挑拨起村里和齐家对你的怨恨，故意为之。”霍长安皱眉，“我让娘去安抚了齐家的情绪，齐家没问题，但村里其他贫困户，也许有问题。” “我知道，小问题而已。”秦九月一脸轻松。 霍长安看她的神情不似作伪，好似不放在心上，有些无奈，“嫂子，我说真的。” “你这小孩子年纪不大，愁思倒多，眉头皱多了，以后长大直接成小老头，你就失去男人的青春了。”秦九月啧啧了两声。 霍长安被打趣得面红耳赤。 “行了，我已经有解决办法，很快你就知道了，好好养伤，这是你夫子给的书本，闲得慌就读书，要不然跟着小妹学厨艺，亦或者跟着娘做刺绣也行。” “这两种学会了，至少你考试的时候，不担心有人在吃食上谋害你。” “出门在外，衣服破了，也能想法子缝补。” 霍长安点头，听进去了，“知道了，嫂子，我这就开始学。” 以前他会做家务跟下地种粮食，还真没下厨，做针线活，嫂子就是典型的自己虽然不做，但她会，也能教出小妹，才能在无论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总有解决办法。 秦九月见他听进去了，心想，如果霍长安真做到了，那他未来肯定是个人才，就看他会不会坚持了，毕竟人的天赋有限，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学会。 如果能轻松学会，至少证明他确实是个学历能力很强的强人。 晚上，睡觉前。 霍母找到秦九月。 “九月，长安受伤了，让小川跟他一起睡，我怕压着了长安，你看……小川能跟着你睡吗？” 秦九月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可以啊。” “不过只让他跟我睡是不是不太公平。” “这样吧，让小雪也跟我一起睡。” 霍母刚冒出拒绝的想法，就听到秦九月说，“对孩子要公平，孩子们才不会受到伤害。” 霍母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小雪年纪小，万一哭……”霍母把睡着的小雪抱到秦九月的屋子里，有些迟疑地提醒，“会不会吵到你？” “放心，我直接扎一针她就睡着了，对身体还没坏处。”秦九月让小川自己选睡在里面还是外面。 霍正川选了里面，他挨着妹妹小雪，让娘亲睡外面。 霍母听到这话，直接惊呆了，还能这样做？ “真的没问题？” “娘，快回去歇着吧，你可以不信我带娃的本事，但你总要信我的医术吧？” 霍母瞬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行吧。” 霍母回去睡觉了。 秦九月用被子给霍正川盖上，她自己则坐在床边，正捧着医书在看，昏黄的油灯显得温馨。 “娘亲，你还不睡吗？”霍正川小声问。 “是灯亮着你睡不着？” “没有。”霍正川摇了摇乖巧的脸蛋，“我能睡着。” “那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睡了。” “好的，娘亲。” 半夜，霍云雪被尿憋醒，刚哼唧了两声，就被一双大手抱着解决了，然后下一秒就有熟悉的拍背声响起，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霍母就起床，先去秦九月房间外听了听，没有听见哭声，眼底闪过意外之色。 霍小妹打着哈欠起来洗漱。 看见霍母的动作，说，“娘，你这下总放心了吧，嫂子做啥事做不成，她带娃也只是小问题。” “我本来还担心小雪没有跟她娘一起睡过不习惯，闹腾九月，没想到真没有。” “嫂子到底是小雪的娘亲，你平时又帮着嫂子说话，小雪自然不会排斥。” “也对。”霍母欣慰地点头。 “娘，我先煮饭了，早上我熬点红豆粥，顺便再做点嫂子昨天说的肠粉。” “那我去磨米。” 上午吃了早饭。 秦九月就出发前往镇上，去见韩二夫人。 小川也许是跟她出门习惯了，今日竟然也要跟着一起。 “行，你愿意去就去。”秦九月并不把孩子关在家里，也能轻松保护好孩子，自然乐得答应。 霍正川高兴地笑了起来。 霍母在旁边安慰一脸懵懂的霍云雪，“等小雪长大了，也能跟着娘亲一起出门。” “出，出。”小雪拍着手掌，奶声奶气的。 “娘，那我们就走了，有什么事，直接去韩家通知我。”秦九月说。 “好。” 秦九月带着霍正川走了。 正文 第80章 齐家对付宋秀 秦森三兄妹则有了自己的活儿，那就是跟着林大夫学习制药，学会了后再回来帮秦九月收拾药材。 霍母早上收拾完，提着几份肠粉去见了齐娘子。 齐家的气氛依旧低迷。 齐娘子脸色灰暗，坐在昏黑的屋子里，就这么低垂着头做针线活，企图能绣点帕子去镇上换点银钱回来。 钟氏又回娘家带孩子去了。 毕竟光把儿子放在娘家她也不放心。 “春华，你来了啊。”齐娘子没什么精神地打招呼。 霍母在床边坐下，看见她这咋眼见老了十岁的样子，有些愧疚，想到秦九月说的话，她虽然觉得不靠谱，但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翠枝，九月昨晚回来，跟我说，你别担心，她会给你们补偿。” “补偿？”齐娘子反应慢半拍，动作有些僵硬，像是第一次听见这话。 “是啊，九月说毕竟是宋秀想对付九月，才牵累的你们。” “不过她具体说补偿什么，我不太清楚，只说过两日就知道了。”霍母还有些心虚，怕秦九月最后没有兑现承诺，这不是耍着齐家玩吗？ 但她又觉得现在的秦九月应该不会骗人。 齐娘子抱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会念着你们好的。” 虽然是被连累，齐娘子也知道自己的仇人是宋秀。 毕竟跟霍家关系好的，不仅仅是齐家，宋秀选择自家报复，肯定不仅仅是霍家的原因。 “其实，九月还说了点建议……”霍母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齐娘子却十分信任秦九月，之前儿媳钟氏就说了，她敢站出来就是因为九月的缘故，若非如此，指不定她早就在前两天就气死了，又哪里来的精神去跟宋秀掰扯。 虽然如今齐家还是没能讨回公道，可村里都知道齐家是被宋秀算计了，至少，宋秀的名声坏了大半，这个事实被揭露出来了，她心里也要舒畅得多。 “你说，我相信九月。” 霍母一听，也就扭扭捏捏地说了。 “九月说，宋秀不可能因为一些小事去找郑家，县令帮忙。” “你们可以用一些小事恶心她，只要不触碰律法，就不至于被抓进牢房里。” “之前在我们村里偷粮食的难民，都才关几日就被放出来了，县衙没有精力管这些小事。” 齐娘子听了，瞬间精神一振。 她立即放下针线，抓住霍母的手，“谢谢春华，我知道了。” 霍母：“？？？”知道什么了？ 不过很快，霍母就知道她知道什么了。 在霍母留下几份肠粉，离开后。 齐娘子大口把早饭吃了，又送了两份去给钟氏。 钟氏带着儿子在娘家日子也不好过，每家总有那么个不欢迎小姑子回娘家的人。 她早饭就没吃饱。 看见齐娘子送的肠粉，先喂了儿子吃了，她自己一边吃一边吧嗒掉眼泪。 “吃完我们就去做是了。”齐娘子语气平静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以及她为什么这么做，是受到秦九月的话的启蒙。 钟氏听见话是秦九月说的，瞬间信了大半。 “一会儿把小浩送回去让老大带着，我们去江家。” “好！”钟氏抹了抹眼泪，这一刻觉得整个家，唯一能够体谅她的，也就只有齐娘子这个婆婆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走出钟家，送走了儿子，然后直奔江家。 齐娘子去敲门。 宋秀虽然昨日威胁了齐家，但心情并不好，这会儿看见齐娘子，她下意识就想关门。 齐娘子和钟氏直接挤了进去。 “你们要做什么！”宋秀又惊又怒。 齐娘子朝钟氏示意。 钟氏点头，然后直奔鸡窝，从里面抓起两只鸡就往外走。 “你们快放了我的鸡！” “竟然敢上门盗窃，不怕我把你们告进牢房里吗！”宋秀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绞着，心里暗恨。 “我们不是盗窃，只是借而已。” 钟氏直接拉起宋秀的手指头，就强行让她在一张借据上按下了手指印。 然后两人又扛了几袋粮食出来。 宋秀想去阻止，可她力气本身就不大，家里的孩子也读书在学堂，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钟氏跟齐娘子把米面粮食扛走。 这些东西就价值一二两银子了。 齐娘子跟钟氏扛着东西回家。 齐昊看见两人，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们去江家找宋秀借的点粮食，不是正好村里人都找我们要粮食吗？那就借给他们。”齐娘子把借条拿出来给齐昊看，“上面写的，二十年后再还，也没犯罪，纯粹就是宋秀心地好，愿意帮我们。” 齐昊：“……”他看见齐娘子一身狼狈跟决然，说，“好，我明白了，下次需要搬东西，让我来。” “知道了。” 齐娘子发现人生都畅快了，她明明想做好人的，为什么有人要逼她呢。 钟氏也被齐大郎关心地拉到了屋子里说话。 齐家二老在看见粮食后，罕见地十分默契选择不还给宋秀。 他们想法很简单，恢复以前平静的日子，只要家里人不出去，手段无赖了些又如何，是宋秀逼的。 因此。 等宋秀带着一大群人甚至还有村长谢丰山，上齐家讨要粮食的时候，齐昊跟齐大郎直接坐在门口迎接他们。 “村长，就是齐娘子和钟氏来我家抢的粮食。”宋秀气得眼睛都红了。 “我们没有抢，我们是借的，宋秀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这上面有你的手指印，我们一家人在村里生活这么多年了，从来不做偷盗的事。”齐昊沉声说完，就把借条递给谢丰山看。 谢丰山看见上面的借款年限，就知道里面有猫腻。 他皱眉说，“你确定这借条是跟宋秀签署的？” “当然了，我们还能说谎，宋秀你别着急，等过段时间我们有粮食了就还给你，这不是还款年限还没到吗？你也别没事找事了。” 宋秀强忍怒气，“谁没事找事，你们上门去抢粮食，强迫我按下借条，这是强迫行为，村里人以后谁敢跟你们来往！万一你家没粮食了，都来这么一遭，谁能得住。” 她企图利用村民人人自危的想法来逼迫齐昊。 齐昊嗤笑，“大家很放心的，毕竟我们之间又没什么仇恨。” 这话一出，宋秀的计划算是失败了，所有人都知道宋秀算计了齐家，现在齐家算计回去，大家都只乐得看热闹，没谁愿意掺合进去。 正文 第81章 宋秀这么做的原因 若非宋秀现在背后有郑家撑腰，只怕她早就被收拾了。 “你……”宋秀立即说，“昨日都是误会，你们怎么能误会我呢。” “我一个寡妇带孩子很不容易，被你们逼急了才不得不认下。” 见她这转眼就不认账的模样，齐家人气得不行，但也没有跟她争论这点。 “行了，现在是说借粮食的事，我们十年后会还的，要是没事就赶紧走。”齐昊直接赶人。 “你们不能这样。”谢丰山意外地站出来帮宋秀，“齐昊，你这样对村里不好。” “村长，我们齐家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也看在眼里的，总之，今日我们是按照借条规矩来的，是宋秀自己愿意借我们这么久，我们按照规矩来的，谁也不能逼迫我们。” “你们简直胡来！” 谢丰山气得发抖。 不过，最后宋秀还是没有讨到好处。 谢丰山说，“宋秀，现在齐家明摆着耍赖，我虽然是村长，但被这个意外打得措手不及，实在不能帮你了，抱歉。” 宋秀偏头看向他，“村长，你要是态度强硬点，就能帮我要回来。” 她还有些不满。 “但你做错事在先，你让我怎么做？”谢丰山试探地说，“当然，出了村我就管不到了，你可以去找其他人帮忙。” 宋秀脸色一沉，很是不好看，但她也没有接话。 “既然村长帮不到忙，那我希望以后有讲道理的村长。” 宋秀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谢丰山听到这话，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抽搐，宋秀哪里来的脸说他不讲道理。 宋秀去害齐家的事怎么说？ 宋秀害得齐家那么惨，齐家用同样无赖的办法对付她，怎么就是没道理了？ 哪里来的这种人，坏事自己可以做，别人却不可以，也太恶心了。 至于她言语里威胁自己不能当村长。 谢丰山刚刚帮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就是要跟宋秀多接触，才知道她要耍什么心机，也好应对，不然，只怕对方突然下手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谢丰山也是因为跟秦九月相处久了，才学会了耍这些小心思。 - 秦九月带着霍正川到了镇上。 她直奔韩家。 门房早就受到黄茹的吩咐，看见秦九月，立即把她带到了黄茹的院子里。 “九月，你来了？”黄茹对她换了称呼，在看见年幼的小川，她立即热情地把小川抱到软榻上坐下，还把小茶几上的果子蜜饯给他吃。 “这是九月你的孩子？真乖。” 黄茹的热情，让小川都红了。 “嗯，这是小川，我的儿子，小川喊人，这是韩二夫人，你可以喊她……”秦九月还没说完。 黄茹就主动接话，“喊我黄姨母就好。” “九月，我厚着脸皮当你姐姐，你可别嫌弃。” 看着黄茹眼里的真诚，秦九月挑眉，“自然没问题。” 她对黄茹没有厌烦的情绪，自然也乐意跟她相处。 黄茹因为秦九月的接近，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 小川就乖乖在旁边吃糕点。 黄茹跟秦九月克制着喜悦说，“九月，我们韩家已经商议好了，明日就开始招工，修建温泉庄子跟寺庙一起。” “跟聚和寺的主持说好了？” “是啊，没想到聚和寺也答应了，还说只需要帮他们在新寺庙里修建几尊佛像就行。” “县令那边也答应了，把地皮低价卖给我们。” “现在我们可以顺利招工了，不过估计大多都是让难民去干，因为县令的要求就是解决难民的事。”黄茹这段时间可真没闲着。 为了促成这件事，她还找了嫂子帮忙。 毕竟韩大夫人的娘家是县尉家。 她是给县尉送政绩的，银子的钱不跟韩大夫人掺合，问题也就小得多，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事情就解决得很顺利。 “这是好事，正好你给我几个做工名额。”秦九月就是想用做工名额去弥补齐家。 “行啊，这是小事。” 黄茹问，“明日就会安排去干活儿，你要去庄子那边看看吗？” “不去了，我要在家忙着搞药剂。”秦九月现在有了琉璃器皿，恨不得赶紧去培养提取青霉素，这玩意儿肯定是不愁卖的，多做点还能救人命。 “那好吧，等温泉庄子修建好了，我再邀请你去上梁。”黄茹见秦九月是真不在意温泉庄子的所有权，她心里也舒坦，毕竟合作最忌讳的就是两人都要拿主意。 秦九月这边跟黄茹正谈完话要离开。 韩绍君急匆匆地进了院子。 “秦大夫，你拜托我的消息有情况了。” 秦九月立即起身，黄茹喊了儿子进来。 “绍君，你进来说话。” “秦大夫，娘，我这次办事的速度可不慢，我已经打听到那个伤害长安兄的难民在何处了。”韩绍君走进来，先喝了一口茶水，才继续说。 “那人确实是有几个同伙，他们一路抢劫，到了隔壁的清水镇，现在还住在清水镇外的难民营里。” “因为他们还没有在清水镇犯事，那些人都不知道防备他们。” 秦九月听到清水镇的名字，就觉得凑巧。 她本来就打算找个机会去见见清水镇的百草堂里骗走秦父银子的大夫，看来这下是要去清水镇一趟了。 “对了，最近郑家有什么举动？”秦九月把宋秀毁了织布机的事说了，“她一向无利不起早，我就是觉得奇怪，好奇宋秀所作所为跟郑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郑家？”黄茹还真知道，“最近郑家明面上看着是没有什么动静，但私下里，似乎在秘密生产织布机。” “应该是想要多生产一些，到时候就算进献给县衙，也不担心织布机被学了去后，也还能在提前有囤货额情况下大赚一笔。” 秦九月眯了眯眼，“所以郑家现在要防的就是避免织布机图纸泄露，我们村的织布机，就成了泄露的风险，自然要解决掉。” “郑家能做出这种事来，准确说很多大户人家都会这么做，不过是看处理掉的手段不同。”黄茹一点也不奇怪。 身处高位的人，其实很难为下位者着想，尤其是在本身就阶级分明的大越朝。 从镇上回来。 秦九月被霍小妹拉着问。 “嫂子，今日上午，宋秀跟齐家发生事后，她就出门去了，好像是去郑家了，她不会是去告状的吧？齐娘子他们都有些担心。” 正文 第82章 给齐家的补偿 秦九月见宋秀吃瘪她就高兴。 听到这话，很怀疑宋秀是故意耍心理战术。 “没事，明日韩家要请人去淮山坡那边修建温泉庄子，我给齐家争取了三个名额。” 霍母路过时听到这话，惊讶地问，“九月，这就是你给齐家的补偿啊？” “对啊，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霍母立即拉着她就往齐家走。 秦九月亲自上门，齐家人心情复杂但又受宠若惊。 “九月，你来了啊。”齐娘子是最先有勇气跟她搭话的。 “齐婶子，这次的事连累你们了，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郑家不允许织布机暴露，村里的织布机需要被毁掉，宋秀才会顺势而为，算计你，来报复我。” “竟然是这样！” 齐娘子等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秦九月在他们身上看见了普通百姓艰难度日的影子。 “齐婶子，我这次过来，是让你们振作起来的。” “韩家明日要在淮山坡那边修建温泉庄子，我给你们争取了三个名额，你们明日直接去韩家府外登记就行。” “这是我的举荐信，你们拿去。” 秦九月的话音一落，齐家人先是一惊，全场没人发出声音，只有急促的呼吸。 突然。 齐娘子崩溃地哭出来。 齐家其他人也跟着跪下，要给秦九月道谢。 秦九月毫不犹豫把她们拉了起来，“行了，你们以后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人不会一直倒霉的。” 齐娘子抹了眼泪站起来，“九月你说得没错，我要好好干，把家里的日子过下去！” 齐家其他人也是这般想，现在有了活儿干，他们才觉得未来有了希望。 第二日。 齐娘子跟齐昊、齐大郎三人，就一起出发去了韩家。 在外面看见排队的都是难民。 她们还有些紧张。 等轮到自己时，齐娘子胆战心惊地把秦九月给的举荐信递过去。 正在登记的管家一看，问，“你们是秦大夫喊来的吗？” “没错。”齐娘子紧张地点头。 “行，那你们先跟我进来。” 齐娘子跟齐昊、齐大郎一起进了韩家，很快就被安排了活儿，齐娘子煮饭，齐昊跟齐大郎负责去修房子。 每日的工钱，一人三十文，包吃包住。 不过住宿条件，就是跟着难民一起，即使如此，光三十文钱，一个月就是九百文，三个人便是两千七百文，二两多银子！ 齐娘子瞬间觉得有了盼头。 “我们一定要好好干，不能给九月丢脸，要不是她，我们哪里来的这么好的活儿。” “娘子你说得对，我跟儿子都会珍惜的。” “娘，我们回村不能说赚了多少银子，不然被人知道了，跑去找九月嫂子麻烦咋办。” 齐大郎担心的是秦九月。 齐娘子虽然不觉得秦九月好欺负。 但她也不想给她找麻烦。 不提齐家三人在村里消失，给村里不少人带来疑惑不解。 就说秦九月。 她准备明日再去清水镇。 今日先在家里提取青霉素。 “姐，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秦森吃了午饭，跟在她身后，赶都赶不走。 秦九月问，“不是让你们跟着林大夫学习制药吗？” “我……我想帮姐姐你。” “你是对药材不感兴趣？”秦九月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秦森脸红，硬着头皮点头，“嗯，我……我发现怎么都记不住哪些药材……姐，抱歉，是我没用。” “那就换一个吧，你来跟我学习提取青霉素。”这相当于化学实验，倒是比干枯地背诵药材要好得多。 秦森跟着秦九月学了一下午，他竟然就会自己单独动手来，这天赋，简直是绝了。 秦九月瞬间把提取青霉素的事交给他来干。 “小森，我会给你发工钱的。”秦九月本身叫他们过来，也是想给秦家来点赚钱的法子。 秦森不知道她要给多少，因此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知道了，姐，我会好好干的。” “姐，小秋的性子也沉稳，可以让他也来做这个药物吗？” “当然可以。” 她又不介意数量太多了。 秦森高兴地去林大夫家把秦秋喊了回来。 至于秦豆子，她年纪还小，性子也不细致，完全干不了这活儿，她比较喜欢待在林大夫家帮忙熬药，顺便追问那些上门看病的人各种八卦。 因为时常语出惊人，秦豆子在林家已经成快乐源泉了。 秦森的眼光不错，在晚上天黑之前，秦秋也学会了提取青霉素。 秦九月晚上看了一眼库存，决定又要去找人烧制一批储存的器具了。 秦九月收拾完，然后躺下闭眼睡觉。 在几百里外。 霍长明一行人比刚出发时狼狈得多。 有牛车也坏了。 他们在路上遇见了洪灾，差点出事，好不容易等洪水下去了，再出发，又因为山路被冲垮，不得不换道。 好在，这一换道，霍长明等人的运气不错，遇见了镖局。 凭借霍长明的口才，说服了跟着镖局一起出行，代价就是帮忙对付路上可能遇见的盗匪山贼。 自从几个州府受灾后，落草为寇的百姓就多了，镖局的生意也更有危险性。 在霍长明等人的加入后，明显安全性增高，镖局也乐得跟他们合作。 早上一大早。 秦九月吃了早饭后就坐上马车，前往清水镇。 清水镇距离临水镇有个十几里路。 秦九月过了午时才出现在清水镇。 清水镇上如今也是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在街道上，大部分的铺子都关门了。 秦九月好不容易找到个还开着的客栈，先进去开了个房间，再让小二喂养了牛。 秦九月在房间里用饭，留下了小二，问，“最近镇上情况如何？难民的问题解决了吗？医馆可愿意拿药出来救人？” “客官，你这话说的，难民那么多，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了的，听说都在镇外排着队想要去码头干活儿换点口粮。” “至于医馆……早就关门了，反正医馆的大夫说是生病了起不来才关门。” “谁知道啊，都是怕被难民抢东西。”小二叹息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朝廷赈灾粮下来就好了。” 秦九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打听到了医馆的情况。 她决定先去见见那百草堂的大夫。 当晚。 秦九月直接到百草堂高大夫家敲门。 听到这清水镇的大夫也姓高，秦九月觉得真巧啊，难不成这位高大夫跟临水镇上的高大夫是一家人？ 正文 第83章 找百草堂大夫算账 “谁啊？”屋子里响起女人的声音，听着有些防备。 秦九月心想，指不定是因为高大夫家被不少求医的病人找过来不少次，才会有这种下意识紧张防备的心态。 “我是临水镇西郊村的秦九月，治疗风寒有秘方的秦大夫。”秦九月自报家门。 原本还防备着，不想开门的女人声音都变了，她明显迟疑了一下，“你先稍等。” 秦九月没等多久，就又听见了脚步声响起，紧跟着伴随着开门声的是站在门后的两个下人跟一个妇人。 秦九月看见这一幕只挑了挑眉，没在意。 “秦大夫，进来吧。”妇人眼神怪异地看了她两眼，在前面带路。 整个宅子是二进的，在清水镇上绝对算得上不错了。 再看整个高家的家具古朴，没有丝毫破败的迹象，就知道没少赚银子。 秦九月只不着痕迹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让时不时回头看她的妇人想要看她笑话的想法失败了。 没一会儿，秦九月就进了上房，上首的软榻上盘腿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老爷，秦大夫到了。” 高升挥了挥手，让妇人下去。 他依旧坐在软榻上，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秦大夫？久仰久仰。” “想必秦大夫今日上门来，势必不会是耍弄在下的，正好我之前就很好奇这治疗风寒肺炎的秘方是什么，不知道秦大夫愿不愿意割爱。” 好家伙，一开口就是要秘方，并且还不提付出的代价，够嚣张。 “高大夫，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临水镇的高阳高大夫。”秦九月大大咧咧地问。 “高阳？是我族兄。”高升丝毫不带遮掩的，这种事，但凡有点身份的，基本上就能知道。 秦九月眼底闪过兴致，嘴上说着不走心的恭维的话，“原来百草堂是你们高家的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高升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懒洋洋地继续说正事，“既然知道我们高家，想必就明白，我们手上有很多药方跟秘方，你手上的秘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土方，但我向来喜欢收集，你想用什么药材换，只管说。” “其实我手上的秘方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土方……”秦九月顺着他的话说，“我今日也想能换个好价钱……” 高升眼底闪过鄙夷，不再把秦九月放在眼里。 “哎呀，高大夫，你怎么……你最近是不是夜晚难以睡眠，并且时常感觉肠胃不适，胃口不开还少食易胀气？” 高升懒洋洋地说，“是啊，那又如何。” “哎呀，你这是得了疑难杂症，你竟然不知道？”秦九月惊呼一声。 高升瞬间不悦地眯起眼，“你是上门来咒我的？” “不是啊，我只是走近了，看见你面色不对，才发觉的。” “你确定……不医治吗？”秦九月一脸关怀地看着他，“其实你自己是大夫也知晓……疑难杂症，预后不良……” 高升从一开始的不信，到渐渐开始怀疑起来，他撑着软榻走下来。 “行，那秦大夫，你给我看脉，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秦九月自然是要顺势而为，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呢。 她先给高升看完诊，又让他自己摸脉。 再确定他的病情。 “高大夫，你看，你病情也确定了，你想必已经找了大夫看诊了，我就不插手了。”秦九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把高升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之前还怀疑秦九月医术不行，现在却发现自己小看了她。 虽然她有时候说的话奇奇怪怪的，但……不可否认，秦九月的医术基础很好，就算治不了他的病，却也不至于会治得更坏。 “不，你给我治。” “先给我扎针。” “然后再开药方。”高升这时候语气还强势。 秦九月一脸为难，“可是这种疑难杂症，要针灸的话，会耗时耗力，我出针一次，就必须保证换取一份药材，否则按照师门规矩，不能给人医治。” “行，什么药材，我这什么不多，就药材多。”高升自信至极。 秦九月说，“一根百年人参，亦或者龙涎香，灵芝也行，雪莲花亦可。” 秦九月越说，高升的表情越难看，他就算有再多药材，也不足以轻松随意地拿出这些珍品来。 “秦大夫，你别贪心啊。”高升警告她。 秦九月知晓这人品行低劣，只怕就算给他医治了，很可能不仅不乐意给药钱，还要把自己给控制成他的下属。 但，如果她说的高升的病是假的呢，根本没那么严重呢？ “高大夫，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能违背祖训，那你说怎么办？”秦九月故意把选择机会给他。 高升眯了眯眼，“你直接不承认给我用了那针不就行了。” “那行吧，我换个针法，就是医治速度要慢些……不过搭配我另外的秘药，想来也能治好。”秦九月不仅不生气，反而循循善诱。 高升见她不要贵重药材了，心里舒坦了，觉得是她怕自己了才会如此。 他高高在上地让秦九月给他扎针。 秦九月扎了足足一个时辰。 一开始高升就没感觉到疼，还挺满意的，渐渐的，他发现难受的腹部等位置，竟然慢慢地变舒服了。 高升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不过这种舒服的感觉，下一秒戛然而止。 秦九月淡定地给他取了针。 “扎好了？”高升不满地皱眉，“我才感觉舒服多了，你就结束了？” “再扎下去会痛，你还要试试吗？”秦九月露出无辜的笑容，“而且不仅现在结束扎针了，准确说你治疗方案里，都结束了，毕竟扎针次数太多，对身体不利。” 高升沉默半响没说话，他就算是傻，也不会这时候质疑秦九月。 “那你给我开药吧。” “行，大多数药材你都有，但我自己的秘方你没有。” “行，你给我开。”高升的目的根本不是药钱，是药方跟秘方，他倒要看看有没有效果。 秦九月刷刷刷地开了方子，又递给他一瓶‘伸腿瞪眼丸’，“一瓶二十两银子。” “这还没服用，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高升不想给。 秦九月当场就收了药瓶，递给他一颗，“那先试用，给一两银子就行。” 一两银子一颗在高升眼里根本不贵，他给了。 “针灸的药费还没给。”秦九月继续伸手。 正文 第84章 收拾林汉子等人 高升就没见过要药费这么理直气壮的。 “多少。”高升问。 “二十两银子。”秦九月随口说。 不知道为什么，高升总觉得她是跟二十两杠上了。 “行。”高升咬着把银子给了。 “行，那我就先回客栈了，高大夫先吃药，如果想买药丸，明日一大早可以安排人去客栈找我，要不然就只能去临水镇了。”秦九月收拾好药箱，转身就走了。 高升让小厮送她离开。 等秦九月一走。 高升立即先给自己摸脉，脉象确实好了很多，但他还是不放心，又去了书房，翻找医书，对着上面写的内容，把秦九月开的药方比对了一番，发现药方没有问题，但只是普通治疗脘腹胀的药方，那治病的重点就是她给的秘方了。 一开始高升不乐意吃。 到了后半夜。 他又腹胀难受得睡不着，一咬牙，让人熬了药，又服下了‘伸腿瞪眼丸’。 这一觉，高升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都没有丝毫不适。 “老爷，你身体好了？” 高升表情微妙，眉头紧皱，他问，“去安排人，找秦九月把秘药买回来。” “是。” 秦九月刚从清水镇的难民区回来，撞见态度嚣张的高家小厮，她也不介意，笑眯眯地把药丸卖了出去。 银子是一点都没少收。 既然高升那么喜欢开一些没什么用的药骗百姓银子，那她也骗回去，这也算是他活该了。 秦九月淡定地收了银子，目送小厮离开，她转身进了客栈里，问掌柜。 “不知道清水镇的镇长对这些难民是什么态度？” 掌柜的也无聊得紧，最近的生意可谓是惨淡至极，也乐意跟秦九月聊天。 “镇上能有什么态度，只能迎合上面的县令，不让镇上乱起来，那就合格了。” “我来的路上听说了有难民在打家劫舍。”秦九月早上已经在难民区里发现了那个男人。 不过她没有惊动对方。 准备看看官府这边能不能利用起来。 “这种事啊，还是夫人你见识少了，但凡遇到饥荒年，遭遇这种事，有人各处犯事，那就是再正常不过。” “别说没有杀人只是抢东西，就算杀人了，也最多算落草为寇的匪徒，可衙门里现在根本腾不出手去剿匪，只要没有当场被抓住，这些人就能逃到各处。” “所以啊，大家伙出门，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单独出远门，就算在镇上，也懂财不露白的道理。” “夫人我劝你，早日回家去，亦或者多一些人在外行走，否则被那些盯上了，日子可不好过了。”掌柜还有几分人性，好心提醒了秦九月几句。 秦九月听到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家伙，这不是送上门的报复机会么。 她下午就退了房，赶着牛车，离开了清水镇。 当发现后面果真那群人跟上来后，秦九月刻意把牛车赶得慢。 走出清水镇大概有五里的位置。 四周荒山野林，荒无人烟，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一群跟随了许久的汉子瞬间跑上来，把秦九月的牛车围堵上。 “你们要做什么？” 秦九月一脸不悦地问。 “交出值钱物件，我们就放你走。”领头的男人赫然是伤害霍长安的罪魁祸首林姓汉子，他看见秦九月，瞬间就把人认了出来。 毕竟脸上有胎记的女人，他也就遇见这么一个。 秦九月从他的眼神中看见了猩红，他是杀过人见过血的！ 秦九月瞬间想到一个可能，在现代处处有监控的时代，都有莫名其妙消失的人，最后尸骨都不一定能被找到，更别说律法并不偏向普通百姓的古代。 她原本只是想让林汉子付出代价。 现在。 她觉得，这群人就算是死了也是血债血偿。 “我不交。” 秦九月从牛车上跳下来。 这群人看见她胆子这么大，瞬间高兴得眼睛都红了。 “兄弟们，这娘们说她不愿意，我们应该怎么办？”林汉子吼叫道。 “给她个教训！” “抢啊！” “打死她。” “其实把她脸蒙住，我也乐意睡……” 污言秽语不断，对着秦九月指指点点，殊不知，他们的噩梦要来了。 秦九月走到林汉子面前，两人同时动手。 林汉子胜券在握，“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九月一脚直接踹飞。 她对准对方的脾脏踹的，当场林汉子倒地就开始咳血。 这一脚把众人踹懵了。 “咳咳咳……”林汉子恼羞成怒地吼，“快杀了她，我要她死！” 一群小弟立即朝秦九月围过去。 秦九月利落地出手，这群汉子根本就只是凭借力气，才能伤人，并不会真正的拳脚功夫。 秦九月的力气又比他们大几倍，轻轻松松把人踹倒在地，然后一个人都爬不起来。 她提着刀，走到林汉子面前，一脚踩在他脸上，问，“你是不是杀过人？” 林汉子又是憋闷，眼底全是恶意，“我杀的人多了，你是自己逃了，等着我以后找你家人算账。” 秦九月淡定地举起刀，对准他的脚筋，手筋一挑。 “啊……” 林汉子嘶喊出声来，他意识到自己以后就是废人，想站起来都艰难，更别说正常走路打人了。 “你是不是侵犯过女性？”秦九月拿着刀继续逼问。 林汉子满眼红血丝，恨恨地盯着她。 “你有本事杀了我，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秦九月当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惜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一个大夫出手废了他，他活着的日子，才是最痛苦的。 秦九月逼问其他人，得到肯定回答后，直接把林汉子变成了太监。 林汉子惨叫一声，这下彻底疼晕了过去。 秦九月又依次把其他汉子解决了，一一付出了应有代价。 谋害死了人的，不止林汉子一个，她直接把这几人变成了废人。 有奸杀戮虐，就变成太监。 只是打伤人的，她就把对方同样位置打伤。 所有人收拾了一遍后，没有一个还完整的，最轻的都是浑身是伤。 “下次不要不长眼来打劫，否则，你们我会让你们后悔活着。”秦九月声音冰冷，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赶着马车离开了。 这时候唯一还算清醒的几个混混看见她离开的背影，捂着胸口，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你们快回来！” “谁让你们跑的。” “救命啊……” “滚。”能站起来的人踹开那几个只能爬的。 至于林汉子几个生死不知的，那就更没人理会了。 眨眼间，唯独三个还能站起来的汉子，跑得毫无踪影。 还有意识的，则靠爬行离开，想要活下去。 天上的雪花飘落，好似在预兆着这些恶人最终的下场。 秦九月先去了一趟秦家。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屋子里响起陈小娘的哭声。 “当家的，九月喊你不要下床，你不听我的，总要听九月的……你要是出事了，我和孩子们怎么活啊……” 秦父的声音还算中气十足，“我感觉自己好多了，腰都没那么疼了，我天天吃了饭什么都不做睡在床上我心里不得劲，我就起来磨点豆子，也不干其他活儿。” “可是……呜呜呜……你这是想辜负九月的好心吗？她给你看病都没收药费，你怎么能这么对九月呢，难道她赚银子不累吗？”陈娘子哭声很小，但真情实感。 原本来折腾着起床的秦父瞬间没了精神，“我……我错了。” “我只是想做点事，承担起作为大家长的责任。” “等你好了，你要干什么都可以，但不能对不起孩子们。”陈小娘抽噎道。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秦父无奈地又躺了下去。 秦九月在门外，原本见识到社会黑暗郁闷的心情，都被两人的相处给乐了。 看来陈小娘果然能轻易拿捏秦父，不过这也是因为两人感情深厚，世界上最珍贵的也就是这等情谊了。 “爹，小娘。” 秦九月在门外拍门。 陈小娘眨眼间就过来开门，看见是她，脸上激动得红扑扑的。 “九月啊，今日咋来了，快进来……” 秦九月把牛车牵了进去。 她把东西从车上搬下来，放进库房里。 “这些都是对小娘你保胎有好处的食材，你平时记得吃，好好养着，等足月了孩子才好生出来。”秦九月倒是不怕她吃多了孩子太大，不说秦家就没那大鱼大肉的条件，就算真出意外了，她也能直接进行剖腹产。 “这么多粮食啊……”陈小娘愧疚地摆手。 “我们不能要。” “九月你前两天才送了米面过来。” “这些事给阿森他们的奖励。”秦九月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高家得来的银子还给秦父。 给了她就要被追问是怎么把银子要回来的。 她懒得辫借口骗人，还不如直接不说。 她直接通过三个孩子的奖励送回秦家手上就行。 “阿森他们没有给你添麻烦吧？”听到儿女们的消息，陈小娘迫不及待地追问。 秦九月乐了，把秦森三兄妹的本事说了。 “他们厉害着呢。” 听到三个孩子能帮忙做事，陈小娘松了一口气。 她连忙让秦九月进屋子和秦父说话，她自己则进了偏房，找出了这几日给秦九月做的手套，围脖等物。 虽然不是很美观，但皮子都是秦父以前上山打猎时留下的好皮子。 秦九月没有拒绝陈小娘的好意。 她看见皮子，突然说，“爹，你不是之前在山上打猎留下不少皮子嘛，这段时间你没事就把皮子给弄出来，拼接到棉袄上也暖和。” 秦父一听他有活干了，瞬间精神了。 虽然最终被限时一日只能干一个半时辰，他还是乐得不行。 秦九月见天黑了，也没有赶路，晚上准备留在秦家歇息。 正文 第85章 秦父的反应 秦父一听，乐呵呵地道，“留下来好，最近下雪，晚上赶路危险，你也好久没有回来过了。” “晚上给你做烧鸡蛋吃。”秦父回忆起秦九月幼年时，还有些怀念。 秦九月就直接起身跟着陈小娘去厨房拿食物，又弄了点红薯，坐在厢房里，用炉子烤着吃，炉子上面还能放水壶，在里面煮点汤饭。 “九月，三个孩子过去了，你婆母没说什么吧？”秦父还是有些不放心。 怕她在婆家受委屈。 “爹，你不放心啊？那你就明日跟着我一起回去呗，正好可以看看怎么样，我说好，你不亲眼看见能放心？” 秦父连连摆手，“算了，我就不去拖累你们了。” “那现在放心了吗？”秦九月含笑问。 秦父：“……” 他还能说什么，无奈地吹胡子瞪眼，这孩子可真是做事都不走寻常路。 秦九月笑眯眯的，在旁边掏了掏火炉子，避免鸡蛋给烤炸了。 陈小娘在旁边偷笑，觉得有孩子有丈夫一家人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九月啊，你的医术这么擅长，就爹没本事。”秦父看她吃得香，欲言又止地开口问，“你的医术，能治好你脸上的胎记吗？” “这不是胎记，是一种毒，不是很好治，不过我在研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研究出来了。” 秦父的反应有些激烈，手撑在床边，想起来，紧紧地盯着她，问，“一种毒！？” “九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如果是毒，那你母亲……”秦父的声音瞬间有些暴怒。 秦九月还是第一次听见秦父提及早逝的母亲。 “爹，我母亲怎么了？” 秦父被她的声音唤回一些神志。 他低垂眼眸，神情难看，“没什么，就是想起你母亲早逝，可能就是因为中了毒，但我不知道。” 秦九月从他的神情里发现明显隐瞒了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逼问秦父，只说，“爹，如果你知道这毒是怎么来的，亦或者是谁下的，一定要告诉我，不说我能借此找到是谁下的毒能帮娘报仇。” “我身上的毒也能因此解了，小川跟小雪也受到影响，两人身体里也有毒素。” “什么……？”秦父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 秦九月倒是淡定，“你先别急，我现在暂时帮忙把毒素控制着的，至少还有几年时间能去找解药。” “真是该死。”秦父生气地捏紧拳头，“都是我害了你们。” “爹，你是知道娘是在哪里中毒的？” “我要去问问你娘以前的友人，等确认了消息后，我再告诉你。”秦父没有蒙了头地就胡说，他活到这年头了，是该面对事实，帮九月一把了。 “行啊，爹，那你早些休息，有消息了再通知我就行。” 秦父见她没有追问，倒是松了一口气。 晚上再秦家秦九月没怎么休息好，主要是这边的屋子许久没睡过人了，就比较冷。 她早上起床后，干脆把马车里的棉被留在了秦家。 “你们两个一个病着，一个怀有身孕，要是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陈小娘在门口站着，看见秦九月放在屋子里的被子，眼眶红红的。 “九月，你是个好人，我……” “好的，小娘，你照顾好自己就成，我可是在奴役你三个孩子给我干活儿呢。”秦九月就不喜欢走悲情路线，人生短短几十年，光开心都来不及，就不乐意听这些不高兴的话。 陈小娘的感动瞬间憋回去，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九月，那我不说你不爱听的话了。” “你拿着这几个鸡蛋，路上随便吃点，等以后家里条件好了再招待你更好的。” “行，小娘，你进去吧，我先走了。” 秦九月跳上牛车，一甩鞭子，牛车就跟着走了。 陈小娘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才转身回屋子。 秦九月回到村里时，也不过就花了半个时辰。 “嫂子，你回来了啊！” 霍小妹第一时间听见牛车声音，连忙跑到门口，拉开门迎接她。 秦九月下意识往旁边的江家看了一眼。 江家很冷清，一点人烟都没有。 “嫂子，你不知道吧，宋秀带着江城他们三兄妹去县城了，还没回来呢。” “你怎么知道她是去县城不是去镇上？”秦九月好奇反问。 霍小妹得意地扬起下巴，“是江城跟小川说的，他娘要带他们去县城走亲戚。” 宋秀县城有亲戚？ 秦九月没想出来。 不过她也不在意。 “她不是先去镇上了吗？怎么回来后又去县里了？她没有找郑家帮忙去对付齐家？” 霍小妹摇头，“没有啊，她就回来了一趟，看起来还挺高兴的，然后就把三个孩子带走了，没有说什么。” “齐杏还找我说话，说幸好宋秀没让郑家出头，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秦九月点头。 听着村里的八卦。 她径直进了院子里，先把牛给牵到牛棚里去，喂了点粮草给牛。 “嫂子，怎么牛车里垫的棉被不见了？”霍小妹收拾行李的时候才看见，支起身来看她。 秦九月解释说，“我留在秦家了，二老被子不够用。” “哦，那我跟娘再做两床被子，正好家里还有不少多余的。”霍小妹大气地说。 要换成以前，霍家哪里有这么多被子，都是秦九月囤货囤回来的。 秦九月把昨日买的糕点递给霍小妹，让她拿去给孩子们分。 霍小妹高兴地走了。 秦九月转身去了病房，里面秦森跟秦秋两人目不转睛地在提取青霉素，旁边的琉璃器皿数量极多，在架子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就连听到她的脚步声，两人都没有转头，显然正在关键时刻。 秦九月在旁边等了一会儿。 秦秋先一步完成这一份青霉素的提取，转头就看见秦九月，他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姐姐，你回来了。” “这么勤快啊。”秦九月问，“这两天提取多少份了？” “姐姐，我只提取了三十二份，还有五份的不太行……好像坏了。”秦秋愧疚极了。 秦九月却十分惊愕，按照她的预估，最多两天时间能提取二十份算是不错的了，坏的概率应该有给百分之三四十，这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会儿条件不好。 秦秋见她没说话，觉得自己的表现差极了，有些低落带她去看自己弄坏了的几份。 秦九月检查了一番。 “这些都是因为提取过程中不小心培养皿被污染了，失败也不奇怪。” 秦九月说，“现在就这条件。” “跟你们的本事没什么关系。” “啊？”秦秋还有点疑惑，“姐姐，你不骂我？” “你做得很棒，我还要夸奖你。” 秦秋：“！” 秦森忙完后，也得到了同样的嘉奖，两兄弟一脸恍惚，但显然备受鼓舞，尤其是得到秦九月给的奖励，红封里放着的是银子，两兄弟直接给震惊到眼睛都绿了，都不需要秦九月鼓舞，他们就比家里谁都要勤快。 正文 第86章 都觉得我好欺负了？ 连霍母看见了都好心提醒秦九月，“九月，两个孩子还小呢，就长时间收拾药材，不好吧？” “娘，不是我想他们干，是他们自己积极向上，我也无法阻止人家上进吧？” 霍母：“……是好孩子。” “我喊小妹多煮点吃食，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秦九月乐得她们自己和谐相处。 她把秘药全部带走，再储存好，又把赚来的银子，先放在各处储存好，如今她已经不缺银子花了。 不过，她缺好药材。 秦九月朝大黑山的位置看了几眼。 远门外响起激烈的敲门声。 她看见霍母去开门了，自己就没去。 继续提笔写着什么。 这边，霍母看见门外站着的一大群村民，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这是……？” “霍妹子，那个，我们听说齐娘子她们去干活儿去了？”被安排出来说话的是年长的胡婆子。 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家中只有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儿子儿媳早亡，她一个人拉拔着两个孩子在村里活着，就这会儿她身上穿的，也是一件不知道穿了多久黑得发硬的棉袄。 手脚被冻得通红，脸颊瘦得凹陷。 又瘦又黑，脸上皱纹爬满脸上。 “是胡嫂子啊。”霍母看见她都来了，可见村里这群穷困人家，是真的快过不下去了。 “是去修庄子去了，虽然是给富贵人家做事，但富贵人家主要是为了解决难民的事，怕是无法再往里面塞人了。”霍母还是提前说了一句。 她其实也有些担心这群人要是失去希望。 会对霍家做什么。 “齐家能去，听说是九月帮忙，是这样吗？”胡婆子下意识问。 “是九月帮的忙，补偿的齐家，毕竟说到底，宋秀会动手，也是因为她想对付九月。” “那不管，秦九月也必须给我们补偿。” “没错，要不是秦九月招惹了宋秀，她根本就不会破坏织布机，我们这个冬日也能过下去。” “秦九月凭什么只补偿齐家，却不管我们。” 霍母没想到这些汉子一言不合就闹起来了。 她根本招架不住。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群被宋秀针对了，却不敢去找她麻烦的胆小鬼啊。”秦九月突然出现。 伸手把霍母带了进去，她一个人，双手环胸站在大门口，大刀阔斧地随手抓起几个汉子的胳膊就把人给扭送踹飞。 啪啪几声。 推搡了霍母的年轻汉子瞬间倒地。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娘，你没事吧。”霍小妹气呼呼地扶着霍母。 霍母早就被秦九月的举动给惊呆了，她后知后觉想起来，九月好像……确实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她觉得倒霉的绝对是这群人。 “秦九月打人了。” “要打死人了啊。” “来人啊，救命了。” 秦九月冷笑一声，“看来，是很多人没见识过我的拳头，所以忘了我是什么性子？竟然敢来我家闹事。” “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秦九月走上去了，就抓住故意闹事大喊大叫的汉子，提起来就一顿猛揍。 她很会技巧，也不伤人，只纯粹肉痛，养段时间就好了。 “嗷嗷嗷……” 五六个汉子瞬间被揍得惨叫不已。 “别打了，别打了……” “我们不敢了……” “我们这就走……” 站在旁边的汉子年迈的爹娘们连忙扑过去救自家孩子，对着秦九月一个劲地磕头。 秦九月没有因为这些长辈的样子就心软。 她冷笑地收了手，“现在，你们所有人跟我娘道歉，不然我还打谁。” 一听到打人两个字，挨打的几个汉子瞬间一个哆嗦，尤其是对上她冰冷的目光，他们哪里还有拒绝的想法。 一个个的爬起来，捂着肚子去给霍母道歉。 霍母：“……”就很受宠若惊。 “行了，现在好好跟我说话。”秦九月直接坐在院门前，看着这群人，“你们怎么知道齐家人去修庄子，是跟我有关系。” 众人看着她，哆哆嗦嗦了半天，才有一个妇人走了出来，“……是宋秀说的。” “宋秀？真是好笑，她说的你们就信，你们怎么不去找她算账呢？”秦九月气笑了，她现在跟宋秀算是撕破脸了，全村都知道两人敌对关系。 这一场麻烦，也就是宋秀给她准备的。 难怪小妹说宋秀去县里很开心。 这是等着看自己笑话呢。 “我……我……”一群人这下没一个能说得出来话的。 秦九月倒是幽幽开口，“我知道，你们是不敢，是觉得宋秀背后站着郑家跟县令。” “那你们怎么就确定我身后没人呢？我若是跟韩家没什么关系，他们会给我提供干活的机会？”秦九月声音幽幽的。 她可不想以后这种麻烦再来几次。 今日是正好她在。 万一以后宋秀串掇之下，她不在的时候，这群人跑来霍家欺负老幼。 出了事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秦九月准备一次性把村里的人解决了。 “我……我们错了。” “九月，我们不敢了。” “我们真的不敢了，求你饶命。” 被秦九月这话提醒，村民们才反应过来，不管是宋秀还是秦九月，都是得罪不起的啊。 秦九月说，“我信不过你们。” 众人脸色瞬间一白。 “但……我们到底是一个村的。”秦九月又继续道。 村民们提着心，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我这个人，有仇必报，无事不找人麻烦，但若是谁来找我麻烦，就等着被我一直追着报复吧。” 不少的村民都有些害怕，心里也有了衡量，秦九月不是好得罪的。 “但是呢，我也不是什么冷漠至极的人。” “我不管你们为什么不敢去报复宋秀，但现在，你们要你们每一人都发誓，只要我和我家人没主动欺负你们，你们就不能对我们下手，否则，你们就穷困潦倒一辈子。” 秦九月看见村民们皱眉，显然有些不满。 不过她也淡定。 “当然，以此为交换的是，我这次给你们一个活儿干，至少度过接下来的冬天。”秦九月淡定地说着条件。 她相信，村民们本来就穷得日子不好过，只怕再也没有什么比穷困潦倒更让他们不能接受的誓言了。 “……真的吗？”这次说话的，不出意外的依旧是胡婆子，“九月，你真的愿意给我们一个活儿干？” “自然。” “那是什么活？” 问这话的是其他人。 正文 第87章 高升来找事 秦九月说到这里了，也不瞒着，“你们帮我背药材。” “什么意思？”村民们不解追问。 “就是我要去大黑山挖药材，你们帮我背回来就行。”秦九月正愁没机会去大黑山一趟呢。 正巧有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去大黑山？” 胡婆子等人一听，脸色瞬间变了，有些害怕起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能去，我们去了，会回不来的。” “有我在，你们只需要在山脚下背药材回来，不需要去山上。” 秦九月也不为难人。 “你们可以回去商量，送一百斤的药草回来，我就给你们一斤粗粮。” 听见秦九月说给粮食，原本还不愿意的村民里，有了好几个人意动。 “你们先回去思考，愿意的明日一早来家门口等着。” 秦九月解决完这件事，转身回了院子里，对霍小妹说，“小妹，今晚我们炖羊肉汤喝，再扯点面条子在里面。” 霍小妹点头。 晚上，一家人围着炉子，一边喝着羊汤，一边提到了秦九月要去大黑山的事。 “九月，非去不可吗？” “娘，我不是胡来，而是大黑山那边确实有不少药材，现在不摘明年不一定能摘到。”秦九月其实去大黑山，还有一个原因。 她只知道剧情里宋秀是在野外捡到的男主，但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她带着这么多的村民，总能比宋秀救下男主的概率大吧？ 秦九月既然都跟宋秀撕破脸了，自然是要把宋秀的助力阻断。 当然。 她想找药材，主要还是担心明年的灾情会更严重。 到时候想买到药材就更难了。 所以，多囤积一些货物，她更有安全感。 “可是……” “娘，既然嫂子想去，她肯定就是深思熟虑了的。”霍长安突然开口打断霍母担忧的话，出乎意料地选择了支持，“嫂子，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村民里肯定有胆大的，毕竟比起饿肚子，只是有一点危险。” 霍长安开始分析，“但这些村民不一定可信，我们还是要去跟随一起守着。” “娘跟小妹平时就有空，我在家看着小川他们。” 霍母向来听幼子的话，闻言没有再反对。 “行，娘和小妹一起去了，要是看见有病人，就带回来，我正好出手诊治，救人一命也算行善积德。”秦九月随口一提。 霍小妹跟霍母都没放在心上。 只当她真的随口所说。 翌日一早。 果然，霍家院门外等着了五个村民，其中里面就有胡婆子。 连村长谢丰山都来了，原本提醒的话，在看见霍母和霍小妹都要去，就瞬间打消了，不再多言。 一行八人，就背着箩筐，往大黑山走去。 到了大黑山，秦九月看见外围就有比较常见但作用不小的药材，柴胡、白术等等。 还有被村民当作野草的千里光，野葛，苍耳等等。 不过这个季节过来采摘，很多都到了育种期，表面看起来跟普通的干草没什么区别。 秦九月立即带着村民开始采摘。 光山下面的这些，就耗费了两日时间。 秦九月到底更看重山上的药材。 她穿戴好衣物就往山上去了。 霍家此刻却来了外人。 看见又是一辆马车停在霍家门外。 原本还对秦九月太凶颇有微词的村民，瞬间就不敢在外面叨叨她了。 他们都能因为宋秀跟郑家有关系不敢蛐蛐宋秀，更别说这会儿秦九月一样有靠山，他们平等地不敢招惹两家。 霍家这会儿也顾不上村民们的转变。 霍小妹刚把院门打开，就看见一个穿着厚实干净整洁棉衣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还有小厮给他放凳子垫脚。 中年男人态度倨傲，目光扫视了一下霍家小院，明显有些嫌弃地上的泥。 “秦九月家在此处？”中年男人赫然是高升。 霍小妹说，“我嫂子就是秦九月，你是来看病的吗？” 高升脸色难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前几日舒坦得不行，但最近老毛病又犯了，他倒是按照秦九月给的药方重新弄了药，没想到，效果根本不好，显然作用在于她给的一两银子一份的秘药上。 高升找人研究了那秘药的成分，愣是没有研究出来。 便只能主动来找秦九月再次治疗。 “秦九月人呢？”高升不满地问。 霍小妹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嫂子上山摘药草去了。” “你去喊她回来，我要在一炷香时间内见到她。” 好家伙，这哪里是来治病的，这分明是来找麻烦的。 “大黑山距离这里很远，飞都不可能一炷香时间回得来。”霍小妹撇嘴。 “那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高升眯了眯眼，威胁道，“我只在这等一炷香时间，她若没回来，那就等着承担后果吧。” “你……”霍小妹还没怒骂出声，就没赶过来的霍长安连忙拉到了身后。 “二哥……” 霍长安轻轻朝她摇头示意。 霍小妹只得憋屈地憋了回去，一时很是羡慕嫂子的巨力，想收拾谁就收拾谁。 “你稍等，不过家中简陋，院子里喂养了鸡鸭，难免有牲畜的粪便……”霍长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升厉声打断，“行了，别说了，也不嫌恶心。” “我不进去，就在马车里等。” 霍长安笑了笑，没有勉强，只不过在反手关了院门后，才沉了脸色。 他压低声音吩咐霍小妹，“小妹，你现在立即就去山脚下通知大嫂。” “二哥，你干嘛刚刚拦着不让我骂啊，那人分明就是有毛病。” 霍长安严肃地说，“你没看见他家世不错吗？那是我们能得罪的人？要是你把人惹怒了，直接打你一顿，你怎么办？” “我们还弱小，在面对强权时要学会低头，先保全自己，再考虑出气的事，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霍小妹吓得浑身一哆嗦，“二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行了，赶紧去找大嫂报信。” “好。” 霍小妹扭身打开门跑了出去。 霍长安也没有闲着。 他虽然故意让对方没有进院子。 但他也要借此机会好好打听一下对方是谁。 正文 第88章 你小子把高家的丑陋披露完了 霍长安休养了半个月，勉强可以站起来走路了，招待起高升来，也不算特别难受。 不过，当知道他是清水镇百草堂的高大夫。 霍长安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他也听秦九月提过，这百草堂蒙骗秦父银子的事。 其实普通百姓都习惯了买高价药，为了救命，这种时候只能认命。 但当有了反抗的机会后，霍长安就发现自己忍受不了了，这也是他逐渐发现自家的苦难，很多来自于社会地位不高，加重了他更想念书出人头地的想法。 不过。 即使霍小妹跟霍长安再怎么努力。 秦九月这会儿正在大黑山深处找到了珍贵的药材。 也不会下山。 所以毫不意外的，高升等了一炷香时间后，就挥袖离去。 “让秦九月给我等着。”高升故意留下这句狠话。 霍长安站在家门口，脸色有些难看。 隔壁江家院门被打开。 宋秀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盯着霍长安问，“长安啊，秦九月又给你们家找麻烦了？” 本来就心情不爽的霍长安听到她这话，神色淡淡的，“宋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找上门来让我嫂子看病的病人等急了有些不耐烦。” “你也知道的，这些大户人家耐心不足。” “也是我嫂子的医术好，这些大户人家才会亲自前来请我嫂子，而不是随便喊个下人过来就把我嫂子带走了。”霍长安嘴角微微上扬，平和地看着宋秀，盯着她的反应。 宋秀衣袖里的拳头捏紧，她有些怀疑，“你确定是秦九月医术太好？我看刚刚那人似乎很不高兴。” “求医的不高兴不是正常的么？毕竟人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一个好大夫是被求着的存在。”霍长安接话道。 宋秀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扭身就进了屋子里，不愿意再跟霍长安说话。 霍长安却盯着江家院门看了好一会儿。 说实话，他到现在为止，都有些想不明白宋秀的脑回路。 她把宋父的死怪在嫂子身上，又把再嫂子身上吃的亏怪罪在嫂子身上，从来不会反省自己，难道是她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两家的恩怨看来是化解不了了。 秦九月是在天快黑了的时候才一身狼狈地下山。 她下山的路上还拖了好几袋药草。 霍母留在山脚下等着，听见动静立即上前去帮忙。 看见秦九月身上的鲜血，她吓得脸色都白了。 顾不得药草，去摸她身上的血迹，“怎么回事？这哪里来的血？” “遇见野猪了，有些挡路，还破坏了药材。”秦九月说到这，眉头微皱，有些不爽，“我就把野猪杀了。” 过来帮忙拿药材的村民一听见她这么凶狠，纷纷打了个寒颤。 “那你没受伤吧？”霍母关心地问。 秦九月摇头，“没受伤，身上的血都是野猪的，刀插进野猪喉咙里还在挣扎呢，才弄得一身都是血。” “走吧，回去了，别有猎物嗅着鲜血味道下山就不好了。” “对对对，走走走，快回家。” 秦九月没有上牛车，霍母坐在上面还有些不自在，不过更多的是想到了下午的事。 “九月啊……”霍母等到家了，把村民的粮食结了送走后，才拉秦九月进屋子里，去谈高升的事。 “出什么事了？” “长安，你说吧。” 霍长安点头，把下午高升来拜访求医的事说了，又提到他生气离开的事。 “他在明知道我回不来的时候，还非要规定一炷香的时间？”秦九月挑眉。 霍小妹总算事有机会吐槽了，告状道，“嫂子，对啊，要我说他就是故意为难我们，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你说得没错，高升确实在打什么主意。”秦九月眯了眯眼，看出了高升来者不善，她不准备让这件事连累到家里，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 “这件事我会解决。” “你们不要单独见他。” 霍母有些迟疑。 秦九月笑着说，“好了，娘，我饿了，先吃饭。” 霍母就只好起身，跟着霍小妹一起去厨房里端吃食出来。 霍长安轻声说，“嫂子，需要帮忙就告诉我。” “暂时不需要。”秦九月知道他比较早熟，就仔细解释了一句，“高升是镇上百草堂高阳的堂弟，高家几乎垄断了附近城镇的医药铺子，不是好招惹的，我给他治病，他估摸是看上我的秘药了。” 霍长安生气地道，“他也太不要脸了，医书秘药本身就是大夫的立身之本，他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高升不仅想强买强卖，他还想低价强买。 毕竟是能做出毫不犹豫平等地提高药价坑害百姓的家族，自然是利益为先，他甚至不想给秦九月银钱。 “秦大夫，我们都是同一个县的，又都会医，这是多大的缘分啊，这样吧，我允许你在任何一个百草堂坐堂，你这两种秘药交给高家，绝不会泄露出去，还能让你安心使用，不会被其他人盯着。” 你也知道自己这是盯上了我的秘药？ 秦九月只觉得好笑。 “高大夫，坐堂给我多少工钱？”她好奇地问。 “自然比其他坐堂大夫高一些，一个月给你十两，这月钱可不低了。”高升一副施舍的口吻。 “哦，你的意思是，十颗药丸的价钱。”秦九月随口道。 高升皱眉不悦起来，以为她是贪心竟然还想要更高。 秦九月却想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那我对外售卖秘药，这收入……？” “自然是药铺的，不过嘛……你如果给药铺带来了很多收益，到了年末，我也会做主让掌柜的给你分个大红封的。” 秦九月点头，“嗯，我明白了，就是说，我要过上比现在更贫穷的生活，用我自己供养高家，我也太伟大了。” “我都快伟大得不像人了。” 高升表情沉了下来，听出她的嘲讽，“看来秦大夫你是不乐意了？” “确实不乐意，正常人都乐意不起来。”秦九月抓起桌上的花生喂进嘴里，“这样吧，你们高家也可以跟我合作，我给你们提供秘药，你们给本钱就行。” 秦九月觉得自己简直太好说话了，就是喜欢给人挖坑。 “秦九月，你确定要跟我们高家作对？”高升狞笑道。 “高大夫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吗？再说了，你们高家这么多人，你要是这么不诚心的话，那我就只好去找其他高家大夫合作了，我相信总有一个大方的愿意跟我合作。”秦九月就不信了，高家还能跟一块铁板似的。 她这么说是为了先避免高升狗急跳墙。 至于跟高家合作？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真答应了她这辈子也就不用再行医了，以后就直接成工具人了。 高升果然咬着牙把茶杯放了下来，“秦大夫，待遇可以再谈，但你也别以为拿捏住我了，高家人都不笨，你就不担心他们前脚答应后脚后悔？” 正因为担心所以才更不能跟你们高家合作啊。 你小子把高家的丑陋都给披露完了。 秦九月在心里翻白眼想。 正文 第89章 出门去府城 “行，我考虑考虑，毕竟这待遇太少了。”秦九月故意拖延时间。 高升盯着她看了半响后，到底点头答应了，只在她离开前警告道，“秦大夫，你应该还想继续在顺安府待下去，对吧？” 这是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让她在整个州府都混不下去。 如果换成普通百姓，那最终只能为了家人，为了生存，在强权面前低头。 秦九月虽然情况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倒是不后悔之前主动去找高升，事实上就算她不去找高升，听闻青霉素秘药的作用，高家也迟早会坐不住。 如今不过是把高家提前招惹了。 秦九月从来不后悔自己所做，她离开高升家后，就琢磨着怎么解决高家。 只要她继续从医，那就势必会跟整个高家对上。 当然。 秦九月也希望能不跟高家对上就不对上。 所以她离开清水镇，去了临水镇，找到黄茹，拜访询问她关于高家的事。 黄茹最近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尤其是随着难民生存问题被解决，韩家简直是解决了县令最头疼的事。 因为韩大夫人是县尉家的女儿，自然县尉在救助灾民这件事里，也有不小的功劳。 县尉那边给韩家的子孙都送了笔墨纸砚，可谓很是看重。 让韩家在整个县城里都很得脸。 也就是这个时候，韩家把秦九月之前给的水力织布机交给了县尉。 听说县尉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韩家早就找人修建了一个织布机，因为太大，被放在庄子上没有送镇上来，一旦县尉那边成功了，也就能立即送去进行实验，估计也能说服县令。 当然。 韩家支持县尉，自然跟县令那边就没有太近亲近的关系。 但县令明年任期就要满了。 按照原来的趋势，县令本身是没有政绩高升的，但谁叫今年各地出了灾祸！ 不说地方上死了多少官员，就说在赈灾上表现好的，那升职的可能性极大。 县令能不想更进一步吗？ 当然想，所以韩家也有消息，县尉跟县令现在算是合作共赢，只要能好好赈灾，双方到了明年，都肯定会受到奖赏。 那自然送上门的政绩县令自然不会拒绝，也不会在意韩家亲近县尉而不是县令。 反正他都要迁走了。 “九月，你问高家？”黄茹对秦九月十分热情，两人利益一致，平时相处也和谐，她自然愿意多培养感情。 秦九月点头，“嗯，就是百草堂的高家，在府城里跟不少官员有关系的高家。” “你是不是跟高家有什么矛盾？”黄茹敏锐地猜测到什么。 “临水镇的高升高大夫要我免费把秘方上交，再给我个坐堂大夫一个月十两银子的待遇。”秦九月随口道。 黄茹眉头一皱，跟着秦九月一起吐槽，“他是不是疯了？以前也没听说高家这么离谱啊。” “他这跟买断长工有什么区别。” “难怪九月你生气。” 秦九月随意挥了挥手，“倒不是很生气，习惯就好了，这世上这样的恶人多着呢。” 她没说的是，既然遇上了，那就要收拾收拾。 “所以我这不是无可奈何了么，就想来问看看高家有没有比较讲道理的主事，能坐下来谈，总比闹大的好。”秦九月未尝不是在试探韩家的态度。 这些大家族在意利益，各种弯弯绕绕的，她得了解清楚，才好动手。 “如果是要见高家家主，要去府城，而且高家家主也未必能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黄茹倒是真心为她考虑，不过属于大户人家的思维是改不过来的。 黄茹皱眉，“高家背后站着的官员太多了。” “我们韩家，就算加上县尉大人怕也说不上话。” 秦九月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不准备麻烦你们，我就先了解一下高家的情况。” “其实高家也不是没有弱点。”黄茹见她不让自己帮忙，反而有些愧疚，主动寻找有用的信息，“高家做事霸道，他们也只跟位高权重的官员来往，亦或者是对高家运输有用的家族来往。” “高家的得罪了同知家，我听说同知家也有生病的一位二夫人，对方娘家势力挺好的，如果只是避免高家找你麻烦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你医术太好了，同知家以后指不定会想要长期给他们家诊治治疗。” “比起高家，情况又要好些……” 秦九月听了许久，跟黄茹告别，离开了韩家。 这趟韩家行，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她明白这古代涉及到传承的东西都是很容易被人觊觎的。 不过问题也不大。 既然相互来往就是交易。 她找个好的对象，把秘药交易出去就行了。 当然，肯定不是高家。 秦九月知道高升那边肯定没什么耐心。 自己长期不在村里，他怀疑的时间更快。 秦九月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就把交易人选给挑出来了。 正是高家最大的靠山知州。 在知州眼里，高家能给他带来利益，就是小弟，那么，她也能帮忙解决灾民上的一些问题，那也是利益一体的另外一个小弟。 这种情况下，就算她跟高家关系差，知州也不会允许两人明目张胆地内斗。 秦九月想清楚了就准备出发前往府城。 不过出发之前，她要先把霍家和秦家两家人都保护好。 所以，秦九月就直接把郭霄请到了霍家坐镇。 “你让我一个单身汉去你家不好吧？”郭霄有些无奈，他的身份在高家面前当然够用。 但也只是高家不敢欺负他。 并不能帮到秦九月。 当然，如果他非要帮，也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其中要牺牲的人脉就多了点，毕竟他家的势力不在顺安府。 “你是去治病养病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不是想研究秘药么？” 郭霄：“……行，我等你回来，不过，你回来后，我要给你试新药。” “行行行。” 秦九月也知道他这是有些等不急了。 秦九月为了安全着想，大大方方地在家等着郭霄上门。 为了住着方便，还在隔壁的另外的邻居顾家租了两间屋子。 郭霄就住在顾家。 好在顾家是顾父带着几个小子过火，倒也方便。 至于当晚，秦九月悄悄离开，去秦家把秦父跟陈小娘接了过来。 “九月，你这趟去府城，可千万要小心啊。”秦父跟霍母都担心得不行。 秦父更是愧疚极了，“是不是因为我生病被百草堂坑钱的事，才被高家找麻烦的啊？” “爹，你这就想多了，高升早就看中了我给人治疗风寒的秘方，就算没有你的事，他也会来强行抢。”秦九月说得坦荡。 秦父心里好受点，但对高升又气得不行， “嫂子，你路上小心，我会照顾好家里的。”霍长安倒是开口，让秦九月放心。 秦九月点点头，当天晚上就离开了村里。 秦九月为了方便，没有把家里的牛车赶走。 不过，等到了镇上，她又去找了郑荣光，借了一辆驴车，往府城走去。 地上的积雪太深，让秦九月赶路的速度并不快。 既然已经出门了，她就不担心得罪高家了。 反正村里最多瞒着两三日，她达到府城少说也要五六日。 虽然她到府城的时间久，但高升想往府城传递消息的时间也久啊，只要她正常前行就成。 秦九月这边路上很顺利。 霍长明一行人跟着镖师却没那么顺利。 在半路遇见难民，镖局的人果断选择离开。 霍长明等人却眉头紧皱，对这一幕十分的不能接受，他们在前方浴血奋战就是希望给后方的百姓过上平稳安定的好日子。 岂料后方灾祸不断，导致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失去性命。 朝廷赈灾的人却没有来，这边还接近府城就是如此，若换成县城下面，岂不是情况更糟糕。 本身心情就糟糕。 没想到经过黑莽山时，镖师队伍直接被从山上冲下来的土匪团团围住。 正文 第90章 你怎么在这里？ “霍大哥，这些土匪都是见过血的。”宋开在旁边小声观察，跟他耳语。 霍长明也发现了，“他们手上拿的武器铁器为多，要多加小心，以保住性命为主。” “这里怎么这么多土匪？”张齐不明所以。 霍长明仔细盯着这些人，“他们应该是隔壁周江府的百姓落草为寇，一路上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不用对他们手软。” 如果只抢粮食，霍长明还不会这么果决，偏偏这群土匪在看见镖局押送的物资后，第一时间就露出贪婪的心思，并且打定主意要灭口。 “我们是隆盛镖局的，各位兄弟行个方便，毕竟我们运送的也不是粮食跟衣物，只有一些生活器具。” “不如我们留下一半的口粮交予你们，相互也退一步，各自安好。”镖局大镖师林恒拱手开口。 “你那点口粮，还不够我们兄弟吃饱的。” “兄弟们上！” “打下这群肥羊，我们可就又有肉又有粮食了。” 林恒脸都绿了，“你们这些畜生。”这是把他们也当成食物了。 虽然不可思议，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双方立即打斗到了一起。 霍长明多次救援差点遇险的镖师。 相互之间合作，倒也一时把这群土匪挡住了。 不过，突然一道刺鼻的烟传出，霍长明立即发现不对，朝着味道传来的地方看去，就见一个小土匪竟然靠着年幼装无辜摸到了马车旁，直接引燃了运送的货物。 “着火了！” “快，快挡住。” 这下原本还有反击之力的镖师们损失惨重。 最终，一行人终于解决完这群土匪，他们也损失惨重，死伤大半，还不能在原地停留，怕鲜血引得野外的猛兽下山。 秦九月遇见这群狼狈不堪的队伍时，正出发走了两日。 远远的她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秦九月立即牵着骡子往山林里躲起来。 这会儿正是白日，秦九月耳清目明，一眼就认出了队伍里唯一还算精神不错的男人，不正是霍长明！ “霍长明，你们这是半路遇袭了？” 秦九月牵着骡子走上正道，迎面走过去的同时，高声喊了一句。 原本都拿起武器的镖师们立即被霍长明阻止了。 霍长明惊讶地看着她，连忙上前把人带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霍长明不明所以，下意识有些着急，“是村里出什么事了？” “跟村里没关系，跟我有关系。”秦九月倒是淡定地摇头。 “你出什么事了？”霍长明担忧起来。 “我的事不着急，我看你们的情况倒是有些不妙。”秦九月随便一看，就是各个伤患，她的医德瞬间就冒出来了。 “我先帮忙医治上药。” “你要是有空，就帮我把药先拿过来，我怕自己带的医药箱里的药材不够。” 秦九月丢下这话，就直奔一个受伤伤到腹部，血流不止，显然要不行了的镖师面前。 “我是大夫，帮你看诊的。”秦九月解释了一句，就快速从医药箱里取出银针，一针止血，一针止痛。 然后动作迅速地把他腹部缠裹的浸满鲜血的布巾扯开。 “大……大夫？”陈松一脸的迷茫，眼神都有些涣散，“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 秦九月看了一眼他这伤口，其实因为武器并不锋利的缘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不过，问题出在武器破旧有锈，使得伤口明显感染发炎了。 这也是古代一旦发生战事，便死亡惨重的主要原因，医疗条件太落后。 秦九月立即清理伤口，缝合，上药…… 等霍长明跟林恒说清楚秦九月的身份，又找他要来药时，秦九月已经把陈松的伤口处理好了。 “辛苦了。”霍长明低声说。 秦九月只看了他一眼，就点头继续给下一个镖师治疗。 “秦大夫，麻烦你了。”说话的镖师是胳膊到肩胛骨的位置划伤，伤口也不小，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邓耀刚刚看见秦九月给陈松治疗那轻松熟稔的手段，他瞬间眼睛睁大，有眼光地看出来秦九月是个非常厉害的大夫。 “嗯，你伤口不严重，我就不给你用麻药了，有利于恢复，忍着点。”秦九月说。 “没问题。”邓耀咬着牙。 看见秦九月动刀子，他忍得额头上都是冷汗，全程龇牙咧嘴的，也没有阻止秦九月动手上药。 “好了。” 秦九月看着他缝合的伤口，还有点不太满意，“只有羊肠线缝合，效果还行，不过在伤口结痂之前尽量别动作太大，把线崩裂了可没有更多羊肠线了。” 邓耀也觉得伤口没有那么难受了，脑袋也不是太晕。 “秦大夫，我知道了。” 霍长明在旁边全程帮她递药材，亲眼看见秦九月把青霉素用在这些受伤的镖师身上。 效果明显是很好的。 他还发现，这次秦九月用的秘药似乎效果比之前他带走的那批还要好些。 等把十几个镖师的伤都医治好了，秦九月花了足足一个时辰。 她也累得不轻。 刚在火堆旁坐下，一碗热汤就端到面前。 秦九月扬眉看了霍长明一眼，“我看你有话要说的样子，说吧。” 她接过碗，低头就大口喝了起来，只是普通的面糊汤，撒了点盐巴，味道难吃得让秦九月眉头都皱了起来，这过的什么苦日子啊。 再看身侧霍长明的耳朵手掌上明显被冻伤，精瘦的模样，她就同情对方。 果然，古代的士兵也是很难当的。 “我……我刚刚看见你给大家用秘药了，看起来好像比上次给我的效果要更好。”霍长明说。 秦九月点头，“是这样没错，之前是从陈芥菜汤里提取的，现在是我们自己培养皿里提取的，自然效果不一样，以前的秘药只能说效果勉强，当然，现在的也很勉强，还没达到合格的标准。” “可惜就这条件，生产不出更好的了。”秦九月有些遗憾。 “这些已经很好了。”霍长明却格外肯定地点头，“真的，如果不是有了你的秘药，也许我也已经死了，其他的士兵，甚至这些镖师，也都会死伤惨重。” 秦九月被他肯定赞扬的眼神看得自然地笑了出来。 “当然，虽然我很不满意现在的秘药成果，不过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效果足够了。”她自信昂扬。 霍长明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两眼，明明秦九月脸上的胎记还在，可她自信的笑容却一点也不丑，甚至，胎记还带给她异样的美感。 “我这次回来，其实就是王爷安排我来找你买秘药的。”霍长明说明来意。 “你之前不是说这些秘药都可以卖吗？我带在身上用了，刚好把好友的命救了下来，非常感谢你。”霍长明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物递给她，“这是郑阙的信物，以后你若是遇见他，能用这个信物换取他的一次回报。” 秦九月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没客气就把信物收下了。 她这会儿正确的就是人脉。 毕竟要想自由自在做大夫，这人脉必不可少。 “王爷要怎么买秘药？是只买秘药，还是其他药物也要买？” “只买秘药。”霍长明解释说，“现在北玉关的战事在我出发前刚打了胜仗，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出问题。” “所以王爷非常看重能够消炎的秘药。”霍长明实言告知，“不过价钱应该不会特别高，我已经从北方带回来了不少的药材。” 秦九月思索着问，“王爷愿意给什么价钱？” 霍长明比了一个数字，其实比她在村里卖的高得多。 何况看昭王的意思，还是要大肆购买。 “我可以把现有的秘药给你，用你带来的药材换就行了。” 秦九月很快就做了决定，“不过，我有一个请求，用秘药的药方换取王爷的信物。” “你要成为王爷的人？”霍长明惊讶。 秦九月笑了，“你这话说得怎么那么暧昧，我是想跟你一样，为昭王做事，既然你都选择了昭王，我相信他肯定是朝中所有权贵中，最合适我们这种普通百姓依傍的靠山。” 正文 第91章 霍长明的建议 “你……信任我？”霍长明有一瞬间的怔愣。 秦九月撩起眼皮看他，仿佛在说，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就有点怀疑你的选择了。” 毕竟剧情里霍长明应该确实是死了的，不过，应该就是死于之前的毒和伤口感染，这也不能表明昭王人品不行。 霍长明见她误解了，忙皱眉说，“没有，王爷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比起京城里其他那些权贵，他至少还有点人性。” “我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上骗你。” “若是跟其他王爷合作，指不定根本就拿不到什么好处，还被动绑到对方的大船上，不想为对方做事，也会被逼迫。” “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经验。”秦九月淡定地点头。 霍长明下意识看向她。 秦九月开口把高家做的事说了。 “所以你之前说的麻烦，就是高家找你麻烦！”霍长明语气肯定。 “没错。”秦九月嘴上啧了一声，“本来我还打算去府城找个靠山，能跟高家斗一斗呢，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碰见你回来，昭王还主动送上门来。” 秦九月说着，忍不住笑了，“看来我的运势也不错嘛。” 霍长明点头，也觉得她运气不错，这也是好事，不是么。 “放心，我这次前来，带了信物，就算是高家，也不敢再胡来。” 秦九月说，“我把秘药的方子给王爷，作为交换就是让他当我的靠山，当然了，不知道王爷有什么要求需要我这个小弟做的。” “你……是不想受到约束对吧？”霍长明一眼就看出她的目的和追求，“如果要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不要直接跟王爷交易，虽然王爷人品不错，可全然相信一个人，也不妥。” 秦九月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我已经能重新活过来了，等会到村里，所有人都会知道我现在是一名武将。” 他现在只有从六品校尉，也就比县令高一级，不过武将地位没有文官高，也就是说他如今的官职勉强跟县令同等。 霍长明才没有多提。 “高家一定会主动了解我的身份，得知我是王爷的人，他绝不敢轻举妄动。” “你跟王爷正常交易即可。” 秦九月多看了他两眼，“没想到还真给你混出点名头来了，不错啊，娘和小妹她们要是知道这好消息，怕是能高兴坏了。” 霍长明看向她，摇头说，“我能有现在的成就，都多亏了九月你，不然我早就死了。” “说起来，你才是我们家的恩人。”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否认了。”秦九月向来坦荡，可不会把这种恩情推来推去的。 现在霍长明有了前程，她把对方推走才是傻，何况两人本来就是夫妻关系，她又不准备再嫁人，有个名义上的丈夫，能免去不少麻烦。 “那行，现在就回去，我都出来快三日了，家里不知道出事没有。” “好，我这就跟林恒说。” 霍长明站了起来，去见了林恒，林恒这会儿正在询问兄弟们的恢复情况，在得到大家都性命无忧之后，他震惊欣喜的同时，对秦九月更看重。 这会儿得知秦九月原来是霍长明的妻子，还有事要赶紧回家，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就给了报酬。 “霍兄，秦大夫，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我们的兄弟受伤严重，接下来应该要去临近的城镇上养伤，恐怕无法再护送你们。” “但我们现在的情况，跟着一起，也是拖累你们。” “这点银子，秦大夫你收着，是药钱，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来镖局，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好好招待你。”林恒说到这，声音有些泛酸。 “多谢你了。” “客气了。”秦九月倒是淡然，“你们赚的也是辛苦钱，我就不收高的。” 她把对方给的银子还了一半。 秦九月的收费原则很简单，那就是根据病患家境跟来钱是否轻松。 镖师比普通百姓赚银子更容易，她一人收了一两银子，不似在村里，就几十文。 林恒只以为她心善，一时感激不尽。 “多谢秦大夫。”林恒感激拱手，“后会有期。” “嗯，回见。” 秦九月收了银子，回去牵骡子。 霍长明跟在她身后，说，“九月，你坐马车吧，骡子骑着冷。” 他下意识伸手牵住骡子。 “我来看管骡子。” “行。” 秦九月没有拒绝，她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再加上救人也耗费精力，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上了马车，秦九月躺下就秒睡。 霍长明挥手，马车队伍瞬间出发，往镇上赶去。 宋开等人这才有机会凑到霍长明身边好奇追问，“霍大哥，这位就是嫂子？” “嗯。”霍长明点头。 “真没想到嫂子竟然……这么出众。”宋开表情纠结。 霍长明转头看了他一眼，“九月的样貌虽然不出众，但她心灵强大，就算你跟她打斗也不一定能赢。” “不可能！”宋开下意识不承认，“霍大哥，我虽然觉得嫂子的医术确实很厉害，但她哪里能武医双全。” “你可以不信，但别怪我没提醒过。”霍长明并不跟他争辩，甚至神色淡淡的。 可他越这么平静，宋开等人就越不敢不信。 不提他们私下对秦九月多好奇。 也丝毫没影响到秦九月的休息。 她一觉睡到大天亮。 看见马车停着，外面大家点着火堆在休息。 秦九月揉了揉饥饿的肚子，从马车上下来，还没走到火堆旁，靠着树坐着的霍长明就睁开了眼睛。 “你在守下半夜啊？”秦九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上前去把旁边的一只处理好的野鸡串上，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霍长明随手递给她一个水壶。 “什么？” “热粥，放在里面才能保温。”霍长明说，“早早给你留着的，喝点暖暖胃。” 秦九月饶有兴致地喝了一口，发现味道还行，但要说很不错，也不至于。 “还行吧，你们这日子过得苦啊。”秦九月咂巴了嘴，感慨道。 霍长明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村里吃的不也是这些吗？” 正文 第92章 高升欺人太甚 甚至有可能比这些还要糟糕。 他从小就过的苦日子，才能熬过当兵的生，虽然苦，但至少也算有奔头，这次回家他好歹能带一些钱粮回去。 不似以前在村里冬日青黄不接的时候，只能勒紧裤腰带，才能忘记饥饿。 秦九月笑眯眯地说，“有我在，你觉得家里还会吃这么差吗？” 霍长明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不过他心里也被秦九月这句话勾起了浓郁的好奇心。 就这样，花了两日半的时间，赶回了村里。 而这时，村里霍家被高升带着人正堵在家门口出不来。 高升趾高气昂地说，“秦九月给本老爷治病，不仅没治好，还给治错了，我是来要秦九月给一个交代的。” “你胡说，我嫂子才不会乱治病，她医术很好！”霍小妹生气地反驳。 霍长安杵着拐杖，把她拉到身后，他面向高升等人，“高老爷，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嫂子并没有在家，她是去府城了。” 高升听到霍长安的话，气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看来秦九月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敢偷偷跑了。” 霍长安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他会上门找事，可也没想到高升直接污蔑嫂子的医术，这要是传远了，不明所以的百姓还真会被骗，以后就没人来找嫂子看病了，这人真狠。 “高老爷，你何必跟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计较呢？”霍长安希望能让他放弃打秦九月的主意，“嫂子去了府城，只会有更多人知道她的医术，都是大夫，病人是看不完的，没必要……” “呵，秦九月要是给我面子，她就不会离开。” “现在你们想要我放过你们了？休想！”高升直接就抬手，“来人，进去给我砸！” “高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霍正川刚去隔壁把正在休息的郭霄拉了出来，跑得气喘吁吁的，他紧张地盯着高升，眼里都是防备跟警惕。 高升看见郭霄，狞笑道，“郭少爷，我是愿意给你这个面子，才没有打算伤人，你若是再阻拦，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农妇来得罪我们高家？” 霍母、秦父等人，瞬间提心吊胆起来，他们不敢赌郭霄的态度。 秦父朝霍母小声说，“亲家母，快关门，不能让他进来破坏我们的家当。” 霍母一听，动作比脑子反应快，伸手把霍长安往院子里一拉，然后反手就把院门给关上了。 嘭的一声。 高升跟郭霄同时看见霍家紧闭的院门，郭霄是无奈，高升是气急跳脚，似乎没想到一个普通百姓竟然敢跟他摆谱，还关门闭户！ “郭少爷，你看，这可就不是我过分了吧？”高升几乎是咬着牙说。 郭霄说，“人家都不愿意招待客人了，高老爷，我看你不如先回去？” “至于你说的秦大夫没医治好，那等她回来了再给你医治，医闹不太好，你也是大夫，应该能明白。” 高升见他摆明了要护着霍家，恨得牙痒痒，他朝身边带的护院使了使眼色，立即就有几个护院朝霍家门口冲过去，抬脚就踹门。 巨响声不仅吓坏了霍家、秦家人。 连带着刚赶过来的村长等人都脸色剧变。 在隔壁的江家，宋秀悄悄在门口看了起来，见霍家果然有人找麻烦，她脸上不由自主浮现笑容。 在她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声，“阿秀，你在看什么？” 宋秀回过头，看见男人出众的外貌，虽然换下了破烂的锦衣，穿的是她前夫留下的粗布衣裳，也依旧遮掩不住他的气质，只有脑袋上包扎着，显示他失忆的事实。 “谢大哥？你怎么不好好养伤，怎么起来了？”宋秀关心地问。 谢峰摇头，“我没事，就是听见外面似乎有吵闹声。” “哦，没事，就是隔壁的寡妇为了赚银子跟人学医，没把人治好，就找上门来了。” “医闹？”谢峰皱眉，“这是不好的行为。”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宋秀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拉着他说，“谢大哥，不然你也来看看？” “……行。” 不过谢峰没有在门后偷看，他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丝毫不忌讳地站在外面正大光明地看了起来。 宋秀一咬牙，也抱着老三，跟着站在了谢峰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一家人。 郭霄生气道，“高大夫，你这是做什么！” “哎呀，主要是我的这些手下也不听话，故意胡闹，我也没办法。”高升耸肩，故意耍无赖。 “来人，快拦着他们！” 郭霄这次到底只带了一个护院跟一个小厮。 两人根本拦不住高升那边的人。 眼见着霍家的院墙开始簌簌掉泥沙，院门里面被抵着，但还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谢丰山等人连忙带着村里的汉子上前阻止。 “谁拦着，别怪我的人手下无情。”高升被激怒出了怒火，打定主意要教训霍家，也是他认定了郭霄不可能为了秦九月就跟他高家对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谢丰山带着人拦，可普通百姓哪里是带着武器的护院的对手，立即就有村民受伤。 出现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啊！” 嘭的一声，谢丰山被打倒在地。 “村长！” 勉强还能站着的五六个汉子连忙着急地跑过去把人拉起来。 谢丰山张嘴想说话，却一个字没说出来噗的一声鲜血吐了出来。 “村长！” “谢三叔！” 一群汉子急得汗水眼泪都出来了。 高升不满地皱眉，并不把谢丰山一个村民的命看在眼里。 “继续打进去，把霍家砸了。” “是！” 几个还能继续打斗的护院立即气势汹汹地朝院门冲了过去。 这下几个人一起用力，几脚下去，院门就被踢破了一块，眼见着就要破门而入。 “少爷，现在怎么办？高升明白不给面子，我们的人手不够啊。”小厮着急地问郭霄。 郭霄皱眉，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递给小厮，“你去喂给那村长，先保住性命再说。” 他想，今日霍家这屋子是保不住了。 别看高升现在打杀这么凶狠，实际上他哪怕闹出人命也能拿钱买处罚，这就是如今风雨飘摇的大越朝，越是世家堆积的地方，越是没有王法。 突然。 嗖的一声。 一道箭矢击中高升的肩膀。 本来站在马车前面，居高临下看着霍家院门被破的高升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就惨叫一声，被箭矢射中肩膀，一头栽倒在地。 正文 第93章 霍长明回来了？ 这一个意外，惊得郭霄下意识后退两步。 正在围攻霍家院子的几个护院听见高升声音回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几人瞬间停下动作，跑回来护在四周，早有高升带来的小厮扑过去把高升扶起来。 “老爷！你怎么了？老爷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出事了他小命不保！ 宋秀瞳孔一缩，下意识朝箭矢射击过来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马车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骑着马的男人。 离得远，她有些看不清楚，可那熟悉的感觉，让宋秀心里莫名不安起来。 尤其是随着马车队伍靠近，她越来越能清晰地看见来人。 突然，她惊呼出声，“霍长明！” 她这道声音宛如惊雷，在霍家所有人的脑袋上砸开，就连刚站稳的郭霄也下意识朝远处看去。 “长明？” 霍母跌跌撞撞地从破败的大门走出来，她发丝纷乱，声音干涩，像一只迷茫的无头苍蝇。 还是霍长安拄着拐杖，带着她朝村口的方向看去，霍母才能站稳。 随着霍长明的身影越来越近，他收起弓箭，从马上下来，快步流星走上前。 “娘！” “二弟。” “大哥！”霍长安眼睛瞪大，满眼不可思议。 霍母浑身颤抖，眼眶发红，突然发出声音来，“长明啊！” “是我的长明吗？不是我做梦吧？长安啊，娘老糊涂做梦了。”霍母眼泪簌簌地掉。 霍长安也情绪憋得脸都通红，他颤抖着抬起手来，死死抓住兄长的胳膊，那真实的触感，让他只觉得险些有些承受不住差点晕过去。 “大哥？” “娘！”霍小妹跑出来，刚惊喜地喊了霍长明一声，就看见霍母直接激动得晕了过去。 秦九月走上前，淡定地给霍母跟霍长安一人扎了一阵。 “霍长明，你把娘抱进去吧，她太激动了，放床上休息一会儿，等醒来你们再慢慢说话。”秦九月安排。 霍长明声音暗哑地滚动了一声，“嗯。” 他伸手，轻松把霍母往屋子里抱，当路过破损的院门，他的脸色黑沉，又撞见了门口躲在的霍正川跟霍云雪。 看着两个孩子，他欲言又止，还是先把霍母送进去。 秦九月可没有功夫解释霍长明的事，她这会儿正走到被小厮扶着在上药的高升面前。 高升强忍着疼意，盯着她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还不简单？”秦九月两三下就把旁边的护院全部打倒在地。 宋开等人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麻烦你们帮忙把他们捆起来。”秦九月淡定地吩咐。 宋开：“……好的，嫂子。” 他们刚刚可是亲眼看见这些人欺负霍家孤儿寡母的，就算是个地主，那也没资格，所以他不怎么犹豫就带着兄弟们把高家的护院捆了起来。 “秦九月，你疯了？得罪了我高家，你别想继续在这里生活！”高升警惕又防备，故意色厉内荏。 秦九月一脚踹开小厮，蹲到他面前冷笑，“你高家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我放了你，你不仅不会感激，还会因为丢了脸，想方设法找我报仇。” “别说继续在这里生活了，怕是我霍家的人都要死几个。” 高升半眯着眼，“怎么会呢，我说话算话，你今日放我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我不信啊。”秦九月伸手，按了按他的伤口，然后当着高升的面，路边的沾着农家肥的白菜叶子，往他伤口上一抹。 高升情绪激动地伸手去推他。 “你敢！”她这是要让自己的伤口发炎感染！ 高升又惊又怒，可秦九月却淡定地强行感染他的伤口，眼见根本推不开秦九月，高升失声尖叫。 “秦九月，你快停下来！” “你停下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九月，你这是做什么？你们射伤了高大夫，竟然还要害死他不成？”宋秀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心情慌慌的，尤其是看见霍长明真的活着回来了。 那江岁安呢？ 他会不会也没有死？ 宋秀眼神隐晦的看了身侧站着一直没动的谢峰，心里有些憋闷难受起来。 为什么江岁安离家三年，战死一年，她在村里艰难的日子好不容易过去了，好不容易想要重新过日子，江岁安又要回来了？ 她真的不想再在村里过苦日子了。 如果没有谢峰出现，她也不会有希望，自然愿意跟江岁安一起过日子。 但是。 他为什么又要回来了？ 宋秀心情起伏间，走到秦九月身后，说出的话不由多了几丝怨气。 秦九月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你这是要帮高升？” 宋秀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九月，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闹出人命，到时候你还不是要被砍头。” 谢丰山走过来，听到这话，赞同地点头，“没错，九月，你不要生气，没必要为了报仇，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高大夫，你看，我们本身没有什么必死的矛盾，虽然我们普通百姓没有你家有权势，日子好过，但是我们也有烂命一条，你也不想为了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把命搭上吧？” 高升表情隐忍，心里的怒火都快冲出来了。 他咬着牙道，“当然，我也不想闹出人命来。” 秦九月对他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高大夫，我对你的报复也做了，我们现在两清。” “不过，你跟我的矛盾没了，但你刚刚让人破门而入，吓晕了我娘，霍长明可要跟你计较，我就拦不住了。”秦九月耸肩。 谢丰山有些诧异，“九月，刚刚那真是长明回来了？” “没错，村长你若是想找他说话，那你先来我家等一会儿。” 谢丰山没有拒绝，他确实很好奇霍长明的事，当然最要紧的是询问当初跟着他一起上战场的村里人的情况。 毕竟当初是战死了一批的。 宋秀站在旁边，紧抿着唇瓣，也不准备离开。 “好啊，我等着！”高升生气地让小厮回来扶着他，把药上了，他根本不觉得霍长明一个服兵役回来的人会有什么厉害的，指不定一会儿还会跪求自己原谅。 正文 第94章 谢峰的身份 秦九月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情。 站起来等到霍长明走出来，她解释了一下高升的身份，就转身进屋子去了，显然不准备跟多管这事。 秦九月先去看了一下霍母，确定她没什么问题，才走出来。 秦父被陈小娘扶着在院子里，迎上来问她，“九月！刚刚那是长明？他真的活着回来了？” 秦父喜不自禁地问。 秦九月哭笑不得，“爹你这么激动？” “你这孩子，那是你的丈夫，他回来了你就不是寡妇了。”秦父拍打她的肩膀，“这下以后村里就没人敢说你闲话了，也不会有男人上门欺负你了。” 秦九月摸了摸鼻尖，“爹，你误会了，我这样貌，我这力气，还真没人敢欺负我。” 秦父听到她这自信的话，欲言又止地看向门外郭霄的方向。 秦九月：“？” “郭少爷跟你什么关系，你心里没数？”秦父虎着脸说。 秦九月听到这话，啼笑皆非，忍不住笑了出来，“爹，你不会是说我跟郭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难道不是吗？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帮你，你们都是单身……”秦父责备的话还没说完，陈小娘突然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焦急。 秦父把自己的衣袖扯回来，“你别阻止我，都是你们惯的她，她以前可不敢……” “岳父。”突然，霍长明喊了他一声。 秦父猛地回头，就看见了霍长明站在自己身旁，显然把自己刚刚的话听去了，见他脸色深沉的模样，秦父脸皮瞬间就涨红。 “那个，长明啊，你回来了我很高兴！” “那什么，你不是被朝廷判定为出事了吗？连抚恤金都给了，怎么突然又活着回来了？”秦父这一转移话题。 走过来的谢丰山也听见了，连忙跟着问，“是啊，长明，岁安他们跟着你一起去服兵役的，就只回来了吴老三他们几个，剩下的人都没了，是不是他们都还活着啊！” 谢丰山期待极了。 霍长明听到这话，摇头说，“我们当初差点全军覆没，我活着是因为侥幸。” “其他人……真的都没了？”谢丰山眼睛湿润起来。 “嗯，这次我带回来了大家的尸骨……除了岁安的，其他人的都在，麻烦村长叫人过来取。”霍长明心情也很沉重。 谢丰山眼睛瞬间红了，他低头擦了擦眼睛，开口说，“我这就去叫大家。” “辛苦了，长明。” 谢丰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他走出来，就看见宋秀皱眉站在院门口，谢丰山想到江岁安，对她多了一丝的体谅。 “宋秀啊，岁安……岁安的尸骨虽然没有找到，但我相信他在天之灵看见你把几个孩子照顾得这么好，肯定会瞑目的。” 宋秀声音尖锐，“什么？村长，江岁安没死而复生？” “是啊，你怎么了？”谢丰山觉得她情绪不对。 宋秀立即低头摇了摇，“没，没什么，我就是震惊意外，本来以为岁安还好好的。” “唉，你节哀。” 谢丰山走了，没注意到宋秀眼底飞快闪过的喜色。 宋秀在心里想：岁安，你不要怪我对别的男人动了心，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的日子太难过了，我也只是想要一个依靠，你要是真的对我好，就在地下保佑我跟孩子们能过上好日子。 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我就能养活三个孩子，你江家也不算断后，你安心去吧。 宋秀得到准确的消息，心里瞬间就轻松起来，她转身想去找谢峰，却发现谢峰面前站着郭霄。 她不明白郭霄能跟谢峰说什么。 郭霄认识谢峰。 他刚刚看见谢峰还以为是幻觉。 这不是谢国公府的谢世子吗？ “谢……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郭霄以为他是遮掩自己的身份出行，所以没有戳破他的身份。 谢峰诧异又疑惑，“你认识我？” “我叫谢峰，你是谁？” 郭霄都快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可这样貌跟他在京城见过的谢世子一模一样，哪怕穿着粗布衣裳，也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贵气，那是长时间的富贵生活才能养出来的东西。 何况，名字都一样。 他再看谢峰头上包扎的伤口，若有所思，“谢……兄，我叫郭霄，以前我们见过，你不记得我了？” “郭霄？”谢峰摇头，“我不记得，以前的记忆我都忘记了，你是我认识的人正好，你知道我家在何处？” “我知道，但距离这里很远。”郭霄心想果然如此，谢世子竟然受伤失忆了，难怪会出现在村子里。 “那能麻烦你帮我给家人寄一封信，事成之后我会给你报酬。”谢峰对他显然还是有几分防备。 郭霄却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以前我们虽然关系不亲近，两家也是十分和睦的。”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家在哪里，当然，如果谢兄你不想被人打扰的话，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寄信回去。” “对了，谢兄你若是想治病，可以找我，我也略微懂一点医术。”郭霄愿意拉拢谢峰。 毕竟机会难得。 谢峰倒是没怎么犹豫，“那就麻烦你告诉我地址了，如果我需要药材就来找你。” “行。”虽然谢峰很防备自己，但郭霄也满意了，至少有机会搭上了。 郭霄就把国公府的存在跟谢峰说了，没注意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宋秀听见了。 宋秀背对着他们，眼中全是惊色。 国公府！ 国公！ 侯爵。 那是天大的官了，如果她能嫁进国公府，以后就能过上吃喝不愁被人伺候的好日子了，家里的三个孩子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宋秀心跳如雷，有些震惊，压抑着喜悦。 郭霄跟谢峰只说了几句话就转身离去了。 至于谢峰什么时候回京城，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郭霄让小厮跟秦九月说了一声，就坐上马车先回去了，他这趟的任务不算完成，就给秦九月两日时间，等她把家里事处理完了再去镇上试药就行。 秦九月把他送走离开后。 立即进了厨房去。 “小妹，中午准备吃什么？” 霍小妹快速跑进来，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消散不下去，高兴得不行，“嫂子，真是太好了，大哥回来了！大哥没有死！” “我就知道大哥不会轻易出事的，他那么厉害，以前在山上打猎的时候都能活着下山。” “嫂子，我还看见大哥不知道跟那高大夫说了什么话，那高大夫瞬间就跑了，好像还跟大哥道歉，可真稀奇。” 正文 第95章 什么时候离开 秦九月看她激动得连洗米时都把米撒出去了，有些好笑，伸手把米盆接过去，说，“中午我来做饭，你辅助我就好了。” “这么好的日子，先熬个羊肉锅子，再炒些炒菜，也不怕久了饭菜冷了。” 霍小妹没听清就在一旁点头。 “嫂子，你说高大夫为什么那么怕大哥啊？”霍小妹好奇地问。 秦九月随口道，“也许是因为你大哥在战场上活下来立了功，当了武将。” “啊？”霍小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嫂子，你说我大哥当官啦？” “嗯，没错，是个校尉，跟县令差不多平起平坐吧。”秦九月淡然地切菜。 “啊啊啊！”霍小妹直接激动得发出尖叫来，在厨房里就转圈圈。 引得霍正川跟秦豆子都好奇地走了进来。 “姐，发生什么事了？娟姐姐好像疯了。”秦豆子依旧说话得罪人。 霍小妹却兴奋地抱起她，在原地转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 “完求了，娟姐姐真疯了呀，以后我可怎么办哟，好好的孩子怎么会疯呢。”秦豆子故作成熟地摇头。 秦九月伸手敲了敲秦豆子的额头，“你这孩子，别胡说，你娟姐姐这是高兴。” “来，尝尝看肉片，好不好吃。”她切了几块刚煮熟的熏肉，还热乎乎的，递给秦豆子跟霍正川。 孩子们都被投喂习惯了，也没拒绝，只乖巧说谢谢。 “小川。”秦九月喊他，“我看你好像快不认识你爹了？害羞吗？” 霍正川紧张地摇头，“娘亲，没有不认识。” “那就是紧张了。”秦九月忍不住笑道，“你爹可想你们了，快去吧，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跟他说，要是他嫌弃你烦，我帮你揍他。” “谢谢娘。”霍正川被秦九月这么一安慰，他瞬间有了勇气，拿着肉片，转身去了堂屋里，慢慢凑近了霍长明。 霍长明正在招待上门来拿尸骨的村民。 显然看见他了，伸手揉了揉脑袋，没有赶他走。 霍正川瞬间就腼腆地笑了。 等秦九月和霍小妹、陈小娘一起把晚饭做好，整个霍家院门也被秦父跟宋开等人修好了。 霍母也早就醒了过来，拉着霍长明说了好一会儿话，哭了一场。 堂屋里。 一共两个饭桌堆放在一起，中间放着羊肉锅子，各种炒菜放在旁边，酸菜粉丝炒肉丝，红烧肉，粉蒸排骨，韭菜鸡蛋盒子，炒白菜，萝卜炖在羊肉锅子里。 清蒸鱼，冬瓜丸子汤，回锅肉，干煸肥肠，炒青菜等等。 每样都做了两碗，放在桌上显得丰盛极了，香味扑鼻。 宋开等人刚被叫过来吃饭，看着这一桌子饭菜，眼睛都瞪大了。 这也太美味了吧！ “大家坐下吃，别客气。”霍母笑着说，她心情肉眼可见地很好。 宋开等人看向霍长明，得到他首肯后才跟着坐下来。 当吃下第一口，宋开等人动作都快了两分，但又不好意思跟孩子们抢饭，只能尽量克制抢饭动作。 霍长明靠着霍母坐着，另外一边是霍正川，然后才是秦九月。 他先喝了一口羊肉汤，又鲜又美味，膻味被处理得很好，里面撒了香菜，香味一下就出来了。 他只觉得肚子里温热，口腔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霍长明可以很肯定，以前自己家里绝对没有这厨艺，不过他以前没吃过九月做的饭菜，以前家里的厨房都是娘在做饭。 “霍大哥，这些菜也太好吃了，你快尝尝。”宋开嘴里吃着酱汁满满的红烧肉，好吃得脸都红了。 霍长明试了试肉，果然味道很不错。 比起霍长明他们几乎是饿狼一样的吃法，霍家和秦家人倒是很淡定。 尤其是霍家，他们都早就吃过很多次了，不过之前没有一次性吃这么多饭菜，大家都很高兴。 连秦豆子都没空张嘴说话了，全用去咀嚼食物去了。 一顿饭吃完。 桌上的饭菜干干净净的，羊肉锅子足足加了七八次汤，这群汉子的战斗能力确实很强。 秦九月瞬间觉得，家里的囤粮多少是有些不够了。 看来还得多囤点！ “嫂子，伯母，今日是麻烦你们了。”宋开等人摸着撑着的肚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霍母满脸堆笑道，“你们帮我照顾好长明，我也很感谢你们。” “没有没有，主要还是霍大哥帮助我们。” “你们在战场上刀枪无眼，可千万要多注意。”霍母显然不太放心霍长明再次回军队。 可几次她都没开口说出来。 霍长明见天色不早了，起身道，“宋开，你们先去镇上找住宿，我明日去镇上跟你们汇合。” “好。” “伯母，嫂子，那我们就先走了。” 宋开等人站起来打了招呼才离开。 秦父也起身，拉着陈小娘离开，叫上几个孩子去厨房洗碗。 给霍家人腾出时间来说话。 霍母先开口，“长明啊，我听你妹妹说，你当了将军？” 在霍母心里，上了战场的官就是将军。 “娘，我现在确实有武将官职在身。”霍长明没有瞒着，“我知道您很担心我，但……我不能不去，娘，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娘不失望了。”霍母捂着嘴眼泪掉落，“无论你做什么娘都支持，娘只是伤心，怕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霍母这憋了许久的哭声终究是止不住了。 霍长明伸手安慰她，眼眶也有些红，他自己也在战场上找到了自己的前程，他不愿意放弃，如今还有人欺负霍家，他更不会放弃手上的权势，不然他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你什么时候又要离开？”霍母擦了擦眼泪，问出最关键的消息。 霍长明说，“我应该可以在家留几日，具体时间要根据任务完成进度，这次我是奉命回来做任务的。” “几日……”霍母眼泪差点又掉出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刚团聚的欢喜就变成了将要离别的不舍。 “我去给你做鞋子。” “今晚你带小云、小川跟九月睡吧？”霍母说出这话也不敢去看秦九月。 她叫上霍小妹匆匆走了。 正文 第96章 你跟嫂子的关系 霍长明怀里抱着小雪，只觉得柔软成一团，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很快便镇定下来，还能抱着她逗弄起来玩。 霍正川也在旁边向往地看着他。 “行了，你们先去洗漱吧，我最后再洗漱，去床上满满说话。”秦九月看三人难分难舍的模样，觉得有意思，不过也能理解，小川早就懂事，自然会对亲爹有想念，毕竟霍长明对这两个孩子也不差。 “行，那我给小川和小雪洗。”霍长明敏锐地感觉自己说出这话，两个孩子都很高兴，虽然小雪只是傻笑。 给两个孩子洗漱完，霍长明才自己单独处理。 等他洗完，锅里的热水也没了，秦九月就在厨房里烧水。 父子三人在卧房里说话。 等秦九月洗漱完了，都深夜了。 她打了个哈欠，进了厢房，屋子里都安静了，她站在床边说，“没睡就起来。” 霍长明瞬间睁开眼坐起来。 “你去长安那屋子里睡，一早再过来。”秦九月看了一下床铺，实在是有些睡不下，她主要是担心压到小雪了，这么一个奶娃，她怕自己稍微用力戳一下就死了。 别怀疑她的力气。 霍长明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从床上下来，穿好衣物，把位置让了出来。 “嗯，那我先过去了。” “行，别被娘发现了，免得她要多想。”秦九月就不耐烦解释，何况她跟霍长明又不是真正的夫妻，这怎么解释？ 说她不是原来的秦九月？ 那怕不是自找麻烦，一点好处都没有。 秦九月躺下就秒睡。 霍长明根本睡不着，他悄声从屋子里走出去，关上房门，没放进去一点冷风。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霍长明才转身去了霍长安的屋子里。 他养伤的缘故，只有他一个人住一间房，因此当霍长明直接在外面就把房门破了，霍长安都没发现。 直到半夜觉得有些暖和，他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立即睁开眼，就看见旁边睡着的大哥。 霍长安：“……” 他仔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深呼吸了一口气：怎么回事，大哥怎么会来我这床上睡？ 霍长安心里冒出了无数个念头，到底在看见霍长明没怎么休息的情况下，没有开口问。 不过，早上很早，霍长安在霍长明下床时就跟着醒了过来。 “大哥。”霍长安喊住他。 霍长明回过头来，“怎么醒了？”他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依旧很淡定。 霍长安看不出他的想法，干脆直接问，“你跟嫂子怎么分床睡了？” “……床太小，睡不下。”霍长明抿唇把理由告知。 霍长安没信，表情复杂，“大哥，那个……你对嫂子还有感情吗？” 霍长明却从他这欲言又止的态度里听出点什么来，猛地回头看他，“你要说什么。” “没，我没说什么。” “你有话可以直接说。”霍长明知道家里肯定发生了很多，“我还能活着，也多亏了九月给的药，所以无论她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越货，我就都能原谅。” 霍长安却很惊讶，“大哥，你之前就见过嫂子了？嫂子也没跟我们说啊。” “是我让她瞒着你们的，那时候我的身份还不能恢复，必须完成上峰的任务，如今才可以正大光明地回来。”霍长明替秦九月解释。 霍长安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说这么大的事，嫂子不会瞒着我们才对。” 霍长明见他对秦九月显然很信任和喜欢，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得劲的感觉。 怎么感觉全家都跟九月关系很好，就他跟对方的关心很有距离感？ “你刚刚要说的是什么？”霍长明不由自主追问起来。 霍长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两眼，“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之前你不是牺牲了都快半年了吗？嫂子就说自己会再嫁……我跟娘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想到大哥你又回来了。” 所以，他不应该死而复生吗？霍长明满头黑线。 虽然早知道不是什么好消息，徒然听见这话，他还是觉得心情郁闷。 “她是什么时候说的？”霍长明不甘心地问。 “九月份十月份吧。” 霍长明听到这个时间点，唇瓣紧抿，这时间比他回来的时间要早。 “我知道了。”霍长明抿唇回了这么一句，脸上的表情深沉得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哥，嫂子虽然这么说，但我也没看见她跟谁有亲密关系……哦，郭少爷除外，但是她虽然跟郭少爷关系好，也还没有发展到非君不嫁的地步，大哥，你要不然还是争取一下吧？” “我觉得嫂子是个很好的人。” “我希望无论嫂子怎么选，你都能尊重他。”霍长安的命几乎都是秦九月救回来的。 他心里的感激不提，就说这几个月来的交情，就足够让他对秦九月尊敬敬爱上，他很私信的不想让大哥破坏这一切。 何况他觉得大哥也不一定喜欢嫂子，既然如此，那放嫂子自由不也挺好的么？ 如果大哥很喜欢嫂子，他也就不会说这话，反而希望大哥能争取获得嫂子的喜欢，不要给外人机会。 总之，霍长安也跟着愁了起来。 直到霍长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他也没有说什么。 他没有再回厢房去睡觉，直接出门去后山找了一些被雪压垮的树木回来，在院子里直接砍柴。 秦九月就是在噼里啪啦的砍柴声中醒过来的。 她打了个哈欠，拉开门走出来，就看见柴房里已经堆满了木柴，不过这些木柴要晾晒一阵子才能用。 “嫂子，你醒了啊，大哥弄了好多柴火，今年整个冬日都不用再去砍柴了。”霍小妹在厨房里烧了热水，蒸早饭。 霍母也早就起来把牲畜都喂完了。 “那挺好的，正好我还担心等雪化了山上的木柴更湿了不好烧。”秦九月去打了热水出来洗脸。 霍母过来接霍云雪起床。 家里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起床了。 早饭吃的各种馅儿的包子，搭配甜甜的豆浆。 秦九月吃完早饭，就转头朝霍长明招手，“来吧，我先把药给你。” 正文 第97章 宋秀的反应 “好。”霍长明跟着她身后，走进了病房里面。 他看见里面早就大变模样，木头柜子摆放得极好，里面放着各种药材，当秦九月弯腰从一个木箱里拿出了一叠装着青霉素的陶瓷罐子，霍长明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比秦九月更知道军中的士兵多么需要这个药！ “这些都能直接卖给王爷吗？” “这些？还不止呢。”秦九月朝他笑了笑，继续从库存里提了下一个木箱。 一共拿了十二个木箱才停止，基本上把她最下面一层的物资都清理空了。 这些专门做成一格一格的用来储存青霉素罐子的木箱，也是她找村里的那些愿意跟着她去收药材的村民做的。 这些活儿不大，家家户户都能做，但凡是愿意积极努力生活的，秦九月几乎都帮助了。 “这么多？”霍长明惊讶极了。 “这还多？”秦九月有些疑惑。 霍长明心知她误解自己的意思了，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有几百份，但对军营来说还是太少了。” “只是没想到，你一个人能弄出来几百份，之前你的存货也只有十几份。” “哈哈，这就要多谢秦森和秦秋两个孩子了，这些大部分都是他们弄出来的，要是我自己，还真没有这么多存货。”秦九月解释了一下两个孩子做的事。 霍长明听得认真，复而转头问，“我能看看他们怎么提取的吗？” 怕秦九月误会，他解释说，“我担心等王爷安排大夫来提取秘药，却进展不顺利，若是我能学会，事情会更顺利一些，王爷那边的赏赐也不会少。” “我明白，本来我就打算喊你找一个人来学习，不然就算我把药方给王爷了，估计你们的大夫都还要花一定的时间来琢磨。” “你先跟着两个孩子学，如果学不会，你再喊另外的人跟着郭霄学，他也会，在镇上也方便，不需要宋开他们来回折腾。” 霍长明下意识就说了一句，“这些都是他们应该做的，不是折腾，有马车来往也方便。” “可是在郭家有更加精密的器具，能方便教学，还能告诉你们，到了北边，要生产什么器皿才行，培养液这些准备，每一步都要足够精密干净才能生产出来。” “我这里的营养液都是从郭霄那拿来的。”秦九月不明所以。 霍长明抿了抿唇，“他怎么也知道药方？” “我卖给他的，给了我不少银子，没办法，要想过好日子，这不得做点交易。”秦九月一点都不心虚。 “再说了，能把这药方发扬出去也是好事，能救下更多的人，不过……有好处就有纷争就有利益，有时候就算有救治的药物，上面的人也不一定舍得花钱用在普通百姓身上。” “端看有没有好处罢了。” “你可以直接跟王爷说清楚，只有郭霄和我有，当然，高升也威逼我给他，不过我没给。” 秦九月在这件事上说得很清楚，未尝没有想看霍长明反应的意思。 “郭霄……告诉他也是好事，至少能让王爷不会因为不想药物传出去就做什么。” “我先跟森弟他们学习提取秘药。” 秦九月转头就把忐忑的秦森跟秦秋喊了进来。 “恭喜你们，做的药卖出去了。” “真的吗？”秦森跟秦秋都抬起脸，露出晶莹的双眼，眼里全是喜色，他们真的不是在拖累姐姐，他们能挣银子了。 “当然，不仅卖出去了，还能救下很多像你们霍大哥一样的人。”秦九月知道两人没有信心，不过她相信，很快两人就再也不会愧疚了，他们两个是稀少的人才。 尤其是当霍长明跟着两人学习提取青霉素，提取了三次都次次失败，每次失败的理由还不一样。 “不用学了，你学会了成本也比较高。”秦九月下了结论。 霍长明无奈地放下器皿，他也没想到自己拿刀砍敌军那么顺溜的手，在碰到这些精细的活儿，竟然就不听使唤了。 他也许能学会，但每次的成功率太低了，这样确实会浪费很多原材料，根本就不合适。 “看来这活儿确实很难，不知道我带的人都能不能学会。” “不能学会也要学会。”秦九月扬眉，“总不能最后必须带个人去北方，那边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 秦秋跟秦森在旁边克制着激动听两人说话。 他们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厉害，原来之前姐姐夸奖他们的话不是假的。 “你说得有道理。”霍长明皱眉思索，不一会儿就想到了解决办法，“就算解决不了，我这边也能找到能学会的人，不会带走阿秋跟阿森。” 北玉关确实太危险了，两个孩子过去，家里谁也不会放心，要真出事了，他承担不起这责任。 “那你们继续在家提取秘药，等我回来给你们发奖金。”秦九月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 秦秋跟秦森立即挺直胸膛，拍着胸脯答应了。 秦九月跟霍长明要去镇上。 她想了想把霍云雪跟霍正川带上了。 让两个孩子多跟亲爹相处。 霍母在旁边笑得很满意，还教导霍长明怎么带年幼的霍云雪。 没办法，秦九月带孩子的法子太硬核了，看孩子若是因为惊吓哭不停，她会直接扎针，虽然效果很好，对小雪也没什么伤害，但霍母这种老一辈的很难接受。 霍长明就一手抱一个，两个孩子都乐坏了。 秦九月坐在前面赶车，一家子往镇上去了。 霍家这边带着喜色。 隔壁江家院子里。 宋秀却心跳都快蹦出来了，自从知道谢峰的身份，宋秀对谢峰的爱慕更多了一分，尤其是当看见谢峰提笔写了信，宋秀心都凉了，她没有眼睁睁看着谢峰离开。 她选择毁了谢峰寄出去的信。 她知道这样也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可那又如何呢，总比现在谢大哥就离开的好。 她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谢大哥了。 好似上天都在帮宋秀，谢峰送走了信，也顾不上思考信会不会寄到，他就病倒了。 他之前受的伤没有好，即使有宋秀带回家来保住一条命，可伤口还在，甚至发炎了。 宋秀连忙去找林大夫。 正文 第98章 两人交锋 林大夫被宋秀找了过来，看见江家屋子里躺着的陌生男人谢峰，他表情有些奇怪，只觉得宋秀也太大胆了。 她现在可是一个寡妇！ 却往自己家里带男人，还一看就不是村里的。 当然，就算是村里的，也不太好吧。 林大夫到底有医德，没有多管闲事。 他上前，先给谢峰把脉，“是受了外伤？伤口在何处？” 宋秀连忙上前，“在腰腹间，之前已经简单用过止血药了，但效果不佳。” 说到药，宋秀就有些不满，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严颂手上是带了极好的止血药，外伤药的。 但都被交易给了秦九月和林大夫。 她后来做了那么多，却只得到了普通的驱虫药跟治疗腹泻和水土不服的药。 这两种她根本就救不了谢大哥。 若不是谢大哥自己带了一点止血药，怕是就算她把人带回来，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林大夫立即掀开被子，去检查谢峰的伤。 这一检查，发现伤口确实开始再次发炎了。 “我这里只有普通的止血药，用七月的秘药对伤口恢复极好，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林大夫也实言告知。 宋秀听到他建议去找秦九月买药，便有些不悦，怀疑林大夫是故意的。 “林大夫，你也知道我跟九月闹了点矛盾，她肯定不愿意卖药给我，你之前不是从严大夫手中换了金创药吗？我有银子，你卖给我吧。”宋秀声音弱弱的，“救人要紧啊。” 林大夫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我不卖给你，是这段时间找我看诊的人太多了，那金创药早就用完了。” 如果是以前他还留着，毕竟万一自家用得着呢？ 但自从知道秦九月医术很厉害，比府城里的大夫也不差了，他也能从秦九月那买到药，自然也就在急救病人时，舍得用了。 宋秀没想到事情这么不顺利，她心里强忍怒火，看了林大夫几眼，“林大夫，除了你，还有谁家能买到疗伤的秘药？” 她不想去求秦九月，总觉得一旦去了，就会发生让自己接受不了的事。 何况，她也本能地不想让秦九月知道谢峰的存在，万一秦九月又像抢走严大夫那样，抢走了谢大哥呢，她不能接受那样的结果。 “如果非要问秘药的话，那估计只有九月来往的那些富户有吧。”林大夫也是猜测，“他们有银钱，提前囤一点也很正常，具体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宋秀得到了另外的消息，也有了希望。 “那麻烦林大夫你先给谢大哥开点药，稳住他的病情。”宋秀只能这般开口。 林大夫把外敷和内服的药都开了，叮嘱宋秀好好注意仔细照顾着伤患，若是伤患连续高热不断，那就是情况不妙，一定要送医。 宋秀点头答应，给了药费，还多给了一钱银子。 “林大夫，麻烦你帮我保密，谢大哥身份不简单，我们普通百姓得罪不起，你也不想因为透露他的消息被报复吧？” 林大夫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两眼，不明白宋秀怎么变成他最不喜欢的权贵人家了，尤其还是觉得高人一等的权贵。 他并不在意宋秀的威胁，对宋秀在家里救了个男人也并不想多管闲事。 “自然。” “赏银就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林大夫只收了药费和看诊费，提着药箱转身就离开了。 宋秀盯着林大夫的背影，也不在意他的傲气，只要对方能保证不透露消息就行。 镇上。 秦九月赶着马车，刚到就看见在镇门口的茶铺里喝茶四处张望的宋开。 “嫂子！”宋开看见她立即起身结了账，快步走过来。 “怎么在这里等着，不冷么？”秦九月问。 宋开笑着说，“我是担心跟你们错过，所以才在这里等着的，按照霍大哥的习惯，肯定第二日就会处理正事。” 这倒确实是如此。 秦九月点头，回头问车厢里的霍长明，“老霍，你要怎么安排？” 霍长明掀开车帘，对宋开吩咐，“去通知大家，去郭府外面集合。” 他准备先让大家去学制作提取秘药，若是能够有两三个人学会，估计就要出发回北玉关，那边的情况太危急，就算霍长明心里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克制住。 “是。”宋开立即回去通知消息。 秦九月便直接把马车赶到了郭家。 她下了马车，敲门进去，门口的小厮看见她都熟悉了，说，“秦大夫，我家少爷说你来了直接跟小的进去就成。” 秦九月也不见外，“我今日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人来一起拜访郭霄，你进去通报一声吧。” “那……行吧。”小厮看见马车上下来的霍长明，他让秦九月稍等就转身往院子里跑。 霍长明亲眼看见她在郭家娴熟的态度，心情有些复杂。 “郭霄可信吗？”霍长明问。 “他是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我想从你回来的那一刻，郭霄就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你所在的军营是属于谁的阵营。” 霍长明见她这了解的程度，要说她跟郭霄没有什么关系，都不太可能。 “嗯，我知道了。” 霍长明没有再说什么，只抱着两个孩子安静地在旁边站着。 等了一会儿，四人就被请了进去。 郭霄在客厅里招待他们。 “秦九月，你又来找我做什么的？” “我把秘药药方卖给了老霍的上峰，他要安排人过来学，你这里的装备齐全些，你总不能拒绝我吧。” 秦九月说得理所当然。 郭霄闻言有些无语，注意到霍长明看向自己的眼神幽深，带着打量，他都不知道秦九月是不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不过。 他就算郁闷，也只能答应。 秦九月猜得没错。 他昨日回到镇上第一时间打听的就是霍长明的消息。 其实他没有打听出来，大雪封山，很多消息都不利于传递。 但他了解朝廷有什么权贵，推测了几个可能性出来。 他正好试探地问“不知道霍兄的上峰是谁。” 正文 第99章 霍长明态度改变 “你们慢慢聊，我先去看看设备。” 秦九月不耐烦听这些相互试探，场面上的话，她起身先走一步。 两个孩子粘着霍长明没有跟去。 秦九月倒还轻松不少，钻进郭霄的药房里就不想出来了，尤其是看见这段时间郭霄又把她需求的一些器皿生产了出来。 还有各种需要的原材料，各种营养液等等。 她本来就有提取其他抗生素的想法，不仅仅是青霉素，还有头孢菌素类，红霉素等等。 这些药物的种类多，效果也各有不同，能用于治疗很多病症。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成本低，同类型的病中医也能医治，但需要用到珍贵的药材太多，不利民。 为医者不就是想多救一些人么。 很快，宋开等人来了。 被霍长明安排着，跟在了秦九月身后，一个个的进行学习提取秘药。 一共来了八个人。 所有人教下来，却一个符合要求的都没有，只有一个叫王怀的勉强能达到七成的成功率。 秦九月走出来，把情况跟霍长明说了，“你们这些人都是当兵的料子，却不一定能搞医术研究。” “最高的王怀才七成概率，太浪费成本，阿森跟阿秋两个孩子都能达到九成。” 霍长明有些沉默。 从里面出来的宋开等人尴尬地低头。 “其实你们也不用自卑，老霍的成功率不足五十。” 宋开下意识抬头，“霍大哥，你的水准也这么菜？” 霍长明踹了他一脚，“没听见九月说吗，看天赋，不是谁都擅长当大夫的。” 即使如此，宋开还是忍不住扬着下巴笑了起来。 一群人都糟糕，他就不是最差的，非常不错了。 “行了，别笑了，赶紧想办法去找一些能被我们带走，又有学医天赋的。”霍长明踢了踢宋开，吩咐他赶紧去找人。 “其他人按照以前的安排，自行活动。” “是！” 一群士兵都离开了。 霍长明有些无奈。 “晚上你们准备去哪里？” “哪里都不去，就在镇上休息，顺便带孩子们逛逛，吃点好吃的。” 秦九月回答说。 霍长明一听，立即表态，“在郭家住不方便，不然跟我一起去镇上的别院？” 秦九月没怎么犹豫就点头答应了，她也有些好奇霍长明在镇上的住处在哪里。 “行。” 霍长明嘴角微微上扬，他抱着两个孩子，主动过去跟郭霄告别。 郭霄看透了他的意思，在霍长明身上感受到了危险，尤其是身上的血气，比他在京城里遇见过的不少武将都还要浓郁，他是个人才，只要有机会出头，未来的前程无量。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在战争里活下来。 郭霄没有说什么挑衅霍长明的话，他向来是个合格的商人。 这次霍长明跟着秦九月一起赶车，让两个孩子坐在马车里玩。 秦九月看见马车往住城东的方向走去，她还有些诧异，“你们这边的落脚地还不错啊，附近住的基本上都是富户吧。” “嗯，这边安静些，也更有眼力见，不会有小偷跑来这边偷东西。” 最终马车在一个二进院子外停了下来。 “这院子价格不便宜，少说也要三百两吧。” 霍长明说，“这院子是属于王爷的，我们平时用来落脚。” “那以后我若是想联系你，是来这里送信好，还是直接通过驿站？”秦九月好奇追问。 霍长明看了她一眼，一时没想到秦九月会给自己写信。 “如果不是急件，还是驿站更方便，如果是半个月到一个月寄到，可以来这里找人帮忙，如果想要更快，做不到。”霍长明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说，“九月，我知道你聪明，但有时候你也可以靠一下我。” “实在出了紧急情况，你就按照我留下的信物去找我安排的人。” “先保护住自己最要紧。” 霍长明看向她的目光格外认真。 秦九月微微扬眉，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现代军人才有的安全感。 但这一点不是很明显。 封建朝代的士兵，跟现代的军人到底是不一样的，血性有余，责任感和爱国主义精神很弱。 这也是上面的皇帝和上层官员带来的风气。 也从侧面显露出这时候的士兵很惨，打仗不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是为了保命。 “行。”秦九月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不可否认她第之前遇见高家为难时，第一反应不是找霍长明帮忙。 毕竟那时候对方的要求是跟她和谐共处，连银子都要限额。 她就没想过霍长明，在她心里，霍长明还不如霍家人跟她关系亲近。 如今霍长明主动提出来，秦九月也不会傻着拒绝，人脉嘛，越多越好。 “霍大哥。” “嫂子。” “小川，小云……” 四人走进去，里面有还没离开的士兵纷纷跟秦九月打招呼。 秦九月颔首点头，见他们都挺和气的，主动提出来，“我看你们在军营里打仗，身体肯定有不少的暗伤，我免费给你们看看，谁愿意？” 一听到这话。 立即就有汉子站了出来。 “嫂子，你说真的吗？真的免费？我可没钱啊。”汉子有些羞赧地抓了抓头发，“我刚把饷银寄给家里了。” “我说免费就是免费，过来吧。” 秦九月说，“你们保卫家国辛苦了，我也是现在有空，才能给你们看看。” “谢谢嫂子！”汉子眼眶都红了，毕竟没有谁肯定过他们的付出，就连家人都只希望他们赶紧回家娶妻生子，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军营里，到时候一个运气不好出事，这辈子就没了，还有什么留下的可能性。 秦九月找了个凳子。 霍长明立即去搬了个木桌过来，还有火盆，把屋子弄得暖和。 “都别吵，排好队。”霍长明在旁边组织秩序。 他有空了才转头去看秦九月，发现她动作熟稔地在扎针。 不少人看见她扎针都觉得害怕，毕竟有那么多的银针，从外表看起来，都把汉子扎成刺猬了。 秦九月面不改色地用针灸给汉子解决他的一些劳损问题。 “可以了，先下去休息会儿。” 第一个汉子在取了针后，下意识在旁边走来走去，原本他一到冬天就觉得膝盖，各种关节疼，现在竟然不觉得酸疼了，反而有种舒缓的暖呼呼的感觉。 “嫂子，你的医术这么厉害吗？只需要扎几针就能让我的关节不疼了诶。” “你这毛病是老毛病了，需要好好休息，好好保养。” “你拿着药房，先等一会儿，我找机会给你做点药膏贴着。” 汉子说，“我以前买过药膏，没什么用处。” “哦，那就是假货。”秦九月淡定极了。 这世上就没有治不好的病，端看病人是否配合，以及药材是否足够。 正文 第100章 天赋 汉子表情僵住，是怒的，“真的吗？我还剩下一帖膏药没用。” “一会儿我帮你检查一下。”秦九月淡定地继续给其他士兵医治。 或多或少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些暗疾。 他们平时生活的环境太糟糕，总比寻常人要更短寿一些，到了老年更容易受到折磨，但若是在病气入体不严重时医治，却能更长寿。 “嫂子的医术也太厉害了。” “我之前还以为是我自己的旧伤没痊愈，导致的伤口频繁地疼呢，原来是筋脉没有接好，外面伤口痊愈了，内里还是坏的。” “这下爽了，虽然疼，但至少不是那种酸疼，不得劲，等伤口愈合了就不疼了。” “别说了，我觉得自己能有精神再恢复以前超强度训练了。” 一群士兵汉子们被治疗后，个个对秦九月佩服得不行，之前他们就看见镖局的人被治疗，还不明白那群人为什么那么狗腿，现在他们明白了！ 果然一个好的大夫，那真是比给他一百两银子还有意义。 “累得不轻，下次你跟军营里的大夫说怎么医治，你也少操劳。”霍长明看见这群汉子热情地去粘着秦九月，瞬间不爽地把人全都赶走了。 秦九月甩了甩手。 “还行。”秦九月倒是挺有成就感，接过霍长明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热水，感觉身体都暖和起来了。 “对了，你们的内劲怎么修炼的？”秦九月好奇地问他，这件事她之前就好奇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这几日才跟霍长明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倒是忘记问了。 霍长明看向她，“你想练内力？” “没错。”秦九月觉得自己现在光靠蛮力，想要对付普通人很简单，在村里生活完全够了。 可高家的事给了她一个惊醒。 并不是她想在村里安心生活，就不会有人打搅。 她的医术越好，就会被人觊觎，可让她有一身医术，却眼睁睁看着病人出事不治疗？这不是她的本性。 那她跟权贵就有了矛盾。 自我防护的本领也要加强。 “我是跟着王爷安排的人特训，才会段时间有内力在身，但我不确定适不适合你。”霍长明把一本册子给她。 秦九月好奇地拿过去看了，这一看，她的表情有些微妙，这不就是跟一些古法的秘籍么？ “你确定这个是真的能练功？” 霍长明不明白她这么问，还是点了点头，“我就是练的这个。” “你如果想练习，我先教你，你试试看，若是不适配，就立即停下，我再去找其他的。”霍长明有些担心，他也不想害了秦九月。 秦九月一听没有性命之忧，哪里还会犹豫，兴致勃勃地点头。 她直接被霍长明带进了一个房间。 她盘腿坐下，面前医药箱出现。 “收集《**内功心法》，解锁五种药物。” 秦九月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她连忙去看解锁的药物，发现竟然是其他的抗生素。 嘿，这不是来得巧了么。 就算她内功没修炼出来，也值了，不过，既然被医药箱认可的功法，肯定是不错的，就像之前的《神医药经》一样。 秦九月盘腿坐好，按照霍长明教导的顺序，开始感受。 她盘腿坐了约莫一刻钟，终于感受到了气感，按照他说的那样顺着筋脉穴道运转。 其他的东西秦九月不敢说。 这些身体里的经络，她比普通人要了解得多。 因此，当霍长明在一个时辰后，发现她顺利地学会了基础的气劲运转，他眼里都是赞赏。 “你做得很好。”霍长明由衷夸赞，“之后就是勤奋练功，就能积累更多内力，武力也会更强大。” 秦九月没想到自己真的顺利入门了。 她高兴地站起来，拍了拍巴掌说，“多谢你了，不然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学。” “我去买只羊，今晚上我们吃烤羊肉庆祝感谢一下。”秦九月说去买羊，就真去买了。 她牵了一只羊回来，还带着霍长明一起买了猪排。 晚上一群人直接在院子里烤起了一整只烤全羊，羊被腌制了一下午，十分入味，晚上烤起来焦香酥脆，香味一下就冒出来了。 秦九月用上了炉子跟小铁网，烤猪排。 小雪抱着从韩家买回来的牛奶，喝饱肚了，又吃了点鸡蛋肉羹，就在霍长明身后的大型小床上玩着各种霍长明给她买的玩具。 小川年纪更大，明显对烤全羊很感兴趣，坐在霍长明身侧，小脸被火焰烤得红彤彤的，兴奋地听着宋开等人讲诉北边的风景。 秦九月刚烤好一盘猪排。 分出去，也就一人一口，都没吃爽。 霍长明拿过了夹子，说，“我来烤，你先尝看看烤羊肉。” 秦九月一口把猪排喂进嘴里，只觉得爽快，舒坦，焦香酥脆的肉汁在嘴里爆开。 “你会烤吗？” “平时在野外也会烤点肉打打牙祭。” “虽然没有你的手艺好，但我刚刚都学会了，若是哪里没做好，你先指点我？”霍长明肯学，耐心十足。 秦九月教导起来也很舒心，她一边吃着一边教导。 别说，霍家和秦家人都还挺聪明的，基本上跟着她认真学了，都能学会。 “不错，你这手艺再来几次都能出事了。” “我还以为就小妹有学厨艺的天赋呢。” “现在看来，你们三兄妹的厨艺天赋应该都不错，长安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复杂的饭菜，简单的也没问题了。”秦九月平时对家里人都挺关心的。 每个人什么进度，她没对外说，却知道得很清楚。 霍长明听着她的夸赞，嘴角含着浅笑，“小妹就爱吃，长安对念书情有独钟，都是耗费银钱的习惯，你能不嫌弃他们，我很感激。” “这有什么好嫌弃的，两个弟妹这么能干，我躺着享福。”秦九月笑眯眯的，一点假话不带搀的，都是真心话啊。 “不说家里现在我都是吃小妹做的饭。” “就说长安读书厉害，二月就要去参加县试，过了就是童生，在村里他这么小的年纪可是头一份。” 秦九月对霍家和秦家两家的发展都有数。 基本上是孩子喜欢什么就学什么。 家庭环境好了，普通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我给的银子应该不够……”霍长明有些亏欠，“这次回去王爷赏赐下来，我再把银子送回来。” 正文 第101章 两人第一次合作 “你看是换成你想要的药材，还是直接银子？” 秦九月转头看他，“你不存银子养两个孩子？我看小川很聪明，似乎也有读书的天赋，至于小雪，年纪太小，不过也很听话懂事，就算让她在家什么都没学精通，有条件也最好富养，至少不用想着嫁个什么富贵人家才能过上好日子。” 秦九月就怕宋秀的观念其实是大众观点。 她的观念跟这个时代是在冲撞的，但她是个长辈，能调整好心态，适应但不失去本心。 年幼的孩子三观还没塑造，便很容易影响她的世界观。 其实不管是小雪还是小川，甚至家里所有的弟弟妹妹，在秦九月看来都还是孩子，十八岁之前都应该有个快乐健康幸福的童年。 霍长明因这话猛地看向她，“你……你是我的妻子，银子给你，就是给整个家，你愿意帮我管银子管家吗？” 他没注意到自己实际早已紧张起来，也许是长安说的话，又或许是见过郭霄后，对两人关系亲近的事实，他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长时间的离开，他跟秦九月的关系已经岌岌可危。 其实他之前还怀疑秦九月对家人不好，可这几个月的实情，让他明白，再也没有对家里更好的妻子了。 两个不一样的反差，让霍长明心里也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纠结跟挣扎。 他也许跟寻常男人没什么不一样，只是本能地想追求美好的人，和美好的事物。 “我是可以给你管，但你确定不担心我把你的银子都花光吗？”秦九月可没忘记他第一次回来时的防备，她故意调侃。 霍长明注意到她的打趣，胸腔突然暖暖的，他没有再纠结，只是语气肯定地说，“不担心，既然做出这个决定，便是真出了事，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过我也会给娘和两个孩子一笔银子。” 他选择了坦诚，没有隐瞒。 秦九月扬眉，“你的做法我支持，以后继续保持。” 霍长明得到她的肯定后，也慢慢养成了遇事跟她告知一声，甚至商议的习惯。 晚饭吃完，霍长明把小雪和小川哄着去睡觉。 秦九月则是拿着霍长明给的药材单子，让她选药材，以后他在北方遇见了就买回来。 秦九月发现有好一些药材都是她想要的，刷刷刷地留下一批药材名。 霍长明在旁边看见，大概估计了一下价值，提醒说，“这些药材都都比较稀少，价格应该会很昂贵，光靠买，短时间数量不多，不过我可以进山去采摘。” “你知道这些药材怎么采摘吗？”以前霍长明没有了解过药材，现在却觉得自己去采药效果更好，至少他的身体不比那些采药人差。 “你去采药？”秦九月惊讶地多看了他两眼，“你有这个时间？” “在军营里如果不打仗，也会有休假时间，而且我们驻地附近就有不少的高山，找药材比较容易。” “而且我还可以叫上其他士兵一起上山采药，也总比一休假就跑去城里喝酒的好。”霍长明显然不是说说而已。 他之前能帮秦九月找回来那么多药材，除了一大部分是昭王给的，剩下的就是他时不时去山上采的，还有一些是从敌军军营里缴获，以及有时去城内低价购买的。 “行，那我用各种药丸，药膏当作报酬。”秦九月觉得这些士兵应该会喜欢。 霍长明没想到她这么贴心。 他目光感谢地说，“他们肯定很乐意。” 打仗的谁没有一点病痛的，这些人有时候就算有银子也高兴不起来，但若是秦九月那些效果很好的药丸，药膏，能让大家身体更舒服，肯定争抢着去帮他找药材。 “那我就暂时先准备一些外伤导致的各种药膏。” “你先安排人把药材给我送镇上来，我就不回去折腾一趟了。”秦九月知道霍长明他们要赶着回北玉关，她争取多弄一些药膏，让他带回去。 “好。” “你先去休息吧，我先给你写一个册子，关于怎么采摘药材的。”秦九月准备晚上熬夜多写点。 霍长明却没有离开，他说，“我来写，你念。” “你能跟得上？”秦九月挑眉。 霍长明只笑了一下，没有反驳也没有证明什么，只找来了笔墨纸砚，直接用真本事向她说明自己的能力。 秦九月见他奋笔疾书，写出来的字还是馆阁体，甚至没有错字，不得不佩服起来。 她正好翻着医书，争取把所有北边能遇见的药材都说完。 这一写，就写了三个时辰。 夜深人静，外面又下起了雪，屋子里的炭火加了好几次，依然暖和的。 但即使有炭火，霍长明的手指还是被冻僵了。 秦九月看在眼中，对霍长明倒是有了几分好感，像他这种做实事的人很少。 “用上冻疮膏。”秦九月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竹瓶，递给霍长明。 霍长明接了过去，他并不觉得冻疮膏的效果多好，毕竟军营里也有，他用过，效果一般，基本上算是严重时聊胜于无。 “多谢。”即如此，他还是很高兴，毕竟是秦九月给他的。 他认真地在手上涂抹上，就觉得手指上的冻疮竟然不仅不痒，还有点疼，可疼过之后，就恢复正常了，一点也不痒了。 霍长明眼中带上一点惊色，“这冻疮膏……” “说简单的冻疮就是皮肤表皮被冻坏死了，根据外伤膏药的原理，就是增强皮肤表层的恢复能力跟防冻能力……”秦九月这冻疮膏也是来了后才制作出来的。 《神医药经》真是一本好传承，若不是里面不少的药材她都缺，秦九月肯定能弄出更多药来。 这也让她更明白，并不是现代的中医不好，见效慢，而是没有足够的药材，尤其是那些需要年份积累的药材，甚至还有一些药材都灭绝了。 “很好用。”霍长明眼睛亮亮的，“我想带一批冻疮膏回去，军营里的士兵们一到冬季，就有不少人因为冻伤导致行动不便。” 虽然比起砍伤，冻疮并不严重但折磨人，而且还影响士气。 正文 第102章 收高价 “行。”秦九月点头答应下来。 “冻疮膏我有存货，这两天也给你准备一些。” “对了，你们在采药的时候要记住一个原则，幼苗不能采，并且能留种的，都尽量留种。” 其实种植药材很吃肥力，一般的土地种植了药材后就很难再种出粮食，必须停几年等土地自己恢复肥力。 不过好在药材只要保存好就能用很多年，勉强让秦九月这个没有浪费习惯的大夫心里好受点。 霍长明点头，他在秦九月身上看见了真正的医者才有的品质。 “好，我会叮嘱下面的人。” “走吧，休息去了，明日还要早起做药膏呢。”秦九月打了个哈欠，许久没有熬夜这么久了，她洗漱完回到房间就躺下睡着了。 霍长明看着她的睡颜，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他之前一直没找到时间跟她说院子里的棉被不够，其他士兵都是两个挤在一起的。 他被宋开等人理所当然地安排在了一起。 也就是考虑到两个孩子，还多给了一床被子。 即使如此，他也只能在这屋子里，一家四口一起睡觉休息。 霍长明稍作犹豫，便起身把小川抱到中间，他睡在最面前，没有近距离接触，他还是有点睡不着，直到夜渐渐深了，他才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天刚亮，外面响起宋开等人的说话声，霍长明第一时间睁开眼，他下床后快速穿好外衣，看见床上三人只有小雪醒了。 霍长明松了一口气。 他弯腰把小雪穿戴好，抱了出去，在没有惊醒两人。 “霍大哥。”宋开等人看见他出来，下意识开口打招呼。 “小声点，小川他们还在休息，昨晚睡得比较晚。” “知道了。”宋开揶揄地笑，“霍大哥你这是心疼嫂子呢。” 霍长明淡淡抬眸，“不想要你们嫂子准备的药膏了？” “我错了，我就是开玩笑的。”宋开连忙认错，讨好地笑了笑，连忙说，“我这就去做早饭，等嫂子起来正好可以用。” “别浪费时间了，你继续去找合适的人，早食我去镇上买，顺便你们再回村里把这上面写着的药材都带回来，还有这些药材，你也去买一些。”霍长明吩咐安排下去。 宋开连连点头。 很快安排了下去。 等秦九月醒来，带着小川走出去，看见外面宋开已经拉了一车的药材回来了。 她连忙洗漱完，随手拿了个包子，就去看药材去了。 “这些药材都很不错.” “嫂子，需要我们帮你处理药材吗？” “确实需要，你们谁帮我盯着火候。”秦九月要熬的药膏很多，确实需要人手，有个人帮忙看火也是好的。 “到时候等药膏熬好了，还需要安排人来分装。” 这些都是些不需要医术就能干的活儿。 “嫂子放心，我们这什么不多就是人多，保准做好。” 秦九月点头，她就带着宋开安排给自己的人，在后院开始用大钵熬煮药膏。 随着一样样的药材丢进去，浓郁的药味冒了出来，里面的液体逐渐变得粘稠。 帮忙的汉子搅拌起来都出了一身汗。 等这一锅祛湿气得膏药熬好了，就先倒在旁边先凉下来再分装。 接下来继续熬制冻疮膏。 一整日，后院都是药味。 轮流有不少人来帮忙。 也就是这个时候，高升登门拜访。 唯独比较闲暇的反而是霍长明，当他抱着吃糕点的小雪拉开院门时，正打算下马车的高升看见他，表情瞬间就僵硬起来。 他不愧是能屈能伸的，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来，下了马车，走到霍长明面前见礼，“在下见过霍校尉。” “高大夫有何事？”霍长明的语气平静 ，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高升却不敢再下他的面子，他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藏在心里。 面上他一副十分亲近贴心的模样，“上次得罪了秦大夫，实在是误会，听闻秦大夫爱药材，我这带了不少的药材过来，不知道有没有秦大夫能看得上的。” 霍长明心知肚明他是来做什么。 之前他把高升警告了一番，只需要亮出腰牌，高升就知道踢到铁板了。 当晚回去后匆匆包扎好伤口，就立即去找人调查霍长明的身份和情况。 不过事关昭王，加上天寒地冻，他就算是想了解，也没有这么快，消息调查清楚又传回来怎么也得年后去了。 但高升不敢拖延，不仅是他担心霍长明背后的靠山真是昭王。 他更怕的是霍长明完全支持秦九月。 他的伤口这两日已经感染发炎了，他用了家里储备的珍贵的药材，却没有明显的效果，这时候他再去打听秦九月救治过的普通百姓，他才意识到对方手上的秘药到底多珍贵。 高升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没有早早地从秦九月手上抢来秘药方子，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受制于人，到了现在病危才发现一辈子的努力要成空了，他怎么可能不努力。 “既然是来找九月道歉的，那你进来亲自跟九月说便是。”霍长明的回答显然没怎么给高升面子。 更是把秦九月的地位都提高了。 高升直骂霍长明有病，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对上秦九月。 秦九月正忙着呢，哪里有空招待他，要不是听说对方送了药材过来，她都不见动的。 “原来是高大夫啊，高大夫怎么有空登门的，可真是稀罕。”秦九月声音上扬，似笑非笑地说。 高升气得脸红脖子粗，还得跟秦九月好声好气地说话。 “秦大夫，你这话说的，我早就想登门拜访了。” “哦，有什么事直说，我没时间浪费。”秦九月跟他早就撕破脸皮的，哪里还需要顾及对方的面子。 高升也只能忍了。 谁叫他现在低人一等呢，也算是感受到秦九月当初被他为难时的不悦了。 “在下听闻秦大夫手中有秘药可以治疗外伤的，就送了一批药材过来，想跟秦大夫道个歉，顺便再买点秘药。” “唷，你找我买啊，那我秦九月给人看诊的规矩你应该能知道吧？” 正文 第103章 宋秀来找我买药 高升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不显。 “不知是什么规矩。” “我给人看诊收费，全看病人的身家，身家高，药费就高，家贫药费就低，以我的了解高大夫你家日子可好过得很，我出个数，你愿意买就买，不愿意就算了。”秦九月一副她可是有原则的模样。 随意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高升看清那数目，脸色大怒。 倒不是嫌弃贵，虽然价格确实很昂贵，但对他来说，拿出来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哪怕是普通百姓百倍价格。 可他生气觉得秦九月是在故意为难他。 毕竟他也打听了解过，之前韩家老夫人得她看诊，也不过才五两，轮到他就翻了十倍，二十倍。 这不是故意的么。 高升到底心高气傲，一时间没说话。 秦九月像是没看见他的盘算一样，“高大夫，你自己也是当大夫的，应该知道救命的大夫最好不要得罪了。” “想想看，你人都要死了，还留着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再说了，你想算计我，可我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只怕你还没算计成功，人就身首异处了，啧，真惨啊。” 威胁！ 她赤裸裸的威胁！ 高升看向霍长明，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不管管。 这秦九月代表的可是他的面子。 霍长明感受到了高升怨气满满的目光却没有说话，他虽然也诧异九月比以前更霸道更凶残，却没有指责什么。 若不是她强了，霍家早就不安稳了。 更别说九月只是威胁，又没有真的去做那等谋财害命的事，可比高升干净多了。 高升眼见霍长明不打算阻止，他也是占不了什么好处，只能憋闷地咬牙答应了。 他把银子给了，就得来了一份秘药。 还不知道能不能把病治好，若是没治好，还得继续花大价钱来买。 高升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憋闷起来。 他盯着秦九月看了两眼，到底是不敢跟她争斗，这人根本就不讲道理、不讲脸面。 和普通世家根本不一样，算计都作用不大。 你算计她，别的世家总要顾忌这顾忌那的，但秦九月不，她没有丝毫的顾忌，直接就找他算账。 “秦大夫，既然你收了我的银子和药材，我们的恩怨应该就消除了吧？”高升狞笑道。 秦九月比他笑得更夸张，“什么？高大夫，我说的你买我的秘药治病，是银子加药材，不是只给银子啊。” “你，你别太贪心！” “嘿，高大夫，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是贪心，我这是看得起你，要是你没有这家世，我怎么可能会要这价格，你啊，也别生气，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规矩药价单子。” 秦九月还真有一份药价单。 高升看了上面写着的什么，身家五百两，秘药一份五两银子……五千两，五十两银子，五万两，五百两银子。 看起来多吗？ 其实不多，毕竟富户只是明面上有多少身家，私底下那些固定家产还没算，那才是大头。 秦九月这收费的价钱，当然任性，但……要说她得罪人么，如果没有足够好的医术自然得罪人，但偏偏她医术似乎很不错，那就不是得罪人了，是特立独行，有性格，让人知道她不好招惹。 高升深深地看了秦九月一眼。 没有再闹腾。 丢下一车药材跟银子，亲自让她帮忙诊治后，就离开了。 估计他短时间内也不想再见到秦九月。 高升一走，秦九月立即去看药材，发现都是些寻常药材，重在量多，她也不嫌弃，直接喊霍长明安排人把这一车药材送回村里去了。 她跟昭王等人做的药物，可不会用自己的药材。 她就一个小门小户的普通大夫，可没有这些大户有钱，还是都要节省点，没必要为他们考虑。 花了足足两日时间。 秦九月带着宋开他们折腾出了差不多几千份膏药，看着多，放在军营里去，根本就是还要靠抢的。 不过。 目前霍长明不打算直接拿去送人祸祸了，是要用来请士兵上山挖药材的。 等膏药弄好了后。 霍长明找人去挑选的孩童终于被挑选出来了。 “就这些？”秦九月站在一旁看，“他们都是难民吧？” “嗯，这些孩子都失去了父母亲人，孤身一人，征询了他们的意见，又先进行了两日集训， 调查清楚了人品跟能力才找出来的。”霍长明解释道。 难怪这些孩子看着虽然良莠不齐，但精神头看起来却不错。 等等。 秦九月突然视线一凝，看见一个半大小子脚上穿着的鞋子格外眼熟。 秦九月眯了眯眼，朝霍长明说了两句，霍长明表情严肃起来，一挥手，就让宋开去把那小子单独关了起来。 等着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了再回来询问。 “你们也不必慌张，刚刚发觉小六子偷盗，我们会查清楚，无辜的话会再回来，若是不无辜，那就按律处置。” “你们是要跟着去军营的，就必须守规矩，不然，哪怕你们饿死了，我也不会带你们走。” 霍长明趁机把其他小子姑娘都训斥了一番。 没错，因为秦九月的缘故，霍长明还选了姑娘，毕竟是去当半个大夫的，姑娘只要能受得了苦，也算是一条活路。 一群少年孩子们瑟瑟发抖，不敢胡来，连连点头。 秦九月等霍长明训斥完，这才走出来，带着他们去了郭家。 她亲自一个个教导他们来提取青霉素。 花了整整一日的时间，才把人数选出来。 虽然只有三个合格，但至少也算是能交差了。 秦九月打了个哈欠从房间里出来。 郭霄站在外面跟霍长明两人在喝茶。 看见秦九月，郭霄朝她点头示意，“九月，过来坐着歇息会儿，正好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秦九月走过去，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吃了点糕点，勉强补充了一下体力。 郭霄在说，“宋秀来找我了。” “宋秀？”秦九月瞬间打起精神来，扬眉看了他一眼，“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找你。” “是什么事？” “她找我买你手上的秘药。”郭霄对宋秀的心思多少有点数，尤其是得知谢峰此刻依旧被她留在家里，听说是她救了谢峰。 这种救命恩人、以身相许的戏码，他见过不知道多少次。 “她救了个人留在家中，应该是伤口感染了，找我求秘药。”郭霄抿了一口茶水，也没有直接告诉两人谢峰的身份。 正文 第104章 你卖给她了吗 秦九月瞬间就想到了剧情，这是女主宋秀救下男主谢峰的剧情！ 没想到她都故意安排那么多人想去截胡救人，竟然失败了。 不过失败也好，没必要让外人跟男女主搅合在一起。 两人这么看有命定的姻缘线在，剧情可以扭转，两人怕是还是会在一起。 “你卖给她了吗？”秦九月想到宋秀没有从严颂那换来金创药，现在不得不找药救谢峰，指不定她谢峰还会对她的付出更加感激，两人的感情线又圆回去了。 秦九月不得不说，主角缘分强大啊。 “卖了，但她没买。”郭霄勾了勾唇。 “嗯？”秦九月狐疑地看向他。 郭霄无辜地耸肩，“我给的价钱她出不起，不愿意买，又不是我为难她。” “你出的多少银子？”秦九月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八卦地问。 霍长明在旁边看见两人当着他的面，旁若无人地聊天，关系看起来确实很不错，心情就跟着一沉。 郭霄伸出几根手指头，“也不过就是五两而已，我花了这么大的价钱买的药方，把药买贵点应该很合理吧。” “何况我也没强买强卖，她要是实在着急用，也可以来找九月你啊，大家都知道你卖给普通百姓的才几十文而已。” 秦九月哪里看不出郭霄的狭促，“你这……做得好啊，哈哈哈哈。” “不过，你这把宋秀得罪了，就不怕人家以后攀上高枝了报复你？”秦九月对郭霄暗示。 她大概知道郭霄家应该是商户，有点官员背景，但肯定比不过男主谢峰家。 想想后续剧情里宋秀成了世子夫人，手段一点也不软，并且睚眦必报，她得提醒郭霄一下。 如果没有跟对方做对的想法，还是先打好关系才是。 至于她嘛，跟宋秀肯定死敌关系的，不过，有了霍长明这边昭王的关系，她攀上昭王，自然也不怕宋秀对她出手。 说实话，她也很好奇，只是一个普通农女，仅凭救命之恩的感情，是怎么维系两人的关系的。 就算谢峰不需要有权势的妻子，可并不代表国公府会愿意娶个身份这么低的。 何况还是二嫁带娃的。 按照她看的，要么是谢峰没有生育能力，刚好宋秀很能生，那自然国公府肯定欢欢喜喜地接受她。 不过，也有可能是宋秀有很强的其他本事。 总之，仅凭爱情……她觉得不靠谱，毕竟剧情没有太详细，到最后也是写到了两人婚后幸福生活，孩子还没长大就结局了，谁知道结局后面两人又怎么发展呢。 作为现实主义的秦九月是不太能理解童话爱情故事的美好的。 当然，要真是只靠爱情，她也不会奇怪，只不过就根据两人的关系，来计划好怎么应对宋秀的报复罢了。 “宋秀果然对她救的人感兴趣啊。”郭霄听到这话，眼睛眯了眯。 秦九月见他这表情，忍不住挑了挑眉，“你认识被救的那个男子？” 郭霄看了秦九月一眼，没说话。 他显然也没想到秦九月那么聪明。 “别这么看，我说了有时候我的直觉很准的。”秦九月含笑着找了理由。 郭霄有些迟疑，“那位应该不会愿意娶乡下的……妻子吧？” “就算他愿意，家中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谁知道呢，毕竟这种桥段，很像戏文里的剧情。”秦九月喝了一口茶水，“你啊，多注意，别到时候出事了，我想找你合作都没地找去。” 郭霄本来还感谢她的提醒，听了这话，脸瞬间就黑了。 这是在诅咒他吧？ 虽然如此，郭霄在事后，也做了反应。 他亲自去见了谢峰，并送上了药。 不过他来的时候，谢峰已经昏迷了。 宋秀急得团团转，正心里犹豫要不要花五两银子。 毕竟她也不确定跟谢峰能发展什么结果，家里本来就不富裕，郑家那边也出了点事，她不想花自己那么多银子。 因此在郭霄上门时，宋秀时防备的。 “我是来给谢兄治疗的。”郭霄淡定地开口。 宋秀有些防备，“你为什么会来？” 之前卖她药那么昂贵，现在突然来了，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 郭霄顶着她的怀疑，理由合理，“我之前不知道是谢兄病了，现在既然知道消息，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毕竟在这里谢兄也就只认识我，谁家落难不相互帮助？” 宋秀咬了咬唇，心知无法拒绝郭霄。 她只能让开身子，在郭霄走进去时，她冷不丁地问，“郭少爷，你是怎么认识谢大哥的？” “你可以等谢兄恢复记忆后问他。”郭霄心知宋秀是想试探他的身份。 不得不说，早就知道宋秀心思多。 越接近，他越对她起了防备之心。 有心机不怕，怕就怕有心机还心眼小。 他本意只是想给谢争取个交情，让对方欠他一个人情，也许什么时候就用得着。 郭霄进屋子里了。 宋秀不甘心地跟上去。 郭霄也就看见了屋子里谢峰昏迷不醒，高热不断。 难怪他没有找自己求助！ 这是再不医治保不准得出人命。 郭霄心想，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谢峰死了也是好事。 不过嘛，有了秦九月的提醒，他也担心后面有其他人救了谢峰，到时候他什么都没做就有些得罪人了。 算了。 算这位谢世子运气好。 郭霄给谢峰重新处理了伤口，把药上好，开了药方给宋秀去熬药，他紧跟着才用了秘药。 - 江家这边的事，秦九月是知道的，毕竟就在隔壁。 不过她也不在意。 反正郭霄不救，总还有其他人救。 她现在跟霍母、霍小妹一起忙着给霍长明他们准备口粮。 霍长明明日就要出发回北玉关，这一趟回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九月却没有不舍，她还想让霍长明早些到边关，把药方给昭王，到时候看看昭王会有什么回信呢。 赏赐不重要，重要的是昭王对待药方的态度。 秦九月才好根据情况，来调整自己提取出其他抗生素的步伐。 霍母却很舍不得霍长明。 晚上拉着他一直说话。 等家里的人都睡了，霍母才发现时辰已晚。 “偿命，你在边关，一定要好好注意安全，活着最重要，其他事都比不过这点。”霍母说着，眼眶又红了。 霍长明应下，“娘，我会的。” “对了……”霍母想到这几日一直藏在心里的事。 “你跟九月……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正文 第105章 我没有做过那些 “嗯？”霍长明有些不解。 霍母想到那晚看见的身影，一咬牙说，“九月如果有了心上人，你别为难她。” 这段日子，她能过得这么舒心，不再忧愁家里的孩子能不能养活，还能经常吃肉，都是秦九月的功劳，她记在心里的。 对秦九月，就多了几分感激，也能理解她还年轻想另嫁的心思。 实在不行，她就再给长明娶个媳妇儿好了。 不过，长明总是要上战场，这情况，娶了别人家的姑娘也有些祸害人，怕是只有吃不饱饭的姑娘为了活命才乐意。 “娘……”霍长明嗓音都哑了几分，“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我看九月也没有另嫁的心思，何况我……也回来了。”家里都向着九月，他又开心，心里也有些泛酸，自己这丈夫当得看来确实太不合格了。 霍母无奈道，“也不算突然，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这不是怕时间拖长了，对你们都不利么。” “何况，我都看见九月半夜三更跟对方见面了，这要是关系不好，怎么可能会这时候见面，你说是吧？” 半夜三更？ 见面？ 霍长明有些发怔，“娘，你说的是在哪里见面？” “……是在家里，胆子也太大了，幸好那日半夜醒过来的是我，换成其他孩子，怕是会吓一跳，闹出点难堪的事就不好了。”霍母后怕地说。 哦，他明白了。 那个奸夫应该就是自己了。 霍长明没想到自己回来的时候，还被娘撞上了。 “娘，那晚上的是我。”霍长明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下缘由。 霍母眼睛瞬间瞪大。 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眼眶红红地说，“你这孩子，意思是你早就没事了，却一直不传消息回来，你要吓死你娘我？” 霍长明心知说了这事肯定会惹娘生气。 他耐心哄了好一阵，霍母才不哭了。 不过对他也有点怨气。 “既然那晚是你，那就是我误会了，我就说九月不会做这种不靠谱的事，她怕就算是找对象，也会大张旗鼓选个好的。”霍母对秦九月还是有点了解的。 她光明磊落。 “既然这件事是误会，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处理好跟九月的关系。” “九月嫁给你也是受苦了。” 霍母说完就把霍长明赶走了。 她被真相一气，对霍长明的不舍都消失了。 只觉得孩子长大了，果然就是来讨债的。 霍长明转身回到厢房外，看见秦九月还在里面点灯提取药物。 “九月。”霍长明走了进去。 秦九月脑袋都不见抬一下的，她的红霉素也要提取出来了。 霍长明也看见了，他就站在旁边等着，没有打扰她。 “还行，终于算是有点成果了。”秦九月对提取出来的红霉素很满意，准备跟着中药一起做成药膏。 “你刚刚找我有什么事？” 秦九月这才想起霍长明。 霍长明被她盯着，喉结滚动，过了半响才开口，“我想问，你有没有另嫁的意思。” “哦？”秦九月见他问得直白，也大胆地抬起头来，笑着反问，“你不生气？” 古代男人还能有这么开明的？ 莫不是试探她吧？ “我只是觉得亏欠你良多，总要给你选择，若是强迫你，心里不安。”霍长明声音不由自主地温和下来。 秦九月扬了扬下巴，“你这么说的话，我是要好好考虑这事了。” 霍长明紧张起来，面上却不显，“……你要考虑多久？” “那就不知道了，要看你的表现了，毕竟明面上我们还是夫妻，就算要跟你和离，也得找个合适的对象吧？” “就看你急不急了。”秦九月揶揄道。 但凡家世不错的，娶小妾再常见不过，以前霍长明是普通村民，她倒不担心这个问题，现在霍长明身份变了，有了官身，就算自己不找，别人也会送。 她还听说，士兵休沐的时候，惯爱去逛窑子。 秦九月虽然洒脱，也接受不了三个人一起过日子。 霍长明不知道她想了那么多，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克制着喜色，“你……你没有心仪对象？” 所以，不管是长安还是娘，都误会了吧。 秦九月淡淡地喝了一口热水，“暂时没有。” 霍长明的眉眼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即使很克制，喜色也是遮掩不住的。 “那我……们可以还是夫妻吗？” 秦九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养小妾？不去逛窑子？” “我没有去过。”霍长明皱眉，有点不适。 “嗯？哦，那你什么时候去了跟我说一声，我肯定会成全你的。”秦九月随意地说。 听到霍长明勉强还是干净的，她也没那么厌烦了。 其实霍家的家教都不错。 不过嘛，秦九月也不急，挑选男人要看对方的本色。 不能看恋爱期间对方的改变，但凡是改变，现在变好了，以后也可能变坏。 洁身自好的男人并不是因为某个人就洁身自好，而是本身的道德感比较强。 霍长明的语气严肃认真，“我不喜欢那些事，在外面也没有乱来。” “嗯嗯，我知道了，继续保持。”秦九月回答得有些不走心，但她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霍长明放下心来，这样子看来，自己还是有希望的，他不急，有时间慢慢跟九月培养感情就好。 夜深了。 秦九月洗漱完就要睡觉。 看见霍长明还站在门口，她说，“快回去睡吧。” “明日一早我给你准备一个新的药膏，你拿回去可以试试。” 霍长明见她很困，打着呵欠，闻言点头，跟她道了晚安，才转身回了霍长安的屋子。 一夜好眠。 秦九月果然按照计划，把红霉素软膏给了霍长明几份。 霍长明吃了早饭，就坐上了马车，马车里面放着霍母等家人给他准备的各种吃食、鞋子、袄子。 “娘，小妹，二弟，小川，我走了，你们在家保重身体。”霍长明轻声说。 霍母又有点不舍，霍小妹拉着他叮嘱。 霍长安在旁边保证会照顾好家里。 让他早日回来。 正文 第106章 她就是在搞事 跟所有人告了别，霍长明的视线落在秦九月身上，却得来了她笑眯眯地挥手。 别说不舍了。 她还在催促自己赶紧离开。 “到了边关，记得早日给我们回信。” 霍长明知道秦九月要的不是家书，而是王爷的回信，他一时无奈，但又觉得这事确实是秦九月能做出来的。 要是真变得黏黏糊糊的，那还真不是她的性格，他也不至于对她那么看好了。 “嗯，放心，我明白，会第一时间给你们回信，家里若是出了什么事，只管去找我留下的人帮忙。”霍长明对高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再三叮嘱后，才在家人的目光注视下离开了。 秦九月等霍长明一走，瞬间就把注意力落在了隔壁江家。 她要不搞点事情来，那就不是她秦九月了。 “小妹，走，一会儿我们去隔壁江家。” 霍小妹听到这话，嘴巴都张大了。 “啊？” 秦九月已经去把医药箱拿上了，带上了霍小妹，就去敲门。 霍小妹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嫂子，你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不是，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坏的人吗？我是好心来帮忙救人的。”秦九月张口就胡说。 霍小妹心里更慌了，不过不等她心慌，院门被打开，里面的宋秀把房门打开了，看见两人，脸色瞬间一黑，都不带遮掩的。 隔壁霍家。 霍母跟秦父、陈小娘三个长辈亲眼看见秦九月进了江家院子，三人同时都提心吊胆起来。 陈小娘小声问，“当家的，不是说九月跟隔壁的江寡妇关系不好吗？她就这么主动找上门去，我们真的不需要去看看吗？” “九月也没让我们去。”秦父格外无奈，“本来我都说，长明离开了，那什么高大夫的麻烦也解决了，我们得赶紧回家去了，哪想到九月突然想搞这些事。” 霍母倒是帮秦九月说话，“九月也不一定是要找宋秀麻烦，以前宋秀针对九月，陷害她的时候，九月都没有乱来。” 说到宋秀对秦九月的陷害，秦父瞬间就没有话说了，他眉头紧皱，盯着隔壁江家，像是想看穿。 秦九月可不知道家里人对她的担忧。 她这会儿已经进了谢峰躺着的屋子外。 宋秀拦着不让她进去。 “你做什么？”宋秀一脸警惕。 秦九月一脸的热情，“哎呀，我这不是听说你家有病人吗？我正好手上有药，就过来试试看这药有没有效果，顺便救人。” “你竟然敢在谢大哥身上试药！”宋秀生气又愤怒，甚至已经可以说得上是质疑了。 秦九月不慌不忙地拉开她往里面走，“你这话说的，我还能不顾病人的死活，虽然是试药，但肯定要征询病人自己的意见，就凭我的医术，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没有效果，不至于把人害了，我还不想背上人命官司。” “你这般拦着我才是奇怪，难不成你家的病人不治了？就这么躺着等死？”秦九月的声音足够大。 在屋子里的谢峰已经被吵醒了。 宋秀回过头去，就看见他撑着床板想要坐起来，显然已经把外面的对话都听了去。 宋秀表情一时提心吊胆的，转头狠狠瞪了秦九月一眼，赶紧走了进去，把谢峰扶着坐好。 “谢大哥，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要送你去县里看大夫了。”宋秀眼眶红红的。 秦九月顺势走了进去，一边打量了谢峰的样貌，总觉得哪里有点熟悉，一边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宋秀，我觉得你还是别送，主要你没银子，之前不是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给这位大哥看病么？” 宋秀心里一个咯噔，紧张极了，生怕谢峰误会了。 “谢大哥，我没有不舍得银子，我只是家里贫穷，我担心被骗了，明明别人买都只需要几十文，轮到我的时候，就必须给五两银子了。”宋秀用手帕擦着眼泪。 “我知道，是因为我跟秦九月关系不好，所以别人才故意为难我。” “我一个当寡妇的，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银子，村里的日子不好过，欺负我们娘三的人太多了。”宋秀柔弱地哭诉。 别说，要不是秦九月跟她有仇，还真觉得这人太可怜了，需要保护。 秦九月看见谢峰的眉头紧皱着，似乎有些不舒服。 她乐了，大手一挥，“这些少爷，我是秦九月，村里的大夫，我看你不舒服，先给你扎针缓解一下，至于后续治疗如何，我们再看？” 谢峰看了她一眼，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胎记上，表情猛地一个怔愣。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盯着秦九月一直看。 “行，麻烦了。” 谢峰说着就躺下了，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疑惑跟探视。 秦九月拿出银针，径直就给他快速扎针起来，别说，这几针下去，谢峰瞬间觉得自己沉重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的胳膊竟然恢复了一些力道。 不仅如此，他的额头也没有那么晕了。 “你身上还有多处伤，需要重新把腐肉割掉再上药。” “之前你应该已经用过青霉素了，不过一次只有一份，效果不佳。” “这样，接下来我会继续给你用上。” “不过我还有一种新药，你愿不愿意试？” “药效的话我保证，哪怕没有效果，也不会害人。”秦九月主动询问。 谢峰思考了一阵，说，“我没有银子付给你。” “你这就见外了，这不是身上还有玉佩嘛，还有这项链，还有手镯，这些东西都可以抵押。” “实在不行，你也可以给我写欠条，看在郭霄的份上，我相信你的人品，反正你还不上我就去找他要欠条。”秦九月露齿笑，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可落在谢峰的眼里，却是亲兄弟明算帐，他本能的很喜欢用银子解决。 “行，你先给我上药，新药等上药后有了效果再说。”谢峰也不客气。 秦九月一点也不排斥，“行，没问题。” 她自信能救治好谢峰。 所以这银子她为啥不赚。 再说了，她来帮忙看病，也能跟谢峰多相处，怎么也能了解一下这人是什么性子，以及他跟宋秀的感情进度。 真出事了，她才好根据这些信息，算计回去。 总之。 秦九月有目的的，当然她也承认自己是在搞事。 正文 第107章 治了可就恢复记忆了 秦九月直接就要去掀开谢峰的衣裳。 宋秀在旁边看见了，有些不满，惊呼一声，“秦九月，你这是做什么。” “我给他上药啊。”秦九月理直气壮地说。 宋秀皱眉，“可是你是寡妇，就不能让林大夫来吗？” “笑话，我是大夫，大夫眼里所有病人就跟器官、尸体没什么区别，当然了，你非要要求换个男大夫，我也尊重，但我总不能蒙着眼睛给病人治疗吧？” “如果你们不乐意，那就算了，这银子我就不赚了。”秦九月露出肉疼的表情，好似真的是为了赚银子来的。 谢峰显然就是这么觉得的，他皱了皱眉，伸手拉住宋秀，说，“阿秀，没关系，让秦大夫给我诊治就好了。” 虽然他没有以前的记忆了，但他对这种女性的照顾并不排斥，甚至是习惯，想来以前他在家中也是有丫鬟伺候的。 只是把丫鬟换成女大夫，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阿秀这么排斥，应该还是她不太习惯这些事的缘故，到底是有一些生活习惯不同的，谢峰暗暗想这些，却没有说出来。 秦九月闻言，让霍小妹先出去。 毕竟小妹可不能被卷进这些脏事里面。 霍小妹见她没有被欺负，宋秀看起来在嫂子面前占不了什么便宜，她十分放心地转身就走出房间，到了院子里。 正好看见对面厢房里伸出个小脑袋来，不正是江城么。 霍小妹就好奇地走了过去。 江城看见是她没有排斥，不过也没有打开房门，就在窗户口跟她说话。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霍小妹疑惑地朝他屋子里神脑袋。 江城说，“我带着弟弟妹妹在屋子里睡觉，暖和，点了炭盆的。” “哦，那你小心些，别把窗户封严实了，我嫂子说炭块里燃烧出的烟雾有毒，如果关严实了会中毒。” 江城的小脸都吓白了，连忙把窗户打开了几分。 “你不读书吗？” “我之前看见你都捧着书看。” 江城的眼神黯淡落寞，“家里没有银子，买不起香烛，在屋子里比较黑，看不清书上的字。” 霍小妹一听，对他很是同情，想到宋秀竟然愿意为一个陌生男人花银子，都不在意自己的孩子念不念书。 说起来她是有些不能理解的。 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而且。 她这捡个男人回来，还就留在家里，难不成她要招个上门的？ 可不管怎么说，江城等孩子到时候就会变成前夫的孩子，地位多少有些尴尬。 关键是他们还这么小。 霍小妹垂怜地看了他几眼，没有说什么闲话，指不定他们还小，能跟后爹相处好？ 这边。 秦九月动作利落地给谢峰重新刮了腐肉，上了药。 谢峰在旁边看着，就知道秦九月不是那村子里普通的赤脚大夫了，这一手治疗外伤的本事，他本能地觉得很少见，对秦九月也多了一丝好奇。 宋秀站在旁边，想要帮忙，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插手的地方。 见秦九月做得这般好，她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行了，伤口包扎好了。” “我这就给你注射青霉素。” 秦九月给谢峰打了一针。 谢峰没有排斥，虽然这么一会儿时间不长，但先包扎好的位置，明显舒服多了。 “秦大夫，我想问一下，你能用针灸治疗我脑袋里的淤血吗？”谢峰见秦九月要走了，准备等他愿意试新药的时候再回来。 他对试新药不感兴趣。 但是也算是信任秦九月的医术的，下意识问了一句。 秦九月没想到还真有惊喜。 剧情里谢峰恢复记忆都是三个月后的事了。 要不是有三个月的相处，他跟宋秀也培养不出感情。 “我治是可以治，不过我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治好，你的记忆想恢复，也许几日，也许几个月，都是有可能的。”秦九月故意看向了宋秀，她脸上带笑地问，“你还治吗？” 宋秀脸色微变，她心里十分震动和着急，下意识看向谢峰。 谢峰犹豫了一下说，“当然，我担心久了不医治，对脑袋不好，你确定有能力治疗脑部么？” 宋秀也紧跟着说，“对啊，秦九月，其他地方你扎针都还好，那可是脑袋，你准备怎么医治？用药膏来贴？还是用针灸？” “当然是针灸。”秦九月说。 宋秀多了一丝喜色，趁胜追击，“对了，你都说是用针灸了，可那是脑袋，稍微偏一点就会出问题，你可别逞强拿谢大哥的身体乱来。” “你这话说的，就是不信任我的医术了，好那你们自己去找大夫，也不知道府城有没有大夫愿意来。” “这冬季下大雪，好多地方都封山了，根本就出不去也进不来，等府城里的大夫来了，这位少爷你有什么毛病，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秦九月声音幽幽的。 谢峰果然动摇了，谁能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啊。 宋秀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另外的信息。 她注意到谢峰的神情，抿了抿唇说，“只要你保证不会因为我故意针对谢大哥，我就求你给他医治。” “这话怎么说？”谢峰不明所以。 宋秀就抹着泪道，“曾经秦九月对我掉进山上陷阱的父亲见死不救，想来是对我不喜所以才这般做的，如今我们关系更不好，我实在担心。” 秦九月气笑了，但也没有说话，就盯着谢峰看。 她本来是打算顺其自然，不管谢峰记忆有没有恢复的问题。 但是现在，宋秀又暗算自己，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谢峰听了这话，下意识凝眉看向秦九月。 秦九月就在旁边候着，也不解释。 许久，谢峰才说，“我相信秦大夫不会明目张胆地害人。” 也就是他还是坚持要让秦九月给她医治。 秦九月乐了，这男主也是个惜命的啊，那不就好拿捏了嘛！ 秦九月也不走了，立即道，“看在你还有眼光的份上，我给你治。” 她上前检查了谢峰脑勺后的淤血情况。 心里有数了。 然后花了一个时辰，用了最好的针法给谢峰扎了。 她扎完后，满头大汗，下意识看向一旁着急等着的宋秀。 宋秀迫不及待地问，“谢大哥情况怎么样了？” “唉，情况不妙啊。”秦九月皱眉。 正文 第108章 谢峰的选择 宋秀心里一突，喉咙发紧，“你什么意思？” 谢峰也看向秦九月，心里有些不安起来，皱着眉头看向秦九月。 “病人的血块有些大，加上一开始没有得到及时救治，伤口里面凝结的时候混进去了一些异物，需要先把伤口划开，重新包扎愈合，然后走扎针消除淤血。” “时间嘛……会消耗得比较长。” 秦九月看见宋秀明显松了一口气，她心中暗笑，果然，宋秀是想趁机跟谢峰培养感情的。 毕竟谢峰恢复记忆太快，两人交情不深，她如何高嫁出去。 其实秦九月没说的是，她最多十日就能把谢峰的淤血化掉，不过就是有些累，但能破坏宋秀的期待，她乐意这么去做。 秦九月问谢峰，“你需要我给你医治么？” “需要。”谢峰毫不犹豫地应下，他不傻，从秦九月的话中，他听出了自己的情况并不乐观，脑子里有东西，能是什么好事？ “我可以给你写欠条。” 谢峰主动跟秦九月交涉他需要付出的药费。 秦九月自然乐得答应。 尤其是看见宋秀的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却没有机会开口阻止。 “当然可以，还是那句话，看在郭霄的份上。” 秦九月跟谢峰定下了每日上门看诊的事，就转身提着药箱走了。 “小妹，回家了。秦九月出声喊厢房外站着的霍小妹。 “来了，嫂子。”霍小妹快速跑回来，跟在秦九月身边，走出江家，她才压低声音，说，“嫂子，你不知道，宋秀为了不让三个孩子生病，就让他们一整日都在厢房里睡觉，连窗户都不能大开。” 秦九月摸了摸下巴，“这种事持续多久了？” “应该有七八日了，自从谢峰来了江家，宋秀就不让江城他们出来了。” “那你知道宋秀为什么这么做吗？”秦九月好奇问她。 霍小妹还真知道，“我问了江城，他跟我说是他娘说没有精力照顾他们，让他们听话，在屋子里吃喝不愁，也是好日子。” 秦九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尊重个人命运。”最终，秦九月丢下了这么一句。 霍小妹抓了抓头发，“就是觉得江城他们挺可怜的。” “年纪那么小，都不能出门了。” “冬日出门确实容易风寒。”秦九月煞有其事地说。 霍小妹狐疑抬头，“嫂子，你怎么就帮着宋秀说话啊，你不是讨厌她吗？” “我是在帮宋秀说话吗？我是在让几个孩子如何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秦九月心想，现在就觉得难过了，那以后等宋秀嫁给谢峰后还得了，那岂不是想发疯？ 三个孩子的心态还是得调整好，不然以后就废了。 她再厌恶宋秀，也不至于连累三个孩子。 “嫂子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霍小妹心想，找个时间跟江城说一下好了。 “九月，你回来了啊，没什么事吧？”霍母着急地看向秦九月。 秦父跟陈小娘也把她盯了个透，生怕真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秦九月注意三人的神态，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以为自己是去找宋秀干仗的？ “爹，娘，小娘，你们误会了，我可不是去打架的，我是去给宋秀捡的男人看病的，明日他肯定会来家里看诊，你们到时候正常对待，他可是给了大价钱的，看完病能赚上百两银子。”秦九月含笑说。 霍母：“！” 秦父咳嗽了两声，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陈小娘反应过来下意识关心地拍他的后背，秦父被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瞬间面红耳赤，暗中朝陈小娘瞪了一眼。 “我是个大男人，不是孩子，被照顾丢人。” 陈小娘无辜极了，但还是在外人面前把手拿了下来，只用担忧的眼神悄悄看他两眼。 秦父抬头说，“九月，你现在有本事了，爹也不好拖累你，一会儿我就回家去了，再不回去家里要长毛了，你还送了那么多好东西，留在家里可别被偷了。” “爹，现在你回去？”秦九月不放心，“都大雪天气了，而且你腰伤还没好。” “回去养是一样的，家不能不要。” 秦九月见他坚持，只好答应。 霍母提出让他们吃了午饭再回去。 秦父没答应，他早就想回去了，若不是碰到霍长明回来，也不会耽搁这么久。 其他人见此，都帮着秦父收拾行李。 秦九月把牛车牵了出来。 “姐，我也跟爹娘一起回去。”秦豆子跑过来抱着秦九月的腿，一副小大人的口吻，“我在这边不能像大兄、二兄一样帮忙，只能整理一点药草，但是我看长安哥哥他们也会，连小川都会呢。” “我学了不少字，回去背书，帮娘跑跑腿也好。” 秦九月难得见秦豆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有些好笑，“你不想偷懒，在家里吃肉了？” 秦豆子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很为难地说，“我还是回去！” 谁能不想吃肉啊，呜呜，可怜的肉肉，都不能被她吃了。 看见秦豆子这肉疼不舍的模样，秦九月直接从厨房里提了十几斤肉放进牛车里。 “好了，把肉拿回去吃吧。”秦九月抱着把她放上牛车。 秦豆子激动地抱着她的脑袋，狠狠亲了一口，“姐，你最好了，幸好爹给我生了一个姐，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苦。” “哈哈哈。”秦九月被她逗笑了。 秦父跟陈小娘一起从屋子里走出来，胳膊上挂着包袱，霍母亲自送两人。 “下次再来啊，家里住得多。” “亲家母，这次真是劳烦了。” “哪里，你们也是来帮我们的。” 双方客套了几句，秦九月把秦父三人送回去了。 下午天黑之前，她又赶了回来。 翌日一早。 秦九月刚吃完早饭。 院门外响起敲门声，霍小妹去打开，看见是谢峰。 她把人带进了院子。 “你是来看诊的吧？”先在这坐会儿，我嫂子在给另外的村民看诊。” 谢峰看见了病房屋子里的响动，他没有做下去，而是好奇地看向那个方向。 “我能过去看看么？” 霍小妹很想拒绝，但想到嫂子说的银子，她看在银子的面子上答应了，“行，我陪你。” 正文 第109章 发现疫病 霍小妹在旁边防备地盯着谢峰，生怕他是来故意找麻烦的。 谢峰站在窗户外，看见秦九月皱着眉头在给一个干瘪瘦弱的女人医治。 女人浑身擦伤，骨折，还伤到了小腿，浑身都是血，也不知道她怎么找过来的。 “秦大夫，我会不会死？”女人红着眼眶，声音虚弱地问。 秦九月给她检查完了，正准备上药，回头就看见谢峰站在窗户口，她皱眉，“你别过来，我给女病人上药呢。” “小妹，关窗户，等我忙完就出来。” 霍小妹立即上前，啪地一声把窗户关上，还埋冤谢峰，“你这人真是奇怪，我都说了不过来了，你非要过来，这下好了吧，我嫂子还是不会让你插队的。” 谢峰皱眉瞪了霍小妹一眼。 霍小妹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秦九月没理会外面两人的官司，她相信失忆的谢峰不敢随意动手。 秦九月转身安抚妇人，“你性命无忧，只是外伤比较严重，你怎么受伤的？还没家人。” “我……我是灾民……”妇人说出这话，眼神都惊恐了，看着她的眼神瑟缩，生怕秦九月把自己赶走。 秦九月听到这话，皱眉，“你是从哪里来的灾民？” “隔壁周江府顺水县……我最近才顺着水流过来，之前一直在山上躲着，没想到洪水蔓延导致其他地方的野猪跑到了山上，我们不得已只能赶紧离开。” 妇人想到逝去的亲人，眼泪又红了。 “我是翻过泉山过来的。” “听说你这边的费用便宜，才过来的……” “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铜板了。” 秦九月看见她手上的铜板，第一时间用一个空木箱装上，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跟妇人的距离，转过身去，从医药箱里摸出口罩，戴在脸上。 “这些铜板够了。” 不过也能让县衙出钱！ 秦九月转身给妇人上药，在发现妇人身上已经开始冒红疹了，不过是伤太多，被遮掩住了。 秦九月先把妇人的外伤都上好药，然后再转身拉开房门，对外面站着的霍小妹说，“小妹，这酒精你拿去，喷洒在屋子各处，细心点。” 霍小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秦九月的吩咐。 秦九月继续转身回去，自己也拿出了一瓶酒精，先对自己消毒，然后再把屋子里也消毒了。 妇人看见秦九月这举动，根本摸不着头脑，“秦大夫，你这是在做什么？” “防虫蚁。”秦九月面不改色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从山上来的么，我家里药材很多，怕你身上有虫卵，落下来会影响我的药材。” 妇人一听，放下心里。 她已经没有脑子去思考，她身上又是水又是血的，哪里有什么虫卵还能活下。 秦九月也没有出去，她赶紧先提笔写下治疗疫病的方子，先在柜子里找药材，发现还差了两味药。 她只好让霍小妹去林大夫家问有没有。 秦九月叮嘱完霍小妹，反手就准备关上房门。 谢峰皱眉站在门外，阻止了她。 “秦大夫，你什么时候才给我针灸。” 秦九月看着他上前来送死，有些无语。 “你等下午再来。” “不行，我都等这么久了。”谢峰的脾气里带着刻在骨子里的强势。 秦九月看着他，“我这病房里还有病气，你确定要进来？这可对你小命无益。” 谢峰冷笑，“别找理由了，你出来，这总行了。” 秦九月：“……行，既然你主动要求了，那我出来。” 秦九月没有进屋子，而是去了院子里的草棚下，等她走出去后，才轻咳一声说，“其实我刚刚没跟你说实话。” 谢峰心头一突，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刚那妇人身上可能已经生了疫病，只不过我能救她，所以不准备惊动她，毕竟一旦消息传出去，很容易造成混乱，加上衙门里指不定会直接封村。” 秦九月不得不考虑这些极端情况出现。 谢峰手都气抖了。 “你……你……”谢峰气得脑袋一痛。 “哎，别急，指不定你一急，后脑勺里的血直接逆流堵塞。” 谢峰：！ “你别说话，让我安静。” 秦九月耸了耸肩，“所以啊，人要听劝，你看我是故意的吗？” “行了，你也别急，多用酒精喷喷自己就行，要是真病了，我也就直接给你医治。” 谢峰面色狐疑，“你确定自己能治疗好？” “当然，我自己不都有被传染的风险，你看我像是不怕死的吗？”秦九月指了指自己的脸。 谢峰沉默了，他不觉得秦九月是个会找死的人，这人怕是比什么都要奸诈。 “我现在跟你接触了，是不是不能离开你家。”谢峰黑着脸问。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要回江家我肯定不阻止，反正也只有宋秀被你感染，三个孩子你也接触不到。”秦九月说了句实话。 谢峰却有种她在讽刺自己的意思。 不过想到在江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宋秀也确实没有让他接触三个孩子，虽然他自己本身也不感兴趣。 “行了，小妹回来了，要是没药，你还要等更久。” 秦九月不继续跟他废话。 连忙问跑回来的霍小妹，“小妹，怎么样，药材有了么？” “嫂子，林大夫说有，但是不多了，我给拿回来了两份。” “小妹你别过来，放在那，我自己拿。”秦九月连忙出声。 霍小妹不明所以，但乖乖听话把药材放下了。 秦九月拿着药回了药房，看见妇人睡着了，也没有喊醒。 直接把药方开出来，再直接在门口熬药，她一边熬药，一边琢磨着搞个疫病检测的试剂出来。 免得大家以后都不知道自己病没有病，容易交叉感染。 谢峰冷着脸坐在草棚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动作。 霍小妹跑进霍长安的屋子里，霍长安正在看书，闻声抬起头来。 “二哥，你看，那人一直盯着嫂子看，是不是有毛病，他不会帮着宋秀欺负嫂子吧？”霍小妹怀疑地问。 霍长安的书窗一直都开着，自然看见了谢峰在秦九月面前没有占到便宜。 “没事，嫂子心里有数，何况那人动手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嫂子。” 霍小妹放心了，“那就好。” “对了，刚刚嫂子都不让我靠近她，真奇怪。” 霍长安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不过嘴上却说，“也许是嫂子觉得自己身上脏，不想让你沾到了。” “是吗？”霍小妹挠了挠头发，倒是没有再追问了。 这时。 宋秀找上门来。 正文 第110章 云娘治病 宋秀站在院门外，没有进来，甚至没有看霍小妹，她直接望向院子右边草棚下等着的谢峰。 “谢大哥，你诊治完了吗？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就找上门来了。”宋秀解释了一下自己找过来的原因。 谢峰点头，回头说，“我还没有看诊，这里有另外的病人。” “那我给你送一个火炉过来。”宋秀关心地说。 谢峰摇头，“不用了，我习武，并不畏寒。” “你先回去吧，我等诊治完就回来。” 宋秀不想离开，她没想到昨日秦九月过来一趟，谢峰的安危倒是没问题了，身上的炎症也好了不少，但却长时间待在霍家，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这好似就重复了之前严颂的事。 秦九月直觉这不是好消息，严颂只是大夫，她可以不理会，但谢峰是她不能放手的另一半，她不能继续留在村里过这惦记下一顿没食物的日子。 宋秀心里多了几分决心。 “谢大哥，我陪你一起等吧，正好我也可以在这里做点刺绣补贴家用。”宋秀贤惠又温柔。 要是以往，谢峰也就答应了，“今日不用了。” 听到谢峰拒绝，宋秀眼眶都红了，心里却把秦九月给记恨上了，她明明跟谢大哥这段时间处的感情还不错，怎么谢大哥一认识秦九月，他就变了态度？ 宋秀很想质问，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把真实情绪泄露出来。 “谢大哥，那我去给你拿点热茶。”宋秀这次不给谢峰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回了自家院子，然后去拿了热茶过来。 秦九月在屋子里熬药。 等药熬好了。 谢峰已经喝上了热茶，吃上了肉饼，又有了围脖，手套…… 她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轻摇头，倒觉得有趣。 她算是发现了，对宋秀有用的人，她伺候得非常好，难怪她混得好。 秦九月让谢峰喝了一碗药，她自己也喝了，剩下的留给屋子里的妇人。 反正对方也许久没休息了，她等对方醒了再喝。 喝了药，秦九月就立即走出去，给谢峰扎针。 谢峰有些迟疑，“你确定这药有用，不会传染？” 他哪怕扎着针，治疗脑袋呢，都还在怀疑。 “不会传染。”秦九月有些不耐烦，“你不信可以等个两三日，没有不舒服，就是没什么问题。” 谢峰思考了后道，“那我就只能在你家休息了。” “别啊，我家不住外男。” “你自己去江家。” 秦九月对他嫌弃得不行。 谢峰满脸黑线。 秦九月可不管他的想法，只继续给他扎针散瘀。 因此，等宋秀再一次端着午饭过来的时候，秦九月说，“谢峰之前在外面染上传染的肺病了，你自己照顾他的时候，记得围个布巾，被把自己传染了。” 听到秦九月这话的谢峰脸色都是黑的，但他到底没有开口拆穿，毕竟秦九月瞒着这件事，确实对村里更好。 他也不想事情超出预料之外。 宋秀听到肺病，还是要传染的，她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再看谢峰，好像都没有那么有魅力了。 她没想到，谢峰这么英俊的一个大男人，竟然有病，还是传染病，难怪他没有娶妻……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放弃谢峰，只要个收留之恩的恩情，大概能得到一笔银子。 要么，她继续选择跟谢峰在一起。 谢峰既然有传染病，那就不能给家里留下后代，她要做的，便是把三个孩子培养得跟谢峰关系好，只要能活下一个孩子，以后谢峰就会认下对方为孩子，继承后代。 她也能因为照顾谢峰有加，嫁给谢峰，自然能过上好日子。 宋秀抬头，眼眶红红地问，“怎么会这样，谢大哥明明看起来很健康。” “有些男人，外表看起来正常，内里不知道多虚。”秦九月指着谢峰胡说八道，“指不定谢峰都不行。” “谢峰，你说是不是？” 谢峰：“……”他磨了磨牙，到底不想跟秦九月起争执，他沉默了，如果这样宋秀能离开，也是好事，免得被传染上了。 宋秀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说，“我愿意照顾谢大哥。” 谢峰诧异地看了她两眼。 秦九月也挑了挑眉，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看来，男女主爱情真的很伟大。 她见阻止不了，也不打算阻止，毕竟阻止是没有意义的事，她现在对谢峰有救命之恩，他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再帮宋秀对她下手吧？ 当然。 就算谢峰真这么不要脸，那她还可以找昭王。 现在的她可不是剧情里那么弱。 谢峰扎完针后回去了。 跟宋秀两人感情似乎更进一步。 秦九月等妇人醒了，就给她喂了药。 妇人喝完药，感觉自己身体舒服多了，她有些羞赧，“抱歉，秦大夫，我不小心睡着了。” “你许久没睡了吧，睡着很正常。” 妇人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太久没有睡这么暖和的被子，才舒服得睡着的。 “秦大夫，谢谢你给我治病，我要先走了。”妇人下床后，深深朝她鞠躬，“多谢你，秦大夫，没有你，我可能都活不下来，你救了我的命，无以为报……以后只要你需要帮忙，就传消息出来，我听到了会主动来帮你。” 秦九月也没想过自己随便救的病人会真的感谢自己。 不过，真的遇见知恩图报的，她心情也会愉悦几分。 “我现在倒是确实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秦九月笑着开口。 妇人期待地看着她。 “你留下几天，帮我处理一下药材，最近人手不够，你处理完，就可以离开了，到了那时候，估计你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当你是以此作为报酬给我的药费。” 妇人突然跪下来，“秦大夫，你叫我云娘就好，我知道你事想帮我，谢谢你。” “我会好好干活的。” “行，我相信你。”秦九月拍了拍她的肩。 秦九月把云娘留下来稳住了，接下来她花了两日时间，来研究疫病测试试剂。 她每日都让云娘喝治疗疫病的药。 第三日，快要过年的时候，云娘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红疮竟然没有冒，已经止住，并且干瘪，看起来要好了。 正文 第111章 镇上情况 她找到秦九月，撸起自己的袖子说，“秦大夫，我身上的疮好像也被治好了，你是不是专门给我开了药的？” “好了啊，这是好消息，继续再喝几日药，差不多就能好完了。”秦九月含笑着，非常高兴。 云娘不明白她为什么高兴，不过，她也觉得身体好了很多，也更有力气了，给秦九月干活更加卖力，几乎工作量是霍母的两倍。 要知道，平时霍母已经很能吃苦了。 秦九月把试剂分装出来，准备先自己试用一下。 这时，霍长安找了过来。 “嫂子，你在这边，最近都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霍长安抿了抿唇，有些紧张。 秦九月把试剂放到旁边，等着一会儿出结果，闻言看见他紧张的神色，有些好笑。 “没什么事，就是云娘刚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有点疫病，这不是怕传染引起恐慌么，就把消息瞒下来了。” “最近云娘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估计是疫病治好了，我正准备跟你们说呢。”秦九月说得轻松。 霍长安听得心里一阵后怕。 啪嗒一声。 端着木盆的云娘手中的东西掉落，她眼眶含泪，显然刚刚也听见了秦九月的话。 “哎呀，你们这么激动干嘛。”秦九月有些无奈。 云娘跪地给她磕头，“秦大夫，我真的是疫病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不来找你了，要是传染你们该怎么办啊。” “这不是治好了么，别怕。” 秦九月把她拉了起来。 “长安，就麻烦你去跟娘和小妹他们说。”秦九月转头吩咐霍长安。 霍长安觉得自己的表现竟然不够稳重，看嫂子这样，哪里有一丁点害怕。 “哦，对了，我把检测是否有疫病的试剂也弄出来了。” “一会儿让家里人都试试检测一下。” 霍长安没想到她竟然早就考虑到了这么多，还把解决办法弄出来了。 霍长安深呼吸一口气，朝秦九月拱手，“嫂子，我应该跟你学习。” “哈哈哈，行，你学着。” 霍长安无奈地摇头，明明嫂子是个很细心的人，外表看起来却不靠谱，反倒生气的时候才更让人发怵，可也不会觉得威严。 霍长安把这些话先转告给了霍母和霍小妹。 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 霍母只是吓了一跳，很快就接受了。 这边，秦九月给大家都测试了一下，发现没有传染上，倒是好消息。 她等下午谢峰来扎针的时候，发现谢峰后脑勺里面的淤血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她没有告诉谢峰，更别说跟宋秀了。 “行了，你没传染上，尽量别去镇上，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从发现第一例疫病病人，都已经过去五日了，秦九月不觉得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肯定已经有人死了。 她说，“我要先去镇上一趟。” 晚上秦九月这么一开口。 霍母等人吓坏了，“九月，你都知道危险了，怎么还去镇上啊。” “不去不行，在村里治疗疫病的药不够，我研究出的检测试剂也有限。” “可是……” 秦九月知道霍母担心，但她必须去，不然家里人真的无意间生病了，她根本没有办法救治，毕竟药材最要紧。 “娘，我还要去一趟娘家。”秦九月说。 这下霍母无法开口阻止了，毕竟这是人之常情的事。 翌日一早。 还不等秦九月出发，镇上突然来了人，正是郭霄，他表情严肃地喊秦九月去镇上。 秦九月让家里人放心，又叮嘱他们尽量不要出门，这才上了郭霄的马车。 “你事为了疫病的事来的吧。”秦九月坐上马车，看见里面的装扮非常齐全，还有茶水喝，她直接享受起来。 郭霄诧异地看了她两眼，“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我已经遇见生疫病的病人了。” 郭霄面色瞬间一肃，“那你没事吧？” “没事，我已经把人治好了。” “你能治疗疫病？”郭霄声音里满是惊愕，声调都高了几分。 秦九月说，“可以治疗，就是药材，不知道镇上县里够不够。” “再不够也得够啊，都有治疗疫病的方子了，不治疗，这边会死多少人。”郭霄说到这，语气急促，“本来我是来找你顺便去镇上帮忙解决问题的，没想到你给我一个大惊喜。” 郭霄带着秦九月很快就到了镇上。 镇上的一个宅子里，一群富户的代表人，都在里面，还有高大夫，其他村里的大夫。 不过林大夫是秦九月和郭霄故意没叫。 等镇上的情况明了了再说。 秦九月和郭霄刚走进去，就有林地主不耐烦地说，“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稳住，已经发现有好几个灾民得疫病了，还有普通百姓里也有两个，甚至连我们府上的下人也有一个染病的，谁能知道我们现在谁还是隐藏的病人。” “就是，我们都在一个镇上住，大家不商量好，以后直接出事，大家都玩完。” “高大夫，你就一点法子都没有吗？” 高大夫被喊到，脸色都黑了，“疫病向来是疑难杂症，连朝廷的御医都未必有法子诊治，你们问我一个小大夫，我最多就是说，尽量不要被传染上。” “那你说的不是屁话。” 一群富人、地主们瞬间急了。 秦九月没出声，倒是跟过来看消息的黄茹看见她，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 “九月，你来了啊。”黄茹小声问。 秦九月看见她，问，“情况怎么样了？生疫病的病人怎么处理的？可有调查清楚这些疫病是怎么传染上的？” 黄茹见她问的都是正经消息，也正色起来，说，“是这样的，所有病人都被关到了镇上外面的破庙里。” “几个患病的灾民，应该是从隔壁周江府来的，我找过去干活的那一批灾民，有你跟我说的注意饮用水和卫生问题，没有得病的，加上他们也没有来镇上，还没有发现生疫病的。” “至于那两个普通百姓，这几日都出门了，也是比灾民犯病更晚。” “那府上的下人也同样如此，也是最近都出过门。” 正文 第112章 对秦九月的态度 秦九月听到这些，心里有所猜测，但还是需要调查。 “县衙里还没消息？” “有消息，但衙门里也还没有消息传出来，县城里目前也不接收难民了，但就怕城内百姓已经有染上病的。”黄茹说这话时，声音都刻意压着。 她悄悄看了一眼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富人乡绅。 “他们肯定早就急了，私下里，指不定已经准备跑路了。” “跑路？”秦九月笑了，那肯定是不能让这群人跑的。 过好日子的时候是他们的，现在出事了，又想跑路去传染给别人？ 这世上哪里有这种好事，反正遇见她秦九月，就别想只得好处，不承担责任。 “诸位，你们这是准备离开故土，去其他地方避难了？”秦九月突然大声一句话说得整个院子、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 “这位是？”过了半响才有之前叫嚣得最厉害的林地主出声，眯眼看着她。 郭霄站出来说，“这位是秦大夫，最近拿出治疗风寒秘方的大夫，她的夫君正是在北玉关驻扎的武将霍大人。” 秦九月发现，郭霄提到霍长明的官职后，原本对她还看不上，甚至是用异样眼光看她的众人，瞬间就换上了一堆笑脸。 “原来是霍夫人啊。”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竟然没认出是您。”林地主眼睛都不见眨一下的，就对秦九月恭维起来。 果然还是当官好办事。 秦九月含笑说，“诸位，我既是霍夫人，也是秦大夫，郭少爷请我来，也是为了各位排忧解难的。” 高阳在认出秦九月后，脸色就极度难看。 他从未想过，曾经没被自己放在眼里的村妇，一眨眼，就医术极好，这就罢了，偏偏征兵死了的丈夫又回来了，还成了官，背后站着的那位更是他们高家都不敢得罪。 没看见他那向来性子高傲的族弟高升被秦九月坑了，伤了，却还是不敢报复么，甚至不敢把这件事传到府城本家去。 “是吗？秦大夫，你准备怎么帮忙，难道你能医治疫病？”林地主激动地问。 秦九月说，“正在研究，不过我相信，给我时间，肯定能研究出来。” 郭霄没有戳穿她的话。 心知估计是这群地主乡绅让秦九月不高兴了，她才会如此。 “真的？” “秦大夫，你可别开玩笑。” “秦大夫，你千万要救救我们啊。” 一群地主乡绅瞬间就激动地涌过来。 秦九月伸手就轻易推开了围过来的林地主等人。 当林地主等人被推开，还差点站不稳，看向秦九月的脸色又变了变，多了一丝防备，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哎呀，各位别急，我力气大，别伤着你们了。”秦九月笑嘻嘻地说。 “怎么会……” 一群人笑得尴尬。 “其实，你们离开这里，犯了个非常致命的错误。” “你们觉得，县令会放你们离开吗？” “就算县令愿意给你们这个面子，那你们觉得隔壁周江府爆没爆发疫病？” “你们走出去，真的安全吗？” 林地主等人沉默。 秦富商看向她，开口问，“秦大夫，看你的样子，应该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我相信你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家人出事。” “我们愿意配合你，只要能保住大家的性命。” “我只是建议，大家愿意配合，我真是受宠若惊。” 众人嘴角抽抽，对秦九月这性子，非常的无奈。 众人纷纷开口表示配合。 秦九月这时候才说，“虽然我这边还没有疫病方子，但是已经有可以测试是否得疫病的试剂。” “秦大夫，我家需要，多少银子！”林地主立即第一个出价。 其他人听到林地主这话，也跟着反应过来了，连忙都开始叫价起来。 “我出十两银子。” “老郑，你也太小气了，我出五十两。” “我出一百两！”秦富商也狠大气。 其他的富商地主也不退让，现在都是救命的时候，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传染上了，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银子？ 能买来救命的东西，那才是他们赚银子的价值。 黄茹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就这么一会儿，叫价都上三百两银子了。 “现在不是药剂的问题，是药材的问题。” 秦九月挥了挥手，让大家先冷静下来。 此言一出，高阳心里就一个咯噔。 “我现在手上只有两瓶试剂，一瓶可以测验五十个人，你们谁愿意出药材当报价，我就卖给谁。” “当然，我不要什么太珍贵的药材，只需要做出试剂的药材就行了。” 高阳总算明白了，秦九月果然是冲着他高家来的！ 这是想低价购买他手上的药材。 “秦大夫，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试剂是真的。”高阳提出质疑。 其他人没说话，也都看着她。 秦九月淡笑，“这不是很简单，直接试用，找个生了疫病的来测试一下，再换上诸位随便一个。” “我来！”林地主连忙说。 他必须赶紧测试一下自己有没有染上疫病。 林地主打的主意，一下就被其他地主给看穿了，都争抢着要试。 秦九月也不阻止，只让他们自己想法子来争抢这个机会，只要不是高阳抢到就行。 毕竟她还需要高阳手中的药材。 很快，就定下来了，是运气很好的吴掌柜。 一群人转移了地方，立即去试验。 结果自然是好消息。 秦九月拿出来的试剂是有效果的。 吴掌柜也没有染上疫病。 很快，竞拍就开始了。 这些地主乡绅门再厉害，也比不过高阳家能拿出来的药材，尤其是分类太多，要秦九月收的那些。 最后。 高阳也不敢犯众怒，更等着秦九月拿出疫病方子，他只买了一瓶药剂。 然后，他拿出来了两车的药材。 不过数量还是不够。 好在，第二瓶被在座的各位一起合作拍下，怎么分就是他们的事了，这些乡绅地主的药材可不少。 两瓶试剂，换了四车药材，足够做出两万份试剂。 里面也有能做出疫病药的。 “诸位，你们现在虽然不能离开镇上，但有一处地方是优选。”秦九月看向黄茹。 黄茹瞬间明白过来，含笑道，“没错，我家之前在淮山坡买地修了庄子，正是最合适修养的。” 正文 第113章 控制病情 原本家里也有庄子的富户听到这话，听到这话下意识皱眉。 “秦大夫，我们自家也有庄子，住着一样安全。” “如果你们能确定自己的人长时间能不出来染上病，也没问题。”秦九月并不逼迫，她不过是觉得聚集在一起，更能相互监督，避免交叉感染。 说到底还是想节省药材。 这些富人有药材，不担心没药吃，只担心没药方，但普通百姓被染上病就只能等着衙门安排，大多数人都是会丢命的。 这些富人一听，就有些迟疑了。 黄茹笑呵呵地说，“诸位，淮山坡那边也不远，还是温泉庄子，比旁处要暖和得多，大家一起过去，不仅能联络感情，要真谁生病了，秦大夫也能第一时间来，毕竟分开住，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秦大夫还要协助衙门解决百姓的病情，到时候可就轮不到我们了。” 这倒确实是实话，毕竟他们还能跟衙门争抢大夫不成？ 别县衙里的官老爷急起来，哪里还会管他们。 “秦大夫，既然是你的建议，我们自然是放心的。” “诸位也不必太紧张，先验过没有染病的，立即出去现避出去，若是检测的药剂不够的，我这边有了药材，再过几日也能弄出来，不必太过担忧。” “不过，因为测试药剂需要用到的地方很多，普通百姓轮番测试，才能确定安全，所以，尽量不要外出被染病。” “哦，对了，我写了一本防疫手册，各位烦请抄一份下去，按照上面的来保持干净整洁的生活环境，能避免疫病传染。” “多谢秦大夫。” 这下大家都忙起来了。 有了这要紧的大事，哪里能不配和啊。 秦九月这才看向郭霄跟黄茹，“韩二夫人，你回去后，带着韩家也去庄子上吧。” “庄子上那边的事就麻烦你了，有什么急事才跟我写信，没有急事的话尽量别出门。” “我明白了。”黄茹连连点头，跟着下去安排。 秦九月看向郭霄，“我们现在需要衙门的配合，这些富户离开，就怕惊动了百姓，导致他们跟着一窝蜂地离开，到时候可就直接进行交叉感染，只怕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就算有疫病药方，药材也未必够。” “我明白，那我带你去见县令大人。” “也只能如此了。” “让黄茹他们先检测，晚上的时候悄悄出城，谁闹出动静来，以后我就不卖药给他们了。” 郭霄就亲自去找院子里的富户们都说过了。 大家一听后果这么严重，自然要配合。 毕竟真染上疫病，人死了就真没了。 秦九月跟郭霄又骑着马，连忙去县衙找县令。 县城的城门已经关上了，根本不让人进。 但郭霄有身份令牌，直接就带着秦九月进去了。 秦九月都没来得及捞出霍长明给自己的牌子。 两人进了县衙时，正是县令着急想不出法子的时候，听到两人的来意，县令还有些怀疑秦九月的本事。 可当她直接证明了一手，县令立即配合。 开玩笑，一旦疫病控制不住，他肯定会被问斩。 一旦控制住了，他肯定会被奖赏的，升官绝对妥妥的，县令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对待秦九月的态度，自然是好的。 何况，他还知道秦九月背后站着谁，这点面子是肯定要给的。 当晚，县令就安排人，家家户户去做检测，找到了有谁生疫病，就直接带走，没有疫病的放了回去。 同时为了避免民心混乱。 还有打更人来回高声朗诵，“如今城中出现了疫病患者，被带走的，都是生了病的，县衙安排了全县大夫，集中救治，若是有那不放心的，可以等明日一早再去县衙门口申请帮忙照顾，不过，去照顾有感染疫病的风险，请各位做好心理准备。” “同时，等疫病治好后，就能回来，病情微弱的，能早些归家，严重的，则慢一些。” “健康百姓在家中不可随意出门，缺衣少食可以找路过巡逻的衙役。” “若是有闹事者，直接处决，不放过。” 相比于县城这边的疫病风波，因为动作快，还在可控范围内。 霍长明这边，带着药剂离开北上，才走到一半，就遇见了有周江府来的，染了疫病死亡的百姓。 他脸都是黑的。 只好带着大家从小路走，尽量避开行人，这么一路急匆匆地赶回北玉关，累得瘦脱了形，也花了一个月。 他当晚只匆匆闭眼休息了两个时辰，就立即起床，去见昭王。 “王爷，属下完成了任务。” 霍长明把清单递给昭王李晋。 李晋看着上面的数量，以及还有药方，瞬间满意地摸了摸胡须，“不错，霍校尉你这次做得非常不错。” “来人，把药剂拿下去，先赶紧救人。”李晋第一时间阔气地吩咐。 军营里死气沉沉的氛围一下就热闹起来了，有消息传出说是秘药到了，一时间，原本受伤都绝望的士兵们瞬间又来了精神。 赵将军笑呵呵地走进来，“王爷，好消息，现在士气都起来了。” 他走进来才发现霍长明跟李晋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王爷，怎么了这是？” “周江府、横江府，都发生了疫病暴乱。”李晋的预期很沉重。 “什么！”赵将军失声，脸色也跟着黑了，他们在这边好不容易守住了边疆，哪想到又冒出疫病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朝廷那边没控制住？” “我们离得远，等得到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李晋叹息一声。 “那现在如何是好？”赵将军也是忧国忧民的性子，自然想要百姓过得更好。 当然，他手下的士兵，家里的亲人还真有这两个州府的，万一出事，不是人心不稳么。 “本王这就传一封信回京城。” “至于其他的，只能先看看各地衙门的情况。” 赵将军也只能无奈叹息，他的职责就是驻守边疆，就算内部真出事了，他也不能远离职守。 霍长明被昭王和赵将军喊下去休息，给他休了三日的假期。 霍长明走出帐篷，才脸色沉了沉，他有些担心家里。 他离开的时候，镇上县城就有周江府的难民，如果周江府疫病爆发，牵扯到家里的可能性很大。 正文 第114章 四处画大饼 县城里，秦九月已经县城里忙了好几日了。 县衙里有了配合，叶乔乔自然不会拖延着不把疫病药方拿出来。 县城里有疫病的人数比临水镇上的人还要多，尤其是镇上的灾民大多都被黄茹那边安排了去干活。 县城外面的灾民却没有。 而是被安排去做水力织布机，虽然县衙安排了人，可到底管理有限，加上在卫生上也不很注意，导致这些灾民里有人犯了疟疾。 灾民们选择隐瞒。 在遇见再次从周江府来的灾民，普通灾民只以为是跟他们一样的人，根本就想不到疫病的事。 以至于这群灾民里的疫病人数直线上升。 在县城别院里。 四处都住着各个病患，中间还有两个锅，正在熬制药。 “秦大夫，这边有个病患吐血了。”有大夫喊她。 秦九月刚给面前的病患诊治完，开了药方，听到这话，只来得及匆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就立即转身去旁边的屋子里去看诊。 “气虚血溢，煮一份归脾汤，里面加柏叶炭、干姜。” “秦大夫，我们没有柏叶炭了。”说话的大夫有些着急。 秦九月说，“喊病人自己帮忙制作一点药材，要不然就喊家属帮忙，我们这点人，哪里够用。” “可是病人看起来不太好。”说话的年轻大夫很佩服秦九月能说出这种放心的话。 秦九月笑了，“放心，还没有严重到会直接死人的时候。” “这位叔，你说呢。”秦九月直接问病患本人。 中年男人抬眸看她，“有人教的话，我可以帮忙多做一些。” “我就知道叔你是个好人，虽然我的要求离谱，但你们学会了制药，以后也是多一门手艺。” 中年男人：“……” 年轻大夫：“……” 虽然秦九月这要求确实离谱，但……也有那么一丝道理。 “王小大夫，你先教一下这位叔，我这就去找县令大人找人来帮你。” 王小大夫很想拒绝，他很忙啊。 “确诊了病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药材，知道病情也无用，王小大夫，你现在做的这些，都是有意义的。”秦九月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转身就跑去找县令了。 县令听说秦九月的要求，有些无语。 “你说什么？秦大夫，你现在要读书人帮忙干活儿？” “县令大人，现在是保卫县城的时候，也是读书人们扬名的好时候，这种时候，不用上读书人这样的人才，什么时候用？” 秦九月张嘴就是画大饼。 她知道读书人，看重什么，也知道县令看重什么。 明摆着就是在明谋。 县令沉默，“读书人未必愿意来帮忙。” “简单，大人，我也不希望你难做，这是我写的召集信，谁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就算了。”秦九月又不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她要教普通百姓制药。 除了能有足够多的药材。 还能稳定民心，给普通百姓后续谋生之道，毕竟普通百姓并不是这次活下去，就真的能活下来了。 县令看自己又没什么损失。 再看秦九月给写的召集信。 县令原本同意的心思，瞬间又动摇了。 只见那召集信上的古文翻译成大白话，意思就是： 读书人想扬名立万吗？想更进一步吗？想知道策文怎么写吗？ 来参与县衙的召集。 机会难得。 机会有限，先到先得。 县令嘴角抽抽，这么离谱的诏文，读书人能信？ “秦大夫，你确定要用上这些内容？” “县令大人只管用，保证会有读书人乐意来。” “县令大人，我还很忙，先走了，不过你放心，外面的疫病都在可控范围内，等解决完我们县城的问题，才有能力帮助其他县城，其他的大人肯定会感谢羡慕你的。” 秦九月还不忘给县令也画了个大饼。 县令沉默了，县令心动了，县令……不想说话。 等秦九月一走。 身边的师爷走过来问，“大人，这秦大夫的诏文真的要放出去吗？” “放吧，反正到时候帮这位秦大夫宣扬宣扬就好。” “可她一个女子……”师爷还担心县城里的那些穷酸读书人要闹事。 “她一个女子怎么了，她背后有霍校尉！还有其他高官，你不知道悄悄暗示一下？”县令无语翻白眼。 师爷一听，眼睛当即一亮，“大人，还是您高，没错，光她官夫人的身份，就足够这群读书人给她面子了，到时候成功了算我们的，失败了算她的。” “不能算计得太明白了，毕竟霍校尉还活着，何况……得罪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不是明智之举，她现在也做得挺好的。” 县令不承认自己被秦九月的几套组合拳打下来，多少有些佩服她了。 毕竟被带飞躺赢的感觉很美妙啊。 可惜县令不知道自己只能躺这一波，以后就是他羡慕其他人能被秦九月带飞了。 “是，大人，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安排。” 当天，县衙外面的公文告示栏上就出现了这文书。 并且，师爷还让打更人把消息宣扬出去。 本来在师爷等衙门里的人看来，这些自诩高贵又爱小命的读书人肯定不会配合。 结果！ 当日消息刚传出去，就有一群读书人上门来，询问对功名有没有要求。 原来，来的人有童生，有秀才，也有白身的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一个个的挤在县衙，惊呆了师爷。 县令得知这消息，沉默：“……” 他很想掰开这群读书人的脑子问，你们到底怎么想的，那么离谱的内容都信。 “算了，把人带去给秦大夫安排吧。”县令挥了挥手，让师爷安排下去。 这边。 疫病隔离区。 秦九月刚被王小大夫拉着，“秦大夫，我实在忙不过来了，你赶紧找其他人教这些百姓制药吧，我是真不行了，他们也太……” 王小大夫羞红了脸，不好意思说对方太笨，亦或者他教不来。 “诶，别急，我已经找人了，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来了才是。”秦九月刚发出一到狐疑的声音，外面就响起热闹的说话声。 下一秒，一个衙役快速跑进来，说，“秦大夫，县令大人安排了一批学子过来，说给你安排。” “哟，这不是来了吗？” 正文 第115章 忽悠瘸了 秦九月这话一落，门外就出现了一群读书人，各个年龄段的都有，足足有三四十个人。 “秦大夫，这些学子们都来了，这位是张秀才，这位是郑秀才，其他的都是县学和其他学堂里的读书人。” 秦九月看向张秀才众人。 “大家好，我是秦九月，也是这次疫病控制治疗的主治大夫。” “请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帮忙念医书，教导百姓们学习制药，我这边会根据你们的情况，写评价和评分，提供给县衙，并且宣告全县。” “什么？秦大夫，你找我们来，就是为了帮忙教人识字的？” “那可不是，我是让你们念书，毕竟，并不是所有学子都擅长教书育人，我怎么可能为难你们，我是为了挖你们的长处，让你们轻松立功。”秦九月一本正经地忽悠。 张秀才的年纪更大，听到这话，眉头微皱。 若不是知道秦九月是校尉夫人，他都不想给这个面子，觉得自己被秦九月耍了。 但郑秀才却有些意动，他更年轻，也更想获得好名声，等明年七月就是乡试了，指不定真的能借此让府城里的官员们看见他的存在，给分能高一些。 “你们能来，就很给我面子了，不过，大家都有各自为难之处，我这边遵循自愿，这样吧，你们先商量？一刻钟后，我再过来，愿意留下的，就站在这，不愿意的，跟着衙役回去即可。” 秦九月也不等他们回答，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王小大夫跟在她身后，给病人换药。 “秦大夫，我看好些读书人都不乐意啊。” “我知道，但总有乐意的。”秦九月不慌不忙的。 王小大夫很想说，读书人向来自傲，看不起不识字的，秦大夫的算计怕是会失败。 他想着多少还有些遗憾，毕竟秦大夫所做的，其实都是为了百姓，他虽然最近累得不轻，可心里却是开心的，尤其是看见很多百姓从病重，到被治疗好，如今已经能在疫病区里帮忙了。 看着百姓脸上的笑容，他也觉得自己行医的意义好像在这一刻具象了。 秦九月一忙就忙过头了，还是衙役看她半响不过来，以为是后悔了，连忙找过来。 “哎呀，不好意思，太忙了，都忙过头了，我这就去。” 秦九月道了歉，衙役嘴角抽抽，觉得刚刚学子们紧张了一番都是白紧张了，看秦九月这样子是真没把他们的选择放在心上啊。 “各位，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我现在就安排活儿了。”秦九月走回来，笑着问诸位学子。 她发现，就连之前表达不满的张秀才都没离开，事实上就没人离开。 她还诧异地咦了一声，“诶，你们竟然都没走，果然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人才啊。” 诸位学子被她这话夸得有些尴尬，但也有心情澎湃高兴的。 “那既然诸位没离开，我就安排工作了，这些是我们目前需要制出的药单子。” “每一张上面都有图画跟详细的解说，你们就负责帮忙教导百姓制药，你们自己学会制药也可以帮忙，都会记分的，至于谁给你们记分，哈哈，那我可不会告诉你们，不过嘛，你们做了什么，绝对不会亏待就是了，不用担心不公平，我们能这么快控制疫病，那就是因为公平！” 震耳欲聋的两个字，让这些学子们都惊呆了。 一个个心惊的同时，倒也不敢摸鱼了，有些期待秦九月说的什么评分是什么意思。 王小大夫看见真的有很多学子屈尊降贵去教百姓制药，惊呆了。 之前跟秦九月搭话的大叔更是瞪大眼，紧跟着就是心情复杂地跟着学。 尤其是普通百姓听了秦九月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他们希望等疫病结束后，也能有谋生之道。 整个疫病区的情况，慢慢地被控制。 县令这边，看见有第一个疫病病人恢复，狠狠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秦九月的医术，确实有一手。” “最近可有其他周江府来的灾民？” “有，而且几乎过来的，大多数都染上了疫病的。”师爷忙禀报。 “看来外面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啊。”县令皱眉，有些发愁，“村里呢，疫病有没有控制住？” “控制得还不错，目前为止没有村子大面积染病。” “小部分染病的，全部都被强行带到疫病区了，有秦大夫的名声，愿意相信的很多，小部分村民不乐意，但在衙门面前也不敢乱来。” “那就好。” 县令放心点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县衙外面来了其他人。 而北玉关，赵将军带着手下的兵，再一次打赢了敌人。 并且这一次，牺牲的士兵人数明显减少了八成，大多数受伤的士兵都活了下来。 北玉关成功守关，敌军也没了反击之力，至少半年之内，没了反击之力，士兵们都能过一个好年了。 霍长明在这次的战役中，明显表现得很好，他浑身浴血回到关内，刚匆匆把伤口处理了，洗干净身上的血水，外面郑阙敲了敲门，喊他。 “长明，赵将军叫你。” “我马上过去。”霍长明快速换了一身铠甲，快步跟上郑阙，进了主营帐篷。 走进去，两人看见昭王李晋和赵将军都在。 “王爷，赵将军。” 赵将军抬了抬手，让两人上前。 “你们这次表现得非常好，我跟王爷商议了后，决定给你们升官，至于银钱奖励，我们就意思意思一下，主要是军中军饷不够。” “多谢赵将军，多谢王爷！” 两人升官了有朝廷发俸禄，一人升了一级，都成了五品武将。 大越朝越往上升，武将的官位越有份量，至少在普通百姓眼里是难以攀上的高官厚禄，足够普通人家过上好日子了。 “本王准备前往顺安府。”昭王说。 “王爷，不可。”郑阙下意识皱眉。 霍长明主动上前，“王爷，属下愿意前去办事。” 他很想回村里看看情况，实在不放心。 “我就知道长明你肯定想回去，毕竟你家乡在那边，不过，此时本王本意已决。” “郑阙你留下跟赵将军一起驻守，长明你跟着本王一起前往顺安府。” 正文 第116章 霍长明回顺安府 “是，王爷。”霍长明领命下去，立即进了营帐里收拾行李，并且要去把城池里购买的那些药材都打包好一起带走。 郑阙跟在他身后帮忙，“长明，这一趟很危险，到处都是疫病，顺安府就挨着周江府，难免受到波及，你不仅要保护王爷，还要保护好自己，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要收药材，我帮你收，等你回来了，随便你拿。” 郑阙皱眉，担忧的话不多说，只说实在的。 霍长明立即抬头看他，半响只吐出来一个字，“好兄弟，药材就麻烦你了。” 郑阙：……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药材。 但兄弟有救命之恩在，他也只能尊重。 “随时联系。” “嗯。” 霍长明这边骑马护送昭王前往顺安府，处理灾情事宜。 县城里。 疫病区里，秦九月忙得昏头转向的，看见面前站着的霍长安，她瞪大眼睛，“长安你怎么来了？” “我听村长说县衙里出了告示，需要读书人帮忙，我想着嫂子你肯定也在这，顺便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就是嫂子你需要人帮忙。” 秦九月拍了拍他的肩，“你知不知道，来了就不能走了，必须直到百姓的疫病都治好。” “你让娘和小川他们孤寡老幼在家，你不担心啊。” 霍长安尴尬地说，“我去请了秦伯父跟秦伯母他们一起住在家里的。” “你去喊我爹小娘了？他们应该没被感染，我看了县衙里的名单，村里感染疫病的不多，基本上都被抓来强行医治了。” 霍长安点头，“嗯，伯父跟伯母没有事，他们村子里跟我们村反应都很快，现在不允许生人进村，村里人也不敢往外跑，加上天寒地冻的，出门一不小心就冻死人了，就比较好管控。” “那就好。” “既然你来了，就跟着一起帮忙吧。”秦九月想了想转头，伸手拿起他手腕把脉，“还行，伤好得差不多了。” “正好你不是二月就要考童生么，好好表现，在疫病区表现优异的，只要笔试问题不大，过童生试还是没问题的，至于考秀才，你们在疫病期间立了功，想来只要文章答得过关，也是加分项。” 秦九月拍了拍他的肩说。 霍长安没想到县衙告示上说的扬名是这个意思。 不过……嫂子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这时霍长安还不知道这个告示就是秦九月写的。 他领了比较难的药剂制作法子，就去找愿意跟着学的百姓去忙活了。 “长安兄！” 韩绍君看见他，立即热情地跑过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本来还担心你为了养伤，不愿意来呢。” “别说，最近我都学会怎么制作一味药材了。”韩绍君快言快语道。 霍长安还有些迷惑，“你是？” “我是韩绍君呀，我娘跟秦大夫合作的城外的温泉庄子，你是不知道，这回疫病，镇上的，县城里的富户地主，全部都携家带口过去我娘那个温泉庄子住了，我娘他们都在，听说住起来可舒服了，一点疫病的紧张都没有，我都羡慕。” 霍长安知道他是谁了，想到嫂子让自己可以跟他来往，他也就没有排斥。 “你也可以去。” “那不行，我是读书人，像秦大夫说的，并不是所有读书人都能考上状元，但我们也要成为一个有用处的读书人啊，能给我们表现用处的舞台很少的。” 韩绍君义正严辞地说。 旁边有读书人听到他的话，看了过来，不过么，也没反驳韩绍君这话。 霍长安下意识看向四周，发现所有读书人即使不耐烦也是忍着的，更没有罢工的。 霍长安就惊奇，要知道以往他认识的读书人，都是很高傲的，念信找他们都能被嫌弃没文化，不识字，得先招待一桌饭菜才行。 现在他们竟然也会忍耐了？ 霍长安因此地好奇观察起来。 秦九月没有因为霍长安的到来影响到自己的活儿。 “秦大夫，这边一半的百姓疫病都好了，按照之前的经验，剩下的人，应该在七八日之内，相继会好过来，就连他们身上原本带着的病，都能治好。” “你看，要不然让大家伙儿都回去了，剩下的百姓就每天喝三顿药，好了就可以回家了。”师爷找到秦九月，跟她商议。 “师爷啊，你也是有眼界的官员了，我们县衙的疫病控制住了，其他县城，城镇的情况，你了解吗？” “其他县城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啊。”师爷传达的是县令的意思，这是想保守一些，不在意其他县城的情况，只要自己县城的好就行。 秦九月笑了起来，“师爷，你确定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么？” “嗯？什么机会？”师爷疑惑。 “其他县城县令退让合作的机会啊。”秦九月朝他招手，让他附耳过去听。 师爷停了，瞪大眼睛，秦九月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回去跟县令回禀。 她这边，找到王大夫、王小大夫等人。 秦九月快速说，“还有哪些重病患者，人品又好的，赶紧搓药丸子，让百姓带身上服用。” “秦大夫，这么急做什么？搓药丸子比较费事费力，还是直接熬药方便。”王大夫摸着苍老的胡须说。 秦九月当然知道了，但怕县令那边脑子一抽，真不乐意给这些百姓治除了疫病以外的病，并且把药材拉走了。 这些药材都是那些富户地主提供的，又不是县令出的钱，相当于捐款给普通百姓的，不用于民，难不成用于官员个人私心？ “是为了更方便保存药，你们没发现天气越来越潮湿了么，又是下雪天的，药材受潮了得多浪费啊！” 各位大夫都知道秦九月节省的性子，尤其是节省药材，他们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就跟着又找了一批病好得差不多的百姓，帮忙熬药搓丸子。 也是这时候病情大多都被控制住了。 大夫才没那么忙，不然，根本腾不出手来做药丸子。 秦九月也知道最近这半个月，无论是大夫还是衙役，亦或者读书人，都累得不轻。 她直接取了药，准备做个养生丸，恢复大家的精气的。 正文 第117章 阻止不了的感情线 县衙里。 县令听完师爷的话，走来走去问，“秦九月真这么说？说京城御医也没有治疗疫病的方法，周江府、甚至是顺安府，都要过来找我们要疫病药方？” 师爷连连点头，“大人，她就是这么说的，你说，这秦大夫是不是从霍大人那得知的消息？” 县令没说话，只蹙眉站在原地，许久不语。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想只顾着名下负责的县城的想法就不成了，就算他现在不帮，自己县城疫病控制的消息也瞒不住，上面的官员肯定会找自己。 “你去把秦大夫叫来，就说我有事跟她说。”林县令吩咐师爷。 师爷立即掉头去找秦九月。 秦九月听说县令主动找自己，就知道自己的话，对方听进去了，这也是好消息。 她吩咐让王大夫看好病人。 她才简单收拾了，去见县令。 不过，秦九月过去的时候，在县城里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谢峰？ 宋秀？ 他们两人怎么来县城了？ 秦九月只疑惑了一下，就收回了视线。 跟着师爷，进了县衙。 倒是谢峰，敏锐地感受到了注视，回过头就看见了秦九月。 宋秀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见了，心情瞬间就差了，这一个月秦九月没在村子里，她不知道多高兴，要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她跟谢峰也不会想着来县城里买年货。 现在也就只有县城里还有几个铺子开着。 镇上的百姓要么回乡下了，要么就是囤够了粮食，节省着过年。 宋秀跟谢峰都不是喜欢亏待自己的性子，自然只好往县城里跑。 “秦大夫看来在县里确实帮了大忙，她的医术把疫病控制得很好。”谢峰夸奖道。 宋秀皮笑肉不笑的，心里根本看不起秦九月，一个大夫而已，还能比权贵地位高？ 就算是京城在皇宫里当值的太医，也容易小命不保，这段时日，她跟郑家来信，打听得越多，心里对谢峰越在意。 “谢大哥，不然一会儿我们去找秦九月，再给你扎针看看？”这会儿宋秀不阻止秦九月医治好谢峰了。 她反倒担心秦九月医治不好谢峰，只有谢峰恢复了，愿意带她一起离开去京城，她的好日子就来了，若是一直没恢复，他万一出了意外，那自己盼望的就成一场空了。 谢峰也有这个想法，他颔首，“可以。” 秦九月在县衙里，还不知道有人等着她。 她跟县令建议了几条路子。 本意是稳住县城的情况，然后再去帮助其他地方，不然，无辜死去的百姓会更多。 县令想了想，就先试着联系了上面，写了一封折子，把县城里的情况报了上去，他比较谨慎，提到了县城救援消耗的药材跟粮食诸多。 哭了惨后，才表明运气好，找到了治疗疫病的方子，这是县城里唯一可以支援的东西。 不提县令的折子送出去，要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被收到。 秦九月走出县衙，想到县令心里想的都是升官，对百姓没有多少考虑。 也许对他来说，一个县城，有五千人，和有四千五百人没什么区别。 毕竟能在疫病期间，只死五百人，指不定朝廷还要嘉奖。 秦九月不期待封建社会会把普通百姓的命当命看。 她只随心做事。 因此，秦九月已经准备先府城那边得到消息一步，提前把疫病方子宣扬出去。 如此一来，不仅能保住大部分灾民的性命，也能避免得知消息生了疫病的灾民，一窝蜂地往安西县跑，到时候，安西县又沦陷了，这不是害人么。 不过，还不等秦九月回到疫病区。 谢峰跟宋秀上前，叫住了她。 “秦大夫。”谢峰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宋秀竟然也面不改色地颔首点头，站在谢峰身后跟他的女眷似的。 秦九月看见两人，心里还有些戚戚然，当时她倒是计划得好，只需要七日到半个月，就把谢峰治好，让他赶紧恢复记忆，没时间跟宋秀培养感情。 哪知道就突然冒出了疫病，这下好了，她一忙起来，直接把两人忘了。 这会儿再遇见两人，她哪怕捂着眼睛，也知道两人感情已经有基础了。 很好，这男女主的吸引力，果然不是她一个恶毒女配能影响的，但秦九月也不气馁，一次不行就两次，她反正多搞事，就不信两人还能像书里写的那样顺利，反正现在她也不受剧情控制。 “谢峰啊，你们找我有事？” “秦大夫，我想找你继续帮我扎针。” “虽然在村里林大夫也医治了，但……记忆总是没恢复，心里没底。”谢峰没说他给家里寄的信一直没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叫郭霄的人在骗他。 也许他根本不认识自己。 秦九月不知道谢峰心中的猜测怀疑，她听到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这不是送上门来的么。 剧情里，宋秀可是跟谢峰培养了三个月的感情。 现在才一个多月。 能提前一个多月也不错。 “可以啊，你找个地方，我先帮你扎，最好是连续扎七日。” “……六日后就要过年了。”谢峰提醒她。 宋秀也问，“你不回村？” “就算是过年，没把病情解决完，也不会被放回去的。”秦九月耸了耸肩。 她说的倒是实话。 宋秀皱眉，她本来是准备今日买好年货就带谢大哥回村的。 即使现在说疫病可以治疗，她也不放心。 何况，县里镇上这么多未出嫁的姑娘，她也不放心，毕竟谢大哥一看就很优秀。 “那我留在县里，麻烦你每日帮我扎一下针了。”谢峰立即做了决定。 他回头对宋秀说，“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帮忙用牛车把东西拉回去，你在村里我也放心。” 宋秀一听急了，“谢大哥，我想陪着你。” “不用了，你在家陪着三个孩子吧，他们还年幼，单独在家里，你也不放心。”谢峰一句话就把宋秀接下来的话都堵住了。 宋秀再说下去，未免背上不疼爱孩子的名声，她只能答应下来，甚至还要表现出高兴，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正文 第118章 兑现给读书人的承诺 秦九月在旁边看得分明，心里只觉得好笑。 她也没有戳破，跟着谢峰去了一个客栈，帮他扎针治疗后，就立即回到了疫病区。 她招手喊了霍长安过来。 “长安，你找几个会绘画的学子，帮我个忙，把疫病方子上的药材都画出来，越写实越好。” “好。”霍长安拿着方子，去找学子帮忙了。 中午简单吃了点干菜萝卜汤，窝窝头，以及一盘炒咸肉。 这还是秦九月的待遇。 普通百姓只有糊糊，粥，能熬下来，都是身体好。 她刚吃了午饭，霍长安就把画册拿过来了。 “嫂子，画册在这里了。” “你看看怎么样。” 秦九月接过去检查，每一张图都画得很好，果然很多人才啊。 她确定了所有药材的样子都有了，在上面添上了剂量，然后还给霍长安。 “你去让大家多画几册。” 霍长安接过后没有离开，而是疑惑地问，“嫂子，你要这么多的画册做什么？” 秦九月自然不能说实话。 她是想把疫病方子传出去。 但，普通百姓也不认识药材啊。 所以，帮人帮到底，还是直接一不小心，流传出画册，也许能帮到更多人。 如果还不行，那她就只能接受事实了。 秦九月轻咳一声，找出理由，“我想找百姓帮忙找药材，也想找商户帮忙，想着要是有商户路过，看药材的模样，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么，别买错了，救病不成，反而害了人命，有些商人心狠手辣，会在药材上作假。” 霍长安闻言点头，倒没有怀疑什么，拿着册子，花了两日时间，把册子画了约莫十几册。 秦九月就想方设法，把这些册子，偷偷流传出去了一半。 另外一半还需要留着不牵扯自己。 办完这事。 也就接近大年三十了。 不过，大年二十八这日。 县衙里来人了。 师爷的表情很焦急，看见她就想把她拉走。 “师爷，你这是有什么事，别着急啊，我还在给病人上药呢。”秦九月轻松就能挣脱师爷的拉扯，但为了人情世故，她只能一脸麻木地顺势跟着走。 “秦大夫，让其他人上药，大人可有要紧事找你。” 秦九月心想，现在县城里病情控制住了。 疫病区大多数百姓也都回家了。 让百姓保持卫生，避免染病的消息也传下去了。 现在甚至都有商户试着开门做生意了。 林县令还不高兴？ 这能有什么事！ 等秦九月进了县衙，听完林县令说的话，这下倒知道他还有什么事了。 “大人，我没听错吧？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府城禀报县城的事，去见知府大人？”秦九月听到这个要求，看向林县令，“大人，这种公务上的事，我插手不好吧？” “秦大夫你客气了，不说你本身就是六品武将的夫人，就说安西县能控制好疫病，也是秦大夫你的功劳。” “哪里哪里，是大人您慧眼识珠，又利落果断地控制好疫病安排。”秦九月知道林县令是因为霍长明的原因，不敢贪图她的功劳。 她觉得，霍长明这男人没死，现在看来，也是一件好事，就用不着她跟这些当官的斗智斗勇。 没办法，封建社会女子难为啊。 林县令听着她的恭维声，满意地摸了摸胡须，“话虽如此，但这趟其实对秦大夫你也是好事，毕竟你不去，上面的人怎么知道你的真本事呢？” “本官倒是不歧视秦大夫你女子的身份，可……其他人，就不一一定了。”林县令明明是担心去了府城应付不了上官，才想叫着脑子灵活的秦九月一起去分担压力。 就算真出事了，真被为难了，秦九月霍夫人的身份也能有点分量，让上面的官员忌惮忌惮，给他们些面子，日子也好混些。 秦九月虽然猜出林县令的目的绝非如此，但，对方说的话也有道理。 她倒也乐意跑这么一趟。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要先回家一趟，并且做一件事。” 秦九月既然答应了，那就要提前谋划到了府城的布局。 “做什么？”林县令好奇地问。 “大人，我们县里，这次能够这么顺利把疫病控制住，多亏了大家的帮忙，尤其是读书人们。” 林县令一听，就想起了秦九月之前答应那些读书人的事。 他后来知道因为秦九月这一搞，很多缺失的药材都被弥补了。 自然不会阻止她，反正又不需要县衙给银子。 他之前还在想，这疫病要结束了，秦九月忽悠读书人的事该怎么解决。 要知道他调查过，霍家就有一个读书人，正是霍长明的亲弟弟。 秦九月若是没有兑现对这些读书人的承诺，他相信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霍长安。 “我想的是，写一些嘉奖故事，在百姓中间宣扬，顺便加入如何防疫病的内容，如此一来，既能激励百姓，又能感谢出力的人，这简直是一举数得，我们安西县，也能在整个大越朝扬名，大人你的名字，指不定还能传到朝堂上去。” 秦九月抑扬顿挫地说。 林县令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秦九月这操作给吸引住了。 不是说服，而是激动，他恨不得立即就这么干。 “大人放心，我写好稿子后，会让您过目后，再让说书人念一遍，这件事完成了，我们明日立即就出发。”秦九月给他台阶下。 林县令摸着胡须，脸颊涨红，是高兴的，“成，那这件事就交给秦大夫去办了。” 林县令大手一挥，就让秦九月去办了。 秦九月去找了霍长安，然后去找帮忙统计积分的册子收了上去，再一个个地念出来，找到了每一位学子，确定没有误会跟错误，才带走了。 她叫上霍长安直接上了县令安排的马车回村。 疫病区这边的读书人们却控制不住地开始四处打听起来。 “怎么回事啊？秦大夫说的积分还是真的啊？” “没想到真的有人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 “胡兄，你表现得倒好，我就不行了，读书的时候脑子也没那么笨啊，怎么琢磨制药就半天没有进度，唉，看来我的积分少了。” 正文 第119章 写话本子 “赵兄，你这次表现好，积分肯定多。” 一时间相互恭维的话险些把话题扯远了。 唯独郑秀才轻咳一声说，“诸位同窗，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奇，秦大夫到多要做什么？” “对啊，秦大夫问那么多，她难道是要兑现承诺了？” 有学子此言一出，立即被围攻，可惜，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实情，就连负责统计的百姓和衙役都不知道，他们也只能心焦地等着了。 这边，等到村里的时候。 秦九月已经把几个小故事写出来了。 她递给霍长安看。 “长安，你觉得如何？” 霍长安看完，惊讶地瞪大眼睛，“嫂子，你识字就算了，怎么写故事也这么厉害啊。” 秦九月心想，那不是在现代当大夫也要搞文案么，毕竟流量为上的时代，再好的医术都需要宣传，当然，名声高，有时候才能申请到更多医学研究项目。 总之，忽悠人，秦九月是专业的。 “你看看能不能多写一些类似的故事，把这些学子的表现都放进去。” “积分高的，戏份高一些，积分低的，戏份低一些，这个任务很重，今晚上就要去县令那定稿。” 秦九月不确定地说，“如果你觉得完不成，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再想办法。” “嫂子，我想试试……如果半个时辰后不行，我就告诉你。”霍长安也想为她分担压力。 秦九月点头，“好。” 两人说着话，就下了马车。 然后霍长安直奔书房，都顾不上跟迎出来的霍母、秦父等人说话。 “九月！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吧？”霍母看见她完好无损的一个人，瞬间高兴坏了。 秦父也在旁边激动地拍她的肩。 “好好好，人回来就好，之前听说疫病，村里人担心坏了。” 霍小妹说话就直接多了，“还有人咒嫂子出事呢。” 霍母拍了拍她的嘴，“别乱说。” “哦？是谁？”秦九月扬眉，一看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霍小妹连忙告状，“是吴婶子。” “很好，我看她是羡慕我们日子过得好，这样吧，小妹，你带着阿森去吴家逛一圈，两个糖块拿着，去她面前吃，说这是县令大人赏赐的。” “不仅我秦九月没死，还得了县令的赏赐，不仅有糖吃，还有肉吃，羡慕不死她们。” 霍小妹眼睛一亮，接过糖块，立即叫上秦森就往吴家跑。 霍母没想到秦九月用这法子气人，虽然有点损，但效果肯定很不错，吴婆子本来就羡慕霍家日子越来越好，这会儿只怕更气得慌。 秦父笑了，“九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机灵。” “爹，娘，小娘。”秦九月笑着跟三个长辈打招呼。 身后跟着一串弟妹孩子。 她把吃食糕点递给他们。 霍正川惊喜地捏着糕点，“是绿豆糕，甜甜的，好吃！” “这个是红豆糕。”秦豆子也高兴地捏了一块，都舍不得吃。 秦秋看着手上的说，“我这个好像是山药糕……” “这么多好糕点啊，这得多少银子。”秦父感叹。 秦九月坐下快速喝了一口茶水，“真是县令给的。” 她给县令出谋划策，离开前提出带点糕点吃食走，林县令哪里会阻止。 “爹，娘，小娘，我明日要跟县令一起出发去府城，你们不用担心，我是去教府城的大夫治疫病的，你们也知道，现在周江府的灾民日子不好过，又染了疫病不知道死伤多少。” “怕就怕有那脑子发晕的上官，为了控制病情，要直接烧村，所以我不得不去啊。” 秦九月这话一出，原本想要劝说她的三个长辈瞬间说不出阻止的话了。 她们都是善良的人。 平时没有能力帮助别人，这会儿看秦九月越来越有本事，是去做力所能及的事，他们只能叹息一声，没有说阻止的话。 “九月，你要照顾好自己，谁都没你重要。”秦父说。 霍母也道，“小川跟小云我会照顾好的，你安心地去，等到了地方，给我们送封信，别说，这么多年，我们谁去过府城啊。” 秦父没接这话，他是去过府城的，不过已经相隔快二十来年了，估计府城早就变样了。 陈小娘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让她多照顾好自己。 “家里最近做了不少的腊肠，还有熏的肉干，九月你喜欢吃肉包子，我一会儿多给你做点，你带在路上吃。” “没错，哎呀，时辰不早了，我这就去做。”霍母立即站起来，就进了厨房。 陈小娘跟霍小妹都去帮忙了。 秦父在外面推磨，磨豆腐，想着给她做点豆腐包。 顺便还有最近冻的冻豆腐，冻豆腐煮汤好吃，关键还耐放，在路上只要能点火，往汤里面丢一锅就行。 哦，对了，还有各种高汤，都是这段时每次炖煮时，为了方便，会直接把汤分格冻在屋外。 这个也好保存，就是不能放在行李里，一热就成汤了。 秦九月也不打扰大家忙活。 别说，在县城里这么久，她觉得最难受的就是饭菜太差了，不符合她的胃口，还是自家人做的好吃。 秦九月出了家，去了隔壁的江家。 她非要回来一趟，除了是让家里人放心以外，就是解决江家的事。 因为谢峰的情况按照她预料的，再扎一两次，他就能恢复记忆了。 秦九月很期待谢峰恢复记忆之后的事。 她知道剧情里，谢峰恢复记忆后，跟宋秀也会有一段时间的感情拉扯。 哦，对，谢峰会消失，然后再出现。 她很好奇，这次只有一个半月的感情，谢峰离开后，还会毫不犹豫回来吗？ 一想到宋秀会吃爱情的苦，秦九月就笑得不能自已。 尤其是宋秀现在心里怕是更想抱谢峰大腿。 大腿跑了，不知道她慌不慌。 秦九月就是带着这愉悦的心情，敲开江家房门的。 江城来打开院门，看见是她，乖巧地喊人。 “阿城啊。”秦九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随意递了几块麦芽糖，在宋秀走出来之前，就迎了上去。 江城捏着麦芽糖，惊讶地看着她的背影，小脸上都是紧张之色。 注意到娘亲在跟秦婶子说话，没看过来，他悄悄溜进了屋子，把麦芽糖珍贵地递给弟弟妹妹。 “大哥，哪里来的？” “是秦婶子给的，我们悄悄吃。” 这边。 宋秀盯着秦九月进去给谢峰扎针。 别说倒一杯水了，好脸色都不给，一脸防备。 正文 第120章 话本子 秦九月也不在意，她上前给谢峰摸了脉，“不错，最近你喝的药没有断，修养得也不错，再扎几针，应该就有效果了。” 谢峰听到这话，微微蹙眉，倒是宋秀一脸喜色。 秦九月见此，微微扬眉。 唷，这谢峰跟宋秀有什么内情不成？ 谢峰突然转头跟宋秀说，“阿秀，你去帮我端两杯热茶过来好吗？” “……好，我这就去。”宋秀迟疑地看了秦九月一眼，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秦九月看谢峰明显对她有话要说。 谢峰欲言又止，问，“秦大夫，你有几分把握让我恢复记忆？” “八成吧。”秦九月挑眉，“怎么？你还不想恢复记忆？” “我想，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隐瞒这个事。”谢峰盯着她说。 秦九月心里瞬间就乐了，原来，谢峰早就防备着想离开的，只不过她看的大概剧情里没有写这些细节。 “我可不做骗人的事。”秦九月又不是傻，做大夫的最忌讳的就是闭嘴，但凡给上门看病的病人养成了闭嘴的习惯，但凡以后有一点病情传出去，病人就恨不得自己去死。 古代皇宫里的太医不就是这么死的么。 秦九月不想走这些前辈的老路，哪怕一开始会有很多病人因此不乐意让她看病。 但！ 还是那句话，她只是当大夫，不是当圣母，这辈子注定只能给一定数量的人看病，自然要让自己舒服点。 谢峰皱眉，“秦大夫，我可以给……” “别收买我，我这个人天生反骨，别人不问我不说，再说了，我是治病的，不是来给你们搞宫斗宅斗的，你要是愿意让我治呢，就治，要是不愿意呢，那我转身就走，正好我马上要去府城了，还没空。”秦九月抬手打断他的话。 谢峰一听她要离开了，心里最后一点犹豫都消散了。 “行，你给我治。” 秦九月也不废话，直接给他扎针，这次她用上了内力。 没想到，效果比她自己预料的都还好。 等半个时辰后，秦九月收了针。 她神采奕奕地盯着自己的手，又感受一下内力涌动，没想到，这用上内力扎针，还有利于练功。 她觉得，以后自己的医术会更好，可真是大喜事。 谢峰皱着眉，满头大汗地坐在椅子上，险些站不稳，只见他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像是在挣扎，又像是有了恢复记忆的征兆。 秦九月并不惊动他。 突然，门口响起啪的一道碎碗声。 秦九月转过头去，看见的就是宋秀急匆匆跑进来的模样。 宋秀推开她，着急地问，“谢大哥，你怎么了？” 但宋秀没推动。 秦九月撩起眼皮看她，“怎么，你以为我会杀人？是你蠢还是我蠢？” 宋秀表情僵硬，看了谢峰一眼，没发现受伤的痕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你没事的话，可以离开了。” “谢峰都没让我离开，你确定要让我离开？”秦九月勾唇，“我走了之后，想再请我回来可就晚了。” 她说这句话时，看见谢峰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痛苦的神色也缓缓消失。 秦九月故意说，“毕竟，我可不确定谢峰的病好了，没有我，整个县城都没人能给他医治。” “呵，你不就是为了银子。”宋秀听她说得这么自信，心里的嫉妒密密麻麻爬出来。 “啧，行吧，我不跟你这小肚鸡肠的人计较，我这就走。” 秦九月提起药箱，朝谢峰轻笑了两声后，转身就离开了。 谢峰在秦九月离开后才睁开眼，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很复杂，同时，他也有些疑惑，努力想要想什么，脑袋瞬间又疼了起来。 “谢大哥！”宋秀看他痛苦的模样，吓得手足无措。 这边秦九月已经把江家的事抛之脑后，她回到家里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秦九月直奔厨房。 “娘，小妹，你们在做什么？” “好香啊。” “给你炸的豆腐，肉丸，还有饼子，包子也在蒸笼上蒸着。” “先来吃点炸豆腐。”霍母温和地说。 秦九月伸手就拿了一块，往嘴里一喂，那原滋原味的炸豆腐味道，只加了盐，都好吃得不行。 “再加点辣椒酱和汤汁就好了。”秦九月话音刚落。 霍小妹笑着打开旁边炉子上的铁锅盖，“嫂子，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口味，你看，这是骨头汤，调料我准备好了的。” 霍小妹手脚麻利地先装了十几块炸好的豆腐，用剪刀剪成两半，再放进碗里。 然后各种调料，往豆腐上加好，最后是辣椒酱，然后一勺子的热高汤浇在上面。 “嫂子，尝尝看！”霍小妹递给她，一脸的期待。 说起来，若是没有秦九月这么爱吃，又有赚银子的本事，霍家如今做饭的锅碗瓢盆怕是都不够。 秦九月端着碗，也没客气，直接把筷子拿起来，夹着灌满汤汁的炸豆腐，她一口一块，几乎不带停的。 “真是太好吃了，小妹你这手艺，等以后镇上的疫病过去了，都可以去摆摊开个店铺了。” “真的吗？”霍小妹一听这话，就紧张地捏着衣角。 她知道自己做的饭食比以前好吃多了。 但都是多亏了嫂子的教导，加上那些调料，她没去镇上、县城里的饭店吃过饭，心里觉得，铺子里卖的菜，肯定比她做的还要好吃，不然一盘素菜几十文怎么卖出去的。 “当然。”秦九月想了想说，“等年后你就可以试试看。” 她这么一说，四处去收购几个铺子，就很有必要了。 秦九月吃饱了，就去书房里，跟霍长安一起写话本子。 霍长安不愧是天才，在读书上很有天赋，这不，他真的按照自己给的例文，写了十几个故事了，还都很有意思，把情绪拉得足足的。 “不错，写得很好。” 秦九月点头，说完后，就坐下提笔跟着加入。 毕竟这次来的学子人数不少，每一个人都有戏份，光是这些小故事，至少要写二十来个。 算不上很多，毕竟每个故事都没有多长。 天黑之前，秦九月就带上全家长辈给自己准备的吃食和行李，带着霍长安回了县衙。 正文 第121章 谢峰离开 县衙里，早就有准备好的说书先生等着。 “大人，这些便是我跟小叔子一起合作写出来的话本子。” 林县令等她都等急了，闻言立即伸手把话本子拿过去看。 一则则小故事不长，林县令约莫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全部看完了。 他满意得摸着胡须，因为每一个故事里都带上了他这位县令，不仅如此，这些故事还挺有意思的。 “这些故事写得不错。” “秦大夫需要什么奖赏。” “给点什么银子糕点粮食吃食布匹之类的就行，我家人多。”秦九月一点也不客气。 林县令嘴角抽抽，不过他倒没有小气，果真安排县令夫人去准备谢礼。 他则安排了说书先生把这些故事全部都说出来。 说书先生看完内容，惊为天人。 “且说这安西县，有一位姓郑的秀才，一日像往常一样路过茶摊，看见四处流连的难民，心中戚戚然，正欲给点吃食，力所能及地帮助对方，就听见一姑娘痛哭一声，只见她父亲倒地不起，四周的百姓看见就吓得跑了。 郑秀才作为读书人，正是仗义侠士之辈，转身离开绝非读书人所为。 郑秀才上前去了，这一问，发现姑娘的父亲竟然浑身冒着红疹。 郑秀才直觉不对，立即去找来王小大夫，王小大夫一看，这不对啊，这是疫病！ 当日，两人就叫上了附近的百姓，抬着病人，以及跟他接触过的女儿，一起去了县衙。 县令大人听说是疫病，第一时间就接管整个县衙……最后，因为郑秀才及时发现疫病，县令大人温和地问他，学生姓什名谁？ 郑秀才激昂地挺直胸膛：学生安西县郑拓是也。” 说书先生说得抑扬顿挫。 在关键时刻，还故意停顿，不愧是说书的。 明明是秦九月自己写的，她竟然都听入迷了，想要听到后续。 更别说根本没看过的师爷、县尉等人了。 当晚，林县令就拍板，这些故事就这么来。 翌日一早。 秦九月跟霍长安摇手告别后。 她就坐上了去府城的马车。 跟县令一起出行，有免费的马车坐，但依旧是遭罪的事，毕竟这时候的普通马车事是减震的。 这边秦九月跟林县令出发了。 县城里虽然没有慢慢开放，但有那说书人，在四处高声念着这些故事。 原本在疫病区里也有人念。 当读书人跟百姓们像往常一样，在旁边努力制药时，就有说书人，念了起来。 故事刚出来的时候。 作为当事人的郑秀才一开始还没听出什么来。 但是越听越耳熟。 “郑兄！” “是郑兄吗？” “郑兄竟然发现疫病有功。” “郑兄，你也太厉害了，竟然被县令夸奖了。” 郑秀才有些汗颜，这故事里，他倒确实做了那些事，不过原因不是那么伟大，而且他也没有被县令嘉奖……但是，听着说书人说自己伟光正的故事，郑秀才心里满满的都是满足感。 尤其是看着同窗和学弟们羡慕的眼神。 “哪里哪里。” 郑秀才这么笑得嘴角下不来。 第二个故事出来，就又另外一个读书人也跟着激动大笑。 第三个…… 第四个…… 不少的学子都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些故事跟他们相关，但因果关系又有点不一样。 但那又如何，他们都被四周的百姓崇拜地看着！ “各位，县令大人已经把这些故事，安排人去四周的县城、府城等各地宣扬，不仅能帮助百姓们正视疫病，做到配合疫病，还能让各位的功劳，永远留在历史上，甚至是各位普通百姓。” “虽然故事里没有你们每个人的名字，但以后各地提起安西县，就会知道各位作出的功劳，也许，会有不少百姓，被你们制作出来的药救了。” “也许有人，会在世界的另外一个角落里感谢你们。” 师爷站在高处，抑扬顿挫地说。 学子们激动得脸都红了！ 本来捡回一条命就很感激的普通百姓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从他们出生就是普通百姓，从未感受过衙门对他们的善意，甚至他们恐惧衙门，厌恶衙门，就连真遇见疫病了，若不是被衙门强行带走，他们也不会配合。 不过，更多的还是不想连累家里人。 而现在，衙门肯定了他们的付出，给了他们手艺，也没有要他们签订什么卖身契。 光这一点，就足够普通百姓感激的了。 若是秦九月在这里，会忍不住感慨，当上面的领袖太坏，下面的普通百姓的日子绝不是人能过的。 好在，她至少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帮到了大家。 村子里。 宋秀一夜之间醒来，发现谢峰离开了。 “娘……”江城捂着肚子，强忍饥饿感，找到了宋秀，一脸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弟弟妹妹都饿了，我也饿了……” “饿饿饿，你没看见我很伤心吗？”宋秀生气地对他怒吼。 江城吓得一个哆嗦。 尤其是看见宋秀指责的眼神，他瑟缩得咬着唇瓣，“娘……对不起。” “你还不快走，饿不会自己出门去找吃食？什么都要我来做，要你有什么用。” 宋秀又气又怒，她不明白谢大哥为什么不告而别，即使他留下了银子，她还是不能接受。 明明……明明谢大哥都说了，他是喜欢她的。 那又为何……要离开。 宋秀扑在床上闷声哭起来。 这边。 江城不敢去厨房，他跟两个弟弟妹妹说了一声，才背着小背篓，拿着一把镰刀，转身走出家门。 看着外面冰天雪地，听着村子里还算喜庆的声音，江城知道，村里人都开始过年了，唯独他家没有。 其实他家也准备了很多的年货。 是为谢叔叔准备的。 但谢叔叔离开了，娘亲心情不好，肯定不会再做好吃的。 江城迈着小短腿，直奔后山的方向走去，他知道那边冬日里有草根，可以挖出来磨成粉，可以给弟弟妹妹填饱肚子。 江城一想到有吃食，就走得更有干劲了。 府城路上。 秦九月发现路上几乎荒无人烟，连路过村子也没什么人烟，地里荒芜着，什么都没种植，按理说，往年安西县附近的地界，应该会冬种玉米，家里田地多的，种冬麦。 正文 第122章 官场霸凌 这情况可不妙啊，想到剧情里的饥荒，没由来的她浑身抖了抖。 一路折腾，花了十来日才到府城。 一到府城门外，就看见被拦在外面搭建棚子的难民营。 府城城门巍峨古老，自带时代气息感，哪怕秦九月前世旅游过不少地界，也没有亲自到古代，来的这种有感觉。 她深深地看了好几眼城墙，才收回视线。 衙役已经上前去递了文书进去。 “大人，这外面的难民数量不多，你可知道府城怎么处置的难民？”秦九月问。 林县令本来就因为到府城紧张起来了，听到这话，他立即夸张地伸手放在嘴边嘘了嘘。 “秦大夫，这里可是府城了，不是我们那小县城，这次来的县令不少，我们安西县平日里不显眼，这次反而要出头，就更不能莽撞得罪上面的官员了，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上官都希望下面做得好。”林县令压低声音，苦口婆心地劝。 他知道秦九月是聪明人才带对方，要换个乡野村妇，他就算看在霍长明的面子上也不敢带啊。 “像你现在打听的这些事，到了府城，坚决不能问。” 秦九月心想，不问清楚，他们才容易被坑，当然，林县令的身份确实不方便，随便安排个人出去，怕是都会盯着他。 但她方便啊。 “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秦九月先把他应付了。 林县令见她答应，才放下心来。 就这么一会儿，衙役终于回来了。 “大人，城门口的守卫要检查一下才允许我们进去。”衙役走回来，表情有些难看。 林县令直接低头。 他带着秦九月去城门口，还是塞了点银子，行李被检查了一番，才被放进去。 秦九月那些吃食都被摸走了一包包子跟一包炸豆腐。 秦九月：…… 看得出来了，府城的粮食也不够。 等进了府城，马车往驿站而去。 还没到驿站，就听到门口响起争执声。 “林武，你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记得低调。”林县令再三叮嘱。 林武点头，悄悄凑过去。 秦九月坐马车实在被颠簸得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腿，都直接发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马车狭窄，又长期久坐。 秦九月干脆直接下了马车。 “林大人，你坐着，我在外面随便走走。” “别走远了。”林县令叮嘱她。 “成。” 秦九月直接就走到驿站门口看八卦。 原来，这里吵起来，是因为驿站里的安排。 “张大人，驿站都说了，没有那么多住处，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你还为这点住处争执，也太小气了些。”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县令官服的中年男人朝长得干瘦的张县令嚣张地说。 张县令气得八字胡都吹了起来，“驿站给我们顺水县一行人安排到了马厩旁边，还是大通铺，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 “那就是张大人你不对了，我们吴洪县这次来的人就不多，算上本官才五人，自然能住下，你们一行都六人了，不挤大通铺？那就自己去住客栈呗，本官相信张大人你肯定有多余的银钱享受的。“吴县令阴阳怪气地说。 他这么说明摆着就有些欺负人了。 旁边有人拉张大人离开，“张兄啊，算了，暂时先住着吧，等会到县城，就不用受这气。” “就是，吴山背后有同知大人，我们哪里斗得过，出门在外，还是忍忍为好。” “下次果然还是要早点出门，不然来晚了连驿站都没地方住。” 张县令被人劝下去了，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忍了。 倒是秦九月心里一个咯噔。 完了，这是碰上官场霸凌了。 当林县令的马车被牵过来，驿站的人眨眼就把他们一行人安排在了牛棚旁漏风漏雨的大通铺屋子时。 秦九月沉默了。 林县令也气得浑身发抖。 可对驿站的伙计却不敢表现出来，还挤着一抹笑容，把人好声好气送走。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被子都生霉了。” “这窗户这么大开着，晚上冷风冷血灌进来，难免会中招生了风寒。”两个衙役上前去检查。 就发现整个屋子潮湿得不行，根本没法住人。 县令吹胡子瞪眼，“刚刚张大人都没能换个好屋子，我们安西县还要更小一些，更没面子让驿站的人换了。” “不能睡就想办法睡！你们赶紧去把窗户钉好，被子换上马车里自带的。”林县令即使这么吩咐了，还是气得不行。 秦九月心情复杂，没想到林县令在外面混这么惨。 林县令轻咳一声说，“这个，秦大夫啊，就这么一个屋子，让你跟我们住实在不合适……” “这样吧！我出银子，你去外面住客栈。”林县令肉疼极了。 秦九月意外没有占他的便宜，因为这便宜可不好占。 “没事，我自己出去住就行，林大人你真是太贴心了。” 林县令见她不要银钱，脸上的笑容才真诚一些。 他虽然算不上什么明官，但也不是贪官，所以家产不丰，自然能少花银子，就少花，毕竟府城的物价现在都不知道涨成什么样了。 “林大人，先把行李收拾好，我先跟衙役兄弟们出去打听一下府城的情况，再选择合适的时机，把话本子宣扬出去。”秦九月说起正事。 林县令点头，他要留下来应付这些同僚，自然不能离开，就只留了一个衙役。 其他人就跟着秦九月一起离开了。 走出驿站。 秦九月直接带着几个衙役直奔最近的一个馄饨摊上。 “老板，来四碗老鸡汤馄饨，都来大份的。”秦九月叫道。 “好咧。”老板夫妻立即下馄饨，又倒了热茶来。 秦九月正好就问，“老板娘，我看府城生意不错，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冬日里还出门卖吃食，我们小县城就没这么繁华。” 老板娘一听这话，呼吸都轻了，压低声音问，“你们是府城外来的？” “是啊，我们是安西县的。”秦九月笑着说。 老板娘脸色变了变，又打量了她和几个衙役，因为衙役穿的皂服，她瞬间态度就变得恭敬。 “这位夫人，府城最近来了不少外地人，所以才生意越来越好。” 正文 第123章 宣扬安西县 “我们进来的时候看见都不允许人进城了，还以为城内已经没有外地人了呢。” “怎么会，之前还进了一批，后来上面才关了城门，说是外面生了疫病。”老板娘说到这里，还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秦九月一行人。 “老板娘放心，别的人来城里，我不敢保证有没有被感染上疫病，但我们从安西县来的一行人肯定没有。”秦九月说得直白，口气还大。 不仅老板娘好奇地看着她，就连旁边坐着的客人，都朝秦九月看过来。 “这位夫人，你这话就有意思了，怎么就你们安西县来的就肯定没有疫病了？”有人不服气地说。 “就是，安西县在哪里啊，我听都没听过，指不定就是一些偏远地区。” “也许就是因为地处偏远，所以才没有疫病传进去？” “怎么可能，就算地处偏远，但这一路过来府城，怎么可能不见外人，那就很容易被传染上。” 瞬间，馄饨摊上的客人对秦九月几人怒目而视。 “嘿，我说你们是真的不服气是吧。”秦九月笑呵呵地说，“你们难道没听说过安西县的故事吗？” “什么故事？” 秦九月就朝身旁的衙役使了眼色。 瞬间一个衙役就站出来，开始抑扬顿挫地讲起了故事。 当四周的百姓听到有书生发现了疫病病人，瞬间脸色都变了，连忙拉开跟秦九月等人的距离。 但是，随着衙役把内容说得更加深入，渐渐的，不少人就听入迷了。 毕竟他们没看见秦九月一行人身上的皮肤有红疹。 因为衙役先把疫病的症状说清楚了。 再加上秦九月三人精气十足，完全不像是病人，自然就没人怀疑。 秦九月喝了一盏茶后，笑着说，“各位，我们安西县可是已经抗疫成功了，府城这么多人流来往，是有风险，但是嘛，现在疫病方子跟有防疫在前，相信府城问题不大。” “你们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们要是敢做假，衙门肯定会把我们抓走。” “不信你们看，这就是疫病方子。” 秦九月大大方方地把药方拿了出来。 然后还真有那会识字的，走过来把药方拿起来看。 “这位夫人……虽然你们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谁知道是不是假的，我可以把这药方抄一遍去问大夫么？” “当然可以，你们随便背着都行，救人的药方干嘛保密。”秦九月可以说是很大方了。 “真的？” 四周的百姓对她印象好了很多。 有人还真把药方抄了，然后去找最近的大夫看看是怎么回事。 更多看热闹的百姓问，“这位夫人，你难不成就是大夫？” “没错。” 听见秦九月应了。 好些百姓十分惊讶，“女大夫啊。” “女大夫的医术能行么？”这是一个男人发出的质问。 “我看你亏损得厉害，相比夫妻生活不顺，心有怨气看什么都不顺眼也是正常的，我不跟你计较。”秦九月幽幽道。 男人脸色瞬间尴尬起来，察觉到四周众人的异色，他逞强地说，“你胡说。” “看你们信不信了。”秦九月只笑了笑。 另外有人好奇了，“这位大夫……” “喊我秦大夫就行。”秦九月说。 “哦，秦大夫，那你看我，身体怎么样？” 秦九月给男人摸了摸脉，“身体挺好的，就是肝火旺盛，平时是不是口苦眼痛，急躁易怒，尿黄便秘。” “诶！还真说准了。”男人惊讶极了。 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也更好奇了。 “秦大夫，这怎么治啊？” “平时保持愉悦放松，别光生气，实在不放心，就喝点菊花茶之类的。”秦九月随口说。 “这么简单？” “当然，难不成你还想开点贵的药？” 正文 第124章 秦九月被抓 男人不说话了，摸了摸鼻尖，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怕再被怼，当然更不想开药。 这时，已经有很多人好奇地围过来了。 更多的人是听衙役讲其他故事。 衙役其实说得没有说书先生好，但耐不住疫病这个话题吸引人注意力啊，尤其是秦九月跟霍长安把故事写得简单易懂又吸引人。 当然，大多数百姓听故事，也有极少部分人去找秦九月看诊。 秦九月先征询了馄饨摊老板和老板娘的意见，才继续坐在木桌后，给百姓看诊。 她只看病，写单子，百姓只需要拿着药方去拿药就行。 然后又遇见了一个抱着烧得脸通红的孩子过来看诊的妇人。 妇人穿着破烂，怀里的孩子也瘦得跟竹竿似的。 “秦大夫，求求你给我孩子看看吧。”妇人抹泪，“城里的大夫都说我的孩子没救了，呜呜呜……” 秦九月伸手去摸脉，就发现这孩子烧成了肺炎，难怪会被诊断出没救了。 秦九月有随身带着医药箱的习惯，她立即从里面拿出一颗秘药，塞进孩子嘴里。 因为表面是做的糖丸，孩子没有排斥就吞了下去。 秦九月又给孩子开了个药方，搭配着一起服用。 “去买药回去熬了喝。” 妇人只看见她喂了颗药，孩子就不哭了，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她跪下来就要给秦九月磕头道谢。 秦九月让她快带孩子去看病。 夫人感激地离开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秦九月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没想到，他们刚在摊子上又点了一碗馄饨填填肚子，突然跑出来一群士兵，把秦九月几人围了起来。 “就是你们在散播谣言？快抓起来。” 秦九月心里一个咯噔，这是……得罪了府城里哪位官员了！ 虽然她知道真有官员这么狭隘，但没想到自己能遇上。 一时间衙役们也有些慌了，下意识解释，“我们是受到知州大人邀请的安西县的衙役，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哼！作为衙役还故意散播谣言，罪加一等。”领头的将领一挥手，黑着脸说，“把人带走。” 秦九月只得匆匆让老板娘帮忙传个消息给林县令，就跟着被关进了大牢。 这一关进去，就没人理会她们了。 这边驿站。 林县令许久都没有等到两人回来，他心里就有些不安起来。 不过，还不等他让人去找秦九月。 驿站外面瞬间响起了动静，有驿站的人连忙过来通知，“快，快去前面觐见昭王殿下。” 林县令一听到这个名号，吓得眼睛都睁大了，满脑子都是昭王殿下怎么会来这里？ 很快，林县令匆匆跑出去。 只见驿站外面，一架架马车早就停着，军队铁蹄就站在驿站两旁。 由吴县令带着大家给昭王见礼。 林县令连忙上前，不过他位置太靠后，估计昭王都没注意到他。 “诸位既然到了，就跟着本王一起前往衙门议事。” “多余的礼仪就不用了。” “是。” 一群官员只好老老实实跟着昭王的队伍坐上自家的马车往府城县衙赶去。 正文 第125章 开堂议事 县衙里，知府得到昭王到府城的消息时，刚在看下面的属下送来的隔壁周江府的官员情况。 这时，外面的衙役连滚带爬地地跑进来，一脸惊恐，“张大人，不好了，昭王殿下来了，还是先去驿站把那群下面的县令一起带来的。” “什么？”张知府猛地站了起来，他的表情里带着震惊跟不解，以及隐晦的不安。 他掀起官袍，就快速往府衙外走去。 “下官参见王爷！”张知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昭王的队伍。 昭王从马车里下来，抬手让他起身。 “张大人，本王是皇上安排来负责周江府、顺安府两府疫病事宜的，既然大家都在了，那就直接进去大堂里商议。” 张知府看见昭王竟然拿出了令牌，他瞳孔张大，在对方看过来之前，垂眸遮住眼中的震惊。 张知府拱手说，“王爷请进。” 昭王率先走了进去，身边跟着他自己带的护卫和下属，其中就有霍长明。 霍长明在人群里看见了林县令，朝他颔首示意后，便跟着昭王进去了。 他没注意到，林县令看见他那一瞬间的心虚和紧张。 正堂里，昭王聚集了所有人。 “张大人，现在顺安府下面有多少县城出现了疫病病例了？”昭王问。 张知府站出来，说，“回王爷的话，现在下官正是因为在发现了疫病后，第一时间把各地县令召集过来了解情况的。” “正好王爷您在，各位可以直接向您禀报。” 张知府此言一出，下面的八县县令们反应各异。 “行，你们一一禀报上来。”昭王示意站在最前面的县令开口，正好是之前在驿站门口吵架的张县令。 “回王爷的话，下官是云水县的县令张春，云水县以往就是靠着河运跟隔壁周江府来往的，导致这次周江府的难民尸体和各种牲畜，就从水里冲到了我们云水县。” “一开始还有百姓去打捞死猪，还是被县里的大夫告知死猪肉吃了会生病才停止。” “后来下官再三想法子明令禁止，又全城禁止出门，并安排大夫上门一一检查疫病患者，最后还是有超过两百个病人，其中已经有两成百姓死亡，剩下的百姓被关起来，但在吵闹，尤其是那些家属，王爷，下官这次来府城便是想询问该如何解决的？朝廷可有安排御医前来治疗疫病？”张县令有些着急又有些期待。 昭王抬手，“好，本王知晓了，张大人你先旁边稍作等候。” 下一个轮到的是吴县令。 吴县令听到张春的回答，瞬间心里就妥了，他得意地说，“王爷，下官吴兆，是吴洪县的县令，吴洪县的情况在下官得知疫病的第一时间就调动了全县的力量，把人数控制在了三十人。” “而这三十人，大多都是重症，下官出发前，几乎都快没了呼吸，下官很是痛心，便安排了衙役守着，为了百姓安危着想，只能烧毁他们的尸骨，但衙门会给予赔偿，因而那些家属没有闹腾的。” 张县令一听，直觉不对，开口反驳，“不可能，怎么可能只有重症患者，没有轻症的病人。” 吴县令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本官的大夫研究出了疫病方子！” 吴县令此言一出，瞬间满堂震惊。 “真的吗吴兄！”就连张县令都顾不上跟他置气了，只想要药方。 正文 第126章 吴县令笑话他 “当然，就是因为有了这药方，我们才能及时给病症轻的百姓治病，把病情控制住，不然怎么可能才三十人。”吴县令义正严辞地说，“都是我们县城里的大夫日以继夜地研究，才研究出这么一个疫病方子。” “吴县令，你说的可是真的？药方在何处？”张知府立即追问，一脸的急迫。 可当他跟吴县令对视上时，两人眼底闪过共识。 吴县令毕恭毕敬地把药方递给张知府。 张知府自己看过后，微微蹙眉，“这药方里……怎么会需要很珍贵的百年以上人参。” 吴县令无奈叹息，“张大人，这药方我们也是第一次使用，都是当时着急琢磨出来的，药方还有一些不完善，其中的缺点之一就是成本昂贵。” 张知府蹙眉，把药方递给昭王看。 昭王又把药方递给这次跟着他一起来的何钰。 何钰看了后，说，“王爷，这个方子应该确实可以治疗疫病。” 不过他总觉得这个药方有些不伦不类，让他感觉好似几个药方拼凑起来的结果。 不过想到吴县令说的这药方是很多大夫一起匆忙之下研究出来的，出现这种情况，应该也不奇怪。 昭王沉吟不语。 张知府忙道，“王爷既然已经有了药方，先公之于众，让百姓稳定下来，再安排有病的人统一到一起来用药，就是所需的药材昂贵，不知道朝廷有多少赈灾银……” 提到这里，张知府自动禁声。 其他县令也跟着期待地等着，能有药方把百姓治好，不出现动荡，这可比他们把百姓都围杀了要好得多。 “那……”昭王有些迟疑。 林县令盯着众人的目光站了出来，说，“那个，王爷，下官手上也有一个疫病药方。” “什么？”吴县令比其他人反应激烈多了，盯着他问，“你哪里来的。” 林县令下意识回答，“是我们县的一位大夫研究出来的。” “哈哈哈，一位大夫。”吴县令直接发笑。 “你不会说你们县城一个疫病患者都没有，全部被治好了吧？” “对啊。”林县令点头。 吴县令反而笑得更夸张了，“那你不会说，你们手上的药方还很便宜且好用吧？” “是啊。”林县令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毕竟他都实验过了。 “我说这位同僚，现在可不是你抢功的时候。”吴县令义正严辞地指责，“百姓现在都在等着救命，你怎么忍心的。” 林县令见他不信，直接当场拿出了药方来。 “药方就在这里，看看就知道真假了，何况下官也不敢在张大人和王爷面前胡说八道，这种事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了。” 昭王示意何钰去接过方子。 吴县令心里一个咯噔，见林县令似乎真的很有自信，他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尤其是注意到张知府对他不满的眼神，他心里把林县令恨得不行。 若不是此时昭王在，以张大人的本事，轻易就可以让姓林的家伙冒不出头来。 相比于吴县令两人难看的脸色，何钰惊呼一声，满脸赞赏地把药方递给昭王，“王爷，这个药方好妙啊，各种药材结合，想必药效十分不错。” 正文 第127章 林县令出头 “而且这药方里面所需的珍贵药材并不多。”何钰一脸的欣赏。 昭王听了这话，连忙接过药方去看，他虽然不懂医术，但懂药材的价格，这一看，果然两者的差距就大了。 前者一个药方的成本价就在平均一个人在四五两银子，这么多灾民，光是需要药材，怕就需要几十万两银子。 朝廷就算有赈灾银，也不会给这么多，何况还有粮食赈灾。 “林县令，你确定这个药方可以治疗疫病，而不是控制疫病？”昭王语气严肃地问。 林县令忙说，“回王爷的话，我们安西县经过了一个月的疫病治疗控制，现在已经治疗好了全县九成百姓，只有其中极少数的还没有医治好，除了一些没有及时被找到的百姓直接病死在荒郊野外，整个安西县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 “这便是下官写的文书，已经上报了一份，这份是过来想要直接禀报给上官的。”林县令此刻表现得很老实，他说，“也许是因为我上交的折子比较慢，还没被看见，都是下官的错。” 这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殊不知，张知府现在心里已经恨死他了，哪怕他这话看似在帮他，可是抢了他的功劳和赚钱的机会，那就早已是死仇关系。 张知府一听，立即怒声道，“什么？有禀牍？来人，快呈上来！” 张知府吼完下属后，立即跟朝昭王躬身认错，“王爷，这是下官的错，下官最近太忙了，忙着调查各地疫病感染情况……” 昭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抬了抬手，说，“这些小事此时不必再提。” “既然林县令你这么自信，立即把这个药方拿下去试行。” “何钰你调配府城的大夫。”昭王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人，并给了何钰一个令牌。 “长明，你带着一队人马，负责协助何钰。” 林县令突然想到一直没有消息的秦九月，再看昭王对霍长明明显很重任，这种事都带着他，领兵权也有，连忙开口，“王爷，安西县研究出疫病药方的大夫也来了的，是否需要让对方配合？” “来了的？”昭王有些惊喜和意外，立即道，“你让她来找何钰。” “是！”林县令想，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有了昭王这要求，他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秦九月。 没想到啊。 林县令这边跟着昭王一起禀报县城里的事，等忙完都是傍晚了。 林县令等人被安排在了另外的别院里，终于脱离了驿站那糟糕的环境。 还不等他舒服起来，刚坐下，就有衙役匆匆走进来，“林大人，不好了，秦大夫她们上午就被抓走了。” “什么？”林县令一口气险些没提起来，以为是幻听。 “被谁抓走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是知府里的衙役，说秦大夫他们散播谣言，上午就被抓走了，现在都快一日了。” 衙役很是着急，“属下已经去牢房那边打点了一下，结果那些人根本就不给面子，这下糟了。” “先别急。”一听是衙门里的人抓的，林县令瞬间定神，他想了想说，“赶紧扶着我去见王爷。” “对了，当时的情况可有谁知道，有见证人吗？” “有，有一对馄饨摊的老板夫妻亲眼见证，但属下不确定他们愿不愿意作证。” 毕竟在府城里生活，哪里敢得罪当官的。 正文 第128章 霍长明去救秦九月 “先去叫来，如果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林县令想，自己还是先去见霍长明吧。 林县令一个转弯，匆匆出了宅子，找了半天，才在外面找到霍长明。 霍长明正在听何钰吐槽。 “这么多疫病患者，张知府竟然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怎么坐稳这个位置的。” “行了，赶紧治疗，这药方如何？”霍长明嫌弃他废话多。 何钰说，“你现在是放心了，是不是听见林县令说的县里没事，你就不担心家里出事了？” “还是担心。” 霍长明刚说完这话，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兵，说，“霍大人，安西县的林县令前来拜访。” 霍长明连忙说，“快让他进来。” 林县令进来后，张口就说，“霍大人，出事了啊，秦大夫跟着我一起来的，结果早上她先一步出门，到府城里给人义诊，顺便把我们县城怎么治疗疫病的故事宣扬出去，结果没想到，竟然被衙门的人抓了！” “霍大人，秦大夫已经被抓走快有一天了，你快去救救她啊。” 霍长明大惊，立即转身就往衙门大牢的方向走，说，“林大人，麻烦你跟着一起来。” “不麻烦不麻烦。”林县令一听，连忙跟上。 霍长明见他走得慢，还安排了一辆马车。 他自己则骑着马径直往大牢的方向跑去。 何钰也很好奇秦九月，但可惜他还需要守着病人，只能等着霍长明把秦九月带回来。 霍长明的马眨眼间就到了大牢外，他翻身下去，刚走过去，大牢前的狱卒就被惊动了。 “你是谁，来大牢做什么……” “我是霍长明。”霍长明直接把令牌拿了出来。 上前来阻止他的衙役，瞬间就萎了。 “霍大人啊，不知道您来大牢是？”狱卒卑躬屈膝地讨好。 昭王带人来接管两地疫病事宜的消息在下午就传出来了。 霍长明作为昭王带来的官位最高的武将，自然是备受瞩目的。 “今日上午你们抓了安西县的女大夫跟衙役，可是事实。”霍长明克制着想要立即见秦九月的冲动，沉着脸问。 狱卒一听，脸色微变，“这……属下……属下……” “他们人呢？”霍长明一沉声，身上的煞气就冒出来。 狱卒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就在里面。” “带本官进去。”霍长明微微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他话落人往里面走。 狱卒一听，下意识想要拦他，可动作没他快，只能眼睁睁看着霍长明走进去。 哎！ 人都进去了，他也只能赶紧喊了一个跑腿的，去把消息告诉上官。 霍长明刚走进大牢里，就看见里面十分安静，但牢房里的一些犯人，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顶着这些眼神，霍长明快速在牢房里找人。 “九月。” “你在哪里？” “欸？霍长明，你咋来了？” 秦九月的声音在中间的一个牢房传出来。 霍长明快速走过去，看见她身上除了有点灰扑扑的，没有见到伤，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今日跟着王爷刚到，半夜才听见林县令说你被抓了，我就立即过来找你了。” “放心，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你现在直接跟我离开这里就行。”霍长明扭头就让狱卒去开牢门。 狱卒也不敢反抗霍长明，毕竟他是王爷的人，何况上面的人也没来，他只能咬牙打开。 “我现在不想离开。”秦九月却出声拒绝了。 她上前，站在牢房门口，笑着说，“没事，等衙门提审我，走了程序后我再离开，毕竟要尊重司法程序嘛，不要走后门。” 秦九月说这话时，还朝霍长明招了招手。 霍长明一听，立即上前走过去，目光里都是关心。 秦九月悄悄垫脚，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霍长明眼睛里闪过诧异，低头对上她。 秦九月点点头，示意霍长明配合自己。 霍长明想了想，到底没有拒绝。 “既然九月你想遵循规矩，那我在外面等你。” “放心，明日一早，我就会让知府大人提审这个案子。”霍长明吩咐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吃食跟棉被。 秦九月自然不会拒绝，牢房里的食宿条件可一点也不好。 霍长明实在是不放心，但在秦九月示意下，只能转身离开。 他走出去，林县令等人还在，没看见秦九月出来，他心里当即一个咯噔。 “霍大人，这秦大夫……？” “没事，她等案子审了再被放出来，本官在这安排两个士兵帮忙盯着，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刚走出来的牢房狱卒听到这话，哪里不明白，这是霍长明故意留下的人手保护秦九月呢。 要不是刚刚偷听，他根本想不到，秦九月竟然是霍长明的妻子！ 现在好了，把一位五品武将的夫人关进大牢里，他们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尤其是自己人都知道，抓秦九月一行人，本身是上面随便找的理由。 林县令一听秦九月没事，就放下心来。 “那霍大人，下官……先回去休息了？” “麻烦林大人了，本官安排人送你回去。” 林县令刚爬上马车，听到这话一个趔趄，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下官自己回去就好。” 等马车离开了，林县令看不见霍长明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边牢房里。 秦九月大口喝着肉汤，还给其他人分享。 牢房里的不少人都跟着秦九月享福了。 “秦大夫，刚刚那人真是你丈夫啊？” “是啊，本来他之前被强行征兵打仗去了，没想到运气好，立了军功回来了，还当了个官。”秦九月随口说。 之前问她的几个犯人瞬间就来了精神，对着秦九月就磕头起来，“秦大夫，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我们是被冤枉的。” 秦九月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竟然原本就是开药铺的，因为各种医患矛盾，导致被关进大牢里，家破人亡。 她觉得这些案子里面肯定跟高家和府城里某些高官有关系，之所以这些人还活着，是因为他们还有上面官员想要的东西。 没想到，正好撞到秦九月手里。 本来她打算脱身后，想办法调查清楚，再通过霍长明的关系，试探看看昭王愿不愿意插手这个案子。 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老鼠，昭王自己主动出现了！ 正文 第129章 张知府的反应 秦九月若是现在不借此机会对付高家，只怕以后想要对付就更难了。 “大家别着急，我们都是大夫，自然要守望相助，帮助百姓才不受到疫病的折磨，至于你们的冤情，只要是真的，我也会尽力帮助。” 一群人听到这话放下心来，秦九月这是对他们有所需求，自然不会什么都不管。 “先吃好喝好，慢慢跟我说。”本来秦九月是在给这群人治病的。 然后这些人看秦九月给人治病的态度很好，一个个的被她的治疗方法吸引，没控制住，穆老爷子就开口跟秦九月搭话。 这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自己也会医术的事实被秦九月给听出来了。 这会儿穆老爷子面对秦九月的邀请，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尤其是闻到浓郁的肉汤味，他们在牢房里都被关了好几个月了，自然享受不到什么好日子，清汤寡水，吃不饱才是常态。 “多谢。”穆老爷子发话了，其他人也就跟着接受了秦九月给的食物，一个个地往嘴里喝了一口热汤，才发现竟然是羊肉汤，只觉得身体瞬间就暖和了起来。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我们多久没吃过肉了？”黄兴泪流满面地说。 “应该有三个月了吧。”长得更为健壮的李壮吸溜了一口羊肉汤里的面条，脸上都是沉醉。 “我们还算运气好，人活了下来，要是再熬个一个月，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穆先峰冷哼一声说。 穆老爷子闻言，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只默默地把饭菜吃了。 外面。 狱卒跑去把消息传到县衙典吏耳中，典吏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大牢里今日管的那个什么安西县里的女人是霍大人的妻子？” “是啊大人，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这是误抓了吧，那霍夫人也不乐意出来，甚至说要等衙门把她被抓的案子审了后才出来，她这分明就是在报复。”狱卒小声抱怨，实则注意上官的反应。 典吏面色黑了又青，一点也不好看，尤其是在想到霍长明背后的昭王，以及这次的案子。 “行了，你先去盯着，有什么消息及时过来告知。” “是。” 典吏等狱卒走了后，就快速进府中去见张知府。 张知府刚歇下，被叫醒时，整个人的怒火冲天，眯着眼说，“胡典吏，你若是没有什么天大的事，看本官不罚你个骚扰上官！” “大人，下官不敢啊，真是有天大的事啊。”胡典吏夸大其词地说，“白日里不是有一个县城来的大夫胡说八道，宣扬疫病的故事么？” “还宣扬疫病可以治疗。” “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规矩，把这些人都抓了起来，哪里想到，今日被抓的那大夫竟然是霍大人的夫人。” “张大人，现在怎么办啊？霍大人已经亲自前往大牢去看过霍夫人了，对方说了要提审这个案子，才愿意出来。” “不就是一个五品武将的夫人么，是她自己散播的关于疫病的消息，那就是她的错，我还要给她道歉不成？” 张知府满脸怒火，一挥手道，“哼，退下去，明日再说，就算霍长明有昭王撑腰，也总不能无的放矢吧。” “本官是为了控制疫病的扩散，不得不这么做，不就是误抓了么，还让我亲自跟她道歉不成？” 胡典吏额头上汗水直冒。 他走出知府府上，心里却一点也不放心，张知府这明显就是不怕得罪昭王，意味着他背后还站着其他的势力。 可是，他们这些小官吏，却容易成为双方搏斗的炮灰。 正文 第130章 神医谷 胡典吏忧心忡忡地离开知州府，心情沉重。 霍长明也一样还没有休息，他并没有直接去打扰昭王，相反，他径直去调查了秦九月这个案子，以及穆老爷子等人的案子。 他带着几个人，悄悄进了问卷房，摸黑在里面找寻相关的案子记录，找寻了一阵，倒是找到了穆老爷子等人的案子，上面的结论是他们治病治死了人，证据确凿，被收监，等着秋后处斩。 霍长明快速记录下相关的人员，证人，证词等等。 等把这些记录完，完好无损地放了回去，而后又转身快速出了衙门。 几人到了安静的巷子里汇合。 “大人，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几人听从霍长明的命令，把眷抄的内容全部递给他。 霍长明以前在府城也是待过挺长时间的，在这边也有据点和熟人。 他看完后，把卷轴一手，说，“跟我来。” 霍长明几人很快就到了友人吴麻子家。 “霍小弟？你怎么来了？”吴麻子是在府城里走街串巷卖胡麻油的，平日里认识不少的人，找他问消息最为合适。 “我是想找你帮忙认几个人的。”霍长明把册子拿出来，一个个地询问。 吴麻子还真认出了好几个，剩下的他就摇了摇头说，“剩下这些我就不认识了，不过也许这些人相互之间认识。” “行。”霍长明收了册子，有这么几个人，就能顺势先调查一波了。 外面霍长明在奔波时。 秦九月也没有闲着。 她吃完饭，就跟穆老爷子等人询问她的案子翻案的疑点，证据等等。 “秦大夫，等明日上了高堂，我们自己会拿出证据证明清白的。”穆老爷子沉吟说。 “我们不会把你牵扯进去，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们在昭王面前，公正地开堂审判即可。”穆老爷子说着，就站起来，对着秦九月躬身行礼。 秦九月沉吟，眼神深邃地看着他，“老爷子，我这个人，向来喜欢亲兄弟明算帐，我可以帮你，甚至还冒着点危险，但你们又能为我做什么呢？” 穆老爷子见她主动问了，反倒不生气。 毕竟总比事后再来讨要好处，到时候，怎么说得清？ 那也不是磊落之辈做的事。 “秦大夫，你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如果这次我们能成功洗清冤屈，获得自由身，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加入我们神医谷。” “你们是神医谷的人？”秦九月听到这熟悉的两个字，瞬间有些好奇起来。 不知道所谓的神医谷，跟她得到的传承《神医药经》有没有关系，毕竟神医的名头，那能是随便一个大夫联盟就能得到的？ “秦大夫听说过神医谷？”穆老爷子好奇追问。 秦九月摇头，“只是我脸上的毒，是毒医所下，我想要解毒，便找人了解了破解之法，其中就有神医谷能解的传闻。” “不知道穆老你们所在的神医谷，是不是广义上的神医谷了。”秦九月看似说得随意，目光却注意着几人的神态。 穆老爷子闻言，无奈摇头，“秦大夫，早在你走进大牢，其实我就注意到你脸上这个痕迹了，但……我也不瞒着你，自从我们神医谷失去了传承后，这几十年已然没落，医术也随着老一辈的离开，变得越来越差。” “换做几十年前，你这毒，轻易能解，如今却是做不到了，因为需要用到失传已久的绝命九针，可惜，如今我们的族人已经无人会了。” 正文 第131章 遭到觊觎 绝命九针？ 秦九月瞬间就用意识操控出医药箱，神识翻看里面的《神医药经》，竟然真的从里面找到了绝命九针篇。 她看了一下，里面的针灸内容很深奥，必须要用到内力，如果没有内力，消耗的就是人的精气。 精气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寿数。 所以，如果普通大夫哪怕学会绝命九针，结果也是不能轻易动用。 好在，她跟霍长明学习了内功，练习了内力。 秦九月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毒能解了，心情瞬间大好。 “原来如此。” “如果我加入神医谷，是不是就是师兄妹的关系了？”秦九月问。 “不。”穆老爷子摇头，“我是你师叔，你是师侄。” “秦大夫，你不用失望，我跟你是同辈。”穆先峰笑得爽朗。 李壮也拍了拍胸脯说，“秦大夫，你若入了神医谷，可就是我们的小师妹了。” 秦九月追问，“神医谷有传承吗？我还觉得自己的医术不够好。” “有啊，等你加入了我们就能告诉你，不然就算我们死，也是不会说的，毕竟就算是御医，也并不一定能完全懂我们神医谷的医术。” “自从有神医谷的前辈被虐待逼问药方，结果前辈给了，前辈被杀了，那人拿着前辈给的药方讨好上峰，结果不少大夫跟着学习药方来治病。” “不出一个月，被医治的病人相继死亡，还都是死的权贵。” “朝中大怒，安排刑部的人调查，这个案子才大白于天下，原来是我们神医谷的前辈，真真假假地吐露出药方，那些蠢货根本没看出来，结果便是直接药方变毒方。” “经此一事，再也不敢有人为了得到药方，威胁神医谷的大夫，后果他们承担不起！”说到这，穆先峰微微扬起下巴，显得格外高兴。 秦九月轻笑了一声，“那你们被关进来，不也是因为药方吗？” 穆先峰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没了声音，神色郁闷。 穆老爷子皱眉，一群人都有些不高兴，毕竟任哪个大夫被觊觎药方，都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 “所以啊，神医谷靠着医术名扬天下，自然也就会遭到觊觎。” “他们这些庸才！要想学医术，直接拜师神医谷不就行了，只需要发誓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却不乐意，就想抢我们神医谷的药方，真是一群无赖！”穆先峰生气地咒骂。 穆老爷子无奈地叹息一声，“唉，我们现在也就是普通百姓，只能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没有地位抱着重宝，自然会被欺负。” “爹，那这次我们就算能离开大牢，洗清冤屈，又如何避免下一次中招呢？”穆先峰有些暴躁地说。 李壮捏去拳头，“要是再有谁敢来，我一拳头揍死他。” 穆先峰翻了个白眼，觉得他说的屁话。 秦九月没想到有这么一群人才被困于生存，明明大夫应该耗费时间在学习医术和救人的事上，却被困于这些斗争，实在是整个朝堂和时代的悲哀。 秦九月摸了摸下巴说，“既然穆老爷子你们没有地方混，就跟着我混吧。” 正文 第132章 为民谋利，为自己解困 “嗯？ 跟着你混什么意思？”穆先峰疑惑地看向她。 秦九月含笑道，“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总有人算计你们想要药方，那就找个靠山，说到底，我们跟商户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抱着金砖过市。” “你是说让昭王当我们的靠山？”穆老爷子一下就听出了这言外之意。 “不，准确说，我们是用整个大越朝当靠山。”秦九月说，“我一样遇见过你们这样的问题。” “不过因为我的丈夫突然起势，才让我避免被为难。” 穆老爷子倒是不怀疑她这话。 这一天他们跟秦九月相处，发现她说话不喜欢藏着掖着，性子爽快，相处起来可比那些官场上，心思弯弯绕绕多如狗的人好多了。 “你说说看。”穆老爷子也不想自家再被牵连。 这次若非他们有依仗，让衙门的人只关押，不敢动手，指不定他们在牢房里这段时间，家里早就出事了。 “药方不重要，重要的是药材。” “朝廷在意的是什么？是税收。”秦九月说到这里，穆老爷子就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了。 “我们的药方可以拿来公布天下，朝廷也可以通过药物的税收，从而得到一年的税收，只要这税收的足够多，朝廷就绝对不会允许破坏规矩。” “只不过，这样一来，影响了不少药铺的收入。” “具体怎么做？”穆老爷子追问。 秦九月说，“昭王在正好，我们可以把这个提议告知他，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俗话说，要想对方答应，就先提出一个根本不可能的，然后再提出一个退而求其次的。 “我们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让朝廷出面，用我们的药方制作出成品药，然后再把药卖到各地药铺，明码标价，卖给百姓。” “当然，药铺也可以不买这些成品药，但如果违规用了我们的药方进行生意经营，就是违法行为，按律可以处置，如此一来，朝廷就会有一个十分赚钱的成药作坊，光作坊的税收，估计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样我们就没了药方威胁，可以肆意地给百姓治病，开药后让人自己去买药，亦或者找我们买也行，毕竟给了朝廷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要一点治病特权没问题吧？” “可是，如此一来，万一朝廷要随便增加卖价，岂不是会让百姓民不聊生？”穆老爷子对朝廷有些不信任。 “老爷子，我说句实话，就现在药铺的价格，你觉得便宜吗？我随便在百草堂买一副风寒药，就要几百文，相反，朝廷控制了药价，售卖价格反而会下去一些，你想想看，与其等出事了，再朝廷花银子赈灾，还是一开始就控制好药价的好？” “就如同现在盐铁价一样。” “官盐价再高，也不会造成百姓吃不起盐，乱世除外。”秦九月知道封建朝代很多事都无法做到为民争利。 但她想的是一步步慢慢改变，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先把药价降下来再说。 “何况，朝廷总有那等纯臣，为了百姓争取利益，不会允许提高药价，就如同盐价始终控制在一个度的情况一样。” 穆老爷子已经被说服大半了，盐价确实是个很好的例子。 “并且，这个改革出现，其实影响的是大奸商的利益。”秦九月嗤笑一声，“比如高家，整个顺安府的百姓，估计都苦高家药材高价久矣。” “那些真正有怜悯之心的大夫，本身也不会在意用我们的方子治病，面对穷苦百姓，好大夫会选择换成本更低的药材。” “所以，这么改革后，百姓受到的好处是实打实的。” 穆老爷子叹息，“这法子确实不错，但前提是朝廷乐意，毕竟立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将牵扯到不知道多少富商、官员、世家的利益。” “何况，药材也被捏在极少数人的手中。” “朝廷若是需要高价收购药材，只怕也赚不到什么银子，到时候这件事只怕会不了了之。” 秦九月笑了，“老爷子，俗话说，办法总比问题多，这就该我们神医谷的大夫出马编书了。” “嗯？”穆老爷子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秦九月身上自信的气息，让他觉得面前无论有多难的道路，都能翻越过去，他也是老了，才暮气沉沉。 “只需要教会百姓种植药材，认识药材，学会挖药材，再形成一条收取药材的经营链，也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只要有利益，就会有商人愿意去干。”秦九月也不解释什么枯燥的理论，只拿实际意思解释，“比如，朝廷在驿站里安排一个收药材的窗口，当地的官员敢阻拦对方收药材吗？” 穆先峰冷笑说，“他们敢也不敢！” “就像官盐也有卖私盐的一样，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盐是卖出去，药材却是收上来。” “那些人想要阻止百姓卖药材，只能通过高价收购，然后阻断朝廷药材来源。” “简单，朝廷直接跟百姓签订收购协议就行。”秦九月顺势帮忙解决问题，“协议上定好价格，每年必须上交的数量，以及特殊时期处理办法，以及百姓违约处理办法，朝廷违约处理办法，都明文规定好。” “虽然有点麻烦，但我相信，只要朝廷和百姓都赚到银钱了，实施起来也不难。” 一通商议后，穆老爷子赞成了秦九月的想法。 “不过，最后还是要看昭王那边的反应了。” 秦九月说，“放心，这次我们的机会很难得，因为知府犯错，昭王如果没有心，他根本不会亲自来顺安府，要知道此地可是有疫病的。” “所以，你们按照之前的规矩，把衙门的诬告，以及高家拉下水就行。”秦九月小声叮嘱。 穆老爷子等人想着，这么做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牺牲的，因为跟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就一样。 “老爷子，如果最后我们的药方还是必须上交上去，不必伤心，因为就算有了药方，也并不是所有的人能用得上，医术可不是那么容易学的。” “我们把医术发扬光大，传承下去，其实才是对得起自己和天地。”秦九月提前安抚众人。 她做事之前也会做最坏的打算，只要能接受最坏的结果出现，她便勇于去做。 “我们明白。”穆老爷子慎重点头，心知秦九月是让他们不要太抱有希望，毕竟好事从来都多磨。 秦九月跟他们商议好了，等着天亮的到来。 正文 第133章 斥责一句就行了 一晚上，很多人都没有睡好，穆老爷子等人是担心又激动。 秦九月倒是舒坦地睡了一觉，当天色一亮，就有霍长明身边的小兵过来给她送了早食过来。 穆老爷子等人也都有份。 秦九月吃了早饭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提审她。 秦九月朝穆老爷子等人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她倒是走得果断，穆老爷子几人就忐忑不安起来了。 秦九月被带到衙门正堂上，最上面赫然坐着的是张知府，旁边有昭王旁听，霍长明不在，但秦九月有他的传信，知道对方调查穆家的案子去了，她自己也能应对张知府。 “臣妇见过知府大人。” 秦九月正准备跪下去，就被张知府叫了起来。 “霍夫人，不必多礼。” “站着回话即可。” 秦九月却没有真的听从，虽然她是武将的女眷，但律法上只有有诰命品级的夫人才不需要。 秦九月行了礼才站起来，“多谢知府大人。” 张知府问，“关于霍夫人你在州府里宣扬疫病的消息，可是真的？” “知府大人，你说的是教导百姓如何应对疫病的小故事么？”秦九月知道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根本不等他回答，就径直一连串说了好几个小故事。 秦九月说的小故事有趣又跟疫病有关系，不仅昭王听了觉得有意思，就连堂下听着的百姓也觉得言之有理。 “如果是这些小故事的话，确实是臣妇宣扬出去的。”秦九月直接就认罪了。 张知府嘴角上扬，眼睛微眯，故作生气地说，“霍夫人，你作为官员内眷，应该明白此事应该跟衙门商议过后才能做。” “疫病的消息本来并不准确，你这一宣扬出去，岂不是会影响衙门的布局？若是造成动乱，引起百姓内乱造成百姓伤亡，就算你是官员内眷，也必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张知府说得义正言辞。 秦九月立即认错，“是臣妇没有打听清楚，只听到有百姓议论疫病的事，就想着以故事的形式，让百姓学会预防疫病。” 张知府沉着脸，“不可能，府城里没有疫病的例子。” “知府大人有所不知，虽然府城里没有，但是百姓也是听说了府城外有，知道是从周江府洪灾后传来的。” “臣妇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才把这些小故事宣扬出去，并且同时给路过的百姓治病，展示医术，告知百姓疫病可以治疗，有了这一计定心针，府城也会更稳定，就算真有病例出现，也能第一时间控制住。” “不信知府大人可以去查如今的府城里百姓的舆论风向。”秦九月说。 张知府是想抓秦九月的尾巴，但当着昭王的面又不敢太过分，只好让人去调查，结果自然是没有乱子，因为就像秦九月说的那样。 有能治疗疫病的药，百姓就乱不起来。 倒是昨日县衙突然抓人的举动倒是让百姓受惊不小。 张知府听到这个结果，脸色沉了沉，知道无法为难秦九月，只能就此作罢。 昭王也开口了，“既然是误会，那便把秦大夫放了吧，她可是治疗疫病的主要大夫，她做的事也没有造成不好的影响，训斥一句就行了。” 张知府还能如何，当然是答应了。 “秦大夫，以后可不许乱来了。” “是！”秦九月自然连声保证。 正文 第134章 认出何钰 张知府沉着脸，只能咬着牙宣布秦九月无罪，至于她那什么保证，屁用没有。 秦九月离开前还问，“知府大人，王爷，我们还能宣扬治疗疫病的小故事么？” 张知府听到这话，心里瞬间冒出了一个主意来，他刚要答应，昭王冷不丁地开口，“秦大夫你安心救治百姓，控制住疫病即可，关于如何通知百姓预防疫病的事，本王会负责。” 张知府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一抽，心里刚想好的准备用流言来针对秦九月的想法只能立即打消。 秦九月注意到两人神色微妙变化，心里已然想到了里面的关窍，昭王这是在帮自己呢。 “是，王爷，臣妇领命。”秦九月见礼道。 昭王对她点了点头，喊了一个小兵上前，带秦九月去何钰那边。 秦九月一走。 穆老爷子等人的案子，被审问。 张知府这会儿还没把这案子放在心上。 秦九月倒是觉得有昭王在，穆老爷子他们想要翻案，洗清冤屈是件很简单的事。 毕竟张知府站在高家背后。 肯定控制了药材，私下了贪了不少药材，昭王要想顺利赈灾，就需要先在张知府面前占据上风，这穆家的案子，就是送上门去让昭王能拿捏张知府的机会。 事情也确实是按照秦九月猜测的那般发展的。 秦九月被小兵带到了城外。 城外已经建立起了疫病救治区。 对面相隔一里路的山坡下住着的就是灾民。 城门口有不少人在施粥、发旧衣。 有灾民排队领取后，立即离开了城门口，像是害怕被左边的疫病区里的病人感染。 城门外已经有士兵高声在念如何防止疫病。 勤洗手。 不可随地大小便。 河水里漂浮的东西不可食用等等。 秦九月还听见了她们编的小故事。 毕竟张知府没有明令禁止，之前在衙门里看审案子的百姓，转头就把故事传出来了。 秦九月没有多迟疑，跟着小兵进入疫病区前，门口有守着的士兵检查她的情况，并登记。 听说她是大夫，还是研究出疫病方子的大夫，士兵态度更加恭谨了。 “秦大夫，这是你的身份令牌，平时携带着，才能在里面自由行走，生了病的百姓要治好了才能离开，平时都不能随意走动。” “多谢。”秦九月把令牌接过去，并挂在了腰间。 她先在门口从医药箱里拿出了口罩，然后再是羊肠手套，穿戴好，才往整个用栅栏围起来，官兵守着的疫病区。 走到第一个宽大的帐篷，就看见里面躺着不少的病人，这些人皮肤开始溃烂，显然病情严重。 “这些病人都是从哪里来的？”秦九月疑惑，她来府城这段路上，也没有遇见病人啊。 甚至府城还算安静，没有乱起来。 何钰得知消息正好走过来，闻言笑着问，“你就是嫂子吧？我是何钰，霍大哥的兄弟。” “你刚刚问的这些病人啊，他们都是我们王爷一路上捡回来的，还有不少是安排了士兵，在府城里调查搜寻，最近的村子里搜查等等。” “你别看府城里安静，其实疫病患者都被藏起来的。” “他们怕被赶出去，就躲在家里不出门，只偷偷摸摸去找大夫，结果听说是疫病，更不敢言，怕被衙门拉去直接烧了。” “村子里的情况倒是要好一些。” 秦九月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话。 心里却是狐疑地盯着何钰看。 最后她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这何钰，不就是她刚穿越没多久，在大黑山悬崖下遇见的那个受伤的采药人吗？ 她的《神医药经》也是从这人身上得来的。 没想到这么巧，他竟然是霍长明的好友。 秦九月想了想，没有表明，反而准备试探一下他的艺术。 她出声说，“何大夫，我们先去给病人看病？” “行。” 何钰带着她去看诊病情严重的病人。 秦九月先听了何钰的意见，就明白，何钰并没有学《神医药经》。 这就奇怪了。 “嫂子？” “我觉得可以改变这几个药材的用量……”秦九月回过神来，给了建议。 何钰觉得有道理，就吩咐了人熬药，看看效果。 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中午两人也只简单吃了点饭。 他们在疫病区隔着栅栏跟外面站着的霍长明说话。 霍长明目光落在秦九月身上。 “九月，穆老爷子那边的案子已经重新审判完了，高家入狱，王爷正在整顿。” “穆老爷子那边给了我一个牌子，让我给你。” 正文 第135章 知晓她中毒 秦九月接过去，看了看没认出来是什么。 “穆老爷子他们已经回穆家去了，让你忙完后让人传个信，他们扫榻相迎。” 秦九月笑了，“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客气，不过，穆家翻案了，高家入狱，张知府就没说些什么？” 秦九月觉得奇怪又担忧，“我之前得罪高家，一个镇上的高家子弟就那般嚣张，没道理府城里高家一点也不反抗。” “何况高家背后站着不少的府城官员。” “这些官员就愿意配合昭王？” 秦九月压低声音问霍长明。 霍长明微顿，声音比较严肃谨慎，“王爷是带了军队来的，加上有皇上的密令，顺安府里的官员，就算是心有不满，也不敢真的表现得太明显。” “不过，双方的矛盾确实会激化一些，九月你安心待在里面，如果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秦九月摆了摆手，“我倒是不怕，别小瞧我一身巨力。” 秦九月随手就把地上的一块碎石给捏碎了。 何钰瞪大眼睛。 霍长明顿了一下，倒是淡定地接受了。 “嫂子……没看出来，你竟然有这一手。”何钰惊叹。 秦九月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胎记，说，“这毒玩意儿造成的。” 何钰一听是毒王下的毒，瞬间看向她的目光里就充满了怜悯。 “如今那毒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死了。” “想要解毒，谈何容易。”何钰叹息道。 霍长明的脸色微变，盯着秦九月的脸，抿了抿唇，表情严肃。 “九月，原来你的胎记是毒素造成的！” “是啊，我这毒倒是不担心，如今还在控制中，倒是两个孩子身体里也有余毒，需要好好养着身体才是。” “我之前在家的时候，都按时给他们扎针，服用药膳养身体。” “如今我不在，只能拜托林大夫帮忙，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秦九月觉得两个孩子还挺乖巧的，她也不讨厌，反正这种喜当娘的事，还不需要自己生孩子，简直完美。 她自然也会像母亲一样对待他们。 倒是霍长明，突然伸手抓着她，内力在她身体里巡视了一圈，发现果然她的脉象并不通透，有些沉疴。 “你……九月，等疫病的事结束，我会找王爷帮忙给你寻找大夫。”霍长明的眼尾有些红，是急的。 秦九月微微愣了一下后，笑道，“哎呀，没事，我自己等医术提高了，我就能给自己治疗。” “放心吧，我肯定比你活得长久。”秦九月拍了拍他的肩，意有所指的努了努嘴，“你的身体才是各种伤太多，现在没问题，等你老了，指不定各种毛病就冒出来了。” “我建议你啊，这膝盖各个关节，一定要用上保暖的垫子，还有旧伤要养好，有哪里不舒服你就跟我说，我好歹给你治一下，拖长了岂不是要更浪费我的精力。” 霍长明看向她的眼神里藏着深深的感情。 “……好。”他声音有些哑。 秦九月满意地点头。 “那要是没事了我们就先去休息了，对了。”秦九月想了想说，“王爷肯定还需要控制其他县城的疫病，缺少大夫直接用上穆老爷子他们，他们可是神医谷的人，医术比普通大夫厉害得多。” “疫病药方交给他们，保准没问题。” 霍长明点头，决定一会儿就去跟王爷说。 何钰站在旁边震惊出声，“什么！神医谷的人？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认识穆老爷子他们？”秦九月也很意外。 之前霍长明不是说他们在府城活动么，怎么会不知道穆老爷子。 正文 第136章 再见谢峰 “认识啊。”何钰点头，表情微妙地说，“我只是不知道他们竟然是神医谷的人。” 秦九月有些无语，“高家和张知府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行吧，只能说明你们没有缘分。” “嫂子，你可要帮帮我啊！”何钰立即伸手去拉她。 不等秦九月做什么反应，霍长明提起长剑，就把他阻挡住。 何钰激动的心情都在看见冰冷长剑时，瞬间焉了下去，“霍大哥，你没必要吧，我跟嫂子同吃同住，你现在计较我拍她的肩？” 何钰故意揶揄。 霍长明黑着脸说，“你就不会给九月单独准备一个帐篷睡觉？单人帐篷总有！” “霍大哥，你这可就不讲理了，帐篷几乎都被百姓用完了，那些病情比较严重的就住单人帐篷，我之前哪里知道会有女大夫啊。” 秦九月见两人一言不合就开始闹起来。 她转身就走。 “九月，你去哪。”霍长明连忙追问。 “去给百姓治病，忙完好回家。”秦九月摆了摆手说。 何钰立即追上去，“嫂子，你别嫌弃霍大哥话多，其实他人品也不咋滴，你跟我多联系啊，比如把我介绍进神医谷，学学神医留下的《神医药经》的。” 霍长明听到他的话，脸色一黑，可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 霍长明站了一会儿，转身带着巡逻的士兵离开。 刚走出去没多久，就遇见了有人在城门口坚持要进来，还拿着令牌。 “出什么事了。”霍长明带着人走过去。 城门守卫本来就正为难，看见霍长明过来了，连忙让开。 “霍将军，这位公子要进来，他说自己是国公府世子。” 霍长明闻言，走上前，看着站在前面的谢峰。 “谢世子？”霍长明接过他递过来的路引，又确认了一下令牌。 “霍将军，你怎么在这里？”谢峰也有些意外。 霍长明疑惑，“你认识我？” 他当初回村的时候，没有看见谢峰，跟他没什么来往，自然也就不太清楚。 谢峰说，“我认识秦九月，我想找她。” “你找九月？”霍长明微微蹙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来，“你……是不是在村里出现过？” “嗯，我之前受伤坠山，在宋秀家养伤。”谢峰没有隐瞒这件事，毕竟秦九月也知晓。 霍长明这才明白他是谁，好像是秦九月笑话的宋秀找到的新对象。 其实当初他听说这个消息，因为好友江岁安的缘故，心里有些不舒服，可那是别人的家事，他无权管，最多就是让家里人多照顾一下占有的三个孩子。 更多的，他没有资格去管，也不会让自己家人去做。 “你找九月什么事。”霍长明没有追问他跟宋秀的关系。 谢峰顿了顿，“我想要让她继续帮我治疗一下。” “九月被王爷安排着去治疗犯了疫病的百姓，如果你要找她看病，只能进去疫病区，有感染上疫病的风险，并且你进去了只有等疫病解决了才能离开。”霍长明说清楚这里的规矩。 谢峰也是听说了昭王出现在府城，才赶来的。 这会儿听到霍长明的话，心里更加肯定。 他想了想说，“霍将军能带路让我去拜访一下王爷么？” 霍长明没有拒绝他，直接转身就带着他去见了昭王。 秦九月是第二日才见到的谢峰。 她依旧是隔着栅栏。 谢峰也是跟着霍长明一起过来的。 “谢峰？你怎么在这里？”秦九月说到这里，突然就想起剧情里谢峰这时候离开女主，然后也是去建功立业去了。 好像就是解决灾民的事，里面还涉及到了剿匪。 谢峰突然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不，还是很奇怪。 一旦有男主在的地方，一定会有意外发生，就是为了给他立功用的。 “我听说王爷来了府城，加上刚刚恢复记忆，过来效忠王爷，顺便找你给我再诊治一下。”谢峰盯着她的脸，不停地看着，好似在透过她在辨别什么。 不过，谢峰虽然觉得秦九月很眼熟，甚至跟自己母亲长得很相似，但他也没有多想。 毕竟村里人都知道秦九月是土生土长的秦家村人。 他只以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是有陌生人长得相似。 秦九月伸手给他把脉，一边试探地问，“你这次来见了王爷，准备留在府城？” 谢峰闻言多看了她两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秀不是说你要娶她么？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们的喜事。”秦九月理由张口就来。 正文 第137章 谢峰和宋秀 谢峰听到这句话，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深沉地看了秦九月一眼，说，“我跟宋秀的事，麻烦秦大夫帮忙隐瞒，保护一下宋秀的名声。” 秦九月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是被当成两人py中的一环了？ 她不信谢峰从此跟宋秀没有纠葛。 “别。”秦九月毫不犹豫摆手拒绝，“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没人问我自然不说，但有人问我也不会帮忙隐瞒。” “万一我隐瞒了，宋秀知道了，指不定还要觉得我是在破坏她的爱情。” 秦九月说这，揶揄地看着他，“你恢复记忆了，可有跟宋秀说？” 谢峰突然就有点后悔来找秦九月了。 旁边霍长明还冷不丁地说，“九月，他是国公府世子，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农女。” “什么，你身份这么高贵！那宋秀岂不是发啦，随便救一个人，都能跟着过好日子，你不娶她，你好意思么。”秦九月故意揶揄。 谢峰皱眉，“她的身份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你不爱她吗？” 谢峰一震，看着秦九月，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句话来。 倒是霍长明，听到爱这个词汇，瞬间被紧张地看着秦九月。 “你……你不是跟宋秀关系不好吗？你竟然帮她说好话。”谢峰声音有些干涩。 秦九月理直气壮地说，“我说好话还是坏话，也不影响你们的感情啊，再说了……” “你不觉得，追求真爱，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吗？”秦九月笑得意味深长，“如果我几句话就能让你们修成正果，还希望我们之前的恩怨能一笔勾销。” 俗话说，对付敌人要学会打游击战。 目前男女主明显还有光环，她没必要跟他们硬扛。 倒是谢峰这边，有他跟自己的交情，宋秀想针对自己的时候，总会影响两人的感情。 到时候宋秀忙着跟谢峰谈对象去了。 哪里有空和自己应战。 当然了，最好还是提前跟谢峰有利益纠葛，到时候宋秀对付自己，她就直接拿谢峰的银子去应对，也免得浪费自己的银子。 谢峰表情有些微妙，抿了抿唇说，“这件事我还没想好。” “我跟宋秀的事，到底要等之后再说，今日我过来，其实也是过来把药费付了。”谢峰说着从衣兜里摸出几张银票递给秦九月。 秦九月眼睛微睁，立即伸手接了过去，足足五百多两，还算不错，勉强跟她付出的医术成正比。 “行，这银子我就收了，诊费就算是清了。” “我这手上有银子了，不知道谢世子愿不愿意跟我合作做点生意。” “做生意？” 这话是谢峰跟霍长明同时发出来的。 “九月，你要做什么生意？” “秦大夫你想做什么生意？” 谢峰跟霍长明异口同声地说完，立即看向对方，眼里带着敌意。 秦九月说，“做点吃食生意。” 秦九月想到了霍小妹擅长的厨艺。 如果能让对方赚钱，应该会很高兴吧。 “开酒楼？”谢峰本来不感兴趣，但见霍长明那么在意，他反而就来了兴致。 “没错，我出菜方，分红一半就行。” 谢峰闻言有些无语，“一半，你确定？” “那就四成。”秦九月说，“菜谱是一个酒楼的灵魂，没有一道出名的菜，修建得再大，也会亏本。” “不信你可以等府城的开放了试试，正好这段时间可以先把酒楼地址筛选出来。” “这些事就交给你了。” 谢峰看她来真的，抿了抿唇说，“最多给你三成。” “行，三成，但每年我有查帐本的资格。” 秦九月根本不在意这生意，这可是她用来挟制宋秀的手段之一。 谢峰点头答应了。 霍长明在旁边看两人商谈得和睦，好似认识很久了一样。 想到之前在镇上也有郭霄。 九月似乎都跟这些男子交好，让他有种插不进去的感觉。 霍长明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难道……自己比不过这些人？ “你的伤基本上没什么事了。”秦九月这时候才把手收回来。 谢峰不愧是男主，这身体恢复能力都比霍长明要好。 “不过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找我买点养身丸。”秦九月揶揄道。 谢峰顿了顿，到底没有买，不过还是说，“以后若是有用得着秦大夫的，还请秦大夫帮忙诊治。” “你这是想要我的信物啊。”秦九月算是看出来了，谢峰此行过来，主要还是结交自己的。 秦九月想了想，说，“你只需要让宋秀不要算计我，我就给你我的信物。” 谢峰表情一顿，抿了抿唇，“我会尽力而为，也没必要让秦大夫你受伤。” 秦九月对他这话，只信了一半。 毕竟都知道恋爱脑上头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嘛，医术是她自己的，她到时候要不要救人，不还是看自己心情。 秦九月想了想，就给了他一个从医药箱里拿出来的现代塑料卡片。 这玩意儿看着神秘，但不涉及到武器，倒是最合适的了。 谢峰接过卡片，被上面的色彩惊艳住了。 这模样的，他认识的匠人也做得出来，只是需要的手艺极高，甚至，耗费的时间也是极多的。 他意外在于秦九月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农女出身，竟然拿得出来，这意味着……她背后的霍长明，亦或者她拿不知道姓什名谁的师父，都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秦九月可不知道他心里这么想。 她给了信物，谢峰就离开了。 霍长明盯着她，眼神有一瞬间的幽怨。 “你这么看我干嘛。” 秦九月摸了摸脸。 “你跟谢峰关系很好？”霍长明蹙眉说，“他不像是个好的，能够做出跟宋秀私下来往，在娶不娶的事上犹豫，可谓优柔寡断。” “何况宋秀能因为谢峰的身份看重他，自然是个重利的，也不适合长期来往，一不小心就被对方利用了，时刻都要防备着，日子过得也不舒坦。” 秦九月看着他认真评价男女主。 觉得可真是稀罕。 “我给你把脉。” 秦九月说。 霍长明的长篇大论瞬间就戛然而止，被秦九月关心得有些手足无措。 正文 第138章 中毒 秦九月看见他这不自在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霍长明也许是上辈子活太短了，才导致她竟然没有看见过霍长明这个样子，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霍长明看见她的神色，有些疑惑，但到底没有追问。 “九月，我身体没事，最近没受伤。”霍长明见她许久都没挪开手，有些疑惑。 秦九月却冷笑一声，“谁说你身体很好的。” “嗯？”霍长明疑惑不解。 秦九月说，“何钰师兄，你来看看。” 何钰早在昨晚就被秦九月告知了在大黑山里的事，听说秦九月当初救的他，还意外认出了《神医药经》得到了传承，何钰震惊过后就对秦九月的佩服。 两人也成了正式的师兄妹的关系。 何钰听到秦九月这话，心都提起来了，他连忙伸手给霍长明把脉。 这一摸。 何钰脸色大变，“不好，霍大哥，你中毒了。” “王爷！” 霍长明跟何钰都同时反应过来。 霍长明立即就要走。 何钰想了想，把秦九月推了出去。 “霍大哥，你带嫂子去，她医术比我更强。” 霍长明想了想，朝秦九月伸手，带她坐上了马上。 “驾……” 霍长明很快就带着一群士兵往昭王所在的别院跑去。 同时，秦九月打开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他。 “解药？” “嗯，我自己制作的，能解除大部分毒素，正好你中的这种类似慢性软筋散能解。” 霍长明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闻言却没有立即服用，而是问，“可还有多余的？” “你担心王爷没有？”秦九月问。 霍长明点头，“嗯，王爷不能出事，王爷出事我们的性命也不保。” 秦九月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我手上还有解药，不会让自己陷于不利之地的。” 霍长明这才低头就着她手指，快速把解药吞服。 服用下解药，他用内力化开，瞬间身体像是轻松很多倍。 原本他只以为最近是因为赶路、熬夜巡逻调查的缘故，导致身体疲倦。 没想到竟然是被人下毒了。 秦九月突然开口说，“霍长明，你可要保重好身体，不要再出事了。” “孩子们跟我还在家里等你呢。” 霍长明突然就鼻尖有些酸涩起来，他有些愧疚，“抱歉，九月，是我没能在家保护好你们，更没能陪伴你们。” “不陪伴我倒没什么，两个孩子年纪越来越大，你陪伴他们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霍长明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能认真慎重地点头。 说话间，马匹已经跑到了别院外。 霍长明过来，门口的守卫立即让开。 他翻身下马，想要去扶秦九月。 结果秦九月轻松从马背上跳下来，甚至姿态轻盈。 霍长明想到了她突然学会的防身术，有些骄傲。 “九月，跟我来。” 霍长明快速往里面走。 在别院正房见到了昭王。 “长明，你来了啊。”昭王神色疲倦地靠着椅子坐着，看见他旁边站着的秦九月，目光落在她身上，“秦大夫怎么来了？” “臣妇见过王爷。”秦九月给昭王见礼。 昭王摆手，“秦大夫不必客气。” “王爷，九月过来是因为查出属下身上中了慢性毒药，属下不放心您，便带着九月过来给您诊治。”霍长明出声禀明。 昭王听到这话，眼睛睁大的突然间，他嘴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正文 第139章 直接关起来 “王爷！”霍长明跟一旁的守卫惊呼一声，齐齐上前。 秦九月第一时间取出银针，往昭王的命门扎进去，立即用银针止住昭王突然恶化的病情。 刚稳住昭王病情。 秦九月让霍长明等人快速把人给放到床榻上去，同时，她给昭王摸脉，这一摸，就发现昭王中的竟然是几种复合型毒药。 她只得第一时间先放血。 “长明，你快去帮我拿一些药材来，再拿个药罐，就在这里熬药 。” 秦九月快速提笔给他写了一张药方。 霍长明有些不放心。 秦九月见他迟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好笑地说，“你觉得我的武力值很低？” 想到秦九月那诡异的巨力，霍长明沉默了，他都不一定能完全打赢秦九月，原本那些担心就变成了无奈。 “你去拿药材我才放心，谁知道这别院里谁是鬼。” 霍长明瞬间严肃起来，带着人去拿药。 秦九月这边快速给昏迷过去的昭王诊治。 先快速放出毒血，也是昭王身体里有内力，她又及时控制住，大部分毒素都还没有顺着血液循环到全身。 剩下的余毒。 她先往昭王嘴里塞了一颗百宝丸，把性命吊住。 却发现昭王的气息在继续减弱。 如果说霍长明是中的慢性毒药，那么昭王就是中的相互具有药性冲击的剧毒之物，能够第一时间保住对方性命，已经耗尽了力气。 秦九月皱眉，“不行啊，王爷的病必须先输液。” 甚至如果解药情况太差，她也必须用上医药箱里的仪器给昭王换血。 也是辛亏这段时间她救治疫病的病人很多。 医药箱空间解封了不少，不少医疗仪器解封了，只不过有次数限制。 “林护卫，麻烦你去给我准备点酒精、羊肠线……” 林镇疑惑，“秦大夫，你说的可是烈酒？” “你把烈酒找来，我再教你怎么制作酒精，现在救王爷要紧， 尽量把东西准备齐全。” 就在这时。 别院里的大夫匆匆走进来。 直接忽视秦九月的存在，扑到床边，哭丧着脸给昭王把脉，当感受到那微弱的脉搏时，他心里瞬间一个咯噔。 “王爷中了剧毒！” 林镇刚吩咐完手下去拿秦九月所需的东西，听到王御医这话，心里瞬间一个咯噔。 “王御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安排你来给王爷治病，可是必须保住皇上的性命的！”林镇急了。 王御医蹙眉，“林护卫，下官只是实话实说，王爷的身体在持续衰弱下去，若非及时服用了救命药丸，肯定……但是如今下官确实没有什么把握。” “不知道王爷可带了朝廷的龙丸？” “ ……没有。”林镇唇瓣紧抿，下意识看向秦九月，“秦大夫，你可有办法救王爷？王爷不能死，王爷死了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秦九月自然知晓这一点，她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个靠山，可不想对方嘎了。 何况，这下毒的人，要说跟高家没关系，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我有一点办法，不过……需要各位配合。” 秦九月也不好直接用系统里的医疗器材给昭王医治，所以明面上必须把这些器材创造出来，哪怕是刚达到治疗条件也是可以的。 王御医有些怀疑地看向她。 “这位……女大夫，你可不能胡说八道，王爷的性命攸关……” “王御医，你也知道现在王爷的身体情况，只有立即救治才有希望，无论现在去找其他御医，不说他们能不能治好王爷，就说这赶来的时间，也是不够的。” 王御医沉默了，表情也有些严肃。 他知道秦九月这是说的实话。 林镇在旁边看完，立即严肃地按照秦九月的吩咐安排起来。 霍长明回来时，秦九月在指挥林镇等人制作酒精跟输液瓶之类的东西。 整个屋子里有些严肃中又透露着繁忙的气息。 “九月。” “药熬好了？”秦九月看见她，连忙问。 “嗯，熬好了。” 秦九月一听，连忙上前端着药汁就往昭王的嘴里灌。 王御医也紧张地在旁边等着看昭王的反应，他刚刚也看了药方，觉得秦九月开的解毒药已经是最对症的了。 他对秦九月心里也多了一丝期盼和看好。 就在秦九月和王御医观察昭王的身体情况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争执声。 林镇沉着脸走到门口，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护卫快速跑过来，“林护卫，外面张知府带着人非要见王爷，说是高家宅子发生了火情，导致旁边的房屋连遍被引燃，高家更是烧毁严重。” “高家的药库损失惨重，张知府药立即跟王爷禀报，因为缺失药材，目前的情况有些不妙。” 林镇听到这话大怒，“ 火情？我看怕是故意为之！” 林镇喊了霍长明过来。 “霍大人，现在王爷没醒，该如何是好？” 霍长明算是昭王带来的左右手了，跟林镇在出事后都可以做决定。 “府城的兵马情况如何？” 林镇说，“目前我们的兵马五千，府城守卫不足五百，但不确定节度使那边跟张知府什么关系。” 霍长明眯了眯眼，说，“去请张知府进来，既然他想探底，那就让他有去无回，如果王爷醒不来，他也别想回去了。” 林镇没想到霍长明胆子这么大，“万一张知府的人因此发难……” “那正好！”霍长明冷笑一声，“这不是送上门的理由！” “霍大人，那麻烦你去应对张知府，我这边会守好王爷，配合秦大夫治病。” “行。” 霍长明转身就往外面走。 秦九月这边，给昭王摸脉后，表情有些严肃。 “还有余毒。” 王御医也蹙眉，“至少现在王爷没有性命之忧了，也算是好事。” 秦九月见他要求这么低，忍不住道，“余毒必须全部解除，留着只会造成器官的永久性损伤，会影响寿数，并且指不定时间长了，便会引发各种后遗症。” “自然要清除。”王御医连连点头，“可……已经没有更好的汤药能解除余毒了。” “为今之计……只能先拖延着，慢慢想办法。” “其实我有办法。” 秦九月开口说。 王御医瞬间激动了，看向她问，“秦大夫，你有什么办法！” “换血！” “什么！”王御医大惊，就连刚走进来的林镇也一脸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们觉得很难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没有完全对症的解药，王爷势必会留下后遗症的，而且目前也只是暂时解除性命之忧，并不代表一年，两年后没事。” 林镇表情严肃，“秦大夫，你可有把握？” “有六成。” 用古代这会儿匆忙建造的仪器治疗，自然只能有六成，但用上医药箱空间里的仪器，那就能达到九成。 最终，林镇准备等昭王醒来后再决定。 正好准备的仪器也还没有完成。 霍长明这边，对上张知府，他不卑不亢。 “张大人，王爷在见秦大夫，询问疫病治疗情况。” “着火的事，下官已经回禀给王爷，王爷已经安排了一队人马过去灭火。” 张知府听到秦九月在这里时，他心里就一个咯噔。 不过，再想昭王中的毒可是剧毒，根本没有解药，就算有再多大夫过去帮忙诊治，那也是没用的。 霍长明这不过是在吓唬自己。 “霍大人，现在不是灭火的事，而是解决药材急需的事。” “本官必须立即见到王爷！”张知府叫嚷道。 霍长明盯着他冷笑了两声，“行，张大人跟我来。” 张知府心头一跳，他心里有些不安起来，难不成昭王真的没事？ 不，不可能。 昭王肯定出事了，他倒要看看霍长明能玩出什么把戏来，张知府立即跟了上去。 霍长明面不改色地带着他进了后院的客房。 “张大人便在里面等着吧。”霍长明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张知府便在屋子里等着。 可是，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也没有人回来，张知府突然就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一变。 “霍长明，你耍本官？” “来人！” 张知府在屋子里怒吼，声音暴怒，他走向外面。 结果没想到，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无论张知府怎么叫嚷，都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张知府面色如水，“看来昭王果然出事了！” “哼，霍长明，你以为关着本官就能无事了么。” 正文 第140章 阻止男主发展 张知府也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他心知肚明昭王把高家处决后，一旦继续查下去，他跟上面的人都一样跑不掉。 如今只要昭王死了，那他的后辈就能继续传承下去，而不会被抄家砍头。 张知府在想到这些，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份药粉，倒进茶水里，搅拌搅拌后。 他紧跟着从衣服里摸出了个火折子跟一壶胡麻油，先往棉质坐垫上泼了一壶胡麻油，然后把火折子往坐垫上一扔。 瞬间，整个屋子燃烧了起来。 当烟雾冒出来的瞬间，外面守着的士兵瞬间反应过来，打开门去看里面的情况。 就看见张知府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快来人，走火了。” 霍长明第一时间冲进屋子，把张知府给带了出来，并安排人用地上的积雪灭火。 可当霍长明手指碰到张知府的脖颈旁侧，却发现他已经身中剧毒没了呼吸。 霍长明脸色瞬间一沉，抬头看着上空的浓烟，高声道，“所有人跟本官前往别院门口迎敌！” 同时，他安排两个小兵把张知府的尸体抬向主殿那边，给秦九月检查。 林镇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他快速走进殿内问正在提取酒精的秦九月和王御医。 “秦大夫，王大夫，王爷什么时候醒来？外面出事了，必须王爷醒来做决定。” 秦九月有些诧异，“这么快？” “秦大夫，因为出了点意外，张知府在别院里服毒自尽，还点燃了屋子，如今外面已经动乱起来。” 秦九月想到了谢峰这个男主，立即问，“谢峰在何处？” 根据她所看过的书里，谢峰这时候曾在府城建功立业，因此才能带着宋秀回京让皇帝赐婚，给宋秀脸面。 别问谢峰一个世子，为什么会为了女主的救命之恩，就立刻爱上，然后脑子发懵地非要娶宋秀一个农女当正妻，为了给宋秀提高地位，甚至直接拒婚本来跟他订婚的侯府嫡女。 导致对方成为恶毒女配，给谢峰和宋秀打脸用。 如果说秦九月是前期的对照组，小反派，那么京城里那位侯府嫡女就是主要女配。 当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阻止谢峰升官发财。 只要谢峰立不了功，宋秀就算嫁给谢峰又如何，她一样能在权势地位上压倒对方，何况宋秀的世子妃之位一开始可不稳。 林镇不明白她这关键时刻为什么会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秦大夫，你还是赶紧救醒王爷吧。”林镇一脸愁容。 秦九月想了想，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林镇，“麻烦林护卫帮忙把这信送给霍长明。” “我这就开始给王爷输液治疗。” 林镇随意看了一眼信，表情有些微妙，不过，他还是安排人给霍长明送了过去。 当他看见秦九月真的开始给昭王的胳膊扎针，他心情忐忑地在旁边守着。 秦九月说，“还要输一会儿，等输完需要半个时辰，到时候王爷应该能醒，麻烦林护卫你去外面守着着不要让人靠近这里打扰了王爷。” “行。”林镇这时候也只能相信秦九月了。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王御医。 秦九月找了理由，把王御医支开，她则立即把昭王带进了解封的医药空间里。 秦九月拿出麻醉针，就给昭王打了一针。 本来要醒来的昭王瞬间昏死过去。 秦九月花了积分，把空间里的时间缩短，变成一比十五，开始给昭王做换血手术。 她耗时了八个小时，但竟然并不虚弱，因为她内力的缘故。 等秦九月把昭王带出空间，放到床上，也不过才过去一刻钟。 正文 第141章 昭王醒来 还不等秦九月松一口气，端起旁边的茶正喝着，王御医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的正是秦九月之前吩咐需要的珍贵药材。 “秦大夫，我把灵芝、人参拿来了。” 秦九月嗯了一声，朝他伸手，“现在我开一道药，熬好给王爷灌了，应该能醒来。” 王御医见她这么自信，还有些怀疑。 可当他伸手摸到昭王的脉搏，瞬间，王御医瞪大了眼睛。 他再三摸了摸，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摸错了结果，怎么这么一会儿过去，王爷虚弱了不少，但身体里的毒素却少了？ “秦大夫，你这输的液体真的这么有用？” “王爷的毒素竟然解了！”王御医大惊，盯着输液瓶跟看什么灵丹妙药一般。 秦九月灌了一口茶水，一口糕点，一手拿着勺子搅拌里面的药。 闻言，她摇头说，“王御医，哪里有这么神奇，这输液的效果有有一点，但不多，是我刚刚用的秘法针法，给王爷扎针放毒血。” “因为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用，但又怕你们拒绝，就只好搏了搏，好在王爷命大，我也没忘记师父教的手法，才把王爷救回来。” “这针法用一次就少一次机会，所以，还是要想办法找到解毒药方才行。” 王御医看向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敬仰。 “秦大夫，你这医术都可以去皇宫里当御医了，如果秦大夫你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可以帮忙举荐。” 秦九月一听，明面上也没有直接拒绝，只笑了笑说，“王御医，我现在还是替王爷做事的，你可不能当着王爷的面抢人啊，再说了，我的医术还不行，这点病都不能直接拿出药方治疗，实在是不敢给皇宫贵族们看病。” 王御医嘴角微微抽搐，这昭王不是皇室的人么。 怎么落在秦九月嘴里，就是医术不够好了？ 不过，王御医也不傻，秦九月是昭王的人，他这边撬人墙角的可能性不大。 他刚刚其实也不过是想跟秦九月打好关系。 “咳咳……” 昭王轻咳一声。 王御医立即扑过去。 “王爷！” “你醒了？” 秦九月看了一眼面前的补药，这是还没好呢，昭王就醒过来了，对方的身体估计是练了内力的原因，恢复力才这么强。 昭王苍白着脸坐起来，想起出事前的情况。 他脸色一黑，问，“本王中毒了？” “王爷，你中的还是剧毒！” “有人通过给你食用的碗碟上长期浸泡一种毒草，然后又在食物里加入了跟毒草相克的食物，导致的中毒。”王御医之前就把昭王中毒的原因查清楚了。 显然昭王中毒的事，有备而来。 “放肆！”昭王大怒，刚怒喝完，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王爷，你先别着急，把这药喝了，虽然你中毒了，但臣妇跟王御医已经把您身体的毒素艰难解除，目前最要紧的是张知府前来探听王爷消息，被留在客房时，服毒自杀身亡，他还点燃了屋子，给外面的人通信。” “现在外面已经有一批人手在攻击别院了。” “攻击别院？”昭王冷笑出声，“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本王是死的。” 秦九月心想，如果没有她在，昭王这次确实会死。 书里昭王也死了，只不过他不是在顺安府出的事，而是早早就出事了。 书里谢峰这个男主能在顺安府、周江府这个疫病事件里得到战功，就是因为恰巧是他跟张知府等人对上。 只不过她看过的书只有大致，没有细节。 加上今生很多事也变了，她不可能全部按照书里的剧情来定论。 “走，随本王出去！” 昭王大口喝完补身体的药，穿上袍子，就大步往外走。 秦九月立即跟了上去，在他身后。 昭王一走出前院，就看见守在外面正在抵挡箭矢的王府护卫。 “王爷！” 林镇回头，看见能站起来的昭王，惊呼出声，“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没事。” “外面的人还不快住手！”昭王怒喝一声，声音通过了内力传了出去，“现在束手就擒者，本王不论罪，若是还执意找死，本王手上带着皇上的御令，本王乃是此行治疗疫病的钦差！” “本王若是在这里出事，整个顺安府的官员都得给本王陪葬！” 昭王一句话就把外面的官员吓住了。 没错。 之前他们一直不知道昭王是钦差，只以为对方是被皇帝安排来处理疫病的事。 因此他们对昭王很防备，更想弄死他。 毕竟朝中的人都知道，老皇帝对昭王很信任，若是被昭王抓到了证据，那他们就死定了。 原本顺安府的医药就很有问题。 昭王一来，就暴露了。 张知府等人难怪着急，一着急之下，就出了昏招。 正文 第142章 拉弓射箭 不过，如果没有秦九月在，昭王确实难逃一死，也不算是昏招，这么一看，这又像是安排给男主谢峰的机缘。 如果这次没有秦九月在，那昭王出事，最后肯定需要主持秩序的人，这个人就只有身份很高的谢峰这个国公府世子了。 到时候，谢峰继承了昭王的人手，把顺安府的事解决了，必定是大功一件。 如此一来，剧情又转了回去。 谢峰又能借此功劳，换取赐婚娶宋秀。 秦九月发现这情况，眯了眯眼，时刻盯着昭王，避免他出事。 就在这时。 一道暗箭射过来。 对准的正是昭王所在的位置！ 秦九月眯了眯眼，伸手抓起旁边的花盆就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箭矢被砸落在地，花盆也响起剧烈的声音。 这一道声音，像是点燃了整个战局，立即外面的箭矢跟攻击都朝着别院而来。 昭王愤怒至极。 秦九月说，“王爷，我看谢世子的身手很不错，让他保护我们吧？” 谢峰肯定不会出事，如果把昭王的性命交给他，那昭王出事，谢峰绝对脱不了关系，最多戴罪立功。 如果昭王没事，他保护了王爷，那也是应该的。 昭王看见了在面前杀敌的谢峰，下意识说，“没想到谢世子还有这身手。” “既然他在，那本王就放心了。”昭王开口把谢峰调了过来。 留霍长明跟林镇等人在外面杀敌。 谢峰过来时，看见秦九月，忍不住问，“秦大夫，你让霍大人喊我过来的？” “对啊，这不是动乱了么，我担心你一个世家子弟出事，毕竟还是有一点同村情谊，就喊你了。”秦九月含笑道。 谢峰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见秦九月的神态又不像是在害他。 何况他被霍长明的人找到之前，情况确实有些不太好。 他闻言就不再追问什么。 果然这群人都是追着昭王杀。 显然是破罐子破摔了。 秦九月防备着有人暗害昭王，可谓是提心吊胆。 好在旁边的谢峰确实不敢冒险让昭王出事，在他的抵挡下，昭王被保护得不错。 突然，外面响起了火焰的声音。 众人抬头看去，发现着火的地方竟然是城外的难民营那边。 别院外的刺客好不容易解决了大半。 只剩下残兵败将，被霍长明带着人追杀。 结果，就有昭王的暗卫突然出现，“王爷，不好了，外面难民营着火出事，那些难民死伤了一些，受人挑拨，此刻正朝府城里闯进来。” 昭王沉着脸，只能匆匆安排几个护卫留下解决剩余的刺客，他则带着大部队，前往城门口控制场面。 “快开城门！” “大不了冲进去。” “反正都是一个死。” “听说府城里有什么王爷在，我看这王爷分明是来害人的。” 昭王刚到城楼上，就听到下面灾民怒吼的这声，他气得猛烈地咳嗽起来。 “王爷，注意身体。”王御医心惊胆战地说。 秦九月倒是觉得昭王的身体很不错，看看这精力十足的样子。 她看见城外的情况，里面有好些人是混迹在其中明显是在故意引导的奸细。 秦九月找城门的士兵要了一个弓箭。 “秦大夫，你这是？”昭王跟谢峰同时看向她。 秦九月含笑说，“我力气天生比较大，所以想着试试看射箭能不能帮王爷解决下面那些奸细。” 昭王瞬间来了兴致。 “秦大夫你试试呢。” “王爷小心多注意安全。”秦九月说着，已经伸手拉开了弓箭，看见她轻易拉开了八十石的弓箭，谢峰瞳孔微缩。 正文 第143章 立功的机会 他虽然早就知道秦九月武力上也不差，可当真看见她轻易拉开重弓，并且一箭射下去，正中一个引导闹事的奸细。 谢峰对秦九月的评价更高了。 也对宋秀口中的秦九月，不那么的相信了。 何况，这段时间相处，他本来就因为秦九月给自己治病，欠了人情，也觉得她人品还不错。 至于宋秀……谢峰有些无奈，觉得她是对于父亲的死太执念了，才会针对秦九月。 “不错！”昭王没想到秦九月有这本事。 他高兴地拍着巴掌。 “好好好，秦大夫，你这堪比神箭手了。” 秦九月含笑说，“王爷，那您再指指，要解决哪一个，臣妇这便帮忙。” 昭王立即指着其中一个壮汉，说，“他。” “是，臣妇领命。”秦九月立即拉弓，朝下面射去。 有了前面的一遭。 下面那些奸细明显有了防备，这次的目标那汉子，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城楼上秦九月的身影，看见那锐利冰冷的厉箭，壮汉吓得脸色一白，本能地就想拉旁边的流民挡箭。 没想到，他的意识倒是跟上了，但动作根本反应不及。 秦九月这一箭的速度，快得让他根本反应不及时。 还不等他把挡箭牌扯过来，胸前就被箭矢射中，鲜血迸射出。 壮汉不敢置信地望着城楼上的身影，轰然倒下。 “杀人了！官府杀人了。”那些奸细人人自危，瞬间大闹起来，四处冲撞，让本来就惊慌失措的流民队伍闹得更加混乱，企图浑水摸鱼。 秦九月看着下面飞速移动的人群，弓箭确实射不出去了。 不过，城楼下，霍长明等人已经骑马出去，把闹事的流民控制起来。 看见这么多士兵，闹事的流民害怕地抱头蹲下，一脸惊恐害怕。 等把城外的流民暴乱的事镇压下来，各处都是受了伤的流民跟杂乱的杂物。 昭王沉着脸走下城楼。 先安排人把城门外的流民全部关押起来审问。 同时，又转身安排人去了着火的高家宅子。 秦九月看见被烧得光秃秃的宅子，只觉得肉疼浪费。 多么好的宅子啊，被烧成这样。 “高家的人呢？”昭王问林镇。 林镇上前躬身回答，“王爷，高家的人原本被关押在衙门的大牢里，但高家走水后，那些人也全部消失，同时，衙门里不少的叛军也都被逮捕，目前衙门空悬，此案事关重大，府城需要人维持秩序。” 昭王听到这个结果，更是怒不可遏。 “那些谋逆的官员的家眷呢？” “全部都失踪逃跑了。”林镇垂着头，不敢看昭王暴怒的样子。 昭王捏紧拳头，还没发泄怒火，倒是猛烈咳嗽起来。 还不等昭王说什么。 谢峰突然上前，他躬身行礼，“王爷，在下愿意带兵去追捕逃兵。” 秦九月想都不用想，就是不能让他去。 这一看就又是一个立功的机会。 “谢世子，你走了谁保护王爷？”秦九月随口说，却是在提醒昭王，谢峰的身份是国公府世子，他要用的话，就需要考虑怎么用，能不能用的事了。 正文 第144章 心里泛酸 昭王果然把注意力落在谢峰身上，笑着说，“谢世子，这件事怎么能安排你去做，若是你出事了，本王如何跟谢国公交代。” “这件事本王会安排其他人去。”昭王一句话就把事情定下来了，“不过，府城目前确实有很多事需要忙碌的。” “还需要麻烦谢世子你帮忙跟着本王去审问被抓捕的官员。” 谢峰意识到昭王这是想找自己当个见证人。 顺安府这次官场动乱，牵扯的事绝对不小，等传到京城，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他这次出京本来就是为了替皇上做事，结果中了府中庶弟算计，差点命陨，连带着皇上吩咐的任务都没能及时完成回去复命。 这才是谢峰想要找个更大功劳的事的缘故。 不过，现在看来，昭王是不可能答应自己去追踪那些罪臣家属了，谢峰只能留下来参与这件案子。 因为他已经牵扯进来了。 “是，王爷。”谢峰领命，站在昭王身旁，看见昭王吩咐的霍长明去追踪那些罪臣家属。 他在心里无奈叹息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立功机会离自己而去。 昭王去审案。 秦九月就没有继续跟着了。 她被安排过去继续跟何钰一起给这次暴乱导致的受伤的士兵治病。 至于疫病区那边，基本上得到了控制，甚至昭王第一时间就把疫病药方公布天下，其他地区也慢慢得到控制。 秦九月在衙门外面等着霍长明。 霍长明一出来，看见她立即上前。 “九月，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事，倒是你，把这些药带上，怎么用我在里面装了服用说明，你有空的时候自己看。”秦九月不放心地把东西递给他。 毕竟是好不容易活命的人，她自然担心对方再噶了。 霍长明听到这话，眼底闪过愉色，“谢谢九月，我会完好无损回来的。” “你在府城就跟着王爷，目前王爷肯定不会让你离开。”说到这，霍长明也有些不放心她，“王爷身边的情况也有些不明，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嗯。”秦九月想了想说，“你一会儿去问看看谢峰，请教他怎么做这个任务。” “嗯？”霍长明听到这话，心情一下就变差了，他眼神幽怨地看着她，“九月你觉得我比不过谢峰？” 之前的郭霄就算了，至少给家人提供了粮食跟药材，救下了孩子们跟九月，他再心里泛酸也不能说什么。 但谢峰凭什么。 他明明才是欠九月人情的，怎么自己连他都比不过了？ 秦九月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误会了，只觉得好笑。 她扬了扬眉说，“我只是直觉他这人运气比较好，你看，之前差点死了都被宋秀救了，我是希望他能把好运传递给你。” 霍长明嘴角忍不住绽放出笑容来，原来九月是在关心自己，那点对谢峰的不爽都消失不见了，他根本没心思跟谢峰一个外人计较。 霍长明没忍住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九月，你等我回来，等解决完府城的事，我们一起回村，去看孩子们。”霍长明跟她说。 秦九月听到这个计划，点头，“很好，顺便到时候再给家里人在府城买些礼物回去，孩子们肯定会高兴坏。” 正文 第145章 对秦九月的看重 霍长明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九月，你有什么事，如果王爷不空，你就直接找何钰，他也很可靠。”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早去早回。” 霍长明没有再耽搁，离开前，他先按照九月说的，见了谢峰一面。 谢峰听见他直接询问对追击罪臣有什么方向和建议，瞬间表情有些凝滞，似乎在说，霍长明是怎么好意思问自己的，这种能立功的事，他为什么要告诉霍长明。 “霍大人，谁让你来的？”谢峰直觉以霍长明的性子做不出这种事来。 双方都是有自己傲气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请求对方帮助。 霍长明淡定地抬眸，说，“是九月。” 谢峰恍然大悟，心里怪异的感觉又冒出来了，他觉得秦九月对他似乎很了解。 准确说，对他的性格和能力有了解。 可两人分明认识不久。 那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秦九月是个聪明人，聪明得有些异常的聪明人。 “行，我告诉你。”谢峰稍作思索，便把他觉得有用的线索告诉了霍长明。 他现在的本意是跟秦九月、霍长明打好关系。 原因也简单，秦九月的医术太好，他不想跟对方为敌。 反正都无法去执行这个任务，不如给两人一个好。 这时候的谢峰还不知道，帮助秦九月、霍长明发展势力，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的决定。 那是在养大仇人。 可惜，他没有早知道。 霍长明发现谢峰给的消息，竟然都罕见的不是他能知道的。 他所知道的消息，都来自于昭王的人手，按理说在府城里，绝对算得上消息最灵通的。 哪想到，谢峰竟然还能知道更多消息。 连带着他藏在暗处的人脉都比不过谢峰。 这一刻，霍长明深刻体会到，九月说的，谢峰运气好的说法了。 他转身离去，骑马带着人手追踪了上去。 秦九月没有跟着昭王，选择和何钰汇合，在城门口给受伤的人治病。 等城门口的治疗完。 又到了高家烧毁的宅子里。 “你说，高家难不成真的把所有药材都烧毁了？”何钰跟着秦九月一起在烧成一片漆黑的宅子里，四处找寻着烧毁药材的证据。 虽然大多都成了灰烬，但她们也能凭借着味道，分辨出烧毁的分别是什么药材。 “我们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秦九月和何钰进了库房。 里面满地的黑灰。 两人花了足足一日，才把里面所有被烧毁的药材筛选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去见了昭王。 “王爷，我们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只发现了一些普通的药材，像珍贵的人参、天麻、灵芝等物，就没有影子。” 昭王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满脸怒火，“好啊，这些人果然是找各种理由，不想提供药材，竟然连火烧全府都做得出来。” 何钰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王爷，您可能不知道，他们烧毁的，主要是疫病和止血药材。” “放肆！” 昭王勃然大怒。 “抄家！把所有的涉事官员全部抄家。” 立即，就有武将带着士兵，去了曾经赫赫有名的官员的家中，原本那些宅子就被封着，只等案子结了后，再行处置。 没想到，张知府等人的一波操作，直接让昭王找到了理由，处置起来。 这时。 有士兵快步进来。 “王爷，不好了，外面有其他县城的官员过来告知没有药材了，还有不少生了疫病的百姓没有治好。” “周江府那边的知府安排过来的人，也过来求药。” 昭王得知这个消息，在原地走来走去。 他问，“何钰，现在缺的这些药，在哪个地界有比较多，可否能调过来，你统计一下，需要多少银子。” “王爷，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药方单子，一份成本在一两左右，不过，比较稀缺的药材，估计只能从北方和京城调用，因为里面有五味比较要紧的药材，只有北方才生产，南方的估计也是运送过去的。” “南方那些州府的库存肯定不多，也不想给，毕竟是救命药。” “谁也不知道疫病会不会传到其他州府。” 昭王表情难看，毕竟这个案子是皇上交给他的，若是没办好，皇上在朝中也不好说话。 昭王一时沉默了起来，在思索怎么破局。 他想了几个地方，发现都会有人阻拦。 秦九月开口，“王爷，之前在镇上，我曾帮忙治疗疫病，镇上的高家给了我一批药材，都是治疗疫病的。” “虽然数量不多，只有两车，但用来解急效果不错。” “除此之外，各个镇上，县里的高家也许没有出事，他们也有私库。” 昭王得到能够解决办法的消息，对秦九月大加赞赏。 “秦大夫，你帮本王解决了难题啊。” “等这次的事解决完了，本王重重有赏。”昭王对她十分满意。 秦九月见礼，“王爷谬赞，这些都是是臣妇应该做的。”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帮到王爷。”秦九月想到郭霄前两日给自己回的信。 她立即决定帮对方一把，也是帮黎民百姓。 “哦？是谁？”昭王对秦九月还是比较信任的，不说她把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就说她文武双全，虽然是女子，却帮助了他良多。 何况还有霍长明这个属下在。 昭王心里，秦九月那就是自己人。 他正是需要培养人手的时候，秦九月来得正是时候。 “是这样的，臣妇在镇上遇见了郭少爷郭霄，他是为了给家中亲人寻找解药，才跟臣妇遇上，一起研究毒医下的黑毒的方子。” “郭霄？”昭王思索着，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影，“可是皇商郭家二少爷，郭霄？” “没错。”秦九月就知道昭王肯定认识郭霄。 所以她一开始就不准备隐瞒。 这能给昭王好感，毕竟对方是王爷，欺瞒对方这种众所周知的事，那就是在作死。 “郭霄在镇上，为了跟我一起研究黑毒，便有专门的渠道能搜集一批药材。” 【改了女主就是原主，其他内容不变，感情戏正常发展，改文变动不大，继续即可，开始日四。】 正文 第146章 知道谢峰的踪迹 “王爷您身份太贵重，想找商户找寻药材，这些商户肯定会思考很多，涉及到了各种复杂的关系维护，送少了担心王爷不满，送多了却会得罪同行。” 昭王点头，这些道理，他遇见过不少次，自然也亲自体验过整个复杂的情况。 就如同他跟皇上如今在朝中面临的混乱局势。 “郭少爷是皇商之子，郭家的生意遍布各处，跟不少的商户有关系，可以自然地跟他们交易，还不惊动有心人。” 昭王听着这个建议，思索了一番，觉得确实是一条选择。 他当日就安排了士兵快马加鞭，去镇上找郭霄。 秦九月顺便写了两封信，让士兵帮忙带回去给家里人。 村子里。 自从秦九月离开后。 霍母他们基本上不怎么出门。 霍长安也得到林县令赏赐的书，他跟夫子请了假，就在家中学习念书。 霍家的平静，在士兵骑马进村时打破了。 “此地可是霍长明霍家？”领命士兵翻身下马，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和几个士兵，敲响霍家房门。 霍小妹快速拉开院门，她身边跟着长高了些的霍正川。 “你是我大哥安排回来的人吗？”霍小妹也不怕士兵，只觉得是霍长明的人，她激动地问，“我大哥情况怎么样了？” “霍小姐，这是大人和秦大夫给你们写的信。” “麻烦你们看了后，把药材拿出来，让在下带走。”士兵直说来意。 霍小妹闻言，说，“小川，快去把二哥叫出来。” 霍正川快速跑进去。 霍长安快步走出来，接过信封，看见里面确实是大哥跟嫂子的信。 大哥主要是关心家里。 嫂子则说了一些府城的情况，又报了平安，让他听从士兵的吩咐，把药材给对方。 霍长安点头。 转身去了药房里，把一箱箱药材，让士兵搬出来。 士兵检查了来之前秦九月准备的单子，一一对比后，确定了数量和药材分类，士兵打包好箱子，安排好其他士兵把箱子搬到马车上，就准备离开。 这时。 隔壁院子里的宋秀冲了出来。 她跑到领头士兵面前，一脸悲伤地问，“这位兵官，你认识谢峰谢世子吗？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领头士兵恰巧认识谢峰。 他是林镇的属下，前段时间是留在王爷身边保护的，因此，自然知道出现在王爷身边的谢峰。 “你认识谢世子？”士兵目露怀疑之色。 宋秀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真的把谢峰的踪迹问出来了，她不由心跳加速。 她克制着激动问，“谢大哥在哪里？” “在府城。”士兵以为宋秀是霍家认识的，给她面子，直接告知。 宋秀激动得手都抖了起来，她心里有些怨恨谢峰的不告而别，可更多的，还是害怕，害怕谢峰不要她了。 “麻烦你带我一起去。”宋秀瞬间做了决定。 她必须赶去见谢峰一面。 士兵下意识要拒绝，他们可是有要紧的任务要做的。 霍母听到宋秀这话，眉头微皱，不赞成地提醒她，“宋秀，你难不成要带三个孩子去府城？现在刚二月初春，温度还是很低，三个孩子年纪不大，折腾去府城，对身体不好。” “何况，外面的疫病也不知道有没有治疗好。” “你何必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冒险？” 正文 第147章 宋秀去府城 宋秀抬眸看了她两眼，“霍伯母，你说得有道理，但三个孩子被我养得不错，我带他们去府城，也是为了找粮食。” “你们提前在家里囤了那么多粮食，我当然羡慕不已，可我家里已经没有吃食了，难不成留下来啃树皮吗？” “谢大哥答应要给我银子当作报酬。” “正是为了孩子，我也必须去府城把银子要回来。”宋秀垂眸，“如果我有你们家日子那么好过，我也不会冒险了。” 霍母听了这话不是滋味。 说起来像是江家日子不好过是她造成的一样。 还有，她说什么家里有很多粮食是偷偷摸摸囤的一样。 村里虽然度过了疫病，但缺衣少粮的问题一直存在，那些穷困潦倒的人家，几乎都已经饿得啃树皮了。 要是听了她这话，难免生出嫉妒之心来。 原本只是因为孩子才好心提醒的霍母瞬间就没了心思。 她有些生气地扭身走了。 霍小妹防备地盯着宋秀。 宋秀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期盼地问小兵。 士兵说，“不行，我们有事，不能带人。” 宋秀一听，心里冒出怒火来，觉得一个小兵都不给自己面子，那就是因为谢峰不在。 “这位大哥，我是谢世子的人，你不带我去，岂不是得罪了他？” 士兵有些犹豫了。 他虽然是昭王的兵，但现在谢世子在王爷手下做事，对方有的是人脉，得罪了对方得不偿失。 士兵犹豫后，就把宋秀带上了。 宋秀匆匆准备了行李，带上三个孩子，就跟着士兵离开了。 霍长安见此，立即给秦九月写了一封信让士兵带过去。 宋秀一路上带着三个孩子奔波。 老二江路本来冬日里这段时间就经常生病，身弱。 在半路就开始水土不服呕吐风寒。 等到了府城，几岁的孩子直接瘦了一圈，病危。 宋秀脸色很难看，“小路，你不舒服怎么不说？” 江路早已昏迷，根本回答不了。 她便把目光落在江城身上。 江城颤抖着看向母亲，“娘，弟弟太瘦弱了，扛不住。” “你还好意思说，你当哥哥的不知道照顾好弟弟？”宋秀捏着银子，怒吼一声后，只能冷着脸去找大夫。 给江路看病的正是穆老爷子。 他年龄大了，就不跟着王爷折腾，便开了穆家医馆，正好给百姓治病。 看见江路，他摸脉看诊后，眉头紧皱，“这孩子是身弱，长期饿腹，再加上久病不愈，拖得气血损耗极大，这是夭折的脉象。” 江城听到这话瞬间急了，扑过去抱住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江路。 他泪流满面地磕头，“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求求你了。” 宋秀拧紧手帕，也有些惊讶，她下意识说，“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穆老爷子本来以为孩子是因为家境不好，穷困人家的缘故，他也只能叹息了，结果一抬头，好家伙，宋秀那张脸，光洁得仔细打扮起来，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像小姐。 再看旁边的孩子，一个个都胳膊纤细，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的症状。 宋秀这个当母亲的，倒是面色红润。 “你怎么照顾孩子的，莫不是把银子都花到你自己身上去了吧。”穆老爷子怒声道，就看不惯这种长辈，“生了孩子不负责任，你生什么生。” 宋秀被穆老爷子骂得脸色一沉。 “孩子自己身体不好，吃得多不长胖，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一个寡母，能拉拔三个孩子长大，已经很辛苦了。” “你不知道我家情况，凭什么这么说。” 穆老爷子干脆把三个孩子的脉都把了。 发现屁的个吃得多不长胖。 营养不够跟肠胃不适是两个问题。 他还能摸不出脉象？ 穆老爷子也看出了宋秀在狡辩，他怜悯地看向孩子，问，“我现在可以给他治，但需要用到的药材珍贵，一副药需要六百文，要想养好，至少得话三十几两银子。” “这还是我减少了珍贵药材的情况下开的方子。” “你如果要治的话，老夫这边就给你开药。” “三十几两？”宋秀瞬间脸色就白了，她是有这么一笔银子，可也不能全用在江路身上啊。 她是对三个孩子有一点母子情分，但比起她的爱情来说，她也觉得委屈，三个孩子都已经是养得很不错了，至少比村里大半的村民好过。 他们怎么还不知足。 她一个寡妇，想要养孩子有多难，这些孩子一点也不体谅她。 宋秀这么一想，就委屈得抹眼泪。 江城在旁边看得惶惶然，下意识说，“娘，我错了，你别生气。” “小路不是故意的，他……他就是冷着了，他会好的，等小路醒来，我就喊他好好养病。” 宋秀擦着眼泪说，“家里的银子，全部都给你弟弟看病了，我们就没有吃的了。” “小城，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比起靠在旁边只有三岁，但一脸呆愣的江玉，显然七岁的江城已经算是一个小大人了，宋秀觉得他应该承担起长子的责任。 江城一脸恍然，他太年幼，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最后急得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穆老爷子刚给江路扎针稳住了病情，看见江城这样，就知道是情绪激动导致的呼吸困难。 他没忍住骂了一句，“你有病吧，一个当娘的不决定这些大事，问你才七岁的儿子。” 他连忙又给江城扎针，好歹让他呼吸恢复过来。 宋秀在旁边捂着脸哭，“这孩子自己这么犟，我能怎么办，我只是随口问问，毕竟家里就只有他的年纪比较大点。” “我这个当寡母的也太难了。” 宋秀的哭声引起了旁边路过的长辈的同情。 开始指责起江城等孩子不懂事了。 穆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连忙把江城护在怀里，伸手捂住江城的耳朵，生怕孩子听到这话又被刺激到了。 这时。 “够了。”穆老爷子不高兴地怒吼，“你要哭自己出去哭，到底要不要治疗，等决定好了再告诉我。” 正文 第148章 谢峰出现 “治疗什么？”突然一道声音从药铺外面响起。 宋秀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有些激动地转头朝说话的人看去。 赫然是穿着华服的谢峰。 “谢大哥。”宋秀激动地喊他，“谢大哥，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呜呜呜，小路生病了，大夫说他体弱有早夭之症，谢大哥，怎么办啊，小路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宋秀柔弱地靠在他肩上哭。 穆老爷子：？？？ 等等，这当娘的怕是有什么毛病吧。 刚刚还在埋怨孩子不懂事，现在又说关心孩子？ 谢峰表情有些不自在，毕竟他跟宋秀不告而别。 “大夫，江路怎么回事？可以治吗？” 谢峰问。 穆老爷子认出了谢峰，“谢世子？” 谢峰现在在府城做事，为了方便，向外公布了身份，自然有不少人都愿意给他个面子。 “穆老大夫，麻烦你给江路治病，需要多少银子，我来付。”谢峰说。 穆老爷子看了他跟宋秀，表情怪异，但到底没说什么。 宋秀感动地望着他，心里那点担忧害怕也消失了。 穆老爷子也不坑他，说，“要看你怎么治，最便宜的半年三十多两银子，养着能保命，但以后肯定身弱，长期少不了需要调养身体，耗费的银子也不少。” “如果一次性养好，那需要的银子至少两百两，以前不需要这么贵，但这段时间的药紧俏，谢世子你应该能明白。” 宋秀一听这么多银子，立即开口，“我们哪里能欠谢大哥你这么多银子，先保命，等我赚到银子，再给小路养身体。” 她说着，还抹了抹眼泪，“谢大哥，给你带来麻烦了，我真是受之有愧，我愿意留在你身边为你做事，无论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给我。” 谢峰哪里能让她做苦活累活。 何况他本身就要报恩。 “没关系，阿秀，你当初救了我，我现在出银子救小路是应该的。” “你是因为小路生病了才来府城的？”谢峰对她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 这么远的路，宋秀应该不会过来才是。 宋秀被问到这个关键问题，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便自然反应了过来。 “谢大哥，没错，我就是担心小路的身体，才赶来的府城。” “幸好遇见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宋秀一脸的柔弱跟无助，拉着谢峰的衣袖，满脸都是伤心。 谢峰心里泛软，本来就因为悄无声息起来，他心有愧疚，这会儿阿秀没问自己为什么离开，只一心保护孩子，要不是凑巧，正好遇见了自己，指不定她就要带着孩子流落街头，吃苦了。 “阿秀，你别着急，暂时先跟我回家，我给你安排住处。” 穆老爷子在旁边眉头紧缩，说，“谢世子，这几个孩子你管不？” 他才不管宋秀一个女子要玩什么把戏呢，反正他只在意几个孩子的情况。 “自然要管。”谢峰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那好，这几个孩子我都摸了脉，这个大的，气血两亏，平时应该没有吃足够的饭菜，经常饿肚子，这个老二就不说了，早夭之相，应该是缠绵病榻，早就生病许久了。” “这老三，才三岁，正是活泼的年纪，但神志低弱，应当是长期被忽视造成的结果。” “你若是管，麻烦你给三个孩子提供足够的吃食，你的条件每顿给他们来点荤素搭配就好了，用不着吃药。” 穆老爷子说得越多。 宋秀的脸色就越难看。 她红着眼眶问，”老大夫，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没有把三个孩子照顾好？” “你可知道乡下人的日子多难过？我们家已经缺衣少粮，能不被饿死都是我耗尽了力气，你这么说，我真是冤屈不知道往何处伸了。” 宋秀一脸委屈。 穆老爷子翻白眼，“那我可真没看出你是穷苦人家，哪里有穷苦人家的娘穿得这么好，还是棉衣，三个孩子却是破烂的袄子，你看看你的皮肤，白里透红，你告诉我这是穷苦人家能养出来的寡妇？” 宋秀心里怨恨穆老爷子多管闲事，眼泪刷刷地掉，“我只是天生晒不黑。” “没营养，那你会瘦啊！跟你白不白有什么关系，你是白，但如果长期少食，那肯定瘦骨嶙峋，别告诉我你都饿肚子了，还能面色红润气血足。” “你要是真行，我还能真能免费给你检查身体，了解一下情况，把这种好事宣扬出去，你知道气血多难补吗？” 宋秀表情僵硬。 她看见谢峰朝自己看过来，微微垂头说，“抱歉，谢大哥，三个孩子太体谅我了，什么都给我，我以为他们都吃饱了，就没有多注意，都是我的错……” “我这个当娘的没做好。” “是我没照顾好孩子们。”宋秀的眼泪吧嗒一声就落下来。 谢峰看着她柔弱的模样，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点心疼来。 “好了，就这样吧，我会安排下人照顾好三个孩子的。”谢峰在村里住了那么久。 对宋秀如何照顾三个孩子的，他心里也有数。 以前他并不在意，全部注意力都在如何恢复记忆上，如今恢复了记忆，他的出身就意味着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孩子身上。 毕竟又不是他的孩子。 他承认自己对宋秀是有感情的。 男欢女爱他向来不克制。 在京城里，难得遇见一个能让自己心动的女人，谢峰总算明白为何总有少爷一掷千金。 穆老爷子闻言，在心里叹息一声，也知道不好多管了。 “那到底怎么治？” “两百两我出了，穆老大夫你只管开药。”谢峰这点银子还是有的。 穆老爷子一听，那就不客气了，一心用上好药去治疗江路。 他教导江城在旁边跟着学习，如何照顾病人等等。 “你啊年纪还小，做不了什么，那就先识字，学点本事，以后长大了也能有谋生手段，便不再担心遇见问题无法解决了。” “谢谢老大夫。”江城红着眼眶说。 谢峰给了银子。 就留下一个小厮。 他还要去完成王爷吩咐的任务，不能多留，便要离开。 宋秀哪里舍得他走，连忙说，“谢大哥，我跟你一起。” 正文 第149章 宋秀还委屈上了 谢峰想了想，说，“行，你跟我一起，三个孩子我会安排丫鬟带回去。” “你放心。” 宋秀一听，十分惊喜，看向他满眼的盼望和感激，“谢大哥，谢谢你，孩子们有人照顾，我就放心了。” 谢峰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安排好后，又给了银子。 穆老爷子说，“这孩子还没好，谢世子要是相信老夫的医术，就先把孩子留在这里，后院有屋子，安排两个人照顾就行，等保住性命了再回去也行。” 他是看出来了，宋秀心里就没有这三个儿子。 既然没有，他不多照顾点，这三个孩子送回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白费他力气救。 宋秀听到这话，防备地看着穆老大夫。 “谢大哥，我相信你的人肯定能照顾好三个孩子。” “这医馆人多眼杂，三个孩子身子骨弱，会不会被传染上什么不好的病啊，我实在是担心三个孩子，又怕给谢大哥你带来更多麻烦，会浪费很多银子。”宋秀一心为他考虑。 谢峰即使不缺银子，也觉得贴心。 “没事，丫鬟和小厮会看好三个孩子，如今府城没有其他大夫，就算是府上也没有，穆老大夫没有时间去府上，只有留在医馆里治疗。”谢峰解释了一下。 见时间不够了，直接把宋秀带走了。 穆老爷子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什么。 晚上回到府上，正好喊秦九月、何钰他们一起吃饭，就提到了这件事。 他说着的时候还吹胡子瞪眼的，“我就没见过这样当娘的，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秦九月听到宋秀的名字，表情微妙，她没想到女主竟然找到府城来了。 看来是谢峰跑了，她急了。 不过秦九月也不慌。 宋秀没有生育能力，就算嫁给了谢峰又如何，她根本坐不稳世子夫人的位置。 从这一点上来看，就跟前世不一样了。 何况。 如今的谢峰没有立功，想要娶宋秀当正妻，他可没办法跟未婚妻侯府交代。 毕竟前世是他靠军功，找皇帝赐婚，正巧皇帝嫌弃谢家封无可封，正乐得看谢峰作死娶农女。 侯府那边，也只能憋屈地答应。 但今生。 就不一定了。 秦九月半眯着眼问，“老爷子你给那孩子看了，身体如何？” “有谢世子给的银子，养好身体倒是没问题，就怕他那当娘的继续作妖。”穆老爷子吐槽道。 秦九月闻言，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何钰在旁边听着，问，“嫂子，你认识那人？” “认识啊，宋秀，是我的邻居，以前给我下了毒，那时候我还没有学医，根本没发现，后来差点害死了全家人。”秦九月淡定地把当初的事说了。 穆老爷子跟何钰目瞪口呆！ 穆先锋一拍桌子，“靠，小师妹，让我一针扎死她。” “我们神医谷虽然不擅长用毒，但并不代表我们不会毒，普通的毒药我们都会。” 李壮大口吃着肉，“师兄，你不怕被谢世子收拾啊。” “怕个屁，我们现在是王爷的人，还能比不过一个谢世子？”穆先锋冷哼，“大不了让你去下毒，到时候出事，我就把你交出去，反正你身强力壮的，坐牢也能扛住，二十年后又是一个好汉。” 李壮嘴里的肉都差点掉出去，咋了，这年头身体壮也是错啦？ 秦九月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好笑，“师兄，你忘记师父说的，不允许拿着医术害人么。” “这不一样，她都下毒害你了，你就是反击，不算违背师父的誓言。”穆先锋不服气地说。 秦九月感谢他的帮助，说，“师兄，不急，我发现这人有点邪性，总能转危为安，所以我想着温水煮青蛙，先不着急，不然把我们自己坑进去就不好了。” “穆老爷子应该最清楚，谢世子对她可很包容的。” “我们现在给她下毒，那不是打他的脸么，谢家站出来，我们讨不到什么好处。” “再说了，现在她也不敢招惹到我面前。”秦九月安抚住大家。 “我提这件事，也是为了给你们提个醒，别到时候被她坑了。” 穆先锋拍着胸脯说，“放心，绝对坑不到我身上来。” 结果没想到。 不过隔了一日，穆老爷子被坑了。 他看着躺在床上，口吐白沫的江路，脸色黑如墨汁，只能去把秦九月找来。 秦九月过来时，江路已经陷入了昏迷，她一摸脉，发现是突然的急症，竟然是最近吃的药材里面，多了一点，导致药效过大，导致的身体承受不住。 秦九月快速给他扎针。 有了内力，再厉害的针灸术，也不影响她的精气。 穆老爷子在旁边看着，提心吊胆的，一张老脸上都是怒火。 宋秀拉着谢峰的胳膊抹泪。 “谢大哥，我就说，怎么小路一直不好，原来是因为这位老大夫跟九月认识，你也知道九月跟我的恩怨，她怎么可能真心救治我的孩子。”宋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看着秦九月眼里都是深深的防备和怨恨。 秦九月直接瞪了回去，“谢世子，你看，宋秀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我的。” “你看她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给她下的毒。” 谢峰揉了揉眉头，觉得宋秀一直针对秦九月有些太过分了。 “阿秀，秦大夫确实没有对你做什么，她还给我治了病，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跟秦大夫计较了？” 看见谢峰帮秦九月说话，宋秀心里的怨恨更多，要不是因为秦九月给谢峰治病，那谢峰怎么会悄悄离开自己。 她能明显感觉谢峰对自己的感激多于感情。 就是因为被秦九月破坏了。 何况因为秦九月的缘故，她本来能从严大夫手中得到药物救治谢大哥。 她就能跟谢大哥的感情更深，不至于因为之前舍不得五两银子，让谢大哥对她产生芥蒂。 宋秀如何甘心。 她也有直觉，秦九月日子过得好，她就没有什么好结果。 “谢大哥，我就是因为曾经做了错事，才担心九月还在怨恨我。” 宋秀抹着眼泪说，“你就当我心里愧疚，这不，阿路出事了，我心里更是着急。” 正文 第150章 宋秀宅斗 穆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肯定没有开错药。” “穆大夫，小的也没有随便抓药，绝对没有错。”在旁边帮忙的学徒也哭丧着脸说，他知道这个病人情况比较严重，所以在抓药时自然很认真。 宋秀抹泪，“谢大哥，我不怪老大夫，我只希望阿路好好的。” 她嘴上说着不在意，言语里却暗示谢峰，这一切都是秦九月在作祟。 她是最委屈不过。 秦九月直接翻了白眼。 “谢世子，你如果不相信我跟穆老大夫的话，那你们就另请高明吧。” 谢峰知道这是惹怒秦九月了，他还真不敢强行让秦九月给孩子看病。 毕竟她是昭王的人，他必须给这个面子。 谢峰看向宋秀，征询她的意见。 宋秀一脸伤心，质问道，“九月，小路是在你们这里出事的，你怎么能不负责任呢。” “行，那你是什么意思。”秦九月双手环胸，冷淡地看着她。 宋秀扯着谢峰的衣袖说，“谢大哥，我不愿意为难九月，但是小路的身体要紧，我当娘的，肯定要为他出头，你就当我自私吧。” “我也不想冤枉别人，但看九月的样子，好似我在冤枉她一样。” “谢大哥，你觉得呢？” 谢峰确实不想两人闹矛盾，他转头看向穆老大夫和秦九月。 “秦大夫，穆老大夫，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但这件事确实需要查清楚，免得我们心里有疙瘩。” “我也不想因为一个误会，就伤了我们的感情。” “你们看呢。” 穆老大夫冷哼，“查！” 秦九月也点头答应，她嘴角隐晦地闪过一抹笑容，就什么都没说。 谢峰坐在椅子上，叫来了两个伺候江路的丫鬟和小厮，问，“你们每日负责熬药，那药渣在何处？” “把最后一次熬药的药罐拿过来。” 丫鬟战战兢兢地拿了过来。 “世子，奴婢是按照大夫开的药来熬的，就直接倒在了里面，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奴婢真的是无辜的啊。” 谢峰让秦九月去检查药罐里的药渣。 她跟穆老爷子检查后，发现里面确实有一味药材多了。 再问学徒，学徒坚持没有抓多。 “我记得，一般会一次开两幅药，方便观察情况，是不是还有没有用完的药？”秦九月看向小厮和丫鬟问。 丫鬟突然脸色变了变，结结巴巴地说，“是还有一副没有熬。” “行，谢世子，麻烦你去帮忙拿来，你这丫鬟是嫌疑人，她去也不方便啊。” 丫鬟听了脸色更白了。 她看向秦九月好似被看透了一般，结结巴巴地说，“奴婢才知道在何处……” “没关系，你说我们能找到。”秦九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谢峰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毕竟是从大宅院里生活出来的，这点小手段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世子，不是奴婢的错啊，是宋姑娘让奴婢放的。”丫鬟眼见争辩不了，证据都被抓到了，连忙跪地认罪。 宋秀脸色一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血口喷人。”宋秀气得面红耳赤的，“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听我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指我，谢大哥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会放过你。”宋秀捂着脸，无助地看向谢峰。 谢峰也很怀疑丫鬟的用意。 丫鬟看见谢峰这个表情，她心都凉了，泪流满面地跪在他面前叫屈，“世子，真的跟奴婢没关系啊，真的是宋姑娘让奴婢这么做的。” 谢峰怒吼一声，“放肆，她是小路的亲娘，怎么可能会害孩子，你可知道，这稍微用错药，那就是要人命的事！” “她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孩子，还是害死。” “我看倒是你这个丫鬟欺负阿秀吧！” 谢峰想到在府上，他亲自把宋秀带回去，结果从国公府里安排过来的下人，竟然嫌弃宋秀是乡下姑娘。 就从各个小事上为难嘲笑她。 谢峰心里就一阵怒火。 “肯定是你这个丫鬟，故意使坏，让阿秀失去孩子，从而在本世子面前落下一个照顾孩子不周的印象！” 谢峰气得都换了称呼了。 “该死的丫鬟，来人，给我拉下去处理了！” 谢峰对这些丫鬟的命并不看重，几乎算得上是漠视。 秦九月对宋秀已经高看了。 没想到她能在跟着谢峰回了宅子。 就自主觉醒宅斗能力。 看看这三言两语间，就把谢峰忽悠到了。 当然，也很大可能是因为谢峰对她有偏爱，自然觉得真相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谢峰好心中所想。 穆老爷子生气地想要争辩。 秦九月伸手拉住了他。 穆老爷子的性子根本斗不过宋秀。 “谢世子啊，你们府上的下人，这么处理了，我也不说什么，但是！”秦九月开口了，她看了一眼宋秀，说，“你们自己宅斗，别搞到我们这里来。” “你也知道现在的大夫数量没多少，药材更是珍贵。” “不然这样吧，银子我们也不收了，药材麻烦谢世子你自己提供。” “如果再出一次意外，那我们就不接诊了。”秦九月耸肩，“没办法，谁叫我在哪遇见宋秀，她都那么倒霉地遇见那么多事呢。” “唉，我们这些大夫，可都是为王爷办事的，实在是耽搁不起啊。” 秦九月几句话说得谢峰面红耳赤。 穆老爷子也在旁边怒声道，“老夫还真是好心办出错事来了。” “九月说得没错，这些什么斗不斗得，你们自己搞定，别弄到老夫这里来！” 谢峰抿了抿唇，“抱歉，是我的错。” 宋秀拉着谢峰的衣袖，生怕他受了委屈事后算账到自己头上，连忙哭兮兮地表态，“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惹大家生气。” “我亲自留下来照顾孩子。” “别啊。” “你们拿着药方，直接离开就好了。”秦九月摆了摆手，“我们可招待不起，就算是让你放过我们吧。” “实在不行，谢世子你直接去隔壁州府找大夫。” “专门留着照顾宋秀，毕竟她以后在你府上宅斗指不定还要受伤，总不能再找我们吧。” 秦九月故意满是郁气地说。 谢峰面色很精彩。 心里觉得秦九月说得很有道理。 他也发现了，宋秀跟着自己，就容易受伤受算计。 “秦大夫，麻烦你现在帮忙把小路的病情控制住，我这就安排人去找大夫，之后绝对不耽误你们。” “行吧，看在孩子还小，又是江大哥的孩子，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毕竟江大哥跟我家长明也是一起长大的，要是江大哥还活着就好了，他就能带走三个孩子，不需要辛苦麻烦宋秀你了。” 秦九月感叹一声。 宋秀听到这话，心里也忍不住这么期盼。 但…… 一想到江岁安若是回来了，那她就是有夫之妇，跟谢大哥岂不是没缘分了？ 宋秀立马红着眼眶斥责秦九月，“九月你太过分了，你这话是在指责我没有照顾好三个孩子吗？” “不，我只是在感慨，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不是为你考虑么。” “我担心三个孩子妨碍你改嫁，毕竟你都被算计这么可怜了，还要再照顾几个孩子，也太辛苦了，我实在是心疼你啊。”秦九月捧着脸感慨。 正文 第151章 心结 宋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惆怅，好险没有当着谢峰的面表现出来。 实在是秦九月这故意讽刺自己的话太过分了。 “九月，你怎么能这么说，就算我不改嫁，我也不能放弃三个孩子。”宋秀泪流满面，示弱的本事宛如是刻在骨子里的。 “三个孩子都是我拼着命生下来的。” “就算我死，我也会保护好他们的。”宋秀眼眶红彤彤的。 谢峰有些心疼，伸手握住她的手，再抬头看向秦九月，“秦大夫，阿秀不是那种不管孩子的人。” 秦九月点头，“对对对，你们说得都对。” “行了，赶紧把孩子带走吧，别到时候赖在我们身上。” “世子，奴婢真的是冤枉的。”那丫鬟眼见着世子要把自己处决了，小命不保，自然不会在意其他什么承诺了，她泪流满面地拉着谢峰的裤脚，说，“世子，宋姑娘说，等她进了国公府，会把我提拔成您的妾室。” “她一个人在国公府您的后院没有帮手，才拉拢奴婢的啊。” 丫鬟此言一出，秦九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宋秀。 宋秀惊慌失措地对谢峰摇头，“谢大哥，我没有，我根本不懂那些什么国公府后院的事，她根本就是随便找的理由冤枉我的。” “我跟谢大哥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带三个孩子来治病而已。” “这跟进国公府有什么关系。” 宋秀哭哭啼啼的，一脸委屈不已，在不明所以的人眼里，无辜得不行。 秦九月还帮着她说话，“对啊，谢世子，我看你府上的下人就是嫉妒心太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能拿出来。” “你让我们单纯无辜的宋秀怎么应对。” “要是换成我们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我看谢世子你也是，既然喜欢宋秀，那就要保护好她，不然你怎么对得起她的救命之恩？”秦九月意有所指。 “不说现在因为谢世子你的人，导致江路差点出事，要我说，三个孩子若是日子过得不好，那也是你的错，你一个世子，还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她的孩子？” 谢峰越听到秦九月这么说，就越觉得心里不舒坦。 这些事本来就跟他没关系，她怎么就要他承担起责任了？ 虽然他喜欢宋秀，但是……这点刚萌芽的感情，就因为要承担三个孩子的死活，谢峰那点激情，就快要被磨灭得差不多了。 秦九月在旁边但笑不语地看着。 爱情……其实最容易被消耗，尤其是一方还不真诚的时候。 要她说，谢峰跟宋秀，就没有哪一个是纯粹的恋爱脑。 宋秀注意到谢峰微蹙的眉头，她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说，“谢大哥，我不需要你照顾三个孩子，你能帮我垫付药费我已经很感激了。” 谢峰并没有因为她的话面色缓和。 穆老爷子说，“江路这孩子，我建议谢世子你好好养着，不然真的很难治。” 谢峰点头，没有针对这件事说话。 秦九月跟穆老爷子一起合作，花了两个时辰，终于把江路给救了过来，但这次身体也亏空严重。 江城看着虚弱着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的弟弟，他红着眼眶，双手紧紧抓着弟弟的手，说，“娘，以后我亲自照顾弟弟，你别担心。” 宋秀一脸感动地点头，“阿城，你很懂事，娘很放心。” 秦九月带着穆老大夫给江路开药。 把药方递给谢峰。 谢峰看得出两人有些嫌弃自己和宋秀。 他蹙了蹙眉，到底没说什么，带着宋秀和三个孩子离开了。 离开前，江城朝穆老爷子和秦九月弯腰道谢。 “谢谢秦婶婶，穆老大夫，你们的恩情我会记住的。”江城绷着一张小脸，好像瞬间就成熟了。 正文 第152章 闹妖蛾子 秦九月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想到了长明跟江岁安同时长大的友情，她难得多了一丝善心，说，“阿城，你们三个孩子不仅仅是宋秀的孩子，还是你们爹江岁安的儿女。” “如果你遇见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来找我。” “我虽然跟你娘不对付，但对你爹没什么恩怨，所以你不是只有你娘。” 江城一怔，感激地朝她弯腰鞠躬后，才跟着宋秀和谢峰一起离开。 “哼，可算是走了。” “要不是九月你聪明，指不定我这老头子今日还真要背上开错药的恶名。”穆老爷子气呼呼地说，“你被这种人盯上也是倒霉。” “老爷子，所以我才提前提醒你们。” “好了，以后看见她，避开就行了。” “以你老现在的身份，也不怕她一个以色侍人的。”秦九月笑嘻嘻地打趣他，心想别让老头子真气着了。 穆老爷子闻言掀起眼皮，“她以色侍人？也不知道那谢世子哪里来的眼光，那宋秀还没你好看。” 秦九月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胎记。 “我可比不上她，指不定谢峰就爱柔柔弱弱的女子，不是说要想俏一身孝，我啊，就喜欢艳丽的颜色。” “嗯？那正好，秦大夫，我家的铺子开了，我带你去选布料。”穆先锋的妻子周浅浅刚好到药铺外面，走进来听到秦九月这话，热情地拉着她就往自己铺子里走。 穆老爷子挥手说，“九月，你去吧，最近这段时间你也很累了，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秦九月想着确实准备买些东西，等过段时间回村给孩子们带。 她答应了，跟着周浅浅一起到了府城西街的成衣铺子里。 周浅浅笑着说，“九月，幸好有你拿出来的疫病药方，不然现在府城里肯定很多铺子都还没恢复。” “现在我们都能正常生活了。” 秦九月笑着说，“这是我作为大夫应该做的。” “只不过，我看百姓们也是心大，不说疫病，就说之前发生的暴怒安，他们竟然也一点都不害怕。” 秦九月走进铺子，看见里面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有专门的小二在招呼。 看见老板娘过来，掌柜连忙迎了出来。 “夫人。” “不用你，我带九月去上面看。”周浅浅喊走了掌柜的，她则笑着跟秦九月解释，“你是不知道之前我们府城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其实周江府如果不是这次受灾，日子可比我们顺安府好过多了。” “所以现在王爷在，衙门里那些大官死得差不多了，日子反而清明多了，不然你以为为啥大家都不怕死啊。”周浅浅笑道。 秦九月乐了，“那百姓还挺灵敏的。” “九月，你来看看都想要什么料子？” “左边是冬装，有披肩这些，右边是春装。” “春装这边的料子，里面的是去年剩下的老货，外面的是今年刚送来的新货，也幸好王爷这边成功了，不然这些货还被扣在那。” 秦九月想着自己回去肯定春天了。 冬装再漂亮买了也穿不着，等明年再买冬装也合适。 “那就买新布料。”秦九月不对家人节省，毕竟她已经赚了不少银子了。 秦九月一共买了十匹布。 家里五个人一人两匹，花色都不同。 “九月，你怎么不给自己和霍大人买？” “我跟长明买一些舒服的里衣就行，他要穿甲衣，寻常的常服用不着，我经常给病人看诊，也总是会把鲜血弄在身上，越好的料子越不适合我。” 周浅浅惊讶，“九月，哪里有女子不爱俏的。” “不然我给你找点好的棉料子，用来当大夫服，你日常正常穿，也不穿那种全是珍贵材料的，那确实洗都不能洗。” “不过你自己穿的衣裳，可以换上绸缎的，才符合你的身份。”周浅浅说，“你现在可是武将的夫人，你不知道，朝中那些文官根本看不起武将，你若是穿戴不够好，怕是会被她们笑话。” 秦九月闻言笑了，“浅浅，在府城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毕竟现在府城可是很平静的。” “至于京城嘛……暂时我也去不了。” 周浅浅听了，就知道秦九月有自己的计划，她也就不劝了。 拿出了实用的料子，全部送给秦九月。 秦九月说，“用不着，我自己买。” “九月，要不是因为你，我家老爷子跟相公也回不来，这么大的救命之恩，以后你的衣服，我都全包了。” 秦九月听了，乐了。 “你这是赞助？” “嗯？什么？” 秦九月摸了摸下巴，“我想到一件事，我们神医谷就没有会经商的弟子么？” “经商？”周浅浅想了想说，“还真有这么几个弟子，不过被老爷子他们认为是不务正业。” “人呢？” “他们被老爷子们嫌弃了就走了，不过应该还是能联系上吧。” 秦九月瞬间说，“暴殄天物啊，我们当大夫的，经商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方便沟通消息，毕竟有商队才方便我们四处出诊，才能有足够多的药材。” “我去问老爷子。” 秦九月给了其他布料钱，自己的就接受了周浅浅的好意。 她找到穆老爷子，跟那些擅长经商的神医谷弟子联系上了。 她教了一些生意经，不少是从现代听来的。 几个弟子瞬间就被她拉拢，跟着秦九月合作了一些生意。 她也算是又有了一些银子来源，还是长期有效的那种。 说到生意。 就在秦九月准备先跟昭王说一声回家看看。 毕竟她在府城的时间已经够久了，长明也没有消息，她想着干脆就不等了。 没想到，谢峰倒是主动找上来了。 “秦大夫，你之前不是说想要跟我合作酒楼么。” “我这边酒楼已经准备好了。” 谢峰说这话时，表情有些不自在。 秦九月就知道他肯定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不过，男主不搞幺蛾子她还不习惯，只要他地位一直没提高，幺蛾子越多越好。 “是吗？这是好消息，现在带我去酒楼？” 谢峰看见秦九月没有排斥，试探地问，“秦大夫，这个酒楼，我想交给阿秀来管，她在府城没有收入来源，又不乐意靠着我过日子，非要搬出去住。” 正文 第153章 回家一趟 “我想着，正好你跟她认识。” “合作起来也更方便一些。” 秦九月听到这话，心里冷笑一声，谢峰这到底是真的傻还是装傻。 不过，她没有拒绝。 宋秀既然要主动跟她合作，那正好，到时候分银子的时候，就不信她不克扣自己的。 秦九月这么一想，脸上便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那么多活儿，应该可以找更合适的给她吧。” “你该知道，我可不想跟她有什么牵连纠葛，不然到时候又说我哪里做错了，麻烦事不少，到时候，我可是要翻脸的。” 谢峰也觉得让宋秀跟秦九月合作不太合适，双方的矛盾确实有些大。 但偏偏阿秀说想要跟秦九月和解。 谢峰拒绝不了她的示弱，便答应了。 答应了这会儿跟秦九月说，心里又有点后悔。 “秦大夫你说得很有道理……你要怎么才答应？” 秦九月挑眉，哟，这是男主的霸气么，无论女主提什么要求，双方感情如何，那都必须帮忙解决一些事来撑面子。 “你非要这么做？”秦九月反问，想看看谢峰的决心有多大。 谢峰显然，习惯了当上位者，闻言毫不犹豫地盯着她说，“对，秦大夫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提，这件事不会有改变。” “行，既然一开始这事是我提出来的，那我现在被你影响了计划，我们再重新签约一个契约，你看如何？” 谢峰闻言点头答应。 不过等秦九月把新的契约递给他。 看着上面的那些要求，精细到了账本出问题，菜品出问题，厨师出问题。 甚至是后续的如果酒楼生意差，都跟她没关系等等。 还有不能转让菜谱。 若是菜谱泄漏需要他们酒楼承担责任等等。 要求比之前多得多，基本上没有什么空子可以钻。 谢峰看完，有些沉默。 秦九月说，“谢世子，你若是不答应，那就算了，反正我可以找很多人合作。” “至于你的报酬，直接换成答应我一个要求也行。”秦九月说变就变。 谢峰反倒不想后悔了，他不觉得秦九月会说什么虚话，何况他还要回去跟宋秀交代。 “我答应。” “行，那我们就签了，对了，这酒楼是你名下的吧？别转给宋秀了。” “诶，那我再家一条。”秦九月直接添加了一条，无论掌柜的换成谁都要遵循以上所有要求，直到十年合作结束。 定个时限，免得对方被逼狠了，干脆就不认真赚钱了，做事要懂拉扯，不要把路走窄了。 宋秀一看就是优柔寡断的性子。 酒楼到她手里，肯定就不乐意放手，尤其是能钻银子。 到时候她的存在，对方怕是日日都要生气。 秦九月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谢峰跟秦九月签约了契书后，她还跑去衙门里换了红契，防备的姿态做足了。 谢峰全程很无奈。 等弄完这些，他才带着秦九月去了酒楼。 酒楼在靠着河的位置，在河面上还能看见一些画船，整个酒楼有三层高，叫春风楼。 宋秀早就在门口着急地等着了。 看见秦九月和谢峰一起走过来，她眼里闪过得意后，快速上前走到谢峰身边。 “谢大哥，你们来了啊，后厨早就准备好了。”宋秀说完，看向秦九月，声音里带着有一丝得意，“九月，谢大哥心善把酒楼交给我来管理，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喊你商议的。” 秦九月根本不说自己根本就不参与酒楼的管理。 她以后喊自己，自己也不会去。 “知道了，恭喜你啊，这下可以养好三个孩子了。”秦九月笑着说，“不知道谢世子给你开的月钱，还是把酒楼给你了？” 宋秀的表情瞬间一僵，她盯着秦九月，觉得她是在嘲笑自己。 宋秀眼底闪过嗤笑，秦九月也就只有这眼光，她就算要东西，也不可能直接要，那谢大哥对她岂不是就一点情意都没了？ 她越是不贪心，谢大哥对自己才会感情深刻，自然而然也就会给她更多东西。 “九月，自然是谢大哥给我开月钱，他对我已经很好了，我怎么能贪心。” 秦九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微微扬眉问，“谢世子，不知道你给宋秀开的多少月钱？” 谢峰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一开始就没跟宋秀提过月钱的事，双方还没有商议好，徒然被秦九月提起。 两人对视一眼。 宋秀立即说，“谢大哥，正常的月钱就好了。” “那……一个月……五……”谢峰十字还没提出来。 秦九月在旁边一拍巴掌说，“好啊，一个月五两银子加提成，表现得好就多发月钱，这样上限也能多些。” 她最后一句话，让想要反驳的谢峰改变的主意。 也是，那样他就可以找理由，给阿秀更多的银钱，免得她总是找理由不要。 宋秀在听到五两银子时，拳头都捏紧了，她弱弱地点头，“好，我听谢大哥的，只要能养活我跟三个孩子，无论给多少银子我都乐意。” 她实则在暗示谢峰自己带孩子很辛苦，银子不够多。 岂料。 谢峰竟然没有反对，还说，“我也觉得秦大夫这法子好，阿秀我相信你能表现很好。” 宋秀手心都快挖破了。 秦九月无声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抬脚就往酒楼后厨走去。 她直接把一张菜单递给后厨的主厨。 让他们自己商议定下要做什么菜品。 宋秀立即站上前去表示自己来决定菜单。 秦九月根本就不掺合这件事。 让他们选出一道菜，她就在后厨直接教。 等所有的菜炒出来，最后定下名菜的是清蒸鱼和烤鸭。 谢峰在包厢里尝过了所有的菜后，瞬间明白秦九月的为什么那么自信了。 她给的这十几道菜的菜品确实很好吃，还很符合多地口味。 宋秀原本想为难秦九月的机会都没了。 秦九月教完做菜，转身就离开了。 宋秀白眼翻给了鬼看，颇有些无力。 秦九月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先回家一趟。 昭王得知消息，立即要安排人护送她。 秦九月摆了摆手说，“王爷，我的身手跟医术，一般人奈何不了我，再说了，你身边才是要多放一些人，穆老大夫等人是我的师叔、师兄，麻烦您照顾了。” 昭王见她把照顾自己说着自己照顾别人，忍不住乐了。 “那行，本王等你早日回来。” “是，王爷，这几个救命药，解毒药丸，都是我跟穆老大夫他们研究出来的，目前就这么多，你记得随身携带。” “本王知道了。” 秦九月这才翻身坐上马车。 赶车回家。 正文 第154章 回村 秦九月花了三日时间，才从府城回到镇上，也是幸好这会儿初春雪化了些，才不影响赶路。 “秦大夫？” 秦九月刚准备直接回村，毕竟许久也没见过孩子们了，她有些担心。 刚经过镇子，就被黄茹在马车里喊住了。 秦九月停下马车，转头看去。 黄茹把车帘掀开了，她惊喜地看见秦九月问，“九月，你回来了？没事真是太好了。” 黄茹忙说，“自从你们离开后，镇上的人就基本上闭门不出，说是担心生病了没有大夫医治，如今就只有高家两个学徒在医馆里顶着。” 提到高家，秦九月还有些好奇，“那原本的高大夫？” “九月你不知道啊，来了官兵，把高家的人都抓走了，听说犯了罪，都直接抄家了。” “不过很奇怪，抄家竟然没有抄出什么东西来。” 黄茹说到这，压低声音道，“不过嘛，高家的事我们都知道有猫腻。” “那抄家的官员也是半夜动手的，所以就算没有多少东西，普通百姓也不知道，抬的是空箱子出来。” “但镇上这些富户都紧张啊，生怕牵连到自己，才跑去打听。” 秦九月听到这消息，一时间有些好笑，不知道该说小人物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还是该说他们心虚。 “好，我知道了。”秦九月点点头，说，“韩二夫人，我要赶回家，你有什么事，等我们下次再说。” 黄茹忙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不过，我就是想跟你分银子，温泉庄子那边，镇上的富户住了两个多月，都有些乐不思蜀，生意算是做起来了。” “这两个月可赚了不少呢。” 秦九月听到要分银子，瞬间来了精神，问，“能分多少银子？” 黄茹闻言哈哈大笑，“九月，你感兴趣我才觉得正常，有这个数。” 她比了个五字。 “五百两？”秦九月挑眉。 黄茹笑道，“没错，是这个数额，还是我留了一些本钱，方便温泉维修，不然能更多。” 要知道在镇上，普通一个店铺，一个月能有五十两营收，已经算很不错了，如今两个月赚了一千多两银子。 完全是因为疫病的原因。 所有富户都带着家人过去了，光人头费就不少。 叶乔乔笑眯眯地接纳了五百两银子。 她笑了笑说，“辛苦了。” “哪里哪里。” “对了，九月，最近镇上好像已经开始报名县试了。” “今年的科举没有说要延期。” “我家绍君准备去参加考试，你家小叔子呢。” 秦九月没想到县试的时间到了。 不过。 想想也是时候了。 她跟黄茹告别后，直奔村子里。 秦九月赶着马车一进村就被村里人发现了。 “九月？” “九月你回来了？” “九月回来了！” 眨眼间，就有很多的村民涌过来。 秦九月的马车直接被堵在半路。 齐娘子挎着个篮子，脸上已经没有了去年冬日的凄苦，这会儿看起来面颊饱满，脸色红润，“九月，我就知道你能顺利回来。” “你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外面的疫病得到控制了？” 秦九月点头，“没错，如今整个顺安府和周江府都有王爷负责赈灾治疗疫病，情况控制下来了。” “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疫病的症状，如果发现有漏网之鱼，记得第一时间跟衙门举报。” “自然自然，我们现在可不敢隐瞒病情，倒霉的不是自己嘛。” “九月，走，走我家去吃饭。” 齐娘子主动开口邀请。 秦九月笑着问，“齐婶子，看样子你最近过得不错啊。” “都是多亏了九月你的提拔，不然我们家哪里能修新房，还能在过年的时候买点肉吃。”齐娘子笑得很真诚。 秦九月疑惑，“如果是做工的话，那是你们自己通过双手赚来的，倒是理应过上好日子。” “不是的。”齐娘子的笑容更真诚了些，“也是我们运气好，刚修好温泉庄子不是就碰上疫病发了吗？” “韩二夫人不让我们回来，怕把病传进去了，但我们留在那，可以多拿一份工钱，不仅如此，还可以帮着在外面干些粗活。” “我运气好，发现一个小姐差点在冰雪天出事，那家夫人感谢我对女儿的救命之恩，就赏赐了五两银子。” 齐娘子说到这，有些感激，“要不是九月你给我机会，我根本就接触不到那些地主乡绅的，又怎么会有得到赏赐的机会。” “齐婶子你也是因祸得福了。”秦九月恭喜她。 齐娘子释然地笑，“经此一事，我算是明白了，这人活着就有无数个坎，只要人没死，就能继续翻越过去。” “九月，多谢你当初救我。” 秦九月含笑说，“应该的，毕竟我在村里之前人人厌弃，只有你看在娘的面子上，对我没有异色，可见这也是你种的果，自然得到现在的因。” 齐娘子听到这话瞬间笑了。 倒是四周之前对秦九月热情的村民里，有些好些人家尴尬了起来。 尤其是跟宋秀关系亲近的吴大娘等人。 至于之前那些穷苦人家，到底是靠着帮忙运输药材，赚了粮食，熬过了冬日，对秦九月就没那么多置喙了。 毕竟是欠了不小的人情。 “九月，你说得有道理，之前是我们识人不清，误解你了。”有老郑老爷子主动开口道歉。 附近其他村民也跟着眼神歉意地朝她笑了笑。 秦九月也不想跟村里的人计较。 说到底他们也没伤害自己。 至于伤害过她的，早就被她收拾了。 “都是一个村的，大家不用见外。” 秦九月想着宋秀不是喜欢拉拢人心么。 前世村子里的人脉，就是宋秀用来对付自己的方式，别看舆论没啥用，真遇到了，还是很伤人的。 “还是九月大气。” 瞬间，这些老人对秦九月的态度就进行了大幅度转变。 毕竟呈了她的情。 “大家先别急，来我家喝喝茶，吃点瓜果，慢慢说。” 村民一听，见她是真的要回家，又热情地邀请，便有不少人跟着过去凑热闹。 到了霍家。 霍小妹第一个从家里跑出来。 “嫂子！你终于回来了。” 正文 第155章 求她帮忙还威胁 “都在家吗？先给大家伙儿准备点茶水瓜果。”秦九月说。 霍小妹连连点头，“都在家呢，二哥在书房，娘本来在育玉米秧的，在听到村里人说你回来的消息，这会儿在后院洗手呢。” “小川，快过来，看你娘回来了。” 霍正川竟然抱着霍云雪从书房里出来。 他身上穿戴干净，脸蛋也红润有了血色，甚至是长了些肉，看起来总算不再瘦弱。 “小川，现在都能抱起妹妹了，真不错。” 秦九月摸了摸他的脑袋，问，“累不累？” 霍正川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摇头，“不累，娘亲，妹妹会说话了。” “嗯？真的吗？”秦九月伸手去摸霍云雪的脸，蹲下身来，接过抱进怀里，含笑说，“小雪，喊娘。” 霍云雪嘴里吐着泡泡，眨着一张漂亮的眼睛。 但秦九月等了一会儿。 霍云雪都没喊。 霍正川在旁边急得不行，“妹妹，你喊娘亲呀，你之前不是在家喊娘亲么？现在娘亲回来了，你怎么不喊了？” 秦九月在旁边笑，突然像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摸出了一盒糕点，拿出里面一块，递给两个孩子。 “是板栗糕，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吃，试试看。”秦九月含笑说。 霍正川乖乖接过，“娘亲，我们在家的时候，也有吃你之前让小姑做的花生糖。” “就是自己用甘蔗榨的红糖做的红糖花生？”秦九月想起这事。 霍正川点头，眼睛亮亮的，“没错，可好吃啦，过年的时候，小姑拿出来让我招待大家，大牛他们可羡慕我了。” “妹妹也爱吃，不过我有让妹妹少吃。” “真乖。” 霍正川被她转移了话题，就不惦记妹妹没有喊娘的事了。 “娘亲，爹呢？”霍正川突然仰头问，他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见过爹爹了，但奶奶说爹是去镇上赚钱去了，要像娘一样，很久才能回来。 他想，只要爹不再死去，他就都可以接受。 虽然要很久很久才能看见爹。 何况他觉得，自己也很想娘。 但爹娘都是为了自己和妹妹赚钱买肉肉糖糖吃，才要出门。 娘还能救很多人呢。 他想自己自己以后也能很能干，这样爹娘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秦九月不知道他小脑瓜里想得这么成熟。 “你爹啊，过段时间就能回来了，这次买的好多玩具，都是你爹提前让人从北方带来的 她把带回来的行李搬进库房里。 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玩具，分别有两盒。 “你进去跟妹妹一起玩。” 秦九月把两个孩子放到霍长安的书房。 一般村里人是不会进书房的。 “嫂子，这次府城之行，没什么事吧？”霍长安穿着读书人的长衫，整个人显得清俊干净，颇为读书人的风范了。 最关键的是他还长高了。 秦九月满意地点头，“不错，这趟回来，你们都长得好，可见是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霍长安有些羞赧。 “我不仅长高了，还强壮些了，正好要开始县试了，这天气还有点冷，考场上条件艰难，你要是扛不住，开始考试前我给你扎一针？” 霍长安轻咳一声说，“嫂子，我有按照你教导的练身体，现在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么瘦弱了。” 秦九月闻言，拍了拍他的肩，“那很好。” 霍长安差点一个趔趄。 他悄悄咧了咧嘴，说，“嫂子，我先出去招待村里人。” 秦九月也跟着走了出去。 谢村长和谢三婶他们也已经过来了。 “九月，果真是你回来了啊。” 谢三婶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容，“之前听说你跟着县令大人去了府城，你现在已经走出村了，真能干。” “三婶说笑了，我也就是有点医术，被县令大人看上，带去帮忙救治百姓。” “你们在村里日子如何？” 谢村长听到这话，叹息一声，说，“也幸亏你通知及时，我们度过了疫病，家里也存了些粮食，就是还是不够吃。” “今年开春到现在都没解冻，地里种粮食都不成。” “缺粮食了？”秦九月听出了谢村长的言外之意。 谢村长见她接话了，没有排斥的意思，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问，“九月，不知道你有没有法子让大家买点粮食？？” “银子我们肯定付，就是镇上的粮铺，到现在都没开门。” 不然谢村长也不好意思跟秦九月开口。 秦九月问，“你们要多少？我可以找镇上的富户问一下。” “好！放心，我们不会要太多，够吃就好了，各种粗粮和陈粮也行，玉米红薯之类的，都好。”谢村长高兴坏了。 这下有了解决的途径，就不担心村里人日日来找自己了。 其他村民就在旁边听着，看见秦九月答应了，一个个的连忙上前感谢。 恨不得拉着秦九月感谢。 倒是吴大娘有些眼热，问，“秦九月，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我骗你有好处拿吗？”秦九月扬眉，“我用吃力不讨好来骗你？” 吴大娘冷哼，“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之前得罪过你，你肯定就不想帮我。” 秦九月笑了。 吴大娘这是担心占不到便宜，故意想在言语上占据上风，来威胁她。 这种求人办事，还一副要挟的口吻，好似谁欠了她似的。 “吴大娘你说得有道理，你都得罪我了，我再帮你，岂不是对不起对我好的村民？” “你，你什么意思！”吴大娘色厉内荏，“你真不帮我？你凭什么不帮我？我也是村里的人，你就是故意的。” “我虽然不能帮你，但可以帮你联系宋秀啊。”秦九月笑眯眯地说，“你不是跟宋秀关系好么，让她帮你不是应该的么。” 吴大娘听到宋秀的名字，有些意动。 她迫不及待地问，“你知道宋秀在哪里？” “她在府城，现在傍上了谢世子，唔，世子你们不懂是什么，简单来说，就是皇帝下面最高等级权贵的儿子。” “如今在府城随便就掌管一个三层大酒楼。” “这还是宋秀没有嫁给对方，等她嫁人了，待遇更好。” “我可比不上她。” 吴大娘呼吸都火热起来了。 “你说真的？” “当然，我骗你没有意义。” 吴大娘听到这话，也不催促秦九月帮她了，扭身就快速往家里走。 她心里迫不及待的想去抱宋秀的大腿。 我滴个乖乖，宋秀竟然这么有本事！ 那权贵得多有钱啊，怕是随便从手里漏出来一点，都够她全家花个十来年了，可不比齐娘子舒服？ 正文 第156章 村中事 “九月，宋秀真的要再嫁啊？”有村民好奇追问。 秦九月摆手，“这件事我可不知道，毕竟她现在靠着谢世子的提拔过日子，就是她在村里之前救的那个男人。” “两人怎么发展，那就不清楚了。” “啊？那她岂不是……跟外男私下来往，这也太不守妇道了吧。”有男人皱眉训斥。 有妇人也跟着指指点点。 秦九月虽然不赞成这话，但用来伤害宋秀，她也乐意。 “话不是这么说的，那毕竟是大户人家，我们不好议论。”秦九月把这件事说完就直接转移了话题，“村里今年如果粮食不好种的话，可以去山上找药材挖回来种。” “可是今年山上都光秃秃的，雪化了，也不知道药材能不能长出来，毕竟天这么旱。” 秦九月说，“我去山上看过，今年虽然山下的水比较干，但山谷里的情况还不错，如今都已经有了嫩芽了。” “我回来的路上也见到一些情况比较好的村子。” “想必等雪化了后，今年虽然有点干旱，日子还能过。” “不过，比起去山上寻药材的危险，在地里直接种一些耐旱的药材也可以，不过种药材是一门学问，并不是随便就能种。” 谢村长听了点头，“那我们怎么种？” “这样吧，我先教大家，种出来的药材，可以直接拿去镇上，我会安排人收，但价格是市场价格，所以你们可以自己规划一下。” 当听说可以换粮食换银子。 村里人几乎没有反对的。 原因也简单，村里人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来钱的法子。 经过冬日里一遭，秦九月靠谱的名声倒是传出去了。 毕竟大家都在她那赚到了银子。 秦九月就把这件事定下了。 她一整日招待了村里人，送走大家后，才有功夫陪家人吃晚饭。 “娘，长明在府城给王爷做事，暂时回不来，不过他忙完了会回来一趟。” “这些东西都是他喊我带给你们的。”秦九月解释了礼物的来源。 虽然东西是她买的，银子却是霍长明出的，这么说也没错。 霍母高兴得满脸通红，“长明这也太浪费银子了，这么好的布料，我都舍不得穿。” 霍小妹忍不住往身上比划，“大哥大嫂真好，我之前的衣服都是冬天的，春季的还没有新的呢。” “嫂子，辛苦你了。” “别说见外的话，大家高兴就好。”秦九月笑着挥了挥手。 一大家子都拿到了喜欢的东西，除了衣服鞋子，霍长安是他需要的纸墨笔砚，霍小妹是银簪。 霍母也是一份头面，低调但是银饰，戴出去肯定有面。 霍正川和小雪两个孩子是一人一箱玩具跟糕点。 各种生活用品都齐全了。 秦九月还在饭后，给家里人一人发了一个红包。 “过年我没能在家，但新年红包不能少。” 霍小妹跟霍长安都没在意，可能接过红封才察觉到不对。 霍小妹连忙打开了红封，里面赫然放着三块银子！ “啊啊啊。” “嫂子，你给我的是银子！”霍小妹还以为是铜板呢，往年她过年能拿到五个铜板都不错了。 霍长安也看见自己里面放的这么多。 霍正川跟着姑姑和小叔学着打开，也是银子。 霍母见此，胆战心惊地打开一看，她险些脸红得晕过去。 因为她手上竟然有六两银子。 “九月，这太多了。”霍母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我们这么多人，你一人发几两，这得多少银子啊。”霍母以前手上都没有这么多存银。 霍长安默默地说，“十八两银子。” 霍小妹吞了吞口水，强忍着想收下的冲动，“嫂子，这太多了，给我几文钱就好了。” 她不舍地把红封送回去。 其他人见此，也都递回去。 秦九月含笑问，“哟，这是银子都送不出去啦？” “我记得走之前，有说，大家在家里好好生活，是会有奖励的。” “我这才从温泉庄子那边赚了不少银子，大家都不要？” 霍小妹好奇地问，“嫂子，温泉庄子那边竟然真的是你跟韩家合作的啊，我之前听宋秀说，还以为是假的，村里人都没信。” 秦九月对自己人就不隐瞒了。 “确实是合作的。” 她把赚的银子数目说了。 全家人都瞪大了眼睛。 “妈呀，这也太多了。”霍小妹吞了吞口水，“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秦九月就笑了，“那现在舍得收我给的银子了吧？” “舍得收了。”霍小妹连连点头。 霍母也与有荣焉地夸赞，“九月是个能干的。” 霍捏起拳头，“我以后长大了也会赚银子！” “娘，娘，好漂漂。”小雪手上拿着一个珠钗，高兴地喊。 秦九月稀罕得不行，把小雪抱进怀里捏捏脸蛋，“小雪都知道漂亮啦？以后娘亲把你打扮成小美人好不好？” 小雪好似听懂了，睁着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她点头。 “哈哈。” 一时间，整个霍家的气氛十分轻松。 接下来的时间。 霍长安就安心在家准备最后的复习。 准备十日后，二月中旬前往县城参加县试。 这十日。 秦九月忙着教导村里的人种半夏跟白术。 这两种都合适开春的时候种，也比较耐旱。 收购价半夏大概在七十到八十文，亩产一百公斤左右。 白术收购价在四十到四十五问，亩产两百公斤左右。 每种植一亩，半夏跟白术都可以收获七八两银子。 在村里绝对算得上多的。 加上家家户户都基本上有七八亩地，分出两亩来种药材，既能致富，都不用担心没有粮食吃，交税也合适。 有了这笔账。 基本上村里人都跟着秦九月种。 学得很认真，毕竟这药材是需要好好照料才能丰收，跟粮食差不多性质。 “今年种了药材，保险起见，多种点玉米红薯。” 这会儿玉米红薯也要育秧了，正好一起。 谢村长点头，基本上是跟着秦九月来的。 秦九月在自家地里去种。 全村帮着一起种完，也不过就花了两日时间。 她大方地包饭。 顿顿都有肉。 村里去帮忙的人吃得满嘴流油。 正文 第157章 修学堂 “这九月家里是起来了。” “你们啥啊，人家霍长明都当武将了，那是个官！可不是普通百姓。” “你们不提这事我都忘记了。” “那谁能不忘记，长明长时间不在村子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那还不是宋秀在那说什么霍家不成的话。” “都快别说了，现在可是靠九月吃饭，我们啊，还是要多感谢对方才是。”齐娘子高声道，她脸上的笑容怎么都下不来，只觉得秦九月就是她的福星。 其他村民见了，只能羡慕，毕竟他们跟秦九月可没有齐家那么深的交情。 十日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 期间秦九月给两个孩子扎针治疗。 基本上是把他们的身子骨养得不错了。 然后中途去了一趟秦家。 给秦父把最后一针扎完。 秦父修养了两三个月，身体已经大好，又经常用秦九月给的药膏，现在恢复如常，都能上山放夹子了。 陈小娘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 “小娘，豆子。”秦九月坐在堂屋里说，“阿秋跟阿森呢？” “阿森跟着你爹去山上放夹子了，他体格好，跟你爹一样喜欢打猎。” “倒是阿秋，我跟你爹商议了后，想着他不是自己从你那赚了不少银钱嘛，正好可以送到村里的秀才那去读书识字，若是能读懂，以后也能考个秀才我们就满意了。”陈小娘笑着解释说。 秦九月点头，“阿秋的性格比较耐得住性子，他喜欢读就送。” “正好我是过来给两个孩子发月钱的。” 秦九月把钱袋拿出来，先给三个孩子和两个长辈的红封准备好。 里面的数量都一样，孩子三两，长辈六两。 秦九月喜欢一视同仁。 “这么多！” 陈小娘跟豆子都吓了一跳。 两人坚持不要。 这么一推拒，就到了秦父他们回来。 “这哪里有出嫁女给家里这么多银子的，不像话。”秦父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是笑容，毕竟孩子孝顺啊，他如何不高兴。 陈小娘也在旁边捂嘴笑，看着秦父的眼里都是依恋。 “我说爹，这婆家我也给了，娘家也给了，你不收着不亏啊，再说了，这是我自己赚的银子，又不是霍长明给的。” “难不成我嫁人了，银子就属于婆家的，跟娘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这么做，在婆家不好过日子嘛，何况你也提拔你两个弟弟赚了不少银钱，我身体恢复了，家里的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秦九月摇头，“我不仅给你们银子，我还准备给秦家族里多联系。” “俗话说独木难成枝，我以后肯定不会一直在村里，那我们秦家家族发展起来，也是好事，爹，你说是不是，毕竟霍家独门独户的，也没什么关系近的亲戚。” 秦父听到这话，有些震惊和意外。 “九月，你说真的？这可是大事啊。” “你准备怎么提拔秦家啊。”秦父这下是不拒绝了，原因也简单，现在整个大越各地看重宗族。 秦家若是能发展起来，肯定能从侧面保护九月。 那九月就不再是独身一人好欺负的了。 “爹，你觉得办学堂如何？正好村里的秀才就是我们秦家的叔伯，他就是没有条件办学堂，如今也就是简单认个字。” “学堂？！” 秦父有些担心，“建学堂怕是需要一笔不少的银子，至少需要好几百两呢。” 如果是几千两，秦九月还得想法子。 毕竟她跟神医谷那几个经商弟子的合作，卖酒、烟草、糖等物，生意才刚开始，还无法拿出大笔银子。 不过只是几百两。 问题不大。 “够了，我身上有这笔银子。” 秦父都被她的大手笔惊住了，下意识就问，“这么多银子你哪里来的？” 秦九月笑着把银子来源解释了一下。 秦父闻言，恍然大悟。 “难怪，所以其实是镇上那些富户给你的感谢金吧？他们能保住性命，确实也是九月你的功劳。” 秦父这下就放心了。 “那我去喊族长来，你跟他商议？”秦父觉得还是在自家说这事比较好，若是没谈拢，就当这件事没提过。 秦九月知道他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处境，低头说，“谢谢爹。” “嘿，不谢，我这就去。”秦父得意地往秦家族长家走去，以往他可没有这般有底气的时候，毕竟他家一直都穷，加上九月脸上的胎记，虽然族里没欺负自己家，但在当年的九月婚嫁一事上，被族人默认为嫁不好。 他是有些生气。 再加上后来长明出事。 村里还有人在传九月克夫。 这些事，族里虽然没有外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甚至隐晦提醒他不要再让九月再嫁了，免得影响族里其他年轻姑娘婚嫁。 秦父因为这些事，少不得跟族人吵架。 虽然每次都是他赢，族人觉得他无理取闹。 但那又如何，他憋屈得很，族人也别想好过！ 因此。 当秦族长看见秦父一脸欢快地登门，心里当场防备起来，“我说秦荣，你老小子来找我做甚？” “族长，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来找你联络一下感情？” 秦族长瞬间就想起他用拳头联络感情的壮举。 他满头黑线，“滚滚滚，你不是都身体恢复了吗，不赶紧上山打猎养家，闲逛干嘛。” “赶紧走远点，我看见你眼睛就痛。” 秦父闻言作势要走，“我说族长，本来我家九月说想要给族里捐赠一个学堂，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我这就回去了啊。” 他说这话时还故意高声拉长了声音。 这哪里是真的要走，分明是逗秦族长。 可秦族长早在听清他的话时就震惊了。 “你说什么？” “九月要捐学堂？给族里？” “你别走，赶紧回来跟我说清楚。”秦族长伸手把他拉回来。 秦父跟个大老爷似的，洋洋得意地说，“我家九月现在可是武将夫人，族长，那霍长明现在都五品官啦，你知道什么概念吗？那府城里的知州都才五品呢。” “我家九月是官夫人了。” “这不是九月心善么，想着提拔族里。” 秦族长听到官夫人三个字，差点激动得晕过去。 他颤抖着手，追问，“真，真的？你可别骗人！” “上次年前不还说是七品吗？怎么升官这么快！” “那当然啦，长明那小子表现优异，被人家王爷看上了，自然是升官快了。” “天呐，老天爷啊，秦家的祖坟冒青烟了！”秦族长乐得原地直打转。 正文 第158章 九月身世 秦父得意地扬眉，“那可不，我当初就说九月是个好孩子，虽然有胎记又如何，可她从小就懂事听话，你们还嫌弃她皮实。” “啧，你们家的姑娘倒是温柔贤惠，但也没有运势带着全族风光吧。” 秦族长听他吐槽，心里郁闷，还要克制着不当着他的面翻白眼。 不过，实际心里也清楚，秦九月早在突然学会医术了后，那就是他们秦家族里最出息的小辈了。 以后整个族群风向，怕都要受她的影响。 不过，一想到秦家能发展起来，秦族长觉得，这些变化都是值得的。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你收留九月的娘，她……是早产对吧？”秦族长眯了眯眼，观察秦父的反应。 秦父明显表情变化不小，并且排斥谈这件事，“族长，你现在说这事做什么，九月的娘当时生产她时去世，因为这个原因，我都不好跟孩子提，怕伤她的心。” “呵，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九月到底是不是真是你的孩子。”秦族长没在这件事上被他忽悠。 秦父生气地站了起来，“族长，我好生好气过来告诉你好消息，你却怀疑九月不是我女儿，你别太过分了，我家九月又不是银子多了没地方花。” 秦族长也冷哼，“你别转移话题，我知道你这人一心虚就着急。” “九月若不是秦家的孩子，那以后我们秦家靠着她发展算什么？” “那才是占她的便宜，道义上也说不过去，甚至，你未来族里关系指不定也要因为这件事出现破绽，别人利用，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秦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冷着一张脸说，“九月是我养大的，如何就不是我的孩子了？” “再说了，当初她娘把她交给我，我答应了雪娘一辈子都会照顾好九月。” 秦族长听到这话就知道言外之意是什么了。 虽然一点也不意外，毕竟雪娘当初被秦荣救回来时，那出色的样貌，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何况，秦荣就是普通的山野村夫。 那雪娘看重他什么了？ 何况按照他对秦荣的了解，当初还坚持要把雪娘送回家。 后来也是怀了孩子，两人才结婚。 本来他还担心后来会不会出现秦荣娶了媳妇儿又跑了，闹出什么幺蛾子的事，传出去难听，影响族里。 没想到，那雪娘竟然就这么没了。 秦族长也一时有些唏嘘。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必须提前跟你商议一下，九月不知道这个真相，我相信她是好孩子一心为了秦家，但……你有没有想过，九月的亲生父亲是谁？” 秦荣一听到这话瞬间就怒了。 “她那什么狗屁亲生父亲，让雪娘大着肚子逃难而来，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秦族长吹胡子瞪眼的，“你别跟我说这些，关键你肯定知道她亲生父亲的一些情况，无论生死，你也应该告诉她，免得以后她去外地遇见了，还相见不相识。” 秦荣瞬间皱眉，不乐意地说，“反正她那亲生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秦荣瞪眼，“雪娘临终前把对方的情况跟我说了，是，族长，你猜得没错，雪娘是出身不凡，但她其实只是小官之女，本来跟大户人家定了亲，刚嫁过去，就被迫当了平妻，后来被人算计中毒，又怀了身孕，命不久矣，才想生下九月，让我帮忙抚养。” 秦荣皱眉，“那九月的出身，你应该就明白了。” “这在我们乡下没什么，在外面却是麻烦事一堆，尤其是谁知道那什么狗屁权贵亲爹家是什么鬼情况。” “所以哪怕被九月怨恨我也要隐瞒。” “再说了，九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回去给她娘报仇。” “她才不会在意那些什么权贵。”秦荣说到这，与有荣焉地叉腰，“九月不愧是我的女儿，是我教得好。” 秦族长见他还得意上了。 只觉得头疼。 “所以你打死不把这件事告诉九月了？” “那以后碰着了怎么办，你也说长明当官去了。” 秦荣笑不出来了，他其实很早就在思索这件事。 “要我说，你还是实话实说，别瞒着，这种事根本就瞒不住，迟早会知道。”秦族长抽着旱烟，一脸的惆怅。 秦荣抿唇不语。 过了许久，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声音沙哑起来。 “行吧，我先回去跟九月说说。” 秦族长看见他后背都塌了，那么悲伤地离开，也有些无奈，抽得整个屋子都烟雾缭绕的，但这种事就不能等。 秦九月哪想到秦荣高兴着出门，一脸心情不好地回来了。 “爹，你这是被族长欺负了？”秦九月问完，撸起袖子就往外走。 秦荣看她这架势，瞬间顾不上伤心了，连忙伸手拉住她，一脸懵地问，“九月，你干啥？” “我去收拾他们一顿啊，我要帮秦家，是为了给爹你提高地位了，以后我在谁敢欺负你，秦家还要好好供着你，可不是让你在秦家当人质的。” “什么人质不人质。”秦荣哭笑不得，也有些感动，“你爹我什么时候被族里人和村里人欺负过了？” 那倒也是，秦九月回忆从小到大，自己就跟着爹打遍附近几个村子无敌手。 “那爹你刚刚干嘛那死出样。” 要不是秦九月问得真诚，秦荣都快以为她在故意笑话自己。 “那不是因为你的身世……” 秦荣脱口而出的话，在对上秦九月微眯的眼神，秦荣就知道瞒不住了。 他叹息一声，没有让家里的孩子跟过去，他拉着秦九月，进了堂屋里，把房门关上后，两父女多年第一次面对面这么单独谈话。 秦九月在听到身世两个字时，心里就是一沉。 “爹，你说吧。”秦九月倒是想听他能说出什么来。 前世她死之前都没有相关自己身世的事。 她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可这会儿看爹表情严肃得不正常的情况，秦九月就知道里面真有隐情。 她无奈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爹，不想说就算了，我心里永远只有你。”秦九月难得说这么温情的话。 秦荣感动得红了眼眶，不自在地擦了擦眼角，说，“我这就跟你说，不说我怕你以后吃亏。” 然后秦荣就把秦九月的身世和雪娘的事说了。 秦九月越听，越觉得奇怪，“爹，你说我爹叫什么名字？” “叫谢长远。” 秦荣把怀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香囊拿了出来，里面放着一个玉佩，上面刻了一个谢字。 “这是你亲爹之物，当初你娘去世前，让我帮忙保存。” “如今算是物归原主了。” 秦九月有些无语，伸手接过玉佩，看了两眼，可以很确定，谢长远是谁了。 这玉佩，前世竟然也出现过，就在宋秀手上。 至于宋秀怎么拿到的，书里没详细写，只说是她看见路边有人卖，就买了。 现在想来，前世她出事后，秦家肯定也出事了。 不然爹是不会把这么隐秘的东西拿出来。 “爹，我知道了。”秦九月表现得很淡定。 秦荣有些懵，“你不生气爹瞒着你？” “有什么好生气的，一个陌生人，还能比爹你更重要？”秦九月好笑，抬眸看他，“难不成爹你不认我了？” “怎么可能，你永远是我女儿。”秦荣瞪眼，还急了。 秦九月笑了，“那不就是了，其实当初你就应该让我娘把孩子打了，然后再跟你怀上我。” 秦荣老脸一红，“别说这话，你娘生你很辛苦的。” 正文 第159章 霍长安参加县试 “我娘是怎么生下我的？”秦九月有些怀疑，“她都知道自己中毒了，却选择离开家，为什么不直接引产掉我，也许还能救她自己一命。” “毕竟她还有娘家人，实在不行，可以找娘家求救。” 秦荣想了想说，“你娘当时说自己的毒无法治疗，但孩子生下来不会死，所以她为了生下你，苦熬了十个月。” “九月，你娘是很爱你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秦九月听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因为她当时就猜测到母亲中毒还生下自己，难产很正常。 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而是母亲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也要坚持生下她。 秦九月有些为母亲心疼。 “所以，母亲其实是被我那什么亲爹家的人害了。” 秦荣点头，“是吧。” “但是九月，你娘说的，让你不要回去了，他们是权贵人家，很欺负人，我也是因为想到你现在跟长明已经进入官场，不说的话我担心你被他们欺负。” 秦九月心想，自己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知道，反而必须去调查这件事了。 因为，谢长远分明就是谢峰的爹，谢世子。 一想到有这么狗血的事，秦九月就想笑。 不过，这里面不是没有可以利用的点。 前世那谢长安对宋秀态度好，甚至支持这个乡下媳妇儿，就是因为宋秀手中的这枚玉佩。 那好，是不是代表着，谢长远对母亲是有愧疚心理的，不管对方是虚伪还是为了安自己的心，那现在这人换成是她这个亲生女儿。 她再学习宋秀那装可怜的态度。 指不定能慢慢掌控国公府？ 秦九月摸了摸下巴，瞬间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不仅能找谢家报母亲的仇恨，还能把谢峰控制在自己手上，都控制了男主，宋秀一个女主还能翻身？ 秦九月还怀疑，谢峰有可能也是自己母亲生的。 在原著里，国公府后院早就没人了，至于国公府夫人，在十年前病逝，除了谢峰没有其他子嗣，这也是为什么，谢峰能稳坐国公府世子位置的缘故。 不过谢峰这个男主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不然如何突出女主宋秀的主角光环。 他其实早年曾被诊断出绝嗣，秦九月在之前给他治疗时，发现对方身体里也有一种毒素破坏。 虽然书里没有明示，但谢峰跟谢长远每次祭奠国公夫人时，都会在家给一个无名的牌匾上香。 因为没有名字，秦九月之前也没在意。 如今再结合自己的身世来看，就很有意思了。 当然，让她肯定这个猜想的主要原因，还在于谢长远曾让宋秀专门去给那无名排位上香。 宋秀曾问过，那人是谁。 谢峰跟谢长远的反应都是闭口不谈，只说是一个长辈。 但宋秀心思多，想方设法找出了国公府的老人，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这一隐情。 从而猜测谢峰不是名义上的国公夫人所生，而是那空白牌位女子所生。 因为这件事在国公府不能宣扬出来，宋秀自然也选择隐瞒，之所以如此，是在于那抢了她母亲平妻之位的女子是一位郡主，朝中如今鼎鼎有名的恭亲王的女儿。 这位恭亲王是老皇帝的兄弟。 但却手握兵权，手下兵力十万，关键还很精锐，这位王爷可比昭王要铁血得多。 最关键的是，对方显然很受老皇帝的忌惮，如今老皇帝可没有那么多精力跟恭亲王来斗。 扶持昭王是一个办法之一。 国公府也属于暗中是皇帝的人，明面上属于恭亲王的人。 如今朝中局势可不那么好。 秦九月本来只想简简单单跟全家报个仇，过上好日子。 现在是无法清净了。 “我知道了爹。”秦九月没有跟秦荣多提这件事，太过复杂，她目前也不确定要怎么做，需要跟长明商量。 “不过我还是秦家的人。” “所以，秦家发展起来，也是必要的，以免外人都小瞧爹。” “家里读书人多，以后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秦九月这么说，秦父就觉得有道理，只是乡下的孩子，有读书本事的少，想要发展起来怕是难。 但不发展就完全没可能。 这般想，秦父就起身去把族长找来了。 秦族长听说了秦九月的意见，他十分惊讶，既然秦九月自己都答应了，他自然不会再往外面推。 秦九月把银子留下。 让秦父来跟族里一起来负责这件事。 秦九月就回村去了。 等把村里种地的事教完，也就到霍长安去县城里考试的日子。 当天。 秦九月大手一挥说，“今日我们全家一起去县城！” 霍长安受宠若惊。 “嫂子，我原本准备跟着学堂里的同窗一起去县城租住一个屋子的。” “那多打扰你读书，而且我听闻，学子之间也有人品不好的，考前拉肚子，篮子里被放了小纸条等等。” “这些细节你都要注意。” “正好家里人没出过远门，我带孩子们去镇上玩玩。” 秦九月说定了，就往马车和牛车上放行李。 霍长安闻言，也就只好答应下来。 霍小妹抱着霍正川高兴地在原地大跳。 “吼吼吼，我们都可以去县里玩。” 霍母闻言说，“那我也去收拾行李。 一家子，收拾好东西就坐上马车牛车出发。 村里人看见了，问他们去哪里。 霍母笑着说，“送长安去考试。” “诶，霍嫂子你不提我们都忘记这事了，长安是读书人啊。” “没错没错，我们村唯一的读书人。” “长安，好好考。” “长安肯定能考上，他打小就聪明。” 霍长安被村里的人夸奖得面红耳赤的。 尤其是原本那些之前嫌弃他读书浪费银钱的老人竟然也夸奖自己了。 霍长安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喜怒无常了。 秦九月赶的牛车上的行李。 霍长安则赶马车。 他第一次赶马车，学会了牛车，倒是能慢慢学会了赶马车。 经过镇上时，遇见了等着他的韩绍君，以及几个跟霍长安一起考试的同窗。 这些同窗们都是自己单独去考试。 家境都清寒。 看见霍长安全家送他，还有马车，瞬间羡慕极了。 “长安，你家人也太好了。”贺礼羡慕地说，他长得圆头圆脑的，家境清寒但并不自卑。 霍长安说，“是我大嫂，我也是沾了她的光。” “秦大夫对吗？”贺礼眼睛亮晶晶的，“我最崇拜秦大夫了，镇上大家都知道，是秦大夫找出了治疗疫病的方子，我们才没有被感染，还救了那么多百姓。” 这件事，是林县令做的。 他比秦九月先一步从府城回来，只需要控制好自己辖区的政务就好。 因此，林县令一回来，就投桃报李，也有想攀上秦九月、霍长明关系的意思，当然，要是能攀上昭王就更好了。 因此，他回来第一时间，就把秦九月发现的疫病方子宣扬出去。 并且，把府城里传出去的那些答应了秀才学子们的故事，都宣传了一遍。 这下好了，这些学子们对秦九月可不就很喜欢嘛。 秦九月去买了点包子回来。 霍小妹高兴接过，“嫂子，是我喜欢的肉包欸。” 霍正川也笑得腼腆，“谢谢娘亲，我喜欢吃豆芽包。” 霍云雪吃着甜甜的红豆沙包，奶声奶气地喊，“娘亲，亲亲。” 霍母见秦九月给自己买的还是少见的酸菜肉包，她失笑，被秦九月的贴心感动到了。 秦九月自己吃着肉包子，提着剩下的去递给霍长安。 她过去时，就看见霍长安正在跟贺礼等同窗激动地说着什么。 “长安，你把这些包子拿去，要是同窗们没吃，就多少吃点，赶去县城里还要一个时辰，到时候再找个院子住，也不知道要耽搁多久。” 贺礼惊喜地问，“秦大夫，你给我们分包子呀？” “对啊。”秦九月含笑问，“你们平时照顾长安，我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贺礼受宠若惊地摆手，“没有没有，平时是长安照顾我。” “好了，快吃包子。”霍长安知道好友这是看见偶像过于激动，连忙止住他继续说胡话，转头看向秦九月，“嫂子，我知道了，你也快去吃吧，吃完我们就出发去县城。” “嗯。” 一个时辰后。 就到了县城。 本来秦九月想去租个院子。 没想到，刚到了城门口，就遇见了熟人，正是霍长明他们小院里的守门人老郑。 “弟妹？你们这是？”老郑热情地上前询问。 秦九月解释了一下。 一听是要考试，还没有住处，老郑立即说，“弟妹，你这就见外了，直接去我们宅子就行了，安静，距离县衙也近，走走走，正巧霍大人他们都没回来，院子里有的是住处。” 秦九月想着，确实挺安全的，就答应了。 霍长安听说了。 秦九月让他询问其他同窗的想法。 霍长安知道同窗们除了韩绍君，其他的都比较家贫。 他先找到贺礼，说，“阿礼，你跟我一起去住我大哥租的别院。” “那我这不是占你便宜？不行，大家不会答应的。”贺礼瞪眼，一下就看出他的想法。 霍长安浅笑，“我就是想着先说服你，再去说服其他人比较合适，这样有你带头，大家才好意思接受。” 正文 第160章 县城陪考 贺礼圆圆的脸蛋上，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呼呼地道，“那我不成了占朋友便宜的坏蛋了？” “要我答应也行。”贺礼笑得傲娇抬头，“上次你不是想要我们大家所有的学习资料嘛，我们给你抄，你还不好意思收，那这次你总要收着。” 霍长安知道他不答应，贺礼肯定着急跳脚。 他含笑点头，“好，那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反正还有几日才考试，正好整理一下，就当再次重温学识。” 贺礼见他答应了，连忙跑去找另外三个同窗。 他笑着在几人中间比划，很快就跟几个同窗说好了，再回来跟霍长安说，“长安，说好了，我们走吧。” 韩绍君这边被霍长安邀请了也没拒绝，“那我就不客气了，午饭我包。” 他拍着胸脯说。 霍长安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等到了别院。 老郑利落地给每个学子都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屋子。 秦九月带着两个孩子住进之前跟霍长明一起住的屋子。 霍母带着霍小妹住在旁边。 整个院子不小，完全住下还有剩的。 霍长安等把行李收拾好了，有韩绍君的人安排了午饭，吃完午饭，几个学子就一起出门准备先去县城逛逛，顺便去考场外看一下告示，明白接下来的安排。 秦九月没有跟着几个学子。 只给霍长安怀里塞了足够多的银子，就交代他自己好好照顾好自己。 “小妹，小川，你们想去哪里玩？”秦九月一边跟着霍母一起给小雪换新衣裳，一边问坐在屋子里的两个孩子。 霍小妹等得正心焦呢，闻言连忙抬头说，“嫂子，我听说县里晚上会有灯会，两边还有很多铺子，我们可以去逛逛。” “行啊，那先逛铺子，然后直接在外面吃晚饭，吃了再逛夜市。”秦九月询问大家意见。 霍小妹连连点头。 秦九月就带着大家出门了。 直接走路，更方便一些。 走出门，下午的县城显然比镇上要热闹，镇上一般赶集日才热闹不已，平日里都比较清冷。 但县里不一样，早就恢复了的热闹，哪怕是日常，也有不少摆摊的。 秦九月先带她们逛西街的小摊贩，两边各种铺子都有。 她抱着小雪，路过卖糖膏的摊子，给她买了几块。 “娘，你看，那边有卖糖人的。”霍正川惊喜地说。 秦九月牵着他过去。 “想要什么样的？” “老虎！”霍正川显然对这个动物记忆犹新，“娘亲以前就遇见过老虎，还从山上回来了，娘亲好厉害。” “我以后也要像娘亲一样厉害。”霍正川紧绷着小脸说。 秦九月只觉得他可爱得紧。 “行，那就来老虎。” “小云要什么？” “要老虎。” “小妹呢？” 霍小妹正在选头绳，闻言回头笑着说，“我不要吃糖，糖吃多了牙疼。” 秦九月扬眉，“看来我们家的条件是好了，糖都能吃坏牙齿了。” 霍小妹嘟囔，“可不是嘛嫂子，做菜有时候都要放不少糖，你之前喊我们自己弄的红糖，好多。” “不过我更喜欢这些头绳。” “我刚刚看见那边还有卖烤肉饼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这么快就饿了？” 霍母哭笑不得地拍她的后背。 “我就是闻着香，想尝尝手艺。”霍小妹鼓起勇气说，“嫂子不是说我的手艺很好吗？我试试看县城里卖的这些吃食怎么样，如果我的手艺能比得上的话，我想来镇上卖吃食赚银子。” 霍母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下意识道，“可是你还小，今年才刚满十三。” 霍小妹一听，瘪了瘪嘴，“可是嫂子以前才八九岁就跟着秦伯父上山打猎了。” “我都十三岁了，再过几年又该嫁人了，做嫁衣那些，我都没时间赚银子。”霍小妹有些不高兴。 霍母见她不开心。 下意识求助地望向秦九月。 秦九月倒是在这方面没有特别的想法，她说，“娘，我们现在条件好了，小妹嫁人总可以选到最合适的，她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不喜欢了再放弃，都试试，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女孩子在外面行商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给你和长明丢脸？”霍母是老人考虑得比较多。 秦九月轻笑，“我也经商啊，只不过是投钱出法子，让别人去做，我收钱就行了。” “小妹喜欢自己做饭卖，也可以当主厨，请人帮忙，她自己也不用那么累，还能赚足够多的银子。” 霍小妹一听秦九月支持自己，连忙说了自己的想法。 “嫂子，我就是想做菜卖，我不怕累。” “等你忙起来就知道累了。” “不过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我们就先试试。” “这一路可以先选看看铺子。”秦九月说干就干。 霍母被她的大手笔惊到了，下意识说，“九月，这买铺子的银子不少呢。” “娘，其实我之前有让韩二夫人帮忙买了几个铺子，不过都比较偏，我还没想好做什么，既然小妹想开食铺，那可以去看看。” 秦九月是趁着县城里之前疫病，有外地商人被吓跑了，她顺势收购的。 收购价不高，但位置也不怎么好，毕竟那些大商户肯定情愿把铺子留着也不会卖。 卖铺子的主要是小商贩，怕承担不起损失。 “嫂子，你好厉害。” “你也很棒。” 秦九月笑着带她们顺势去看了几个铺子。 有一个是在西街背面转角的小铺子，大概有个五六十平。 还有一个是在南街的最靠近居民区的河边。 另外一个则是在东街偏僻的角落里。 都不大，每一个不超过百平。 “嫂子，这些铺子也很好了。”霍小妹本来以为都是一些破的屋子，没想到都挺好的，最关键虽然位置偏，但还是在正街上面，有客人经过，不怕吃食卖不出去。 “你想去哪个铺子？” 霍小妹第一次被问及意见，她也有些踌躇。 秦九月鼓励道，“没关系，做错了决定就错了，大不了重新再来，你可以想想怎么做，哪怕错了，亏损得也少。” 秦九月给她指了一条路选择。 正文 第161章 灌汤包开卖 霍小妹鼓起勇气说，“嫂子，我需要再观察几日，看看这三个铺子每日路过的是什么客人，她们都需要什么吃食，我再做决定。” “不错。”秦九月朝她比了比大拇指。 “你这个想法很好，先了解清楚，然后再做事，怎么都不会太难。” “盲目去做生意，是会栽跟头的。” 霍小妹一听秦九月的话，自然不会怀疑，她也不忙着选铺子了，就记下地址，然后陪着全家一起去买了肉饼。 还尝了鱼汤馄饨。 还有比较出名的肉包子。 以及在路边卖的面条。 大的铺子里的一些小菜。 各种吃食。 就直接拿着走，一样买一点尝尝。 吃到天黑时，每个人都吃饱了。 霍小妹直接打饱嗝，“好撑，县城里的吃食也太多了。” “但是……姑姑做的好吃。”霍正川牵着秦九月的手说。 霍母也难得不那么谦虚。 “我也觉得小妹做的好吃，种类多，县城里的吃食，也好吃，但味道种类没那么多。” “比如那个肉包子是好吃，但没有汁水，然后也没有煎一下的选择。” “然后糕点，也许是因为我们在家吃了太多种类了，县城里的也没有很惊艳。” 秦九月听了这话就笑了。 霍小妹裂开牙笑，“娘，那这说明还是嫂子的本事厉害嘛，如果不是嫂子教我那些菜，我也不知道可以那么做。” “你这么说倒是有道理。” 一家人因为饭菜比较出色的原因，心情格外好。 等晚上回到别院。 霍长安他们已经在秉烛夜谈，商量讨论一些学识书籍问题。 秦九月她们就先回房间洗漱休息，也没去打扰他们。 接下来的三日。 每日霍长安他们都早上出门去跟其他学子交流，下午和晚上在别院书房里相互探讨，进展得比较顺利，加上休整得好，到了考试这一日。 一行六人的精神状态极好。 一大早起床，吃了早饭，收拾好考试所需的篮子。 秦九月带着霍母她们一起去送五人进考场。 过来时，考场外已经站满了不少的学子，正排着长长的队伍。 韩绍君看见了跟他互结的几个学子，忙说，“长安兄，你们先去排队，我去张兄他们那边了，我们考场上见。” “提前恭祝各位金榜题名。” “同祝。”霍长安拱手道谢。 贺礼等人也一起拱手。 “嫂子，娘，那我们就排队去了，这次要考两日，你们也早些回去，不用等着，考完我们会自己回去的。” “考完我们再来接你们，别担心，去吧。” 秦九月含笑说，“到时候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在就好。” 霍长安心里却坚定地要考好点，不然对不起全家的期待。 他重重的点头。 然后，跟着同窗们排队进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这些学子才全部进去，秦九月甚至看见林县令、县尉的身影出现在考场外走了进去。 林县令看见秦九月，还颔首朝她点头。 这一幕被县尉、学政等官员看见，对秦九月的眼神更加的隐晦。 毕竟他们也并不是一无所知。 只是没想到，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农家大夫，竟然短短几个月内，就变成了昭王面前的红人。 之前霍长明死亡消息，还是由衙门里负责报道村里的。 更没料到，那霍长明也没死，也成了昭王的左膀右臂。 如今甚至直接成了五品武将。 再想想，对方这次保护昭王处理疫病有功，怕是还要继续往上升。 原本没有把秦九月看在眼里的县尉等人这会儿心知要再跟对方攀上交情就难了。 不过。 县尉想到今日的科举。 等考试开始。 他坐在林县令下首，跟他闲谈起来时，状若无意地问，“林大人，这次霍家有人参加考试？” 林县令一听就知道县尉等人什么心思，不过这种官场上的事多着了，也瞒不住。 “没错，正是霍大人的亲弟霍长安参加这次的院试。” “原来如此，难怪秦大夫在门外送学子。” “说起来当初若不是秦大夫帮忙，家中老母亲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快恢复。”县尉摸了摸胡须说。 林县令果然感兴趣了，一问，才知道是之前秦九月给县城里的人看过病，其中就有县尉家的母亲。 他们也只谈论了一会儿，就开始谈论今日的考题。 这边。 秦九月带着霍小妹，准备去城西的铺子开业卖吃食。 之所以定在城西，是因为那边的普通百姓更多，并且那边的吃食铺子数量适中，不多也不少。 东街那边主要是做有钱人生意的，铺子太小，里面铺不开，有钱的客人不屑去，没钱的又不去那边。 至于南街那边，虽然靠近居民区，但正因为如此，那边的百姓都习惯自己做饭，能在那边住的，出门干活儿也能带饭，买吃食的实在少。 倒是城西这边，铺子多，又靠近菜市场，是个非常不错的歇脚点。 虽说是背靠着转角处，但可以往外面搭建桌子跟棚子，也是合法的，还拓宽了整个铺面。 一走过来，就路过了热闹的菜市。 霍小妹有些紧张。 她挑选好了要先试着卖灌汤包，以及豆浆，还有煎饺。 都是比较普通的吃食。 “小妹，别紧张，我们慢慢来。” 秦九月拍着她的肩说。 霍小妹一走进搭建好的开放式厨房，就觉得浑身有劲了。 菜和肉是刚刚从菜市买的新鲜的。 面皮早就弄好了，就等着包。 霍小妹先调馅儿，霍正川跟霍云雪在旁边帮忙。 秦九月则把招牌等挂起来。 霍母则准备好油纸布，盘子等物，用来临时装包子的。 当霍小妹把馅儿调好了，全家一起上场包灌汤包。 一个个包子放在蒸笼上，火炉早就点燃了，上面的热汤翻滚，热气顺着蒸笼，慢慢的，有了包子的香味传出来。 “卖包子咯。” “卖有汤汁的包子。” 霍正川在旁边喊。 童音在附近特别显眼。 从市场里出来的百姓，早就闻到味儿了，这会儿又听见霍正川的交换，哪里不明白在卖什么。 有那比较喜欢吃的客人，听说有汤汁的包子，有些好奇，走过来问。 “小老板，有汤汁的包子是什么样儿的？” “客人，就是我们霍家包子铺这样的，你是第一位客人，可以先试试看哦。”霍正川按照秦九月教的，表现得十分好。 客人看见他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忍不住乐了。 问，“多少钱一个包子？” “一文钱一个。” 因为比较小，大肉包子都才两文。 自然灌汤包就定价一文，看似便宜，但也有赚头。 客人一听这个价格，说贵也不贵，大手一挥，“给我来两个尝尝。” 霍正川激动地看向霍小妹。 霍小妹连忙问，“客官，就在这里吃吗？今日开业还送豆浆哦。” “嘿，那感情好。”客人坐下，要了一碗豆浆，两个灌汤包。 霍小妹立即用盘子装过去。 “客人，小心烫，刚出锅的，里面的汤汁可烫嘴了。”霍小妹礼貌地提醒。 本来打算一口一个的客人还是听劝，小小地咬破一口皮，竟然真的有鲜香味美的汤汁流入口中，他没忍住吸了一口气，果不其然被烫着了。 他被烫着还乐了。 “嘿，这早春的天吃这样有汤汁的包子，倒还有意思。” “这口汤还鲜啊。” 正文 第162章 偶像 “老吴，你这吃的什么？看起来香哦。”有认识他的问笑着打趣。 老吴大大咧咧地说，“吃的汤包，唉，老邓，要不要来试试看，这包子可好吃了，里面有汤汁，喝起来鲜香味美，这皮也薄。” “老吴你这么说，我就感兴趣了。”老郑摸了摸八角胡，走上前来正准备要灌汤包，可下一秒，他眼睛瞪大。 “秦大夫？”老郑是说书人，认识秦九月，他激动得眼睛都亮了，“秦大夫，你怎么在这里？” 秦九月看见他，也有些意外，“老郑啊，来吃点？” “秦大夫！这铺子是你家在卖？” 老郑见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就往桌子上一放，“秦大夫，我全要了！” 老吴被他这激动的模样吸引，“老郑，你干嘛？” “这是秦大夫啊，发现治疗疫病方子的秦大夫啊，要不是有她，我们指不定这次县城里要死多少人！”老郑说书的声音一出，那四周路过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眨眼间。 秦九月都没反应过来，一群百姓就围了过来。 “真的是秦大夫，活着的秦大夫，哎呀，秦大夫一看就是个渊博的大夫。” “秦大夫在卖包子，我也要买。” “给我来十个。” 眨眼间整个包子铺面前客似云来，百姓们都把铺子围满了，一个个的都要跟秦九月说话感谢，她感受到了明星效应，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老郑意识到是自己带来的麻烦，连忙站在凳子上挥手。 “大家别挤别挤，别把秦大夫家的铺子挤烂了，你们可是报恩不是为了报仇啊。” 老郑的话引得四周的百姓哄然大笑。 “你们要买秦大夫家的包子，那是因为有口福，不信大家都一个个排队好好试试。” “对啊，别挤。” 有人主持秩序，骚乱很快就得到了缓解，而原本就因为人这么多有些惊呆了的霍小妹，等回过神来，发现之前包的包子完全不够，连招呼前面的几个人都不够。 “大家一次性少买点，能吃多少买多少。”霍小妹急得满头大汗。 秦九月在旁边笑道，“大家不必着急，今日刚开业，每人限量五份，你们人这么多，我家盘子也不够啊。” 老郑闻言，有些遗憾，“好吧，那我只来五个。” 他当然不能帮着破坏规矩，不然百姓都会乱，给秦九月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买了包子的客人也不走，就留在旁边听秦九月他们说话。 “秦大夫，你年前就去了府城，府城那边的病情可受到控制了？” 秦九月点头，“控制得很不错，朝中安排了昭王前来赈灾救济，处理疫病的事，自然雷厉风行，果断解决。” “跟我们县城一样这么迅速？”老郑挺起胸膛，一脸的与有荣焉。 秦九月笑了，“当然是因为我们县城带了一个好头，所以府城里跟着学，王爷都专门赞赏了我们县城。” “甚至在府城，现在都知道是我们县城第一个控制好疫病，名声可好了。”秦九月把府城里流传的事都说了。 四周的百姓听得入迷。 一个个激动得脸都红了。 毕竟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安西县人，他们给整个县城长脸了，这是多么值得大家觉得骄傲的事。 “秦大夫，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们指不定早就埋土了。” 一些客人对她十分追捧。 秦九月只觉得百姓有时候也是很可爱的。 “那也是你们配合得好，不然我就算有药方，也怕大家不信啊。” “还是我们县城觉悟高。” “因为大家表现得好，才救了无数其他县城的人。” 秦九月把大家又夸了一遍。 老郑含笑说，“那还不是因为秦大夫做人真诚，当初百姓得了疫病，都是秦大夫夜以继日地帮忙，我们是看在眼里的。” “就是，之前医馆里的高大夫那些，可不会理会我们是不是有病，先拿银子再看病。” “秦大夫的人品，我们大家有目共睹。”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做的，我们也是相互成就。” 因为这个意外，霍小妹准备的包子完全不够。 原本的三百个。 不过半个时辰就卖完了。 这还是因为没有那么多盘子，需要等待才耗时这么长，不然早就结束了。 卖完包子。 百姓们还不想离去。 有人问，“秦大夫，你不在县城里开一个医馆吗？” “我现在没有时间，家里有读书人要考试，府城那边也还有事没有处理完。” “不过，你们别担心，高家药铺虽然没有了，但还有其他大夫的铺子，都是不错的，我这边应该会开个药铺，大家有什么药材可以找我卖，我给钱公道，至于坐诊大夫，等我再找找人。” “秦大夫，你真要收药材啊？” “当然，我们当地的药材多收点，不烂在山上，也能便宜卖给大家，去外地进货就贵很多，划不来。” “反正大家可以有事没事认识一些山上的药材，遇见了在野外就弄点回来，也能卖掉打打牙祭。”秦九月说。 老郑一听当即拍着胸脯说，“秦大夫，你放心，我这就去帮你宣传这个消息。” “那辛苦郑先生了。” 秦九月想着，自己正好还有一个城东的铺子，就把位置定在那边，正好城东的位置比较好一些，都是正规的铺子，也不担心客人上门被欺负，比在其他街道上能够更便于管理。 秦九月选好了铺子。 现在的问题是谁去看铺子。 不过这件事不急。 反正她还需要先教百姓认识药材。 霍小妹在旁边甩手。 霍母擦拭了桌面，笑着说，“九月，我看之前小妹准备的那些都没用，全靠你的名字，就能引来无数的客人。” “就是啊嫂子，你也太厉害了，县城的百姓都对你这么追捧。” 秦九月也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会这样，不过做生意还是要靠味道。” “今日也算是意外之喜。”秦九月摸了摸霍小妹的脑袋，“小妹手艺不错，大家都在夸，我看这下是留住客人了。” 霍小妹小脸激动得通红。 想想看看那些婶婶奶奶拉着她夸奖厨艺好。 霍小妹就觉得浑身都精神。 她捏起拳头说，“嫂子，你等着，我明日也能卖更好。” 正文 第163章 美人计 “我估摸着，前面几日不少百姓会闻讯而来，你确实要做好准备，正好趁着这几日，尽量多得招待客人，把这灌汤包的名声传出去，以后就算没有我，大家也会靠想念这个味道来找小妹你买。” “没错。” 霍小妹觉得很有道理。 她连忙脱掉围裙，就要去定肉。 县城里百姓多，所以猪肉摊上每日都会卖肉，比镇上三日才卖一次肉方便得多，唯一的问题就是她需要的部位要先定，不然晚了就没了。 霍母跟着去帮忙。 秦九月看小雪睡得喷香，小川悄悄揉了揉肚子。 秦九月笑着给他下了一碗面条，打了个荷包蛋。 “来，小川，先吃点，累坏了吧今天。” 霍正川小脸红彤彤的，坐在饭桌旁，捏着筷子说，“娘，不累，很高兴哦。” 他先问，“娘亲，你饿了吗？娘亲先吃。” “娘亲不饿，你吃吧，还长身体呢，多吃点才能长高，何况你平时还跟着我练武，自然要吃更多才好。” 霍正川不再推辞，乖乖地开始吃面条。 他也不会把面条弄到各处都是，吃得很规矩，里面的荷包蛋也被完完整整吃完。 一碗面条吃完，霍小妹跟霍母都还没回来。 秦九月简单看了一下厨房里的菜。 除了做灌汤包的面粉还有，其他的蔬菜都没有。 她想着大家肯定不想吃面了。 干脆就没再做。 她直接把厨房收拾了。 等霍母和霍小妹回来，发现两人还买了菜了。 “回来了啊，那我们直接去下馆子。”秦九月见时辰不早了，正好小雪也醒了，大家肚子都饿了。 霍小妹本来急着回去数铜板。 但一想也是，便点头答应下来。 秦九月带着大家直接去了酒楼里。 点了几道菜。 之前霍母他们都不舍得吃。 这会儿有了收入来源，哪怕是看着三十几文一盘的肉菜，也不嫌贵了。 六道菜。 一大家子吃得饱饱的。 等终于回到别院。 霍小妹迫不及待地把钱箱子拿出来，摇晃得哗啦啦作响，“嫂子，你快看，这些都是我赚的铜板。” “小妹，你数数看有多少？” 秦九月打趣道。 其实根本不用数，每个都收了一文钱，三百个就是三百文。 豆浆今日是送的，没收银钱。 不过她正好看看霍小妹的算数能力。 “好！” 霍小妹喊了霍母、小川一起数，小雪在旁边拿着铜板玩。 秦九月盯着她不让吞了。 霍小妹速度最快，“九十三……” “五十六……”小川数得不紧不慢，但没有错处。 霍母最快，一吊钱都数完了。 “哎呀……多了！” 霍小妹目瞪口呆，她们组合了一下，发现竟然有三百一十六文。 “嫂子，是我收多了吗？”霍小妹头疼起来了，“这谁收多的啊。” “小姑，不是多收的，是有叔叔婶婶偷偷扔进去的，我看见有多扔的。”霍正川一本正经地解释。 霍小妹目瞪口呆，“啊？小川你亲眼看见的？她们为什么要多给啊？” “不知道。”霍正川摇头后，思索道，“我看见了想提醒娘亲，但那婶婶笑着说给我买糖吃，然后就走了。” “还有叔叔说是因为味道好，多给一文算赏钱。” “娘亲，我做错了吗？”霍正川有些紧张地问。 秦九月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笑着反问，“小川觉得呢？” 霍正川被问得紧张起来，他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但见娘亲鼓励的眼神，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实话。 “娘亲，我觉得，小川没有错，因为叔叔婶婶们是好心，我记住了她们的脸，等下次他们再来，我就感谢他们，或者送个包子，这样，大家就都开心了。” “如果是坏蛋，小川第一时间喊娘亲，不让坏蛋跑掉，小川还能提醒娘亲和小姑。” 秦九月就知道他是个聪明心思细腻的孩子。 这才五岁多就知道这么多了，很难让人不爱。 秦九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川真棒，以后可以多观察，多看书，多学习，相信自己。” “嗯。”霍正川被夸奖得小脸通红。 霍小妹在旁边看着笑，也不计较多收铜板的事了，如今她们家也算是过好起来了。 “嫂子，我想记账。”霍小妹记得秦九月说过的，做生意要记账的事。 虽然她不太擅长，但也要记下来，好心里有数。 “好，正好这里有纸墨笔砚。” 秦九月让她自己捧着本子和笔琢磨记账去了。 她还让小川去帮霍小妹。 霍小妹就是对数字不敏感，才会头疼，这就是个人天赋了，她也有些同情。 就跟长明战场上厉害，做精细的活儿也不成。 被秦九月惦记的霍长明此刻正在深山老林里剿匪。 这匪自然不是天生的，而是早就跟张知州等官员勾结在一起的匪徒悍将。 这些人平时被养得很好，即使周江府洪灾疫病都没有影响到他们，甚至还隐隐有发展成野边军的征兆。 霍长明带人追踪过来时，心里警惕的同时，也很震惊，要知道这位置比较特殊，四周沟通河道，无论逃亡哪一处，都极为方便。 他能追上完全是因为那些家眷舍不得丢弃行李，有太明显的大船在。 大船也就成了霍长明瓮中捉鳖的鳖。 “霍大人，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只是被人蒙骗了，吓坏了才离开的，我们根本就是被逼的。” 说话的罗老夫人带上了府中最为漂亮的几个小姐姑娘，她们在初春的天气穿得十分清凉，各种类型的美女，但凡有点色心的男人就扛不过去。 霍长明军中就有士兵有反应。 霍长明声音冰冷，“罗老夫人，你这是想使用美人计，让我们所有人掉脑袋吗？” “你们罗家我不管有没有犯罪，那都是朝廷会断论的事，你们如今做了逃犯，就已经是违反了律法，如果老夫人你想罗家还能留下后代，更应该配合。” “否则，王爷说了，谁抵抗，格杀勿论。” 霍长明伸手把长枪拿出来，一身铁血，根本不带心软的。 罗老夫人气得一个仰倒。 正文 第164章 霍长安的天赋 霍长明直接就带着人，杀了上去。 土匪山寨里的人根本挡不住正规军队，被杀得片甲不留，女眷们跑的都被抓回来了。 甚至霍长明还在土匪窝里剿到了一大批的金银珠宝，各种药材。 原来。 这些官员早就私下把府上的珍贵物品转移到了土匪窝里，难怪当初王爷抄家的时候没有抄出什么来，还留下了隐患。 如今正巧把东西全部拿回来。 霍长明带着这么多人，收缴了船只，一共收拾了四个大船，押解着所有罪犯全部往府城走。 而县城里。 霍小妹的灌汤包生意进入正轨，每日做多少能卖多少。 三日时间眨眼过去。 很快就到了霍长安一众学子从考场出来的日子。 一大早，考场外就等着家长、没有考试的年幼学子等等。 秦九月也带着孩子们，在外面的茶铺里要了两个位置等着。 霍小妹跟霍母都没来。 包子铺那边需要人手。 秦九月带着两个孩子。 当看见有衙役提着锣鼓，敲响三声，高声宣扬考试毕，学子出时。 考场大门就打开。 里面早就有排好队的学子，依次从里面出来。 一个个都累得不轻，冻得脸色发白。 毕竟是初春，今年还有些冷。 霍长安是扶着贺礼从考场里出来的。 “长安兄啊，麻烦你了。”贺礼拉肚子都快拉虚脱了，他哭丧着脸说，“今年我算是倒大霉了，考场上竟然冻凉闹起肚子来了。” 霍长安皱眉，关心他，“阿礼，你先别担心考试的事，身体要紧。” “我看你脸色都发青，实在危险，命没了考上又如何？” “到时候伯父伯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悲痛。” 贺礼忐忑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变得好受些。 “嫂子……”霍长安四处张望，扶着贺礼大步挤出来，正好秦九月带着两个孩子过来。 她正要说话，一眼就看出贺礼情况不对。 “先带过来马车上。”秦九月直接吩咐霍长安。 霍长安严肃点头，扶着贺礼过去。 秦九月抱着两个孩子，先放上马车后，立即上去从里面拿出了医药箱，第一时间让霍长安把贺礼放躺平。 她一针下去，贺礼的脸色就好看多了。 然后这次摸脉，选了一颗药丸塞进贺礼嘴里。 贺礼一颗药丸下肚，觉得虚弱的身体好多了。 “你们其他同窗呢？”秦九月说，“贺礼这是寒气入体，受了严重风寒，回去熬药喝了，再休息两日就好了。” 霍长安一听，忙说，“那嫂子，你们先回去，我等其他同窗一起。” “行。” 贺礼坐在马车上，有些不好意思，“秦大夫，真是麻烦你了，我刚刚从考场出来，都觉得自己快没了。” “别说这种晦气的话，有我在，你没不了。”秦九月好笑。 霍正川在旁边乖巧地说，“阿礼哥哥，你怎么会这么难受？” “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倒霉刚好分到了破房，那屋顶透风，晚上盖的被子又是破的，我就只有蜷缩着睡了，没想到这样了，还是没能避开。” 秦九月听了，有些同情，“你这也太倒霉了。” “其实还好。”贺礼揉了揉脸，笑得尴尬，“之前的县试跟府试，我也是要不遇见臭号，要不就是遇见下雨，每次都最后一名考上。” 霍正川目瞪口呆。 “阿礼哥哥，你好惨啊。” “哈哈，我都习惯了。”贺礼圆圆的脸蛋搭配上圆眼睛，显得颇为稚嫩和喜感。 他那样子看起来是真的不在意，心态贼好。 秦九月想到他的脉象，明明很正常，但症状就是比寻常人要严重。 让秦九月开药补吧，她在对方考试前已经摸过脉，没有什么大问题。 结果，他上了考场却又出问题的。 这就很玄奥了。 秦九月想了想说，“贺学子，这样吧，我建议你开一些药在身上留着，万一出什么意外，也能及时服用防备着，免得真出事了。” “还可以这样？”贺礼头一次听说。 “就是非处方药，一般的症状都能治疗，但也不能乱吃。”秦九月知道这时候的古人没有这种概念，尤其是成品药主要是在富贵人家流行，都是比较珍贵的药。 普通病的成品药很少。 “秦大夫，你说的我都相信。” “就是贵吗？” “只是治疗普通风寒的药，不贵。” 贺礼连忙就要了。 秦九月县回去弄了一些。 等霍长安带着其他几个学子回来，连带着韩绍君一起，都没睡好，洗完澡，吃了饭，立即就往床上躺着休息去了。 秦九月趁着这个机会给贺礼准备成品药。 霍长安也没有客气，直接躺下休息。 等到了晚上，几个学子们才醒来。 这时霍母带着霍小妹，韩绍君请的厨娘，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你们终于醒了。” 霍母笑着说，“先吃饭。” 贺礼也起来了，精神头看起来好多了，就脸色还有点苍白。 其他学子听说他的遭遇都很同情。 “诶，我运气这不是挺好的嘛，要不是病了，也没有婶子专门给我熬的药鸡。”贺礼苦中作乐地笑道。 霍母安慰道，“小礼说的是，身体最要紧。” “大家都别客气，赶紧吃。” 等一顿饭吃完，学子们身体终于舒坦了。 张赫带头给秦九月、霍母道谢。 然后纷纷把早就准备好的谢礼拿出来。 霍家每个人都有份。 霍正川事笔墨纸砚，还有一些手抄本，各种学习资料，对读书人来说，专门整理这么一份集合所有人的，实属珍贵。 霍小妹的是做账本。 他们显然也知道霍小妹记账困难的事。 轮到霍母就是写着各种福字百福图，字体都不同，意义很是不错。 霍母喜欢极了，还是裱起来的。 轮到霍云雪，则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兔子灯笼。 灯笼明显是他们手工做的，还用上的粉色的纸，上面题的童趣的诗，可爱得霍云雪爱不释手。 给秦九月的则是朗朗上口的药经歌，只需要会唱，就能学会辨认药材。 “秦大夫，我们这次能够这么顺利地考试，吃穿住行都很顺利，都在你们的帮助，这些礼物都很轻，你们别嫌弃。”张赫礼貌有加地说。 几个学子都有些紧张，怕他们嫌弃太不值钱了。 可他们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一身才华，真要能拿出很多银子，又不会厚脸皮跟着一起住了。 秦九月却觉得他们很有心意。 “你们用心准备了，我们都很喜欢。”秦九月开口表态。 紧张的学子们瞬间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见霍家人真的很喜欢。 看来，果真如同长安兄说的那般，自家人不在意钱财，在意心意。 霍长安朝着好友们笑。 能够成为朋友的，自然也是一类的，他们没有因为穷困就自卑。 “你们做得很不错，我听说给人送礼也是一门学问，你们以后可又得学了，不过呢，我看你们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秦九月笑着夸赞。 张赫拱手，笑得自在爽朗，“其实都是长安跟我们一起商议出来的，嫂子谬赞了。” “哦？看不出来长安还有这本事。” 秦九月发现自己小瞧霍长安了。 霍长安有些心虚，担心嫂子嫌弃自己心眼多。 “嫂子，我其实就是觉得……人际关系也可以像学问一样去研究，只要有法子应对就好，倒也不比拘泥于形式……我做错了吗？” 秦九月直接拍他肩膀，挑眉道，“我是在夸奖你，长安你这想法非常不错，我看你就很适合混官场。” “对啊对啊，嫂子，长安可聪明了，在学堂里，最是得夫子喜欢，关键他也犯错，夫子还不生气。” “我们问了才知道，他机灵着呢，每次犯错都先哄好夫子，然后嘴上认错，下次不改，哈哈哈。”贺礼叉腰笑，他就是被霍长安这腹黑的真实脾性吸引的。 实际上张赫等人也同样如此。 “没错，长安兄简直太妙了。” “别说，我们跟着学了后，在学堂里日子都好过多了。”一向被夫子抓背诵的宋振戚戚然。 一时间，关于霍长安在学堂里上对夫子，下对同窗，混得如鱼得水的事迹就全被大家掀了老底。 霍长安在旁边，一时心情复杂。 他像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实在是，看着大家都听得兴致勃勃，他摸了摸鼻尖，心想：能逗家人开心，倒也是好事。 因为县试成绩七日后就会出来。 秦九月就想着等结果出来再回去。 反正县城里的铺子也开业了，她正好需要忙药材铺的事。 “张学子、贺学子、宋学子……你们是继续留在县城还是回村？若是没事的话，我想请你们帮我整理药材童谣，还有介绍药材的事。” “我准备开个药铺，专门收百姓手里的药材，需要读书人帮忙。” “你们若是有时间，那就正好了。” 原本几个学子都是准备考完就回家的。 今日已经整顿休息好了。 正好开春可以回家帮忙下地。 不过。 这会儿秦九月主动邀请，他们又有些意动，不仅因为这件事对百姓有利，最关键的是他们也能有活儿干。 回村下地跟留在县里干活儿赚点银钱，让家里松快点，自然是后者更好，只是平时他们遇不到什么干活儿的机会，最多就抄抄书。 贺礼连忙开口，“嫂子，你说真的吗？我可以用帮忙换你给我准备的药丸不？” “我怕自己身上银子不够。”贺礼实诚地挠了挠头发。 秦九月笑着说，“当然可以，我给你们记工钱，钱货两讫，相互配合，我们才能互利互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