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重生后我改邪归正了】》 第一卷:梦 第1章 初见 引子 “他已经轮回了好几世,甚至早已忘了你,即使这样你还不愿放弃吗?” “......” “你们原本就是罪人,你用你的来世保他轮回,可是如今你已经可以脱开这个身份,为什么还不愿喝下孟婆汤投胎转世?!” “你有喜欢的人吗?” “哈?” “啊对了,你是神啊......” “就算是在梦境里,就算是一场谎言,就算我们是不该相见的罪人,我也不想放开他......” “你啊......” “而且,放弃了这个身份,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有他,我还剩下什么。” “......” “好了我也该去工作了,那么下一个故事,应该怎么写呢?” 八月的盛夏,蔚蓝的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头顶上只有一轮烈日,所有的树木都无精打采的、懒洋洋的卷着叶子站在过道的两侧。 拿着录取通知书推着行李箱的白程希抓起白衬衫的领口使劲扇风,但收效甚微。 他现在站在Q大的新生报到处,面前是有条不紊正在登记的新生。 所以说为什么要在室外报到而不是在室内。 额头上起了薄薄一层汗、白衬衫的领口也湿了一大片的白程希从兜里掏出餐巾纸,拿起一张就往自己额头上按,留下一片暗色的水渍。 “欢迎来到Q大,法学系新生在18号楼。”接待新生的学姐脸上是早已僵硬的笑容,鬼知道为什么就在今天新生报到学校的电闸就出了点问题直接跳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已经热到麻木的她机械化的拿出宿舍单子递到白程希手里,“往后走左拐到第二个十字路口右拐向前一百米右拐一直走教学楼就在你的右手边。” “能再......” 熟练的说完这一长串话后她完全没有给白程希一点说话的时间直接朝着他身后大喊道:“下一个!” “学弟要帮忙吗?” 等终于报到完的白程希拖着行李漫无目的的在校园找宿舍时,一旁刚刚乐于助人完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的男生靠了过来。 正在路标前发呆的白程希抬头看了一眼来的人。 染成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十分耀眼,深邃的面孔和挺拔的五官,还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细细打量来人的白程希突然冒出一种自己好像见过这个人的感觉。 觉得好奇的他试探的问了一句:“请问,我们...见过吗?” 面前的人表情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他轻笑道:“现在男生也是走这个套路的吗?” ...... 感觉自己好像被侮辱的白程希头也不回的拖着行李箱走了,他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么自恋的智障。 “哎哎哎,别走啊学弟,你知道宿舍在哪吗?”男生赶紧拦下正大步走向宿舍反方向的白程希,抢过了他手里的箱子。 他指了指前面的大楼道:“你再往前走可就是教学楼了,宿舍在后面。” 第一次那么痛恨自己路痴的白程希:“......” 挣扎无果的他最后还是拐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跟上了在前面带路的男生,他是真的不认路。 “学弟什么专业的?” 推着行李箱的男生心情大好的撇过头看向比自己稍矮一截的白程希,赞叹自己果然没有来错,回去给叫醒自己的云桦天带一碗泡面好了。 其实只是不爽自己一个人要醒那么早才把他叫起来一起共沉沦的正沉浸在学妹叫“学长”的温柔乡里的云桦天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疑惑道:“难道刚留了微信学妹就开始想我了吗?” “法律。”正在敲打屏幕给母亲报平安的白程希脱口而出,但接着他愣了一下,他,为什么学法律? 他甚至连自己报考了什么学校什么专业都想不起来。 “将来想做律师?”男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他拉了拉自己被汗浸湿的衬衫,喘了口气。 总结于应该是自己被高考折磨到选择性失忆的白程希摇摇头,“没想好...学长是学什么的?” “齐文谦,主修医学、二专中医。”自报家门的齐文谦拿过白程希手里的宿舍单,扫了一眼带他往里面走去。 “白程希,学长为什么学医。” 从小就听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的白程希对学医的都有种敬畏感,毕竟是把教科书拧巴拧巴叠起来比房间还高的职业,里面还包含了什么内科外科儿科妇科精神科骨科等等科。 更别说还有大大小小的手术,从小就害怕青蛙癞蛤蟆要绕道走的他那是连牛蛙都不敢吃的。 “想救人,说来也奇怪,我高中填志愿的时候有一个声音让我一定要选医学,它说我有要救的人。” 现在是暑假新生报到的时候,学生和家长都大包小包仿佛挤春运一般来到宿舍,所以宿管阿姨对进进出出宿舍满身行李一看就是新生的人不怎么严格的看管。在登记完拿了钥匙后齐文谦也没离开,而是帮白程希把箱子搬到了五楼。 “上帝肯定是看我这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帅哥不爽所以要我学医让我秃头。” 白程希来得早,四个人的宿舍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选了靠近阳台的左边床位,一边敷衍的嗯嗯啊啊有一下没一下的搭着齐文谦的话,一边起身去拿抹布准备擦一下自己的床板和课桌衣柜。 而放下行李箱坐到对面的齐文谦还在滔滔不绝的夸自己如何知难而上与命运作斗争,学了两年医到现在都没秃的光荣事迹。 等白程希全部忙完他才发现对面已经没有了学长的人影,应该是帮完忙先走了。知恩图报的他琢磨着要不要洗个澡点个外卖再改天去找学长说声谢谢时宿舍的门开了。 手上提了两份打包盒热到满身是汗的齐文谦一屁股坐在他刚刚打扫干净的椅子上,将两份打包盒往桌上一搁,“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买了点。” “你怎么......” “舍友两个还没回来,有一个应该被学妹包围了,我孤家寡人回去多无聊。”打开打包盒,里面是米粉,因为不知道学弟的食性齐文谦特意买了两份原味除了调味料和葱其他什么都没加。 他把一份推到旁边,指了指宿舍另外的椅子,“愣着干什么?过来吃啊?该不会我太好看你看入迷了吧?” 将信将疑的白程希拉过椅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他觉得这人脑回路清奇,不是他等凡人能看懂的。 但是吃人手短,拿人手软,嗦着齐文谦买来的米粉他没有反驳而是询问道:“学长,这里有卖被子和床垫的吗?” “有,我过会带你去。”在学校两年怡然摸清了所有商店和小道的齐文谦咬断米粉继续说道:“等晚上我带你去食堂,你可以往你校园卡里充点钱。这里电费和热水费都是从校园卡里克扣,如果不想第二天热成人干,最好先去充值一点,刚收到通知电闸要晚上才能修好。” 晚上带着学弟认路的齐文谦完全把云桦天抛在了脑后,微信不看电话不接的他连要买泡面这件事都忘了。 他的宿舍其实就在白程希的后面一排,把人带到宿舍大门后他拿出手机加了个微信才向白程希挥挥手道别。 宿舍里云桦天正在吸溜泡面。电闸终于在他马上就要中暑晕倒在宿舍无人发现时修好了,他现在正捧着泡面一脸幸福地坐在空调底下,而宿舍因为开空调空气不畅通的关系满满都是泡面味。 云桦天看到他进来后泡面也不吃了,他把泡面砸在桌子上一副“你背着本宫干什么去了”的表情盯着心情大好的齐文谦叨叨逼逼,“说吧,哪个小贱人让师傅你抛弃了和你一起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最亲爱的徒弟?” 在大太阳底下跑了快一天的齐文谦坐到自己位子上,长腿一跨瘫在椅背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慵懒地说道:“一学弟。” “什么你已经开始祸害学弟了吗?!” 齐文谦在学校里很有名,因为他长了一副好皮相不犯抽的时候待人谦逊有礼说话还有一股书卷气,所以在女生中属于抢手的人,就算之后被发现了瓜皮的本性女生们也不愿意放手。 是他自己放的。 云桦天很久之前就听齐文谦说过,他在等一个人,为了这个人他才学医。但是问起来是谁的时候齐文谦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必须保护好他。 他说他要赎罪。 “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感觉我们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齐文谦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是什么,难不成他小时候还有青梅竹马他爸妈没告诉他? “别抓了,你不就想显摆你头发多吗。”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每天晚睡早起的云桦天头发掉了一大把才拿到4.1的绩点,对面的齐文谦每天吃的好睡得香考前打游戏都能绩点4.5,赢得教授的青睐。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好像天生就是为了医学而生的。 个屁,他就是个挂逼。 云桦天在心里呸了一声。 没有在意这句话的齐文谦拿出手机在微信的首页划拉两下,发现没有什么新信息,他又揣回兜里,“之后我不和你们去吃饭了。” “你真要追那个学弟啊?” “先处着试试,毕竟有这种感觉的,是第一次。” 看着自己师傅认真的表情,深知自己师傅习性的云桦天开始为素未谋面的学弟点香,能被这位瓜皮看上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大包小包回到宿舍的白程希看到了正在忙碌的三个舍友。 最外面的两个人闻声抬起头来,左边的男生叼着一根棒棒糖正在铺被子,对他点点头,“叶行。” 右边的正从楼梯上爬下来,“百联。” 他右边的床位盖的严严实实,有着毕加索抽象画风格的窗帘后面冒出一个脑袋,因为太热把刘海夹上去的男生手抓着窗帘,小声的说:“花曦月,我,有点怕生。” “小月你这不行啊,大学就是认识很多新朋友的地方!”叶行是个自然熟,这短短几个小时让他已经和这两个人打成一片。他敲了敲小月的床板,“今天先放过你,想吃什么我们去买,顺便熟悉一下地形。” 百联走到正在铺床垫的白程希下方,抬头看他,“你去吗?” 被学长拉着吃了一堆小吃还买了一袋子零食的白程希现在还有点撑,他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吃过了。” 点点头的叶行和百联互加微信后出门了。 然后他们迷路了。 人间喜剧。 收购阿里巴巴计划 百联超市:我们走丢了,附近还没人【我过得好悲伤,我在雨里拉肖邦.jpg】 万花丛中:我们忘了我们两个是路痴。 公路花滑:这不巧了吗,我也是。 黑魔仙小月:你们怎么回事【啊累累,哦噶洗衣.jpg】 公路花滑:你们附近有什么人或者建筑吗? 百联超市:乌漆嘛黑没有人,只有树。 万花丛中:【照片.jpg】 黑魔仙小月:......朋友一场我来救你们。 旁边的花曦月一脸英勇就义的拉开窗帘大义凛然的爬下了床,开始换衣服。 身为路痴但还是有同学爱的白程希随便问了一句,“没问题吧?” 穿戴整齐的花曦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头也不回的出了宿舍门。 突然感受到齐文谦的好的白程希打开微信给名为放弃治疗的人发了一张表情包,上面是一张好人卡,得到对方一个问号的回复。 最后也不知道小月用了什么办法把两个人找到了,恩将仇报的他们拖着小月就直接去了食堂,说要治好小月的社恐。 第一卷:梦 第2章 学生会 第二天找教学楼领教科书的521三个路痴在小月的带领下找到了教室,他们坐下来均松了口气,如果不是小月他们可能已经迟到了。 大学辅导员向来神龙不见尾,除了第一次报到能看到他之后能不能再找到他全靠运气。他们辅导员是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她拨弄了下自己稍长的头发随便叫了一个人来发书就走出了教室。“有事发群里,有消息群里看。” 说完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一片余香。 百联:“真潇洒。” 花曦月:“为什么除了星期五我们基本满课?” 叶行:“我们还要选课?啊?我根本抢不过那帮有手速的疯子。” 白程希浏览了一下基础的课程,几乎都是法律的入门,而选课基本都是犯罪心理学中华法系和司法礼仪。他正思考应该抢什么课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 放弃治疗:学弟领完书了没。 公路花滑:...... 公路花滑:学长你很闲吗? 放弃治疗:不闲,帅气的我马上就要去学生会了。 公路花滑:学生会? 放弃治疗:小白要来吗,学生会可好玩了。 公路花滑:...... 公路花滑:我觉得你在拐卖小孩。 放弃治疗:哪有我那么帅的人贩子。 公路花滑:脸是个好东西,可有些人就是没有。 放弃治疗:你变了,你不是昨天的学弟了,你昨天明明很宠我的,你是谁。 公路花滑:......滚。 不再理会没皮没脸的齐文谦,白程希拿起笔开始转起来,学生会啊...... “白哥想什么呢?” 他是他们宿舍最大的,而男孩子的友谊来的也很快,叶行很快就白哥来白哥去的叫他。 “在想学生会。” 后桌的小月闻言探出一个脑袋,“白哥要进学生会啊?” “我只是想一想。” 下课的四个人约着一起去食堂,还没走到大厅就听到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些人的惊呼。 “怎么这么多人啊?有明星来我们这里拍戏?”不习惯那么多人的小月从百联让人安心的宽阔肩膀后伸出半个脑袋,打量着面前乌泱泱的人群。 叶行环视了一圈周围,最后伸出手指向大厅门口正被人群包围在中心的男人,“不,应该是来看那个人的。” 顺着叶行的方向看过去的白程希在看到来人时表情愣了一下,如果他没看错,那个人是齐文谦。 一身白t牛仔裤的齐文谦在人群中还是十分扎眼,白程希觉得是他那头金发的功劳。不属于这幢楼的他背着单肩包应该也是刚刚下课,他就这么懒散地靠着大门口一手插兜一手在人群的注视下划拉手机,好像在等什么人。 原本正在努力凹pose却好像突然感应到什么似的齐文谦抬起头,在看到他时对他挥挥手笑着喊道:“学弟!” 一瞬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白程希其实是属于长得好看的那一类,但是他不喜欢被众人盯着的感觉,所以一般都用宽大的眼镜挡住自己的脸,大学染头发的很多,这让棕色头发的他不至于那么出挑。 胡思乱想齐文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找他有什么事的白程希慢慢走到了齐文谦旁边,低着头小声回了句:“学长。” “去吃饭吗?”齐文谦不顾周围的眼光揽上白程希的肩膀,带他往食堂的方向走。 和同学约好的白程希想要挣脱开齐文谦的禁锢,他不喜欢把自己暴露在大众眼下的感觉,“我和朋友约好了。”说完他还拼命给在外面的三个舍友使眼色。 回头看了一眼在人群外的三个人,齐文谦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同学借我一下。” 两个人点点头,躲在两个人背后的小月摇摇头,卖了卖了,这种有学长的舍友不值得。 上一秒还和他们称兄道弟恨不得同年同月同日死下一秒就被卖了的白程希:......再见了朋友们,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因为是开学的缘故,食堂挤满了刚刚下课的学生。齐文谦轻车熟路的带着白程希拐向二楼的餐厅,带他站在了人气很高的麻辣香锅摊位前。 餐桌密密麻麻人头攒动,拿着锅的白程希不禁拉了拉旁边人的袖子,在他看向自己时问道:“我们有位子吗?” 正在锅里夹肉的齐文谦停下了动作,他瞥了一眼就餐区,神秘的笑了笑,“放心,有你齐哥在肯定让你吃得上饭。”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佛系心态的白程希不再过问,安心的继续往锅里夹肉,也不在意只认识了两天的齐文谦会不会驴他。 齐文谦所说的吃得上饭就是让自己的舍友帮他们占位子,此时那三个人正排排坐在一个长桌边上等着齐文谦带着他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的学弟。 其实主要是齐文谦说如果没抢到位子的话这个学期抄作业就甭想了。其次才是他们想看看流连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齐文谦能对什么样的人一见钟情。 天大地大,作业最大。 “来了来了。”何祁在来到宿舍的下一秒就被云桦天抱着哭诉了半小时,说家里的猪会拱白菜了,现在都不要我们了云云,所以他现在十分感兴趣。 把头埋在面碗里的云桦天一下抬起头,眼睛瞪得如铜铃,他要看看是哪个小妖精拐走了他们宿舍的猪。 最后一个舍友莫黎也抬起头,看向正在往这里走的黄毛。 “学长们好。”不怎么喜欢被人盯着打量的白程希低下了头,他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镜,坐到了最里面。 跟着坐下的齐文谦挑了挑眉,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夸赞道:“为了作业你们还真能从这群疯狗手里抢到座位?” “为了作业和考试我们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我们都会做。”每次考前都靠齐文谦的笔记低空飞过的莫黎毫不吝啬的吹彩虹屁,让白程希觉得齐文谦这么不要脸可能是他舍友吹出来的。 怨气最重的云桦天和x光一样扫射着对面的白程希,恨不得把他扒开好好看看。 一头棕色的头发发尾带了点自然卷,一副金框眼镜遮住了他大半个脸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明明就长得还行,师傅他是哪根筋搭错了。 怨妇云桦天怒咬筷子。 说好的130单身一起走,谁先脱团谁是狗呢。 “眼镜摘下来比较好。”看到旁边的人因为热气导致眼镜白茫茫一片的齐文谦出声提醒。 正想擦眼镜的白程希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摘下眼镜放在了一边才开始继续吃香锅。 他是个典型的下垂眼,右眼的眼角还有一颗泪痣。他长得有点清秀,每次留长发都会被误认为是女生,所以他每次都不会让自己的头发过长。 但是在他的印象里好像曾经有个人捻起他的头发,又在发尾打着转,说他长发很好看,那么长的头发剪掉好可惜。 可是无论他怎么回想,他也记不清那是谁了。 勺了一口黄焖鸡的莫黎想到了什么转向齐文谦,“对了齐哥,教授让我问你军训的时候你去不去顶位子。” “肯定不去啊,师傅他去年就嫌太热窝在宿舍吹空调......”云桦天满不在乎的说。 “学长你......军训?” 从明天起新生就要开始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而其他年级的老油条则开始上课。 这也就提供了学长学姐们找目标的机会,要知道,当你被教官和天气折腾到人都傻了时,有个人给你递冰阔落那是多么感人肺腑让人泪流满脸的事情。 所以说,每一瓶冰阔落或者小电风扇或者西瓜后面,都有一段脍炙人口的爱情。 “他就是去顶个位置,每年新生装病请假不想军训的太多医务室一共就一个老师根本忙不过来,所以教授就想让师傅帮忙顶一下,不过去年他没答应。”吸完面条的云桦天重新开始打量摘了眼镜的白程希,现在怎么看怎么好看。 他怕不是魔愣了。 何祁还在与酸菜鱼斗争,骨头一吐一个准,“就他这个懒人今年应该还是在宿舍吹空调,莫黎这种事以后都不用问本人。” 处于话题中心的齐文谦深思熟虑了半晌,和他舍友说道:“帮我和老顽固说一声,我去。” 打脸来的猝不及防的何祁、莫黎和云桦天一副鬼见了我的样子,莫黎手上的黄焖鸡都掉了下来,米饭在桌子上旋转跳跃不停歇。 怎么回事,这个人真的还是齐文谦吗?这不是个假人吧?这学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莫黎颤颤巍巍伸出手,抵在了齐文谦的额头,喃喃自语:“没发烧啊,怎么人就傻了。” 齐文谦打开额头上的手,一脸嫌弃,“去去去,你才傻了,我这叫助人为乐,医者仁心。” “如果你的医者仁心是指学生只是吃坏肚子你就骗他说他查不出来需要动手术的话,你还是改成物理超度吧。”深知齐文谦人造皮革功力的何祁至今为止还记得学弟抱着齐文谦的腿哭着大喊我不想死啊,医生你救救我。 这件事被后来真正的校医知道了,就算知道了齐文谦只是想让学弟不要再乱吃东西才出此下策,他还是被罚了一个星期的扫操场。 准备装胃疼逃避军训的白程希捂上了自己的肚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没有未来,他的胃都仿佛被麻辣香锅辣到而有点隐隐抽搐。 “学长我吃好了,我先去准备明天的军训了。”逃离现场的他需要赶紧回去百度有没有什么病是查不出来的。 “明天见。”正回着什么消息的齐文谦没有抬头看他。 回到宿舍,卖了他的三个队友因为食堂没有位子只能打包回来吃,此时的他们正缩在椅子上看电影。 “有学长的人就是不一样,能在食堂抢到位子。”吃着麻辣烫的叶行酸溜溜的说。 百联:“什么时候背着我们找的学长?渠道分享一下。” “昨天报道认识的。”把自己的椅子也拉到他们旁边,一心两用的白程希开始百度什么症状不易被发现。 “明天要军训了,你们准备好了么。”看着电影里的军人,花曦月突然想到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还早呢,现在才七点,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得过且过的叶行不愿面对现实。 “让我活在梦里,不要提醒我。”高中的回忆涌上心头,百联感觉自己浑身难受。 第一卷:梦 第3章 军训 军训第一天 早起的齐文谦严严实实的喷了半罐防晒霜,把假条往云桦天脸上一拍,戴着个渔夫帽穿了个短袖大裤衩,踢拉着人字拖就走出了寝室。 他敢这么瞎穿归根结底还是有颜任性。 他赶到医务处的时候新生已经分好教官,开始在烈日底下暴晒。 他的位置占地不错,前面是经管中间是哲学后面是法学。 动态视力极佳的他一眼就看到了戴着帽子笔直站在法学队伍里的白程希,那副宽大眼镜的背后,白程希的眼睛都快闭上了。 好热。 白程希微微低着头闭着眼睛感受着热浪,刚刚换好的衣服现在已经被汗淋湿了,贴在裤缝的手也满是手汗。额头的汗随着瘦削的脸颊流了下来,最后聚集在下巴滴落到塑胶跑道上,马上就消失不见。他甚至觉得这路烫脚,这空气烫嘴。 “年轻人,这么点事就受不了,那你们真的是什么都不如!”教官还在前面严厉的唠叨,手还不时打在几个没有站直的人身上。 站了一上午头晕眼花的白程希在一片安静如鸡的环境中吃完窝窝头和咸菜,新生的他们被勒令不允许在食堂买饭,只能吃军训该吃的,或者去超市买泡面。压根就没吃饱的白程希回到宿舍打开空调也不管脏不脏就躺了下去,原本的他还准备吃点零食垫垫肚子,可现在的他发现自己已经连手指都不想动了。 “白哥—有没有冰阔落。”床对面的叶行葛优瘫一样瘫在床上,知道白程希未雨绸缪昨天买了一袋子零食的他冲白程希瞎嚷嚷。 “我想吃冰淇淋—”斜对面一条腿在床外的百联直挺挺的和尸体一样。 拉开窗帘拥抱空调的花曦月没有说话,他正在赞美上帝赞美主,赞美发明空调的伟人。 哈利路亚。 已经不想说话的白程希只希望自己能永世长眠,长眠到军训结束。 但现实很残酷,不一会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大有一副如果他不接可能就一直响下去的样子。 他闭着眼睛不耐烦的抓起旁边的手机语气不善的开口: “喂。” “小白冰淇淋吃吗。” “吃!” 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白程希回光返照般迅速爬下楼立马套上鞋打开宿舍门,外面是靠着墙站着的齐文谦。 他眉眼带笑的朝白程希晃晃手上的袋子,“我们宿舍还有冰阔落和外卖,要吃吗?” “这是拐卖吗学长。” “那小白愿意被我拐卖吗?” 在舍友情和盒饭中挣扎了不到一秒的白程希拿出袋子里的冰棍和齐文谦跑了。 真是儿大不中留。 偷听墙角的三个舍友咬牙切齿决定白程希再这样他们就把他关在门外。 齐文谦的宿舍在一楼,还没来得及换下自己的衣服,上身一件汗衫下身还是军训用的迷彩裤,叼着绿豆棒冰的白程希打量起大三的宿舍楼,虽然比他们新装修的楼要破旧一点,可一楼不用爬楼梯就是好。 “这是我的宿舍,以后有什么事来这里找我。”走在前面的齐文谦一把拉开宿舍的门,白程希往里面瞅了一眼,发现没有人。 司空见惯的齐文谦把搁在书架上的外卖拿下来摆在桌上,接着从旁边抽过另外一把椅子解释道:“下午有课,他们准备吃完中饭直接去上课。” 白程希点点头,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到齐文谦的椅子上拆开外卖。 是酸汤肥牛。 “知道你们军训肯定没什么吃的,所以随便买了点。”把椅子放在旁边并没有坐的齐文谦转向自己书桌下面的拉门,里面正正好好放了一个小冰箱。 打开冰箱门拿了两罐碳酸饮料的齐文谦看着白程希感激的眼神随意的摆摆手,语气里却满是雀跃地说道:“不要太感谢我,我就是这么一个助人为乐的精神小伙。” 说完把还冒着冷气的可乐放在了白程希手边。 “学长这个多少钱?” “忘了,要过意不去改明也请我吃一顿就行。” “谢谢学长。” 从早上的粥和咸菜开始就没有吃饱饭的白程希刚刚还一副生无可恋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就着可乐肥牛如获新生。 这也导致狼吞虎咽的他没看见身后齐文谦那布满了阴霾的眼底。 接下来的几天白程希别说改了,他直接中午搬到了齐文谦的宿舍,吃着外卖喝着奶茶吹着空调,一副大爷的样子指挥着齐文谦明天买什么。 在他舍友的逼问下他也只是淡淡回了句:“我们是社会主义兄弟情,你们不要多想我喜欢妹子。” 其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他在见到齐文谦的第一眼就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这几天的相处更让他深信不疑,他一定和这个人见过面甚至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但是他却想不起来了。 白程希有个秘密,他没和任何人说过,就是他没有进大学之前的记忆。 他只记得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被判给了他妈妈,他甚至连他的爸爸叫什么、长什么样都记不起来。他妈妈仗着自己年轻有脸有身材给有钱人做了第三者,每天和那个男人出去花天酒地,他从小就是一个人待在那个男人给他们买的房子里。接下来的一切他都记不起来,他读的初中高中,认识的同学他都没有印象,他的手机也空空如也,除了母亲定时的打钱没有别的微信。 他猜想自己可能出了一场车祸,导致记忆缺失,他的母亲也是因为不想让他回忆起来这件事才没有和他说。 军训还在继续,连续在大太阳下暴晒了五天的白程希终于撑不住和教官谎报自己头痛而得到了去医务处的命令,他捂着头走向不远处的医务处。 然后他看到了正笑着看自己的齐文谦。 他捂着头的手一下放到了肚子上。 该死他怎么就遇到了齐文谦而不是医务室老师。 大热天的从齐文谦舍友那里听来太多齐文谦光辉事迹的白程希感觉自己冒出了一身冷汗。 偏偏齐文谦还忽略了他的各种不自然,他刻意拉长语调问道:“小白—哪里痛啊?” “头,头痛。” “你头痛捂肚子干什么?” 还不是你的医者仁心害得!咽了一口唾沫的白程希结结巴巴解释道:“就,就一起痛......”说完另外一只手还放在了额头上。 齐文谦带着玩味的笑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正在装病的白程希,没有说话。 被自己演技尴尬到的白程希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也没开口。 气氛突然焦灼起来。 打断他拙劣演技的是几个男生抬着一个闭着眼睛不断抽搐的男生闯进了他们的帐篷,语气十分焦急,“老师快看看他怎么了!他突然昏了过去!” “别吵。”穿了一身白大褂的齐文谦打断了他们的叽叽喳喳,走到了正在抽搐的男生面前。 熟练做完一套检查的齐文谦了然的笑了出来,他站起身抡起了胳膊。 其余男生:??? 还在装晕的男生:我中暑了我中暑了我中暑了。 “啪!”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男生的脸上,装晕的男生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打了他一巴掌的男人。 “治疗成功!”重新站起来的齐文谦双手插进兜里,非常有医德地询问道:“怎么样小朋友还中暑吗?” 捂着脸“你、我”了半天的男生什么都说不出来。 坐回位子的齐文谦用凉棚里的水洗了个手,接着开始赶人,“行了没病了就回去,年轻人怎么这点苦都吃不起。” 其余男生架着他就跑出了医教处,他们心里可能有了阴影,这四个学期都不会生病了。 “好了,小白你......” “我感觉我哪里都不疼了!我浑身轻松能跑八百米!”看到了齐文谦的疗法白程希现在只想赶紧跑回营地,和这里相比那里好像比较安全。 “小病不注意会变成大病的,过来坐。”没有理会白程希的拒绝,齐文谦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过来。 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的白程希还是乖乖坐了下来。 “你说你头痛?” “对,对。” “怎么痛?” “就,一阵一阵的痛。” “那你这种情况不适合继续军训。” 在请假条上狂草的写着什么的齐文谦在建议那一行端正的写到:建议休息一个上午。 然后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去给你们教官,然后回来休息。” “不,不用检查吗?” “怎么,你要我检查?”齐文谦一挑眉,装模作样的准备上下其手,被白程希一下躲过。 白程希头也不回的向教官走去。 他在回去路上仔细看了下请假单,他怎么看都觉得狂草的病名上面写的是脑子有问题。 索性教官也看不懂医学生那飘逸的字,看到病假单就摆摆手就让他去休息了。 叶行看到白程希混到了一个上午的休息决定自己也赌一把,于是他捂着肚子和白程希一起回到了医务处。 “哟,头痛还带一个小伙伴来唠嗑?” “学长我肚子疼。”叶行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他用力咬紧后槽牙装作很疼的样子,就连句尾都带上了一丝丝颤音。 “你过来。”这几天看到过太多装肚子疼的学生的齐文谦对叶行招招手,在心里唾弃这个人的演技真的是零分。 “学长我......” 想要长篇大论的叶行话还没开头左手就被齐文谦抓了过去,然后他,动作标准的给他把了一个脉。 叶行:??? 白程希:??? “嘶—这脉象,是脑子有问题啊。” 就齐文谦那动作和神态,叶行差点以为自己被把出了一个喜脉。 白程希:“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抓过请假单的齐文谦这次没有草书,他端正的写下病因:半身不遂,建议:脖子以下截肢。 就在他准备签自己大名的时候被叶行赶紧拦下,他一鞠躬道:“我什么事都没了学长你好学长再见!”然后狂奔回营地。 在旁边目睹了一切的白程希摇摇头,问道:“你是真的皮,你就不怕被投诉吗?” 趴在自己手臂上的齐文谦转着手里的笔,无所谓地回道:“这种病因一看就知道是想逃军训的,哪有人会真的当真。而且,他们既然来了,我总不能让他们空手回去对吧?” 这不是你扇了那个人一巴掌的原因。白程希心想。 “那我......” “加入学生会吧。” 原本看着前方的齐文谦改用手撑着脑袋,侧过头看着他。 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的白程希最后点了点头,“......好。” 第一卷:梦 第4章 百团大战 “医生!医生!”一段急促的叫声打破了他们俩的宁静,教官本人背着一个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的女生找到了他们。 这是中暑的症状。 “快把她放下来!让她平躺着!”虽然有时候很皮但是真正遇到患者的时候齐文谦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皱着眉蹲在女生前查看状况。 “教官把她衣服脱下来,留一件最薄的,领子敞开。”把冷藏的冰块倒入凉水盆里,齐文谦拿了一条毛巾浸在冰水里,然后把毛巾拿出来过水。 “小白你找一下医疗箱里的藿香正气水和冰袋。” 女生还好是轻度中暑,在凉水擦拭降温下她清醒了过来,齐文谦和教官说了几句就让教官回去了。 “醒了?把这瓶藿香正气水喝了。” “我能不喝吗......”女生接过棕色的瓶子,闻着浓浓的苦味吐了吐舌头,小声的问。 齐文谦无奈的叹了口气,手伸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摸索了两下,从里面掏出一粒彩色包装的糖果,“喝了有糖吃。” 女生眼睛一亮,一下子就干了一瓶,然后抢过齐文谦手里的糖,“老师缺女朋友吗。” “你们现在女生连老师也不放过?” “老师看起来也不大,而且老师长得好看。” “不缺,我缺......”停顿了一下的齐文谦转过头看向正在喝冰水的白程希,白玉般脖子弯出漂亮的弧度,喉结正随着动作一上一下,他舔了舔嘴唇,调笑道:“我缺男朋友。” “噫,好看的男生果然都喜欢男生。”捧着自己支离破碎心的女生转过头去,决定不理会这个猪蹄子。 “怎么了?”刚喝完水就看到女生一脸嫌弃的转过头去,白程希以为齐文谦又开始皮了。 齐文谦不以为然的耸耸肩重新坐下来,“没事,我让她休息完下午就军训去。” 气氛又沉默下来。 闲下来的齐文谦从桌下拿出两本临床医学和基础医学开始看起来。 他看书的速度适中,碰到不懂的他就圈画下来等闲暇时间去找老顽固。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书页,指尖有着不大的茧,仔细看齐文谦的右手无名指骨节旁有一颗痣,只要他并拢手指就会看不见。 没有书可以看又不好意思玩手机的白程希就这么打量着沉浸在书本中的齐文谦,他觉得这个人的手就该拿手术刀救人。 就是他嘴里说的话可能会把病人气的活过来。 “无聊可以睡一会。”察觉到目光的齐文谦往旁边挪了挪,拍拍面前用两张桌子拼起来的临时台面,“来,躺这,免费的。” 白程希看看面前的桌子,又想了想自己躺上去的情景,觉得自己只要这么一躺全校都可以吃饭了。 他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用了,我趴一会。” “真可惜,你躺上去我就会觉得我手里缺一双筷子。” 和学长想到一起的白程希面无表情:“学长,我可以打你吗?” 因为有请假条的原因白程希和教官说了一声就和齐文谦先行去了食堂。吃完之后就和回自己寝室一样打开了对面寝室楼的130宿舍。 齐文谦他们今天只有晚上有课,于是三个刚刚起床还没梳洗的邋里邋遢的老爷们刚爬下床就看到了穿戴整齐的学弟和看着他们坏笑的齐文谦。 吓得离得最近的何祁“啪”一下关上了门。 “小白你等下啊!我们马上就好!”宿舍里面传来兵荒马乱的声音,伴随着“我衣服呢”“我裤子呢”“厕所里的王八蛋你快一点”这种粗鄙之语。 开玩笑,他们还是要面子的,怎么可以让学弟看到他们裸睡的样子。 穿好衣服的何祁点了一份外卖,他在等外卖的途中看向了正坐在齐文谦椅子上叼着吸管喝芬达的白程希,“小白明天你军训就结束了吧?” 白程希正捧着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还结着水雾的罐装芬达,他点了点头放下芬达,他的手被冻得苍白。 “终于不用和那帮兔崽子斗智斗勇了。”感觉自己苍老了十岁的齐文谦横躺在床上,一双长腿从床上荡了下来,“一个个都是奥斯卡候选,影帝一般的演技。” “所以老顽固他叫你去,他瘫在办公室吹空调。”打开吃鸡的莫黎准备和云桦天快乐双排,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下次我可不做这个苦差事了,我感觉我都黑了一圈。”撩起袖子露出熊猫臂的齐文谦感叹了一声,他又要穿着长袖养一个月了。 正在房间搜寻物资的云桦天打断齐文谦准备唱歌的架势,吐槽道:“这次解剖课小纪可是念叨了你半天啊,没有你第一个动手大家都不敢上。” 突然起了兴趣的白程希双脚用力,整个椅子向后仰去,他看向在上面晃荡双腿的齐文谦,“学长解剖课都第一个动刀的?” “小白我和你说,你别看这个人温柔体贴还有点皮,他解剖尸体起来眼睛都不眨,一刀下去就完事了。”何祁悄咪咪的摸到白程希旁边开始吐槽,“当年解剖课上手解剖尸体,大家对着尸体无从下手就他这个变态刀尖一晃就把人划开来了,还仔细研究人体的构造。那天我们都没能吃上饭,就这变态对着下水道的美人鱼吃麻辣烫还吃的正香。” “对对对,我顶多看个法医秦明吃鸡排喝奶茶,他竟然看地下影带在吃烧烤!”成盒的莫黎也靠过来开始吐槽齐文谦的种种不是人行径。 床上的齐文谦没有受影响,甚至哼起歌晃起腿。 云桦天还在决赛圈苦苦挣扎,他好想加入这场话题议论。 叼着吸管听完抱怨的白程希反问了一句,“你们学医的为什么会害怕。” 其余三个人顿时没有了想要继续这个话题的动力。 在床上的齐文谦笑到床都在抖。 下午最后走了一次方阵后教官决定教他们一点好玩的,教他们打军体拳。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教官叫了白程希出来示范防身术。教官说看他一八零的个子人却白白瘦瘦的,感觉会被人欺负,所以叫他出来示范,没想到一示范把自己栽进去了。 当教官的手伸向他的时候他本能的抓住手臂就是一个过肩摔,然后他半蹲在教官身上用左手抓着教官的头发右手掐上了教官的脖子。 这一套动作看呆了底下的同学,也惊呆了教官。 不信邪的教官爬起来准备和这个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白程希过两招,发现这个人打架根本不手下留情,如果他手上有刀的话,自己可能已经被捅的满目疮痍。 “同学你,练过啊?” “没有,本能反应。” 一直面无表情的白程希没有说谎,他只要一打架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格,他的身体会自动动起来。 而且,他总觉得自己手里好像缺了什么,比方说—刀或者枪。 远处一直看在眼里的齐文谦摸着下巴沉思起来,眼里是化不开的阴郁。 军训的最后一天是在主席台面前走一次方阵,让校长和军官验收一下他们训练的结果,可谁知天公不作美,就在最后一天的凌晨,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灰蒙的天空许久不见放晴,原本的小雨也渐渐变成了大雨。校长和军官在食堂看着滂沱大雨摇了摇头,决定就在食堂讲话,省去了走方阵的形式。 感觉自己在大太阳底下白白挥洒了那么多汗水的同学们哀嚎了一声,在教官的大喊下才有所收敛。 下雨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在太阳底下晒半天流半天汗。 站在最后一排第一个的白程希微微侧过头,看向旁边正被大雨洗刷着的窗户。 他的心随着这场大雨开始不安起来,他感觉到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慢慢转动起来了。 军训结束后新生就开始正常上课,而上课的第二周则常常是大学非常有名的一次活动—百团大战。 从开始上课起白程希就没怎么见到过齐文谦,微信置顶的放弃治疗每天也就只有寥寥几句吃了吗下课了吗和嗯好的。 他有问过云桦天齐文谦每天都在干什么消息也不回,对方说他被老师抓去补课学生会还有一堆事情导致他早起晚归。 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的白程希只能每天在齐文谦忙里抽空和他聊两句的时候多打几个字,发几个爸爸爱你的表情包。 现在的他们走在百团大战的现场。 社团的学长学姐们为了招揽新生真的是煞费了苦心。篮球社的说他们适合打篮球,足球社的说他们适合踢足球,管乐社的说他们适合吹管乐。总之就是想要寻找自信的人可以来这里,因为你在这条路上走一次你基本什么天赋都会有,什么事情都会做。 “你们准备加什么社团?”对着满是妹子的新闻社心动了的叶行蠢蠢欲动的想要迈开去新闻社的步伐。 而程百联则看着穿cospy服装的动漫社小姐姐们,他怎么看那个女仆都觉得那是个男生。 这几天申请了学生会的白程希刷着微信看到学姐发来的信息,让他今天晚上去面试,他收起手机回答道:“我参加学生会,就不去社团了。” “我也......”学生会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多还那么热情,所以花曦月一个想不开下也申请了学生会,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 决定选新闻社的叶行和选动漫社的程百联朝他们抱拳,“那从此以后晚上兄弟们不再相见,各位保重。”然后身边飘着花去报到了。 第一卷:梦 第5章 厚脸皮 晚上,在小月的带领下来到学生会的白程希拿到了一张单子,他坐在位子上填写的时候看到了一条你为什么想要参加学生会,他差点就写上被人逼迫。 他真的好想这么写哦。 当然,他不是齐文谦那个瓜皮,所以他写了每次看动漫都觉得学生会很厉害,能文能武,所以很憧憬。 他收回前言,他其实也挺皮的。 他是这么写的,也是这么交上去的,他确信学姐肯定看到了,因为她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但他还是收到了第二次面试的通知。 这次给他面试的是学生会会长,他刚走进面试教室就看到最近失踪了的齐文谦翘着二郎腿拿着他的申请书傻乐,看到他十分亲切的打了声招呼:“小白。” 他硬着头皮坐到齐文谦对面朝他点点头,“学长。” “写的挺不错啊,你觉得我们学生会谁能文能武?” 原本以为齐文谦只是一个成员而没想到他竟然是会长的白程希低下了头。 “想进纪检部因为想要尝试没收违规电器的感觉,或者进生活部举办一次寝室cospy大赛。可以啊小白,你这脑子里是有个黑洞吧?怎么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想法?” 公开处刑的白程希头都抬不起来了,他发誓他真的不想这么填,但是他的手有自己的想法。 “行了,把头抬起来。”决定放过他的齐文谦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抬起他的下巴,“纪检部和生活部你就别想了,我们秘书处还缺个人,你来吧。” 白程希妄想挣扎一下,“我能不能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别想了,纪检部部长和生活部部长都认识你了。”齐文谦收起了他的资料理了理,对他再次伸出手,“欢迎来到学生会,小白。” 面试完的齐文谦看着对面起身准备离开的白程希赶紧叫住了他,“小白等我下!” 他把资料丢给在门外的副主席,拉过停下来疑惑看着他的白程希,神秘一笑,“学长带你去个好地方。” 齐文谦所说的好地方就是学校外面的小吃一条街。他带着小白左拐右拐走到了一家露天烧烤摊,自然熟的朝着老板喊到:“祝老板老规矩!今天多来一点!” 正在爆手速刷油的中年男人答了一声,开始在烧烤架上摊肉串。 “小白能喝酒吗?”一般来这里都喝啤酒的齐文谦捅了捅旁边低着头看手机的白程希。 从微信群里抬起头的白程希推了推眼镜,他没喝过酒,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试试。” “算了,别喝醉了发酒疯我可带不动你。”并不推崇灌醉学弟先上车后补票的齐文谦转向老板,“祝老板,换成两瓶可乐。” 准备先给他们上饮料的祝老板往旁边的小冰箱里掏,瞟了一眼座位打趣道:“哟,今天怎么带了一个新人?” “我学弟,可爱吗?” 原本想摘下白程希眼镜炫耀一番的齐文谦最后还是停下了手。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是小吃街还是挤满了人,有打包的也有堂吃的,烧烤摊说不上人多但也有好几桌的人。 他知道小白不喜欢被人群注视的感觉,所以他放弃了。 “你这学弟怎么戴那么大一副眼镜,这脸都看不见。”把可乐放在他们面前的祝老板打量了一下齐文谦身边的学弟,从半张脸来看挺清秀的,就是另外半张脸在阴影底下什么都看不清。 “小孩儿怕生,见不得......” “谢谢老板。”接过老板手里的可乐白程希赶紧打断齐文谦的对话,另外一只手不动声色的伸到桌子底下拧了一把齐文谦的大腿。 那一瞬间齐文谦的脸色很精彩。 “你这小孩儿怎么动手呢。”等老板走远了齐文谦才揉揉自己的大腿,以他作为医学生的常识来看应该是淤青了。 头也不抬的白程希单手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口可乐,“你自己乱说话。” “什么乱说话,你不就是......” 齐文谦话还没说完,祝老板就把几盘刚刚烤好的烤串端了上来。 牛肉羊肉羊助牛板筋掌中鸡心鸡翅土豆片烤茄子,撒过孜然刚烤好的烤串烤的焦黄油亮,外酥里嫩。 白程希用纸巾包住一串羊肉串,咬了一口,确实和其他的烤肉比好吃了一截。 “我们大一那一年期末考试的时候通宵打游戏打到半夜,食堂已经关门了我们只好翻墙来这里找吃的,结果找到了这家烧烤。”嚼着鸡心的齐文谦拿着串串比划了几下,“然后发现这家烧烤味道不错,于是我们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重点完全错误的白程希挖着茄子问道:“学长你挂科了吗?” 齐文谦大惊失色:“......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挂科?” 白程希挖茄子的手一顿,“......真羡慕你脸上的皮肤,保养的真厚。” “我的导师一直都说我天生适合医学,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决定洗清一下自己形象的齐文谦端起可乐像西湖龙井一般抿了一口,惆怅的看向不远处灯火迷离的景色,晃了晃可乐。 “我大二那一年就被导师以天赋异禀抓去打下手,有时候我的问题他们甚至要和其他的教授商量才能得出结果,而我爸妈都不是什么医学世家,我之前也没碰过什么医学,所以他们一度认为我是医学天才。” 侧着脸的齐文谦下颚线分明,因为天热出汗的原因导致几捋刘海贴在了额头上,被他用发夹夹到了一边,露出饱满的额头。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形象的拿起桌子上的蒲扇边扇边继续吃。 就和夏天坐在树荫底下乘凉的老大爷一样。 “好好好,医学天才。” “学弟你怎么夸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是不是讨厌我?” “.......” 放下茄子的白程希声情并茂的开始夸赞起来前辈的英姿飒爽和聪明绝顶的脑袋,还带着一系列的肢体语言。 “行了,我知道我的魅力很大。”十分自恋的撩了一把头发的齐文谦打断了白程希并不走心的夸赞,他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拿出手机。 “两个星期后有新生欢迎仪式,接下来十月底是运动会。”把学校的安排用文档传给白程希后齐文谦又打了一句,“每个星期四下午六点半学生会有例行的会议,其他时候没有什么事可以不用来。” “六点半是晚自习......” “你和辅导员说是学生会他们知道的。” 撸完串的白程希打包了一盒烤串想着造福一下自己有难同当有福但不同享的舍友,结果打开门发现只有小月一个人在看视频。 “其他人呢?” “社团活动去了。” 闻到白程希手里打包盒香味的小月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溜烟跑到他身边,眼里全是星星,“白哥是烧烤吗!” “嗯。” 把打包盒给小月,白程希扫了一眼他电脑上的视频,是在讲解中国的宪法,他竟然在学习。 “要一起看吗?”顺着白程希的眼光看到自己电脑的花曦月把椅子往外挪了挪,把打包盒摊在电脑旁边。 “不用。”坐回自己位子的白程希抽出了自己在图书馆借的《刑法》,打开台灯看起来。 比起学习法律,他更喜欢在了解了每条法律后,钻法律的空子。 这才是学法律的乐趣所在,他想。 等叶行和百联走进宿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认真的背影。 一个在看网课,一个在看书。 吓得叶行赶紧退出去又看了一眼宿舍,他没走错啊?什么时候他们宿舍是这么一副爱学习的样子了? 百联在这幅景色的影响下把手机开了静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拿出了一本《知识产权法》开始拜读起来。 留下叶行在门口不进也不是进也不是。 所以说选舍友很重要,说不定在舍友的影响下你都能读出硕士了。 最后叶行也拿起了一本《国际公法》决定让自己溺死在知识的海洋里。 一时间平时吵吵闹闹的520宿舍只剩下了水笔圈画、书本翻页和网课的声音。 星期五的课一般都很少,只有上午的两节,大多数学生都会掐着点一下课就飞奔出校门回家,白程希的三个舍友就是这样。 混熟的三个人手牵手一起跑,一下课就不见了踪影,只有不回家的白程希一个人理着书本慢悠悠的站起来准备回寝室。 “小白你不回家吗?” 在回寝室的路上医学的学生也下课了,看到白程希一个人的齐文谦和同学告别后追上了那个有点落寞的背影。 “学长。”抱着书的白程希点点头随即摇摇头,“家里没有人回去也只是一个人。” 齐文谦虽然皮,但是有些别人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他也能把握好度,不再询问。 “正好我也不回去,明天陪我去商场?” “学长不回去吗?” “我家里就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正好去商场买点衣服。” 第一卷:梦 第6章 帅哥怎么拉二胡啊 周六一大早,白程希换了一身白衬衫,下面一条破洞牛仔裤配上帆布鞋,拿着手机在大门口等齐文谦。 齐文谦的穿衣风格可以总结为衣柜里拿到什么就穿什么,每次花花绿绿让人怀疑审美能力的衣服在他身上也能穿出时尚的感觉,这也就导致了他更加糟糕的穿衣风格。 高度概括就是: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五颜六色的那种。 “等很久了?”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百岁山带着冰凉的水汽,就这么贴在了白程希晒得泛红的脸颊,白程希被冰的往旁边一躲。 “没有很久,还有学长,这很凉。”抢过百岁山的白程希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冰凉的水划过喉咙,很好的缓解了身体的燥热。 齐文谦把扣在自己脑袋上的小钩子戴到了白程希头上,接着他从挎包里拿出了一把蕾丝边的太阳伞,旁若无人的打开撑在他们的头顶,“走吧小白,商场不远我们去吹免费空调。” 白程希:这个蕾丝边就很灵性了。 现在是九月中旬,但温度完全没有要降下去的意思,周围的树木叶子都太阳晒得病殃殃的卷了起来,麻雀停在树荫下也没了叽叽喳喳的动力。 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光普照大地。 在蕾丝边和太阳下暴晒纠结了不到一秒的白程希躲到了齐文谦的太阳伞底下,把百岁山塞进了背包的他打开导航,“走吧。” 商场离地铁站很近,附近全部都是大学并且赶上了双休日,所以商场里满是来这里购物和吃小吃的学生。 “小白,你一般买什么牌子?” 商场里平民牌子奢侈牌子琳琅满目,拥有选择困难症的齐文谦一时犯了难,他看向旁边滑手机的白程希。 “淘宝爆款80元一件还包邮,学长要和我一起批发吗。”正在划淘宝的白程希回到桌面,把手机放回兜里。 “......过来。”拉过白程希的手腕,齐文谦把他往优衣库里带,爆着手速给微信联系人发了一条信息。 接下来他热衷于给他们两个人换装,就和奇迹暖暖一样,衬衫短袖牛仔裤阔腿裤一套套配好的往他自己和白程希身上套,看的顺眼的就买下来,也不看价格多少。 他们从优衣库到H&M又到Amani,本来两手空空的他们一下子满是购物袋,还没来得及算这次购物后要缩紧多少裤腰带过日子的白程希又被齐文谦拉到了火锅店。 “你好,请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在去火锅店的路上齐文谦被一个女生拦下了,看样子应该也是附近的学生,戴着发带的她一脸期待的拿着手机问齐文谦。 搁以前齐文谦肯定会吹嘘一会自己然后愉快的加上妹子的微信,现在的他瞥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眼镜反光的白程希,到嘴的话拐成了:“不好意思微信微商满了。” 女生:喵喵喵? 拿手机的女生旁边还有一个他的朋友,听到后连忙摇摇头,“我们不是微商,我们......” “代购也满了。” 女生他朋友:这人怎么回事? “我们就想加个微信和你聊一下!” “不接陪聊服务,除非你付钱。” 女生和他朋友:...... 然后她们转过头就走了,背影十分决绝。 而一直站在旁边暗中观察的另外一对女生走了过来,他们拿出手机悄咪咪问齐文谦:“帅哥陪聊多少钱?” 没想到真的有人会这么做的齐文谦笑了,他抬起面前女生的下巴装作无辜的样子看着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小姐姐觉得我多少钱呢?” “啊啊啊啊我可以!!!” “我死了我活了我反复无常!!” “鸡那么多哥哥你看看我!!!” “姐妹们我先冲了!!” 周围悄悄瞥这里的女生一瞬间疯了。 突然被女生包围的白程希看着面前越来越多聚集过来的人,觉得自己不再做什么他们可能今天就尸骨无存。 他深呼吸两口气,被购物袋勒出红痕的手拉了拉还在逗妹子的齐文谦衣角,委屈的说到:“学长,我饿了,东西好重。” 说完他还把满是红痕的手摊在齐文谦的面前。 原本齐文谦的笑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他把白程希的购物袋拿过来抓紧他的手腕,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痞气,他对刚刚的女生微微侧头,“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推开面前的人群拉着白程希向火锅店走去,脚步也逐渐加快。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见不得这个人受伤。 因为齐文谦不喜欢吃辣而白程希喜欢吃辣所以他们点了一个鸳鸯锅,点完单的齐文谦把点单机给了对面的白程希后在自己的挎包里翻找什么。 这个月已经超支的白程希他的手指在菜单上面不上不下,最后选了几个便宜的鸭血毛肚和午餐肉。 “手伸出来。”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的齐文谦拆开包装,用手搓了两下手里的袋子。 白程希警惕的看着他,但还是听话的把手伸了过去,“你干什么?” “害你啊,还能干什么。”毫不在意的齐文谦翻开刚刚勒到有红痕的手掌,还好没有伤到什么组织,现在的手掌没有一道痕迹。他把手里的冰袋塞到白程希的掌心,又翻过他的手让他握拳,“冰敷一下吧,刚刚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拒绝的。” 白程希的手比他小了一圈,手指骨节分明,但手上有很多分布不均的老茧,不像是短时间内长出来的,应该已经很久了。他的右手手背有两个痣,一个在无名指指根一个在中指指根下方,卡在了骨节上面。 他鬼神出差的摸上了那个在骨节上的痣,轻轻摩挲了两下,手指下的手猛的一颤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齐文谦尴尬的咳了两下,放开白程希的手,“小白你是个有痣青年啊,你看你手臂上也都是痣。” 穿着短袖的原因让白程希的手臂明晃晃的露在外面,他的左手臂上有一个痣,右手手腕正中间还有一个,就连他喉结下方锁骨上方都有一个,当之无愧的有志青年。 “我脖子后面还有一个。”收回手顺着齐文谦台阶下的白程希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在那块凸起的下方能摸到一个痣。 拿起已经上了的鸭血和肉丸这一类需要长时间涮的食材把它们平均丢进两个锅,齐文谦调侃道:“小白你这痣有点多啊,小时候没少晒太阳吧?” “我小时候......” 他小时候,在做什么来着?他的记忆随着那场车祸一起消失了。 白程希定了定神,垂下眼睛,“我记不得了。” “没事,有痣也不是什么大事。”开始涮肉的齐文谦拿过漏勺,涮了几秒看到血丝消失后放到了白程希碗里,“吃吧。” 把右手的冰袋转移到左手,白程希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他在想不起自己的过去时有问过他的母亲,但是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回过他,除了转账信息他们俩没有过一次交流。 身为一个懒人不愿意碰到麻烦的他也不再过问,毕竟他妈妈都不愿意和他说,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决定把话题换一个的白程希把午餐肉扔进了辣锅,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下:“学长小时候,在做什么?” “小时候的事情我也不大记得了,不过听院长说我小时候很皮,爬树打架剪女生头发撩人裙子无恶不作十恶不赦。” “院长?” “我在孤儿院长大的,我爸妈在我四岁那一年离婚了,我判给了我妈,但就在五年后我妈出车祸去世了我也被送到了孤儿院。”在热气下齐文谦的脸看起来一点都不真实,他平淡的说着自己的经历,不卑不亢,“我爸有问过我要不要去他那里,但是那时候他已经和别人结婚而且有了儿子,他也很忙的样子我就没去,他每个月都会给我打生活费直到现在。” “抱歉,我不知道......” “都过去了,而且我有去看过我的弟弟,虽然冷着张脸但是超—可爱!”放下筷子捂住心口的齐文谦一副心口被人开了一枪的表情,“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变成弟控了。” 白程希:要素察觉.jpg 如果再不打断这个人他可能就要和他说个三天三夜他弟弟怎么好了,于是白程希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学长,那个迎新会你会表演吗?” 想起什么脸突然黑了的齐文谦停止了一切动作,他淡然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肉丸,兴趣淡淡的回答:“嗯。” 看来是被逼迫的,懂得察言观色的白程希摘下眼镜,也开始默不作声的继续吃火锅。 直到迎新会的那一天,他才知道为什么齐文谦会黑着脸,毕竟让一个系草在新生面前拉二胡这多丢人脸面。 是的,二胡。 不是什么吉他钢琴甚至不是小提琴,是那个民族乐器二胡。 木着一张脸的齐文谦在台上拉《菊次郎没能挺过去的夏天》,台下的白程希在憋笑,太好笑了怎么办? 他觉得齐文谦完全可以穿个破大褂戴个墨镜拿个破口碗在桥洞底下拉二胡卖艺,好好的《菊次郎的夏天》活生生被他拉的无比凄惨,好比《菊次郎的西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呐现在二胡这项技能已经不常见了。”旁边的百联把座位拍的“啪啪”响。 “你永远都不知道一个人在放浪成性的表面下是怎样一副老干部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抖得如筛子一样的叶行捂住了肚子,台上的齐文谦自暴自弃的沉醉在表演里了。 小月已经笑的快缺氧了。 没想到学长还有这项技能的白程希还没笑出来就看到台上的齐文谦望向了自己,那个表情仿佛在说“你敢笑一个我就把你解剖了”,他只好把笑意憋回去,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觉得齐文谦的眼神更可怕了。 神算如他,白程希在迎新会结束之后就被在门口堵他的齐文谦拉到了楼梯角落,比他高了三厘米的齐文谦双手撑在他两边,呈现一个壁咚姿势。 对方靠近了他的耳边,开始恶魔低语:“小白,好笑吗?” “为什么要笑?学长二胡拉的真的很好,很有艺术感。”这一个月的相处让白程希知道了齐文谦这个人要哄,不管他怎么了,哄就完事了。 他们两的距离凑的及近,白程希的耳廓都可以感受到对面人的呼吸,原本润白的耳尖也染上点点粉白。 特地压低声线的齐文谦不信邪的蹭了蹭他的侧脸,“真的吗?” “前辈,别闹了,很痒。”把齐文谦的头挖出来,白程希摘下眼镜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前辈做的真的很好。” “能被小队长夸可是我的荣幸。”揉了揉因为自然卷而毛茸茸的脑袋,齐文谦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他牵起白程希的手,“去吃烧烤吗?” “吃。” 入戏太深的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他们的称呼,变了。 第一卷:梦 第7章 冤家路窄 十月份的国庆节有整整七天长假,无所事事的白程希决定回家一趟。 他的学校在北京的北面而他的家则在北京的南面,是一栋精品房,三室两厅两卫,配有中央空调和地暖。 他打开家门不抱希望的喊了句:“妈?” 没有任何回应,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估计现在正在和那个男人到处飞吧。 白程希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他只是从母亲嘴里听到过有这么一个男人,愿意为她付钱她要的只要他能给他都会给,虽然是做第三者,但是只要能过日子那又怎么样。他早就看他的夫人不爽很久了,毕竟是商业联姻,长得好看长得丑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把钥匙丢在茶几上,白程希瘫在沙发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他对他母亲的决定没有异议,毕竟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他和他的母亲应该也过不了现在的日子。 人啊,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休息片刻他站起身,看了眼自己的积蓄决定先去买点什么。这个家除了保姆每个星期会来打扫外再也没了活人的气息,就连零食都不曾有,走到玄关的白程希寻思着今天就给自己下碗面吃吧,晚饭买速冻饺子。 “哥今天吃什么?” “小洲想吃什么。” 超市里准备买点肉的白程希没有抢到最后一盒上好牛肉,一双手抢在他的面前拿走了。 戴着黑框眼镜,刘海服服帖帖在额头的男生朝他乖巧的笑了一下,把牛肉放进了购物车,“抱歉是我先拿到的。” “没关系。”确实是自己手慢的原因白程希没有说什么,他拿起普通牛肉扔进了购物车。 “哥,车厘子吃吗?”一个和面前的男生五官相似但是比他高了几分的男生拿了一盒车厘子扔进购物车,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男生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小洲自己想吃吧。” “你别瞎说。”高个子男生装作生气的样子拍开哥哥的手,转而拉过他的手腕把他往蔬菜区带,“哥晚饭我想吃火锅。” “好好好。”拿自家弟弟没办的的男生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多么美好的兄弟情,但白程希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有细想。 假期有七天,虽然懒人如他但也不愿意顿顿吃外卖的白程希在肉类和蔬菜类逛了一圈,挑挑捡捡拿了一堆后又拿了几份挂面才到收银处。 结果在自己家的对面又看到了那对兄弟。 网络一牵线,珍惜这段缘。 等着弟弟开门的哥哥看到他后认出了他,对他点点头,“你就是我们的邻居吗?” “你好。” “因为对门一直没有声音所以我们以为对面没有人......” “哥,他谁啊?”开好门的弟弟把哥哥拦在了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白程希。 白程希:我做了什么要被这么对待?我这暴脾气就上来了。 他平稳了下呼吸,正准备开口就被哥哥打断了。 “小洲,不要对别人那么凶。”拍了一下自家弟弟的头哥哥摇摇手,一脸歉意的解释道:“小洲他就是这个臭脾气,你不要在意。我叫陈千帆他叫陈洲,请多指教,邻居。” “白程希,请多指教,你们是...亲兄弟?”和陈千帆握手的白程希想到了什么,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是亲兄弟很高兴认识你下次见。”陈洲是个急性子,他把陈千帆往门里推不顾对方的这没有礼貌飞快说道,然后“啪”关上了门。 白程希:我不想再和你们见面了。 网线一拔,恩怨去他妈。 围好围裙卷起袖子,把食材码在料理台上,白程希从壁橱里抽出一个大碗,把草莓泡了进去,接下来开始洗番茄,准备切块。 他会烧饭,毕竟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没有点生活必备技能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懒。不到自己肚子抗议外卖他不会停下点外卖的手,如今余额不够的他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然后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爆炸声。 吓得他放面的手一抖,面条都散落了出来。他拢了拢面条把它们重新放回了锅里,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向窗台,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外面。 没有烟啊,也没有爆炸的火花,应该不是什么恐怖袭击。 他把脑袋缩回来又走到了厨房,准备继续烧他的面条。 隔壁 “哥,这次蛋糕好像没那么甜了。” “我少放了一点糖。” 陈千帆只要做甜食就会炸一次厨房,但奇怪的是虽然厨房炸了可做出来的甜食有模有样味道也让人完全可以接受或者说可以说是美食。 天赋异禀。 晚上,给自己下了一碗猪肉馅的饺子白程希就着醋打开了电视,在这时候他的微信电话响起来了。 “学长。” “小白,你竟然不在寝室。” “我回家了。” 夹了一个饺子的白程希吹了吹热气,咬了一口。 “小白你就这么抛下我了我好难过。” 话筒里传来齐文谦哭哭唧唧的声音,白程希现在都能想到那个人一脸的委屈。 “学长你可以回家去看看你的弟弟。” 白程希清了清嗓子,装作很严肃地说。 “小纪不让去。” 叹了一口气的齐文谦那里动了动,好像是开门出去了,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发出回声,“这个国庆她教的那些学生都留下来自学,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就把我叫过去帮忙。” “好辛苦啊学长。” 毫无诚意吃着饺子的白程希感叹了一声。 “在吃什么?给点参考。” “饺子,自己下的。” “那我今天也去吃饺子。” 已经走出宿舍门的齐文谦身边的声音渐渐多了,听声音应该进了楼下的饺子店。 一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之间不需要疯狂的找话题来保持联系,也不需要找什么理由来结束话题。 “姐姐二两芹菜牛肉饺子。” “好嘞,看在你那么帅的份上姐姐多给你两个。” 完全被齐文谦刷满好感的老板娘满面春风,手一抖给齐文谦的打包盒里多掉了两个饺子。 “谢谢姐姐。” 接过打包盒的齐文谦又晃进超市,在一排饮料柜前犯了难,有选择恐惧症的他要喝什么。 “李子园怎么样。” 仿佛心电感应的白程希口齿不清的推荐。 “不会很甜吗。” “不会,巧克力和草莓好喝。” 看了看黑色的奶和粉红色的奶,齐文谦毫不犹豫的拿了一瓶粉红色。 后面接连好几天白程希都没收到齐文谦的微信,估计是被他口中的小纪抓去充公了,无所事事的他和舍友们开始了快乐四黑。 此时白程希正葛优瘫在沙发上打王者荣耀,他走射手选了狄仁杰这个脆皮,辅助位的叶行看了狄仁杰半天选了庄周,上位的小月兰陵王中单的百联张良,打野的路人选择了李元芳,毕竟是欢乐匹配局就是可以这么为所欲为。 下路的庄周抱着狄仁杰的大腿一路火花带闪电杀到敌方水晶开party,游戏体验不要太好。 知道狄仁杰的脆皮白程希一路走位风骚到仿佛在天上飘,敌方下路的虞姬和蔡文姬愣是没能拿到他的人头。 “白哥你这走位好骚啊?和谁学的?”时不时抢一个人头再往对方头上套debuff的叶行崇拜的看着屏幕里左右横跳z字回旋走位让人匪夷所思的狄仁杰。 “和洪世贤。”已经杀到敌方泉水下的白程希左手疯狂走位右手疯狂输出。 “白哥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跟在adc身后帮他挡旁边敌人伤害的张良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 马上对方的泉水就要爆了!白程希懒得再走位直接输出时又听到了熟悉的一声“砰”! 把他从沙发上面震了下来。 敌方水晶塔炸了,他也炸了。 叶行:“操白哥你那里怎么了?恐怖袭击?” 花曦月:“该不会哪家爆炸了吧?” 百联:“白哥快看看是哪家炸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炸了不过我可以让那个发出声音的人炸了。 白程希暴躁的扯下耳机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打开窗台门仔仔细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看了一遍,一片绿意盎然,岁月静好。 这就奇怪了,他不信邪的在客厅转了一圈,突然闻到了焦味......好像还是从大门传来的。 他猛地打开门,被扑面而来的黑烟呛了一嘴。 冤家路窄。 “你们怎么回事。” “就,不小心炸了个厨房哈哈。” 客厅里,陈家两兄弟跪在白程希的地毯上,一副勇于认错的样子。 哥哥抓了抓自己头发尴尬的笑了笑,“我喜欢做甜食,但是每次做不是厨房炸了就是烤箱炸了......之前因为隔壁没人我们也没在意......没想到会对你影响那么大......” 陈千帆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抓紧衣服下摆抓到起了褶皱,旁边的陈洲拍拍自己哥哥,站了出来,“是我让他做的,因为哥哥喜欢做,要怪怪我就好!” 好一出兄弟情深,但白程希不为所动。 “你们家有钱想炸我没意见,不要在我在的时候炸。”好不容易回次家就被这么对待的白程希揉了揉太阳穴,指着自家大门口语气不善:“五天后我就回学校了,之后你们想怎么炸怎么炸。” 把两个爆破就是艺术的兄弟送走,白程希重新回到峡谷,继续峡谷一日游。 连赢了两把他们在第三把迎来了人生的滑铁卢。 他们的对手也是四个开黑,毕竟没有人会统一的取什么“你上单真菜”“你中单很菜”“你辅助非常菜”“你打野720°托马斯回旋菜”。 他们的队友也很有眼力的选择了射手。 “我的天他们打野怎么回事,草丛一蹲一个准?”中路选择了诸葛亮的百联经济压的他脑壳儿都疼,这打野怎么操作这么骚?叶行插的眼从头到尾就没亮过。 “野被反了,我们打野小龙虾,我们自己成家吧。”选了东皇太一走上路的小月双眼无神。 试图力挽狂澜的白程希救人无果后选择了全体频道,他打了一句:对面打野有本事solo。 不用一会对面的你打野720°托马斯回旋菜回了一句好。 谁也不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花木兰和孙尚香的走位,真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又合情合理。 第一卷:梦 第8章 痛并快乐 第三天玩人类一败涂地第四天玩吃鸡第五天玩掘地求生第六天已经闲到开始玩森林冰火人的白程希打了一个哈欠,他该理理行李准备回学校了。 晚饭给自己简单做了咖喱饭,无聊到刷手机的他发现齐文谦的头像变了,还发了一条朋友圈。 放弃治疗:以后再也不帮小纪的忙了,她的那帮女生看到我的眼神和看到尸体一样让我感到恐慌。 时间是今天下午四点。 齐文谦的头像也从表情包地铁老头看手机变成了一只猫傻愣愣的站在中间,配字:痴呆的程度增加了! 一看就是已经痴呆了。 他心情大好的打开和齐文谦只有早上好、晚上好的聊天窗口,发了一句:学长还好吗。 这次很快对方就给了回复。 放弃治疗:不是很好,我觉得法医那帮女生已经用眼神把我扒了几千遍了。【色/欲和性/欲消失了.jpg】 公路花滑:这证明学长魅力很大。 放弃治疗:我宁愿不要...小白明天几点回来? 公路花滑:中午吧。 放弃治疗:走,去吃火锅,学长请你。 公路花滑:突然对我那么好,说,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放弃治疗:? 放弃治疗:小白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公路花滑:好。 公路花滑:请说出你的阴谋。 公路花滑:你是不是馋我身子? 放弃治疗:黑人问号.jpg 放弃治疗:学弟你自己听听这是人话吗? 放弃治疗:你怎么这么皮呢? 放弃治疗:而且你有的我都有我馋什么? 公路花滑:咳,这不是。 公路花滑:黄鼠狼给鸡拜年。 公路花滑:不安好心吗。 放弃治疗:火锅没了再见了。 公路花滑:等下学长我能挽救一下吗! 放弃治疗:你已经失去你的学长了,886。 之后齐文谦很有骨气的真的再也没回过白程希一句话,任由对方把自己的毕生所学用哄人的话语一句句发给他。 当然当白程希回到学校齐文谦这个大小孩就被哄好了,只要一顿麻辣香锅,40块钱的那种。 从十月份开始许多课程都要开始抽空期中考了,法理学、宪法学和中国法律史等主科老师说明了是十一月初,而通识必修课和思想政治伦理课则在十月中旬和下旬不等。 因为是第一场考试原本不正经的同学也开始收心上课了。 “白哥图书馆帮我抢个位置!我们去上个厕所!”学校的图书馆成了广大学子的必争之地,每到下午的课结束就可以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图书馆进发。叶行和小月把包丢给白程希和百联后从班级里冲了出去,剩下的两个人正在往背包里塞东西。 这时白程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扫了一眼发现是齐文谦,于是他打开微信。 放弃治疗:小白帮个忙。 公路花滑:什么事? 放弃治疗:来医学楼一趟,老顽固拖课不放人,你先用我的包帮我占个位子。 公路花滑:你可真会挑时间。 放弃治疗:结束后请你吃麻辣烫。 公路花滑:三十块钱的。 放弃治疗:好。 “百联你去占位子,我有点事过会来。”把自己的背包往百联那里一丢,白程希揣着手机跑了出去,“记得多占一个位子!” 百联:很好,你和学长努力走社会主义兄弟情道路的样子成功的吸引了我。 孤苦伶仃身上还突然多了那么多担子的百联一个人背着四个人的包冲向了图书馆。 法学院和医学院的教学楼隔得不是很远,跑了两个街的白程希刚到医学院楼下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还戴着医用一次性口罩的人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个背包。 “学长。” “啊,小白。”靠着墙的齐文谦转过身,这一次他没有再瞎穿衣服,规规矩矩穿着白衬衫和黑色九分裤,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脚踝,修身的白大褂扣子只扣了中间的两个。他的手上还戴着一次性橡胶手套,手套上仔细看还有丝血迹。 他把包递给白程希,口罩后的声音有点闷闷的,“老顽固不让下课,帮我占个位子就好。” “好。” 转身准备走的白程希回头看了一眼准备回教室的齐文谦,喊到:“学长我想麻辣烫配AD钙!” 齐文谦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到图书馆时自己的舍友已经到了,三个摊开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人正在本子上圈圈画画,抓秃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马克思:恩格斯,你说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恩格斯:你傻吗,当然是伟大的社会主义同志关系啊。 “找学长去了?”看到白程希手上还有一个书包的叶行咬着笔尾打量了一下他,直男如他都发现了他们俩有点奇怪。 把背包搁在空出来的椅子上,白程希从自己背包里抽出哲学,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学长有事?”正在唯物主义唯心主义里挣扎的小月抓着自己的几根头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英年早秃。 白程希没回话,他拿出水笔在本子上勾勾画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小月旁边的百联悄悄地凑到他旁边,压低声音问:“这两人怎么了?” 小月摇摇头,“不知道,不过白哥都帮他拿书包了能出什么事。” 坐在隔壁的叶行十分想加入这场八卦,奈何人太远。没办法的他只能把书本推到白程希面前,“白哥,你上课听了吗?” 白程希瞥了一眼字迹越来越模糊最后只有一条线的课本,脑海里已经有了叶行上课睡觉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拿过本子,准备开始给他画重点。 “白哥永远都是上课最清醒的那个。”接过画完重点教科书的叶行比了一个赞,只要宿舍选的对,成绩就不用愁了。 旁边已经不抓头发的小月感激的接过本子,连连赞叹:“白哥牛逼!” 百联点了一个赞后开始对着重点背起来。 明明被夸赞了,但白程希完全高兴不起来。 “给。” 在白程希背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一只手拿着一排AD钙奶放在他面前,还没来得及换下白大褂的齐文谦带着外面的热气坐到他的旁边,用本子扇风。 “学长好。”三个人点点头全当打招呼。 拆开AD钙奶,白程希拿起吸管对准铝箔纸戳了下去,他无视了周围三个舍友如狼似虎的眼神,把毛概推到了齐文谦面前,“学长,大一的毛概课你还有印象吗?” 扯开领子还在扇风的齐文谦把头凑了过去,他仔细辨别了一下书上的内容总有种若有若无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拧着眉回了句:“忘了,你实在不知道就写中国共产党万岁,老师不能扣你分还得给你分。” 旁边三个人一脸学到了的样子点点头。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咬着吸管的白程希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文谦,“学长你都是这么写的。” 终于不热的齐文谦停下扇风的手,他也懒得再扣扣子,就着敞开露出锁骨的领子在背包里找什么,“没,大题记得多少写多少,实在编不下去就再加一句万岁,老师又不能说你错了扣你分。” 他拿出一本中药学翻到了折纸处,又从笔袋里勾出一支铅笔,安静看起书来。 从下午待到了天黑,终于背完毛概的白程希伸了一个懒腰,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寻思已经可以去吃晚饭。 “你们去吃吧,我还有点事。”齐文谦收拾收拾桌上的书本,把它们扫进了背包,“小白今天来学生会一趟,有点事。” 同为学生会的小月举起手,欲言又止:“我......” “宣传部不用,你不用来。”齐文谦说完十分潇洒的把背包往肩上一甩,他挥挥手,“过会见。” 检查寝室这种事确实不用宣传部来做,但是这不是纪检部的人做的事吗? 翘了晚自习到学生会办公室的白程希拿着纸放弃思考,他的顶头上司正头枕着双手一脸大爷样的跷二郎腿,还特无辜的看着他,“学校马上就要运动会了,这次也不知道是领导哪根筋搭错了要和旁边的B大搞联谊,宣传部部长为这事头都秃了。” “那和纪检部有什么关系?” “纪检部成员都是广告系和计算机系,被抓去当苦力了。” 不想思考白程希用了不到一秒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不对,他思考过,“所以纪检部一个人都没了?” “现在他们那里是空门,你可以闯一下。”从桌上几叠文件中抽出评分表,齐文谦打开抽屉拿了一块木板,把评分表夹在了木板上递给白程希,“我查大三大四,大一大二就交给你了,每个星期检查一次时间随你,月底给我,等运动会结束他们就可以回来了。” “我可以叫上我的舍友......” “随你,不过那个宣传部的可能不行了。”齐文谦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他明天就要开启地狱副本了。” 宣传部和外联部部长头发都快被他们抓秃了,你说运动会就运动会,和旁边的B大搞什么联谊,咋滴,挥洒汗水之后还搞相亲吗?一个文绉绉的书生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理工科男是不会有爱情的! 旁边的纪检部也很懵逼,他们进纪检部只是为了早知道什么时候查寝好把电饭煲小火锅砂锅都藏起来,现在直接被抓来当壮丁了。刚刚宣传部部长还按着他们脑门用甲方爸爸的语气和他们说一天必须有个方案不然回家自己吃自己,计算机系的必须把网页搞得喜庆、显示出我们好客的态度。 你告诉我怎么喜庆?改成大红色然后背景音乐放好运来还是恭喜你发财?好客,怎么好客?在背景加粗加大放上艺术字体“清北一家人”吗? 计算机系的学生今天也在为自己的学校掉头发。 此时的小月还在网游里翱翔,他并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迎来怎么样的惨剧。 星期四,例行学生会会议,原本每个部门开每个部门的会议而这次所有部门都集中在了一个大厅里,全部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除了没皮没脸在最前方笑的很灿烂的齐文谦。 毕竟人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我们体育部、文宣部、外联部携纪检部会想出一套完美的方案给你,在此之后与b大的交流就交给你和外联部了。”副会长自从看到这次领导搞得幺蛾子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他下意识用手转着笔总结道。 齐文谦不解,“为什么我要去?” “会长你身为我校之光你的脸多好看你心里没点b数吗?”外联部的部长是个女生,她用笔敲了敲本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没有,我alpha。” 生活部一直低着头看的女生猛地一抬头,惊讶道:“会长你每天都在看什么?” “行了,领导很看中这次相亲,其他部门要是闲着就去帮忙出谋划策,老方决定好方案记得给我看。”拍了拍手的齐文谦站起来,颇有领导风范的发表完总结词,“接下来自己部门自己开会吧。” 第一卷:梦 第9章 奇怪的梦 “你真的要去b大?” “他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去吗?”走在最前面的齐文谦回头一笑,“哎,最后还是要我出马,外联部不行啊。” “......今天你以学校为荣,明天学校以你为耻。” “小白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学长吃肥宅快乐餐吗我饿了。” 从那天起小月每个周末家都不回了,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抓耳挠腮的对着一张空白ppt思考,思考半天也没个所以然。 在旁边喝茶的白程希感叹着人的悲欢果然不相同,这么想的他又打开了《家有儿女》,笑得找不着自己。 “百联,今天和我去大一宿舍一圈。”下了课就准备先冲的百联被白程希一把拉住了卫衣的兜帽,领子勒住脖子百联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有话好好说,谋杀干什么。”百联松了松领口,“怎么了。” “检查寝室,去不去?” “怎么不找......” “叶行每天泡妹一下课就不见了,小月三天了,ppt一个幻灯片都没做,你觉得除了你还有人?” “学长呢?” “他负责大三大四。” 没得选择的百联现在只能做个好人,他放弃了学习时间跟着白程希回到寝室。 “查寝!”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百联一把打开101的寝室门,正在吸溜泡面的四个头立马抬起来看着他。 一瞬间让百联有种自己是猴的错觉。 拿着评分表的白程希走进来兜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违规电器便退了出去。 大一毕竟是新来的新生,除了在门口贴什么熊猫头真香表情包便不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观大二的学生已经开始老油条,门口也开始张贴各种白程希这个老年人看不懂的字条。 “新日暮里是什么?” 他们现在所处大二的213宿舍,门口了一张“新日暮里”的字条,左边是一个只穿内裤对着他们笑的外国人,右边是一个穿着皮裤上身只有几条带子下书易建联的男人。 白程希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白哥你不用管是什么,直接扣他们分就是了,精神污染。”常年混迹于大型同性交流网站的百联捂上了眼睛,不再去理会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打开了宿舍门。 还好寝室里是四个正常人,如果是只穿着内裤的兄贵百联那可能就要上去一人一拳了。 接下来他们又看到了“白马高级会所”“太平间”“米奇妙妙屋”,觉得上一届的学长们可能脑子都不清醒。 最精彩的是有一间叫做“鸭子养殖基地”的宿舍,他们一打开门发现真的还有光着膀子在宿舍晃荡的人。 百联反手“啪”的就把宿舍门关上了。 “我这眼睛不能要了。”疯狂用手搓眼睛的百联恨不得去洗一把眼睛。 “别搓了眼珠都要没了。”不怎么在意的白程希重新打开宿舍门,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这个寝室应该是健身爱好者俱乐部,看看那腹肌,看看那肱二头肌,再看看那胸肌,真的可以在他们腹肌里玩捉迷藏。 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的他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异样就准备走时听到了微弱的一声猫叫。 哦吼,这可就有意思了。 四个大老爷们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他们站起来随着白程希转。 最终他们在一个上铺发现了躲在被子里的小奶猫。 小奶猫应该没几个月大,跌跌撞撞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对着白程希就是一顿喵喵叫,还抱着他的手指不肯放开。 “人赃俱获,你们怎么说?”把评分表拍的“啪啪”响的百联扭过头不去看那四个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但嘴上的话没有停。 一只手就可以拖起那只奶猫的白程希把奶猫抱到了自己怀里,白爪子的狸花猫好动地探出个脑袋四处张望,两只前爪也在扒拉着小白的袖子一踩一踩的。 旁边快被萌化的猛男百联露出了姨母笑。 “它被扔在学校外面的垃圾桶旁边,我们实在忍不住就把它带回来了。”为首的刺头男生抓抓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虽然知道宿舍不让养宠物,但是把它放在那里太危险了。” 旁边的男生齐点头。 “猫没收,晚点看看能不能把它送去最近的宠物医院。”无视小奶猫叫声无情的开始捏小猫粉爪子的白程希面无表情的宣判道,接着转身离开,“看在它那么可爱的份上不记过了。” “白哥你真要养它啊?我们不能知法犯法啊。”虽然小奶猫很可爱,但是养宠物怎么说都是违规的。百联看着从小白外套里露出个毛茸茸脑袋好奇打量四周的小奶猫,还是没忍住rua了一把它的脑袋,惹来小奶猫不满的“喵喵”叫。 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的白程希抬起头,眼镜一反光,“你觉得...医学天才能不能当兽医?” “啊?” “这不是你让我当兽医的理由。”被一通电话叫出来的齐文谦看着桌子上那个抱着白程希手指猛咬的小奶猫,眼角抽了抽。 他尝试伸出手指去逗奶猫,发现对方根本不想理他,只顾抱着白程希的手指没有章法的乱咬。 毕竟还小,咬人也没什么力气,白程希也就由着它挠痒痒一样咬着自己手指。 “那只能送去宠物店了。”把湿漉漉的手指从猫的嘴里抽出来,白程希用多出来的毛巾把小奶猫裹起来,把猫塞进自己衣服里,“学长最近的宠物店在哪里?” “先别送走啊让我再撸一会啊。”这才是猛男应该撸的东西,叶行恨不得把脸埋在小奶猫身体上猛吸两口。 “我们能养它吗?”小月扒住白程希的衣角,他多想要只猫,但是他的妈妈慈祥的告诉他家里只能有一个畜生让他自己看着办。 然后他就被百联拉到阳台开始了不能知法犯法的教育。 “最近的宠物店和宠物医院都挺远的。”查了一会地图的齐文谦划拉到微信,点开了老顽固的对话框打下几句话。 “那我......” 微信突然响了两下,齐文谦看了一眼把手机揣回兜里跑了出去,“小白你去门口等我!我去拿个东西!” 等在门口的白程希把小奶猫不时不时探出的脑袋用食指戳回去,小奶猫没有什么威胁性的叫了两下,爪子也抓了抓毛巾。 “别叫,安静点。” 虽然不是关注他本人但也不想太引起注意的白程希把拉链拉高,挡住了小奶猫的头。 他还在往校门口张望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停在了他的旁边,右边的车窗被人放了下来,驾驶座的齐文谦敲了敲方向盘,“上车。” “学长,你的车?” “没有,我问老顽固借的。” 帮忙打开车门白程希坐在了副驾驶座,他把小奶猫从怀里掏了出来放在腿上,然后绑好安全带。 “学长会开车?” “会。高三毕业那一年没事做就去考了。” 那是一个大夏天,就算开着空调也让人汗流浃背的日子。 穿着老头汗衫,流的汗拧巴拧巴可以装满一个浴缸的齐文谦凭着坚韧不拔的精神、三寸不烂之舌和教练打太极,在两个月内考出了驾照。 然而他付出的代价是变成了仿佛从埃塞俄比亚回来的一个非洲人。 齐文谦在家瞅着自己的肤色,一脸信积拉奶以。那个月他天天涂芦荟胶在家养肤,能不出门绝不出门,每天到晚上才去扔垃圾。 两个月才把肤色养回来一点,他满意的看着自己手臂和肩膀渐渐变回来的肤色差,转向淘宝,买了一把带有蕾丝边的遮阳伞。 “说到这,学弟你怎么晒不黑啊?”回想结束的齐文谦瞅向旁边正在逗猫的白程希,他记得这个人从入学开始就这么白,和他名字一样,军训过去后都没黑一度。 专心撸猫的白程希没有抬头看他,淡淡的说:“基因问题,我晒不黑。” “我去,我们俩都是在皇城根下吹了十几年沙尘暴,在天安门前经历过大太阳洗礼的人,你怎么就白的跟瓶奶一样?” “你也是奶。”终于肯抬头的白程希把齐文谦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一开一合回到:“三鹿。” 睚眦必报的齐文谦:这个仇我记下了。 到了宠物医院医生告诉他们小奶猫状态很好,没有什么疾病身体也很健康,给打了一针预防针后医生看了看他们两个问了句你们要领养吗。 “我们......” “我们养。” 白程希打断了齐文谦的话,他接过小奶猫把它揣在怀里,道谢道。 齐文谦好奇的问道:“你养哪?” “寄养在宠物店。” 最后这只小猫起名叫做麻薯,可能是因为白程希他饿了。它被寄养在离学校不远的宠物店,并且白程希也和老板发誓每个星期都会来看它。 “你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揪着一只奶猫的后颈皮把它从自己怀里拎了出去。 还小的狸花猫在空中无助的扒拉着四肢,冲着男人直叫。 他知道自己应该直视那个男人,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头。他撇过头去不再看自己在花园捡到的小猫,憋出了几个字:“看,看他太可怜,就......” “程希我怎么教你的?”那个男人一脸遗憾的看着自己,他把小猫扔给了站在旁边西装革履的人,和他说:“处理掉。” “不......”条件反射伸出手想要阻止他的自己看到那个男人后又放下了手,另外一只手已经握成了拳,用力到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他又能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到。 男人回过头蹲了下来,掐着自己下巴强迫自己看着他,可就算是直视自己也看不清那个男人仿佛身在迷雾中的脸。他听见那个男人缓缓说道:“七情六欲是我们这条路上最大的敌人,程希我教过你,感情那种廉价的东西你不需要,你只要......” 第一卷:梦 第10章 预知梦 他需要干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他从那个噩梦里惊醒的时候他还在回学校的路上。 旁边专心开车的齐文谦看到他醒了才重新把音乐声音调响,“醒了?” 出了一身冷汗的白程希摘下眼镜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回想起那个噩梦还是一股寒意、还有挥之不去刻骨铭心的恨意。 那个男人是谁,那段记忆又怎么回事,还有那只猫,和麻薯一模一样。 “学长,什么情况下人会梦到自己没有记忆但是又十分真实的梦?”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白程希把车窗打开了些许,晚上有点凉爽的风吹起他的刘海,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点。 “你是说预知梦?”调头准备进校门的齐文谦想了想,这个情况虽说不少见,但是真要解释起来,很难。 “不是,是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白程希还记得自己那时候伸出的手,比自己的小了一圈,但手上的痣和男人的称呼都在告诉他,那就是他。 “......虽然我很想说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但很有可能是平行世界。”把车停好的齐文谦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去吃饭吗?” 如果把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比作是世界1,那么还有无数个和我们一样的世界。这个世界你是一个法学生,而另外一个世界你说不定就是一个商学生,再另外一个世界你可能大学都没考上。你能想象出多少种可能就会有多少个平行世界,但按理来讲,平行世界根本数不清,因为从你出生那一刻开始,你就有无数条选择了。 这是他们俩一起吃老鸭粉丝汤的时候,齐文谦对他说的,他还告诉他,他梦里的那个自己,可能就是哪个平行世界的他,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的人都能梦到自己的上辈子,你梦一下另一个自己怎么了。 就在宿舍门口齐文谦拉住了还在思考那个梦境的白程希,他伸手抚摸上白程希皱起的眉头,想要抚平似的。 “看你的反应应该不是一个好梦,别多想,就你今天车上那睡姿和安全带勒在你胸口你肯定做噩梦。”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袋袋装牛奶,齐文谦塞到他手里,摸了摸他的头发,哄小孩子似的说道:“今天睡觉前热一热,睡个好觉。” 说完潇洒的挥挥手,就给他一个帅气的背影。 白程希抓紧了手里的牛奶,无奈的看着齐文谦离去的背影,笑了笑,“真是......” “白哥白哥!小猫去哪了!” 白程希一回到宿舍就被小月和叶行抓着胳膊逼问小猫的下落,旁边的百联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寄养到宠物店了,名字叫麻薯,你们要看双休日我带你们去。” 打开小月胡来的左手,白程希坐回自己的位子,打开电脑准备学习华东政法的网课。他从书架上扒拉下来一袋喜之郎,准备沉浸在学习当中。 “哦白哥,这星期考哲学。” 认为有必要让自己的舍友知道这个残酷事实的百联打开微信群,在屏幕上划拉两下后递到白程希面前,上面赫然是马哲老师的那一句这星期考试。 wdnmd。 赶紧关掉电脑的白程希拿出马哲,要命他只背了大体细枝末节的东西他看都没看。 “白哥你也不用那么急,反正也要到星期四......”及时享乐主义叶行还想说两句,一低头就是来自白程希的死亡凝视。 “星期四就来不及了!520的兄弟们!让我们不忘历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展望未来!我先冲了!”说完叶行窜回自己的座位摊开马哲开始学习起来,不过从他便秘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没懂多少。 所以说舍友真的很重要。你看,逼着你学习。 睡前喝了一杯热牛奶的白程希确实没再做噩梦,但是他梦到了哲学。 来了来了他来了,马克思带着列宁来了。 第二天脑子里全是哲学的白程希晃晃脑袋,觉得还不如做噩梦。 “啊,学...长...” 终于熬到下课的白程希和舍友们准备去吃中饭,他在路上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身穿白大褂的齐文谦走在他的前面,他正想去打个招呼看到了正揽着齐文谦手臂的女生。 身高应该在一米六五左右,一头棕色的卷发用发带扎了起来,她整个人靠在齐文谦的手臂上还在左右晃动,齐文谦也没有把她推开,反而侧过头笑着说了什么,女生也笑起来接了几句话。 可以啊齐文谦,有女朋友了都不和兄弟说。 白程希咽回了想要叫住他的话,也收回了想要追出去的步子。 也是,他早就听说齐文谦之前就有过好几任女朋友,虽然都分手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找。就他往学校门口一杵那要和他交往的女生都要绕学校一圈,听说隔壁学校还有来蹭课就为了看他一眼的学生。 白程希脚步一个转弯,往宿舍旁边的小店走去。 “白哥不去食堂了吗?”感受到方向变了的百联拉住还在往食堂走的小月和叶行,准备跟领导走。 “食堂人太多,吃牛肉粉。” 宿舍下面开了两排的小店,有快餐店、兰州拉面、商店、牛肉粉店、大饼店、奶茶店等等,虽然每到饭点也是人挤人的样子,但速度比食堂快了一点。 “哦哦牛肉粉!他们一直说很好吃这次可以试一下。”社团里听到过同学讨论的叶行跃跃欲试,“他们说那个汤!超好喝!” “我吃牛肉面!”看到白程希一只脚已经踏入大门的小月对着他大喊。 正在等打包的白程希找了面墙靠在墙上,他刚准备打开微信就收到了齐文谦的信息。 放弃治疗:小白你们还没下课? 原本并不想回复的白程希天人交战了一分钟,还是回到:下了。 放弃治疗:怎么没看见你。 公路花滑:没去食堂。 放弃治疗:啊,在楼下? 公路花滑:嗯。 公路花滑:学长没什么事先不要联系我了。 公路花滑:最近要考试。 公路花滑:我很忙。 放弃治疗:小白你更年期来了? 放弃治疗:之前没看你着急过啊? 放弃治疗:要不要给你买点静心口服液? 公路花滑:...... 公路花滑:滚。 “怎么了?”小纪看着对面脸色越来越迷惑的齐文谦擦了擦吃黄焖鸡的嘴,优雅又八卦的问。 “小纪,我开始不懂现在男生在想什么了。”放下手机的齐文谦还是一脸懵逼的样子,他舀了一口汤压压惊。 “就你之前说的那个学弟?” “嗯,他突然之间就要好好学习让我不要再找他了,和我一起吃饭还没一本书香吗?”百思不得其解的齐文谦机械的嚼着米饭,是他不够骚了还是食堂的饭不够香了? “可能遇到了什么事。”吃完饭拿出化妆镜的小纪开始补妆,未了还加了一句:“我只报销你一个星期每顿不超过30块钱的中饭,你自己看着办啊。” “什么时候有的指标?我怎么不知道?” “下次解剖课继续帮忙啊文谦。”画完口红的解剖课老师小纪拍了拍齐文谦惊讶的脸,拿起包拍拍屁股就走人。 留下齐文谦一个人无能狂怒。 事实证明白程希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就和他一样。接下来不管齐文谦发什么微信都石沉大海毫无音信,要不是还看得到人齐文谦都要怀疑人是不是乘飞机途经百慕大三角失联了。 在拜托关系打听到他们星期四考马哲后,齐文谦再一次堵住了刚刚考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子就是学神”气息的白程希。 “你干嘛?”原来考完试心情还不错的白程希一看到齐文谦的脸心情就低了下去,但是碍于面子他没有动手。 “你为什么不回复我。” “回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你......” “你没看到已读吗。” “......你认真的?” 盯着抱胸靠在墙上表情淡漠的白程希,齐文谦第一次有了根本不认识这个学弟的想法。 他还想挣扎一下就被之后出来的舍友打断了。 “白哥!我们去.......”全程抄白哥卷子苟活的小月现在神清气爽,他决定请他亲爱又敬爱的白哥搓一顿,好好抱住这条结实的大腿,然后就看到了两个对峙的人。 “你怎么杵门口呢?白......”从头抄到尾差点名字写错的叶行也精神抖擞的出来,话还没说就咽了回去,那个人眼神好可怕。 “你们杵门口干什么?不是说去吃......”最后一个出来的百联把两个不动的人推出教室,话还没说完一抬头就看到了齐文谦的眼神,到嘴的话一溜烟变成了“去吃麻辣烫,白哥我们先去食堂了有缘再见!” 然后不动声色的把两个色盲拉走了。 齐文谦在心里赞许的给程百联点点头,接下来就差这个脾气很倔的人了。 脾气很倔的小朋友正在为晚上吃火锅吃什么苦恼,他半垂着眼睛盯着地板出神。 “小白,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不难受。” “......有什么困难和学长说,有个人分担总是好的。” “不乐意。” “......嘿你个小崽子。” 齐文谦撸起袖子,掐住低下头的白程希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凶巴巴的说:“你到底怎么了?” 第一次觉得累了的白程希打开了齐文谦的手,他不想再和这个人纠缠了,“和你没关系,学长管好自己的事吧。”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生气什么,他明明没有那个立场,也没有那个身份。 不信邪的齐文谦询问了一遍小白的舍友发现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哪里不对的齐文谦整个人缩在椅子里,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哟,我们情场老手翻车了?”拿外卖回来的云桦天把肯德基往齐文谦桌子上一放,“吃吧师傅。” 云桦天自从知道了齐文谦解剖天赋异禀后深知自己这门课不怎么样的他就拜齐文谦为师傅,每次上课师傅前师傅后的跟着齐文谦。 而且就在他拜师后他发现齐文谦其他的课的成绩也比他要高出很多,于是他开始所有课程都跟着齐文谦走,这么一来二去,师傅这个称号也就一直用了下来,变成了云桦天叫齐文谦固定的称呼。 “我真不知道现在18、19岁的小青年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就不理人了。”思考无果的齐文谦自暴自弃的戴上手套抓了一块麦乐鸡。 “你做了什么。”左手快乐水右手快乐汉堡的云桦天把椅子拖到他面前,准备开始师徒谈心。 “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做。”狠狠咬了一口薯条,齐文谦磨了磨后槽牙,“我还想做都没来得及。” “人家把你当学长,你却想上他。” “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得出结论的云桦天一拍手,“好了师傅,既然得出结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具尸体是怎么死的了?” “干性溺水啊。” “......什么?”听到听不懂的词汇云桦天赶紧拿出笔记准备学习。 “他的肺里虽然有水但是远不到溺水的程度,他的肺部呈磨砂状但是肿胀程度比溺水要小。”叼着薯条的齐文谦比划了一下那具尸体的肺部,“这说明他溺水之前就呼吸困难,或者说窒息了。” “......师傅你真的不是挂逼吗?这种东西谁会想到啊!” 云桦天怒摔笔记本。 所有事解决都需要有一个契机,在经历了一个星期学弟不理自己的齐文谦迎来了他的契机,是片子。 是的,就是那种好多人围在一起或者一对一互相对线的,樱花国特产,真人动作大片。 当然不是他们看。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白程希和百联一如既往的在查寝,但是查到大一某个系的时候出了问题。 明明是下午太阳正好的时候却窗帘紧闭透不进一丝光,密闭的空间一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他们刚打开门进去就听到一个女人高亢的叫声,还伴随着撞击声。 一间四人房间,七八个在打手冲的大老爷们挤在一起,看到他们进来时全部都惊恐起来。 他们面前是一部笔记本,笔记本上面正在播放不堪入目的画面,一个女人周围围了好几个男人,她正半是痛苦半是舒爽的哀嚎着。 第一个进门的白程希还没来得及适应这里的光线他的瞳孔就在看到这幅画面后迅速放大,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浮现在了他脑海里。 第一卷:梦 第11章 什么才是真实 烂尾楼里,比之前更小的自己站在一个看起来是客厅的地方。他听到自己妈妈房间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他悄悄摸过去从房间的那条缝里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自己的妈妈,她身上有个男人,旁边还有好多男人。 有一个男人好像看到他了,他就这么什么都没有穿的向他走来,脸上还是跃跃欲试的表情。 他知道要跑,但是他的脚就像灌了水泥一样他根本抬不起脚。 那个男人上下扫视了一眼他调笑的转头对还在床上的女人说到:“你儿子很可爱啊?我付双倍钱试下你儿子。”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跑肯定会死,于是他用了最大的力气在男人伸手过来的时候咬了他一口,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里关门落锁。 他缩在被子里发抖,任凭外面的男人辱骂和踹门。 之后他们家还是来了好多男人,每个晚上每个晚上他都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叫声,还有差点把床给拆了的撞击声。 好恶心。 捂着耳朵在床上不停翻滚的他觉得好恶心。 恶心他的母亲,恶心这个家,也恶心他自己。 女支女和不知道哪个野种的儿子。 “我们......”还没降旗的男生就这么站起来想要靠近白程希,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慌,“我们就看个......” “你别过来!”白程希大喊了一声,他的额头和身上开始冒出了冷汗,而且生理上开始不适。 他后退一步,调头就往自己寝室的方向跑去。 “白哥!”百联扫了一眼宿舍号也追着白程希跑出去。 “白哥呢!” 等他赶到宿舍的时候没有白程希的身影,倒是小月抱着一个搪瓷杯看着他。 “在厕所,好像抱着马桶在吐。” “白哥!白哥你还好吗!” 厕所门被锁住了,百联扔下评分表开始敲厕所的门。 “白哥怎么了?怎么反应那么大?”在床上打游戏的叶行听到这个动静爬下床来,“你们不是查寝去了吗?” “一言难尽。”按道理来说男生电脑里有片不是什么大事,聚集在一起看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白程希这个反应真的过激了。 百联急得直拍门就差把门踹开时,脸色苍白的白程希终于开门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记忆,在他的印象里他的妈妈肯定不是那种人,虽然最后是当了第三者但是那个男人已经开始计划与原配分手让他们上位了。 那个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平行世界的他吗。 抱着马桶吐到胆汁都出来的白程希喘着粗气想要平复一下心情,发现不光没有什么用甚至刚刚那一幕和记忆开始不断在脑海里浮现,他吐到脱力的跪在地上,抓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 他的心跳太快了。 “查寝交给你们了我带白哥去医务室。”百联把评分表扔到小月怀里就搀着白程希去医务室,结果闯了个空门。 “操,校医去哪了。”让白程希躺在医务室的床上,百联面对看不懂的书和看不懂的药急得团团转,最后下定决心拨通了微信电话。 一定要接啊。 他想。 再打了第三通电话后对面的人终于接了,懒洋洋的声音透过话筒问道:“什么事啊,你们没课我还......” “学长!你现在有空吗!白哥出了点事在医务室但是校医不在!” “小白?你等下我马上来。” 今天是星期三,校医每周三都要去市里开会所以一般没人,怎么被他们碰上了。 齐文谦赶回教室当着众人和小纪的面拿起背包准备走人。 并不想丢面子的小纪赶紧拦下他,“诶文谦你干什么去?” “有急事,下次你的学生那里我帮忙免费,或者你直接算我旷课。” “你就这么走了我不要脸的吗?你先分析一......” “这个案例很简单,死了两个星期没腐烂而且没有任何致命伤毒药检查也没有任何结果......”打开门的齐文谦没有回头,他稍稍停留一下,“是因为在头顶注射了甲醛。” 说完关上门往医务室跑去。 “啧,怎么把这个人挖到我这里来。”之前是法医现在在当解剖课老师的小纪咂咂舌,她在上课的时候总喜欢和他们说说自己以前解剖遇到的案例锻炼他们一下,但是每次都没难倒齐文谦。 “你听懂文谦的话了么?”在下面一脸懵逼的莫黎推了推旁边两脸懵逼的何祁,何祁摇摇头,看向了正在笔记本上写什么的云桦天。 “会挥发......泡在福尔马林里......操,师傅真的是个天才。”理清了思路的云桦天一个拍手,立马拿出手机给齐文谦发了一句师傅牛逼。 “你听懂了吗?”何祁反问听到了云桦天碎碎念的莫黎。 对方摇摇头,指了指整个教室,“你看有几个听懂的。” 同学大多数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在和他们跨服聊天的状态。 当齐文谦赶到医务室的时候正在原地打转的百联赶紧迎了上去,他扔下背包去查看白程希的状态,很糟糕。 床上的人把自己团成一个圆,身上还在不断冒冷汗,额头上的冷汗划过鬓角滴落在床单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圈。 “小白,小白听得到吗?”齐文谦把抱着头的手臂拿开,尝试叫他的名字,但床上的人紧紧闭着双眼,并没有回应。 “冒冷汗、心慌,应该是应激反应,他看到了什么还是遇到了什么?” “他看到......片子。” 正在扫药柜的齐文谦一顿,“你说什么?” “就是那种...一女多男的...片子。”想要帮助白程希的百联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他一口气把他们遇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齐文谦把他从药柜最里面掏了出来,他翻出一次性手套摇晃了两下药瓶,“应该是小时候看到过这种场景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现在再看到就引起了应激反应。” “那还......” “交给我吧。” 齐文谦把窗帘拉上,看向床上还在不停瑟缩的人。 他确实被老师称作医学天才,但是比起遵守医规,他更喜欢自己配黑药。 做他们这行的,有些确实脑子都不正常。 他拿着喷雾走到白程希面前,最后还是对着他喷了两下。 百联搓着手坐在医务室的沙发上,不时的往窗帘方向望两眼,又不安的打开手机看时间。 半小时后,窗帘终于被拉开了。齐文谦脱下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里,随手拿起校医办公桌上没拆封的咖啡,单手开罐后喝了一口。 “白哥还好吗?”立马跑到白程希身边的百联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他们宿舍的大腿。 白程希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不再冒冷汗也不再蜷缩身体,而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眼镜也摘了下来应该是睡着了。 提着咖啡的齐文谦靠在窗框上,看着睡姿乖巧的人回复道:“没事了,下次别再让他看那些东西,他小时候对这个有阴影。” 齐文谦给他喷的是神经性的药剂,他自己配的,可以让人短暂的进入催眠状态。听完白程希迷迷糊糊一段话的齐文谦大约明白了发生什么事,他揉了揉白程希的头温柔的看着他没有光彩的眼眸让他忘了这些事,当然他趁着最后一下说的不许不理学长是他的私心。 虽然百联很想知道白程希小时候到底遭遇了什么,但毕竟这是他不愿提起也不愿面对的一件事,他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白程希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宿舍里没开灯,只有他底下的台灯散发着白光。 他半坐起身子,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仿佛有一群羊驼唱着野狼disco奔腾过他思想的花园。 肚子有点饿的他起身准备下床时看到了坐在下面正看书的齐文谦。 “学长。” “醒了?过来吃点东西。” 是药三分毒。 他的药副作用会让人头痛一阵子,并且会在一段时间内嗜睡。 掐着点给白程希买晚饭的齐文谦把旁边的瘦肉粥推到他面前,“吃吧。” 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白程希扶着栏杆坐在自己椅子上,他晃晃脑袋,只记得自己好像在查寝的时候看到了什么然后就断片了,他拿起调羹看向旁边正在看他吃饭的齐文谦,“学长,我为什么会睡过去?还有学长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舍友呢?” 正趴在椅子背上近距离观赏仓鼠吃饭的齐文谦乐了,他开始前后晃动椅子,语气轻快的回答:“小白你当我十万个为什么吗?你舍友都去社团活动了当然就我来照顾你,至于你为什么会睡过去...你最近太累了。” 屁,老子早睡早起身体倍儿棒你和我说太累了?白程希在心里腹诽,不过既然齐文谦不愿意说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懒得思考白程希又舀了一口白粥,嘴微微鼓起的他真的就和只仓鼠一样。 看入神的齐文谦伸手在白程希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小声询问道:“小白,有人说过你好看吗?” “没有。”打小就不喜欢别人看自己的白程希恨不得每天戴个口罩出去见人,自从他知道他近视要配眼镜后更是镜片越大越好,最好能把他整个人遮住。 “怎么会呢?小白你那么好看他们都是瞎吗。”改用两只手掐的齐文谦自言自语道,他总觉得白程希的脸上都没什么肉,掐起来就一块皮,但是手感还是很好,让他爱不释手。 饭都不能好好吃的白程希撂下调羹,把齐文谦的双手往外一拍,生气的看着他,“学长有女朋友了能不能洁身自好一点?” 齐文谦:“?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和你一个系穿着白大褂,棕色单马尾抱着你手臂的女生。” “棕色......你说小纪啊?” 恍然大悟的齐文谦一拍手掌,接着他程序都不走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说小纪是我女朋友?怎么可能我可不敢师生恋哈哈哈哈哈,不行我要去和小纪说。” 想起了小纪好像是齐文谦所说的解剖课老师,白程希才发现自己误解了什么。 “之前我不是帮小纪给她的那帮学生上课吗?小纪那天说要报答我就和我一起去食堂了,她揽着我是因为她穿高跟鞋站太久腿快断了。”擦掉笑出来的眼泪,齐文谦戳了戳定住的白程希脸颊,“小白你吃醋啊?” “这个逼装的好,而且还加了些细节在里面。”面无表情的白程希转过头,旁若无人的继续喝粥。 “诶小白吃醋就吃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像发现了新奇玩意的小孩子一样,齐文谦眼睛亮闪闪的,就像黑夜里那些璀璨夺目的星星。他不屈不挠的把手伸向白程希的脸颊,“要知道当初也是有不少男生和我表过白的,我的脸可是男女通吃。上次隔壁宿舍还有个举着喇叭要和我交往的......” 选择用物理(勺了一调羹粥塞进这个人嘴里)的方式成功让齐文谦闭嘴的白程希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到:“学长你肺活量是多少,能把牛b吹那么大。” 品尝了两下自己买的粥,齐文谦评价道:“好淡,下次买奥尔良烤翅味的。” 白程希眼角一跳,“那你买粥意义在哪里?” 齐文谦站起来,用自己手上的书拍了一下白程希的脑袋,又舍不得的揉了揉,“买个开心,行了,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明天开会别迟到。” 那天晚上,脑袋还有点迷迷糊糊的白程希梦到了齐文谦开车带他去了一个地方,好像是一个湖,那个人眼睛带着笑意回过头看他,而自己好像扑进了他的怀里。 下个星期就是联合运动会,他们许久没见的辅导员终于踩着恨天高出现在教室,把报名表让班长发放下来。 “这次每个人必须报一个项目!为学校争光!”辅导员把讲台拍的“啪啪”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扫过毫无干劲的学生,“你们一个个,正值年少轻狂的时候!必须参加!不能让对面看不起我们知道吗!” “好——”下面都是有气无力的回答。 “班长填好给我收上来,这次不是我们学校内竞争,是和隔壁竞争,你们必须拿出点我们法学的不服输的精神!”辅导员说完便抱着另外一沓报名表去了下一个班级。 第一卷:梦 第12章 运动会 早就想在众人面前表演一番的叶行连着勾了三个,他转过头看向旁边正在思考的白程希,“白哥你选什么?” “为什么没有睡觉这个比赛项目。”把纸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的白程希放弃了,他在一百米上打了个勾。 小月也翻了一遍整张纸,最后实在找不出他能参加什么就在扔铅球上打了一个勾。 “小月你扔铅球?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扔铅球?你真的不会和铅球一起飞出去吗?”选了跳高的百联惊恐的看着小月的选项。 小月哀怨的看着百联,“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选,我自卑。” 副会长最后还是决定一切从简,毕竟大家还要应付考试我相信领导们肯定会放过我们的,他如是说。 齐文谦接过材料扫了一眼点点头,准备明天给校领导交过去。 “然后为了区分我们两所学校,我们衣服款式也下来了。”副会长把笔记本推到齐文谦面前,然后捂住自己的脸,“已经下单了会长你看......” 白色的t恤正面是个清,下书我清压你北,背面是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哪个小机灵鬼想的版本。 他长脑袋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点么? 在旁边已经想逃的白程希开始在心里骂娘了。 副会长原本以为会长会吐槽几句,结果发现他们会长只是把笔记本还给他,点了点头,随口说了句:“还行。” 还行?行你的头。 白程希想暴打一顿旁边这个人。 “会长,你真的没有意见?”只要会长一声令下副会长立马就把这些衣服销毁了加急换一批正常的,但是现在他竟然说还行?啊? “我又不穿,所以你们定就好。”又被老顽固挖去当临时医生的齐文谦到时候只要外面套一条白大褂,里面的衣服学校并不会管他。 办公室里一时间很安静。 怎么就忘了他们会长一般大型活动都是被挖去当临时医生的了呢。 “这事副会长你决定吧,行就行不行就换,我那天全程都在医务室走不开。”解决了大体问题的齐文谦拍拍手,把目光转向外联部的小姑娘,“什么时候要用我的脸,你说吧。” “所以为什么我也要来。” 星期五下课后,勉强打扮了下自己其实也就抓了两下头发的白程希穿着格纹拼接长袖,戴着一顶渔夫帽出现在了校门口,他压低帽檐在齐文谦面前站正。 “我身为主席都来了你身为秘书还不来吗。”穿着白衬衫外面套了一条米色风衣的齐文谦收回手机,仔细看他穿的还是皮裤。 “这不是你压榨我的理由学长。” “明天陪你去看麻薯。” “学长我成年了,我可以自......” “齐会长——” 就在他们两个扯皮的时候,化了一个十分精致妆容的外联部部长终于带着她的成员出现在他们面前,不难看出来所有成员都精心打扮了一下。 来的最早的齐文谦嫌弃的看了一眼外联部部长:“小蓉你化妆也太慢了。” 外联部部长叫做韩蓉,因为长相甜美说话又好听进了外联部,并且在组织活动中脱颖而出于是晋升到了部长位置。 她没好气的打了一下齐文谦的手臂,“会长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完全不用化妆连滤镜都不用打的脸太少了。” “我知道我好看你不用拐弯抹角来夸我。” “......请你原地去世谢谢,诶...你,秘书也来啊?” 韩蓉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用大宝sod蜜的男人能比自己用sk-ll养出来的皮肤还要好,这也成为了为什么韩蓉不喜欢齐文谦的原因,你说一个大男人比女生好看比女生瘦你让女生怎么办? 本想再吵几句的韩蓉瞥到了一直站在阴影里没有说话的白程希,她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他是新来的秘书处的人,平时也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见人,而且还喜欢用宽大的眼镜遮住他的外貌,于是她随口问了句。 被点到名的白程希和被老师点到名的学生一样站直了身体,他微微弯腰低头,十分有礼貌的说了句:“学姐好。” “啧啧啧,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我怎么了。” “看看人家白白净净一小孩,多懂礼貌,你再看看你,上次你怎么叫我的?老韩?” “老韩这个名字比较帅气,你不觉得顿时自己就长了一张钱包脸么?” “.......你这认真的样子就像路边贴膜的。学弟叫什么名字呀?什么专业的?”不想再理会人造皮革齐文谦,韩蓉把手伸向了白白净净的白程希,结果还没碰到那张小脸就被小孩一个侧头躲过了。 “学姐我们该出发了,我们主要是去联谊的,不是调查户口的。”把自己藏在齐文谦身后的白程希压了压帽檐,在背后拍了下齐文谦的腰催促他赶紧走。 “行了老韩你别问了,小孩儿害羞。”自家学弟还是要护着的,用三厘米身高差堵在小白的面前帮他挡去韩蓉探究的目光,齐文谦指了指就差了一条街的B大侧门,“走了,早去早回。” “......所以大致就是这样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韩蓉不愧是外联部部长,三两下就把所有的注意事项和活动安排简单明了的和对方说清楚了,对方的学生会会长点点头,收起资料。 “大致我们都从老师那里了解到了,谢谢你们百忙之中还抽空整理出来那么多资料。” 对方的学生会会长也是一个帅气的小哥哥,和齐文谦的老油条那种不一样,是个腼腆的男生。 说话斯斯文文,被人夸一下就会脸红的那种,如果多夸几句耳朵都会染上绯色,韩蓉在心里捂着心口大喊这样的妹妹已经不多了。 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就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男生。 在心底躺平的韩蓉瞪了一眼从进门就开始杵在椅子上当画报的齐文谦,瞪得他莫名其妙。 他转向旁边不远处的白程希:“小白,我做什么错事了吗?” 旁边正在奋笔疾书记录整场会议重要内容的白程希没有赏齐文谦一个眼神,“太多了,记不清了。” 询问无果的他趁着对方会长在理资料小声问韩蓉:“老韩你瞪我干什么?” “为什么我们会长是你!为什么是你!” “......因为刚好遇见你?” “所以(河蟹)(河蟹)(河蟹)。” 齐文谦嫌弃的远离了韩蓉:“老韩,女孩子不要骂人太凶残,这不可以。” “我们很期待下个星期和你们的联合运动会。”终于理完资料的会长站起来,想要握韩蓉的手,结果被齐文谦从中截胡,他笑着也站起来,“我们也很期待,比赛第二友谊第一。” 韩蓉半伸出的手就这么卡在空中不上不下,白程希都快心疼的想伸手帮她缓解尴尬,结果韩蓉自己和自己握手了。 高,实在是高。 等出了B大校门白程希一溜烟就跑了,果不其然他从背后听到了韩蓉的一嗓子。 “齐文谦!!!!!!” 愿主保佑你,阿弥陀佛。 之前还是一片绿意的校园很快就披上了一层金色,金黄的树叶随着瑟瑟秋风飘落在地上,踩上去会有一声清脆的响声。 荷塘里的莲蓬也渐渐开始枯萎,学校的枫叶变红了,远远看过去,火红的一片。风中四散的蒲公英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金冠飘向不知名的远方,原本到处都是短袖的学生也在秋风中换上了长袖和外套。 就在他们被副科狂轰乱炸之际,运动会来了。 这次运动会最后定在了他们学校,因为两校联办的关系所以挑了一个体育馆和操场比较大的学校。每场比赛的规则是两校的运动员平均,最后看是哪所学校的人第一。 虽然两所学校都打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口号来参加这场运动会,但彼此心里明白都是冲着第一去的。 小孩子才费口舌去伪装,大人一点都不怂就是干。 想着乃伊组特的副会长最后定的t恤正面一个老子是神,背面是一个1,至于这个1是排名上的还是这个0或1上的,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但是他没想到对面大学的t恤比他们还要猛。 正面是我B大天下第一!背面是面对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直视恐惧!加油!奥利给! 你说大家都是靠谱的成年人了,笑死我们对你们来讲有什么好处? 副会长抬头45°仰望夕阳,仿佛那是他逝去的青春,他突然开始想念那件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没有衣服也没有比赛烦恼的齐文谦穿着白大褂窝在医务室打王者,他听说为了让他们轻松一点B大也派了一个大三的学习成绩优异的人来帮他。 在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的一瞬间齐文谦立马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生,手正停在半空中准备敲门。她堪堪到齐文谦的胸口,也穿着白大褂,扎着一个单马尾,留着厚厚的一层平刘海,不是什么突出的长相。 她慢慢的抬起头,看到齐文谦的下一秒整张脸都红了,她迅速低下头轻声说道:“你好,请问是Q大的齐文谦吗?” 从小齐文谦就被教育不能对女孩子评头论足,每个女孩子都是最好看的所以他绝对不会粗暴地对待女孩子,于是他打开门领着那个女生进医务室,让她坐在沙发上她泡了一杯茶。 “我是,你是B大的王欣悦吗?进来吧。” 拿着课本的王欣悦恨不得把整张通红的脸都藏在课本后面。 上午的比赛大多数都是跑步、跳高跳远和铅球。 报了100米短跑的白程希现在穿着那件老子是神和1的白衬衫站在跑道上,他左边是两个同校生,右边是三个朝他笑的B大生。他看了看B大的队服认为自己还是跑快点,不然很有可能会在背后笑出声来。 他现在脑子里都是xxx一脸的遇到困难我们不要怕,要勇敢去面对他。 他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这就和你考试脑子里开始放歌词一样,一旦开始了,它就停不下来了。 现在他的脑海里开始循环播放最近齐文谦微信发给他的小视频:“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 在裁判开枪的前一秒还在改革春风吹满地的白程希决定如果没拿到好成绩就回去暴打一顿天天给他发土味视频的齐文谦。 正在医务室用蛇皮走位的百里守约浪里个浪的齐文谦打了一个喷嚏,他守约的大招直接歪了。 “没事吧?”他对面的王欣悦抬起头关心的问。 “没事,我掐指一算有人在想我了。”让人物站在塔下回城,齐文谦望向窗外,仿佛要透过教学楼看到那热闹的操场,他下意识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小白怎么样了。” 白程希的成绩不错,他们组他是第一名。 枪声一响他的脑海里刹那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刚刚还在跳舞的赵本山瞬间无影无踪。他犹如高中生去食堂抢饭一般冲了出去,最后拿了个第一名。 “白哥牛逼!” 小月叶行和百联的项目还没到,于是他们三个跑来给小白加油,看到他们白哥跑第一高兴得就跟自己得了第一一样。 接下来的总决赛白程希最后的成绩是第二名,第一名还是他们学校的。 之后没项目的他开始去帮舍友加油,其他两个人还好好的到了叶行这里他发现自己右眼开始狂跳。 跳预言家身份的白程希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参加1000米长跑的叶行在终点时腿一崴整个人掉了下去。 “叶行!” “医生!” 医务室的门被一下子大力的拍开,已经没有项目了的百联背着崴了脚的叶行旁边跟着白程希闯进了医务室。 空荡荡的医务室里没有看到白大褂的身影,倒是病床上躺了一个头上缠满绷带的男生。那个男生面容安详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被子,旁边还有一个握着他的手哭的撕心裂肺的男生。 白程希:哦吼齐文谦终于把人治死然后畏罪潜逃了? 第一卷:梦 第13章 医者不自医? “医生!”把叶行放在医务室的沙发上,百联抹了一把汗不甘心又叫了一声。 “叫什么叫叫魂呢?”病床旁边的第二个病床窗帘一下拉开,右手打着绷带没穿上衣的齐文谦没好气的朝着噪音源喊到:“又怎么了!” “你的手!”旁边还拿着一圈绷带的王欣悦匆匆忙忙的想要把绷带绑好,仔细看她的脸红的快滴出血了。 “你怎么了。”没有理会王欣悦的齐文谦就这么走到叶行面前,上下扫了他一眼发现这个人的脚并没有沾地,并且还在微微颤抖。 叶行一看到是医务室里的齐文谦当初的那种半身不遂恐惧症又攀上心头,他愣是没敢说话。 “学长他的脚崴了。”好心帮忙说话的白程希开始打量齐文谦的上半身。 虽然是个学医的但是齐文谦还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没有八块腹肌那么夸张,但是腹肌的线条很是诱人,包括他蹲下时突出的肩胛骨,后背的弧线。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身上缠了绷带,从右手手臂处开始缠到了腰迹。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白程希在心里十分地痞的吹了声口哨。 没注意到眼神的齐文谦用左手抓起叶行的左脚端详了一会,脱去他的鞋子和袜子把脚搁在了茶几上,对王欣悦说到:“扭到了而已,那个,小王,拿一下云南白药和冰袋。” “还有你!”他站起身拍了一把还在哭哭啼啼的男生,“他就是晕过去了又不是挂了你哭那么惨干什么!” 那个男生扒住齐文谦的腿大哭:“对不起医生!对不起!” 齐文谦嫌弃的抽回自己的腿,接过王欣悦手里的云南白药,“说对不起有用吗?要不是我是个左撇子我饭都不能吃了。” “医生!” “闭嘴,不然滚出去!” 噪音制造者终于闭嘴了,一时医务室安静下来。 齐文谦摇了两下药瓶,对准叶行的脚踝喷了两下,问道:“还疼吗?” 叶行尝试动了动脚,摇摇头,“没那么疼了。” “小王帮他包扎一下,回去自己喷,一天你喷三下或者五下随你。”把药剂扔到叶行怀里,齐文谦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发现手臂牵连到腰还是有点疼,他悻悻的放下手看来游戏不能打了。 “你回去不要多用这只脚,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你没到这个程度但还是养两三天比较好。”正在缠绷带的王欣悦把冰袋也缠在了叶行的脚上,完工后的她一脸期待的看向绷带还没缠完的齐文谦,“我继续......” “你先吃饭去吧,帮我带一份水煮鱼。”坐到沙发上的齐文谦按了两下自己的手臂,从肿胀程度来看应该是被撞的骨头错位导致轻度扭伤,已经及时冷敷了看看能不能消肿吧。 作为医学生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自己给自己诊断,而且知道应该怎么急救,他拿起桌上的绷带用左手开始给自己包扎。 拿着另外一卷绷带的王欣悦还想说什么,就被站在旁边的白程希打断了,“学姐你先去吃饭吧,我看着学长。” 他朝旁边一直在观望局势的百联晃了晃脑袋,“百联你带叶行回去吧,你和小月最近照顾他一下。” 百联站起来点点头,他伸手穿过叶行的肩膀把他抬了起来,“白哥过会见。” 叶行朝他挥挥手,“白哥过会见!”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齐文谦,“谢谢学长。” 说完顺着百联的劲一跳一跳的离开了。 “那我去吃饭吧。”放弃挣扎的王欣悦放下绷带,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学弟吃什么?” 开始帮齐文谦做收尾工作的白程希瞥了她一眼,缓缓说道:“米粉,加辣加香菜不加葱姜蒜。” 王欣悦没说什么,点点头出了门。 突然想起之前自己买的米线什么都加的齐文谦惊觉于自己竟然精准踩雷,他猛然扭头看向还在包扎的白程希,语气略微颤抖道:“小白你什么时候这么挑了?” “转过头去,一直那么挑。” “那我之前......” “太饿了没注意。” “......小白你是用脚想了一个理由来打发我吗?” “......” “疼疼疼,小白绑松一点不要这么紧!” 打闹间白程希突然觉得自己面前的画面变了。 虽然还是齐文谦背对着他,但是他的背上有好几道被刀划出来的伤口,仔细看还有几个子弹留下的伤疤。 “前辈让你当后勤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冲上前去?你只是一个医生你不是前锋。”他听见自己用冰冷的声音斥责着面前这个受伤的人,手上绑绷带的动作也带上了些许怒气。 “疼疼疼,小队长你轻点。”齐文谦把手伸向后背想要阻拦他无理的动作到被他无情打开。 “你还知道疼?你知道疼你为什么冲出来?你认为我不能解决是吗?”自己的声音也带上怒气,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还有一丝委屈。 “一直都是你保护我,偶尔我也想保护你啊程希。”前面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抚上自己的脸,“你一直都是一个人扛着太累了,很多时候你可以让我们分担一些,我们都是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的,不是吗?” 自己从来小就拿他没有办法,只要他说的他要的自己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去帮他得到。 他感受到自己蹭了蹭齐文谦的手掌,和他低于常人的体温不一样,那双手永远都是温暖的,陪他走了不知道多少个四季,也在这条黑暗泥泞的道路上,一直抓着他没有放开过。 他半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也低垂下来,随着呼吸像蝴蝶翅膀一样颤动,他把头埋进了齐文谦的脖子,轻唤道:“......文谦......” “小白?小白?” “啊,什么事qi......学长?” 差点口误把前辈两个字叫出来的白程希连忙改口,他定了定神发现齐文谦正站在他眼前打响指。 “问你还有什么不喜欢吃的要想这么久?” 身后的人长时间没有说话齐文谦便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白程希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整个人都是放空状态。 “......葱姜蒜不吃,青椒山药韭菜不吃。” “挺挑的啊。” “还好。”终于绑完绷带的白程希坐到沙发上,又上下扫了一眼齐文谦还是没能忍住问到:“学长的伤怎么回事?” “......你要说这个那我可就精神了。” 齐文谦走到第二张床旁边拿起自己的衣服,双手极不协调且费劲的套上,又从医疗箱里掏出了一个冰袋敷在自己手臂关节处,大爷一样瘫到沙发上朝虽然闭了嘴但还是泪眼朦胧的男生努努嘴,“看到了没?那个痴心男?” “看到了。”战术性推眼镜的白程希点点头。 “这个痴心男呢参加了铅球,结果因为手汗太多扔出去的时候铅球滑了出去,砸到了那个床上的男生头上,还好他没用力,不然那男生脑壳都得砸瘪。” 那个痴心男的头渐渐低了下去。 “然后呢他就抬着这个昏过去的男的来了,结果进门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被昏过去的人绊了一跤两个人都摔在我身上,我后背和手臂就砸在桌子上了。” 脑海里有画面的白程希想想就觉得疼。 “问题大吗?” “应该只是骨头错位的扭伤,这两天看看能不能消下去,不行的话要去医院了。” 给自己正过骨的齐文谦摸着关节寻思应该没什么大碍,所以他现在还能气定神闲的在医务室和白程希扯皮。 白程希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小白,帮我带个饭吧。”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的齐文谦凑到正在和桌子谈恋爱的白程希面前,拉下一张脸和他开始哭诉:“小白明天就是双休日了,他们肯定都回家留我一个孤寡老人在寝室万一我滑一跤两眼一抹黑肯定连尸体都没人发现。” 为了有信服力他还挤出两滴眼泪,他用左手捂住心口哭的和依萍一样身体还一颤一颤的,“所以小白你一定要每天都来,不然无依无靠的我要怎么办啊呜呜呜呜,我不想英年早逝尸骨未寒无人问津一个人惨死在宿舍嘤嘤嘤。” “......学长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还在回想刚刚那个幻觉的白程希眉头跳了跳,觉得幻觉里的他对齐文谦一定有什么误解,那么可爱暖男的人怎么可能是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傻逼? 梦里的齐文谦何其无辜。 但是不久之后,知道了一切的他才惊觉于,这才是他喜欢的齐文谦。 一直沙雕,一直无忧无虑,喜欢围在自己身边逗自己开心的,还没有走向深渊的齐文谦。 “行了我知道了学长,不要再哭了!”眼看齐文谦马上就要向痴心男发展他眼疾手快捂住了齐文谦的嘴,低声警告:“学长你最好赶紧闭嘴,不然我现在就在你伤口上撒盐。” 为了有威慑力白程希还在他手上的手臂上敲了两下。 说不出话来的齐文谦赶紧点点头,他可不想直接被拉进医院。 放手后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的齐文谦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就像恐怖片里的怨妇一样幽怨的盯着他,小声逼逼:“小白你怎么这么对学长我,我好难过。” “如果学长的戏和你的钱一样少的话,我也不会这样。” “......小白,你知道我后妈她emmmm。” “你后妈咋了?” “我后妈是资本家,全国富豪榜能排进前五,还有我存款过七位数。” 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的白程希大惊失色,他盯着齐文谦片刻,深思熟虑道:“.......你妈还缺儿子吗?” “最近应该不缺了,而且他们家现在搬去上海了。” 回想起自家老爹朋友圈发的陆家嘴齐文谦也猜到他们应该是准备在上海发展了。 就是可怜他不能见到自家的弟弟了。 嘤嘤嘤他家那个冰糯米团子啊。 没有察觉到突然失落的齐文谦,白程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继续冷静地问道:“这都不是事,或者你缺儿子吗?” 齐文谦:“......小孩儿你怎么回事?” 白程希双手一摊,“有钱的就是爸爸,长得好看的更是亲爸爸,此乃万物真理。” 齐文谦:“......” 就在他们还准备旁若无人的继续互呛是该叫爸爸还是该叫爷爷这个话题时,医务室的门打开了,王欣悦提着两份外卖走了进来,“我回来了,你们趁热吃。” 接过外卖盒子的白程希朝小王点点头表示感谢,“支付宝还是微信?” “支付宝。” 因为右手被吊起来的原因就算齐文谦是个左撇子打开盖子也稍许有点困难,他开始尝试蹲下来用右手稳住外卖盒再用左手打开。 一双白净的手抢先他一步掀开了盖子,还十分贴心的把一次性筷子给他拆了。 “学长,饮料要我帮你开吗?” 还有最后一丝尊严的齐文谦摇摇头,自己单手开了一罐芬达。 “那我先走了学长好好休息。”吃完后打扫了一下桌子的白程希提着两个空的外卖盒站在门前,他戴上之前拿掉的眼镜推了推,“有什么事微信上和我说,我一般都在。” 靠在门框的齐文谦朝他挥挥手,“等结束后我们去吃晚饭?” 白程希点点头,然后提着盒子走了。 关上门的齐文谦一转头就对上了正举着本书从书后鬼鬼祟祟看着他们俩的王欣悦的视线,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书后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王欣悦只是淡淡说道:“你们两关系真好。” “你哪里看出来好的?那小崽子天天一口一个学长的怼我,而且还一脸无辜的样子。”装作很生气的齐文谦用左手把王欣悦面前的桌子拍的啪啪响,就差一条条罗列出白程希怼自己的语录贴在自己脑门上向全世界控诉白程希这种不尊重长辈的行为。 他长腿一跨坐在小王对面的椅子上,一脸严肃的准备向小王抱怨:“小王你知道......” 感受到不对劲的王欣悦赶紧打断面前人的长篇大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挺喜欢他的。” 第一卷:梦 第14章 我找到了 “他......”齐文谦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与对面的小王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最后挫败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小心的问:“有那么明显吗?” “齐哥,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你越想隐瞒越欲盖弥彰。”虽然没谈过恋爱没有实战经验但是从小看言情理论十分丰富的王欣悦放下书本,开始语重心长的教导起他来:“你看他的眼神说好听点是深情说难听点是恶心,我不知道学弟感没感受到,我是感受到了。” 一直在装鸵鸟的痴心男也举起手,“我也感受到了,你们哪是互呛,我觉得是调情。” 不再折腾自己头发的齐文谦放下手,把脑袋枕在书桌上,低垂下眼睛,“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想一直待在他身边想看到他放空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他。” “虽然不是恶意......但我还是想问问,喜欢上一个男生......你不会觉得恶心吗?”传统保守派王欣悦斟酌了许久还是决定问出来。 “而且学长之前一直交的都是女朋友吧?怎么突然就......”痴心男应该是哭够了,他给自己续了一杯水加入了群聊。 “喜欢就喜欢上了,管那么多干什么。”一巴掌拍上痴心男的后脑勺差点把正在喝水的人一口水拍出来的齐文谦毫无愧疚之意,他仔细看了遍旁边的痴心男得出结论一般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痴心男一口水又差点喷出来。 “而且,我只是喜欢他而已,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回到宿舍的白程希连打了三个喷嚏。 奇怪,他是感冒了吗。摸了摸自己胳膊的他从衣柜里掏出一件卫衣套在自己身上。 “百联和叶行呢?” 宿舍里现在只有小月一个人,他们三个的项目已经结束了,叶行下午还有一个跳高看起来也跳不了了。 “叶行还是决定回家了,百联送他去门口。”正在用ps改画面的小月叼了一根pocky没有回头。 “就他那个脚?跳到车上?” “他爸妈来接。” “......哦。” 没有再多问把笔记本扔到床上,白程希一溜烟爬到了上铺打开笔记本,戴上耳机准备自学华东政法的网课。 在下面嚼着pocky的花曦月宣传图修到一半,想起什么对着对面的床铺喊到:“白哥,十二月份每个部门要有文艺汇演你知道吗?” 黑色的窗帘被一下拉开,白程希满脸震惊:“你说什么?” 这学校怎么这么多活动? “就是十二月底文艺汇演啊,每个部门都要参加,我们学生会也没逃过。”十分确信自己拿到的是第一手资料的花曦月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屏幕,一脸骄傲,“我们已经收到要设计这次活动的ppt了,绝对不会错。” 齐文谦好像没和自己说过这件事,白程希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你知道我们部门要做什么吗?” “不出意外......是话剧。” 唰的一下窗帘被拉上了,白程希决定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让自己忘记这件事,并且用武力逼迫齐文谦不要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 当然之后他没能成功,那时候的他颤抖着手接过角色卡,在抗议无效后决定放飞自我。 下午三点左右大多数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还在尝试研究出刑法空子的白程希察觉到手机动了两下。 放弃治疗:小白我结束了,食堂? 公路花滑:现在三点半,你吃晚饭? 放弃治疗:那我买下午茶行了吧(再见.jpg) 公路花滑:再吃会胖的学长,你想看你的腹肌团结成一块吗? 放弃治疗:......我买杯奶茶。 公路花滑:点外卖,你那胳膊还是别瞎动了。 公路花滑:万一哪天两只手都嘎嘣脆了那就不是天天循环奥利给可以救回来的。 公路花滑:而且到时候学长你还要学会用脚吃饭。 放弃治疗: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放弃治疗:狗叫的都比你好听。 公路花滑:......那学长一个人去吧。 放弃治疗: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我回宿舍点外卖。 公路花滑:乖儿子。 放弃治疗:我是你老子。 底下百联已经回来了,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看到小白爬下床朝他点了点头,“白哥。” 把笔记本放回桌上,白程希重新穿上运动鞋,抓起放在一旁的充电宝,“理好了?” “嗯。” “走吧,我和你一起下去。” “白哥你......算了。” 百联对他们两的关系一直抱有谨慎且怀疑的态度,他不是对同有什么恐惧,只是一直很怀疑为什么两个明明是双向暗恋的人到现在都没把这层纸捅破,甚至有一个为了掩盖又糊了一层纸。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百联并不想做什么,毕竟打扰别人谈恋爱是会遭报应的,而且,在他印象里,这两个人好像就该这样不清不楚的拉拉扯扯一段时间。 130宿舍里只有莫黎一个人,他正准备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已经和130宿舍的所有人打好关系的白程希很自然的坐到齐文谦的位子上看着莫黎,“学长他,还没回来?” “你说文谦啊,还没呢。”把拉链塞进锁眼里,莫黎又走到书桌前把基本医学书都往包里塞,“学弟你就在这等他吧。” “其他人都回去了?” “都报了最早的项目草草比赛完回去了。” 拉上背包拉链,拉起行李箱推杆,莫黎朝趴在椅背上的白程希挥挥手,“好了小白我先走了。” “学长再见。” 关门声后一时宿舍安静下来。 没了乐趣的白程希转向齐文谦的书桌,他整了整自己的腰开始翻离他最近的一本书,名字叫《解体新书》。 白程希翻书的手一顿,心想难不成齐文谦想做狂父父爱如山吗? 经常打rpg恐怖游戏的他想起了被称为“四大名著”之一的那款游戏。 在他已经准备给自己点穴的时候宿舍门开了。 从老师那里要来假条的齐文谦走路都带风,他一打开门就发现白程希坐在自己位子上,右手只留二指,正对着他的左胳膊上下移动迟迟没有下手,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问你为什么在这还是该问小白你在做什么。 最后头脑风暴完的他疑惑道:“小白你......想学葵花点穴手?” 放下手臂不再尝试生怕把自己点瘫痪的白程希:“它......真的存在?” “就目前我的知识水平来说,不存在。” 用左手关上门,齐文谦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 点了一杯奶茶后把手机递给了站起来的白程希自己坐在了位子上,“点吧,学长请你。” 桌上的解体新书还停留在第一章的穴位上,目前并没有学习兴致地他把书合起来塞回了书架。 “对了小白,你为什么在这?” 点完外卖的白程把手机还给他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轻蔑地一笑,“呵,这不是来看看学长怎么不当心摔一跤然后两眼一抹黑撒手人寰吗。” 想起了自己宣言的齐文谦战术性咳了两声,慌乱的在外卖备注上写到:加急,十万火急。 但白程希并没有放过他,他伸手拂过齐文谦的头顶用着“祈祷nia”的语气继续说着:“怎么,不是学长身为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才叫我天天来的吗?还一把一把眼泪的往下掉,现在说不出话了?” “我......那小白你......要不要考虑这两天住在这里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点吧的齐文谦抬起头问道。 白程希不为所动,但是他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齐文谦使用了wink攻击,效果拔群! 家养的白程希倒下了! 但是他必须要矜持! “......我考虑一下。” “等我好了后一顿火锅一顿烧烤。” “再加一顿香锅。” “成交。” 人以食为天,为了吃的人可以不择手段。 敲定自己睡齐文谦床铺的白程希脱下鞋三两下爬上楼梯撩开齐文谦床铺的窗帘,里面布置得很简单,一被子一枕头,旁边还有一个勾在栏杆上的小篮子。白程希曲腿坐在床垫上,上半身向篮子的方向探过去。 篮子里有一支笔和一本临床医学,还有一盏小台灯。没有他想象的纸巾和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他有点失望的收回上半身接着爬下床。 “小白奶茶来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单手接过奶茶的齐文谦关上门,他看到白程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从他的床铺爬下来,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遗憾。 白程希一脸“儿子,你让爸爸很失望的表情”看着他,“学长你...都在哪里安放你的青春?” 齐文谦愣了。 齐文谦悟了。 “哈哈哈哈哈小白你觉得我会把证据留下来吗?”放下奶茶的齐文谦乐得想去扯白程希的脸颊,被对方一个侧头躲过,他不屈不挠的想要继续去抓,“你要看应该看何祁的,他可不处理他无处安放的青春。” 想到对面这个人还受着伤白程希躲了两个回合也就由着他去了,“学长那么多任女朋友还无处安放吗?” “哪里听来的谣言?” “校园传说。” “......下次别去看那些贴吧,都是假的。”终于捏够的齐文谦松开手,拿出外卖里的紫薯芋泥鲜奶晃了两下,插入吸管,“哪里有很多而且每任都没超过三天。” 偏爱果茶的白程希点了一杯车厘子草莓酪,饮料是去冰的,杯壁上结了许多小水珠开始往下掉。他抽了一张餐巾纸擦干净水渍,问道:“为什么不超过三天?” “感觉不对就分了,人这一生太短暂,为何要为了面子而去强迫自己喜欢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嚼着芋泥的齐文谦抬起头,他还记得当时第一任分手时的大哭大闹,当时吵的差点全校都知道。 他从来没有和那个女生说过喜欢更何谈爱,就连吃饭都是各自付各自或者aa制,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生会哭到差点断气。 “可是学长这不能成为你欺骗她们感情的理由。” “......贴吧到底说我有几任女朋友?” “按不完全统计应该有三十几任吧。” “......”齐文谦气的差点把奶茶给捏爆。 他抄起桌上的手机就开始给副会长发消息,让他好好整治一下他们学校的校风。真奇了怪了他一共就四任怎么突然就滚雪球滚到三十几任了?现在学生都不上课只负责八卦的吗?他多出来的二十几任是谁啊? 噼里啪啦爆手速打了一大段文字的齐文谦放下手机,他狠狠咬着吸管澄清道:“我一共就四任,我想知道其余的二十几任哪里来的。” 在贴吧下面留言“都是假的”后白程希收起手机,他吸了一口果茶满足的呼了一口气,“可能是在梦里学长答应了她们吧。” “......她们几个菜啊,但凡有粒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 “梦还是要让人做的,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学长你不能剥夺她们做梦的权利。”放下奶茶,白程希搓了搓自己有点冰凉的手指,待温暖一点后拿了一包放在书柜上的小米锅巴,“我能吃吗?” “吃吧。”被气到毫无胃口的齐文谦摆摆手。 “所以学长拒绝了前四任都是因为不适合吗?” “小白我和你过说吗?我一直在找一个人。”说到自己要寻找的人时齐文谦的眼神都温柔下来,就像冰冷雪夜里的一簇篝火。他看着自己满书柜的医学书就像是要透过书本看到那个人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但是我知道我学医是为了保护他,他好像一直会受伤,我最看不得的就是他受伤。” 齐文谦把双手放到桌子上,趴在自己手臂侧头看向靠在楼梯的白程希,“我知道我喜欢他,前四任因为很像我才决定试试的......但都不是他。” 白程希吃锅巴的手一顿,他又想起了今天的那个幻觉,太真实了,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他不动声色的继续开始吃锅巴,祈祷齐文谦没发现他的异常。 “不过现在我想,我好像找到了。” 白程希拿着锅巴袋子的手一紧。 还好那之后齐文谦没有再说什么,他转回头打开了笔记本开始看老师发给他的资料。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是左撇子他自己也一直都用右手没提过所以他混到了三天的休假,他和老师们说过后老师决定把之后的课程用文档或者幻灯片的形式发给他,并且让他有什么问题微信上问他们就行。 所以说成绩好和老师关系好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第一卷:梦 第15章 这什么恐怖片 晚上,成为免费劳工的白程希自觉的去了食堂,打包了两人份的麻辣香锅和带了两瓶李子园。 他打开宿舍门的时候齐文谦正在看资料片的活体/解剖,镜头正怼在那颗跳动的鲜红心脏上,而且因为高清的原因血管都看的清清楚楚。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白程希痛苦的捂着眼睛:......我的眼睛不能要了。 “回来了?”听到开门声的齐文谦快速点了暂停键,然后把页面最小化,“习惯吃饭前看这些东西了,抱歉。” 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的白程希把香锅放到桌上,拿出一份盒饭放到齐文谦面前,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这种东西真的能下饭吗?” “对我来讲挺下饭的。”对此毫无影响齐文谦用左手熟练的夹起一块里脊往嘴里送,“有时候看丧尸片也挺下饭的,毕竟拍的可比现实中的美化多了。” “好的我知道学长你是变态了。” “小白你害怕血腥一类的片子?” “不怕,但是不会用来下饭。” “那晚上我们一起看恐怖片。”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学长?” 其实齐文谦的伤不是很严重,应急处理正骨也很及时,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齐文谦也害怕留下什么后遗症,他匆匆用温水洗了一把就开始往还肿胀的地方喷云南白药。 白程希看不下去他的背后盲喷帮他把后腰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并且贴心的给他扇扇风,“学长过会再穿睡衣,还没干。” 傍晚,洗完澡的两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窝在一张床上准备看恐怖片,床很小,两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挤在一起难免会肌肤相亲,白程希感受着旁边不断传来的温暖想要挪开身体,但是一共就那么点地方他根本无处可逃。 靠的太近了,他想。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要看恐怖片? “我从来没看过,一直想看但是没有人陪我看。”正兴致勃勃找影片的齐文谦像个孩子一样,棕色的眼眸里都是亮光。 已经放弃挣扎的白程希最后往角落靠了靠,问道:“学长你害怕吗?”从小到大只害怕青蛙一家族的白程希曾经面不改色的一个人在家看完了《咒怨》《寂静岭》和《午夜凶铃》,他甚至觉得索然无味。 “不知道,不过看那些片段的话,好像不怕。”终于找到影片的齐文谦把视频放到全屏,然后把笔记本搁到了折叠桌上,抓过云桦天的枕头抱在怀里,“开始了。” 这部恐怖片刚上映不久,好像是根据真实事情改编,但还没进入到正剧白程希已经开始犯困了。当他低垂着头马上就要去会周公时旁边响起了一声略微沙哑的男低音,那个声音惊呼道:“卧槽!” 吓得白程希赶紧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女鬼那张惨白且沾满鲜血的脸。 对于他来讲这只是小场面他完全不慌他可以carry全场,于是他准备展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汉气概,“学长你害怕可以抓......” “为什么这个女鬼有蛀牙而且还缺了一颗牙!” 白程希:。 “这个幽灵没有腿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还少了两根肋骨!” 白程希:? “这个尸体少了心脏就少了心脏能不能把肝脏给我按回去!逼死强迫症啊!” 白程希:......我和医学生看恐怖片就是一个错误。 那天晚上把齐文谦赶回云桦天的床位后,白程希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齐文谦一起在那幢废弃的医院探险,走到一半时一个女鬼就这么从天花板上爬下来长着血盆大口就想咬他们。还没等自己有什么动作旁边的齐文谦抓起旁边的电锯当场就来个解剖,女鬼楞楞的看着自己被划开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始作俑者就嫌弃的咂了咂嘴,“啧,你这身体,怎么少了一个肾啊?卖了买爱疯16了?” 下一秒白程希吓醒了。 听着对面绵长的呼吸他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 重新闭上眼的他决定以后都不和齐文谦看恐怖片了。 一般双休日会放任自己多睡会的白程希醒来已经是中午了,睡蒙了的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掀开帘子准备下床洗漱。 “挺能睡的啊,现在都十一点了。”已经在床底下认真学习记笔记的齐文谦听到床上的动静抬起头,一截纤细的脚踝出现在他面前。修剪圆润的脚趾、脚踝突出的筋随着白程希的动作渐渐往下,在白程希跳下来之前齐文谦赶紧扭过头看向笔记本右下方的时间。 “学长好—”刚刚睡醒的他声音还有点沙哑,就像进了水的沙粒,在原地伸了一个懒腰后白程希像猫用爪子洗脸一般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走向浴室。 耳朵尖开始泛红的齐文谦摇摇头把废料赶出脑海后朝厕所大喊:“小白吃食堂还是点外卖!” 还在刷牙的白程希听完纠结了不到一秒满嘴泡沫的回到:“点外卖——” “那我随便点了——”打开软件点了两份盒饭,齐文谦活动了一下自己从早上就维持不动的筋骨,只听见骨头之间发出了“嘎啦”声。 下午,因为齐文谦的手受伤的原因他们只能挤公交去宠物店。可能是吃好喝好的关系麻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胖了,原本白程希一只手可以托起来的它现在需要两只手。 齐文谦问老板借来了逗猫棒,小家伙好像很喜欢逗猫棒的样子不一会就开始追着逗猫棒跑,扑腾着两个白爪子去抓上面的毛球。 对此齐文谦表示:“是该动动了,你看你一下子胖了多少。”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怎么回事,麻薯一下子炸毛了,还冲着他喵喵叫。 拍了几张麻薯旋转跳跃的照片传到群里后,白程希抱起玩到累趴在地上的麻薯,撸了一把它的皮毛,“别听那个人瞎说,你不胖,你只是毛茸茸的。” 麻薯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喵了一句,可能是在说它确实不胖。 和宠物店老板聊完天的齐文谦伸手也想撸一把麻薯的头结果被麻薯一下咬住了手指,不过没怎么用力,他无奈的就着这个姿势用还不怎么健全的右手戳了戳麻薯的头,“怎么还记仇呢?” 麻薯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没有放开齐文谦的手指。 摸着麻薯下巴轻声想让麻薯放开手指的白程希教导道:“没有人会想听到别人说他胖的,包括动物。” “......那你上次和我说再吃就胖了怎么回事?”齐文谦在心里翻着自己的天蝎记仇小本本,三鹿的仇他还没报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程希开始生硬的转换话题:“......学长我们晚饭吃什么。” 算了人都没追到,就先不记仇了。齐文谦把心里的小本本一抛,趁着麻薯张嘴那一刻把手抽了出来,坐到白程希旁边,“楼下新开了日式便当,而且还有水果卖,去看看吗?” 呼噜着麻薯肚子的白程希点点头,“好。” 便当店占地位置挺大,一半划分了就餐区另外一半的墙安上了柜子,水果整整齐齐放在里面,一眼望去品种还挺多。 因为双休日的关系学校留下来的人不多,而且还没到饭点所以店里没有人。小店老板正悠闲地窝在柜台后面刷微博,蓝牙音响里正在放《young and beautiful》。 抬头看着价目表的齐文谦选择困难症又发作了,他在照烧鸡和天妇罗中摇摆不定左右横跳,最后放弃的看向旁边的人,“吃什么?” 白程希没有理会他,因为他看到了他一直很想吃但学校根本没有的东西。他弯起食指敲了敲柜台询问到:“......老板,三文鱼刺身饭里的三文鱼是生的吗?” 还在刷八卦新闻的男人没有抬起头,“是生的,你要吃熟的我们也可以帮你做。” “生的就好,一份三文鱼刺身饭谢谢。”很轻松就选完的白程希拍了拍旁边还没拿定主意的齐文谦,“学长继续想,我买水果。” “......不想了,我刚刚点麻油点到了鳗鱼饭,就他了。”一般在他拿捏不定主意的时候他会一起买下来,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衣柜里同样款式的衣服会有很多件不同颜色的原因。但是对于吃就不一样,他吃不下也不能浪费粮食,久而久之养成了如果在吃的上选择不了那就交给上帝来决定这个习惯。 最后白程希一个人提着盒饭又提着水果回宿舍,原本在路途想要帮忙的齐文谦被他一下拒绝了,这人的右手还没好他可不想到时候这个人的左手也不行了。 便当店送了他们每人一碗味噌汤,白程希打开盖子喝了一口,不咸不淡刚刚好。三文鱼刺身饭分量也很足,满满的三文鱼铺在饭上,需要用筷子往里挖一点才能找到米饭。 他正准备开动时面前出现了另外一碗味噌汤。齐文谦把汤推到他的面前,“你喝吧。” 白程希:“?给我个理由” “我海带过敏。” 齐文谦拆开一次性筷子,夹起鳗鱼咬了一口,“我小时候因为吃了海带浑身起红点,很痒还不能抓,在那之后我就不敢再吃海带了。” “还有海带过敏?”听说过小麦花生牛奶过敏的白程希停下筷子一脸问号的看向齐文谦,他真的是第一次听说海带过敏的。 “过敏源有很多,有的人甚至芒果过敏。” “啊......” 白程希点点头,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等吃完饭后两个人各占一个桌子准备开始学习,学习还是要学的不学习怎么拿A绩点怎么上4.0,就算每天都不知道在做什么自己做了什么还是要学习的。 正刷题刷到一半的齐文谦掐指一算,好像马上就要自己生日了,他停下笔看向旁边正在背法条的白程希,“小白下星期五有空吗?” “有。” “我们去吃火锅吧?” 白程希疑惑的放下手里的书本,他觉得此事有诈。 看着白程希熟悉的总有刁民想害朕表情,齐文谦无奈的解释道:“那天我生日。” 这才放下心来的白程希转过头,回了一句:“好。” 星期天趁着齐文谦的舍友还没回来白程希理了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回到了自己寝室。微信里主课老师已经把考试时间定了下来,就在下星期的星期四,虽然现在的他们学的只是大体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还没开始学但是听说最后大题会向外拓展,还有案例分析。钟情于在违法边缘大鹏展翅的白程希决定接受挑战,并且如果自己答出来了他一定要在旁边写下自己的完美犯罪。 至于为什么他乐于钻空子而不是抓犯罪者,可能是因为他想当个恶人。恶人可比圣者有趣多了,当事人回应。 接下来的四天里宿舍的气氛被完全带动起来,每个人都开始沉浸在法条的快乐里,毕竟也是Q大的学生,能考进来不是学神就是学霸的那种。 运动会的结果下来了,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两所学校打平了!这种小概率也能发生在他们身上应该说不愧是全国第一第二的大学。 在得知齐文谦要生日时白程希想了一个钟头要送他什么,在得出对方什么都不缺就是口罩用的比较快这个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结论后,白程希网购了150只医用一次性口罩,还顺便买了一个护目镜。 他甚至觉得自己真棒,能想到那么好的礼物。 直男的心思你别猜,他至少没送你一瓶洗衣液已经很好了。 叶行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走可以跑可以跳,不过为了不留下后遗症叶行还是决定能走绝不跑和跳。 这个星期他的舍友们决定不回家,笑话家有猫好玩吗?有猫可爱吗?回家要被爸妈嘈还不如留在学校撸奶猫,这才是猛男应该做的事情。 第一卷:梦 第16章 你们怎么了 星期四考试的时候,白程希看到最后的大题笑了,这是什么铁憨憨级别的错误太容易被抓住了!这么想的他洋洋洒洒在试卷上写下了一长串文字,最后又在空白处把如何不被抓住或者说减轻刑罚的方式长篇大论写了一长串,结尾点题:这个人不行,太傻了。结局就是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喝茶,主课老师拿起他的快满分试卷就差没甩在他脸上,内心在这种课代表不开除留着回家过年吗和我的课代表竟然快满分中左右横跳了许久,最后还是语重心长的让他好好做人不要天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11.12 手里捧着装有150个医用口罩和护目镜礼盒的白程希郑重的递了出去,把礼物盒放在了齐文谦手上,意思意思极不走心地说:“学长,生日快乐。礼物买的比较仓促请不要在意。” 从情报员小月那里已经知道是什么但还要装作不知道并且还要一副很期待样子的齐文谦客气的回道:“谢谢小白,没事心意到了就好。” “学长不拆开看看吗?” “......回去看就好。”把礼物放在旁边椅子上,齐文谦没有了拆开它的勇气,他随手拿起菜单准备开始点菜。 菜很快就上来了,白程希看了一眼辣锅已经开始沸腾,把刚刚上的毛肚扔了进去。 齐文谦看着白程希因为吃辣锅而泛红的脸颊,还有那充满血色的嘴唇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他一直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他喜欢的人可以只走1步其余的99步都由他来完成。 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这是他活了21年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那么上心,而且他有自信对方应该也有这种感觉。 在心里建设了一阵以后齐文谦决定曲线救国,先打探一下白程希是怎么想的,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小白,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关系。” 白程希刚咽下毛肚筷子一动几片牛肉下锅,十分敷衍的点点头,“我可以。” 齐文谦:。 齐文谦:“不是,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做朋友。” 白程希不为所动:“也对,我们的友谊是时候结束了。” 齐文谦心里咯噔一下。 白程希:“我的孩子我们的亲情开始了,来,叫爸爸。” 齐文谦:日。 要不是对方是白程希齐文谦可能就要在他饭里下毒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对方是在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学长,其实有些事还是藏在心底比较好。”往锅里丢了几片鸭血和几个丸子的白程希注视着它们随沸腾的汤滚动,他把筷子搁在碗上没有去看对面的齐文谦,“走这条路的有但毕竟不多,而且真正能结婚得到祝福的又有几个?世俗、父母和周围的目光每个都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甚至还有迫于父母压力骗婚的,毁了自己前途的,学长,这条路真的不好走。” 他什么都知道,从齐文谦开始粘着他开始。他知道自己也喜欢他,但是他害怕,如果他的幻觉真的是平行世界那么从齐文谦的伤来看他们过的并不好,或者说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不敢去想这是他的父母做的亦或是别人觉得他们恶心才这么做的,这代价太大了。 云桦天和他说过,他的师傅很厉害,等毕业了教授就准备给他保研只要他愿意还可以读博,教授很看好齐文谦把他当成自己的徒弟教他,实习已经准备带他去医院锻炼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贪心毁了他的前程,他不敢去赌。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维持着那条所谓的界限,不敢越过一丝。 “我知道学长不怕,但是我怕。我的家和学长不一样,我没有父亲,也并不富有。我怕母亲异样的眼神我也怕葬送了学长的前程...还有我自己的前程。”风轻云淡说着伤人话的白程希没有注意到齐文谦暗下去的眼睛和握紧了的双手,指甲掐进手掌的肉里,留下了一条条红痕。 “所以你不接受是吗。”齐文谦用了肯定句,没想到他第一次向人告白就以失败告终。 “如果可以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夹起一个肉丸吹了吹的白程希半眯起眼睛,语气平淡,“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齐文谦盯了白程希那张缺乏生动表情的脸许久,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手掌的伤痕已经陷进了肉里,指甲上还有丝丝血迹,他疲惫的揉了揉鼻梁,就像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开口道:“如果这就是你要的,我成全你。” 那天之后白程希再也没有收到过齐文谦的任何消息,工作的消息也只是在学生会的大群里艾特一下他而已。他收起了因为长时间没有动作而黑屏的手机,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那天齐文谦没有和白程希说晚安,他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在椅子上放空了十分钟后许久没抽烟的他买了一包烟,在阳台久久注视着白程希他们寝室的亮光抽完了半包。 为什么一点都不靠谱的只是靠着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对方和那种相处的熟悉感产生的爱情可以如此刻骨铭心。 其实在更早之前,他们的爱早已深入骨髓,万劫不复,只是他们都没有,想起来罢了。 齐文谦当晚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了一朵还没开花的荷花,下面配字:我自闭了。他想了想还是在朋友圈发了一条: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恨不知所终,一笑而泯。 【套路玩得深谁把谁当真.jpg】 “诶白哥学长不来吗?”星期六在520宿舍全体去看麻薯时正在等车的小月问了一句,在他印象里白哥身边永远可以捕捉一只野生的会长。 正在刷微博的白程希头也没抬,他今天到现在都没收到齐文谦的消息,哪怕是一条毫无营养的早上好,这让他有点不习惯,“他有事吧。” 十分会读空气的百联感觉到了空气里的不对劲,他敏锐的捕捉到他们俩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毕竟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他也没问。 “对了,你们知道学校附近一个商场开了一家女仆咖啡厅吗?”想起了前几天动漫社学长们说的咖啡店叶行一手搂着麻薯一手打开手机开始地图,“我们终于考完了要不要一起去!” “你先把麻薯放下来我也要抱。”尝试把麻薯从叶行魔爪里救出来的小月不满的瞪着他。 “我不是很感......”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大家一起去!” “.......” 在旁边目睹了一切的百联拍了拍白程希的肩膀,很不走心的安慰道:“就当去见识一下世面。” 看着小月拿逗猫棒和麻薯开始二人转的白程希扶额,“我不是很想见这种世面。” 然而打脸来的就是那么快,并不想见世面白程希突然之间发现见见世面还是不错的。 毕竟在女仆咖啡厅遇见自己的辅导员真的是大世面。 在咖啡厅最角落的一桌空气暗流涌动,靠近这里的人都可以发现这里盘踞着快要实体化的低气压,女仆或者说他们的辅导员,正穿着一身黑白的妹抖服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但他们却感受到了阵阵杀意。身为宿舍最怂小月已经躲到了白程希的身后。 还是笑脸的辅导员压着心里的祖安血统尝试心平气和的和他们说话,谁知道一开口老家方言都飚出来了:“苦一啊那德邦小棺材,诶吼得来女仆店。”(可以啊你们这帮狗崽子,还知道来女仆店。) “辅导员说了什么?”四个北京大老爷们窃窃私语。 “要洗垮了得总地方啊裤一被呐行撒,呐港测起就内呐组特好的哇!”(要死了这种地方你们也能找到,你们说出去就把你们做掉知道吗!) “We can't understand your chinese,can you speak English?”南方语言加密诚不欺我,一个字也没听懂的百联采用说英文的方式试图和辅导员沟通。 “你们说出去你们就完蛋了知道吗!为什么来这种店还能被你们发现。”终于不再假笑的辅导员露出了狰狞的面孔,语气也逐渐暴躁化,“你们要说出去我就让你们退学!” 勇敢的百联没有被辅导员吓到,他反问:“老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情趣吗?” 原本还生着气的辅导员一下子就蔫了,她握着双手不住地搓动,最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下定决心的睁开眼,“我妹妹,她欠了高利贷。” “她为了和别人攀比去借了高利贷,借了50万,结果现在别人找上门来要我们还100万。” “我们直接和他们打了官司,虽然高利贷是不对但是欠的钱还是要还的,我们找亲戚把自己的存款都算上了还差10万,而且期限快到了......所以我只能再来找工作,就辅导员那一份工资根本不够还。”她捧着咖啡杯抿了一口,眼里充满了血丝,就连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一天打了好几份工眼下过劳的乌青。她不能休息,她的妹妹和父母为了这点钱也还在努力,她怎么可以先倒下。 “需要我们帮忙吗?”知道了整件事不帮点忙总觉得说不过去的叶行问。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打起精神的辅导员重新站了起来,她拨弄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其实,我们快凑完了下个月我也不用再来这里了,所以......要再来两份甜点吗客人?” 与此同时学校的咖啡厅 老顽固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奶茶,很快齐文谦背着背包走进了这家店。 “你找我有什么事?”以前文谦还会追着自己跑把他当成十万个为什么的问,但是这个学期自从开学来就不怎么能找到他,所以这次老顽固很好奇齐文谦找他有什么事。 “之前你问我要不要出国深造,我还没回复。”齐文谦坐在老顽固对面的位置,把填好的申请表推到了他面前。 “现在我想好了,我去。” “你们说辅导员真的没问题吗?”就算回到了宿舍也还在想这个问题的叶行扔下书本看向自己的三个舍友,从辅导员那日益苍白的脸色来看不像是解决问题的样子。 “她不让插手你还能怎么办?硬插吗?”正在小月双排吃鸡的百联回复。 叶行嫌弃的噫了一声,“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叶行你真想帮忙我教你一个方法。”白程希从电脑的模拟人生前抬起头,表情十分的认真,“发现问题的时候只要把提出问题的人干掉,那就没有问题了。” 说完他还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叶行:? “白哥的意思是只要你把要高利贷的干掉,那就ok了。”拿到98k的小月十分开心的把自己的八倍镜装了上去,然后被敌人awm一枪爆头。 日。 叶行:“......不了不了,做不到。” 百联最后总结到:“我们只是学生能做的事有限,比起怎么帮辅导员凑钱不如考试考好一点让她拿点奖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别说微信了,齐文谦连人都不见了。原本想着食堂能偶遇的白程希连续五天都没有看到齐文谦他人,甚至他的舍友也没见一个。这下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齐文谦好像在躲着他们白哥,毕竟以前就算不是一个系的下课都能看到学长来找他们白哥的影子。 “你们吵架了?”又是一个普通的星期一,他们四个人久违的坐在一起吃午饭,下午还没有课。百联看着旁边不停扒拉微信页面试图刷新出一条新信息的白程希还是没能忍住问道。 和放弃治疗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上个星期的星期五,他回了齐文谦一句马上,看来对方是真的不想和他再见面了。第一次感觉自己说话有点严重的白程希放下手机用筷子开始扒拉起碗里不多的饭,小老头一样叹了口气。 他真想把当初说不要再见面的自己乱枪打死。 “学长惹你了吗!他做了什么让我们白哥唉声叹气!”白哥第一拥护者小月愤愤不已,就差没拍桌撩袖子去和齐文谦干一架。 但是他怂,还自卑,可能做不到。 “没什么我自找的。”不想再继续下去的白程希拿起托盘准备去放碗筷,在旁边一直埋头苦吃的叶行突然说了一句,“那不是学长的舍友...那谁来着?” 第一卷:梦 第17章 冷静期 云桦天发誓如果知道自己会被四堂会审他肯定不会来食堂而是点外卖。现在他坐在沙发的最里面,外面两排都是敌军。 “最近齐文谦在干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脸坏人相的百联拿着一根油光锃亮的筷子抵在云桦天的脖子附近,尖的那一头还有逐步逼近的架势。 “我不知道啊,师傅最近早出晚归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筷子又逼近了一分。 “别戳我别戳我!上上个星期天好像,我们回来后师傅就变成那样了!而且本来已经戒烟的师傅现在浑身都有点烟味。”云桦天僵硬着脖子又往后退一分,他不是怕筷子,他怕筷子上的油。 看来是自己的原因。白程希有点内疚但又毫无良心的拿起另外一双筷子直对云桦天,开始了反派的自我修养之一狞笑,“他为什么每天都不来食堂?” “我哪知道啊!他现在不是在楼下吃就是点外卖!可能食堂吃腻了吧!”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云桦天再往后一步就要掉下去了,他举起双手求饶道:“我真的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能不能放我走了!” 目睹了一切的叶行和小月:我们当时害怕极了。 齐文谦其实也没做什么,他只是想让自己溺死在知识的海洋这样就不会再想起白程希了。 晚上的齐文谦一手书本一手搬砖一样的字典:知识的芬芳和温柔的力量我都拥有。 “所以,白哥你们是吵架了吧?”放走风一般逃跑的云桦天后小月咬着筷子得出结论,但是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 “......不算吵架。”摘下眼镜捏鼻梁的白程希甩甩头重新又把眼镜戴上,抛出核弹,“决裂了。” 百联:? 叶行:操? 小月:卧槽? “他向我告白我拒绝了。” 百联:?? 叶行:卧槽? 小月:我嘞个......不对啊? “什么白哥你们没在一起吗!”在小月心里已经是老夫老妻模式的白程希和齐文谦竟然表白都没有表白吗?什么!他惊了!有种真情实感嗑cp感觉他们都要结婚时突然和你说他们两个连兄弟都不是。 花曦月在他的嗑cp人生中体验了一次大起大落。 “白哥你拒绝他干什么啊?我觉得你应该也喜欢他吧?”直男如叶行也看得出来他们白哥对学长肯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哪有朋友天天腻在一起搂搂抱抱恨不得24小时都吸在他身上有什么困难立马就能赶到的。 反正他没有。 “就因为喜欢才拒绝的啊。”白程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用食指敲打了一下手机屏幕,信息栏还是空空如也。“这条路太难走了,我不想拖他下水,他的未来......不应该有我。” “你真的这么想吗?”百联撇过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已经不想再见到我了。”白程希自嘲的笑了一下,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没有理由没有道理的因为熟悉感喜欢互相,这种感情又能承受多长时间的考验,说不定齐文谦现在已经快忘了他了。 其实很早之前他们的感情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就算之后白程希什么都忘记了,他还是会纵容着齐文谦的所有。 “这种事情我们都不好说什么,白哥既然你自己做了决定那我们也没有别的想法了。”没有什么感情经历的叶行拍了拍白程希的肩膀,“走了,今天我们520来一场单身party!” 每周四的学生会会议齐文谦能不来的就不会来,不能推脱的他就会目不斜视的开完整场会议然后迅速溜走,完全不给白程希一个正眼。 这次也是一样。 白程希看到开完会一下子就跑没影的齐文谦的座位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他理了理笔记抱在怀里准备回寝室。 时间临近十一月底,北京的天气开始冷起来。每次风呼啸着打在脸上都开始有了一种刀刮在脸上的感觉。今天不光风大,还很凑巧的在晚上下起了雨。 因为学生会放的早的缘故现在大厅里只有他们三三两两个人,白程希看着外面突然落下的大雨感受到冰冷的雾气都打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裹紧了自己的衣服,好冷。 “小月。” “啊?......会长,有什么事吗?” 小月也没带伞,他正准备去和站在角落里的白哥抱团取暖时齐文谦叫住了他。 现在楼梯口的他把手里的雨伞递给了小月,“拿去,别让他淋到雨。” 齐文谦有一把伞,他出门前看了看天空发现云层十分厚重,掐指一算可能会下雨。他条件反射的拿出手机想要告诉白程希带伞,但是打完后他才想起来对方根本不想看到他。他把自己打的字一个个删除后把手机塞回了兜里,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可是会长你......”小月拿着伞还有点不安。 “别和他说是我的,我去问老师再要一把就好。”注视了一会站在角落里靠墙看雨的身影,齐文谦收回目光走向教室办公室。 “小月你带伞了?”感受到有人在碰他肩膀的白程希回过头,看到小月手里攥着一把雨伞,但是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七八个大汉围殴了一样的便秘。 白程希,大厅,看小月.jpg “你这什么表情?拉肚子了?” “不是,就,我,哎,没事,白哥我们走吧。”纠结了一阵后小月还是没能把事实说出来,他撑开伞把伞檐往小白那里歪了歪,两个人同时冲到了雨里。 他总有种拆了自己cp的感觉,虽然他嗑的cp凉了。 谨遵会长教诲的小月全程愣是没让小白淋到一滴雨,倒是他自己右半边肩膀都快湿了。 “你往你那里撑撑,你肩膀快湿了。” “没事,不打紧。” “......你是想做潮到出水的型男吗?” “......白哥这个冷笑话真的不好笑。” 踩着雨点声回到宿舍后小月把伞撑开放到了阳台,他看了看伞又看了看准备去洗澡的白程希,长长的叹了一声。 你说明明两个人都互相喜欢,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个星期五白程希难得的拖了行李箱准备回一次家,因为他需要把厚衣服带来,这里的环境已经容不得薄衣服生存了。 在星期天算好时间准备搭车时,他又一次听到了隔壁的爆炸声,不过这次不是哥哥做甜点爆炸的,是弟弟尝试做饭后真的把厨房炸了。 陈洲站在过道里和推着行李箱的白程希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小洲怎么回事怎么爆炸了?”坐在轮椅上的陈千帆用手推着车滑到了他们面前。 本来正在思考怎么把对面这个看起来很会烧饭的人骗进来给他们烧饭的陈洲脸色一沉,他赶紧跑到陈千帆旁边担心的说到:“哥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陈千帆安抚的摸了摸陈洲的头,“一直躺在床上很无聊我出来动动。” 只是一个月左右没见陈千帆就好像瘦了很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坐在了轮椅上。白程希没有多想单纯认为他可能没注意摔断腿了,他冲陈千帆点点头准备走。 “等下。”陈洲用霸道总裁的语气喊住了刚迈开腿的白程希,“我付钱你帮我们做顿饭。” “为什么不点外卖?” “外卖不怎么健康。” 笑话,他白程希是那种为了钱而折腰的人吗? 他是。 他推着行李又回到了自己家。 等他终于忙完赶上去学校的班车时已经快十点了,他点完陈洲转来的钱后反射性的刷新了一下微信屏幕,除了宿舍群没有其他消息。 事到如今你还指望他给你发什么消息。坐在后排靠窗口的白程希嗤笑了一下,拿出耳机,随机播放后像文艺片主角一样半垂着眸子看向窗外的灯火迷离,他开始想他了。 车站离学校门口不远,走50米拐弯再走300米就到了,但是这次刚下公交的白程希感觉到了事情不太对劲。因为在拐弯处他看到了十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手拿棒球棍等危险物品的人,他们蹲在拐角处抽烟的抽烟,玩手机的玩手机,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想了下自己最近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的白程希决定当做没看见他们就这么走过去,结果还没到拐角处就被一个人拦下了去路。 白程希一个闪身躲过了身后人的手,紧皱着眉头转身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皮肤偏黑的青年还特地染了一头金发,大冬天的穿了一件夹克下面一条破洞牛仔裤,裤子丁玲桄榔挂了好几串链子。他正叼着一根烟一脸懵逼的举着半空中的手,他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躲开的,他背后长眼了吗? “躲那么快干什么?我们就找你问点事。”混混不悦的用手夹住香烟,其他的人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后也都聚集了过来,“你认识唐婉吗?” 唐婉是他们辅导员的名字,白程希一下子警觉起来,他握紧了身上的背包带子脸上却十分平静地摇摇头,“不认识。” “那你知道她在哪吗。”显然混混相信了白程希的话,他挥了挥手那帮拿武器的人一下子没了兴致又蹲在地上开始玩手机。 “不知道。”白程希露出了十分真诚的表情继续摇摇头。 “哦那没......” “老大!前线发消息说那女人马上就要到了!”这时候一个紫毛的小弟举着手机跑了过来,他把手机递给老大后气喘吁吁的撑着双腿,“终,终于逮到她了,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行,大家准备准备,你可以走了。”浏览了一下聊天记录的老大把手机扔给小弟,对着白程希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 一手握着背包一手推着行李的白程希没有动,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小混混,大致算了一下他们的人数后,把行李箱推到了角落,把背包放在了行李箱上面。 “诶你可以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找s......”混混看到白程希还没走上前想要赶他走,结果回应他的是一记拳击,把他整个人都打偏了过去。 长呼了一口气的白程希摘下眼镜往旁边一扔,眼镜“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他活动了下身子,语气还是没有起伏的说道:“你们一起上吧。” 五分钟后,周围除了白程希以外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大多数下手都抱着自己的腿或者手或者肚子在地上打滚,有的人甚至咳出了血。白程希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被人抓破的伤口,他除了脸上有点挂彩身上也就一点淤青和擦伤,伤得并不重。他抓着混混老大的头发把他拖到了学校围墙边一下把他的头按在了墙壁上,他靠近混混的耳旁,“别再来找唐婉的茬。” “不敢了不敢了,大佬...疼疼疼,我们也是拿钱...错了不敢了。”混混的手被踩在白程希的脚下,听到不是自己想听的话语他还用了点劲撵了撵脚下的手腕,“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混混的脸都白了,他不住的点着头,“不会了,不会了。” 满意了的白程希直起身准备去拿自己的行李,谁知道混混垂死挣扎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兜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向他砍来,面部表情十分狰狞的大喊:“去死吧!!”他可以躲掉的,但是原本在地上的一个混混回光返照般的爬了起来阻碍了他的走位,刀刺穿了他的衣服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长条血痕。 “嘶。”白程希倒吸一口凉气,他抬起脚把面前的混混踹倒后又用腿勾住了身后人的腿,一下把他绊倒在地对着他的头就是两下,地上的人渐渐没了动静,不再挣扎了。 看到混混已经没有动静了的白程希这才扶着地面站起身来,手臂上的伤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的原因撕裂了开来,血顺着手臂粘在了衣服上,原本的白衬衫被染成了红色。但是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推着行李箱往宿舍走去。 第一卷:梦 第18章 我想成全他 “白哥你怎么才......白哥你脸怎么了?”听到开门声第一个抬头的叶行吓得手机都掉了,白程希的脸明显的被什么擦伤了一道口子,嘴角还有几条明显的血迹。他连忙上前想要仔细看看他们白哥的脸,但是被白程希一把推开。 “没事,打架了。”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伤,白程希推着行李箱到了自己床位把外套挂在了椅子上,可惜了,这件衣服不能穿了。 “打架?在哪里?对方都是谁?严重吗?需要报警吗?”对面的小月从上铺爬下来,看到白程希的伤后焦急的问:“白哥去一趟医院吧,你的手臂......” “没什么事,看到几个找辅导员麻烦的帮她处理了。”脱到只剩一件白衬衫的白程希看着自己右边的袖子已经变成红色后,果断的准备洗完澡把它扔进垃圾桶,“我先去洗澡了。” “不想去医院也要去看校医。”百联拉住了白程希的左手,大有他如果不答应就不放他走了的架势。 “......校医已经下班了,而且,不严重。”没了眼镜的束缚其实白程希的眼睛很有威慑力,特别是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他看了百联没一会百联就松了手,算是默许了他的行动。 “白哥没事吧?”小月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道伤痕不免有点害怕,那毕竟是伤痕不是颜料。 叶行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无能为力,“白哥不让我们管我们也管不了啊,我们还能把他押到医务室不成?” 百联看着浴室的方向摇摇头,“......实在不行只能找他了。” 叶行想到什么的一拍手,“最关键的是唐婉欠的钱要赶紧还上啊,不然新仇旧恨一起算白哥肯定吃不消。” 小月反驳道:“我们哪来那么多钱而且老唐也不让我们帮忙啊。” “最近就盯着点白哥让他不要瞎跑,学校里相对比较安全。”百联坐回自己的位子,准备关电脑上床,“关于钱的问题,我们再想想吧。” 在浴室里脱下白衬衫的白程希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因为幅度太大的原因伤口的周围全部都是黏黏糊糊的血迹,厚重的衣服导致伤口并不深但是很长,差点没从他的手臂这头到那头。 既然没伤到神经只是皮肉伤那就等他自然好的白程希忍着痛冲了一个澡,随便用绑带缠了几圈不让伤口沾到衣服后他便睡了。 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他乐观的想道。 但是,他的那张嘴,是开过光的啊。 白程希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很宽敞的大厅里,他的周围有许多小孩子,但是他们的脸模糊不清根本认不出是谁。 又来了,平行世界。既来之则安之的白程希没有过多的反应,他倒是很好奇这次他又会看到什么他不知道的惊喜。 在他转头想要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时他愣住了,因为他旁边站着缩小版的齐文谦,或者说是还小的齐文谦。还没抽条的少年带着点婴儿肥,明明还小的他却挡在了自己面前,正一脸戒备的看着对面也看不清面孔的人。 原来这个世界的他们是青梅竹马吗?还没给白程希惊叹的时间对面的马赛克男人就说话了,但是就像语言加密一样白程希愣是没听出来他讲了什么。下一秒,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了出来,他在他们这群孩子中挑挑捡捡和买菜一样最后挑出了一个马赛克小孩和齐文谦,对着马赛克男人点点头就准备带他们走。 “哥!你们要带他去哪里!哥!”他感受到自己挣扎起来,但是很快就被一个保安按住了。 跟着白大褂走的齐文谦回过头朝他比了个口型,“照顾好自己,我不会有事的。”便消失在了走廊的黑暗处。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他的光抢走!还想挣脱保安的他被不耐烦的保安打了一下后颈,晕过去之前他听到了孩子们嘈杂的反抗声,但是结果如何他已经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他的哥哥不要他了,他的光走了。 “白哥!” “白哥醒醒啊!” “再去拿床被子他在发抖。” 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是小月,因为白程希永远是他们寝室雷打不动在有课的时候第一个起来的,结果今天最晚一个起床的叶行都梳洗好了白程希还是没有动静,疑惑的小月走到床下拍拍栏杆试着喊了一声:“白哥?” 上铺的人没有回应。 “白哥?”感到不对劲的小月摇了摇床铺,发现上铺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后他急了,他连忙爬上白程希的床发现白程希泛红着脸把自己用被子裹得和花卷一样,仔细看还在颤抖。他伸出手贴在白程希额头上,果然发烧了,而且很烫。 “百联!叶行!白哥发烧了!”一下子蹿下床的小月跑到自己床下,把自己的被子抽了出来,“我们有退烧药吗!” “没有。”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没怎么会想到自己生病的百联和叶行摇摇头。 “那怎么办?现在校医在吗?”让百联爬上白程希的床接住他被子的小月看向旁边的叶行,“帮我们和辅导员说一下早自习我们请假,白哥现在烧的神志不清我们不能丢下他。” 叶行拿出手机直接给辅导员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缘由后问道:“老师,医务室一般几点有老师?” 唐婉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回到:“好像要九点左右吧。” 挂了电话的叶行无助的看向两个舍友,“老师说要九点左右。” 现在才七点半。 百联帮白程希掖了掖被角,看了看他那张通红的脸转向楼下的叶行,“叶行你去问问其他寝室有没有药。” “哦哦,好。” 等叶行消失在门外后百联才从上铺爬下来,他看着旁边正准备打水的小月接过了他手里的脸盆,“给学长打个电话,这应该是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 “你打,我自卑,我怕会长。”小月抢过脸盆迅速的溜进了厕所。 百联:。 行。 认命的百联拿起刚刚从白程希枕头那里顺来的手机,用他的手指解锁后打开了微信,直接打了个电话。 还好没被拉黑。 电话大约一分钟左右才被接通。 “喂?”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沙哑,应该是被吵醒了还有点不悦。 “学长我不管你和白哥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白哥发烧了身上还有刀伤可以的话请你来看一下,不然我们就要打120了。”一口气说完的百联迅速挂了电话,没给齐文谦一点反应的时间。 “谁啊?”早上就一节课还被吵醒的云桦天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问。 莫黎和何祁因为昨天的加课现在还在昏睡。 “我出去一趟。”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齐文谦窜下床飞快梳洗了一下随便套了两件衣服挖出自己衣柜里的医疗箱就出门了。 “师傅慢走—” 赶到的时候小月和百联已经把白程希从床上转移到了地上,还好他们有瑜伽垫,别问我这是哪里来的,问就是量子力学。 盖了两层被子的白程希还是在发抖,他把自己团成一团,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嘴里也模糊的说着“好冷”。旁边的小月把毛巾多余的水分挤干,擦拭着白程希不断出汗的脸颊和裸露出来的脖子,看到齐文谦的时候眼睛一亮,“学长来了。”而正准备扛第三条被子的百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齐文谦点点了头当做是打招呼。 齐文谦把医疗箱放在一旁用手测了测白程希的额头,眉头一皱,已经算是高烧了。他朝停下动作看着他的小月努努嘴,“把他放正,不然不好动手。”说完拿出一次性酒精棉花和体温计,准备消毒。 “哦哦哦。”一个人明显不行的小月在百联的帮助下两个人终于把蜷在一起的白程希摆正,这时候体温计也消毒好了,齐文谦甩了甩温度计把它塞到了白程希舌头底下。 “怎么发烧的?”烧的不清醒的白程希没有任何挣扎,他叼着体温计还是紧蹙着眉头。 “伤口发炎。”百联把白程希藏在被子里打了绷带的手拿出来,拆开了绷带。 “嗯......”在拆最后下面一层绷带的时候白程希轻微的挣扎起来,叼着体温计的他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最下面一层的绷带已经染成了红色,仔细看红色中还夹杂了些许黄绿色液体,齐文谦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这人怎么这么对待自己?不顾白程希那微不足道的挣扎,齐文谦暴力的撕开了最后一层绷带,绷带已经黏上了血迹和脓水,所以粘在了皮肤上。 长口子明明伤的不重连缝合都不需要,只要每天上药保持透气就可以结果因为不正当的处理方式生生搞得化脓发炎了,齐文谦看着那白的透明的手臂上那么刺眼的一道红痕和旁边的脓包,心都揪了起来。他忍着怒气回过头去医疗箱找双氧水和消炎的药物,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怎么受伤的?” “......这个。”这个会牵扯出辅导员的事情小月顿时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混混找辅导员麻烦,白哥帮忙打了。”避重就轻阐述的百联拿起温度计对着阳光看了下,“38.6。” “你们辅导员犯什么事了。”果然已经是高烧,不快点处理伤口的话会更糟糕。齐文谦加快手上的动作,用纱布沾了双氧水后开始清洁伤口的表面。 “她......”在会长和辅导员间反复横跳的小月支支吾吾还是没能把事情说出来。 百联:“他妹妹欠了高利贷还差十万,应该是时间快到了所以仇家找上门了。” “你为什么和他说啊!老唐不让我们说的啊!”小月连忙拍了一下百联的肩膀。 老实人百联说到:“我觉得就算我们不说学长也会去查明的。” 伤口表面的血污擦干净了,齐文谦把已经染红的纱布扔进了垃圾桶,重新夹起棉花准备消毒伤口,他跪在地上,把白程希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弓着背给他消毒。他生怕白程希会痛,所以动作一直很轻柔,听到小白无意识的哼声会放慢动作。 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学医,但是那个他想保护的人已经不想再见到他了。 “我跑了两个楼层终于找......学长来了啊?”终于在楼下寝室问到了退烧药的叶行扒着门框摇了摇手里的退烧药兴奋的宣布到,见到齐文谦时他的眼睛一下子有点恐慌但是很快就亮起来,“学长来的话感觉就没事了!” “你们烧点热水放着晾一会,我上完药你们就可以给他吃了。”用棉签开始涂红霉素软膏的齐文谦没有抬头也没有搭话,他还是专注的干着自己手上的活。 没有感受到学长爱的叶行只好拿着热水壶去厕所接水,然后烧水。 结束上药的齐文谦呼了一口气,他把那只受伤的手放在被子外后拿着药膏站了起来,跪了太久的他活动了下双腿,他的腿已经麻了。 “你刚刚说你们辅导员还欠多少钱?”整理医疗箱的他转向百联。 “十万。” “哦。”去厕所简单的冲了个手,齐文谦回到过道拿出手机点了两下,不一会就响起了叮咚声。 “我让我爸捐赠了学校一笔钱,说是给老师的鼓励奖,让他们继续努力,这笔钱够她还了。”收回手机的齐文谦试了一下水杯的水温,觉得差不多了拿过叶行手里的退烧药。 小月:学长你家那么有钱? 百联:? 叶行: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没有在意那三个人复杂的神情,他托起白程希的后脑勺,用哄孩子的语气哄骗道:“小白,张嘴。” 半梦半醒的白程希听话的张嘴,齐文谦把药片塞了进去,继续哄骗到:“来,喝水。” 白程希抿了一口水,齐文谦趁机抬起他的头把药片混着水让他咽了下去。做完这一切的他把水杯放在桌上,重新看向还站在过道的三个人,“以后还有人找他麻烦和我说,我来解决。” 小月有些为难,“可是......” “我所有都放弃了要成全他,我不得保着他护着他啊,毕竟我那么爱他。”齐文谦留恋的最后扫了一眼已经安稳下来的白程希,提起箱子准备离开,“我先走了,你们照.....” 第一卷:梦 第19章 有嘴不能说 “哎呀我们要去上课了。”一拍脑门的小月立马推了推旁边的叶行。 马上就了解了用意的叶行赶忙拿起自己的书本,嘴上附和着:“对对对,今天还是扒皮的课,可不能迟到了。” “学长,交给你照顾了。”拿起书本就跑的百联没忘把宿舍门也带上,一时拥挤的宿舍只剩下了他们两个,齐文谦对着空空如也的宿舍本想说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 他径直盘腿坐在白程希旁边,注视着他慢慢平静下来的脸叹息,“哎...才两个星期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瑜伽垫上的人没有反应,但是手动了动,想要缩回被子里,应该是冷了。齐文谦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塞到了自己怀里,手也握紧了他的右手,这才刚上好药要是蹭掉不透气又发炎了会出大事的。 垫子上的人不觉得冷也就没了动作,很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齐文谦一寸一寸地用几乎赤裸的目光碾压般的打量了一遍白程希还是通红的脸,将他刻在脑海里后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藏好了自己放肆而又见不得天日的心绪,接着拿出了手机给云桦天发了一条今天上午帮他请假的微信就开始看起电子书来。 与此同时 “小月你笑那么开心干嘛?好恶心。”叶行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想要离开正在傻笑的小月。 “我的cp马上就要he我当然开心。”一想到马上就有粮吃的小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此时扒皮正好把一个字念错了,全班都在憋笑只有小月真的在笑。 “......花曦月同学,有那么好笑吗?”扒皮拍了拍桌子。 根本不是在笑他的小月实话实说,“老师,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情。” “上课开小差,滚出去。” 小月:。 一个上午过去白程希开始退烧了,齐文谦甩了甩体温计把它收回医疗箱,然后把需要的药膏和消毒水棉签棉球一类摆放在桌上,扯过一张便利贴写上顺序和剂量,最后还是在结尾写到:就说校医来了,不要提到我,一个字都别说。 做完这一切的他删除了白程希手机的记录,放在他的枕头边。原本就想这么走的他看着白程希的睡脸还是没能忍住俯下身来,亲吻上了他的额头、泪痣,最后附在耳旁低声说道:“小白,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可能是痒的原因,白程希偏了偏头,嘤咛了一声,“嗯......” 扶着门框的齐文谦最后看了一眼白程希,随后关上门离开了。 还在断断续续做梦的白程希梦到,已经长大了抽条了的齐文谦,回来了。 “学长!我们准备点外卖!你c......”小月打开宿舍门刚准备进去就发现宿舍哪还有齐文谦的影子,“学长呢?那么大一个学长呢?” “应该是走了。”走到桌子旁的百联拿起便签,上面写满了注意事项和怎么消毒上药,看到最后一行时百联两指夹住纸条,把纸条翻了一个面对着另外两个人,“学长说不要提他名字,当做他没来过。” “明明就互相喜欢搞得两个人都不好受至于吗。”怕白程希裸露在外的手臂受凉,齐文谦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个暖水袋垫在他手臂旁边,从水温来看,他还没走多久。叶行把热水袋又塞了回去,不解的看着还在睡觉的白程希。 “如果白哥勇敢点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百联打开外卖,扫了一眼齐文谦写的清单在一堆肉里帮白程希点了一碗粥。 “我的粮没了。”化悲愤为食欲的小月多加了一大份盐酥鸡。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白哥问起来就说校医?”叶行点了一份饭后也加了一大份盐酥鸡,他今天跑上跑下早饭还没吃,现在已经快饿晕了。 “先这么说着,当然如果白哥自己发现,那可和我们没关系。”下完单的百联收起纸条和药水,把自己的被子也收了起来。 白程希是被饿醒的。 或者说是被香醒的。 他猛地从垫子上起身,努力的睁开眼,“好香。” “醒了?我以为还会晚点。”用手测了一下温度的百联一把拉起还在迷茫的白程希,把他往厕所推,“没那么严重了就赶紧洗洗过来吃饭,还热乎的。” “等下!我的伤......” “校医来看过了。” “哦...不对。”差点就信了的白程希彻底醒了过来,他从厕所探出一个脑袋,“校医上班没那么早。” “打电话叫他来的你以为呢?” 半信半疑的白程希把头缩了回去,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就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他感受到有个人握住了他的手,一直没放开。 一嘴泡沫的白程希猛然抬头。 操,如果是校医的话太恐怖了。 “白哥,别看了,我不会给你的。”正在霸道狂猖啃盐酥鸡的小月把鸡往自己身边挪了挪,用自己伟大的背影遮住了白程希的目光。 白程希正坐在椅子上,他没有面对桌子,而是捧着白米粥配榨菜看着对面小月,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盐酥鸡就没有下来过。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粥,面无表情的嚼着榨菜,眼睛没有离开过盐酥鸡的方向。 “百联你管管他!”背后一阵发凉的小月紧紧护着自己的盐酥鸡,恨不得全部塞嘴里。 “别看了你不能吃。”放下筷子的百联试图把白程希整个人转回去。 “让我闻个味也好!”已经很可怜就差没吃窝窝头的白程希依依不舍的捧着塑料盒努力掰过头想要再看盐酥鸡最后一眼。 “这都是你自己作的赶紧给我把粥喝完。”已然成为老妈子的百联下了狠劲把白程希转过身,然后拿起自己桌上的苹果往他桌上一搁,“吃完吃苹果。” “我想吃鸡。” “没有,还有今天老唐心情好帮你请了一天假,你下午要是被我逮到点奶茶炸鸡你完了。” 嘤。 在心里哭泣的白程希只能再挖了一勺白粥,干巴巴的嚼着粥和榨菜,口齿不清的问:“老唐为什么心情好?” “听说学校给老师发了一笔鼓励奖金,还挺多的,应该是可以还款了所以高兴吧。”轻描淡写什么都省略的百联坐回自己的座位,继续吃寿司。 “那挺好......” “白哥下次打架叫上我们吧,要不是今天早上有课我们可能都发现不了你发烧了。”叶行嚼完最后一根盐酥鸡提议。 小月:“对,我快吓死了,白哥你那脸红的。” “道理我都懂,小月你去干什么?”就他那细胳膊细腿没被人打已经很好了。 “......拉啦队。” 看不下去的百联:“老唐能还钱了那帮人也不会来了,你们也想伤口发炎发烧吗?” 叶行:“不了不了。” 小月:“溜了溜了我自卑。对了白哥,下星期就十二月份了,学生会决定下来是演话剧所以这个星期要抽角色,你记得洗洗脸再来抽。” 忘了这茬的白程希:...... “我们演什么?” “就是很传统的勇者打恶龙救公主,别看了会长肯定也要演。” “等下演什么?” “......和那首勇者名字很长的歌差不多,剧情是公主被恶龙抓走了勇者去救他这种十分常见的情节,其余细节全靠自由发挥。” “?” “就是说没有剧本,你们自由发挥。” 白程希惊了。 白程希绝望了。 白程希想开了。 “我一定会抽到国王的。”他笃定地说。 他抽卡十拿九稳虽说不是什么十连全是ssr但是至少有一个ssr微信红包永远手气最佳,他不怂。 但是他又一次忘了,他的嘴,开过光啊。 三天后伤口开始结痂但还坚持吃苹果的白程希下课后叼着苹果和小月一起来到了学生会,发现所有部长都神情严肃且复杂的看着副会长手里的抽签桶,是的,他们是所有部长都需要参加。 但是因为部长太多所以没抽到的部长需要带着部员负责幕后工作和道具。 白程希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的齐文谦,他也看到了自己,但是眼神相会的那一刻齐文谦撇开了眼睛看向副会长手里的桶。 白程希也垂下眼睛,站在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好了,你们谁先?”副会长是最幸灾乐祸的一个,因为他不用参加。 外联部部长韩蓉第一个站出来,她秉承着我可以的原则在抽签桶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张纸。她深呼吸了一下,猛的打开纸条!只见白纸上写着:恶龙。 “部长!部长你怎么了!” “快!快扶部长到椅子!” 战术性晕倒的韩蓉被部员们手忙脚乱的抬到沙发上,晕过去之前手还死死捏着那张白纸。 “好的阵亡了一个,下一个...小白?”副会长笑眯眯的把抽签桶递到了白程希面前。 开始慌了的白程希咽了一口唾沫,把手伸进了抽签桶,缓缓拿出一张纸条,慢动作似的一格一格打开,上书:公主。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白哥别晕啊!我扶不动你!”小月紧张的看着白程希已经爆青筋的手,默念了一句:阿门。 接下来纪检部的部长抽到了国王,文宣部部长抽到了npc女生部部长抽到了王浩然其他部长都抽到了后援,一下子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齐文谦身上,因为只剩下一个角色了——勇者。 “我......” “不说了会长你身为我们部的脸一定要为我们学生会争光!”副会长一副领导握手亲切谈话的模样抓起齐文谦的手就上下晃动,他擦了擦自己不存在的眼泪,“会长我们相信你!衣服就交给我们了我们一定设计的十分华丽!大家!撤!” 说完一窝蜂的拥了出去,让齐文谦有一种自己被内定的感觉。 “我......” “没关系的学长,只是演戏而已。”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了齐文谦和还叼着苹果的白程希,他知道齐文谦在想什么,他只能这么说。 “......没有剧本也不需要对戏,到时候随机应变。”齐文谦站起身擦过他的肩膀离开了教室,途中没有再看他一眼。 白程希低下了头轻声回道:“......好。” “你怎么来了?” 晚上,正在水果摊买苹果的齐文谦刚拎过一袋子苹果旁边就多了一个人,百联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我桌子上的苹果是你放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齐文谦又挑了一盒车厘子递给老板,“是桦天放的。” “有必要吗?这么折腾自己。” “喜欢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强迫别人得来的那不是爱,是恨。”付完钱的齐文谦把袋子递到了百联面前,“既然知道了,拿着。” 百联默默接过袋子没有吭声。 “他伤口还好吗。” “已经结痂了。” “你盯着点他,别让他好了又开始浪。”走向烧烤摊的齐文谦朝百联挥了挥手,“别和他说是我买的。” “诶,你那个小学弟呢?好久没见了。”烧烤摊老板边帮齐文谦烤串边八卦的问。 “以后要来也是他自己来了。”坐在塑料椅上也能坐出模特感觉的齐文谦长腿一伸,两手揣进兜里。 “你们吵架了?” “我要出国了,明年六月份。” 俗话说,傻人有傻福。 就在一个星期后一个野生的云桦天再次出现在食堂,他这次没有被绑架,而是看到他们后自己凑了过来。 “哎小白你伤好的怎么样了?哇你要知道师傅他那天一听到你受伤了他差点鞋子都穿反了。”端着瓦罐饭的云桦天一脸八卦的凑到他们的桌子旁一屁股坐下,抬起头就看到白程希错愕的表情和其他三个震惊的表情。 “你们什么眼神?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你继续说。”一一扫过自己舍友那几张震惊中混杂了绝望和一点点小小雀跃的脸,白程希冷笑了出来,原来这事还真没那么简单。 “星期天我们因为成绩不好被小纪抓去加课,加到凌晨三点啊!结果师傅一看到是你的电话就醒了,啧啧啧,我这个徒弟做的心里委屈。”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胸口,云桦天喝了一口汤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回来后师傅还买苹果让我送去你们宿舍!徒弟没人权啊!不过话说回来小白怎么最近都没看你?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们吃完了,你慢吃。”踢了一脚对面装鸵鸟的叶行,白程希用眼神把三个还想吃的舍友赶回了寝室,留下云桦天一个人一脸懵逼。 第一卷:梦 第20章 如何向人道歉 “说吧,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惊喜?”看着面前三个低着头的人,白程希认为这事没完。 “就,就,就医生九点多才上班,我们只好叫学长来帮你看病了,你也知道学长是医学生......”小月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微不可闻。 叶行:“我们手上也没药也不敢瞎处理更不敢百度,万一就说是绝症,我们也是走投无路。” 百联勇敢的站了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叫的。” “学长帮你处理了伤口喂你吃了药,他还写满了一纸条的注意事项。”百联从抽屉里拿出那张齐文谦写的便签放到了白程希手里,“他陪你到了中午怕你手臂着凉给你捂了热水袋,水果都是他买的包括上星期的车厘子。他甚至,为了不让你再碰到那群混混...帮老唐还清了十万元。” 白程希捏着纸条的手一下子就紧了,“那个鼓励奖金?” “对,因为他怕被你发现。” “其实那次下雨的伞......也是学长给的。”觉得还是把事情说明白的小月举起手,“他在过道里看着你一直不敢上前,看到我才让我送你回来的。” “白程希,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是齐文谦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放弃了你可能永远都找不到那么喜欢你的人了。”明明自己没有谈过恋爱但还是为自家傻儿子操碎了心的百联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严厉的说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白程希第一次看到百联那么认真的表情,平常的他就像一个铁憨憨一样他们私底下都在说百联过安检说不定都会响。现在那双偏灰色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那个懦弱的自己。白程希撇开眼光,自暴自弃的低下头说道:“......我怕我父母反对,我怕世俗的眼光,我怕......我怕学长因为我丢了前途还受伤。” “你喜欢他吗。” “这不是喜欢能解决的......” “你连尝试都不敢又怎么知道结局就是坏的?” “......放开我百联,我累了。”打掉百联的双手,白程希默不作声的爬上了自己的床,拉上了窗帘。 “学长明年六月份就出国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上次碰到齐文谦后百联没有走,他在逛其他摊位的时候听到了齐文谦和摊位老板的话。“你自己想清楚吧。” 抱着自己双腿的白程希身体一颤,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发出去了?”从刚刚开始一直偷偷摸摸的叶行用胳膊肘打了打旁边的小月。 “发出去了发出去了。”录音发给齐文谦的小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悄咪咪的回答。 但是消息石沉大海,齐文谦一直没有回应。直到半夜小月正在老福特冲浪时他才收到齐文谦发来的消息。 放弃治疗:只要他愿意我可以带他走,去那些合法的国家,不会被恶意伤害的国家。 放弃治疗:我不知道他的母亲会怎么想,但是她从来没有关心过小白也没做到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我不认为她有权干涉小白的选择。 放弃治疗:......主任和普通医生又有什么区别,我不差钱也不在意那些职位,我学医甚至不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保护他。 放弃治疗:说来也挺可笑的,我会毫无理由的喜欢一个人还喜欢的那么深,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黑魔仙小月:呜呜呜学长你说的我也想要个男朋友了你爸爸还缺儿子吗我可以报名吗嘤嘤嘤。 放弃治疗:? 旁边的白程希其实也没睡,他看着自家老母的微信半天,动了动手指。 公路花滑:妈。 公路花滑:你能接受...... 公路花滑:你儿子喜欢上一个男生吗。 发完消息的他直接开了飞行模式把手机往旁边一放不再去管它,他拉过被子盖住头,逃避一般的准备睡觉。 “你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又抽起来了?”刚刚洗好澡的云桦天正准备吹头发就看到了阳台外面自家师傅落寞的背影,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拿着一支快吸完的烟。他打开阳台的落地窗走过去和他并排,嫌弃的抽过香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烟头。 “桦天啊,你说偷人判几年?”没有烟抽的齐文谦双手枕在栏杆上,一脸沧桑。 云桦天大惊失色,“?等下师傅你已经要对未成年下手了吗”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拍了一下云桦天那胡思乱想的脑袋,齐文谦又惆怅的看向远处,“有时候真的在想要不要把他迷晕了藏在我家,或者每天强迫他吸一点药物让他彻底离不开我......但是我又不舍得他受伤......” “......你这比未成年还可怕师傅,你这是犯罪了。”云桦天啧啧称奇,没想到爱情能让人这么盲目不清,但是奇怪的是他竟然觉得这对于他师傅来说,是基操。 他怕不是被他师傅教坏了。 “等你有喜欢的人就知道了。”云桦天长得其实也算好看的一类,而且和齐文谦学医的理由不一样,他是真的想救人。虽然很喜欢和学妹们混在一起在学妹中也很有人气,但是就是没有交女朋友。 据他本人说是因为和女生聊着聊着就成了闺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每年都这样,年年如此。现在他列表的女生都一口一个姐妹的叫他,让他十分迷惑。 莫黎当初吐槽过他,说他怕不是深柜,才能和女生们成为gay密,被云桦天一肘子痛击了肋骨。 “如果喜欢一个人会变成你这样我还是不要了。”看着齐文谦那感觉一夜成熟了几十岁的样子,云桦天皱了皱眉,开始把人往房间里面推,“满身烟味赶紧洗澡去,不早了早点睡吧师傅小心猝死。” 那天之后他们两的日子还是平常的过,没有交集,每次开会遇到了双方也很快转移开视线,白程希也还是每天上课下课去图书馆抢占位子,唯一的不同可能是他会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消息,因为他的妈妈一直都没有回复他。 他的舍友也不再好说什么,小月最后还是没把那几段话发给他,因为只有一个人没想通,另外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结果。 学生会的其他人也开始忙前忙后的准备道具和服装,不过每次白程希去试衣服时齐文谦都恰巧和他错过了。副会长看着他那条华丽的裙子直拍手,“好,太好看了!小白你就是晚会最美的那一个公主!” 白程希无力扶额:“......请不要再说了。” “对了小白,你和会长怎么了?”正在帮他换下衣服的副会长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了?” “你们吵架了?” “......副会长怎么得出来的这个结论?”怎么感觉自己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齐文谦吵架了,上次在过道遇到韩蓉也被这么问过。 “你们不是一直黏在一起吗?大家都知道啊,现在你们不一起来不一起走当然就觉得你们吵架了。”终于把裙子脱下来的副会长把裙子挂回衣架,没有去看在换衣服的白程希继续说道:“怎么?会长劈腿了?” “......老方我们不是情侣。” “什么你们没在一起吗!我们都认为你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副会长转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手上的裙子都啪嗒掉在了地上。 白程希也一脸奇怪的知识增加了的表情回他:“......副会长你这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嗑cp?” “哦,我们学生会三分之二的人都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调整了一下表情的副会长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还有女生部部长老喻,她还写文章来着。” 觉得这个世界魔幻了的白程希控制不住自己抽动的嘴角,“你们不觉得......难受吗?” “难受啥?这条路比我们想象的难走愿意走的人需要太多的勇气,我们祝福还来不及难受啥?”他们副会长是学哲学的,他捡起地上的裙子准备离开更衣室,“每种爱都应该受到尊重,不是吗?” 感悟到什么的白程希下载了贴吧微博知乎推特ins同性交友软件等等一系列app,在经过了三天的洗礼后,他悟了。 喜欢就是喜欢,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可不想七老八十遇到齐文谦再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抓紧他的手。 但是自己要怎么说,明明之前这么对待齐文谦。 坐在椅子上对着微信屏幕咬指甲的白程希快把自己的指甲盖咬秃噜了时,他的微信收到了一条消息。本以为是小月他们问自己还有没有要带的零食的白程希退出了和齐文谦的聊天记录,发现是自己母亲的微信。 有好几条,最后一条是她给自己转账了一笔钱。 这是终于要把我逐出家门了?内心戏十分丰富的白程希颤抖的点开自己老母的微信,发现她给自己转了两万块。 白程希:有点少啊,难不成是分期付款? 他抬眼往上看,渐渐他的表情愣住了。 母上大人:你喜欢就好问我干什么。 母上大人:我也没经过你同意当了第三者让你没少被人骂过,你觉得我还会在意别人骂我儿子同性恋吗? 母上大人:今年和他一起过年吧我回不来,钱转你了,吃顿好的。 母上大人向你转账20,000。 公路花滑:妈。 公路花滑:谢谢。 “白哥我们回......你低着头干嘛?求佛呢?”叶行一巴掌拍开宿舍的大门就是一嗓子,然后看到他们白哥正缩在椅子上保持着把头抵在手机屏幕上的姿势。 “这一看就是要抽卡了在念阿弥陀佛。”白程希手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结的痂也开始慢慢脱落,所以这次小月特地给他买了超大份的盐酥鸡,给他补补身子。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你要抽的卡。”旋转跳跃把奶茶放到白程希桌上,叶行继续哼着歌走开了。 “你们...那个,应该要怎么道歉?”捧着手机思索半天没有结论的白程希决定场外求助。 “咋了?你把人家游戏服务器炸了?还是没抽到六星投诉被封号了?”闻言的叶行转过身,嘴里还叼着串里脊肉。 “白哥怎么会是这种人!他怎么会做投诉这种事他肯定直接杀进游戏开发商办公室,然后把运营人员干掉自己调掉率。”小月拿着筷子替小白愤愤不平道。 白程希:“你们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叶行:“怎么会呢?白哥你在我们心里永远都是最牛逼的那个!来,小月!唱!” 小月:“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白程希:“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两闭麦。” 他看向旁边最靠谱的百联,希望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到一丝希望。正在嗦粉的百联感受到了他真挚的目光,他咬断米粉,极其郑重的看向白程希,开口道:“白哥,你又打谁了?” 白程希:...... “我就想问问你们怎么给学长道歉。”内心黄豆挥手的白程希对着他的舍友狠狠he~tui了一下。 “你把学长打了?”小月大惊失色,他猛地转过头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你怎么恩将仇报呢?” 叶行:“学长放弃了睡觉时间给你治疗还一直陪着你你再怎么讨厌他也不能打他啊!” 百联也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他。 白程希:“......你们继续吃,我告诉你们这就是你们最后的晚餐。” ...... 终于解释完始末的白程希累了,他瘫在椅子背上无神的叼着天妇罗。旁边的小月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早说嘛,原来是想和学长复合。” 叶行:“等下!明天不就是文艺晚会了吗!正好你演公主学长演勇者,你可以假戏真做!还不会尴尬!” 百联:“我觉得可以。” 白程希:“有用吗?” 小月:“当然有用!你想啊,借位亲的时候你就真的亲上去!学长肯定会想知道这是怎么了的!然后你就可以顺势道歉然后告白然后就在一起了!(我就有粮吃了)” 白程希推开小月凑过来的脸,又开始啃指甲思考起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白哥,今天晚上多练几遍道歉的话,明天现编来不及了。”百联百度了几篇怎么声情并茂道歉的网址发给了白程希。 “......我试试。” 第一卷:梦 第21章 你这话剧正规吗 事实证明,白程希同学是思想的米其林,行动的泔水桶。 练习了一个晚上的他在面对真人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硬是拖到了他们上场,看来只能实施最后方案的白程希戴上了假发、化了妆,在周围人一片“学弟太可爱了”“好可爱噫呜呜噫妈妈抱抱”“学弟缺男朋友吗我不劈腿”中莞尔一笑,他决定放飞自我了。 “接下来有请学生会给我们带来话剧—《勇者斗恶龙》,有请。” 红色的巨幕缓缓拉开,在一看就是很粗糙找淘宝随便哪个店家定制的森林高山木板前,有一座纸拼起来的城堡。 清了清嗓子的副会长打开麦,开始了他的旁白。“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有一座富饶的小镇,这个城市有一位德(语气上声)高望重的国王,而今年,是国王的女儿18岁生日。” 装饰品被很快的撤去,充当劳工的大家把桌子椅子和塑料装饰品很快的布置好,对念旁白的副会长比了一个ok。收到信号的副会长一挥手,放下去的幕布很快又打开。 许多群演穿着看起来就很贵重的衣服在大厅里或交谈、或提着红酒杯穿梭在灯光下的舞台。接着我们的纪检部部长我们叫他小王,穿着一身金闪闪十分华丽的衣服走了出来,戴着皇冠手拿权杖的他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就连语气里都带上了威风。 “欢迎大家来参加谢丽红公主的18岁生日趴体,大家吃好喝好啊,缺啥和我说我这应有尽有。” “国王,公主呢?”一个不重要的路人问。 “对啊,我宝贝女儿呢?”国王一惊,抓住了旁边的侍卫开口就问:“公主呢?不是让你们去带她的吗?” 侍卫战战兢兢开口道:“公主她...嫌舞会太无聊,出去透气了。” 国王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大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她找回来!” “是!”几个侍卫跑了。 幕布落下。 “谢丽红公主因为不想和别国的......99个小王子联姻,所以选择了逃跑,她跑到了城堡外面的花园,坐在草坪上晒太阳。”念到一半发现旁白好像不太对的副会长差点噎住,他盯着剧本上的与99个小王子联姻仿佛要把这几个字看出花来一样,最后他发现他怎么好像不认识中国字了。 幕布拉开。 “啊啊啊啊啊啊!!” “艹好可爱的公主他是哪个系的?” “别拦我!我可以!” “姐姐看看妹妹吧!妹妹可以!” “我冲了!” 穿着一身十分仙系、裙摆装饰了一层半透明蕾丝、胸口用丝带打了个蝴蝶结长裙的白程希坐在用木板布置成的草地上,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他长得本来就清秀,这次还化了妆,眼线粉色的眼妆豆沙色的唇妆,这让戴了烟灰色大波浪假发的他看起来就是个女孩子。当然为了掩盖掉喉结,他脖子里还挂了一条丝带,在脖子侧边打了一个蝴蝶结。 “操这是白哥吧?”叶行心动了。 “不说了我先冲为敬。”手机就没有停下来过的小月360°花式拍照。 百联握着扶手的手快把扶手按出印子了。 坐在地上的白程希厌恶的直皱眉头,他讨厌那些打量着他的目光,但是毕竟已经走到这一步也不想让别人演公主的他只能找点事来分散一下注意力,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或者说点什么,毕竟副会长也没有继续读台本。 他决定唱首歌。 “啊~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讨论声戛然而止,但是不到三秒之后台下就跟炸开了锅一样更加吵闹起来。 “卧槽男的?”“男的不是更好吗!” “哥哥看看妹妹吧!妹妹可以!” “学弟看这里!看看学长!” “我可以!!快看看我!!我真的可以!!” “快看看我!!我是我们村唯一会上网的鸡!!” 叶行:“平心而论,白哥唱歌挺好听的。” 小月:“能换一首就更好了。” 百联:“......” 就当公主准备继续唱下去时,两个侍卫闻声而来,在他面前跪下,“公主,国王殿下希望你回去参加宴会。” “我不。”公主想也没想回答。 “可是......”侍卫很为难的站起来想要再说些什么。 “你们没听过吗,不听老人言开心好几年。”公主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大家这才发现公主穿的是......运动鞋。 Emmmmmm,没关系,他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对。 “就在公主和侍卫对峙的时候,恶龙—出现了!他看上了公主身上的珠宝,于是掠走了公主。” 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的韩蓉穿着恶魔的衣服脚踏着bgm《乱世巨星》出场了。 虽然知道小白女装好看但没想到那么好看的韩蓉还是震惊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啊!多么美丽的公主!我要抓回去收藏!” “我知道我的美令人羡慕,遭人嫉妒,让人憎恨,但这不是你抓走我的理由!来人!护驾!”十分有感情的白程希双手抱胸一溜烟跑到了侍卫的后面,那双大眼睛仔细看还透露着七分嘲讽两分恐慌一分戏谑。 韩蓉:哪来的戏精冒充我们家学弟?拖出去斩了! 三两下解决了侍卫的恶龙不顾公主战术性的挣扎,直接把他拉下了台。 小月:“元芳,你怎么看?” 叶行:“狄仁杰大人,我看不懂了。” 百联:“这是放飞自我过头了。” 再一次拉开的巨幕又回到了那个觥筹交错的大厅,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喊:“报——” 国王:“请讲。” 侍卫:“不好了!公主被妖怪,不对,被恶龙抓走了!” 国王:“什么!一个大活人你们都看不住你们吃白饭的吗!翠果!给我打烂他的嘴!” 另外一个侍卫:“国王不要动怒!我们现在就去寻找勇士来拯救公主!” 第一幕完。 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招募令贴出去了多时,但是一直没有人愿意来报名,就在举国无策时,一位来自其他国家的勇者看到了招募令,他决定报名。” 舞台的左侧国王坐在王座上,愁眉苦脸,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这时齐文谦穿着勇者皮肤从舞台右侧走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学长我可以!” “学长看看我我为了你考了这个学校!” “(男生)老公!” “(男生)老公看看我啊老公!” “学长帅绝中华!!” 穿着一身白衬衫外面一条蓝色披风白色打底裤的齐文谦选择了过膝长靴,皮质的长靴紧紧的包裹着齐文谦十分完美的腿型,让他的整体造型多了些气势。他就这么拿着一把道具刀脚下生风的走到了国王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国王问。 “我出生贫寒父母去世的早,全名我也不记得了,就叫我勇者吧。”勇者开始复述自己悲惨的身世。 “......那就勇者吧,老人家我记性不好勇者也好记。”国王摆摆手,他从旁边抽出一卷画,画上面是ps成女生的白程希和ps成恶龙的韩蓉,他悲痛欲绝的说道:“恶龙拐走了我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能把她救出来。” “记忆力不好可能是脑子锈了,我这里推荐脑白金和黄金搭档,一起买可以打八折,如果再买成长快乐可以折上折。”很皮的齐文谦从自己的披风里掏出了许多瓶瓶罐罐,摆摊一样摆放在国王面前,他用推销员的语气继续推销他的产品,“你看这款双黄连口服液,他不只是口服液,它包含了维生素abcde还有各种微量元素钙铁锌硒,买它!特别合算!和板蓝根一起买还能享受对折优惠!” 小王面色抽搐的看着还在推销的齐文谦,一甩手,“来人呐!斩了!” “好了我开玩笑的这些都是蓝爸爸和红爸爸。”迅速收拾好东西的勇者站直身体,右手掌贴在胸口鞠了一躬,语气真诚,“我一定会救公主回来的我的国王。” “勇者就这么带着大家的希望从城堡里出发,他骑着马一路披荆斩棘、越战越勇,从lv1升到了lv99,从黑铁打野上到了王者。” 勇者疑惑的看着摇摇木马,然后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国王,“这什么?” 国王双手一摊完全不care的说:“国库紧张,没有工钱,只能拿这个代替了。” “你一个国王你没钱?” “害,我就是一个清清白白打工仔看破不要说破鸭。”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想和国王打起来的勇者放弃了和他正面掰头,他长腿一缩骑上了那个大型摇摇木马,满脸笑容充满干劲的挥挥手,“那我先走了。” 要不是距离太远小王简直怀疑那手是要扇他巴掌。 勇者用脚代浆,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老司机划船不用桨全靠浪,背后的背景板也随着他艰难的动作开始移动。接着!反派登场了! 文宣部部长我们叫他怪兽,穿着霸王龙套装挡在了路中央,十分霸气的念出了他一直想念的台词:“来者何人!留下买路财!” “哼,东南西北四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终于可以摆脱摇摇木马的勇者一下从木马上站起来,他挑了挑眉头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的把木马踢下了台,“别说了直接打吧!” 台下响起了疯狂的尖叫和吹口哨声。 用刀鞘三两下比划完的勇者收回了刀,怪兽也十分配合的倒了下去,他抽搐着身体边咳边说:“最强斗者,果然恐怖如斯。” 立马get到点的勇者自恋的撩了撩头发,“我斗气化马才五阶你就倒下了,你不行啊。” “......我,身体不好。”文宣部部长说完这句话后断气了。 “啧啧啧,有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勇者摇摇头,感叹了一声又踏上了征程。 越来越觉得玄幻的副会长开始看不懂放飞自我的大家了,他默默祈祷这场戏一定能演完后继续读旁白,“经历了长途跋涉后勇者终于找到了恶龙的山洞,他闯了进去,发现了被恶龙掳走的公主。和恶龙激战了数个来回后,他打败了恶龙。” 齐文谦一上台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白程希,霎时他的眼睛便移不开了,他没有见过小白穿女装的样子,也就是说他没想到那么......惊艳。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眼神也暗了下去。 果然应该把他关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 白程希想通后也不再遮遮掩掩自己的目光,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今天化过妆的齐文谦,在看到他那双高筒长靴后舔了舔嘴唇,把自己脖子上的丝带拉扯开一点,好热。 所以说齐文谦不要脸是有道理的,他有那个资本。 “你谁?”十分入戏的韩蓉挡在了两个还在互相打量的人面前,恶狠狠的问。 反应过来的勇者一愣,这才把视线收回转移到恶龙身上。他的眼神太露骨了,希望小白没有注意到的勇者重新进入了角色,他挑挑眉,笑的和恶人一样的开口:“勇者,来救公主。” “你怎么笑得比我还像恶人。”恶龙小声吐槽。 “快点说名字,赶紧结束。”不想再长时间待在台上深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勇士举起了宝剑。 “我堂堂一个大恶龙怎么可能被你这么一个弱小的人类打败!”用手遮在嘴边的恶龙“吼吼吼”锐利的笑了三声,然后一招黑虎掏心就向勇者袭去。 “我都听饿了。”忘记名字的勇者侧身躲过,一击平沙落雁接着猛虎乱舞给恶龙送了过去。 “废话少说接招!”恶龙堪堪躲过攻击随后使用了龙卷风摧毁停车场猛的攻击勇者下盘。 没想到勇者下盘稳得一笔就被对方用斗气化马打了出去,勇者还没忘嘲讽:“好炫,但是没打着。” 小月看的目瞪口呆:“我看不懂了,这是童话故事不是古装剧和穿越剧吧?” 叶行看的瞠目结舌:“它已经触及到我知识的盲区了。” 百联:“都疯了。” 恶龙最后使出了大招乌鸦坐飞机,但是还是被勇者一记瓦坎达索命打回原形还被骑了脸。 台下: “哥哥骑我啊看看我!!!” “(男生)老公骑我!我活好!!” “(男生)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学长啊啊啊!!!!” “你输了。”自动过滤掉台下嘈杂的声音,勇者拿起被他扔掉的宝剑抵在恶龙的脖子上,保持着两条腿在恶龙两旁的姿势说道。 真的尽力了的恶龙喘了口气,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她终于杀青了!“公主你带走吧。” 站起来的勇者两步并作一步,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公主,最后在她面前站定,“我来救你了。” “我好像犯了青春型精神病。”公主看着勇者一步步朝他走来,那一瞬间他连他们要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没有连接上白程希脑回路的齐文谦打出一个? “不会就去百度。”公主伸出手,笑着看他,“不送我回家吗?勇者?” 勇者行了一个绅士礼,牵过了公主的手,带他缓缓下场。 第二幕完。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我的cp要成真的了!”小月在台下猛拍手,希望能传递出自己此时的喜悦。 “青春型精神病是什么?”拍手之余叶行还不忘学习。 “简单点来说,就是花痴。”上课看心情听不听讲的百联心想还好那几节课自己听了,不然根本听不懂他们白哥在说什么,毕竟现在全场都拿出了手机开始百度。 除了法学生,听课的已经笑出鹅叫了。 第一卷:梦 第22章 要不要没理由的喜欢我一下? 台下。 “小白......结束后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下台了的齐文谦还是没有放开白程希的手,原本抓住的是手腕现在也变成了手心,让他欣慰的是,白程希没有甩开他的手。 “我也有话要说。”白程希垂着眼睛看自己被牢牢抓住的右手,他蜷起手指轻轻刮了两下那干燥的手心,感受到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一分,“很重要的事。” “好了最后一幕准备!”旁边传来体育部部长的声音,他刚刚搬好道具从台上下来,瞥到了他们两的双手后打趣道:“哟,现在开始就融入感情了啊?” “是啊这不是为了逼真吗?”完全不想从放飞自我道路回来的白程希晃了晃他和齐文谦的手,语气里充满了骄傲,“这毕竟是我老公。” 齐文谦瞳孔地震。 “行行行你老公,你看着点你老公啊,外面可全是要和你抢婚的,别让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犯重婚罪。”体育部部长什么也没说,拍了拍白程希的头就走了,他对副会长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开始擦汗的副会长赶紧收起纸巾,调整好状态准备第三幕,并且开始反思自己无剧本是不是做错了。 “国王听说勇者打败了恶龙救出了公主,看着他们两情相悦的样子他也不好棒打鸳鸯,所以就把公主嫁给了勇者,多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孩子,结果为了孩子的名字争吵起来差点大打出手。” 女生部部长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坐在椅子上,她面前两个正在争吵的一个是她爷爷,一个是她妈。 是的,她爸爸在旁边看戏。 “我告诉你,这孩子今天必须取名叫琉璃舞·雅·蕾玥瑷雅·曦梦月·玥蓝·岚樱·紫蝶。”国王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叭叭叭的说了一长串名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重复第二遍。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这什么玛丽苏名字太长了一点都不好记!”公主把桌子拍的啪啪响,感觉桌子不用多久就会四分五裂的那种,“我们取一个简单的名字!” “不行!那衬托不出我们高贵的血统!”国王也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你个老顽固怎么旧社会思想根深蒂固了!醒醒大清亡了!时代变了!”公主也不甘示弱的又拍上了桌子。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国王的位子上一天,她就必须这么叫!”国王就这么断了路。 “......老公你说句话啊!”说不出话的公主看向一直在看戏的勇者。 莫名被cue只想独自美丽的勇者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试探的问了一句:“要不叫......陆焰之瞳?” 国王:“......” 公主:“......滚出去。” “诶诶诶别亲爱的,消消气。”该怂就怂的勇者瞬移到公主身后帮他捏肩,他看向正在思考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部长,“要不问问她的意见?” 看到一线生机的部长赶紧抓着绳子就往上爬,她振振有词的说:“我叫王浩然!今天这名字我就自己取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勇者接了一句:“苍天让你别倒贴?” 王浩然:“嘿,你真是我亲爸。” 国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副会长念旁白的声音压了下来,已经抱着头开始反思为什么让他们自由发挥的副会长自抱自泣,掩面而哭,声线都多了丝颤音“最后孩子被称作王浩然他们一家四口就这么热热闹闹吵吵闹闹快乐的生活了下去谢谢大家!” 幕布赶紧落下。 叶行:“我感觉学生会副会长崩溃了。” 小月:“自信点,把我感觉去掉。” 百联:“只能说学生会个个都是人才。” 叶行:“学长那么浪也就算了,白哥怎么也这么浪呢?” 小月:“他其实就是个闷骚,今天终于找着地方发泄了。” “大家辛苦了!”台下,负责后勤的大家和主演们互相击掌,准备收拾收拾撤退。 而齐文谦和白程希则被拉到了更衣室准备换衣服和卸妆。 首先换完衣服的齐文谦从韩蓉那里抽了一张卸妆纸巾,十分直男的就拍到脸上准备卸妆。旁边的韩蓉看着他如此直男的手法再看看他卸了妆和化妆没什么两样的脸,开始感叹命运的不公。 终于脱完那套繁琐裙子的白程希也走了出来,他一把掀起了假发把假发搁在化妆台上,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卷毛。 “像个炸毛的猫。”开始卸眼妆的齐文谦评论。 “它天生就带卷我也没办法控制。”离开了舞台的白程希又变回了那个好像无欲无求的人,他抓了抓自己那不听话支棱起来的毛,最后还是用定型喷雾把它们整得服服帖帖的。 “学弟要我帮你卸妆吗?你这妆有点厚重。”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却始终想要姓名的韩蓉主动站了出来,手里拿着卸妆水和化妆棉。 “没关系,我自己来。”接过韩蓉手上的卸妆水,白程希熟练的倒在化妆棉上,接着按在了自己满是化妆品的眼睛上,“小时候有看妈妈卸过。” “卸妆前不把美瞳摘下来?”为了美观副会长让白程希把眼镜摘了下来戴上了美瞳,灰色的美瞳衬着他那双极有威慑力的眼神,就连副会长当时也后退了一步。 副会长:这学弟的眼神真的有种在思考怎么毁灭世界的感觉。 白程希:副会长我真的只是在发呆。 “眼镜没带,如果摘下来可能就看不清了。”白程希虽然不是什么深度近视五百米开外男女不分八百米开外人畜不分,但是275的度数让他在远处看人时还是糊上了一层马赛克。 那双白净的手正捏着化妆棉在脸上涂涂抹抹,擦下一层粉底。暖色光下可以看到那个人卷曲的睫毛正随着卸妆一颤一颤的抖动,涂了口红略显饱满的嘴唇也因为眼妆的过于浓重不是很好卸妆而抿了起来。 齐文谦摸了下鼻尖,转过头去,“过会想去哪?” “烧烤摊吧。”自从和齐文谦断了关系后就再也没去吃烧烤的白程希想了想,回答道。 齐文谦皱了一下眉,“你不是不喜欢......” “都在看表演不会有很多的人的,而且......”白程希侧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觉得现在我这张脸还逃得掉吗?” 今晚过后可能学校论坛就炸了,不光齐文谦白程希的大名应该也会被大家扒出来然后照片满天飞。 “那你为什么还参加这次表演?你这等于把自己暴露在了大众的眼皮底下。”在抽角色时他看到白程希那一刻他真的很惊讶,因为在他印象里白程希是那种能不动就不动懒到极致也不会主动参加大型活动更不喜欢暴露自己的人,他喜欢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这个世界。 白程希开始卸唇妆了,化妆棉一擦就是一大块红色的他又拿了一片,在沾湿之余问:“学长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冷静下来的齐文谦回过头重新看向他,“......真话。” “我不想别人和学长成为情侣,演戏也不行。” 齐文谦:“......” 韩蓉:“......我有事我先走了,拜拜哈哈哈哈哈。”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你们两那么甜蜜。 碍事的人走后齐文谦一把抓过白程希的右手把他整个人翻转过来腰抵在化妆台上,他眯着眼凑近了那张没有丝毫惊慌和波澜的脸,“小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已经卸干净的白程希动了动腰,索性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点,他对上那双危险的眼睛,“我知道学长,我后悔了。” 爱情本身就是没有道理的东西,地球上有七十亿人我们却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恋,这就是一个奇迹。 齐文谦把他的手扣在桌上,摩挲起右手凸起的腕骨,“......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没什么,就是思想得到了进化灵魂得到了升华......” “说人话。” “我喜欢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 有人曾说过,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对付这个世界总够了吧?去向世界发出我们的声音,我一个人是不敢的,有你在,我就敢。 他确实害怕流言蜚语也害怕别人的目光,但是只要有齐文谦在,他就能坚持。 “被你抢先了啊。”齐文谦松开手环上了白程希的腰,比他想象中的瘦了。 “学长可以补一个。”那个眼里有着星辰的男生从他怀里抬起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都被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拒绝的齐文谦微微低头,眼里含笑但还是装严肃的问道:“小白,你要不要试着,没有理由的喜欢我一下?” “好......”白程希勾住他的脖子,尾音消失在了他们的吻声中。 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遍地蔷薇。 他们没再放开彼此的手。 嘿,刚和他说要一个人来的现在不光两个人来了还手牵手的来了,几个意思?老板也算是和齐文谦混的熟的了,他看着那两个人紧握的手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意问了一句:“今天吃什么?要点赶紧啊现在没什么人。” “把之前那几串都烤上,还有茄子。”想起小白第一次来挖茄子吃的还挺高兴的齐文谦又加了一份,他自己其实不怎么喜欢吃茄子。 “饮料要什么?” 选择困难症的齐文谦把问题抛给了正在回复消息的白程希,“小白你喝什么?” “美年达。”正在群里给舍友汇报他们在一起了的白程希没有在意,手指在屏幕上翻飞。 “哟,你这学弟长得真好看啊。”这次没有了眼镜的束缚老板看清了白程希的长相,真的很赏心悦目。 闻言的白程希抬起头瞥了一眼老板,老板刷油的手抖了一下。 老板:这人眼神有点可怕。 “他没恶意,这眼神天生的。”抚上因为定型喷雾而有点硬邦邦的头发,齐文谦朝老板摇了摇头,“而且我那么帅气我喜欢的人肯定也不会差。” “纠正一下,我要脸。” “我不要脸吗?” “先把钱付一下65.8。”老板打断了这两个人的相看两不厌,把收银条放在了桌上。 齐文谦看了看那张收据,往白程希那里一推,“你付。” “你不跟我客气客气?” “客气啥客气,当初那顿火锅我可是吃的肝胆俱裂,现在你不补偿我一下你要不要脸?” “刚刚还说喜欢我我们刚刚还成为了夫妻有了个孩子你现在就要我付钱?你脸落舞台上了吧?” “以后都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整那些虚的干啥,乖,把单买了。” “少来这套。” “这样,你把单买了明儿我带你去买戒指,你嫁给我以后单就我买。” “我今年19,警察叔叔有人犯法。” “嘿你个小崽子。” 在一旁被喂了满嘴狗粮的老板:我不知道他们谁没脸,我就觉得他俩挺般配的。 最后两人还是AA制了。 白程希嚼着掌中宝口齿不清的问道:“学长,如果我一直不答应你会怎么办?” 正在咬鸡肉的齐文谦牙齿一顿,接着撕扯下来一大块回:“你想听删减版的还是未删减版的?” “未删减的。” 齐文谦想了想,面色不改的说到:“很简单,从实验室偷点药出来给你用让你离不开我,接着把你关在我家管其他人怎么天翻地覆的找你。” “你这是犯罪。”法学生白程希表示你这是要劳改的。 齐文谦表示大惊小怪:“我管那么多。” “那删减版的?” “哦,那就更简单了,出国留学然后再也不回来,不是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吗。” 说到留学白程希想到了百联和他说过,齐文谦明年六月份就要出国了,他顿时觉得手里的串都不香了,他放下烤串看向旁边还在和鱿鱼较劲的齐文谦,语气有点委屈:“学长你明年就要出国了。” “嗯,因为那里练手的机会更多。”鱿鱼的韧性太足齐文谦愣是没咬断。 白程希:“......”这人是真没听懂还是装的? 放弃形象一整个吞下的齐文谦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平静的说:“小白你要不要一起来?” “什么?” “我们学校和当地的大学有政策,你可以在这里读两年后面两年去它的大学读。” “那还是差了一年。” “害,这不是当初因伤得太痛所以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吗。”齐文谦用纸巾擦了擦手,单手开了罐美年达,“其实按规矩是要大五我才走的,去那里读一年把本科读出来再升研究生,明年走是老顽固给我走后门才说通的,改明我让他改了。” “为什么不留在国内?” “你不是在意别人的目光吗?那里不光人少同性恋还合法而且可以结婚,你就不用活在别人的目光和阴影下了。” 白程希的双手在桌子底下抓紧了衣服,这个人真的什么都想到了,他定了定神下定决心唤道:“......学长。” “嗯?怎么了?是不是被我的未雨绸缪感动到了?不用太感谢我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一起去吧,我们一起去那里。”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游离在正常人的边境,无欲无求。现在他有了想要达到的目标,想要和他并肩的人。 他有了他的光。 “好。” 当天晚上齐文谦就把我自闭了的头像换成了一朵盛开的莲花,配上我想开了的文字,还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正在吹《好运来》的扭动萨克斯太阳花的动图。 韩蓉一jio踢翻了狗粮并且点了一个赞。 第一卷:梦 第23章 我有个朋友 白程希提着外卖袋子走进宿舍的时他的三个舍友一副农民走进盛开的苞米地里一样露出了朴实的笑容迎上来,握着他的手不断摇晃,小月更是捂嘴痛哭,愣是没掉下一滴眼泪。 这是我宿舍吧?怎么成这样了? 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的白程希把外卖袋子递给了看起来最正常的百联,对方朝他点点头提着小月和叶行的耳朵就走。 小月:“呜呜呜白哥终于嫁出去了我好欣慰。” 叶行:“你醒醒,白哥怎么可能是嫁,肯定是娶好吗!” 小月:“可是学长比他高三厘米。” 叶行:“这种事情不是高度决定的,是长度你知道吗?白哥那么猛肯定是1。” 百联:“叶行你为什么会懂这种事?” 叶行:“害,我有个朋友出柜了,是个0,有一天我打游戏打的太晚他就来找我聊天,和我说现在0太难当了遍地飘0,无1无靠,0丁洋里叹0丁,于是我奇怪的知识就增加了。” 百联:“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叶行:“屁,我直男!直得不能再直的!” 小月:“等下,说重点,不然我们有理由认为你无中生友。” 叶行:“你别看有些男生长得高还有肌肉,其实他是个0,所以这种事不能看高度,还是要看干事的长......” 在旁边忍无可忍的白程希打断了他们的聊天群,“我还在这里,你们是不是想接受社会的毒打了?” 上一次最后的晚餐还历历在目,他们三个人立马就转移了话题。 小月:“这鸡翅好吃!你们尝尝!” 叶行:“这里脊肉也好吃!” 百联:“土豆也好吃......对了白哥,论坛已经炸了,你也被扒了出来。” 他们在晚会结束后尝试登学校的论坛,发现论坛一度卡到让他们怀疑是不是服务器插在土豆上,学校在把无辜的计算机系学生拉过来抢救网页后他们才登了上去,第一个帖子就是“求助!今晚学生会话剧《勇者与恶龙》里演公主的男生是谁!” 这还是个有偿求助帖,奖励已经炒到了1000元支付宝微信转账、三根黄瓜、一天的伙食、一顿烧烤、六瓶旺仔牛奶。但是因为白程希行事比较低调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人看出来,直到他们班一个女学生发了一句“这是我们班的白程希吧?”下面法学系的才开始跟楼“好像是的”“应该是他”。 在确定了姓名和班级后他们准备亲眼目睹一下学弟的真颜,听说明天准备蹲点的学姐学长和同级生已经可以绕教学楼一圈了。 “他们没课吗。”游览完网页爬完楼的白程希关上了电脑,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有没有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还有一半人明天准备堵着齐学长告白。”正在津津有味吃着另外一层楼瓜的小月把手机递给了白程希,帖子标题就是明晃晃的“明天我要去向医学系系草表白!希望大家可以祝福我!”下面一排跟楼的他们要组团一起去。 信积拉奶以。 “看好你的老公知道吗。”叶行也爬完了楼,他安慰的拍拍白程希的肩膀,让他坚强。 不想让自己的印象曲变成《绿光》的白程希打开了微信。 公路花滑:学长明天会有一堆人来找你。 对面回的很快。 放弃治疗:咋?终于知道我的颜值可以坐上校草的位子来和我谈判了? 公路花滑:......你那复杂的五官都掩饰不了你朴素的智商。 放弃治疗:行了别怼了,啥事啊?我犯事了? 公路花滑:你还能犯啥事? 放弃治疗:纵火不是大事吗? 公路花滑:你如果说的是芳心纵火犯我就准备屏蔽你了。 放弃治疗:不贫了,到底啥事。 公路花滑:明天有人排着队给你告白,你看着办。 放弃治疗:? 放弃治疗:行,保证领导满意。 说完这句话后齐文谦就不见了,白程希收起手机发现他的带预言家身份开始发挥作用,致使他的左右眼皮都开始跳。 日,这是福祸相依吗。 不安的白程希拿起衣服准备去洗澡。 等他洗澡出来听到小月的尖叫声后怀疑自己是不是洗了十年。 “操白哥快来看!!我好不容易挤进去的!刚刚网页又卡崩了!!”小月拔掉电脑的充电插头就把笔记本怼在白程希面前,一个新开的帖子立马就是一个“爆”字。 “学长太会了,所以这种男朋友是国家批发吗?”正在和其他校友拼4g网速的叶行疯狂上拉刷新,发现网页还是崩了。 “你不是直男吗?”也在刷新的百联发现自己被卡了出去。 白程希放下手里正在擦头发的毛巾接过小月手里的笔记本,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看起来。是齐文谦拍的一段视频,很明显是在宿舍拍的,通篇没有什么废话讲述了关于他对一个直男学弟一见钟情然后死缠烂打终于追到的故事。中间虽然有挫折但他很感谢学弟没有放弃自己,他没有说自己的名字没有说自己其实也喜欢他,他把一切罪名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把一切骂名都背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明天要和我表白的歇歇吧,我家小孩儿脾气醋性都大,我可不想被他打。”看着镜头的齐文谦想到了白程希给他发那一句话背后那气呼呼的眼神和表情,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想踩想黑都随便你们,毕竟我不是什么明星,我只是一个不希望我家小孩儿受伤的医学生。最后,不要伤害我家小孩儿,不然连法医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白程希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着放下笔记本,接着抓起外套也不管自己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白哥不冷吗?”现在已经是冬天,他们宿舍的空调开始进入只要有人在寝室就不断供的状态,因为这个原因他们都没带厚重的睡衣睡裤,甚至有因为开的温度太高又懒得调穿短袖裤衩睡觉的。小月看着白程希露在外面的一截脚踝想想就冷。 “都脸红了冷什么冷。”狗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的叶行撇撇嘴,继续刷新网页。 此时130 “桦天儿,网页还没好吗?”点了一堆外卖准备庆祝脱单的齐文谦坐在垫上开了一瓶啤酒。 “没,师傅你明天出门最好当心被人套麻袋,计算机系的说要和你决斗。”嘴里嚼着鸡柳的云桦天看了眼旁边还是404的页面灌了一口啤酒。 “纪检部部长已经和我发微信让我等着了,他说从晚会结束开始他们在机房就没停过,他连晚饭都还没吃。”跟随的还有一堆部长给他发的点赞微信,女生部部长甚至准备开一辆玛莎拉蒂来庆祝这个时刻,被齐文谦通知链接发给他一份。 “啧啧啧,我现在还记得老顽固那张脸,变幻莫测就跟你打野的走位一样。”今天晚上齐文谦抽空去了趟老顽固的办公室,那时候莫黎正好在问问题,齐文谦让他取消走后门后又和老顽固说了一句:“我准备出柜了。” 当时老顽固的脸那叫一个五颜六色,落英缤纷。他在纠结一阵以后摆摆手:“又不是被小纪挖去学法医或者放弃医学了,你和我说干什么。” 老顽固一直把他当成自己亲传弟子,甚至是儿子来看待,所以齐文谦还是决定和他说一声。还好,他的导师什么都说,只是让他不要被流言蜚语影响继续学下去。 “明天我们应该会被围观,文谦正好,学弟不送你一大堆口罩你没舍得用吗,明天戴个口罩带个帽子,你就是人群中最靓的那个崽。”何祁吃着炸鸡配着啤酒越喝越有,开始扯皮,“我们就是大明星的保镖。” “蓄谋已久啊,说,你策划d.....”莫黎话还没说完,他们从来不锁的宿舍门就被一下拍开,白程希带着外面的寒风走了进来。 “小白?你怎么来了?”迎上去的齐文谦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略显不满的皱了皱眉,把他带到空调下方,“怎么穿那么点就跑出来了?头发还是湿的?咋滴,又想感冒发烧啊?” 没顾那么多的白程希现在头发还在淌水,顺着发尾滴落到脖子上,留下一道道水迹。之前跑的太急没发现,现在水混着外面的寒气让他觉得有点轻微的头痛,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让你湿头发吹冷风,头痛了吧?”嘴上虽然嫌弃着,但还是拿了一条毛巾的齐文谦把毛巾附在他头上,因为对方没有戴眼镜的缘故开始手法狂野的擦起来。 “说吧,来干嘛?想我了?” “......我看了,那个视频。”脑子一糊涂一个冲动就过来的白程希没有办法反驳,他随着齐文谦的动作脑袋一晃一晃的。 “是不是更喜欢我了?”擦头发的人语气里还有点骄傲和自豪。 “其实学长可以不用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背的,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我本身对学长也有好感。” “......过来小白。”琢磨着差不多的齐文谦把毛巾挂在了椅子上,让云桦天腾个位子出来后拿出了自己的吹风机。 白程希抱着自己膝盖乖乖的在齐文谦面前坐下,和之前舞台上那个浪里个浪平常那个面瘫样完全不一样,他感受着热风吹在自己头发上,还有齐文谦穿过他头发的手,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这小孩儿脾气怎么这么倔呢?” “当初因为这事不肯接受我,现在为了这事想和我一起撞枪口上。” “白程希我告诉你,你要是因为这事儿分手了我真把你绑我家让别人找不着了。” “师傅你这是犯罪。”被八卦蒙蔽了双眼但还有点良知的云桦天小声提醒。 “关你屁事,吃你的鸡。” “我也想...做点什么,不能一直都是学长你在做。” “你真要做就别在意别人,他们一时半会扒不出来是你,问到你也可以说是校外就认识的朋友,等到真的瞒不下去时你别受影响就行。”呼噜着头发感觉差不多的齐文谦又摸了两把,收起电吹风。 爱情是藏不住的东西,更别说现在刚刚开始恋爱脑上头的他们两个,恨不得24小时黏在一起,要他们不能光明正大的见面真的是酷刑。他不甘心齐文谦一个人扛下所有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胡思乱想间他抓起面前的啤酒就喝了一口,发现味道意外的不错。 “诶小白你怎么喝酒。”记得白程希不喝酒的齐文谦抢下他的酒瓶,还好只是一口,本人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样。 “学长,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食堂。”酒后壮胆的白程希抬起眼睛直视齐文谦,他们什么都没错,凭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我之前说的” “我不喜欢地下恋,反正早知道晚知道都会知道,为何不光明正大的。”白程希抢回啤酒又喝了一口。 “小白你想清楚了,不是所有人都用善意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的。”听桦天说之前在他的视频下面已经有骂声说他恶心的人了,他不想让他要保护的人也受到这份恶意。 “他们骂一次我打一次,打完你来医,医完官司我来打。”十分大气的抹了一把嘴角,白程希靠到齐文谦的肩上,“我们只是互相喜欢而已,我不想我们的爱情,见不得光。” 齐文谦被白程希的理论逗乐了,他尝试去挠白程希的下巴,被当事人一巴掌拍开,“小白你真是一条龙服务啊。” 云桦天在旁边默默os:这都成一条产业链了,就差直接殡仪馆火葬一条龙。 “所以明天早饭叫我,我记得你有早课。”靠着还挺舒服的白程希换了一个姿势,侧靠着齐文谦的肩拿过旁边的鸡米花。 “你都这么说了,我拒绝就不好了。”两人谁也不嫌弃谁,齐文谦就着白程希刚刚喝过的瓶口灌了口啤酒,“但是小白,你要出现在你最讨厌的别人目光下了。” 白程希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讨厌别人注视的目光,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别人知道了自己的妈妈是小三而被指指点点留下的后遗症,但是现在没有人知道他的家境,他可以为了学长,突破一下。 “我只是厌恶别人的目光,不是被盯着就会死。” “我心理学也不错改明我帮你治治?” 第一卷:梦 第24章 记仇小天才 闻言的白程希不可置信的坐直了身体,鸡米花都不吃了,“你到底会多少东西?” “学弟我告诉你,你面前这个人只要和医沾点边的都会。”一直认为齐文谦是变态的莫黎伸出了手指,“化学、生物学、药理,只要是有关的他都知道。” “当初有个抑郁症的妹子想要找校医谈谈,结果因为星期三校医不在师傅当班,师傅就这么没有执照的开始拿妹子练手。结果几个月后妹子不光治好了,还变得过分开朗了。”当初目睹了一切的云桦天咂舌,“天天赞美太阳歌颂生活,给周围的人打气加油,这真的不是治疗过度吗师傅。” “我也是第一次碰到抑郁症,控制不好度。”完全没有想要悔改的齐文谦抓过旁边的薯条,一脸过分开朗不是更好吗。 白程希想了想自己天天赞美太阳歌唱生活......他浑身一颤,太可怕了。 “不用了学长,我以前也被这么对待过,我已经习惯了。”白程希在别人的目光和自己变疯中还是选择了前者。 “真是可惜了。”自家小孩儿不愿意说齐文谦也不会去追问,他拿过桦天旁边的电脑准备继续刷新。 “学弟,你之前不是很害怕吗?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勇敢了?”莫黎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不是他多心,毕竟之前为了这事他都不愿意接受齐文谦,怎么突然之间不光接受了还愿意把自己暴露在群众中。 阴谋论的莫黎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老实人白程希摇摇头,他身上有太多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了,关于他为什么会失去前十几年的记忆;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很早就认识齐文谦并且感觉和对方相处过好几年;自己为什么会没有理由的喜欢他会认为如果不抓住他的话他就不见了;还有他那时不时就会出现的幻觉。那个世界的他们活的并不好,和麻薯一样的那只猫没能活下来、齐文谦被带走、他回来之后背后的伤疤、包括从自己的话里可以推断出自己应该也受了很多伤惹了很多人。 他隐隐觉得这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他却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我只知道,这次,我不能放手了。”梦里的那个他因为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齐文谦被带走,他认为这才有了之后他们的伤痕,那么这个世界里他不能再放手,他不想看到齐文谦背后再纵横着那些丑陋的伤疤。 莫黎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他是大二那一年才来到这个宿舍的,因为嫌弃自己舍友太吵所以申请换宿舍的他来到了这只有三个人的宿舍,比起何祁和云桦天的盲目崇拜,他只是很敬畏齐文谦而已。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前一秒还在流泪哭诉自家师傅的暴行和变态,下一秒就像个狗尾巴草一样去接齐文谦电话的。 云桦天和齐文谦这对师徒的关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不过虽然何祁和云桦天在齐文谦不在的时候特别喜欢吐槽他的种种不是,但是真的要有人说他的不好,第一个撸袖子变成祖安籍就要和别人干的还是他们俩。 “行了小白,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十分喜欢自家小孩儿软乎乎头发的齐文谦又撸了两把,帮他拿起来时穿的大衣,“明天见。” “明天见学长。” “怎么还叫学长呢。” 披上大衣站在门口的白程希闻言回过头,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瞅了会正一脸期待的齐文谦,须臾,他歪歪头,嘴角上扬,甜甜的说到:“晚安,哥哥。”然后拔腿就跑。 其实只想听自家小孩儿说一句文谦而已的齐文谦捏紧了门框,捂住自己被撩到泛红的脸,“小兔崽子。” “小队长——收工了?” 漆黑如幕布的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就连月色也掩盖在浓重的云层后。繁华的商业街灯火通明,但是传来的却不是人们觥筹交错的欢笑声,而是刺耳的尖叫和慌乱的脚步声。可是这幢楼早已被封了起来,他们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就在这幢楼的不远处,穿着西装外面披了一件大衣的白程希站在屋顶,冷眼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人。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微微转过头,他认识这个人,是他的前辈,但是这个前辈从来不听他这个队长的话,也从来没给他过好眼色。 抛着钥匙的齐文谦语气十分欢快,但是眼里是对他抹不去的厌恶,“小队长你车停他们楼下吧?马上就没了你准备走回去?” 就像是为了验证齐文谦的话一样,那幢大楼“轰”的一下炸裂开来,冲击波致使旁边停的车辆全部掀翻出去摔得粉碎,而大楼内的火舌顺着楼层的易燃物就开始往上层逼近,许多被困在大厅的人绝望的敲打着门,有的人甚至从二十几楼跳了下去。 “我可以走回去。”看到自己的车已经变成废铁的白程希没有什么表情,他提起脚边的盒子绕开齐文谦就准备走。 齐文谦的眼神一刹那变成了恶心,他抓住白程希的手臂,暗自用力,“我真的越来越讨厌你这张脸了。” 白程希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讨厌自己还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扯开齐文谦的手,恭敬的说:“那请不要出现在我的前面了前辈。” 下一秒他被抓着手腕压在了墙上,手里的盒子咣当摔在地上,齐文谦那张赫然而怒的脸就这么怼在他面前。后背撞击墙壁的感觉可不好受,但是白程希并不在意,他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动了动手腕,最后还是没想挣脱,因为不能和前辈动手。 “白程希,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齐文谦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不是他认识的小白,这根本就是个陌生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前辈。”底下的人脸上难免浮现出了一丝迷茫。 “别叫我前辈!”齐文谦一拳打在白程希旁边的墙壁上,“你才14岁,那群畜生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说出来我才可以救你!” “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啊是吗,还是不肯说啊。”已经无数次听到这句话的齐文谦松开手自嘲的笑了笑,“也是,他们怎么可能让你说出来。” 他看着还在用一脸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白程希,拿起他的盒子遮住他的眼睛把他往楼下带,“那我就什么方法都试试。” “前辈放开我,我看不见。” “别用和他一样的眼睛看着我,这让我感到恶心。” “前辈你......” “我车在楼下,我带你回去。” 齐文谦确实不喜欢这个陌生人,但是这也是小白,是一个被塞进了其他记忆的小白,是他这辈子都要保护的小白。 “白哥早...你昨天抢银行去了?” 一大早,因为cp发粮激动了一个晚上都没睡的小月难得起了个大早,他叼着牙刷看到化身成为国宝的白程希问道,他记得昨天他们白哥挺早就睡了,怎么黑眼圈那么重。 走到水龙头前的白程希接了把水往自己脸上泼,语气透露着疲惫:“没什么,做噩梦了。” 凌晨两点白程希从梦里惊醒,他捂上自己心跳过快的胸口,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半坐起来。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冷汗,打湿了他的额发,为了不吵醒舍友他小口的喘着气,直至平复了呼吸。 噩梦,他就算是在梦境里都能感受到齐文谦对他的厌恶,他不敢相信齐文谦会用这种眼神看他。但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梦里的自己就像一个机器人,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欲望,除了达成任务没有再想过其他的东西,就连疼痛他都可以不管不顾。 另外一个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白程希已经不敢去想,他平躺下来准备继续睡觉却发现自己闭上眼就是齐文谦那双厌恶的眼睛,和那一句“让我感到恶心”。 他失眠了。 “白哥你做噩梦?难道外星人要入侵地球了?” 脸还在淌水的白程希转过头,“你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 “emmm白哥你无所不能?”刷完牙的小月老实的说。 花曦月见到白程希、叶行和程百联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虽然很淡但是确实存在。可毕竟这不是什么玄学也不能上手就抓着别人说哥们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会被当成变态于是小月也没说过。自从知道白哥一挑十之后他对白程希的印象就变成了无所不能,他潜意识里认为别说十个,他们白哥一个人可以包围一个师还能全身而退。他说不上来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他只知道这个想法刻进了脑海里。 “我无所不能之前也不会这么胆小了。”扯过旁边的毛巾,白程希就着冷水擦了一把脸,他现在有点害怕,有点害怕见到齐文谦,就算那只是个梦,那双眼睛也一直浮现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挥去。 不过还好,他想多了。 在到宿舍大门时齐文谦已经半靠着墙等他了,齐文谦抬起头看到他时那张熟悉的笑脸驱散了他所有的不安,他整理了下心情小跑到齐文谦旁边,乖乖的说了句:“学长。” 大大方方什么都没戴的齐文谦揽过他的肩膀也不管后面三个单身狗的心情,带着白程希就往外走,“桦天他们先去吃饭了,走吧。” “嗯。” 外面没有想象中的人山人海排着队准备给齐文谦表白的,应该是看了昨天的视频后想通了。路上三三两两一些因为早课准备去食堂吃早饭和一些起大早没有课推着箱子准备回家的学生,没有嘲笑他们也没有停下来驻足,都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像无数个之前的早晨一样。 白程希天生体寒,就算放在兜里他的手也如放在冰窖,指节被冻的僵硬。他伸出手哈了一口气,正准备搓手时被齐文谦抓住塞进了他的兜里。 “天冷了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一片暖宝宝的齐文谦塞到了白程希另外一只手里,暖宝宝已经被捂暖了,白程希捏紧暖宝宝塞回了自己兜。 “我体温天生就偏低。”已经套上羽绒服的白程希往帽子的绒毛里缩了缩,感叹怎么没把围巾带来。 “年轻人一看就不知道养生,改明我把泡脚的药材给你寄一份。”养生达人齐文谦自从进了十二月份就开始泡脚,并且鼓励全宿舍的人泡脚,说是有驱寒祛湿排毒功效,导致他们宿舍每到晚上一股中草药味,不过好处就是在冬天也手暖脚暖再也不怕寒风吹了。 白程希没有回话,他在齐文谦兜里的那只手不安分的开始挠起齐文谦的手骨,被齐文谦一把抓住,十指相扣。 他偏过头看着白程希,一开始白程希还能目不斜视一脸严肃直视前方,但是盯得时间久了他也就绷不住笑了出来。 他家小孩儿怎么这么可爱。齐文谦心想。 走在后面的三个人总觉得今天不是什么良辰吉日,今天是被迫吃狗粮的日子。 一般早上的食堂不会像中午一样人满为患,毕竟人也分起得来和起不来两种。难得来得早的他们看到了传说中的早饭—小笼包和黄金糕,丝毫没有犹豫的他们立马把仅剩不多的小笼包和黄金糕都点走,完全没有体会后面三个单身狗也想吃这稀有早餐的心情。 叶行、百联、小月:好气哦,不想微笑了。 于是这三个人决定不和他们一起吃饭。 “小白你今天上完课回家?”完全不在意挑了一个偏僻角落的两个人开始商量起了怎么过这个新年,今天已经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嗯,学长呢?” “呆在学校,家里没人什么都没有,太冷清了。” “......那学长,要不要来我家?” 正在喝豆浆的齐文谦一愣,他持有怀疑的态度看向对面的人,“小白你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白程希:? “你这非奸即盗的行为是为了什么,是不是馋我身子?” 哦,在报复他,在报两个月前自己的仇。白程希反应过来,他男朋友可是记仇小天才,搁这等着他呢。 但白程希毕竟不是小朋友,不会有满头问号,他气定神闲的咽下最后一口小笼包,慢悠悠的说:“学长不乐意的话,可以不来。” 没想到起了反作用的齐文谦赶紧拉住白程希的手,露出了小狗被抛弃就差在身后摇尾巴的表情凄凄惨惨戚戚的开始表演:“小孩儿你别当真啊,去!当然去!哥哥带着年货来!你想吃什么!” 配合齐文谦的演戏白程希戏瘾也上来了,他悲痛的捂住心口用翻译腔说到:“哦上帝!看看这个可怜人啊,他那真诚且干净的眼神让我无法拒绝!哦主啊!请原谅我,请原谅我这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信徒吧!” 准备叫白程希快点去上早课不然迟到的百联:“......” “咳,学长等下午下课了校门口见,我们一起去买。”意识到自己在崩坏边缘的白程希迅速调整好仪态,他拿起吃完的餐盘,“中午见。” “中午见。” 第一卷:梦 第25章 渐冻症 出了食堂的齐文谦不急不慢走向教学楼,周围的学生多了起来,有几个女生看到他小小惊讶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过来,窃窃私语的走了。虽然更多的是无视但不免还是会有一些用厌恶的表情打量他,嘴上说着轻浮的话来嘲笑他的人,他却熟视无睹。 他本来就是个自我中心的人,他并不在意别人会说什么。 那边老大爷遛弯的齐文谦早课迟到,这边的白程希被人围观早课果不其然也迟到了。 还没到教学楼就可以看到很多在门口等着的学长学姐正拿着手机一脸期待,学姐就算了,学长来干什么的?白程希大致扫视了一下觉得自己并不能全身而退,而早课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所以他们都没早课的吗? “白哥没事,他们只知道你的名字和你的女装,并不知道男装的你长什么样。”叶行走在最前面,尝试挡住最前面人的视线。 白程希:你这么说我也完全高兴不起来。 他推了推眼镜低下头,决定和地面谈恋爱。其他三个人围在他周围,试图强行突破教学楼外面的防线。 “让一让让一让,我们早课要开始了。”刚开始十分顺利,打头阵的叶行分散开挤在前面的人群,百联和小月一左一右夹在白程希旁边,白程希低着头,重新配的黑框眼镜遮去他大半张脸,他捧着教科书跟在叶行身后。 事情就发生在他们刚走进大门,一个靠在大门玩手机的女生在白程希走过她面前时刚好抬头看了一下,并且就那么刚好的她不脸盲,她一下认出来白程希惊觉道:“诶?这不是那个演公主的那个男生吗!” 一呼百应。 瞬间所有的人都看向还在艰难移动的白程希,发出了诸如“啊就是他!”“是小白!我的天呐!”“啊啊啊啊见到真人了!”“比女装还可爱啊!”此类的声音。 周围密密麻麻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露/骨的、大胆的、甚至赤/裸的,让白程希泛起一阵恶心,他抱紧手里的书朝旁边的百联和小月点点头。 “白哥快跑!”百联和小月拦住即将拥上前的人群,叶行在前面给白程希开路,白程希抱着书跑了出去,就像配合了无数次一样。 但还是迟到了。 “我的天这群人太可怕了。”感觉自己脸被无数人摸过的社恐小月觉得再来这么几次自己社恐都要治好了。 “他们见到了应该就会消停吧。”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的叶行不顾形象的“吨吨吨”喝了一大口,他累了。 小月一脸too young too simple的表情语重心长的教育他,“我告诉你这是个持久战,你看其他明星,哪个不是天天跟着拍?他们有拍一次就结束吗?没有吧?” 感觉刚刚就是一场灾难的叶行拍了下小月的头,“清醒点,我们白哥又不是明星,不要把饭圈那一套用在他身上。” “怎么了?”百联没有理会那两个活宝的拌嘴,他看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白程希,从刚刚开始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过。 “没什么,缓一下。”别人的目光顶多让他感到不舒服,但是那近乎把他扒/光的眼神让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 而且在那瞬间,他耳边的声音换了,那些眼神没有变,正常的话语却变成了污秽不堪的粗鄙之语。他没有听清在说什么,不过他知道这些言语肯定不堪入耳。 “要去医务室吗?” “我没那么脆弱。” 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越来越诡异让白程希觉得自己是不是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正好马上就要放寒假,改明和齐文谦去庙里拜拜佛。 这么想的他打开百度,开始搜北京有哪些口碑比较好的寺庙,准备去烧烧香让佛祖把坏事赶掉点。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去拜完佛的白程希身上诡异的事变得更多,严重到,把他拉回了深渊,那个他不想回想起来的,一片黑暗的世界中。 中午吃饭时教学楼周围不再像早上一样聚集了人,松了一口气的大家决定兵分两路,叶行和小月负责抢位子,百联和小白准备去接齐文谦,听说他们又被留堂了。路上认出他的人几乎没有,这归功于早上他跑得快挤在最前面也没多少人,这才让他没有有名到像齐文谦一样全校皆知。 然而时间到了下午,他被扒出来了。学校论坛再一次崩溃,就因为有人早上拍到了他和齐文谦动作亲密的走在小路上,而很快今天看到自己的人就在下面回复另外一个就是那个女装特别好看的男生,一时间网上炸开了锅。处于话题中心的两个人则因为下午只有一节课早已乘上了回家的汽车,离开了学校。 “小白,你被扒出来了。”点进桦天给他的链接,齐文谦爬了一会楼层了解详情后,把手机递到还靠着椅背看窗外的白程希面前,示意他也爬个楼。 他们现在在公交车上,两个人坐在最后排的位置,目的地是白程希家附近的商场。 白程希兴致缺缺的接过齐文谦的手机,也懒得爬楼,直接切换到自己账号回复道:“泻药,白程希本人,刚回家,是真的,在准备考试,勿cue。”然后还给齐文谦,在对方还准备说什么时直接倒在他肩上,两眼一闭,与世无争,“哥我困了,我睡会,到了叫我。” 拿自家小孩儿没办法的齐文谦只能放低一点自己的肩膀,让他靠的更舒服点。 所以自己上辈子到底和对面那两兄弟擦过多少次肩,才换来这一世的无数次相见,在楼底叒见到陈家两兄弟的白程希在心里吐槽。 陈洲正推着陈千帆在晒太阳,奇怪的是陈千帆还是坐在轮椅上,就算不是医学生还是拥有常识的白程希知道如果是骨折的话一个月左右应该是好了。 “好久不见。”坐在轮椅上的陈千帆朝白程希挥挥手,笑着和他打招呼。 手上拎满了袋子的白程希只能朝他点点头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这位是......?”陈千帆看向白程希身后的男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的邻居带人回来,而且看着也不像是他的父亲。 “我男朋友。” “你好,我是小白的邻居。” “你好。”齐文谦走到陈千帆的面前,在看到陈千帆的双腿时他的眼神严肃了起来,他打量了一下包裹在秋裤里的双腿,眼里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请问......”陈千帆注意到了这点,刚打算开口问就被齐文谦打断了,“没事,谢谢你照顾我家小白。” “他照顾我们才对,你说对吗,小洲。”从刚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盯着齐文谦的陈洲这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笑道:“是啊,小白做饭特别好吃,上次吃过后每天都在盼望小白赶紧从学校回来。” “......我们的邻居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再见吧陈洲。”被当成厨娘的白程希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就准备上楼,“走了,哥。” “好。”临走前齐文谦又看了一眼陈千帆的腿,这才跟着白程希走进电梯。 陈洲看着齐文谦的背影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里面夹杂着希望。 “小白,你和那对兄弟熟吗?” 电梯里,齐文谦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按下按钮的白程希想了想,回道:“还行。” “......有空,多见见他们,特别是轮椅上的那个。” “你看出来他得什么病了?”只认为是骨折的白程希听到齐文谦说这句话也重视起来,“他不是骨裂或者骨折吗?” “他的骨头没有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齐文谦也只是听说过那个病,他没见过所以他也不能肯定,“他得了渐冻症,他的肌肉萎缩已经不能动了,而且...应该蔓延到大腿了。” “叮咚”,电梯门开了。 “......学长,这个病,有的治吗?”站在电梯阴影里的白程希垂着头没有动。 “按目前的医疗技术......只能延长不能根治。” “他......” “还有半年吧。”在电梯门快要关上时,齐文谦按住了按钮,拉过白程希的手把他带出电梯。 “人总有一死,只是早晚问题。” 晚饭白程希准备做水煮肉片,在厨房放好食材的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饭点了,也不是很累的他拿起围裙熟练的在背后打了一个结准备烧晚饭。齐文谦提着两袋子零食走到客厅,准备用零食堆满茶几,他把膨化食品塞进茶几下面的柜子,把干果糖类放在了茶几上面。 做完这一切的他看看厨房那忙碌的身影,决定不去给小白添麻烦了,他转身来到封闭的阳台。 “小白,我们买个猫爬架放阳台怎么样?这里放个猫砂盆,然后再找个柜子放麻薯的零食和猫粮。”对着空空荡荡的阳台比划的齐文谦朝着厨房嚎了一嗓子,他也不在意白程希会不会理会他,继续规划起麻薯的小窝。 厨房是开放式厨房,白程希一转头就可以看到正在阳台指点江山的齐文谦,他看着齐文谦那专注的背影笑道:“明天去买吧。” “我们寒假就去把麻薯接回来,不然可能它连爹长什么样都忘了。”一个转身靠在阳台的墙壁上,齐文谦歪着头看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打在他身上,给他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 瞳孔地震了一下的白程希很快收回目光,他继续手上的切菜工作嗯了一声。 因为齐文谦不怎么能吃辣白程希特地少放了点辣椒,但是那红彤彤的锅底还是让齐文谦有点望而止步。 “不是很辣,我辣椒少放了。”夹起肉片吃了一口的白程希觉得甚至有那么点淡。 齐文谦咽了口唾沫,他拿起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夹起一块肉片,吹了吹塞进嘴里。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辣卡在他正好能接受的辣上,感觉自己可以的齐文谦又夹了一筷子粉条。 正在嗦粉的白程希瞅着被辣呛到开始灌王老吉的齐文谦没忍住问道:“学长北京人怎么这么怕辣?” “你别一个人代表所有北京人啊,你上辈子肯定是成都那旮旯的。”因为嗦粉太快被呛到直咳嗽的齐文谦喝了一大口王老吉才把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消下去一点,他重新拿起筷子继续挑战水煮肉片,“我妈是上海的,我爸是北京的,我遗传我妈。” “怪不得学长京腔一点都不标准。”土生土长的白程希总觉得他学长的京片子里有点别的味道。 “......我小时候在上海长大,我妈去世了才被我爸接到北京,两种方言混在一起当然不标准了。”小时候就喜欢在上海弄堂里跑来跑去的齐文谦认识了很多说上海话的老爷爷老奶奶,和他们一起下象棋聊天也学会了很多。“这次我的......后妈吧,是广州深圳那一块的,还好我弟弟不是很爱说话不然他的京片子里就是混杂粤语的了。” 白程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他发现他想象不出来。 “他现在不是在上海吗?说不定又学会了上海话。”放弃思考白程希决定给齐文谦的弟弟再加一门语言。 “他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他,不过最近还是算了。”马上就要期末考的他这个元旦过完应该就要一个头两个大,不光要自己复习还要带着一寝室的人一起复习,复习的重任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 “加油学长。” 此时幸灾乐祸的白程希没有想到之后他们寝室复习的重任也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此时的齐文谦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会在上海找到一个男朋友。 吃完晚饭的两个人收拾完残局后窝在了沙发上准备双人开黑在峡谷遨游,面前的电视正在播放跨年演唱会。 当白程希看到齐文谦的id时他眉头一跳,这个你打野720°托马斯回旋菜不就是之前和他solo的那个走位和他一样匪夷所思的打野吗!而齐文谦好像也反应了过来,毕竟白程希这种我帅觉中华的名字也不多见。 一时气氛十分尴尬。 第一卷:梦 第26章 新年快乐 “嗯...小白你打射手吗?”决定还是采取曲线救国的齐文谦问。 “我现在想打你。”老实人白程希回答。 “......你认真的?” 当初那场比赛他们用着诡异的走位都成功的没能拿下对方的人头,就在白程希七进七出对方家的水晶塔马上就可以干掉他时,他发现花木兰大招都好了,而自己没蓝还在读条。 他的孙尚香倒在地上,死于肾亏和CD太长。 从此他把这个人列入了黑名单。 “认真的。” “......那你打吧,别打脸就行。”齐文谦站起身,走到白程希面前抱头蹲下。 这是什么级别的傻憨憨男友,本来还有点生气的白程希彻底不气了,他抬脚踢了踢还蹲在他面前的人,装作没好气的说:“起来,先打游戏。” “你不生气了?” “我哪里敢生你的气,你报复我怎么办。” 重新挪回沙发的齐文谦刚坐下一双脚就伸到了他的怀里,而始作俑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jio冷。” “冷不知道多穿点。”点开匹配的齐文谦从隔壁沙发抽了一条毯子,把那双不安分的脚包裹住后放在自己腿上,这时他们的匹配也完成了。 白程希果不其然选了射手,而打野的位置很快就被路人选去,齐文谦看了眼配置最后选择打辅助。他其实什么职业都能玩,因为选择困难的他不知道选什么职业而全部都练过。 开局,上路铠和刘邦激情对撞,中路女娲和张良激情互扔技能,下路守约追着李元芳跑。再被守约二技能打到只剩只剩层血皮的李元芳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正在塔下准备回城,留下孙膑一个人带兵线,结果城还没回就被躲在暗处的守约一枪送回了家。 李元芳:游戏体验极差,下次我要跑着回城。 血条也没好到哪里去的百里守约正迈着大长腿往塔下跑就被孙膑扔了一个球,碰到球的他眩晕在原地要看就要被辅助拿一人头旁边的草丛里就窜出一个一开局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蔡文姬,蔡文姬帮他挡下了伤害并且奶了他一口。 “你干嘛去了?” “哦,和打野抢野怪。” “你身为个奶你抢人头?”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每个奶妈都有一个狂战士的心。” “......” 加满状态的守约靠着走位打的孙膑嗷嗷直接,血条愣是没下去一丝一毫,不管他的走位有多么风骚他旁边的蔡文姬都能给他爱的供养,让对面的孙膑觉得这两人是不是开挂。 这是偏爱。齐文谦在孙膑打出的一长串问号下面回复道。 “但这不是你抢我人头的原因。”守约几枪削掉了孙膑大半管血,可就在最后一击时旁边的蔡文姬突然放了二技能,在一阵特效中孙膑应声倒地。 “这不又来一个吗,这个给你了。”蔡文姬蹦蹦跳跳的跳进了草丛,白程希有理有据认为他又去打野了,毕竟自家野爹已经去反野了。 就算自家奶妈一副我想奶就奶我不想奶你们自求多福的样子,这局快乐局还是结束了。看着屏幕上的胜利白程希用脚拱了两下还在看战绩的人:“别奶了,你真想奶打扁鹊。” “不玩扁鹊,太绿了,总觉得玩扁鹊会有一首《绿光》围绕在自己身边。”单手压制住那双不安分的脚,齐文谦重新开了一局,这局运气不错他抢到了中单,他想也没想就选了嬴政。 扁鹊风评被害。 而被抢了射手的白程希只能选择打野。 他们不知道打了多少局,电视里的背景音也从音乐渐渐到了主持人的声音。又结束一局的齐文谦瞅了一眼电视的内容惊觉到,马上就要新年了,主持人要开始倒数了。 “小白,要新年了。”齐文谦拉过还在看手机的人,不顾对方小小的惊呼把人圈在自己怀里,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 白程希退出游戏看了眼手机,已经11:59分,时间确实差不多了。他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姿势舒服点后,直接后仰靠在了身后人的肩膀上,等待着新年的降临。 “好我们大家一起倒数!”电视里的主持人们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台下的粉丝们也整齐划一的挥舞着荧光棒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抵在白程希左肩的齐文谦压低了声音在他左耳旁说道。 “新年快乐。”白程希转过脑袋去蹭肩膀上的人。 “大家新年快乐!”电视里的主持人和粉丝们还在欢呼,欢呼着新一年的到来。 他们已经顾不上电视里兴高采烈的声音或者是绚烂的舞台效果,他们拥吻在一起,庆祝着新一年的到来。 “小孩儿,你吻技不行啊。”勾住齐文谦脖子的白程希被吻得七荤八素,快缺氧时揪了揪齐文谦的头发才没断气。齐文谦看着自家小孩儿半垂着充满雾气的眼睛和那通红的嘴唇,没稳住又亲了一口。 “学长你,你亲过很多人?”正在小口喘气的白程希反驳道,如果齐文谦真的说有很多人那他今天不挨一顿社会的毒打他就不姓白。 “没,你是第一个。”之前交的女朋友别说亲吻,手都没拉几次的齐文谦心情颇好的揉了揉他的头,把他重新抱回自己怀里,“可能是我天赋异禀。” “要点脸。”用手肘打了一下身后人的肚子,反正年也跨了该做了也做了的白程希挣扎着从齐文谦怀里爬出来,把毯子往沙发上一丢,“我洗澡去了。” “不一起洗?” “......你可能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白程希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发出“嘎吱”的声音,不过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说服力,因为他的耳尖到现在还是通红一片。 “我认输我认输,你先洗吧。”从小月和叶行那里听来添油加醋富有强烈的主观意识版本故事的齐文谦就算去掉了那些天花乱坠,也可以从中得出他家小孩儿打架很厉害的结论,而且他还亲眼见过,就在军训的时候。 能把教官打趴下的他可以看出来一对一对于白程希来说应该就和呼吸一样简单,教官应该也没放水,当时教官的眼神没有半点马虎对待的神情。所以他学医学的原因就是为了治疗他家小孩儿打架留下来的伤痕吗?可是他家小孩儿也不是不讲理什么人都打,总不能平时看着很乖巧的小孩儿一到晚上或者特定时间就变了一个人吧?那他打谁呢?他家小孩儿看起来也不像是拳打北山幼儿园脚踢南山敬老院的人啊。 今天的齐文谦也陷入了自己的脑洞中。 “学长,你可以去洗......怎么抽烟?”从浴室出来的白程希因为家里有地暖的原因只套了一条睡袍,胸前白晃晃的皮肤就这么露了出来。他走到客厅发现沙发上早就没了齐文谦的身影,而阳台上的他正打开着窗户眺望,手里夹着一根烟。 “你讨厌烟味?”因为开窗户的原因,整个阳台都有点阴冷,齐文谦看着白程希的胸口皱了皱眉,帮他把衣服往上拉,“就偶尔抽,你不喜欢就不抽了。” “没有不喜欢,我烦心时也抽。”在齐文谦准备掐灭烟头的时候白程希夺了过来,就着滤嘴吸了一口。 “那我可祈祷你烦心事少一点。”齐文谦转回头,看着外面的景色。对面的高楼因为是元旦的关系亮着灯的人家有很多,他们这个视角刚好可以看到对面楼层的客厅,一家人在客厅热热闹闹的庆祝着新的一年。 “学长要点脸我的烦心事就能少一件。”缓缓吐出烟雾的白程希看着烟雾上升,最后消散在空气中。 “这个是天生的,没法改。”既然烟抽不了了,齐文谦准备去洗澡,早点睡觉,他弹了下白程希的脑门,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撒腿就跑,“小白你要知道你男朋友可是完美无缺的!” “......真是。”揉着脑门的白程希无可奈何的笑了,他重新转过身看向对面的楼层,看着千家万户的灯火通明,真好,他也有家了。 “小洲,新年快乐。” 医院永远充斥着一股福尔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陈千帆躺在病床上,原本就苍白的面孔因为生病更染上了一层病态,但他还是坚持笑着,就像之前的他一样。 “新年快乐。”包裹住陈千帆正在打吊针而冰冷的手,陈洲用脸颊蹭了蹭。 陈千帆的病确实是渐冻症,而让医生不解的是这个人的病毒扩散非常快,别人一般需要两三年而他可能撑不过这个夏天。 今年夏天就是陈千帆的20岁生日,陈洲数了数日子,这一次,一定要救他。 因为元旦别说商业街,小区里也热闹了起来。许多老爷爷老奶奶带着孙子孙女出来遛弯,小孩子因为放假的原因都闲不住往外跑,平常冷冷清清的小区充满了笑声。 白程希还是裹着一件羽绒服和齐文谦并肩走在商业街,因为今年年过得早,很多人已经开始采购年货,商业街人头攒动,他们挤在一堆人流里寸步难行。 走在最前面的齐文谦突然转过身向他伸出手,“手,别丢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虽然这么吐槽但白程希还是很乖的把手伸了过去。 “你在我心里就是。”紧紧抓住白程希递过来的手,齐文谦开始带他在人群缝隙里移动,他们只是想来宠物店买点麻薯用的东西,真的不是来提早体验春运现场的。 东拐西拐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人群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家位置隐蔽的宠物店,一开门一只布偶就优雅的走了过来,冲他们“喵”了一声。 “和我们打招呼呢?”齐文谦蹲下身去摸那只布偶,谁知道它根本不理会齐文谦的手,头一扭离开了。 “它是来看看谁又闯进了它的地盘。”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女生,她怀里抱着一只橘猫走过来解释道。 “哪有我那么好看的坏人。”被布偶拒绝的齐文谦锲而不舍的追着布偶跑,希望能迎来对方的一次正眼,但毫无疑问,他失败了。 “你好,我们来买点养猫需要的东西。”老板一直看着齐文谦让白程希十分不爽,他站到老板面前试图遮挡住老板的视线。 “啊好,请问需要些什么?”老板回过神来,把大橘放在桌子上,看向白程希。 家里什么都没有的白程希:“基本上都要......” 敲定了所有东西的他填上自己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因为买的东西太多只能靠快递上门。旁边的齐文谦已经转移目标开始逗还在笼子里的雪貂,雪貂被撸着额头很享受的样子。 “学长。” “好了?” “嗯。” “好。”最后留恋的摸了一把雪貂的爪子,齐文谦站起身走到他身边,重新牵起他的手,“走吧,去看看麻薯还记不记得他的爹。” 事实证明古话说的一点都不错,有吃的就是娘。又肥了一圈的麻薯对他们两个视而不见而是对拿着零食的店主撒泼打滚各种卖萌,如果不是店长好心的把零食分给了他们一点麻薯可能就不要他们两个爹了。这让他们更下定决心要寒假把麻薯接回家,不然这崽子胳膊肘就要往外拐了。 这个元旦和双休日正好连在一起,满打满算三天小长假,下午回到家的两个人又腻乎在沙发上继续双排。有时候爱情不是什么声势浩大的排面,也不是按着情侣必做的十件事一条一条去完成:它只是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对方、在你需要时对方就在你身旁。 第二天快递到了,白程希和齐文谦开始打扫起好久不用的阳台。拖地、拆快递、组装猫爬架,终于忙完的两个人瘫在沙发上连手指都不想动,但还是互相嫌弃对方身上的汗催促着互相赶紧去洗澡。 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平平淡淡的爱情也很迷人。 第一卷:梦 第27章 祈祷nia “学长,你什么时候考完?” 宿舍大门前,约定一起过年的两个人准备回各自寝室。白程希整个人都捂的严严实实,过长的围巾从他的嘴开始一圈圈往下,连他说出的话都闷闷的。接下来他们因为马上就要期末考可能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几次了。齐文谦这个学期的病理学观察方法需要长时间泡在实验室,虽然药理学需要大量的理论知识但是等他从实验室还有解剖室出来也不知道会几点了。 白程希因为还是大一第一学期的关系,大多数大体的东西,只要混在图书馆多背多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下个星期五,最后一天。”每次都把他们压榨到最后一天的老师们这次也没让他失望,还是在最后一天全部考完,不过这次齐文谦开始思考要不要早点做完早点走,毕竟每次考完试就开始睡觉对老师好像不是很尊重。 虽然这事他已经干了两年了。 “我星期四,我等你。”早回家也是空空落落的白程希戴着棉手套的手拍了拍齐文谦的头,用充满父爱的语气说:“到时候我带你回家。” 齐文谦听到后乐了,他把自家小孩儿那白净的小脸从围巾里扒出来,一口亲上那柔软的嘴唇,“好,小孩儿今天晚饭不用叫我了,我可能要去实验室。” 白程希有点闷闷不乐的把围巾围回去,“这么早就要开始吗?” “因为医学生很苦啊,好了,赶紧回寝室,外面冷。”把小孩儿往寝室推的齐文谦挥挥手。 “法学生也很苦!”回头做了一个鬼脸的白程希转回头,走进了宿舍楼。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总的来说他们两个确实都很难。 刚打开寝室门白程希就看见小月戴着一副眼罩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那一脸的惆怅、忧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个亿的单子没签成。 听到开门声的小月转过头问道:“谁?” “你说谁。”好奇的白程希走到小月面前晃了晃手,发现他眼罩戴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他。 “白哥,你看看这窗外!”突然慷慨激昂的小月猛的一扭头看向了阳台外面,一副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那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啊!” 冷酷无情白程希:“你作业没了。” “哎哎哎别白哥。”赶紧把眼罩推上去不然就要出大事的小月捏着白程希的肩膀,表情十分像宫斗剧里献媚的人,“这不是马上就期末考了,白哥带我学习带我飞!” “这就是你戴个眼罩还犯中二病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那么几个怪癖。” “行,我送你一句话。”打掉小月的手,白程希挑了挑眉,“don't worry don't cry,drink vodka and fly.” “白哥!别放弃我!我什么都会做的不要放弃治疗我!!”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也忙碌起来,课程已经到收尾的阶段每天图书馆都挤满了秃头学习的人。白程希巡视了一圈发现没有座位,只好借书回到宿舍看,而自己的舍友也开始奋发图强每天不是在看华东政法的网课就是在梦里背法条。 学生会的活动这个学期也告了一个段落,大家都开始为了期末复习,并且因为他们副会长的失误他们这个学期的团建要拖到下个学期再一起办。 白程希算算这个星期马上就要过去,除了星期天他们一起来学校外他没再看到齐文谦的身影。虽然两个人还是微信在聊天可是却打了一个时差,有时候上午的消息要下午才能看到对方的回复,或者今天晚上的消息要到第二天早上才看到对方在凌晨回了你。一个聊天工具被他们玩成了留言板,看到什么有趣的视频或者段子他们也会分享给对方。 星期五,白程希正在上早上的早自习时手机震动了两下,停下翻书的动作他划开屏幕发现许久没有动静的学生会群诈尸了。 学生会一家亲 放弃治疗:白程希你听着!我怀孕了!你赶紧给我发个红包,不要太多十几块就行,记住!李子园是你儿子想喝不是我想喝! 副会长:......? 生活部部长:会长你...怀了? 纪检部部长: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体育部部长: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文宣部部长: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就变成abo世界观了? 放弃治疗:操,错屏了,算了不管了,@公路花滑 纪检部小弟A:等下怎么回事,会长你被盗号了? 副会长:会长竟然是你怀了?? 女生部部长:啥玩意?开屏站错cp? 白程希觉得自己再不出现可能就要被造谣是渣男,他动动手指刚想好好回复可是他的手永远都有自己的想法。 公路花滑:我喜欢女儿。 放弃治疗:...... 放弃治疗:?你找死,你有病吧 放弃治疗:你当菜市场买菜呢还挑三拣四的? 公路花滑:那我没钱走了。 放弃治疗:诶回来回来,明年再给你生个女儿,乖先把钱付了。 公路花滑转账50元。 放弃治疗:爱你mua,中午食堂见。 后排常年混迹在群里潜水的小月也看到了,他开始憋笑,憋到身体颤抖被旁边的叶行嫌弃的打了一下才把手机递给他,想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精神。叶行刷完消息抖得如震动器一样,他不停排前面白程希的背由衷的感叹道你们两真是宝才,学生会捡到鬼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我的手有他自己的想法。 决定重新沉浸在知识海洋的白程希放下手机,准备继续看书。他们的早自习过后的两节课第一节老师让他们复习,第二节就准备考试,没人会想差别人一截或者好不容易回家过年成绩还不好看,所以就算早自习玩手机的人也不多,有的只有翻书的沙沙声。 就在早自习快要结束时,班级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呼,接着一双手指明显又多了几个新茧的手抓着一瓶李子园出现在白程希面前,那双手放下牛奶和吸管,又揉了揉白程希的头。 这双手他太熟悉了,他抓住还不在不停作乱的手抬起头,四天未见刚刚还在群里和他互嘈的齐文谦正满眼笑意看着他,虽然没瘦也没胖,但是眼底下的淤青却浓了很多。想到对方有时候凌晨两三点才回自己消息的白程希涌上一阵心疼,他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齐文谦抢先道:“好好考试,我先走了。” 说完离开了他们教室,外面是还在揉眼睛一脸没睡醒等着齐文谦的云桦天和差点靠着墙就睡着的何祁。 “噫,有男朋友了不起。”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这么好看的男朋友。” “梦里,梦里什么都有。” “呜呜呜呜是齐文谦学长啊,小白我能不能买几张学长的照片。” “不我还是觉得小白好看,他的女装惊为天人已经成为我初恋了。” “小白的女装真的不让我们女生活。” 齐文谦走后班级突然就跟炸开一样,有酸的有做梦的有讨论他们俩谁更好看的。处于讨论中心的白程希慢慢把头埋进面前的书本里,决定装一只鸵鸟,但是耳尖的泛红可以看出他羞愧了。 身为一个学霸,还是努力的学霸,再加上恋爱buff的白程希在最后一节课奋笔疾书,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散发出“老子就是学神”的气场。并且在最后几道大题旁锲而不舍的写上这次的案件应该要怎么做才能把职责降到最低,要做些什么才能把自己完全撇清。 最后再加上一条评语,这人不行。 老师办公室预定.jpg 游览完自己卷子的白程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把卷子往左边挪,让身后的小月可以对答案。 他的成绩不说在他班里,在整个法学系里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但是成绩再好他也还是让老师十分头疼,因为他喜欢钻空子。每次只要是案例的分析他都会在旁边写上一长串如何把法律责任降到最低,就算老师纠正过他也被他嗯嗯啊啊好好的敷衍态度打发过去,而且他写的那一长串文字,教授也愣是没找出一处错误。 于是老师也拿他没办法,造就了他勇于认错死不悔改,我错了下次还敢的性格。 考试提前十分钟结束,老师看到白程希的卷子时眼皮跳了跳,她翻过页果不其然最后大题密密麻麻写满了工整的字体,意识到这孩子老毛病又犯了的她装作没看到整理好卷子就推门而出,算了不请他喝茶了,十万一斤的乌龙茶她自己都舍不得喝。 “小白有答案吗!快让我对一下!” “小白快快快答案,我写的心里直打怵。” “我觉得我写的都对,但是快交卷时总觉得都不对。” 考试结束后许多性急的同学拿着自己记录了答案的纸想来找白程希对答案,白程希叼着李子园朝小月摆摆头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叶行你不对一下?”小月把答案摊在桌子上,看了看旁边毫无干劲的叶行。 “对什么,对了我就能满分了?”趴在桌上的叶行放弃思考,只想早点等铃声去吃饭,“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三十分也有三十分的快乐。” 小月看他的眼神瞬间变了,充满着嫌弃恨铁不成钢等等情绪,硬是把自己的脸凹成了圆形分析图。 “白哥呢?”对完答案认为自己发挥还是不错的百联瞅了瞅周围,没看到白程希的身影。 “估计去医学楼蹲学长了,他们准备一起吃中饭。”被群里剧透的小月拿出手机和爸妈说了一句这个星期不回家好好复习后把页面切换到学生会群,“喏,你自己看。” 医学楼离他们的教学楼有点距离,差不多步行十分钟左右。在教室里也无事可做的白程希溜了出来,裹紧身上的大衣走在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小道上。 齐文谦是第一个出来的,他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写完后又睡了半个小时这才交了卷,老师看他的眼神早已木然,每一次考试都能睡着成绩还是最高,老师还能说什么。他只拿了一支笔连橡皮都没带,所以一身轻松的在云桦天怨恨到咬笔头的眼神中溜之大吉,结果还没走出大楼眼睛就被一双手蒙住,背后传来了清冷的一声:“猜猜我是谁?” 乐忠于瓜皮的齐文谦会心一笑,开始和自家小孩儿飙戏。 “阿西吧是谁呢?手上没手套的,桦天啊。” “瞎说的话我就把你做掉。” “当然是开玩笑的。” “那么,来猜猜我是谁。” 齐文谦战术沉默。 “睡着了?” “啊不好意思打了个盹,最近复习到很晚。” “那现在回答。” “问题是什么来着?” “还能是什么我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家小孩儿啊。” “不愧是医学生脑子转的很快啊。” “小孩儿放手吧,我感觉眼珠子都要被你抠出来了。” “我相信你可以自己装回去,所以你家小孩儿是谁?” 我叫小孩儿的就你一个人你说是谁。在心里吐槽的齐文谦还是忠于原作,装作不知道的说:“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家小孩儿还能是谁啊。” “闭嘴说名字。” “场外求助——” “没有那种东西。” “你真的觉得我不知道吗!” “呵。” “你现在是怀疑我对吗!” “你说名字。” “这不是名字的问题,是wuli信赖母鸡鸡。” “我陪你玩,如果你今天不说出来明天你的尸体就会挂在寝室阳台上你赌什么?” “小孩儿我们一定要见血吗?” “怂了吗。” “怂的是你吧!” “呵,看看你这故作坚强的样子。”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手!” “最后一次机会是我给你吧?” “现在再也无法回头了那样也没关系吗!” “这就是我要的,学医的和学法的总要没一个。” “数到三!我们一起说出初吻的地点!” “呵,学长你只能想到那个了吗?” “怂的话就去死啊!” “别废话了,数!” “一......” “二。” 齐文谦再一次战术沉默。 “祈祷nia?” “在上西天之前,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说。” “你手好冷,要我帮你暖暖吗,小白?” 本以为身后的人会感动到拥抱自己,结果身后的人一个抬腿膝盖直接踢在了自己的后腰,白程希愠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他妈知道还玩那么开心!” 第一卷:梦 第28章 素昧平生 “小孩儿你下腿有点重。”从医学生的角度来看自己的后背应该已经淤青的齐文谦动了动腰,发现有那么一点点疼。 白程希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哼了一声。 感觉这样自家小孩儿也很可爱的齐文谦给自己诊断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是绝症,没救了的那种。 他们现在在等麻辣香锅,学校的麻辣香锅一直都以微麻微辣正正好好出名,所以不怎么爱吃辣的齐文谦也乐于去他家吃。可是这次不知道是厨师的手抖了还是掌勺失误了,齐文谦看着面前比平时红了一倍的香锅以为是调料更新,想也没想一口吃了下去。 古人云:祸不单行。 “咳咳咳,嘶——嘶——”辣的差点跳起来的齐文谦一个激动后腰撞到了后面的椅背,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他的淤青上,疼的他直接跳了起来,“嘶——好疼,好辣。” 看得旁边的白程希疑惑不解他到底是辣还是疼。 抱有实验精神的白程希吃了一口齐文谦锅里的里脊,随即眉头一皱跑到了商店买了一罐牛奶。抓过牛奶就是一顿猛灌的齐文谦猛咳了两下才拍拍自己的胸脯冷静下来,“谢,咳,谢谢小白。” 白程希把自己的香锅和齐文谦换了一份,觉得不够的他又跑到煎饼摊帮他买了一罐旺仔牛奶才坐回位子,语气不免夹杂上了关心:“还好吗?” “不是很好,刚刚撞到你踢我的地方了。”嗓子里那股火烧的感觉终于被牛奶掩盖过去,齐文谦这才揉上了后背,一按就是一阵刺痛,“过会回寝室要上药了。” “我帮你。”再怎么说也是自己造成的白程希低下头,他没想到学长这么不禁打,他已经控制了自己的力气。 他就没想到齐文谦只是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医学生,根本不会打架,而且在高强度的复习和熬夜下齐文谦的身体真的受不了他的一击猛击。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除了吃饭就是混在图书馆看书、查资料,戴着耳机正在看视频的白程希把手揣在兜里,和暖炉揣手的猫一样。这次齐文谦没有坐在他的对面,因为他们来晚了并没有位置,只好并肩坐在靠近插头的两个人背对着阳光依偎在一起。图书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温度不能自己控制,过热的风吹得他整个人都暖呼呼的直打盹,再加上冬天的阳光,天时地利人和的白程希没过多久就头一歪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面前的电脑早已黑屏,而因为靠在了齐文谦的右肩导致对方只能用左手翻书和写字,感受到肩膀上重量的齐文谦没有抬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醒了?” “嗯。”揉了揉眼睛的白程希重新打起精神开始看视频。 最后一个星期白程希肩负起了整个宿舍的命运,在帮舍友复习等于帮自己复习的同时也会抽空看看有没有齐文谦的消息,一个聊天软件还是变成了留言板,连留言的内容也越来越少。齐文谦的朋友圈还停留在星期天半夜发的那一条“学医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猝死在半路是很正常的”,他的回复也只有中午休息吃饭时能看到好几条,其余都集中在半夜。 虽然男朋友看起来好像没有秃头烦恼的白程希未雨绸缪的还是淘宝了三瓶霸王,并且开始百度熬夜怎么补身体。收藏了一堆鸡汤的网页他又瞥到了小框的怎么拯救熬夜皮肤,点进去的他感觉好像发现了新世界。 “大家我先回家了!这半个学期谢谢大家照顾我们两月底见。” 星期四中午,考完试立马打包所有东西就准备回家的叶行是第一个走的。因为马上就要寒假,各个系期末考试的时间不同,放假的时间也不同导致宿管阿姨看到一些学生领着中年人或者一些陌生人也懒得管了,叶行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箱就直奔楼下,他的爸爸已经到了。 小月是下午走的。仿佛农民工回乡的他拎着一个承担了太多它不该承受的压力的压缩袋。小月朝着他们两个挥挥手,“我回家啦,两月底见。” 只留下白程希和百联面面相觑。 “你不回去吗?” “我明天早上走,今天我爸没空。” 晚上正在淘宝冲浪的他收到了齐文谦的微信,只有一个表情包,上面是一只公鸡正在疯狂奔跑配上了“放假了还有谁能管得了我!”的文字。看乐的他回了一句明天几点,很快对方就发来以他的速度完全不用等到中午的消息。顺着自家男朋友话语下的白程希夸了他几句,最后敲定等齐文谦考完去吃顿中饭再回家,晚上安顿好了就去接麻薯。 “白哥你再笑我就把你扔出去了。”在旁边目睹了白程希脸部表情变化的百联觉得自己嘴里的糖都不甜了。 所以说,有些人谈恋爱就真的很讨厌。 最后一天一大早就和百联把两个人的行李全部送到楼底的白程希锁上了520宿舍的大门,这半个学期发生了太多事,现在的他就算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选这所学校是为了干什么而选的这个专业,也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遇到了他的舍友、学生会的大家、还有齐文谦。 “白哥我先走了,下学期见。”提着临时凑数的麻袋,背上背了一个枕头的百联表情认真的向白程希说再见,但是他的造型配上他严肃的表情就很想让人笑。 “下学期见。”目送百联出大门后,白程希开始把自己的东西往130推,齐文谦他们一般不锁寝室门,因为他们除了医学书,也就只有医学书了。 宿舍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和打包袋,堆满了整个过道。齐文谦的床上干干净净东西都被他塞进了压缩袋里,桌子上堆满的书也被他昨天晚上寄走,今天可以到他们家。把自己的东西和齐文谦的行李码在一起,白程希走进厕所准备洗个手,发现厕所被打扫得感觉在发光,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空气里弥漫的香味不是空气清新剂,如果他没闻错,应该是香奶奶的蔚蓝男士香水。 这就是有钱人朴实无华且枯燥的生活吗?香水喷厕所? 普通人家白程希第一次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有钱人的快乐。 我们已经喷了三年了,第一年是Dior第二年是宝格丽第三年就到香奈儿了。知情人士云桦天摊手,师傅一般不用香水,可是每次生日都会有人送他,他不用又不能浪费就只能当空气清新剂了,有一次因为剩太多给我们整个楼层都喷了一遍。 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玩了几局吃鸡后他收到了齐文谦发的微信,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比这节课下课早了整整半小时。 “学长,那么早交卷你真的认真填了?”当白程希赶到食堂时齐文谦已经在门口杵着了,他十分怀疑的打量着一身清爽终于解放的人。 “怎么这么说哥哥呢?”拉过自家小孩儿,齐文谦自然的揽上他的腰,伸出一个手指对他使出了一击wink,“小孩儿赌吗?如果我绩点还是4.5你就亲我一下。” 大好法治青年白程希脸不红心跳开始加速的拒绝道:“警察叔叔说拒绝黄赌毒。” “行了不逗你了,我好好填了还检查了。”齐文谦可不敢瞎填,毕竟是老顽固的学科,如果他瞎填老顽固还不把他人都折断。花了四十五分钟写完的他用了十分钟又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最后五分钟他开始用眼神暗示老顽固他写完了能不能早点走,他的老师接收到了信号踱步走到他旁边,用五分钟游览了一遍他的试卷摆摆手让他快点滚。 于是他就滚了。 闲聊中他们来到了熟悉的米粉店,齐文谦扯着嗓子对老板喊到:“老板!两份米粉,一份加辣不加葱姜蒜,一份不加辣其他都加。” 他们这半个学期的故事从米粉开始,从米粉结束。 我们素昧平生,但为何一见如故啊。 回到家的两个人把被子床垫收了起来,把衣服整理了下挂了起来后出门就去接麻薯回家。麻薯在白程希怀里扒拉着他的手臂想要爬出去,明显已经是个吃里扒外的小家伙了。见状他们决定用爱感化他们的儿子,每天零食哄着。上一次元旦的大采购还剩下一点东西,算算时间下个星期五就是大年三十,他们决定等到吃完就出去囤年货。 晚上,特地多做了点的菜的白程希按响了对面的门铃,可是迟迟没有人开门。 靠在门框的齐文谦双手抱胸提出假设:“应该送医院去了。” “......不是,没有救吗?”放弃了的白程希回到自己家关上大门。 “可是我们也没有安乐死。” 白程希沉默下来,他和对面的两兄弟也不算熟人关系,只是打过几次招呼帮他们烧了一顿饭而已,但是突然听到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可能都活不到这个夏天白程希就没由得一阵难受,那毕竟是条鲜活的人命。 而且陈千帆在他印象里是个很爱笑的人,怎么突然就得病了。 “别想了小白,吃饭。” 看穿白程希在想什么的齐文谦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又捏了捏他的脸。 人类很脆弱,也很顽强。人类脆弱到任何东西都可能造成他们的死亡;人类顽强到没了呼吸如果紧急措施做的到位他们都可以再次醒来。 如果那个孩子乐观一点配合一点说不定可以再续一些时间。 第二天还没睡醒的齐文谦就被穿戴整齐的白程希拉出了门,还处在睡眼迷茫的他回过神来已经坐在了地铁上。他拍了拍旁边正在查地图的白程希小声问道:“小白我们去哪儿?” 昨天晚上突然想起自己前几个星期要去拜佛去去晦气的白程希第二天就付之于行动,他认真且严肃的盯着齐文谦,一字一顿的说:“去求佛。” “你求什么佛?想下辈子还和我在一起?” 齐文谦,地铁,看白程希.jpg “学长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我做的平行世界的梦吗?” 迄今为止已经快从他们小时候看到他们如今状态的白程希认为这不是什么好事,加上最近一次做到的那个齐文谦用厌恶的眼神看自己白程希更是认为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他需要净化。 “最近梦到的越来越频繁......”而且越来越悲伤了。 “...这个情况医学还真不能解释。”本以为只有一两次的齐文谦没想到白程希会像连续剧一样梦到,这已经是灵异事件了。 “可能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想要拜佛。”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的白程希眼里透露出疲倦的神情,他不想再梦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和莫名其妙的人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珍惜面前的这段时间。 寺庙在一座山上,门口迎面是一座弥勒佛。他们到的时间不算早,但是因为冬天的原因天刚刚大亮,石制的台阶因为结霜慢慢融化而披上了一层水渍。 害怕打滑的两个人都尽量靠边走,穿过弥勒佛来到正殿,发现正殿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僧人正在扫地,他们两个是唯一的客人。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行完礼刚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站的白程希,他原本平静的表情立马变了,变成了迷惑、震惊和不可思议。 “请问我怎么了?”被盯得浑身发毛的白程希搓了搓自己的鸡皮疙瘩,难不成他真惹上不好的东西了? “请原谅我的无礼,施主是来拜佛的吧?”僧人收起表情,指引他去旁边的窗口买香。 “请留步。”僧人拦下了也准备去买香拜拜佛的齐文谦,在对方不解的表情中朝他鞠了一躬,“你身为这个世界的人,不需要拜佛。” “什么这个世界?这什么意思?” “他总有一天会回去,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僧人还在说着齐文谦根本听不懂的话,他从袖子里拿出佛珠,对着齐文谦念了几句,刹那间齐文谦的眼前一黑,他的头就像炸开一样一阵一阵的疼。 “学长?”买完香回来的白程希看到捂着头蹲下的齐文谦吓得香也不管了,塞到僧人手里就想去扶齐文谦。 “文谦?文谦你怎么了!” 白程希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第一卷:梦 第29章 什么才是真的 齐文谦感觉自己走在一片迷雾中,四面八方都是浓雾,让人分辨不清方向。他就这么漫无目的的一直向前走着,随着他越走越远,面前的景色慢慢显露出来。 第一个出现的是他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锈迹斑斑的大门被一把厚重的锁锁了起来,齐文谦抚上那扇铁门,他在这里度过了他的整个童年。 第二个出现的是一幢他没有见过的别墅,别墅门口也被锁了起来,他没有见过这个别墅,也不是他父亲名下的财产,那这里是哪里? 还没等齐文谦有个所以然面前的景色开始像ppt一样快速跳动,有高楼林立的商业街、灯火通明的游轮、还有昏暗狭窄的仓库,这些地方他都没有经历过,为什么呈现在这里。 还在思考这些景色到底想告诉他什么的齐文谦面前景色又再一次转换,这一次来到了一个医院,从通道来看并不是什么正规的医院,是地下医院。更加不知所措的齐文谦开始在走廊里奔跑起来,他要找出去的方式,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上前想询问一下这到底是哪里,结果看清来人时张开的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因为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就是他自己。 对方好像刚刚做好手术,满脸的疲惫,他瞥了一眼呆呆站在原地的齐文谦摘下了口罩朝他颔首,“你好。” “你,你好?” “别这么看着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对面的人看了眼手表,随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没多少时间了,我什么都不能和你说你需要自己去找真正的现实,等你想起一切告诉小队长让他快点回来,大家还在等他。” “等下,等下!”突然接收了大量讯息的齐文谦脑子快要跟不上,他赶紧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挑重点问:“真正的现实是什么?我怎么找?小队长是谁?” 对方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加快了语速:“你是傻逼吗小队长就是你男朋友,要怎么找你刚刚也看到了如果你说记不住那我觉得你还是早点放弃医学因为你自己都没得救了还有你说的现实......” 对方原本不屑的脸色渐渐失落下来,他不甘心的捏紧了自己的双手,语气里满是自责:“你想起来就会知道了。虽然这对他来说很痛苦,但是他必须回来,我要赎罪,大家也不能没有他。” “我......”齐文谦还想说什么,对面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对方看了看自己的双脚自嘲的笑了,“你应该也发现了,你们之前就认识,而且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你学医也是为了他,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对方的身影已经一半消散在雾气中,另外一个齐文谦眼里满是愧疚的看着齐文谦,最后说道:“带他回来吧,我想他了。” “......你!” “学长!学长你没事吧!” 齐文谦伸出手胡乱的想要抓住那个消散的影子,但是却只摸到了一双冰冷的手。额头满是冷汗的他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和白程希正坐在正殿里的椅子上。 他是来和自家小孩儿拜佛的,然后因为僧人念得几句话陷入了那个梦。清醒过来的齐文谦安慰的抱抱旁边着急的白程希,在他耳边安慰道:“我没事,可能早饭没吃低血糖了。” “对不起,我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的就没做早饭。”埋在齐文谦毛呢大衣里的白程希闷闷出声。 “道啥歉啊真是,行了赶紧去插香,结束了我们去吃饭。”拉起小孩儿的齐文谦拍拍他的后背,把他往香炉的地方赶,“快点,饿死我了。” 小孩儿点点头就去烧香了。 齐文谦看着白程希的背影,打开了手机备忘录。他虽然还是十分怀疑梦里自己说的话,但他想要知道事实。为什么他会和白程希一见如故,为什么他会毫无预兆的那么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他会为了他,去学医。把自己看到的景色全部打进备忘录后他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白程希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个春节应该是不可能了,要等到开学。 找了最近的一家早餐店喝了碗馄饨配油条的两个人寻思既然出来也是出来了,那吃完饭就去囤年货的他们直接杀进了商场。 商场中没有想象那么多的人,快要过年的原因很多人都请假赶着早班车回老家,北京之后几天街上可能连人都没有。 白程希停在冰柜面前看着鸡肉和牛肉一时拿不定主意,旁边拿完酸奶的齐文谦看他站了五分钟还没有动静直接把能拿的肉都拿了一份。 “瞅我干啥?” “瞅你咋地。” “我付钱。” “好嘞。”听到这句话的白程希又拿了四块高级牛排。 都是男男朋友关系了,整那些虚的干什么。 又挑了一盒草莓一盒车厘子一盒葡萄的白程希这才转移到零食区,把视线所及之处的自己爱吃的零食都扫进购物车里后,他发现齐文谦不见了。 哦吼,他家大朋友走丢了。 正准备尝试去广播室广播的白程希刚把车拉出去一米,齐文谦就抱着两瓶价格不菲的红酒回来了。他看着车里塞满了的零食挑眉,把红酒塞进缝隙里打趣道:“小孩儿是准备冬天养膘吗?” “我吃不胖,而且我会锻炼。”家里的跑步机可能已经闲置出灰,回去要把它挖出来重新利用的白程希绝不放弃自己的腹肌,不能让他们从六块团结成一块,最后变成小肚腩。 齐文谦耸耸肩极其不走心的表示自己会监督他,顺便自己也锻炼一下。 扫荡了一圈后便准备结账,不是刷自己卡的感觉十分美好,白程希看着齐文谦刷卡的样子感觉他的背影都帅气了起来,特别是他们买了四位数的时候。 俗话说,冤家路窄。 就在他们拎着六个袋子穿过小巷马上就要到小区时,他们在巷子里看到了一群不良少年,仔细看那些抽烟喝酒烫五颜六色头发的,白程希觉得还有点眼熟。 为首的黑色皮肤金色头发的混混一脚踩灭了烟蒂,痞里痞气开口:“让我们等的好久啊?白......嗯?” 白程希认出来了,这就是当初因为唐婉被他打的那群混混。 混混也认出来了,这是那个让他们躺了三天医院的大学生。 气氛一度十分凝固。 就很尴尬。 为首的混混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但是钱都收了架不打气势也不能输。他强打起精神,刚准备开口对面的白程希就嘲讽道:“哟,又来挨打了?” 这孰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 “你嘴别那么欠我告诉你!”接过旁边小弟递过来的棒球棒,混混不爽的呸了一声,把棒球棒搁在肩上语气不善,“那次是你好运!这次到你进医院了!” 大致能听出来他们见过的齐文谦问道:“上次就是他们打的你?” 看来对方是不准备放他们走了的白程希放下手里的袋子,往齐文谦脚边捎了捎,并没有回答的他摘下了眼镜往齐文谦手里一塞,“等我一会。” 又来了,又是那个恐怖的眼神。上一次混混见到白程希摘下眼镜的眼神真的愣了一下,接下来他们就被打的很惨,现在那双眼睛又一次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们,让混混出了一身冷汗。 齐文谦索性也放下购物袋,他巡视了圈周围没有什么可以靠的地方,只好站在原地点了一支烟。 他相信白程希,比他自己还要相信。 “开始之前告诉我你们找上我的理由。” “你老母做第三者被正主发现了,正主出钱本来想干掉你老母,但是她人不知道在哪里只好退而求次。” 齐文谦听到第三者时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好。” 混混还没来得及理解那个好是什么意思又一次挨了一拳,嘴里顿时一股血腥味。 白程希动了动手腕,“你们一起来吧,我赶时间。” “下次收钱之前打听好对方的消息,不要每次精准踩雷。”用脚撵着混混手腕的白程希脸上还带着不屑的嘲笑,他擦了擦嘴角,又踹了一脚混混的头,周围横七八竖着那些彩色杀马特们。 已经失去梦想也不能喊的混混犹如咸鱼一般躺在地上没有吭声,他发誓,他们今后再见到白程希他们绕着走,他们不能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三次。 “啧,没用的东西。”只有一点擦伤的白程希踩过混混的手回到齐文谦面前,抢过了对方手里所剩无几的香烟吸了一口。 “哪受伤了?”白程希脸上只有一道红痕,很细,并不严重,回去消毒一下就可以。其他地方齐文谦看不到,刚刚那场单方面围殴他也没仔细看。 “一点擦伤,回去再说。”发泄一般呼出一口白雾,白程希掐灭了烟头。他的脸在白雾中十分不真实,但是那双眼睛,那双野兽一般的眼睛却更清晰起来。 很奇怪,齐文谦觉得戴眼镜和不戴眼镜的白程希判若两人。戴眼镜的他平平淡淡乐忠于怼人还有点皮,不戴眼镜的他就变了,他好像沉浸在打人的快感里,那双嗜血的眼睛里都透露着他的兴奋。 就像一个......就像一个天生的杀手一样。 重新戴回眼镜的白程希又回到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提起购物袋仿佛没有看见地上的人一样,头也不回的向小区走去,“回家了。” “好。”齐文谦注视着白程希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购物袋,他现在对现实越来越感兴趣了。 到家把东西全部存好分名别类的归好,白程希抱起麻薯一脸你问啥我就说啥的老实人表情走到了正嗑着瓜子看《回乡的诱惑》的齐文谦面前,盘腿坐在地毯上。 “干哈?没啥事别挡着我看正主手撕小三。”正放到正主抓现行结果被男主一个甩手摔了个屁股蹲的精彩情节,正往垃圾桶里吐瓜子皮的齐文谦挥挥手让白程希别挡电视。 “我妈就是第三者。”面前的人抬起头直视着他说。 齐文谦嗑瓜子的动作停下了。 他之前听到的不是这个版本,还记得白程希心理阴影的齐文谦战术性喝了一口水,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小白和他说的是,他妈妈是女支女。他没有老年痴呆也没有间接性失忆,这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他不可能会记错。可是面前的人态度十分诚恳,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那么那个女支女......到底是谁? 也就那么一刹那齐文谦联想到了白程希说的那个平行世界,所以那个女支女难道是平行世界小白的母亲?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的小白没有理由会有阴影,总不能两个世界的他共感了。 这里的齐文谦还在头脑风暴疯狂脑补一系列的穿越快穿,那边的白程希快把麻薯撸秃了。齐文谦听完后除了喝了一口水接下来没有任何反应,白程希害怕,害怕他知道了事实后会厌恶自己,会远离自己,梦里的那个眼神已经成为了他的梦魇。 他放开无辜的麻薯,握紧了拳头,“学长,你可以,可以骂我,但是不要......” “我骂你干什么?”终于从自己的长篇中回过神来的齐文谦晃晃头,不明所以的问。 “额......”没想到是这种反应的白程希一大段话卡在喉咙里。 “你出轨了?” “没有!” “那难道我当了小三成了傍尖儿?” “没有!” “那不就好了,我骂你干什么?” “我妈......” “那是你妈又不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是你我管你妈干什么。”先不管那个不一样版本的故事,齐文谦走到还盘腿坐在地毯上的白程希面前一把把他拉了起来,捏着他的脸颊开始往外扯,“别胡思乱想了,过来看电视。” 没有拍开齐文谦做乱双手的白程希冷静的推了推眼镜,声音模糊的回答:“看可以,换个频道。” 结果换到少年包青天的白程希一个下午都在听旁边的齐文谦向他科普这个受害者这么死了他的内在器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过了几个小时又会变成什么样。 男朋友是医学生怎么办?哄着呗,宠着呗。 第一卷:梦 第30章 春节快乐 算是解开心结的两个人又开始了腻歪的同居生活,生怕自己奇怪的知识又增加的白程希不敢再看电视,毕竟看个《情深深雨蒙蒙》里淋雨的戏旁边的齐文谦都可以从淋雨会得什么病和他说到了得病怎么治,十分敬业。 于是他们俩决定玩游戏。 视力不错的齐文谦每次玩一段时间都会让眼睛休息一会,这时改回单人游戏的白程希就会抱着手柄继续他的怪物猎人之旅。背后休息的齐文谦通常都会从背后环住他,然后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一蹭一蹭的,挠的白程希心痒。 “小白,眼睛休息一会。” “好。” 存完档白程希退出游戏界面,他头一歪靠在齐文谦的脑袋上,两个人就着别扭的姿势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光打游戏也不行,毕竟是好学生的他们两个在晚上会各自占着沙发一边,一个看网课案例,一个看书。 学习还是要学的,不学是要拿c的,拿c就没面子了拿c就丢脸了。这个学期成绩都是A的两个人如实说道。 时间晃晃悠悠就到了除夕,他们小区的本地人不少,整个小区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和彩条,对面大楼的窗户上有的甚至贴了窗花。起了个大早的白程希拍醒旁边的齐文谦,把人拉起来干苦力。 “你把馅拌了。”遵循除夕传统准备做饺子的白程希把切好的菜和肉放进碗里,推到齐文谦的面前,“好好做啊,这可是你的晚饭。”随后转身开始揉盆里的面团。 “我们为什么不买现成的?”一大早还没睡醒的齐文谦揉着眼睛问。 “会自己做买什么现成的。”小时候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的白程希早就养成了啥都会做的本领,自己喂饱自己完全不是问题,就要看他愿不愿做,未了他还补了一句:“自己做比较有过年的感觉。” 接受了这个说法的齐文谦撸起袖子拿起筷子,开始尝试把碗里的肉和菜搅和在一起,这时家里的第三个成员过来了。 “麻薯别过来,过去过去,我可不想一嘴毛。”麻薯熟悉新家后喜欢上蹿下跳巡视自己的领地,它一个借力从椅子跳到料理台上,想看看这两个两脚兽在背着它干什么。 被齐文谦赶走的它不爽的“喵”了一声,又转到了白程希的旁边,坐定。 白程希正在做面团。那双布满了新茧老茧的手正抓着中间成型的面团去沾旁边还没沾到的面粉,等确保全部都沾到后开始揉面团。 “我们中午吃什么?”那边白程希准备醒面,这里齐文谦的馅拌的也差不多了。 把面团放在盆中间,用保鲜膜密封起来的白程希端着盆子准备把面团放到阳光底下,他歪了歪头问道:“意大利面?” “中西结合?” “那再加一块牛排。” 下午,准备开始正式包饺子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因为齐文谦虽然是个孤儿但是骨子里还是个少爷,毕竟自己父亲每个月给自己的零花钱都有个几万十几万,所以他从来没有下过厨房,更别说让他包饺子。 他看了看左手边的馅料再瞅瞅右手边的面团和擀面杖,毅然决然的走向了面团和擀面杖。 笑话,他不会包饺子还不会擀面皮吗?他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学长你切的太大了,这不是饺子是烧麦。” “学长这个太小了,这不是饺子是小汤圆。” “学长为什么你每次切的大小都不一样?” “学长擀面杖不是这么用的。” “......学长。” 对厨房杀手快绝望的白程希在花费了半个小时后终于教会了自己男朋友怎么均匀的切面团和擀面团,他认为自己的耐力和耐心都上升了,如果这是rpg游戏他的脑袋上就会亮起三个音符然后显示耐心up,当然如果对象不是齐文谦他可能已经把人打进了icu。 “我看别人做好像很简单怎么自己做就那么难。” 已经掌握技巧的齐文谦开始有规律的把面团捏出一小个,那双修剪整齐的手沾满了面粉,就连指甲上也糊了一层。但这并不影响刚上任的齐大厨发挥,他等面团堆积的差不多时拿擀面杖把面团擀平甩到白程希手旁。 “老话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把擀平的皮摊在手上,挖一勺馅然后对折一捏就是一个饺子的白程希把饺子按队伍排好的放在蒸屉上,满意的看着他们两的劳动成果,已经做了一竖排了。 “我们要做多少?” “不用太多,年夜饭还是要吃饭的。” “小白,我第一次,第一次有了过年的感觉。” 自己还小的时候从来都是和妈妈过年,因为在齐文谦的印象里他的父亲一直很忙,一年都见不到几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妈妈和他父亲离了婚。接下来他的妈妈去世后他回到了北京,但是一直待在孤儿院里,孤儿院也不办春节。每次除夕夜他都会趴在窗口看远处的烟花,绚烂的烟火带着月光透进窗户,照在他孤零零的影子上。 “我也是。” 从小就没见过几次自己妈妈的白程希在除夕也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每次简单的烧几个菜心血来潮包几个饺子的他一个人吃完年夜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等到春节来临他对自己说了声春节快乐便回到房间睡觉,每年如此。 但从今年起,有人陪在他身边了。 谢谢命运,让我们相遇。 虽说年夜饭一定要丰盛,可家里一共也就两糙老爷们再加一个小猫崽子,怕食物浪费的白程希还是没有烧太多菜。五菜一汤,三荤两素鱼汤,外加一盘饺子。给麻薯也开了一罐罐头,旁边摆了几样零食。 齐文谦给自己倒了一点醋,率先吃起饺子。 “好吃吗?” “怎么说呢...好吃,一想到还是自己做的就更好吃了。” “那你多吃点。” 还在往外端菜的白程希笑了起来,接着又补上一句:“别吃完了,给我留点。” 吃完收拾完的两个人盖着一条毛毯窝在沙发上看春晚,麻薯蜷在他们中间打了个哈欠也看起电视。 如今的春晚早已没了以前的气氛,看了十分钟左右白程希就无聊到打哈欠,他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水最后还是决定去峡谷过新年。他抬脚踢了踢旁边的齐文谦,“打王者吗?” “你先打,我回几个消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的齐文谦头也没抬,他按住在自己怀里作乱的脚捏了捏他突出的脚踝骨,叹了一口气:“桦天这小子除夕夜不玩游戏不看电视竟然在学习,太匪夷所思了。” “他在找你学习?”闻言坐起身来的白程希看向齐文谦的手机屏幕,上面一大串拆开来他都认识拼在一起他就不认识的中文字,吓得他又躺了回去。 医学生在他心里的高度已经上升到神了。 “除了我他还能找谁。”撩了撩自己头发的齐文谦语气里透露着自豪,但是下一秒就变成了沧桑,“就是希望这不省心的早点嫁出去,这样我就清闲了。”云桦天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一环套着一环让老父亲齐文谦根本停不下来手打字,他简直怀疑对面已经把问题全部写好就等他复制黏贴了。 “他不是你徒弟吗?怎么成儿子了?”已经准备匹配路人的白程希尝试动一下自己的腿,被对方单手压制住。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不懂。” “是我不懂,你好了叫我。”点开列表发现自己舍友全部在线的白程希眉头一跳,当即直接戴耳机开启群语音欢乐四排,留下齐文谦一个老父亲还在考虑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 放弃治疗:桦天你赶紧找个对象嫁了,你没夜生活你师父我有。(心の中にちょとB数があるの.jpg) 学医救人:师傅你不行,谈恋爱哪有学习重要。 放弃治疗:我怎么不行了?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学医救人:这不是重点! 放弃治疗:今天的医学小课堂到这里就结束了,我要去陪我对象打游戏了。 放弃治疗:拜拜了您嘞。 学医救人:诶等等我还有...... 心狠手辣齐文谦直接把他屏蔽了。 云桦天看着自己师傅的页面竟无语凝噎。 很久之后云桦天发现谈恋爱也不是什么坏事,那时候的他每天都喜欢窝在他对象怀里然后开始和他吐槽自己师傅种种的不为人道的事迹,在对方说出那要不把他干掉的话语后又开始严肃的教育他自己的师傅多么厉害多么牛逼,如果不是师傅他根本救不回来你的命。 俗话说玩麻将怕遇上夫妻档,打游戏也怕碰见情侣。 顶着打野名字的齐文谦出最肉的装选了刘邦走上路,白程希选了张良,接下来百联、小月和叶行就看到两个人虽然不在一条路但是只要被对面打入绝境另外一个人肯定立马出现,一顿操作猛如虎,一个人头一辅助。 而可亲可敬的脆皮射手不管多少次呼喊也就只有辅助来帮他,另外两个人就好像听不见。 ADC心里苦,叶行心里苦。 而如果一个打辅助一个打射手那就更过分了,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刺客小月兴奋的直拍桌,“白哥的血条就没下去过你们知道吗!不管他怎么浪天浪地旁边的奶妈都能给他爱的供养,这就是爱情!!” 还有耳机里不时不时传来的“学长”“小孩儿”“哥”“小白”等话语,抱着大佬腿上王者的他们三个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感觉自己亮的闪人眼。 又开了一局正在准备的齐文谦空暇时瞅了一眼电视,惊觉于还有十秒就要春节了,他赶紧单手扯下自己的耳机把手机丢到一旁,要死,他打游戏太入神和新年一样差点错过时间。 “学长?”齐文谦一番大动作引起了白程希的注意,他扯下一边的耳机疑惑的问道。 接下来他被扑了满怀。 电视里传来了节目主持人的倒计时。 但白程希已经听不见了,齐文谦扯下他另外一个耳机,附在了他的耳边,呼出的气打在他的耳旁,他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程希,春节快乐。”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程希抱紧了身上人的脖子,他刻意压低声音回道:“文谦,春节快乐。” 听说,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的人,是最爱你的人。 旁边的耳机里传出舍友崩溃的大喊问他们去哪里了,不要挂机,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两个人挤在一个不算狭窄的沙发上,就像野兽一般撕咬着对方的嘴唇,白程希甚至能尝到一股腥味。这并不阻碍他咬回去,直到两个人嘴都破皮就像打了一架气喘吁吁他们才停止这场激烈的亲吻。 齐文谦怎么说也是个183的大老爷们,一直压在白程希身上他有点过意不去,伸手正准备以俯卧撑姿势起来时被身下的人一把拉了回去。一个不稳差点砸在白程希身上的齐文谦赶紧撑住两边的沙发保持自己的平衡,不解的问:“小白?” 白程希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半垂着那双因为缺氧而蒙上了一层水雾的棕色眼睛,淡色的嘴唇因为破皮出血的原因变成艳红,正随着喘气一开一合,他定了定神,“我.....” “......小白,你再不推开我...我就糟蹋你了。” 只是想抱一会齐文谦的白程希闻言抬起头,身上的人完全没有了平时那副不靠谱的样子,眼睛里满满都是危险的信号,就连嗓音都沙哑的像被浸过水的沙粒一样。 “谁糟蹋谁?” 不屑的嗤笑一声,抓过齐文谦的手臂白程希带着身上的人一个翻身,姿势变成了齐文谦在下面。白程希松开手凑到了他面前,眼里满是欲火。 深知自己如果和白程希打起来一点胜算都没有除非用药的齐文谦也不挣扎,他揽住身上人的腰说道:“我在哪里都行,不过小孩儿你知道怎么做吗?” 身上人那势在必得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下茫然。 自家小孩儿看个正常片都会排斥,更别说其他的片子,或者说他在这个方面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的齐文谦拍了拍身上人的腰侧,继续说道:“我是个医学生,没人比我更懂人体,如果难受的话明天换你?” “怎么,如果我拒绝你要去推特骂我?”马上就要为爱而0的点满了武力技术压根就没亮的白程希临走前想要再嘲讽自己男朋友一波。 “怎么会......”齐文谦直起上半身,摘下他的眼镜轻吻上白程希的泪痣,柔声道:“我可舍不得骂你......” 当天晚上白程希深刻了解到了齐文谦说的那句话的意思,那娴熟的手法和高超的技术让他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就是对方特别喜欢逼自己喊“哥哥”这件事白程希表示等早上我们好好谈谈。 被迫喊了一个晚上哥哥的白程希:你们这些学医的心都脏。 云桦天、莫黎、何祁:感觉有被冒犯到。 第一卷:梦 第31章 游乐园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腰部酸痛和身后的不适想补懒觉不成的白程希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想把旁边的齐文谦踢下床,但是刚一抬脚就是一阵酸痛。他揉揉自己昨天被咬的通红一片的腿根再三思索还是放下了腿。 他改用手。 “啊!!!!”正搂着自家小孩儿在做美梦的齐文谦猝不及防腰被人掐了一下,还扭了90°的他直接跳了起来,看到旁边白程希那双大眼睛后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 “那啥,小白你饿吗?要吃啥我去做。”扒拉着床边沿的齐文谦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塑造出一副他很乖的样子。 算了男朋友毕竟是自己找的还能咋滴的白程希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了花卷,只留几撮头发在外面,“不了,我怕你炸厨房。” “那我去买。” “让外卖过个年。” “那......” “去把奶黄包热一热吧。” “好。”劫后余生的齐文谦从地板上站起身,准备去洗漱时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同时模糊不清的声音也从被窝里传来:“这一次先原谅你,下次不许了!听到没有!......哥,哥哥。” 心里炸开了烟花整个人都720°托马斯回旋爆炸的齐文谦正在想自己上辈子是拯救了世界这辈子才遇到他家小孩儿的吗。 故作镇定的他趁机摸了两把小孩儿的手,心里后悔自己怎么没录音。洗漱完从卧室出来后他原地转了三圈吓坏了刚刚醒的麻薯,接着在朋友圈分享了好日子后荡着花走进了厨房。 麻薯:这铲屎官疯了,不能要了。 “等下...馒头怎么蒸来着。” 完全没有厨房常识的齐文谦此时正站在料理台前,手里是放了三个奶黄包的白瓷碗。好像应该先架口锅,百度一下你就知道的他从下方橱柜里拿出一个蒸锅,按照指示放了水后把碗放了进去,满意的点点头他开灶火准备蒸馒头。 “可以啊学长。” 害怕大年初一厨房就爆炸的白程希还是没忍住下床来到厨房视察一下情况,看到齐文谦一套动作的他满意的拍手,很好,厨房保住了。 “你怎么下床了?不痛吗?赶紧回去!”念在对方第一次虽然自己很小心但是拉着他做了很多回的齐文谦跑到他身边,握住他的肩就想把他往卧室里赶,结果被挣脱开了。 拍掉齐文谦双手的白程希突然认真起来,他微微抬头盯着齐文谦的眼睛义正言辞说道:“学长,我没那么娇弱。” “......好,是我多虑了。”在对视中败下阵来的齐文谦揉了揉他的头,帮他在腰上按摩两下屈服道:“先去沙发上坐会吧,蒸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白程希点点头,径直走到沙发边如老僧入定一般笔直的坐下,腰杆挺直,四平八稳。找到平衡点的他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开始看起昨天压根就没怎么看的春晚回播。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昨天他们最后一局王者荣耀上,他和齐文谦被队友举报挂机而掉钻,群里的语音也挂断了,消息被刷到了99+无外乎都是问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怎么挂机还有新年快乐等等。 在群里回复一个抱歉昨天有点事后又加了一句新年快乐,白程希这才退出宿舍群,首页的班级群年级群学生会群一片飘红,大家都在发祝福还有大年初一走亲戚太无聊开始唠嗑的,往下翻他还看到了自己妈妈发来的新年快乐。 他在进入大学之前就像一个空壳子,什么都没有,如今,他有了人与人的羁绊还有了爱人。 “还有四个星期想做什么?”看到对着手机傻笑的人齐文谦放下碗凑过头去想看看小孩儿在看什么,被对方一下子锁了屏幕。 “咳,在家待着。”在宿舍群和学生会群撒了一把狗粮就跑的白程希收回手机改坐到地毯上,开始小口咬刚刚蒸好的奶黄包。在对方怀疑的眼神中又加了一句,“在和他们说新年好,毕竟昨天挂机害他们掉了钻。” “再打回去就行举报干什么。”不懂现在年轻人脑回路的齐文谦抓着头发也坐在地毯上,“在家干什么?看书玩游戏?” “switch的口袋妖怪可以玩了,我准备打通关。”咬到中间流心奶黄的白程希嘶了一声,伸出半截被烫到的舌尖,“好烫。” “你是猫舌头吗?”也咬到奶黄的齐文谦没有感觉有多烫,但还是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盒牛奶。 在白程希说宅在家时齐文谦以为只是宅个三四天,谁知道他真的三个星期除了买菜就真的没有出门,每天不是撸猫抱着书对着电脑就是撸猫抱着手柄对着ps4。 这让喜欢出去浪的齐文谦很是难受,拥有较强自我管理意识的他每天只能在晚上吃完饭时自己溜自己。 又一次溜达回来的齐文谦这次手上提了两个袋子,正在看国外律师电视剧的白程希瞅了一眼按了暂停键,一个翻身整个人趴在沙发扶手上问:“买了什么?” “买了点烟花......” “你这是犯法。” “又不是大的烟花,烟花棒一类的,在阳台上过过瘾就好。” 麻薯对齐文谦带回来的东西十分感兴趣,已经被他们养的发福但还是十分灵活的小家伙从沙发上一跃而下,凑到塑料袋旁边用鼻子碰了碰。 “麻薯也想放烟花?”放下袋子去挂衣服的齐文谦走回来,看着麻薯用爪子拍着塑料袋。 麻薯看着这玩意没有任何威胁,一溜烟就跳进了塑料袋里,把塑料袋里的东西一个不剩的扒拉了出来,接着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 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套子和ky。脸上泛起一阵红的白程希严肃说道:“学长,你犯法了。” 坐到沙发上的齐文谦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那大律师,我犯了什么法?” “你对我有流氓动机。” 没想到对方还真能说出来一条的齐文谦挑挑眉,“怎么判?” 以手代锤,敲了一下手掌的白程希用着公正公平的语气宣判道:“毙了,我断案不需要证据。” 齐文谦:? “不应该判无期徒刑吗?怎么不按套路来?” “你自己说的,套路玩得深谁把谁当真。” 想起了自己朋友圈的齐文谦:...... 这种人,不把他艹哭他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付出与行动的齐文谦单手压住白程希的手腕,用反派专用手法拍上了懒得反抗人的小脸,边拍边阴阳怪气的说:“小朋友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身下的人很配合的摇摇头。 齐文谦早已没了之前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的眼里满是狠戾,他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子凑到白程希耳旁,咬着他的耳垂道:“明天是情人节,我们可以...一天都买可乐。” 用手指挠着身上人手心的白程希舔了舔下唇,坏笑道:“在那之前...我想放烟花。” 原本以为会挨一顿揍的齐文谦:??? 谁?谁把他家小孩儿调包了? 白程希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两个小马扎和一个铁桶,在铁桶里装了半桶水的他走到阳台,把其中一个小马扎递给齐文谦,把水桶放到了正中间。 说是烟花其实也就是一根细棒,点燃后会有一点火花而已。自从北京禁放烟花爆竹后他们都没有再见过烟花,现在这小小的白光都能让他们兴奋起来。 “学长明天有想去的地方吗?”在家过得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时明天又是星期几的白程希推了推眼镜,如果不是齐文谦他可能都不知道明天是情人节。 那双在烟花下明暗交杂的眼睛闻言望了过来,齐文谦看着镜片上都是烟花倒影看不出来任何表情的白程希顿了顿,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出门吗。” “自己一个人宅在家不愿意出门和,和你一起出门不是一回事。” 低下头思索的齐文谦沉默了片刻,他单手拿着烟花棒,在快要燃尽之前才抬起头,提议道:“我们去游乐园?” “好。” 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白程希惨叫的齐文谦还是太年轻了,现在他们在游乐园的跳楼机上,他能感受到左边之前上跳楼机一直看着他的姑娘现在紧闭双眼,一脸我很好I'm fine的表情准备接受接下来的跳楼体验。而他右边的白程希正在巡视整个游乐园,被迫摘下眼镜的他现在根本看不清哪里人少哪里人多,在他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乌泱泱的一大片马赛克,他正因为不知道哪里人少可以少排队而不爽的皱起眉。 其实他也不怕,所以他并不像旁边的姑娘们一样握紧了栏杆,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唰”的一声,底盘快速的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学长你还好吗?” “我很好,就是我耳朵不太好。” 耳朵在四面八方的惨叫声中嗡嗡作响,齐文谦觉得这可比跳楼机刺激多了。但是他怎么会放弃,深知对方不怕鬼鬼屋对他没用的齐文谦下一个就准备挑战过山车,还是坐在最前排的那种。 坐定,绑好安全带,扣好卡扣,过山车准备出发。旁边的人如老僧入定一般平稳的一批,他平视前方、脸上没有一起慌乱,看到他的眼神后伸了一只手过来,藏在毛呢大衣宽大袖子下那双偏冷的手就这么抓紧了齐文谦那双一直温暖的手往袖子里带了带,“害怕的话,学长可以掐我。” 眼里满是认真,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齐文谦放弃了。 看来他家小孩儿真的什么都不怕。 那些去游乐园会被吓到钻进怀里嘤嘤嘤都是骗人的。 他握紧了那双冰冷的手,想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一样。 过山车开动了,两个毫无反应的人坐在最前方淡漠的看着过山车越爬越往上,到达临界点时,唰的一下冲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 人世间的悲观并不相同,我们只觉得他们很吵。 “学长你还要玩吗?” “玩!钱都付了来都来了!哪有走的道理!” 尝试了激流勇进其他过山车海盗船大铁锤等等一系列的刺激活动,两个面不改色心不跳脸被寒风吹得泛红的人从一群脸红心跳、大喊惊叫、表现十分正常的人群中脱颖而出,那些偷偷瞄齐文谦的女生现在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已经不敢搭讪了。 你能忍受在你被吓得魂飞魄散时旁边的帅哥不屑的切一声还说这设施不行吗?虽然不是在说你但还是感觉有被冒犯到。这个帅哥还在惊心动魄的360°旋转你喊妈妈时和旁边的男生讨论晚饭去吃什么,这能忍?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开战斗机过年回家无聊来玩的吧? 今天的游乐园人很多,因为情人节的关系情侣也很多,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还有高中生趁着最后一个星期出来玩的,不管是情侣还是朋友,他们牵着的手从来没有松开过。 早上进游乐园到现在太阳下山都没怎么牵过手的齐文谦看到不远处有一对情侣,男生拿了一个超大的玩偶递给女生,女生惊喜到捂住嘴扑进他怀里,最后两个人牵着手离开。他看了很久,久到白程希买饮料回来他都没发现。 “.....哥也想要玩偶吗?”顺着视线看到了那对情侣的白程希理所当然知道齐文谦在看什么,但还是曲解的问道。 “没有,没什么。”齐文谦收回视线,接过白程希手里的矿泉水。 “......” 白程希一把拉过齐文谦走向射击的摊子,因为情人节的关系摊子摆了许多毛茸茸的玩偶,他们前面有一对情侣,一个女生想要特等奖最大的那只熊,但是男生因为枪法不准而只中了三等奖,不过女生还是很开心的接了过来一只小了好多号的玩偶亲了一下男生的脸颊。 “哥,如果我打中了特等奖,那到家为止你不许放开我的手。”白程希付了钱,二十块钱三枪,只要有一枪打中特等奖的气球就可以拿到奖励。他把三发子弹塞进了弹夹,端起了玩具枪。 “......如果你打中了,我就在这里亲你。” 第一卷:梦 第32章 可怕的梦 他们原本想着慢慢来,就算自己身边的朋友都接受了但走这条路的还是太少,在这个社会里还是会遇到很多排斥的人。他们都只是大学生,他们还没有反抗这些流言蜚语的能力,他们也舍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受伤。所以就算今天是情人节他们也不敢正大光明的牵手,只敢在人多的地方握紧互相的手,装作避免走散的样子。 “说到做到。” 瞄准,开枪。 果不其然第一枪歪了。白程希抬了抬玩具枪的枪身,应该是加了点重量导致开枪的瞬间枪管倾斜。 换了几个角度的他开了第二枪,虽然没有打中但是子弹孔离特等奖的气球几乎没有了距离。原本还是笑着的老板一下子收敛了笑容,连带着人也站直了。 第三枪,特等奖的气球应声而破。老板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个还戴着眼镜的男生,他是今天唯一一个打中特等奖的人,为了不那么容易被打中他在枪身上做了很多手脚,没想到这样也能被这个男生打中。 老板服气的解下最大的布朗熊塞到白程希手里,打趣道:“小伙子练过啊?是警察?” 接过老板手里的布朗熊,白程希摇摇头,“没有,不是,今天第一次。” 老板十分吃惊,“啊?真的假的?你这很有天赋啊。” “谢谢。”白程希礼貌回答道。 抱起有他三分之二个人一样大的布朗熊,白程希回到一直在旁边观看的齐文谦身旁,一脸骄傲的微微抬头,语气也有几分得意,“我做到了。” 没想到白程希真的会成功的齐文谦定定的看着他,但是没有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退缩,“小白,你不怕吗?” “怕,但是既然决定走到底了,那就要跨出去,而且,我身边还有你,不是吗?” 我喜欢你,就算不会被所有人认可,我也想要告诉全世界,这是我男朋友,这是我的爱人。 齐文谦摘下他的眼镜,吻了上去。 天黑了下来,冬天的白昼时间最短,六点左右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路灯的光罩在他们身上,周围是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没有嘲笑,没有起哄,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讨论着自己的话题,就好像看不到他们两个一样。 “回家了。” “嗯。” 齐文谦抓住了白程希没有抱布朗熊的手,一路上没再放开。 回到家没有什么蜡烛牛排高端饭局,只有两份外卖麻辣烫配超市里的几百块一瓶的红酒;没有什么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和鲜红带刺的玫瑰花,只有年货吃剩下来的几块德芙巧克力和小零食;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你侬我侬,他们直接全屏马赛克这剧不能播的滚进了卧室。只留下单身贵族麻薯在情人节和布朗熊相看两相厌,最后以麻薯把这只布朗熊当做睡垫结束。 星河璀璨你是人间理想,皓月当空你是心头牵挂。 有自己喜欢他他也喜欢自己的人,真好。 又来了,这个连环漫画一样的梦。白程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他从第一人称视角现在变成了第三人称视角,看来佛祖已经不管用了,有空去教堂拜拜耶稣。 他现在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房间的墙壁刷成了全白色,可仔细看可以看出墙壁粉刷过了很多次,下面透着微不可见的红色。中间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左上方有一个摄像头正闪着红灯,应该是在运作。没等他研究出来自己在哪里时房间唯一的一扇铁门开了,他看到自己押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个不认识的男人脸上身上全是血痕,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衣服皱皱巴巴的套在他的身上,像是被鞭子抽打过的伤痕泛着血色,有一些甚至可以看到翻出来的肉。 男人被抓着头发抵在了墙上,双手被麻绳牢牢绑在身后,双手手腕因为长期的挣扎已经破皮留下了一道道红痕,麻绳也染上了血的红色。 “我不会说的,你放弃吧。”犹如几天没喝过水的嘶哑的声音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但是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屈服,反而十分得意,“你们还有什么法子,一起用吧。” 白程希看到自己用看垃圾的眼神扫视了他须臾,一脚踹在了那个男人脑袋上,用脚后跟抵着他的后脑勺,不温不怒说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说的话接下的事我也没办法控制。” “哈,还有你‘白枭’控制不了的事情?”男人想要抬起头,却因为好几天没有吃饭只吃了流食而有心无力,他嗤笑一声,“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事。” 白程希没有移开脚,他看了眼摄像头,点了点头。 不用多久,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次性手套还拿着一个医疗箱的齐文谦小跑了进来,旁边是同款配置的云桦天。 看戏的白程希惊的瓜都掉了:操,什么东西?齐文谦为什么会在这?还有这两个人为什么一起出现? 白程希松开了脚,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啥毛病?”齐文谦指示云桦天把男人的头抓起来,自己打开医疗箱拿出了两个口罩。 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的白程希用脚尖点了点地面,“不会说话。” “你真会给我找事,半小时后我还有场手术,那人傻钱多的付五千万治他的小毛病。” “你做这事需要半小时?” “十分钟。”把口罩一边的绳子挂在耳朵上,齐文谦亲了一下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的白程希,接着带好口罩从医疗箱里拿出了几罐药和针头。 “打情骂俏可以过一会吗?现在做正事可以吗?”每天都活在狗粮里的云桦天就很难受。 “你,你是......”男人从看到齐文谦的那一刻开始脸上就流露了惊慌失措的表情,等他把对话听完更是萌生了想要逃走的念头。如果他不跑,过会他的一切包括思想,都可能不再受他的控制,但是白枭在这里,他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 “哟,你听过我的名号啊?”齐文谦不以为然的把针头戳进药瓶里,取了一半的透明药物。 “你别过来!”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可控事件的男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没有手还十分慌乱的他一次次跌倒在地上。 “师傅你做事太高调了。”棒读的云桦天控制住还在不停扭动的男人,齐文谦一下子把药打进了男人的血管里。 “你给我打了什么!”男人还在地上扑腾,但是他被下药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他希望可以靠这种方式保持清醒。 “维生素C,你信吗?” “我信你,我信你就他妈有鬼了。”男人狠狠地咒骂出声,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竹叶青,因为传闻竹叶青神出鬼没做事随心所欲,有的人一掷千金都没能换来他的一次电话,而有的人只用了一句话就可以把他请到自己的组织让他帮忙做事。 “你还挺幸运的,这剂药师傅前几天刚刚改良过。”云桦天笑眯眯的摸着男人的头,就像摸小狗一样,“说不定过会你连你家几亩地几口人祖籍在哪里都会记起来。” “操...你们为什么帮这种人做事?!你们不站队的不是吗!!”意识开始模糊的男人掐着自己的手腕用痛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如果他沉睡了那一切都完了。 “我不帮我爱人做事我还帮我仇人做事吗?”收拾东西的齐文谦回了一句。 “你们...你们是...情......”还是没能支撑下来的男人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 “行了,马上就好。”把用过的东西扔进医用垃圾桶的齐文谦看了眼手表,“小队长事后有奖励吗?” 坐在椅子上目睹了一切的白程希想了想,笑道:“我后天没事。” “那我们可以......” “师傅善待单身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云桦天喊出了声。 接下来画面一闪,还是那个房间,但是只剩下他自己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一脸空洞的表情,就像一个木偶一般坐在地上,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白程希对这幅画面只是摇了摇头,接着拿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男人,脸上全是惋惜:“我说过,那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嘭!” 白程希一身冷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手揪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那个梦太真实了,虽然开枪的不是他,但是他仿佛能闻到那股浓浓的血腥味。突然被灌了一身冷风的齐文谦迷迷糊糊也醒了,他打开床头的灯坐了起来,把白程希的头按在了自己怀里,轻拍着他的背用着还没清醒模糊不清的声音安慰道:“做噩梦了?” 白程希抱紧了面前的人,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嗯。” “不怕啊,哥哥在呢。”顺势把人拉下来的齐文谦长手一捞把台灯关了,让白程希枕着自己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哄孩子睡觉一样继续有规律的轻拍着他的背。 那只是一个梦,一个和他没有关系的梦,他现在过得好好的,齐文谦过得也好好的。这么安慰自己的白程希深呼吸几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呼吸后重新合上眼睛,微不可闻的回了一句:“嗯。” 后半夜他没有再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连环剧,他梦到自己走在一片全黑的空间里,四面八方全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一直在跑,可是除了黑暗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太阳,也没有一丝光明。 “小白你昨天做噩梦梦到什么了?” 第二天中午才起床的他们经商讨决定给外卖小哥找点活干,他们打开app点了一大份炸鸡汉堡套餐外加两杯奶茶。戴着手套啃完鸡翅的齐文谦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想听听他家小孩儿到底梦到了什么会怕成那样。 毕竟在他心里,他家小孩儿没有怕的东西。 白程希咬吮指原味鸡的动作一顿,他想起了昨天梦里的那一大片血,突然觉得手里的鸡都不香了。他放下鸡喝了一口果茶,幽幽说道:“戳别人痛处是不好的。” “你不说我怎么给你话疗?” “......学长你的导师真的没有被你气死过吗?” “别转移话题。” 这要我怎么说?我梦到我们两个杀/人了?我是主谋你是协助人?这怎么说得出口。 当场编花篮的白程希深思熟虑了几秒后说出了一个用脚想的答案:“我梦到学长因为治疗病人过程中太烦被人医闹了。” ......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对面的齐文谦眉头紧皱显然不相信白程希用脚指甲想的答案,但他也不想逼迫白程希说他不愿意说出来的事实。这么天人交战的齐文谦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道:“谢谢你百忙之中还抽空忽悠我,你要说我把人治死了畏罪潜逃我还能更相信你一点。” 不不不,你怎么会把人治死,从别人对你的评价来看你可以把死人治活。想起了梦里齐文谦的那句“花五千万治小毛病”,白程希觉得梦里的齐文谦医术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不然不会有人出高价请他看小毛病而不是上医院,富人差那点钱吗? 就是这个人医品可能不太好,看把梦里那个男人吓成什么样了。 心里吐槽完的白程放下果茶,反驳道:“学长应该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你出问题的不是脑子而是你的嘴。” “......我的嘴还不是归脑子管?” “不,有时候学长你的话感觉没有经过脑子。” “......” “等下!等下把手套脱下来都是油!学长!!哥!!哥哥我错了!!!” 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在腰侧挠痒痒的齐文谦看着身下扭成脱水的鱼一样的白程希,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加大了力度。 第一卷:梦 第33章 新学期 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开始着重于学习的两个人每天晚上相约一起刷题看书。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白程希网购了一个超大的懒人沙发,每天吃完饭把碗筷往洗碗机里一塞就躺在书房沙发上开始看书。齐文谦会每天晚上出去遛弯,想到了就带点水果零食回来。 今天他又带回来了几袋子水果。书房里听到动静的白程希来到客厅,发现齐文谦正拿着手机查着什么,面前是香蕉和冬枣。 “你终于厌烦我要吔屎了吗。”一脸悲痛欲绝的白程希单手扶住墙壁,痛心疾首的扯着自己的衣服,把快要忍不住笑出来的脸埋进了自己撑着墙的臂弯,抖得犹如按摩椅,“别人都说第三年的见异思迁,我们在一起一年都没到你就要离我而去看你人生的走马灯了吗!” 只是身为医学生单纯想试试的齐文谦:“......你等着我这就下单鲱鱼罐头和崂山圣水,要死一起死。” “好了开玩笑的。”放弃了自己奥斯卡影帝身份的白程希走到他身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剥开了香蕉,“快吃,我也想试试。” 也是之前在微博上看到,可一直没有时间实验的齐文谦今天遛弯看到水果摊有冬枣才想起来这个远古时代的实验,抱着“神农尝百草”精神的他义不容辞的就买了回来。 他剥开香蕉,咬了一口冬枣后咬了一口香蕉,两种不一样味道的食物在嘴中通过咀嚼慢慢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味道。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走马灯没看到,但是看到了一张表情包。”感觉被骗的齐文谦咽下了嘴里的东西,认为这是诈骗。 “什么表情包?” “吔屎啦你。” 白程希按照配方也尝了一口,发现除了味道十分独特并没有传说中的离死亡最近的时候。 “下次试试鲱鱼罐头吧。” “下单了。” 麻薯一直对自己的铲屎官十分满意,铲屎速度快,有零食,吃饭时间刚刚好还能陪自己玩,但是这个印象在有一天变了。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万里无云,太阳终于不像冰箱里的灯一样只是摆设,没有一丝风。它躺在阳光下正揣着前爪晒太阳时,他的铲屎官拿着两个箱子进来了。 年少无知的它跳到了茶几上看他们开箱,拿出了里面的一个罐头,那时的它还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它正抬着好奇的小脑袋抓着那个罐头,不一会其中一个人拿了开罐器过来了。 “准备好了吗?” “好了。” 接下来,他们打开了罐头,麻薯打开了新世界。 两脚兽竟然吃屎!!!他们已经穷到要吃屎了吗!?土都不吃吃屎!!!! 惨叫一声的麻薯屎也不埋了唰的从茶几上跳下来,一溜烟跑进了卧室,直到晚上再也没出来过。 “我觉得还好?”目睹了一切的白程希打开了窗户。 “没有想象中那么烈。”找了两双筷子的齐文谦把其中一双递给了白程希,接着从罐头中捞出了一块鱼肉,“尸体腐烂的味道比较大。” “没那么难以接受,就是有点咸。”尝了一块的白程希总结道。 “那配崂山圣水喝喝看吧。”齐文谦拆开了第二个快递。 当天晚上齐文谦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鲱鱼罐头和崂山圣水,上书:打假,没那么难吃,越吃越有。下面一溜烟的回复都是勇士,还有云桦天的每日一吹师傅系列。 不过这事给麻薯留下了心理阴影,几天都闷闷不乐吃饭都没了什么动力,心疼得白程希天天给它喂零食给它吸猫薄荷才缓过神来,只可惜他们的形象在麻薯心里已经不会变了。 开学前最后一天,趁着天好他们把被子床垫拿出去晒晒,又把麻薯送到了熟悉的宠物店寄养后,他们开始理回学校的行李。 齐文谦的时尚顾问白程希老师把他所有花花绿绿色彩斑斓的衣服全部扔进了衣柜的最底层,希望它们烂在柜底永不见天日。单色系和视觉效果没那么冲击的衣服叠好塞进了行李箱,虽然男朋友是个衣架子,但还是招架不住他瞎穿衣服带来的视觉冲击。 天气开始回暖升温,他看了看椅子上挂着的厚重的大衣还是放弃了把它们寄到学校的想法,塞了几件薄大衣。 寄完快递的齐文谦回到卧室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塞得只剩下了半个面,转身回到客厅拿了两双鞋,再放了点洗漱用品后,自己的行李箱一下子就被塞满了。 两个打包好的人出了一身汗瘫在床上,享受最后两个人的时光。 “每年都不想开学,今年特别不想。”靠着地铁栏杆的齐文谦一想到接下来又要学到秃头就一阵头秃,为什么不能在家学习,网课它不香吗? 旁边的白程希抓着扶手把行李往角落拱了拱,推了下眼镜,“想吧。” “小白你就那么愿意和我分离?”尝试去捏小孩儿脸被对方一个侧头完美躲掉,齐文谦怯怯的收回手,语气悲痛欲绝:“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以前很宠我的。” “公共场合,不易调情。是啊我不爱你了我要去爱教条和法律了。”为了能和齐文谦一起出国,他必须争取到出国的那个名额。 地铁停到了一个有名的景点,一下子涌上来了许多乘客,在边缘被挤到有点难受的白程希正准备往中间的齐文谦旁边靠一靠,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女生直接横插进了他们中间,没有给白程希一点点移动的余地。 被截胡的白程希扫了女生一眼,长得挺好看的,画了个淡妆,穿的也十分得体,她从进来后就一直看着手机没有别的动作,他松了一口气,应该不是冲着齐文谦来的。 事实证明他就不该那么早放松警惕!因为齐文谦旁边人握着上方扶手的关系,齐文谦只能握栏杆,他比较高的原因手是在栏杆最上方,中间是女生的手,白程希握的是比较下面的位置。刚开始并没有什么,过了一两分钟后那个女生开始不动声色的把手上移,不一会就抵在了齐文谦手的下方。 正刷着微博的齐文谦感受到手掌下方的温度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发现不是自家小孩儿时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不过把手又往上方移动了一下。 女生不死心的继续把手往上移,甚至用食指开始尝试勾齐文谦的小拇指。 看到了作案全过程的白程希:男朋友太受欢迎怎么办?泻药,把所有不该有的情愫掐死在摇篮里。 但还没等到他有动静,齐文谦就不耐烦的直接抓上了在下方白程希的手,眼里满是暴戾的神情朝着女生低吼一声:“有对象了别烦我了。” 声音不大,可还是有很多人看了过来。 被吼得一愣的女生手尴尬的放在栏杆上不上不下,最后狠狠咒骂了一句“妈的同性恋”从他们中间走开了。 “真是个色盲。”人走后手重新回到原位的齐文谦收敛了刚刚的情绪,左手揽上白程希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一带,脱离了旁边拥挤的人群。 “我原本以为她就是来占个位置。”仔细看车厢里一些女生从齐文谦进车厢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但是害怕位子被抢去而没有动手。经过这一出一些女生低下了头不再明目张胆的望着,而是装作玩手机偶尔瞟几眼。 “没办法有些耀眼的人天生就那么出......咳。” 收回后肘击的手,白程希懒得再怼回去,用“你再瞎bb老子把你脸打烂”的眼神让齐文谦闭嘴后,他拿出了手机。宿舍群迟迟没有消息但是学生会的群已经炸开锅了,副会长表示因为第一学期活动太多学业太重没能团建所以这个学期补上,问大家有没有好的建议,群里顿时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 有提议开房玩大富翁的,有提议ktv真心话大冒险的,还有提议密室逃脱的,白程希疑惑的用手肘抵了抵身后齐文谦的腰问道:“你们不玩剧本杀或者狼人杀么?” “以前玩过,不过后来不玩了。”身后的人重新拿出手机,投了ktv一票。 “为什么?” “......因为不管是狼人杀还是剧本杀他们投的肯定是我。” “?”白程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问号。 想起那段悲伤往事的齐文谦开始用不堪回首的语气缓缓道来:“你也听桦天那小子说了,我对心理学有点研究,而当时大家第一次玩都有点紧张凶手直接露馅被我发现指证了出来,整个过程只有五分钟,于是他们就放弃剧本杀改玩狼人杀。” “结果他们发现玩狼人杀我都能指证他们说谎后只要玩狼人杀第一天刀的肯定是我,如果我是狼第一天投出去的也是我,他们说‘学心里的心太脏了’所以他们就放弃了这两项活动。” 白程希点点头,他大概能理解学生会其他人的心情,“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把自己的内心暴露在别人的眼下的。” 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的齐文谦摇摇头,总结道:“不,是他们脑子不好。” “......录音了,举报了,人身攻击。” “律师函在路上了?” “律师都在你面前了你说呢?” “行那大律师我交代,我喜欢上一个人,特别喜欢他,感觉自己出生就是为了和他相遇的那种,还天天对他有流氓动机,我这种判几年?” “没救了等死吧。” 耳朵泛起一片红的白程希推搡着齐文谦让他去拿行李,他们马上就到站了。齐文谦调戏完良家少男心情颇好的吹了声口哨,从角落里提起两个行李箱,白程希拎起了地上的两个压缩袋。 在宿舍大门口约好一起吃晚饭后又是第一个到达520宿舍的白程希打开宿舍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放下行李赶紧打开宿舍大门通气。 接着任劳任怨的开始打扫这一个月没有清理过的宿舍,扫地、拖地、擦桌子椅子,把书架上的灰清理干净把书重新放回去。 他开始有理有据的怀疑自己的三个舍友是不是不想打扫而每次都回来那么晚。 等他做完一系列的工作床也铺完正在椅子上休息时,宿舍的大门被一掌拍开,“Hello everybody!”叶行拖着大包小包热情的走了进来,随后惊讶道:“啊白哥就你一个啊?我以为我是最后一个?” “我明白了你们不到死线都不会出现。”下次来的一定要比他们晚的宿舍清洁员白程希站起身,换下了拖鞋,“我吃饭去了。” 已经在家吃过的叶行挥挥手准备开始把行李全部塞回去,“慢走,帮我和学长问声好。” 再回来时百联和小月也已经到了,两个人正在和叶行一起收拾床铺。第二学期的课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课表虽然没有排的满满当当,可看着还是让人望而生畏。小唐因为没有了债务的缠身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也不再早退或者找不到人,听说因为鼓励金和一身轻的关系她准备重新开始,当一个好辅导员。 把自己课表发给齐文谦的白程希看着对方回过来的课表,发现除了中午和晚上他们没有别的时间可以相见,就连早课都是岔开的。 公路花滑:我们的课表,就很灵性。 放弃治疗:我们的事闹到学校领导好像都知道了,不过基于包容开阔的胸怀他们什么都没说。 公路花滑:你不应该发视频。 放弃治疗:每天有多少人想和哥哥我偶遇想和我表白你心里没有点b数吗,就算我不发他们也很快就能把你扒出来,之前已经有人发帖在问我旁边的男生是谁什么来头。 放弃治疗:与其被他们抓到证据兴师问罪还不如主动出击,就是没想到我们俩的会把帖子炸了。 放弃治疗: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公路花滑:你还好,我女装c位出道。 公路花滑:你看我在笑啊.jpg 放弃治疗:你的女装已经深入人心我们系的自从知道我男朋友是你后天天希望从我这里要到你的微信号(狗头.jpg) 公路花滑:你要是敢给黑名单里见。 放弃治疗:不会给的你放心。 放弃治疗:下了晚课不用来找我了,看老顽固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要找我深刻了解一下这个寒假我干了什么。 放弃治疗:我太难了.jpg 第一卷:梦 第34章 寻找真相 之后没有再收到对方消息的白程希收回手机看回正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发表演讲的唐婉,盘算着过会去外面的小食街买点什么。买点水果,买点烤串当夜宵,要不要给齐文谦带一份?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凉了可不行,带点水果的话什么水果防秃头? “白程希!” “什么?”还在思考间突然被小唐点名的白程希整个人一震,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起来。 只是想点名表扬的唐婉:“继续保持,你的成绩又是整个系第一。” “......好。” “所以今年的业绩也交给白哥你了!”在白程希魔鬼一般的一个月补习下再加上自己的用功,百联叶行和小月都拿了不错的成绩,叶行勾着白程希的脖子给他点了一个赞。 “你要是上课认真听讲也不至于恶补。”打掉叶行的手,白程希活动了两下脖子,一直低头让他的脖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没办法老师的课都太催眠了特别是我熬夜打动森后。”任天堂忠实玩家小月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所以你为什么要熬夜打动森?”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 “......”索尼玩家白程希翻了一个白眼。 “春节那天你和学长发生了什么?怎么人不见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百联当时从音质贼好的耳机里听到了一些杂音还有什么糟蹋一类十分危险的词语,他必须确定他们寝室的大白菜没有被吃干抹净。 “对!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那局我们本来可以赢的!结果中路和上路选完就跑,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想起那次糟心经历的叶行拍着桌子直起身来,眼里满是质问,“你和学长干嘛去了!从实招来!” “别和我说电话py,我还小,我承受得住!”八卦前线小月也竖起了耳朵。 想到舍友们好像并不知道他们俩同居而且那天晚上他们还把不能审的事做了好几遍的白程希回想起那个晚上,耳尖肉眼可见的红了。 他故作镇定的冷哼一声,淡漠地说道:“我和我男朋友干什么为什么要和你们汇报,你们是我妈么?” 唐婉见时间也差不多了最后总结了一句话就离开了教室,教室一下子热闹起来,每个人都收拾起书本讨论着是去食堂还是去学校外面买东西。 白程希把书本往背包里一塞就准备出教室,出教室前他决定最后皮一下。他回过头,对三个还在整理书本的舍友说道:“哦对了,寒假这一阵子,学长都在我家,我们俩住在一起。” 说完就跑,很是刺激,留下三个还在消化的舍友。 百联:完了完了白菜被吃干净了! 叶行:那问题来了,他们俩谁1谁0? 小月:嗑到了嗑到了,谢谢真主爸爸。 把满是书本的背包扔到椅子上,白程希看了一眼微信。齐文谦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动了动一直低头刷手机而僵硬的脖子决定去外边路边摊帮他带点吃的。 和老顽固斗智斗勇了一个小时,终于可以回寝室的饥寒交迫的齐文谦打开宿舍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在和自己舍友欢声笑语打着斗地主的白程希,还有三个愁眉苦脸根本笑不出来的自己舍友。 白程希看到他进屋迅速倒扣下手里的牌,站起身接过齐文谦的背包,“烧烤放桌上了,还热着,赶紧吃。” “噫呜呜小白你真好。”在老顽固办公室里忍受着麻辣烫香味导致肚子早就开始抱怨的齐文谦抱着白程希的头就是一个mua,云桦天何祁莫黎整齐且嫌弃的噫了一声。 “噫什么,继续。”把挎包放好的白程希重新盘腿坐在地毯上,拿起被他摊在地上的牌,“五局了你们可一局都没赢我。” “你们一局都没赢?”用筷子吃生蚝的齐文谦转过头,咽下粉丝,“你们太菜了吧?” 甩出一对k的云桦天愁容满面,他哀怨地盯着齐文谦盯得齐文谦浑身发毛才幽幽地说道:“其实我们之前玩德州扑克......” “然后呢。”齐文谦扯了一个小馒头。 何祁闪着泪花接道:“把一个星期的饭钱都赔进去了。” 齐文谦嚼馒头的动作静止了。 莫黎:“真就赌王,就差把把同花顺,甚至有一把同花大顺你敢相信?” 齐文谦惊到说不出话来,“这......” “运气比较好罢了。”无他,唯手熟尔的白程希把袖子里的老千往里面拱了拱,冷静的推了下自己的眼镜。 从小和小区叔叔阿姨打麻将斗地主玩德州扑克的他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怎么出老千的技巧,使得他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还没被抓包过。而且白程希有试过,他大转盘和骰子的运气也不错。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强赌灰飞烟灭。”放下手里的竹签,齐文谦用没有沾油的手拍了拍白程希的肩膀,“小白,给他们留条裤衩。”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还算轻松,每个老师不拖堂不怎么布置作业,第一个到达食堂的白程希总能等来一身白大褂的齐文谦。他们的事情在学校里传了个遍,有只负责吃瓜的有骂他们的也有祝福他们的,不过幸运的是辅导员并没有找他约谈过这件事,按唐婉的说法就是“你已经成年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就可以了。” 吃完饭他们并肩走在小道上,聊着课上发生的事又或者就这么一直走着,不需要找什么话题。下午下课会一起去图书馆窝着,如果人多就借书回去看,人少就一起学习。 晚饭过后齐文谦喜欢拉着他逛操场,白程希不是很懂为什么他喜欢在大晚上逛乌漆嘛黑的操场,但也由着他去。两个人牵着手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周围有来运动的学生,也有和他们一样的情侣。逛到身体都热起来的两个人接下来要么回宿舍要么去烧烤摊,美其名曰逛饿了,心情好时还会帮舍友带点。 每个周末白程希都会抛弃自己的寝室住进130,除了因为齐文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懒,每天反复爬五楼还是很累的。两个180的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翻身都很困难,但谁也不嫌弃谁,他们在床上湿漉漉的接吻又或者一起看一部电影,一部悬疑剧。 春雷惊醒了沉睡的大地,那些在长眠的动物渐渐苏醒过来,路边的樱花也盛开了,一朵朵一簇簇紧拥在一起,远远望去一片粉红。 春天到了。 “小白这个星期我回家一趟,拿点衣服。”三月底,天温暖了起来,齐文谦盘算着是该把厚衣服带回去拿点薄衣服,还有,他该去找那所谓的真实了。 对面的白程希想了想,点了点头,“我也回家一趟。” “好久不见。” 提着行李箱的白程希没想到还能见到陈洲,他看起来消瘦了很多,眼下是化不开的黑眼圈,就连身上也带有医院独有的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好久不见,你哥......” “在医院,我今天回来是来拿衣服的。” 已经收拾好行李的陈洲揉了揉太阳穴,陈千帆现在已经不能走路了,他的生日在八月份,如果再这么下去他只能去找那个人。 不管那个人愿不愿意,他都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希望他可以早点好起来。”已经知道陈千帆的病没救但还是这么说的白程希走进了大门,准备关门。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背后的陈洲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白程希没有接话,他背手关上了门。但是这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他的心,不痛不痒,可他就在那里膈应你,让你很难受。什么叫做这个世界?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是白程希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他逃避的把自己扔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把行李箱重新塞好的齐文谦来到了自己待了五六年的孤儿院,孤儿院在他小学毕业后就关闭了,现在铁门上已经满是风吹雨打留下的痕迹,一块块铁锈暴露在空气中。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比他高的铁栏杆,再对比了一下只有他半个人那么高的铁门,严谨的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撑着大门一个翻身就翻了进来,手套上果不其然都是铁屑。 首先到的是一片空地,空地上有早已脱色的滑滑梯,木板已经裂开的跷跷板,还有铁链断了的秋千。齐文谦的注意力被当中那个用轮胎做底座的秋千吸引住了,他走过去用手推了一把已经变成棕色的铁链,轮胎随着铁链左右晃动起来,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和大家一起玩吗?” “......他们说我是xxx,不愿意和我玩。” “哪个傻逼说的!我去揍他!” “......” “......咳,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这里还缺一个人,你要不要一起玩?”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 “......好。” “操这是什么。”齐文谦脱下手套用手心抵住犯疼的额头,那个对话是什么,在他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说过。他在孤儿院里年龄最大,和个小霸王一样,只要是来孤儿院的孩子他都认识,他可以确定从来没有遇到过刚刚说话的那个孩子。 “这就是真实吗。”缓过神来的他重新站了起来,走进了孤儿院的里面。因为年久失修无人打理的缘故,孤儿院长满了杂草,里面的墙纸也开始泛黄破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味,角落里还有已经开始发白的霉菌。 穿过大厅就是他们当初住的房间,齐文谦随着记忆来到了最后一间房间。木质的房门早就腐烂不堪,门锁门把也早已氧化,他尝试转动门把手,发现他一按,门把手直接掉落了下来。 “啧。”齐文谦不爽的咂了下舌,一脚踢开了面前摇摇欲坠的门。 “咳咳,咳。” 长时间未打理的房间扑面而来一阵灰尘,被呛到的齐文谦捂住自己的嘴咳嗽了两声,缓了缓等灰尘落下去大半才重新走进房间。 房间正中央是一张桌子,接下来是四张上下床。床上的被褥枕头包括床本身都已经受到了时间的洗礼而泛黄,变得让人不想靠近。齐文谦走到了窗户前,那扇他一直眺望远方的窗户。 “xx,你看是烟花!新年了!” “哥哥新年快乐。” “许个愿吧,说不定就实现了。” “......我没有什么愿望,只希望大家和哥哥一直在我身边。” 头又开始一阵阵的犯疼,齐文谦抓着头发慢慢蹲下,这到底是...... 晚上因为陈洲那一句话膈应了半天的白程希不想再做饭,他随意点了个外卖就敲开了齐文谦的微信,可是手指输入又删除了好几遍也不知道该发什么,最后还是退出了聊天框。 他隐隐约约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想不起来,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起来。除了做梦其他什么都不能做的白程希最后还是放弃思考准备吃外卖,他的手机却很快响了起来。 学生会一家亲 副会长:团建时间和地点都定了!在xx商业街的ktv,晚上一起去吃烤肉!时间是期中考后的星期五!大家转告一下啊!@全体人员 统筹部部长:ok 体育部部长:好嘞,是时候一展歌喉了。 女生部部长:楼上别开腔,自己人。 生活部部长:lss五音不全自己心里没点数的吗?植树节没往心里种点b数? 放弃治疗:我第一次听那么难听的歌还是在动漫里听工藤新一唱歌的时候。 副会长:滚筒洗衣机风评被害。 外联部部长:人家好歹还会推理,他会啥?跑步? 纪检部部长:老周风评全无。 公路花滑:老周唱歌很难听? 文宣部部长:来晚了,泻药,那何止难听听完人都受到了净化。 体育部部长:你们可以妖魔化我,但不能妖魔化大悲咒。 公路花滑:ktv唱大悲咒?? 放弃治疗:何止他还唱多冷啊我在东北玩泥巴~ 副会长:虽然东北不大~ 纪检部部长:我在大连没有家~ 体育部部长:我现在已经不唱这种歌了!我现在在练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 女生部部长:重金求一双没听过的耳朵。 文宣部部长:走了走了不能留了。 统筹部部长:走了走了我要去戒x所了。 最近深受这首歌荼毒的白程希立马退出了学生会群,打开了音乐想要洗洗脑子,下一秒齐文谦的微信就弹了出来。 放弃治疗:小白。 放弃治疗:那个...... 放弃治疗:你从小都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吗? 公路花滑:你这问的什么问题? 放弃治疗:就心疼一下,没别的。 放弃治疗:我家小孩儿一个人孤苦伶仃在那么大一个房子里住哥哥我想想心就很痛。 公路花滑:。 公路花滑:齐文谦你是背着我做什么事了? 公路花滑:还是你有病?我帮你治一下? 放弃治疗:没有什么都没有,晚点再找你我先去吃饭。 “什么毛病。”退出聊天记录的白程希咬着筷子不解的皱着眉,齐文谦问这个干什么? 关上手机的齐文谦躺在沙发上,四周一片黑暗,他没有开灯。沉默了须臾他重新按亮屏幕,给列表的一个人发了什么后手无力的垂了下去荡在沙发边缘,另外一只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之后的白程希一直断断续续梦到自己走在一片黑暗中,不一样的是,他的前方出现了一团亮光,可无论他怎么跑他都抓不住那团光。 第一卷:梦 第35章 怎么我自己还能被屏蔽呢 “学长,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吧?”回到学校的白程希摘下了眼镜,那双极有威慑力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对面正在吸溜牛肉粉的齐文谦,希望逼迫他就范。 但齐文谦是谁,他没皮没脸了二十几年,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他抬起头,咽下嘴里的粉丝字正腔圆的申诉道:“你就不能相信哥哥一回么?我真的是回到家看到自己家那么空阔想到了你从小就一个人待在也那么大的房间里心头顿时一热眼眶顿时泛红就给你发微信了,咋我就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牛逼,齐文谦在心里给自己鼓掌,说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被这么一说倒是白程希不怎么好意思起来,他抓了抓脸,轻声反驳道:“你突然发这种话本来就很奇怪......” “好了是我不对,下次我铺垫一下。”把梅干菜扣肉饼推到白程希面前,齐文谦又把头埋进了牛肉粉里,“快吃,过会凉了。” “学长我觉得三室两厅两卫不是很大。” “比孤儿院好多了,我就一上铺。” “......那学长你的家?” “哦你说那个啊,三层别墅容易迷路还有个游泳池,夏天要来我这里免费游泳。” “万恶的资本主义。” 这件事就在两个人的拌嘴中翻篇了,不过齐文谦开始怀疑起来白程希的过去,毕竟说出两个不同版本过去的人,是他自己。 “白哥星期三下了课我们去吃火锅,把时间留下来?” 宿舍里百联小月和叶行正聚在一起密谋着什么,看到他开门进来叶行招招手邀请他进入讨论群。 接受邀请的白程希脱下大衣披在椅子背上,又把椅子拉到了他们旁边。下个星期三......叶行生日要到了啊,怪不得他们想出去吃火锅。 他随口问道:“行啊叶行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本来还在激烈讨论的三个人愣住了,他们眼里夹杂着疑惑迷茫还有不解的情绪看着白程希,成功让白程希认为是不是他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他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下措辞,“......现在不流行送礼物都只支持支付宝微信转账了么?” “不是这个问题白哥,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到了?”叶行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的生日,因为每年的生日他都是一个人过,这次突发奇想的他想要和舍友一起过才告诉了百联和小月,他并没有告诉白程希,另外两个人也没有和他说过。 他总不能从一起吃火锅中推断出来吧?他们有三个人,白程希怎么可能精准不踩雷的直接指出叶行的名字。 “你...没有说过吗?”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的白程希反问道。 “我没有,小月和百联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就像是印证叶行的话一般,小月和百联点了点头。 “我......嘶。”还想说些什么的白程希突然捂着额头撑着椅子半蹲了下去,就像被抓着脑袋一下子拍在钢板上一样,连带着脑阔都一阵一阵的疼,整个大脑皮层都在颤抖。一些模糊的画面飞速的闪过,上面有着打满了马赛克的几个小孩子。 白程希看到还小的自己拉着一个马赛克小孩来到了桌子前,桌上是一个用缺了边的盘子装的白面馒头,馒头上还有一根被人用过的蜡烛。 “以后我们一起给你过生日,许愿吹蜡烛!”在旁边的一个马赛克小孩兴奋的说道。 “还不如不过,太寒酸了。”正中间的马赛克小男孩虽然语气很嫌弃,可还是感动的哭了出来。 “白哥!白哥你没事吧?要叫学长吗?”没有想到对方会因为自己的一个问题变成这样的叶行赶紧把白程希扶到了椅子上拍着他的背,他已经不在意为什么白哥会知道他的生日。 “我没事,就是......”就是想起了一些东西。白程希没敢开口,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小月和百联的生日,就连桦天和何祁的生日他都想了起来,但他不敢去验证,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为什么会知道。 “白哥你早点睡吧,感觉你精神不是很好。”小月拿出自己网购的一箱牛奶,从里面拿出一盒,“睡前喝点热牛奶。” “谢谢。”揉了揉太阳穴,白程希拿过牛奶放在桌上,准备早点洗澡早点休息。神经还是一突一突的在跳,可能今天晚上又会有精彩的连续剧要看了。 有前辈说过,不要和你的舍友混的太熟,不然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在你的忍耐边缘舞动青春,然后干一些让你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洗完澡的白程希踢着拖鞋从浴室走出来,满身水汽还擦着头发的他一抬头就发现自己桌上堆了一箱牛奶还有蒸汽眼罩祛湿气足贴一堆花茶,甚至还有香薰和空气清新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了。 他扯下头上的毛巾,扫视了一圈宿舍,三个人都低着头一副勿cue正在努力学习的样子。白程希快被自己舍友逗笑了,他忍住笑意装作严肃的问:“这些你们买的?” “如果一个人在粪坑投毒还炸了粪坑,那他有没有罪?粪坑投毒我不知道,炸粪坑应该犯罪了。”知识分子叶行边看视频边做笔记,十分认真。 “嗯...嗯嗯,嗯,哦(第二声),啊(第三声)。”小月随着网课摇头晃脑,不时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百联在做笔记。 可能是他揍人的形象深入人心,也可能是发现买的太奇怪怕被毒打,他的三个舍友没有一人回答他。 “我没怪你们,我就问问多少钱。”奇怪的形象增加了的白程希彻底严肃不起来,他把牛奶塞到书桌底下,蒸汽眼罩足贴放在了格子里,花茶按种类码在书架空余的旁边,最后拿起香薰研究了一下,拆开了包装。 “也没多少,两百多吧。”听到白哥既往不咎的叶行放下笔转过头,整个人反坐在椅子上。 “白哥你群里发个红包我们靠运气抢就行。”摘下耳机的小月把腿缩到椅子上半侧过身子,把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治又不想惊动学长就看到什么买什么了。” “不用和文谦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感觉每个月都会来这么一次的白程希已经习惯了,或者说它一个月不来那么一次他还会不习惯。 有它没它都一样,没它日子还是那么过,有它日子过得科幻一点的区别而已。 从笔记里抬头的百联没有说话,他打开手边的热水壶,从里面拿出刚刚热好的牛奶放在了白程希的桌上,接着继续埋头写笔记。 在群里发了三百元红包站在空调底下吹头发的白程希撸了一把自己的棕发,从旁边的全身镜看发根已经是黑色,头发也长了很多。他把头发往后撩给自己整成个大背头看了看自己的发际线,决定这个星期去染个头发。 他的发际线和发量还可以供他折腾好几回。 情景剧虽迟但到。一脸我已经看透你了的白程希又来到了熟悉的第一人称视角,不过他猜对了时间,猜错了剧情。 不是叶行的生日,是他要去染头发。 白程希不由得感叹:这情景剧可以啊,与时俱进。 他正站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办公室的地方,整面的落地窗完全把窗外高楼林立的风景尽收眼底,从落地窗的反射来看他现在是黑发。整个办公室只有一张沙发,一个椅子,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一台电脑旁边摞了几叠资料。他的身体并不受他的控制,所以他放弃了去看看那叠资料是什么的想法,只能无助的随着这具身体看向窗外。 很快大门被人打开,已经是金发的齐文谦还是一身标准的医生搭配,提着一个医疗箱。他的发尾和脖颈都是满满的湿意,衣服还有之前在冰窖长时间站立结成的冰渣。 白程希皱了皱眉去扯他的衣服,摸到了一手的冰凉,“你干嘛去了?差评太多被人关冰窖了?” “别说了。”把医疗箱往办公桌上一扔,完全没有形象瘫在沙发上的齐文谦摆摆手,语气里满是嫌弃,“这傻逼为了不让他儿子的尸/体出任何问题整了一个冰屋,操冷死我了,我验个尸我容易吗我?别说手了我人都在抖。” 在四面都是冰块的冰屋里验/尸的齐文谦和云桦天冷的牙齿都在打颤,虽说冰屋里的温度比屋外要高那也是放在冰天雪地里的时候啊!现在外面二十几度温度适宜太阳普照大地!两个只有一件长袖外面一件大褂的可怜打工仔就这么颤抖的完成了任务,在发现尸/体没有任何皮外伤也没有任何内伤后赶紧跑了出来,准备做血液测试。 他们的老板倒是穿着羽绒服在旁边干着急,也不知道给他们来两件羽绒服,估计眼里都是他的儿子了,哪看得到两个浑身都在抖的可怜打工仔。 “所以是怎么死的?”天生体寒的白程希准备把空调的温度开高一点,但被突然坐起来的齐文谦一把拉到了怀里,他别扭的动了动身体想要挣脱出来,“别闹,现在还在公司。” “又没人看到。”齐文谦撇撇嘴,一口咬上了白程希后脖子凸起的骨头,“看到了就把他们发配去津巴布韦。” “行了别闹了,所以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也就随着齐文谦去了的白程希拍了拍身后的脑袋,这可关乎到接下来他们的生意。 “还能怎么死的,没人打他也没疾病史,突然暴毙在家里肯定是嗑药嗑多了嗨死的。他血液里的毒素太多一看就没少嗑,那傻逼听到后气的一下子不做白的了。”齐文谦的手开始不老实的向上游走,在胸口的位置画个圈后去扯白程希打的规规矩矩的领带,另外一只手也缓缓向下,还没付出行动就被白程希一把抓住。 “过会,陪我去染个头发。” 看来自己不会有损失毕竟他们也不做白的,白程希从齐文谦怀里挣脱出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之前想找小月叶行他们,结果【哔—】的账本出错了。” 白程希:怎么我自己说的话还能被屏蔽呢? 不管公司内务只负责交际赚外快和捅娄子的编外人员齐文谦没把重点放在账本出错上,而是瞅了瞅白程希的头发,发自内心问了一句:“你想把这玩意染成绿的?” ...... “欢迎光临!这位客人你是想剪头发还是染头发?现在冲vip还享八折优惠哦!客人是想要tony老师还是发型总...监...这位客人我们是理发店不是药店,红药水出门左拐500米仁和大药房。” “我没事,帮他染个头发。”左眼挨了一拳的齐文谦把身后的白程希推到了说话不喘气的店员面前,接着坐到沙发左手拿着冰袋敷自己的眼眶。 虽然很奇怪也很好奇但生意还是要做的店员带着白程希坐到椅子上,给他围上了一层布,“客人想染什么颜色?你这发质非常好漂白染个最新的奶奶灰怎么样?” “我......有参考吗?”只是心血来潮今天看到齐文谦的金发突然想染发的白程希手足无措起来,店员十分善解人意的拿出了一本染发大全开始向他推荐,白程希扫了一眼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后还是选择了比较低调的棕色。 废话,在一堆黑头发棕头发里突然出现一个杀马特那不得被人当靶子打啊? 看到颜色选定的齐文谦悠悠起身,不急不慢地晃到正抓着黑色头发的白程希身边问:“选了什么颜色?” “巧克力棕。”店员收起书本去准备染发用的道具,白程希留恋的摸了摸自己的黑发,这还是他第一次染发。 齐文谦挑眉道:“我还以为你会选奶奶灰?” “我可不像你那么张扬,现在他们可都认识你了。” “那是我人气高,哎,没办法帅的人都有这种烦恼。” 白程希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嫌弃,可以的话他还想后退几步远离齐文谦,“滚滚滚,你碍着我眼睛了。” “是今日的雾霾遮挡了你欣赏我的目光吗!” “是今日的阳光让我看到了你孽畜的原型。” 回来的Tony老师:现在小年轻都是这么说话的吗?看不懂年轻人了。 第一卷:梦 第36章 要脱吗 染完头发的白程希抓了抓自己因为洗头吹头还热乎乎的毛,走到旁边正在单手打字的齐文谦面前踢踢他的鞋子,“感觉怎么样?” “可以,挺好看的。”从屏幕上抬起头的齐文谦也伸手呼噜了两下,帮他把不听话翘起的几根头发压了下去。 “......怎么桦天平时在你面前唯唯诺诺,你一不在就重拳出击?”一直看不清这两师徒关系的白程希任由齐文谦用自己的头发作乱,他拿过齐文谦的手机翻着刚刚在群里变成祖安选手激情对线吊打委托人的云桦天。 “估计小时候被我骂怕了,所以我不在的地方可劲放飞自我。”让自己徒弟砍价的无良师傅收起手机揽过白程希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走了,账本那边需要你镇场子吗?” 想着已经去了两个人的白程希摇摇头,“百联就够了。” “百联镇场子可以和老王对线还是有点困难...毕竟他不伶牙俐齿口若悬河妙语连珠舌灿莲花。” “叶行也在。” “......回家了,小队长我想吃红烧肉!” 突然被人定义为伶牙俐齿口若悬河妙语连珠舌灿莲花的叶行:感觉有被内涵到,并且我还有证据,但是我打不过。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斜,橙黄色的光罩在他们俩身上。齐文谦一直微微瞥过头看旁边的白程希,在对方望向自己时又撇开眼,就这么来来回回几次白程希被看的不耐烦了直接质问道:“前辈你想说什么就说别一直盯着我看。” “可是我想多看看你。” 被一句话噎住的白程希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满都是自己的倒影。 齐文谦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小白,你收闲置宝贝吗?” 没有跟上对方跳跃思维的白程希微微张开嘴,发出一声:“啊?”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你收了我吧...” 话尾消失在了黏腻的水声中,他们在大街上亲吻着对方,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就像一幅油画。 “操!”又一次被梦惊醒的白程希又一次抓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心脏完全不听从他的指挥跳的飞快,不一样的是,这次不是害怕,而是被自己甜到了。 白程希:我吃我自己的狗粮.jpg 第二天上课,特意和小月换了前后位置的白程希仔细观察着旁边叶行上课的样子,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回妹子的微信,这样的他是怎么做到梦里那个听说伶牙俐齿口若悬河妙语连珠舌灿莲花巧舌如簧的人的? 就很奇怪。妈妈说做人要严谨,他现在有理有据怀疑梦里的自己犯有欺诈罪。 算了,不纠结了。白程希从桌兜里拿出刑法,压在宪法的课本上开始看起来。 “白哥宪法课你打开刑法干什么?”旁边终于从微信聊天中回过神的叶行一抬头差点以为自己上错了课。 白程希笑了起来,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像反派,眼里满是求识的亮光。他竖起食指抵在嘴唇旁,小声说道:“所有赚钱快还多的方法,都写在这本书里了。宪法不能赚钱,当然就选刑法啦。” 叶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白哥你别啦了,我害怕。 宪法在寒假已经被自己翻烂的白程希不准备继续在宪法花费时间,而是选择把刑法研究透彻。有句话说得好,法律学好了是何以琛,没学好就是张益达。白程希身为一个积极向上走歪路的好学生是不允许自己堕落成第二种人的。 离期中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图书馆的位子也开始渐渐一个难求。如果下午不幸有两节课老师还拖堂的话基本与椅子再无缘分,只能借书回去埋头学习。 借助着齐文谦强大的人脉(主要是帮忙看病,正骨认识的),白程希每天都能在图书馆混的风生水起。今天的他也坐在了图书馆里,旁边是齐文谦对面是云桦天何祁和莫黎。 齐文谦正捧着一本传染病学在圈圈画画,对面的云桦天咬着笔杆疯狂抓自己的头发,这题怎么看都超纲了。思索无果的他放弃了虐待自己的头发,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对面的师傅。 看的齐文谦一阵鸡皮疙瘩,他拿过云桦天面前的书,“别看了有家室了,哪里不会?” “选择第十题。” 齐文谦默读了一遍题目又看了一眼答案,很快选出了选项,“选c啊。” “你的回答很fine,下一秒mine。”也卡在这题的何祁和莫黎在题目的括号里郑重的写上了C。 白程希凑了个头过来想看看是什么题目,接着就看到了几个意义不明的图形,顿了一秒的他又缩回了头。 哦医学生牛逼!学法至少都是文字他还能看懂,这医学竟然还有图形题,信积拉乃以。 “为什么选c?”桦天填上了答案,但是求知的本能促使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这些分子式书上有你问我为什么?” “什么竟然有吗!”桦天迅速从背包掏出了好几本医学相关的书开始研究起来。 “你真的应该去乌干达的密林里和山地大猩猩玩一会相扑,在猛烈的巴掌拍击下你的脑子还能清醒点。” “没关系我打不过我毒死它......不对,师娘,毒死大猩猩犯罪吗?”求知欲十分强大的桦天转向了正在研究入户抢劫法的白程希。 “......如果大猩猩要打死你时你打死它不构成犯罪,是紧急避险。就连熊猫要咬死你时你干掉熊猫都是紧急避险。”真的好好研究了一番的白程希给出了答案。 齐文谦摸了摸下巴继续问道:“那如果隔壁寝室的来我们寝室抢零食算入户抢劫吗?” “不算,寝室不算是你们的家,不过这是当面抢劫。” 六人桌角落里的传播专业学生:我当时害怕极了,周围都是大佬我都不敢说话。 “哦对了小白。” 就在准备去上晚自习时齐文谦拍了拍白程希的肩膀,他想到了今天中午女生部部长给他发的微信,“老喻问我们明天下午有空吗,她期中考要交几幅画不过没有模特,问我们可不可以帮她。” 老实靠谱不谈虚的成年人白程希开门见山的问道:“有什么报酬?” “.....不知道,你可以明天问问她再决定。小孩儿你这是掉钱眼里了?” “穷人的悲伤你们富人是不会懂的。”怀里抱着书本影响了白程希的戏瘾发挥,他只能干巴巴的擦着自己根本没有眼泪的眼眶,语气惆怅:“孩子上有小下有老都穷的吃不起饭了,所以骗我感情可以,你不能骗我钱。” 齐文谦:要不是我读过点书你这说的我都快信了。 那边的白程希并没有理会齐文谦一脸的无奈,而是继续发挥着自己五毛钱的演技用高亢的声音哭诉道:“啊!盐!注定是要融化的!也许是用眼泪的方式!” 齐文谦当场给他转了5200元。 “好的学长我去上晚自习了我们明天见晚安么么哒mua。”一秒变脸的不靠谱成年男性白程希甩了个飞吻一溜烟跑没影了。 留下被撩的不要不要的齐文谦: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场面我真没见过。 第二天穿了黑白情侣衫的两个人来到了艺术大楼,这幢对于他们来说十分陌生的大楼。画室在三楼,很大很宽阔,木质地板上满是因为激情创作而滴落下来的颜料,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丙烯的味道。穿得和捕鱼人一样还套着雨鞋的老喻正在调整画板,衣服上鞋上满是花花绿绿的颜料。 “哟艺术创想家,我们来了。”齐文谦背手关上门,因为上一节课是尸体解剖课他的身上还残留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味。 走在前面的白程希扫视了一圈画室的环境后坐到了中间的椅子上,也不费什么口舌山路十八弯直接开口问道:“有什么报酬。” 调整好画板的高度,一手拖过椅子一手正在往工具箱里拿铅笔的老喻听到后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只削得崭新的2B铅笔,用笔头对着白程希回道:“帮你们两画幅图怎么样?开车的那种,姿势你们挑。” 没想到现在女生那么勇的白程希倒一口凉气,“我举报你ghs。” “有人挑灯涉/黄画本子都没事,我这算啥,还是学弟你想要一本你们俩的、全是车的、没有剧情的漫画?”把画纸用可塑橡皮贴在画板上,老喻从旁边杂物区又踢了一把椅子出来,让齐文谦等一会,她画完白程希就画他。 发现会画画的女生惹不起的白程希试图转移话题,但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有时候说话也不经脑子,他脱口而出:“要脱吗?”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变态了。 老喻:??? 齐文谦:那个什么,绿帽有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已经没脸见人的白程希捂住了自己的脸,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不是所有模特都要脱得,当然你想脱我也不拦你。”老喻握笔的手蠢蠢欲动。 齐文谦听不下去了,他必须出手了! “小白你冷静一下,我先来。”一把抱起还在自闭的自家小孩齐文谦把他放在了老喻旁边的椅子上,捏了捏小孩儿通红的脸颊安慰地亲了两下他的额头,自己坐到了中间的c位区,“老喻你要什么动作?” “你侧坐,单手撑着椅子背,看窗外...好!别动!给我三十分钟!”用手比框找到感觉的老喻拿起笔就开始画轮廓。 一时画室安静下来,除了画笔触碰到画纸的沙沙声只剩下了窗外的风微微掀起窗帘的声音。已经冷静下来的白程希松开自己捂住脸的双手改为环抱在自己胸前,翘着腿打量正眼神空洞放空不知道神游去哪里的齐文谦。 画到一半看到对方的头开始往下掉的老喻为了避免齐文谦真的睡过去,她尝试开始聊天,“会长,我有个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临近期中已经没怎么好好睡过觉的齐文谦快速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行,什么问题。” “就是会长你知道我有个男朋友吧?”说到自己男朋友时老喻开始扭捏起来,她的男朋友是隔壁B大的,虽然不是很出众的外表但是他很细心,在小细节上牢牢抓住了她。 齐文谦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脑海里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他战术性点了点头,“知道。” “然后就白色情人节那天,他约我去水族馆... 然后请我吃晚饭...最后气氛刚好的时候他拿出了......” 看到老喻越说越不好意思的白程希灵光一闪,接道:“一张收据?” 齐文谦流程也不走了直接笑到捶椅子。 老喻:“......会长小白他平常就那么直男吗?” “没。”笑到没气的齐文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家小孩儿除了喜欢怼他说几句情话都会耳红,有时候还会撩回来怎么可能是个直男。 有时候在奇怪的地方真的是直男而不是为了皮的白程希终于反应过来老喻说的是白色情人节,不怎么在意不熟人话语的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想要力挽狂澜,“送的玫瑰花?接下来他说什么了?” “我不想说了!”气呼呼的老喻重新把精力放在了画上,化悲愤为力量大动干戈起来,很快画面上的齐文谦开始成型了,“椅子上那个!别动!笑什么笑!坐直!背挺起来!别和烂泥一样!” “好了下一个到小白你了,休息一会。”说是半小时但还是用了快四十分钟的老喻放下碳素铅笔,整个手掌都因为抠细节变成一个小黑手,不过老喻并不在意。她伸了个懒腰敲敲自己久坐的背,准备换一张画纸。 齐文谦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肩膀和脖子,双手交叉向外翻伸了个懒腰,半截腰身因为衣服向上的原因裸露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阴影里的腹肌和人鱼线。 椅子上的白程希拉了拉领口,喉结动了动。 第一卷:梦 第37章 潘多拉魔盒 正在喝水的齐文谦看到了这个画面,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他微微勾起嘴角半蹲到白程希面前,装作好奇宝宝的问:“想什么呢?” 啧,明知故问。从两月底开学他们没有再做过,就连互帮互助都没有只停留在接吻上,这对于这具刚刚被开发还被照顾得面面俱到的身体来讲根本就是饮鸩止渴。 当然白程希不会说出来,他把手贴在齐文谦的脸上,也欲擒故纵起来,“我想哥哥呢。” 操。 差点败下阵的齐文谦抓过贴在自己脸上的右手,吻上了正中央的痣,低声回道:“想哥哥什么呢?” 日。 差点没把持住的白程希忍住体内的欲火,装作甜甜的说道:“我想什么哥哥就做什么吗?” “那你也要说出来哥哥才能给你。” “齐文谦你没有心!”越听越不对劲的老喻愤怒的拿起橡皮一副“你们再这么下去我就扔橡皮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的表情,她明明不是单身狗为什么还要吃狗粮!而且还是比自己还要高级的狗粮! 没有良心的齐文谦无所谓的耸肩:“我的心都给小白了。” 老喻(微笑):“我算是看清了,你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狗你是真的狗。” 齐文谦:“汪。” 老喻:“......小白来来来,坐上去,沉思者的动作谢谢,我赶紧画完你们赶紧滚出我的米奇妙妙屋。” 气疯了的老喻一心扑在了画画上,没有了再和他们捣浆糊的心情,闲的没事的齐文谦长腿一伸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摆pose的小白。四月份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穿了一件黑衬衫外套的白程希把袖口卷了上去,露出手腕一大片在黑色衬托下更为亮白的皮肤;被宽大眼镜挡住的脸稍稍垂下,抵在了手背上;下身穿了一条黑色的铅笔裤,很好的勾勒出他腿部的线条,因为坐在椅子上的缘故裤腿向上提了一点,露出了一截纤细的脚踝和突出的脚踝骨。 啧。齐文谦尴尬的收回双腿,撇开了视线。 “好了!我画完了!”用橡皮擦掉最后一点多余的线条,老喻伸了一个懒腰,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点了点头,“你们可以走了,报酬我团建的时候给你们。” “开车可以,后入谢谢。”齐文谦站起来动作娴熟的给坐了快一个小时没有动过的白程希揉揉他已经酸痛的肩膀,并且和老喻讨价还价。 “滚。”恼羞成怒的白程希给了身后人一肘击。 站起来做体转运动的老喻挥挥手,语气里满是嫌弃,“我酌情考虑你们快走,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魔仙堡。” 也并不想留下的齐文谦就这么按着白程希的肩膀带他往外走,临走前做了个鬼脸,“画完就翻脸不认人,太过分了。” 关门时里面传来老喻的怒吼:“谁比较过分啊!” “小白我们去吃饭?”艺术大楼的走廊没有什么人,听说美术生最近都在熬夜画画在画室一待就是一天饭也是用面包外卖一类的解决,所以现在走廊只有他们两个,就连齐文谦说出去的话都有回音。 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跟着停下来的齐文谦不解:“小白?” “学长我给你一次机会。”白程希转过身,摘下眼镜注视着面前的人,平淡地说:“如果这次不动手你这个学期都别想碰我了。” “唔......” 刚到寝室白程希就被抓住手腕压在了寝室门上,压抑了一条路的齐文谦不由分说吻住了他,右腿也挤进他的双腿中摩擦着。 齐文谦的寝室有人,而白程希的没有,知道自己舍友今天准备在图书馆复习到晚自习结束再去吃饭的他发了一条他今天翘课晚自习就带着齐文谦回到了自己宿舍,现在他听到了宿舍门落锁的声音。 “这么快就有感觉了?” “呵,你不也是吗?” 哪有谈恋爱不馋对方身子的,别说你不馋,我不信。 宿舍的床实在太小影响他们发挥,眼角泛红眼眶带泪的白程希用手挡着嘴,宿舍的隔音一向不好,他可不想再上一次学校论坛。另外一只手攥紧了身下的床单,他被一次次差点顶撞到床头,铁做的床也一次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等...等下,脖子,别,别留痕迹。”现在是春天,已经不能用高领毛衣或者围巾来阻挡吻痕的白程希推搡着正在自己脖子作乱的脑袋,他可不想满脖子红痕的去上课。 齐文谦的占有欲和他记仇心理成正比,白程希在寒假时发现了。第一次的第二天他的脖子被咬的根本不堪入目,特别是正中间的痣那一块已经红到发紫,他发现齐文谦特别喜欢在自己身上留下他的印记。 平常的他喜欢戴眼镜来掩饰自己低调的过日子,可寒假有一天他的眼镜腿断了,快递也没来,他还必须要出门买东西。近视不高的他就这么和齐文谦出了门,没有眼镜的封印路人扫视过来的目光有四成落到了他身上,他还没什么反应齐文谦就揽紧自己的腰把那些人一个个瞪了回去。 不过有一说一,看自己男朋友吃飞醋还是挺好玩的,所以白程希也没有制止。 “我知道了。”耳边传来齐文谦懊恼的声音,没有办法的他只好松开脖子转移到了胸口。 “好饿,外卖还没来?” 好好发泄了一回的两个人都湿漉漉的,不能忍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白程希拍开身上的人准备去洗澡被不要脸的齐文谦当场截胡,没办法只好一起洗的两个人现在还散发着热气,他们坐在桌子前等着外卖。 齐文谦正在教桦天怎么忽悠老师,让桦天告诉班导他因为学业压力太大天天熬夜失眠梦里都在背书做手术再这么下去就要变成偏执狂那到时候可能就救不回来了云云,闻言他退出微信页面看了一眼,“马上就到。” 那边桦天回复很快,说班导听到是他请假什么都没说也没要补请假条让他好好休息,最后还发了一个我酸了的表情。 没办法,好学生尖子生就是可以这么为所欲为。 也在敲打手机询问老唐情况的白程希看到叶行突然想起来,“明天晚上我们去给叶行过生日,所以不和学长一起吃饭了。” “行,对了我清明节...要回上海一趟,我去给我妈扫墓。”已经买好动车票的齐文谦眼睛暗了下去,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抓着手机屏幕。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的白程希抬起手附上了齐文谦的头顶,轻轻拍着,“帮我也问候一下咱妈。” 齐文谦拉过手亲上了凸起的腕骨,低低回了声嗯。 叶行的生日在离学校不是很远也不怎么近的一家老北京火锅店举行,参与者只有520的四个人。点一大桌肉准备敞开吃喝的他们还点了几瓶啤酒,明天的课上午是选修而必修在下午,所以他们准备放飞自我。 半瓶啤酒下肚叶行就已经开始上脸,他一抹嘴酒瓶往桌子上一砸开始吐槽起老师和选课,“扒皮的课真的太难了,人家老师的课还有生动的例子,他呢?他什么都没有!他那张脸往那一杵这门课就是难上加难,难难相撞一难更比一难难。” 喝了一瓶啤酒脸没有任何变化的百联夹起一筷子肉扔进锅里,“我觉得你的用词很糟糕。” “是你这个同志的灵魂太肮脏了。”不敢多喝怕发酒疯的小月只敢一口一口的抿,在感觉自己快上头时喝一口美年达。 “南孚电池给你多少钱?我金霸王出双倍。”专注吃肉的白程希只喝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啤酒。 从微醺变成微大醺的叶行看着碗里的肉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选会计了,但是选了会计就见不到你们。” 小月:“怎么突然这么想?” 叶行:“上次动漫社一个妹子把作业拿了过来,她怎么算都没发现账本的错误,我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啪嗒”,白程希夹起的肉掉了下去。 百联:“想换专业吗?” 叶行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都说酒后吐真言,之前他不敢说的今天他好像都敢说了,“不想,虽然这专业挺难的但是有你们在,和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这半个学期就像...就像一场梦一样。” 白程希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 “没事有问题找白哥。”旁边的小月一把揽住叶行的胳膊哥俩好的碰了酒杯,“喝!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百联:“最好不要,抬不动你们。” 小月郁闷的撇撇嘴,又开了一瓶啤酒放到百联面前,“百联你今天必须喝!你个铁憨憨真是看不懂气氛!” 除了白酒基本不上头的百联不再说话,直接干了半瓶。 结局就是除了百联和白程希另外两个喝断片了。没有断片的两个人一人一个拖着往宿舍走,百联把正在往下滑的小月向上托了托,让他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兴致不高一瓶酒都没喝完的白程希默不作声地背着叶行,还好背上的祖宗们喝醉酒没有大吵大闹跳肚皮舞,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白哥...今天你,心情不好?” “没有,突然想起了点事情。” 他想起了当初的那个梦,那个因为账本出错而让百联镇场子叶行负责交流的梦。为什么会这么巧,叶行现在对算账有了惊人的天赋,如果那个梦里自己说的是真的,那么之后他肯定能见到叶行舌灿莲花的场面。 第一次叫做意外第二次可以说是偶尔那第三次第四次,这已经不是玄学了。 他对上旁边百联正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喉结滑动了一下,斟酌的问:“百联...你有没有,曾经见过我们的感觉?” “...没有,不过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开心。”侧过头垂眸思索了一会的百联摇摇头,说着又把小月往上抬了抬。 “哈,也是,我想多了。”他们都有各自的父母各自的家,也不是一个学校一个区的,怎么可能互相见过。白程希释然地笑了笑,决定继续把梦境当做是平行世界的连续剧。 他不敢去想心里的那根刺,因为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虽然里面有希望,但更多的是绝望。 星期五因为放假的原因齐文谦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和在校门口等他的白程希说了声星期天见后头也不回的上了去火车站的的士。 回家也没什么事的白程希留在宿舍看门,吃完饭补了一觉又去染了个头发的他收到了齐文谦到达上海的微信。 在酒店寄存好行李的齐文谦立马赶到了墓地,墓地在上海的好几环开外,在一个郊区。因为母亲走的太突然现在墓地又贵的原因他的妈妈下葬在一个很普通的区域,只有一小块墓碑。而当他父亲知道这件事后连夜买了一块最豪华听说要十几万的给送了过去,也就是现在这个墓地的最里面。 齐文谦捧着天堂鸟走到了墓碑前,发现墓碑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上面摆了两束包装精美的风信子,那是他母亲最喜欢的花。 燃生命之火,享丰富人生。 他的父亲那时候刚刚当上市长,一直忙于各种酒席、出席各种场合,还要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一周都没有几天能待在家。他的母亲不喜欢这种每天都被大大小小的事务填满的日子,她喜欢多姿多彩的生活,而不是把自己束缚在办公室里,于是观念不同的他们两个和平离婚。 可谁知,五年后他的母亲就离开了他。 “妈,我来看你了。”齐文谦把天堂鸟放在正中央,深深鞠了一躬后半蹲下来,他抚上那张他母亲的黑白照,照片上的她笑的很温柔。 “爸来看过你了吧?他现在过得很好,对我也很好,他还问过我愿不愿意回去,他们愿意接纳我,不过我拒绝了。” “妈,小时候你就喜欢带我乱跑,从广州一路吃到福建,就算吃进了医院我们俩也不吸取教训,那时候我一直嚷嚷着想要当导游带你游遍世界,你怎么,你怎么先走了呢。” “我学了医,妈你肯定要骂我吧?你一直希望我不要过束缚的生活,不要和老爸一样天天住在办公室里,但是,我做不到。” “这一年我遇到了我喜欢的人,不,我爱他。妈你听了别生气,是个男生,虽然喜欢怼我有时候还打我,但我真的很爱他,这辈子就他了。学医也是为了他学的,我舍不得看他受伤。” “妈,我替小白向你问声好。” 扫完墓已经是太阳下山了,齐文谦捶了捶自己发麻的大腿,再一次深深地鞠了一躬,“妈,明年我带他一起来看你,你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 第一卷:梦 第38章 逃不过的劫 等上了回酒店的的士齐文谦才想起来自己开了静音的手机,拿出来一看屏幕果不其然被白程希的消息刷屏了。 他赶紧点开微信证明准备发消息以免对方怀疑自己扫墓掉墓坑里了。 放弃治疗:来了来了,和老妈说得久了点忘记回复了。 公路花滑:帮我...打过招呼了吗? 放弃治疗:打过了,我妈让你明年来见见她,她想看看你。 公路花滑:我可以吗? 放弃治疗: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哪个母亲不想看自己儿子幸福的。 公路花滑:...... 公路花滑:好。 放弃治疗:小白你...... 公路花滑:什么? 放弃治疗:想吃蝴蝶酥高桥松饼城隍庙五香豆么? 公路花滑:要,谢谢哥哥。 齐文谦看着屏幕许久,还是把草稿箱里的那句小白你父母那边怎么看给删除掉,小白都没说什么,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这里他的父亲也没什么问题,他的资产最后是由他弟弟来继承,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久之后知道自己弟弟也喜欢男生被迫与弟弟资产三七分的齐文谦:我就不该立fg。 知道了自己两个儿子都喜欢男生而只有自己喜欢女生的唯一有钱老父亲:我感到疑惑。 星期天大中午才悠悠转醒的白程希扒拉两下自己的鸡窝头,习惯性捞向枕头旁边的手机,打开微信发现齐文谦已经到宿舍了。他不急不慢地爬下床洗漱泡了一桶泡面又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网上冲浪,吃完才理了理仪容仪表出发去齐文谦寝室。 打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三个人就地分赃因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的画面。 桦天抱着两袋五香豆一袋蝴蝶酥两条崇明糕嘴里叼着一瓶上海老酸奶面部狰狞地正在对怀里抱着高桥松饼的莫黎重拳出击,想要把莫黎手里的松饼占为己有。旁边的何祁左手一袋梨膏糖右手一袋猪蹄,表情都在用力的正在帮莫黎抢桦天手里的五香豆。 战况十分激烈,始作俑者坐在行李箱上毫无自觉的看热闹。 “睡醒了?”看到他的齐文谦长腿一伸从行李箱上下来,接着把行李箱平摊在地上,拉开了另外一边没有动过的拉链。 “对了小白你吃饭了么?”把一大包打包好的零食塞到白程希手里,齐文谦又转向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盒用热水袋捂着的小笼包,“可能不是原汁原味还有点冷了,你凑合吃吧。” 正抢的激烈的云桦天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家师傅给师娘开小灶的情景,他激动的比划着四肢不满的发声:“唔唔唔唔唔唔!!!” 塞了一个小笼包的白程希口齿不清问:“他在说什么?” 知徒者莫过师的齐文谦扫了一眼,随口回答道:“他羡慕嫉妒恨罢了,不用管他。” 我已经不再是你最喜欢的徒弟了,你还是别说话的云桦天放弃了争抢,痛饮一瓶老酸奶。 被霸占了位子的齐文谦只能重新窝回行李箱上,他晃动双腿跟着行李箱进进退退,“小白下星期下了课不用等我了,我应该是出不来了。” 下个星期是许多专业的期中考试,这已经是第二学期,课业的压力变得更大了一点。 齐文谦大不大我不知道,云桦天大到已经开始掉头发了。每天他和其他两个人挑灯夜战他的师傅则在睡觉,年年如此,奈何他的师傅成绩还是很好。这导致云桦天一度想要解剖他师傅看看这个人的脑子是什么结构,还上过知乎求助世界上真的有即天才还努力的人吗。 知道学医不容易的白程希点点头,语气里夹杂着失落和委屈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第一次听到自家小孩儿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齐文谦整个心软下来,他抵上小孩儿饱满的额头柔声道歉:“抱歉小白,可能要星期五团建才能见到了。” 白程希没有说话,他双手环上了齐文谦的腰再一次小幅度点了点头。 旁边的三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吃狗粮群众:哦好闪,我的狗眼! “白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们差点以为你被绑架了。” 离开齐文谦宿舍已经是晚上,好好腻乎了一会的白程希在马上就要被其余三个人乱拳打死之际赶紧溜了出来回到了宿舍。叶行嘴里还叼着一串里脊,他看到自己手里一大袋零食时顿时眼睛都发光了,“白哥那是什么!是吃的吗!” “文谦从上海带的。”把袋子放在地上,白程希打开了麻辣烫的外卖准备先解决一下自己的晚饭问题。 “都有什么!”身为吃货的小月想要拆开袋子被摘下眼镜的白程希一眼瞪了回去,从心如他重新坐会了自己的椅子,对着零食望眼欲穿。 对于自己的东西不怎么在意对于齐文谦给他的东西十分保护的驰名双标白程希把袋子往旁边靠了靠,语气不怎么好,“过会会拆的你动什么。” 眼看气氛不是很对的老好人百联开始打圆场,“白哥自杀犯法吗?” 果然对学习十分上心的白程希夹肉丸的动作都停下了,他对着因为放了一勺辣椒而整体飘红的麻辣烫停顿一下,也不怎么确定的开口:“犯,应该是故意杀人罪。” 找到台阶下的小月顺着百联的话一脸不可思议,“不是,怎么自杀都犯法了??” “这就是美国人在别人自杀前先干掉那个人的原因吗?”奇怪的知识增加的叶行一脸猫猫头表情包。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记得犯法。”咬断粉丝的白程希打开百度百度了一下,既然百联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他就一定要搞懂,他很容易钻牛角尖。 当天晚上弄清了为什么自杀犯法的白程希给其他三个人上了一课,为了庆祝他们终于明白了这条法律他们啃了两个齐文谦带的猪蹄。 “......这个农村信用社社长啊,很能干,三年贪污两个亿,光二奶就包养了八个!一个二奶一年就能拿个两三千万,你们想不想当,啊?你们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想不想当?啊?老师我都想。”台上的老师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面前放了一本讲义,但只要兴头一上来他就会偏离自己的讲义,“来班长,我看你很想当九奶你来说说这个人什么罪?” 一脸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的一身正气班长站起来,字正腔圆说道:“贪污罪。” “不对坐下,一看就是想包养二奶没听题。”老师在一片哄笑中啪嗒一声盖上金属保温杯的杯盖,眼睛一一扫视过面前正在翻课本的学生,“高宸,你来回答一下。” 白程希眼前的热爱体育的大小伙站了起来,他面露难色结结巴巴,“这个...这......“同时背过手在白程希的桌子上敲了两下,大致意思是江湖救急。 老实人白程希微微向前倾身,真情实感地回答:“诈骗罪。” 高宸想也不想大喊:“诈骗罪!”那叫一个底气十足,那叫一个感情到位。 “......今天这课抄五遍明天交到我办公室。” “操白程希你陷害我!”才知道自己入套的高宸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正装作看书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程希。 “自己不会还怪别人?白程希告诉他答案。”在老师眼里白程希一直都是个乖学生,上课回答对答如流考试成绩名列前茅,除了有时候老毛病比较让人心烦外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白程希推了推眼镜,“职权侵占罪。” “喂白程希你几个意思?” 下课后高宸拦住了正准备和舍友去食堂的白程希,他抓起那截露出的手腕想把白程希甩到墙壁前,可他没想到白程希的力气大到出乎他的想象,反倒是他被反手抓住手腕甩到了墙壁上。 “你指什么?”放下书本的白程希走到他面前,脸上满是不屑。 班级许多没走的同学都围了过来,有看戏的也有怕他们两个打起来好早点拉开他们的。 出过一次丑的高宸脸上慢慢爬满了怒气,他仗着自己比白程希高俯视着他,“我没惹过你吧?你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你几个意思?” “班长也答错了他不也出丑了?怎么,你的脸皮比较贵重?” 莫名被cue的班长:“别看我,我真的想包八奶。” “你踏马一个恶心的同性恋不就仗着成绩好......” “啪。” “你踏马打我!?”被扇了一巴掌的高宸不可置信地跳起来,想要冲出去给那张脸一拳时被一群同学挡下。“你他妈不让我骂我偏要骂!司马的同性恋!你妈知道你喜欢男生吗!你这个...唔!” 拦下他的其中一员百联忍无可忍抓住高宸的头发把他的头直接撞上了墙壁,旁边的同学被吓到直接散开。 “如果白哥是恶心的同性恋,那么你那个跟踪白哥男朋友还妄想把他们拆散的女朋友是什么?”叶行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帖子,帖子里全部都是不同角度的偷拍,有齐文谦单人也有他身边不同人的。帖子里写满了对齐文谦的憧憬和爱慕,也写满了对白程希的谩骂和侮辱。 额角流血的高宸看到了id还有旁边关联的大号,大号确实是他女朋友。 “回去让你那个女友趁学长还没发现把贴删了,还有终止这种行为,不然直接警察局见。”叶行把打印下来的证据和资料甩在了高宸脸上,百联这才松开高宸的头发。 他们见识过齐文谦的记仇和报仇心理,还好这次齐文谦只是在上个星期前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缠上了,没有想到上帖子去冲浪,不然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女生会怎么死。 “走吧白哥,我们去吃饭。”因为社恐一直都充当找资料和后勤的小月拿起白程希的书扯了扯还站在原地的他的衣角,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下次注意点,你再瞎说一次我打一次。”百联一脚踢在了正拿着资料一脸懵逼的高宸身上,离开了教室。 “噫怎么这样。” “虽然但是直追弯不太好吧。” “我的天呐只听过弯的逃不开直的,还有直的逃不过弯的?” “高宸也没好到哪去,就他刚刚那态度果然什么杯配什么盖。” 同学们不再久留,而是因为吃到瓜议论纷纷的离开了教室。 高宸快速扫完并不厚的一叠资料,气得卷起纸往墙壁上狠狠砸去,骂了一句:“妈的。” 齐文谦最先感到不对劲是上上个星期的星期三,不过那时候他扫视了周围,发现没有一个人后以为是自己感受错了。然而从下个星期开始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有人在偷拍他,他在和小白吃饭时说起了这件事,让他注意一点,现在他没有损失也没有收到什么危及生命安全的信,他决定再观察一阵子。 白程希自从和齐文谦在一起后他的占有欲也越发严重起来,有人都偷拍他男朋友了他还能忍?于是这件事他就往心里去了。他开始观察齐文谦附近的人还尝试在食堂捕捉云桦天逼问他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次次都被抓到的云桦天想了想告诉他有一个女生知道齐文谦有喜欢的人了还向他告白,在被拒绝后还不肯死心。 “就前几个星期,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举着喇叭在宿舍楼下和师傅表白,可壮观了。” 云桦天至今还记得那个盛况,一个女生在休息日的大清早抱着玫瑰和巧克力提着喇叭就在他们宿舍楼下大喊“齐文谦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余音绕耳,吵的他们耳膜疼。 “师傅实在受不住冲出去和她说他有白哥你了他拒绝没想到那女生还不肯走,非要赖着师傅,最后如果不是师傅说叫宿管她可能要一直缠着师傅。” 云桦天回想起那时候齐文谦黑着一张脸又不能动手的表情,感到十分同情。 他最后补了一句:“而且那个女生之后只要有空就会来找师傅,不管师傅怎么冷眼对她。” 这下锁定了目标的白程希靠着叶行广阔的人脉找到了那个女生,同时一直喜欢看帖子的小月和他说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帖子。在对上了id后他们想和女生当面谈谈谁知他们的专业还是错开的,只好今天晚上再去找那个女生正面掰头的白程希上课时突然想起他前面的高宸是那个女生现任的男朋友一时起了想要耍他的心理,所以他才告诉高宸是欺诈罪。 他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不过也是高宸自找的。 第一卷:梦 第38章 越来越像 因为这件事食堂肯定没有了座位,在楼下打包了一份照烧鸡饭的白程希一路无言地提着外卖和超市买的李子园回到了寝室,一个人在座位上默默吃了起来。 其他三个人一时也不敢说话,叶行悄悄拉了个小群想要讨论接下来怎么办。 万花丛中:怎么办?感觉我们寝室的温度下降了好多度,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黑魔仙小月:毕竟被别人这么说了没有人会开心吧,多少都会在意的。 百联超市:他应该庆幸他没骂学长,不然白哥动起手来我们都拦不住他。 万花丛中:所以要和学长说吗? 百联超市:最好先不要,这事如果学长知道了应该闹得更大了。 黑魔仙小月:我都能想象学长拿着手术刀下面躺着的是高宸。 万花丛中:别了别了,太可怕了。 百联超市:白哥他...其实不愿意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别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别人和他一起难受,对学长应该更是。 黑魔仙小月:两个人不就应该互帮互助么,一起走下去。 万花丛中:那是别人,这两个人如果一方知道了另外一方肯定把那个人折腾死,高宸和他女朋友还没到死这个地步。 黑魔仙小月:想了想高宸的尸体因为不知明的死因抛尸野外我就打寒颤,算了算了。 百联超市:白哥都没说什么我们就不要先讨论了,先看情况,一步步来。 那边的白程希吃完饭把饭盒打包起来放在脚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包梨膏糖,往嘴里丢了两颗。 “下午上课叫我一声。” 小月下意识回复:“好的白哥!” 他拿出许久不用的耳机,打开音乐趴在手臂上闭上了眼睛。 这是首英文歌,他一直很喜欢,特别是里面的几句歌词。 他们说我们会在地狱腐烂,但我不相信。 他们为我们烙上罪孽的痕迹,我们便沦为爱的亡命之徒。 以囚徒之名,为爱逃亡。 以前的他没吃过甜头,被骂了打回去一个人躲在家哭一场忍一下就过去了,可现在他有了齐文谦。他想见他,想抱着他告诉他自己的委屈,想要他安慰自己。 可是对方最近很忙,微信又变成了留言板的他不想给齐文谦添麻烦,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可以处理好。 下午的课特意选择了远离高宸位置的四个人窝在了最后排的角落听毛概,高宸也没来找他们麻烦,看他紧锁的眉头和一脸气愤的表情应该是和那个女生闹掰了。 晚上上完晚自习,小月带着他们来到了那个女生所在的广告专业楼,不用一会那个女生就和她的朋友打闹着走出了大楼。 白程希走上前去,拦下了正准备离开的女生。女生叫做王雯佳,仗着自己皮囊好脚踏好几条船,听说在外面还有个干爹。这些混杂着真假的校园传说白程希一般都是当做故事听听,没有人知道一个造谣一传十十传百会被人艺术加工多少次,那添油加醋的功夫都快赶上文艺复兴了。 他只想让王雯佳放弃齐文谦而已。 “你是王雯佳?” 高挑的女生停下脚步,眯起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后不屑地笑了声,语气也阴阳怪气起来:“哟,这不是齐学长的男朋友白程希吗?找我什么事?” “别再偷拍文谦,你已经侵犯了他的肖像权让他感到了困扰,如果你还不愿意停手我会把你送进警局或者法庭。”懒得和别人拐弯抹角的白程希在大楼前当着许多吃瓜同学的面就这么说了出来。 王雯佳揽着旁边女生的手一下子收紧,她没想到面前这个人说话会那么直接,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和她谈判。不过她也不是被吓大的,王雯佳定了定神,“你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如果不是你威胁齐学长他会喜欢你?之前齐学长交的可都是女朋友,我在找你威胁他的证据!” “我们两个是互相喜欢,没有威胁这一说。” “呸,就你这种恶心的人怎么配得上齐学长?就你女装那样子被很多男人抱过了吧?你这种人就应该送到矫正机构被电一电,还学法律,你就应该待在家和你那令人不齿的性向一起腐烂到死!” 明明没有什么脏字,但是却一字一字都刻在了白程希的心脏上,每说一句那刺就会向里一分,流出鲜红的血。 垂下的右手握紧成拳头,指甲深深抠进肉里他也感受不到,白程希压抑着怒气,摘掉了自己的眼镜,“你再说一遍。” 旁边的百联和叶行原本想要让王雯佳注意一点别再瞎说话,这时也不敢上前,他们第一次感受到白哥那么生气。 王雯佳倒是不以为然,她不相信这个人会在大庭广众下打人,“说什么?说你是遭人唾弃的同性恋还是说你被很多男人碰过后面一点都不......” “小白!” 白程希挥出去的手硬生生在离王雯佳的脸还有半米距离的地方停下了。齐文谦挤开人群终于挤进了正中间,旁边跟着帮他拿教科书的云桦天。 白程希一脸茫然的看着来到他身边的齐文谦,“学长...你怎么...” “学长!他要打我!” 还没讲完一句话的白程希被王雯佳的声音一下盖了过去,对方一秒变脸成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白程希那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她的脸上。 齐文谦没有理会旁边还在控诉白程希种种不是的王雯佳,他上前抓过白程希的右手,手心的皮已经被指甲抠破渗出丝丝血迹,就连修剪整齐的指甲也染上了红色。 他轻抚上那两个月牙型伤口的边缘,“疼吗?” “不疼。”没想到齐文谦会出现的白程希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齐文谦从兜里拿出碘酒棉花棒,撕开包装袋把一边的棉签头一掰,棉签中的碘酒很快向另外一边流去,充满了那边的棉签头。 他把棉签放到白程希的手里,双手捧起自家小孩儿的脸吻上泪痣,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你先消毒一下,这里交给我处理,好吗?” 白程希点了点头。 “好了,你叫王雯佳是吧?”深吸一口气的齐文谦收起了所有的善意和温情,他转过头,完全是一张恶人脸,他邪笑起来,“我们聊聊?” 齐文谦从小就对女生十分礼貌,不会对她们的外貌长相评头论足,更不会对女生动手。这次王雯佳真的踩到他的底线了,他可以忍受别人说他,但不能忍受别人说他家小孩儿,而且还是辱骂。 看着齐文谦和王雯佳消失在大楼的楼梯间,白程希这才开始消毒自己的手心,冰凉的碘酒触碰到伤口,留下一层水渍。 “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不应该很忙么?” 在旁边给女生祈祷的云桦天一个激灵,“啊?哦,师傅因为成绩好向导师申请在寝室复习,导师同意了,除了需要上手操作的外师傅他都会在寝室。” “他怎么......” “害,还不是师娘你,昨天你那句话师傅往心里去了,他最不舍得的就是看你委屈,所以就和导师申请了。” 他的师傅说过:如果你真的疯狂爱一个人的话,就会忘记自己的秩序而接受他的秩序。他的师傅为了能和白程希多待一会,向导师写保证成绩不会跌才被放行。 叶行:“我就一个问题,我们还能见到那个女生么?” 云桦天翻了个白眼,“你们可以妖魔化我师傅,但不能妖魔化医学!肯定能见到啊!” 旁边还有一大堆吃瓜群众在等结果,他师傅怎么可能下黑手! “不过女生以后她的...”云桦天竖起食指在脑袋旁边画圈,小声说道:“可能会有问题。” 小月:“操学医又学心理的太可怕了!” “说过了是我师傅的问题!不是医学生的问题!!” 唯一的正常人百联叹了口气,试图拉回话题:“学长怎么查到这里的?” “今天刚查到的,师傅上课无聊翻了下贴吧然后就看到那个女生发的帖子了,下一秒他直接就跳了起来,那个脸叫一个恐怖。然后拜托了纪检部部长帮忙查了下id后就准备晚上来找这个女生好好算账的。”当时就在旁边乖乖记笔记的云桦天被齐文谦吓了一跳,在浏览完帖子后第一反应不是气愤,而是这女生已经死了。 一个个精准踩雷,她是扫雷机吗? “哦对了,过会你要和我师傅谈天谈地谈理想可以去我们寝室,我还是逃出来的...不过不要太久,我们可不想在遭遇了医学知识的狂轰滥炸后还被狗粮暴击。”拍了拍白程希肩膀的云桦天向他比了一个赞,接着把书塞到了他怀里朝着和女生一前一后走出大楼的齐文谦挥挥手,“师傅—我先走了—” “回去吧,下次问问题免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温润如玉的齐文谦当着吃瓜群众的面抬起白程希的下巴就是一吻,他揉了揉白程希因为刚洗过头而更狂野翘起的头发,“我们回寝室?” 越过齐文谦的肩膀,白程希和吃瓜群众一起看向了他身后的王雯佳。她不哭也不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空洞洞的,就像...就像梦里的那个男人一样。 王雯佳之前的朋友赶紧上前去呼唤她,她的眼睛渐渐回神,但是里面没有了感情,有的只是呆滞。她摇摇头,朝着他们的方向说了声对不起后就拉着朋友走了。 白程希收回目光,牵住了面前人的手,“嗯。” “你对她做什么了?”回去路上趁着周围没什么人只有舍友的白程希好奇的望向心情不错的齐文谦,询问道。 齐文谦笑得一脸神秘,他把手伸进衣兜里,拿出了包装的像糖果的零食,“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没成功还有pn b,没想到成功了。” 在灯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光的糖衣,还有里面东西的轮廓,怎么看都像是小时候吃的糖果。还想着糖果能有什么用的白程希下一秒就被齐文谦的话震惊到了。 “我把她的认知稍微改了一下。” 白程希:操这真的是校园文学吗?这真的不是什么怪医剧组吗?? 叶行:“操学长你就是涉谷四茶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的九艘跳提督吗?!” 齐文谦认真的纠正道:“说话严谨一点,他现在算上学妹已经十艘跳了。” 叶行:“是这个问题吗!要不是我是个正常人我都觉得学长你下一秒就要喊一声persona了!?” 连一向老实的百联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文谦,“我们坦诚一点,学长你说说你的作案过程我们不报警不揭发。” 小月:“学长你是超梦么?还能精神破坏??” 被当做外星人一样看待的齐文谦一脸你们没有见过世面我给你们上一课的样子,开始解说起来:“人的认知是可以改变,不然也不会有催眠和洗脑的存在。小孩子的认知比较好改变,长大了就很难,因为他对一些事的认知已经根深蒂固,你很难去改变他。” “我也没做什么,因为大动干戈改一场我也做不到,就她对这件事的认知稍微改了一下。” 百联:“讲个笑话,没做什么。” 叶行:“学长把异世界app交出来!我也要去勇闯宫殿!” 小月:“这不是超能系,学长你是恶系。” 旁边的白程希难得没有接话。这个女生的情况和之前梦里的那个男人比虽然差了一截,可从本质上来说这个世界的齐文谦已经快要赶上那个世界的他了。那个医术精湛医品却不好,还伤痕累累的他。 目送百联小月和叶行回寝室,白程希跟着齐文谦回到了他的寝室。因为要上晚自习后老师额外加的复习现在他们宿舍没有人。齐文谦把自己的书放到桌上,抽出自己的椅子侧坐在椅子上。 “学长不用为了我这么做。” 哟,恶人先告状。齐文谦抬头看正靠在楼梯上一脸不赞同的白程希,朝他希耸耸肩,语气满是无所畏惧:“大法官我做事可从来不会留下证据,想要告我可不容易。” 我只是不想你成为那个世界的你,那个会受伤的你。可是他又说不出来。 第一卷:梦 第39章 你们都不懂真正的艺术 看着对方越来越黑的表情齐文谦叹了一口气,他拉过对方的手臂让他站到自己的面前,拍了拍对方的腰侧,语气也软下来,“好啦她一个星期后会慢慢恢复的,不过这段记忆她不会再记起来。我在她脑子里埋了个坑,她只要再说出同性恋这三个字她就会痛不欲生。”说完他还把手放在心脏处,信誓旦旦的保证。 “......哥,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做私人医生或者自己开诊所,去大医院好吗?”再怎么说学长也是为了自己,那只要他不去给富豪有权力的人看病,去正规企业从源头解决问题他应该就不会被打了吧。 白程希断断续续从连续剧中只能拼凑出齐文谦身为一个话疗的医生人品不行可能惹火了什么地位高的人而被殴打的故事,并且深信不疑。 虽然很莫名其妙,不过坚信对方生气是因为自己做的太过火害怕被举报的齐文谦还是点了点头,“听老顽固说他在国外医院有朋友,如果我研究生读出来接下来可以边去医院实习边读博。” 听到保证的白程希松了一口气,他动动腿跨坐到了齐文谦身上,把头埋进了对方的怀里。齐文谦顺势搂紧他,摸了摸他的卷发,亲上了他的发旋,“小孩儿受委屈了吧?” 怀里传来一声很轻的“嗯。” “好了都过去了。”齐文谦的手转向了他的背,一下一下地拍着,“以后遇到这种事和我说,我们一起面对就好,不要一个人扛着。” “...嗯。” “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你不用很坚强。” “文谦......”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遇到再大的事一个人忍忍就过去了,听到旁边人的一句安慰话就会瞬间垮下来。其实,我们怕的不是冷漠是突然的温柔,怕的不是吃苦是别人为你难过,怕的不是孤独,是辜负。 “想哭就哭吧,偶尔放任自己崩溃一回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的眼角泛着殷红,盖了一层水雾的眼眸愣是没有掉下一滴眼泪。他摇摇头,“我不能哭。” 他一个人撑起了这一片天,从他们逃离地狱自己称王开始。他在所有人眼里是支柱,是灵魂,在他们最难的时候给了他们鼓舞和斗志。他不能倒下,甚至不能有脆弱的时候。 可是当他今天眼睁睁看着朋友们为了让他逃离而死在了火海里时,他崩溃了。 “......小队长,在我面前不用这样坚强的。”那个人抚上他的脸颊,擦去眼眶积蓄的眼泪,“以后撑不下去就来找我,我的怀抱永远向你开放。” 两个人不是一个专业的也不阻碍他们一起学习。得到特权的齐文谦每天晚上窝在宿舍和白程希一起复习,他特别喜欢找一些医学上的案例比方说医闹被打然后反杀把医闹者打死了怎么判这种问题来问白程希,看他翻着书或者百度的认真样在心底感叹自家小孩儿的可爱。 当然老实人白程希也会反击,人真的能被催眠或者洗脑吗要怎么做,人割了一个肾会有什么后果等来反问他,等两个人互相问完各自的问题都会发现自己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星期五考完最后一门的白程希伸了个懒腰,他提起自己的背包向舍友挥挥手,“你们今天走之前锁下宿舍门,我们学生会团建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我们这星期不回去,给你留个门。”最后一门主课的考试在上午,导致昨晚熬夜学习今早还要打起精神做试卷的叶行昏昏欲睡。 旁边精神也不怎么好的小月打了个哈欠,“我们明天想去啊—撸猫。” “你们上课但凡多听一点也不会落成这样的下场,学学百联。”对自己舍友恨铁不成钢昨晚很早就睡的白程希赏了两个人一人一个爆栗。 “有什么事发微信。”上课真多听了那么一会的百联没有挑灯夜战,大概复习了一遍后他也就洗洗睡了。 小月神秘的摇摇头:“你不懂熬夜复习的那种感觉,不要问我那是种什么感觉,那种快感你就是不懂。” 白程希:你就是带学家吗,告辞。 在大楼门口白程希见到了也是刚刚结束考试的韩蓉,韩蓉见了他很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小白?好巧啊我们一起去校门口?” 她对这个学弟还是挺有好感的,长得清秀女装好看斯斯文文(内心是个狂野男孩)虽然皮好像还有点闷骚,但是和齐文谦比学弟真的是天使。 所以为什么学弟会看上齐文谦这种猪蹄子? 本想点头打招呼的白程希看到了韩蓉使出了传说中的变脸,脸色一下黑得和锅底一样不由得后退一步。 “没事没事,想起了不怎么好的事情罢了。”看到自己吓到学弟的韩蓉摆摆手,恢复到了正常的笑容,“走吧,有人已经在门口等了。” 等在门口的分别有体育部部长老周,纪检部小王,统筹部老张和文宣部老赵。 体育部部长周正长的人高马大,一身健康的小麦肤色配上他的肱二头肌一看就是个喜爱运动的小伙子,听说他曾经还在宿舍扯着门框锻炼引体向上使门框英年早逝。 此时的他正在和文宣部部长赵欢激情对线,无非是我唱歌那么好听你怎么这么说我对方回答我ballball you啊你能不能拿出你眼睛里的vivo x9前后2000w柔光自拍照亮你的美的摄像头客观一点评价你自己。 旁边的纪检部部长王敏拱了拱旁边的统筹部部长张闵其,“vivo给了多少钱?” 对方摇摇头,“不知道,老赵也真是,恰饭也不叫我们,烂钱我也恰啊。” 接着来的是生活部部长李允中和女生部部长喻婉婷,他们因为所在考试的大楼有点偏远所以赶来花了点时间。 最后到的是齐文谦和副会长方俊豪,等人全部到齐后他们出发去ktv,一直在争论的周正和赵欢也停了下来。 赵欢抓了抓了自己的头发,高傲的冷哼一声,“目前没听过你唱歌的只有小白,到时候让他评价!” “求之不得!” 白程希:我当时害怕极了。 “你客观说好不好听就行了,别看老周一身肌肉,他不打人。”齐文谦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 “学长你客观告诉我,周正他唱歌有多难听。” “其实也不是难不难听的问题。”齐文谦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他唱的歌没一句在调上但是他的跑调又变成了一首新的歌你懂我意思吗?” “我,不懂。” “那你听了你就懂了。” 五彩斑斓的灯光,纸醉灯迷的房间,电子音的口哨和鼓掌与正在c位捧着话筒嘶吼到脸都变形的周正交相呼应,周围的人就像习惯了一样抓了一把薯条看周正卖力的演出,只有白程希,他想视而不见选择性耳鸣。 哦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把一首歌唱成另一首歌的调子还没有违和感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没有一个字在调上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音痴不自知的人诶! 一曲漫长且肝肠寸断的菊花台结束了,舞台上的周正满脸期待地看向已经一脸木然的白程希,语气都带上了一丝雀跃,“怎么样小白!我唱得好听吗!” 堂堂正正白程希公平公正客观的评价道:“你闭麦吧。” 周正:“......你们都不懂艺术!真正的艺术!你们都没有快乐!” 一轮下来喊麦的都换了好几个,之前一直很活跃抢话筒的齐文谦这次没有参加话筒大战,反而十分安静的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喝着冰可乐。一杯冰可乐很快见了底,现在的他正在挑冰块吃,整块的冰被咬碎,发出咔吱声。 被推上前唱歌的白程希也不好意思推脱,点了三四首就回到原来的位子,他看了看旁边从进来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的齐文谦担心的在他面前挥挥手,“学长?身体不舒服吗?” “咔嚓”一声,齐文谦又咬碎了一块冰块,他没有动就着目视前方的姿势回道:“没事,就有点累先提提神,过会就好。” “累了不要硬撑,学长你学医的应该比我懂这些。” “真的没事,就是有点困。”缩在角落的齐文谦动了动,把冰块也嚼完的空杯子放在桌子上,又拿起一杯新的可乐,“再说,要倒我也要听完你的歌才倒。” 白程希收回了手,一脸冷漠地踹了他一脚,“没个正经。” 齐文谦笑着抬起脚躲开,等白程希转过身他才收敛起笑容。他确实没什么事,只是从下车到商业街开始他就感知到这里是之前幻境里出现过的商业街,就连这个ktv,这个包厢他都好像来过。但这次他没有想起任何的片段,所以他才窝在角落想着要怎么才能看到那些零碎的记忆。 很快到了白程希的歌,他点了一首《新贵妃醉酒》,他唱歌中规中矩还是那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不跑调也不出彩。直到中间高潮部分到来时,他着实震惊到了所有人。 他会戏腔。 而且很好听。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齐文谦猛然抵住了太阳穴放下可乐,他想起来了点东西。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短裙留着棕色大波浪的女生正在唱歌,唱的就是《新贵妃醉酒》。旁边是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男人,男人正端着一杯啤酒晃动着玻璃杯,看似正沉浸在她的歌里,实则另外一只手越靠越近,想要搭上那个女生的腿。 女生没有躲开,反而握紧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微微侧过那张画着淡妆的脸对他嫣然一笑。男人好像是得到了鼓励,他放下杯子就想亲女生的嘴,手也开始向里伸去。 下一秒,齐文谦看到了一片通红。通红中踩着高跟的女生站起来,左手握着的是还在滴水的匕首,右手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假发,棕色的卷发因为假发的原因比平时更加狂野。女生,现在应该是男生,他不顾自己的形象把假发扔到桌上,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脚下的男人周围流出了一摊水渍。 不用多时门外响起了一阵阵惨叫声,男生就和没听见似的还是背着齐文谦在男人的公文包里翻找着什么,最后拿出了一个钱包和一叠资料。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门口,男生好像也感知到了一样准备回头时,有人破门而入,“小d——” “文谦!听得到我说话吗!”唱到一半的白程希看到齐文谦忽然弓起身体抱着头的样子赶紧扔下话筒查看他的情况,他就像陷入了回忆一样紧闭双眼,单手撑着脑袋,不管他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会长是太累了吗?”其他人也关心的围了过来,可没有一个人懂医,除了正不知道怎么了的齐文谦。 喻婉婷:“不会吧会长可是医学院传说,考试前除了老师的补习从不晚睡的。” 周正:“那也不排除他之前晚睡现在突发啊?会长一看就不怎么锻炼。” 方俊豪:“别瞎说,老齐可喜欢饭后逛马路了,有时候还带着学弟压马路。” 韩蓉:“......什么中年人的爱好,要叫救护车么?” “我没事......”齐文谦终于从记忆里走了出来,他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接着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正担忧地看着他的白程希,他一愣,想起了之前记忆里的那个女生。 从背影看确实是他家小孩儿,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是那副打扮?那个男人又是谁?而且这时间跳跃跨度太大了!上次还是小孩子怎么这次就那么大了?啊?时光机都没你那么赶! 这边齐文谦天马行空的想着那边白程希看到他又变成了呆滞的样子束手无策的他试图用巴掌打醒齐文谦,是的,扇巴掌。好在齐文谦在自己马上就要被挨打前清醒了过来,他拍了拍白程希的头顶安慰道:“我没事,真的是最近太累了有点头疼。” “老齐你真没事吧?要叫救护车吗?”方俊豪本来想的是考完了大家放松一下,没想过熬夜复习的人需不需要回去补眠这件事。 讲道理,考完了人不都疯了么?哪还管睡觉对不对? “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知道么。”齐文谦站起来走向点歌台,打开了已经变黑的界面,“我用唱歌证明一下我没事。” 方俊豪开始挤眉弄眼用眼神和白程希交流:咋办? 白程希收到信号用着丰富的眼神戏回:就这样吧,晕倒直接抬走。 方俊豪比了一个ok。 第一卷:梦 第40章 说多少次了不要妖魔化医学生 齐文谦唱歌不说出众但也很耐听,问题是他的歌单仿佛停留在上个世纪。大海、光辉岁月还有天路,白程希算了算齐文谦的歌单最早的年份应该是到2010,差了整整十年!他开始怀疑旁边这个人是不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怎么不跟潮流呢? 旁边习惯了的王敏正在啃薯饼,看到身边白程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一胳膊撸过学弟的头,八卦道:“学弟你别看老齐今年都二十养生老年人的样子,其实他活在过去你知道吗?” 本想挣扎但一听到八卦的白程希停下了动作,眼里满是求知欲。 “你没去过老齐家啊?之前团建我们建议去老齐家烧烤,结果发现他家都是些古董。竹子做的椅子板凳,蒲扇、我爸那个年代的连环画、还有什么小时候的陀螺玩具,有些都绝版了!”王敏喝了一口可乐润润嗓子,继续说道:“感觉那个别墅的时间就停留在了十年前左右,我们问老齐为什么不换一点跟上潮流的你也不缺那点钱,他说反正也不回家,懒得改了。” 改明一定要去齐文谦家淘宝的白程希点点头,“挺好的,很有...旧时风气?” “哎老齐也不容易,小学的时候住在孤儿院,从初中开始一直住宿住到现在,他应该都没有家的概念。”当初和大家听过齐文谦身世的王敏叹了一口气,右手勾上了白程希的脖子,“所以小白,我们老齐就jia......” “你怎么对我家小孩儿动手动脚的!”唱完一首的齐文谦一转头就看到王敏勾着小孩儿不知在谈什么,而且他家小孩儿还没推开!他扒开王敏的手一手勾着腰把白程希拉回了自己怀里,戒备的看着一脸懵逼的王敏。 真的很无辜只是想让白程希照顾好齐文谦的王敏气得怒喝一口美年达,活出自己!“我就和学弟聊会八卦你看看你。” “那也别勾肩搭背。” “您老醋缸本缸吧?你去献血是不是也一股酸味?” 韩蓉悄悄接道:“他那血都可以蘸饺子了。”被旁边的赵欢打了一下。 “行了学长真没什么事。”戏看够了暗爽也够了的白程希拍了拍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就说了下学长的家罢了。” “我家除了大一点也没什么,你想看的话这个星期带你回去。”齐文谦将信将疑的放下手,吻上了白程希的耳尖,“我家还有桑拿房你要来的话我让阿姨提前开一下。” 刚刚还气得牙根发酸的王敏这下只剩下了酸。先不说狗粮,讲个笑话,只是大。那套400+㎡在家都能迷路还有藏酒柜游泳池桑拿房spa房的别墅只是有点大?啊?虽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那房子就几千万物业费把他们卖了都付不起还只是有点大? 王敏:怎么才能变成有钱人,人丑除了被富婆包养,急,在线等。 “这星期算了,小月他们想去撸麻薯。” “行,你想去和我说声。” 齐文谦的家和他的歌单永远停在了十一年前,是因为从他九岁他母亲去世他进入孤儿院的那一天起,他失去了所有,也拥有了全世界。 已经恢复过来想要回归歌神地位的齐文谦在众人严厉的教育下没能和自家小孩儿唱成情歌,于是一气之下他点了《求佛》《无法原谅》《奇迹再现》《爱的供养》《最炫名族风》等等脍炙人口、魔性洗脑的歌来报复社会,当场血洗一众人的脑。 反观白程希,半个acg圈的他从不干打击报复的事,熟背五十音的他选择了《极乐净土》《ギリギリ愛》《恋爱循环》《千本樱》等极具代表性的歌曲来给只有中文和英文的ktv带来国际感,至于事后他们要不要去禁毒所这和他没有关系。 好吧,收回前言。他挺喜欢打击报复的。 当然他还点了一首他自己都没想到这里会有的歌,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威风堂堂》。在座的没有人听过这首歌,这让他放心大胆的在最开始的那一段用一脸平静止水的表情唱着“āáǎà”,在场的观众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他们说不上来。 你别看一个人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一副正经人的样子,说不定他内心浪里个浪穿的袜子还是Hello Kitty的。 晚饭是在隔壁楼的烧烤店,十个人五个人一桌。不想吃狗粮的张敏自动退出战场把不是单身狗的喻婉婷和张闵其推了出去,再加上在学生会经历了会长翘班自己一个人干抗打击能力已经十分出众的副会长。 烤盘前,白程希撸起袖子熟练的拿起油瓶在烧烤纸上一圈圈画饼似的倒上油,然后抓过旁边的烧烤夹开始烤肉。 旁边的齐文谦看着他把肉翻个身,没有任何动作。 “瞅我干啥?你要烤?” 齐文谦理直气壮的回答:“我不会。” 哦,他想起来了,他男朋友可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面团都不会切不会擀的那种。怪不得每次和他出去都吃火锅,食材只要扔下去就可以了。 “那你等着。”说完白程希又把酱牛肉翻了个面,他拿夹子戳了戳牛肉,里面快熟了。 “哟老齐你还没学会烤肉呢?”拿完肉回来的喻婉婷坐到齐文谦旁边,看他对着肉望眼欲穿的样子打趣道。 一起回来的张闵其接道:“哪能啊,大少爷金贵着呢,灶台他都不碰。” “屁,我会包饺子还会蒸馒头!”不能再让他们抹黑自己的齐文谦拍案而起,振振有词,“不信你们问小白。” 白程希十分敷衍的嗯了一声。 “说什么呢这么激动。”最后一个回来的方俊豪放下手里的咖啡和盘子,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喻婉婷:“老方老齐说他会包饺子还会蒸馒头。” 方俊豪的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但碍于面子他硬生生把卡在不上不下位置的咖啡咽了下去,颤抖的说道:“老齐你别骗人啊?” “你们不能因为我颜值高成绩好就刻意拉黑我抹黑我知道吗?”齐文谦发现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下手拍桌子只好收回手继续语言输出“像我这种勇于尝试各种挑战的有钱人不多了,你们要珍惜知道吗?” 张闵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特想打他。” 喻婉婷:“我觉得他在我不知名的线上跳恰恰。” 方俊豪:“打吧,他身为医学生可以自救。” 齐文谦:“说多少遍了不要妖魔化医学生!” 一直安静烤肉的白程希拿夹子戳了戳肉的中间部分,感觉差不多的他夹起肉放在了两个人的碗里。“前辈们真要打文谦哥的话,请先打过我,文谦哥脸皮虽厚但不禁打,而且我会心疼。”说完的他摘下眼镜瞟了一眼突然噤声的三个人,低下头准备开始烤羊肉。 “哈哈我们开玩笑的,来来来,烤肉。”最先反应过来的老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学弟的眼睛里看出了几丝威胁。 “诶老齐,你家学弟很能打吗?”老喻用胳膊顶了顶正在旁边吃肉的齐文谦的腰,小声的问。 齐文谦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腰,也小声回道:“目前战绩一个对十五个,俩胜零败零平局,这还是我知道的。” 其余三个人:等下,这就很可怕? 齐文谦耸耸肩,准备吃刚烤好的羊肉,“所以我也不敢惹我家小孩儿,他和我动手我只有等死的份。” 方俊豪:“真就狂野男孩啊。” 无情的烤肉机器白程希:“副会长,你的肉再不翻面就焦了。” “哦哦哦哦哦来了来了。”方俊豪赶紧把自己的五花肉翻了个面。 这场饭局结束也已经到了后半夜,几个家在这附近的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回家了,其余的人结伴准备回学校。 这个商业街有个四星级还是五星级的酒店,就在他们要过马路乘车的边上。早上齐文谦没注意,这一到晚上灯火通明的样子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放慢脚步开始打量起这幢大楼。 下一秒,扑天的火光从中间的楼层开始直冲云霄,伴随着爆炸声玻璃的碎片砸了下来,反射着火红的光芒。人群的尖叫、火灾的警报和保安兵荒马乱的声音交杂在一起,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在一片黑暗的夜色中,橙红色的火光异常的灼眼。 在火花的前方,有一个身姿挺拔的人。他穿着西装拎着小提琴的盒子,身上套着一件明显比他大了不少的黑外套,他就这么看着,不卑不亢。蓦地像是感应到他似的,他在一片火海中转过身,滚滚浓烟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他毕恭毕敬的对着自己叫了一声,“前辈。” 感觉到身边没有人的白程希回过头,看到齐文谦正站在酒店面前发呆,他抬头看了一眼酒店后整个人一震。这幢楼他知道,这是他的噩梦,那个齐文谦说他恶心、讨厌他的地方。 “学长我们该走了。”白程希转过身想要拉齐文谦的手,想要赶紧逃离这里这个地方。 在齐文谦眼里,他转身的一瞬间,和刚刚幻境里看到的那个人,对上了,虽然那个人看起来还小。 “不好意思,发了个呆。”齐文谦任由对方牵过自己的手,带他离开。他家小孩儿不怎么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不过这次他家小孩儿是真的着急了,看来他知道什么,可能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具体。 齐文谦狐疑的打量着白程希的背影,他家小孩儿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逼迫他,除非万不得已。但是从现在来看,他家小孩儿真的隐瞒了很多。如果说之前还是青梅竹马你侬我侬今天可就是跳跃性的信息,因为怎么看他家小孩儿都不是什么善茬,特别是那个男人。 不过算了,来日方长。他既不贪财也不贪心,他只贪他家小孩儿而已,不管最后的真相是什么他都会站在小孩儿身边。这么想着的他动动手指和白程希十指相扣,跟上了前方回家的大部队。 至于老喻给他们的谢礼...齐文谦看着画纸上丧心病狂的图画,卷吧卷吧塞进了自己抽屉不见光的角落里。 “你们在干什么?”回到寝室已经快半夜十一点,白程希推开门时发现叶行和百联都聚集在小月的电脑前,叶行还不时发出惊叹声。 “诶白哥你回来的正好!”最右边的叶行向他挥挥手,指了指小月的屏幕,“小月黑进我们学校官网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抢不到课了!” 先不说这种行为犯不犯法会不会被投诉判刑,每次抢课抢到身心俱疲的白程希一个箭步窜到小月身后,桌面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对电脑本当下手的他不由得起了敬畏之情。 小月还在键盘上敲打,代码一行行出现在了电脑上,不过因为不熟练的关系好几次他都要删掉几个字母重新来过。“我就最近学了点皮毛然后就试试,刚起步,刚起步。” 叶行一巴掌拍在了小月肩上,语气充满期待:“好好学好好练以后抢课就靠你了!”拍的人家一个哆嗦又打错了好几个代码,小月愤怒的转过头怒视始作俑者。 叶行被瞪得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抬起身的百联走回自己的座位,拿了充电宝就准备往床上爬,“见好就收,别被查到了。” “好嘞。” 已经看不懂的叶行放弃了继续围观黑客的诞生到入土,他转身看向正在拿衣服准备洗澡的白程希:“白哥团建怎么样?” 拿着脸盆正在往里面扔衣服的白程希摘下眼镜搁在书桌上,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就那样。” 叶行:“什么?你没和学长甜甜蜜蜜你侬我侬一起唱一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终于忙活完的小月停下敲键盘的手关掉了网页,他伸个懒腰接道:“傻孩子,现在都唱《小幸运》。” 正准备去厕所的白程希停下了脚步,他扫过八卦的叶行和小月,“先不说我们被禁止一起唱歌,按照学长的歌单,他只会唱《甜蜜蜜》。”说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已经在床上的百联一把拉开窗帘,铁憨憨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破裂,“学长和我妈一个年代?” 叶行:“学长怎么和我爸一个品味?” 小月:“等下,甜蜜蜜是哪首歌?是21世纪的么?” 叶行、百联:...... 第一卷:梦 第41章 不应该存在的 星期六他们去见麻薯时,麻薯整只猫都闷闷不乐的,逗猫棒也不玩,最爱的零食都只吃几口就不再有任何动作,兴致缺缺的窝在白程希怀里睡觉。 两个星期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既然养猫就要对它负责的白程希问老板,老板也说不知道,就几天前突然变成这样了。害怕麻薯生病的白程希借了一个猫包让叶行他们先回去,自己和齐文谦带着麻薯去了宠物医院。 一套流程做下来什么都检测了照片也都拍了,可医生也没发现麻薯有什么问题。虽说猫也会得抑郁症但老板会让几只猫一起相处,之前白程希也去见过,麻薯和它们打打闹闹的,相处也很愉快。 “多留意一下小猫的情况吧,一有不对劲就带来。” “好的,谢谢医生。” “之后每个星期都来一趟,和老板说一有不对就送医。”齐文谦摸了摸麻薯的下巴,以前打个针都要祖安半天的麻薯现在不光不挣扎叫都不叫了,肯定出什么事了。 背起猫包的白程希没有说话,他跨上自行车,他有一个想法,可他根本不敢去想。 麻薯,可能是不该存在的。 不该存在的东西,他就算救活了,也不应该存在。 白程希陪着麻薯呆到了夜晚才动身回寝室,期间齐文谦收到云桦天的微信比他先回了学校。云桦天这个星期不回家,所以星期五他回到了自己寝室。 可以的话,齐文谦回到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云桦天扔出去。 “桦天,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捡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血腥味就扑鼻而来,齐文谦连忙甩上门板,看到地上的东西后脸直接黑了下来。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平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昏了过去。一条条看似鞭打的痕迹横跨在男人身上,白衬衫上已满是破洞,血迹从伤口渗透出来,染红了白衬衫,就像是一朵朵,曼珠沙华。男人的脸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划伤,有的已经止血而有的还在往外渗血。他的手腕和脚腕有着被麻绳磨破的红印子,从程度来看,已经被捆了很久了。 “师傅,我不能不管他。”桦天正在拿毛巾擦拭男人的血迹,脸盆里的清水也染上了红色。“我在路边捡到的,我本想送去医院,可他迷迷糊糊说不能去医院。” “所以你就把他带回寝室了?!”知道双休日宿管阿姨根本不管但没想到这么敷衍的齐文谦语调拔高了好几个度,连语气也带上了愤怒,“你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啊?怎么?学了点医就认为自己什么人都可以救吗?!”他走到男人面前,粗暴的拉开男人半遮半掩的衣领,指着男人锁骨处的一个伤口,“你自己看看这个伤口!这他妈是枪伤!枪伤!这个人可能是逃犯你知道吗!?” “我和师傅你不一样!我学医就是为了救人!所以我不能视而不见!”这是桦天第一次顶撞齐文谦,齐文谦被他吼得也一愣,“我知道是枪伤!所以我知道他不能去医院我也知道他很危险!!但是,但是如果不救他他就快死了!!” “......只要制造伤痛的人还在,那么医学又有什么意义。”齐文谦喃喃自语道。 “......师父?” 齐文谦走到自己衣柜拉出了下面的工具箱,在里面挑挑捡捡一番后扔了一个一次性针头和麻醉药给云桦天,“你不是要救他吗?别打歪了。” 云桦天握着包装袋不知所措,“师傅你......” “啧,算这人走运,不过我不担保我能不能救回来。” 云桦天低下了头,“......师傅,谢谢。” 男人伤的很严重,伤口因为没有及时的处理已经发炎,有的顽强的伤口好不容易结疤了又添上了新的伤痕,让原本就不怎么好愈合的伤口雪上加霜。因为麻药的关系,齐文谦清理、缝合伤口的动作一点都不收敛,男人因为伤口发炎的关系还在发高烧,并且从身体和面相来看他已经几天没吃东西,水也没好好喝过了。 “啧啧啧,这是受了多少虐待。”齐文谦翻过男人的身体,他后背有一块小面积的烫伤,应该是有人拿着发热的铁块印在他身上。齐文谦一边感叹一边给他涂药膏,可以的话他真想知道这个男人都受到了什么拷问。 最后把男人脱臼的腿按上去,已经起了一层薄汗的齐文谦扯下了已经闷出汗的手套,他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又摘下口罩呼出一口长气,“好了,应该没事了。” 桦天正在给男人输生理盐水,他把挂袋挂在椅子上站起身,“师傅...他,伤的很严重吗?” 正在脸盆洗手的齐文谦停下了动作,片刻他甩甩手,拿起了旁边的毛巾,“嗯。” “师傅你相信吗,虽然我和他没有见过面但是我心里一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救他。”桦天拉过一把椅子跨坐到上面,男人的脸已经被擦拭干净,是一张完全不输给明星的面孔,“就和师傅你遇到学弟一样。” “桦天,这个人很危险。”擦干手的齐文谦开始处理地上剩余的线头纱布,一股脑的扔进垃圾桶里,“他身上的伤应该是被严刑拷问留下的,根本不是警局留下的,一般刑警不会用这些方式逼问犯人。” 桦天猛的从椅背上抬起头,“师傅你的意思是......” 齐文谦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种假设:这个人是线人,被团伙发现严刑拷打不知道怎么逃了出来;第二种假设:他是对于某个团伙来讲很重要的人质,他的身上肯定有那些人想要的。” 重新瘫在椅背上的桦天打了一个冷颤,“我们会被盯上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准,我不知道。”齐文谦忙活完也坐到自己椅子上,开始指挥云桦天,“把水盆里水倒了去。” 不敢多想云桦天端起水盆准备去换水,背后的齐文谦又补充道:“今天这小子可以睡在这,明天我醒了他应该也醒不了,不过明天必须把他带走,附近开个房间我可不想招惹什么麻烦。” “那师傅他什么时候会醒?” “不知道,你可以祈祷一下他明天就醒。我可不想抬小白以外的男人。” “按师傅您的意思是不是放大悲咒能更快一点?” “我崇尚科学,不过你可以试试,毕竟有梦最美希望相随。” Tui。云桦天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下自己师父。 齐文谦看了一会男人的脸,总觉得这个人好像也在哪里见过的他烦躁的抓起桌上的烟盒来到阳台,熟练的点了一支烟。在烟雾中他又想起了那个站在漫天火光中朝他回头的人。 一般遇到枪伤的人他是不会救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云桦天每次都能在学校外面捡到人不过只要不是不可见人的伤痕他都会治,也算是行善积德了。这次救人第一是因为这个人他好像也见过,第二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和他的真实有关系。 他想赌一把。 胡思乱想间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叼着烟拿出手机,发现是白程希给他发的一句“有什么烦心事”,他本能的抬起头看向小白宿舍的方向,阳台上果不其然一个站着背光的人影。 他笑了笑开始回复。 放弃治疗:没什么,烟瘾上来了。 公路花滑:多抽烟不好,你应该比我懂。 放弃治疗:那小白你帮我再戒下烟瘾? 公路花滑:你要怎么戒?我给你买糖? 放弃治疗:不用那么麻烦,我想抽烟了你亲我一下。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聊天框也一直是正在输入中。齐文谦踩灭烟头撑着栏杆望向对面宿舍楼的五楼,人影还拿着手机,屏幕也没有暗,估计是在想怎么回复。 不想再为难小孩儿的齐文谦正准备打他开玩笑的糖就行了,对方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公路花滑:好。 公路花滑: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你只能用糖代替了。 “操。”活了二十年在这一年心跳超速次数太多的齐文谦捂住胸口,要不是小孩儿宿舍有人他宿舍也有人他真想冲过去抱着他家小孩儿就开始马赛克。 他忍住想要大喊扰民的想法颤抖的回复: 放弃治疗:好。 “师傅我洗好了,你......” “桦天!明天这个男人必须走!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也给我走!” 正在擦头发的云桦天:这师徒情,终究还是错付了。 当天齐文谦的朋友圈不再沙雕,他发了一段话。 你经过的时候,我的生活总会因此被擦亮一秒钟。 第二天,齐文谦在宿舍带着恰当帅气足够迷人的笑容迎着白程希走进他们的宿舍,而云桦天一个人撑着不知名的男人以朋友喝醉了为由在不远的宾馆开了一间房。 他把男人平放在床上,检查到伤口没有裂开和恶化后双手合十,拜了拜,“我仁义至尽了啊不要来报仇啊报恩也不用了。”说完他迅速地离开了案发现场。 在他走出宾馆大门时床上经历了一路颠簸的男人手指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期中考成绩很快就出来了,白程希稳定的还是专业第一,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高宸在考完试后来找他道歉了。 被王雯佳骗了的高宸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朝他鞠了一躬,说了句对不起。高宸一直很羡慕也嫉妒白程希是专业第一名,他感觉白程希好像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第一,而自己每天埋头苦背也只能堪堪及格,于是在那天那句话成为了导火索,高宸也就骂出了口。 白程希看在对方认真道歉的份上也没再多说什么,纠正了下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做就拿第一后便离开了。 春天原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是麻薯的状态越来越不好。现在白程希和齐文谦每个星期都会去看它,麻薯从原来的动几下到不愿意动弹到现在的抬起身体都不愿意,让他们越来越着急。他们跑了大大小小的宠物医院也没能找出麻薯到底得了什么病,医生都摇摇头表示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四月底,麻薯走了,它最终还是没能撑过这个春天。 白程希把麻薯带回了小区,准备把它埋在楼底的樱花树下。 “有烟么。”毫无形象坐在楼底台阶上的白程希眼眶还泛着红,他放下因为铲土而卷起的袖子和裤腿,看向旁边正叼着棒棒糖的齐文谦。 靠在栏杆上的齐文谦左手伸进兜里掏了两下,拿出一只可乐味的棒棒糖丢给了他,“没,你不让我戒了么。” 白程希拆开包装扔进嘴里,随着后槽牙的一个用力,糖被咬成了好几块,棒子也脱落下来。 楼底下的樱花早已飘落,现在只剩下枝叶。白程希转着糖棒子看着那棵已经不知道多少年的樱花树一时不再说话。这时候齐文谦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他皱眉把手机打开,发现是一个陌生的来信,内容只有一个时间和一个地址。 “小白我......” “哥。” 白程希打断了他的话,他维持着坐在台阶上的姿势小声询问道:“你会离开我吗?” 齐文谦沉默了一下,他把手机塞回兜里并肩和白程希坐了下来,“不会。” 白程希低低嗯了一声,侧头靠在了他肩膀上,闭上了眼。 过去的岁月总会过去,最后只有我还在你身边。 “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调整完心态的白程希突然想起之前齐文谦好像叫了他名字,不过他打断了。 “没什么事,劳动节我回家一趟,该把短袖拿来了。” 白程希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人,“你,现在穿短袖?” “懒得天热再去拿了。” “哦。” “所以小白抱歉,劳动节不能陪你了。”齐文谦一脸遗憾地扯着小孩儿的脸,想扯出一个微笑,“还是小孩儿你要不要去我家?” 一掌拍开作乱的手,白程希抱着膝盖又看回了那棵樱花树,“不,暑假再去,不浪费家里电费水费煤气费。” 又一次被钱打败的齐文谦:“......这就很离谱。” 第一卷:梦 第42章 你像像美国20世纪70年代的经济现象 齐文谦回到宿舍已经是半夜了,他刚回复完白程希的消息想要回寝室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一打开门就听到了云桦天的鬼叫。 “师傅!你知道吗师傅!我中奖中了五十万!”云桦天抱着手机冲着他嗷嗷直叫,叫得齐文谦脑阔疼,云桦天手舞足蹈肢体语言十分丰富地继续叫着:“我今天去商业街那里买双鞋!然后中了抽奖活动的一等奖!!五十万!!!五十万啊师傅!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 “好好好我徒弟出息了。”没碰过钱齐文谦把云桦天贴在自己面前的大脸推开,嫌弃的在他衣服上擦擦手,“我洗澡去了。” “师傅你不惊讶吗!你不高兴吗!” 知道怎么回事的齐文谦懒得搭理他,拿着换洗的衣服就走进了厕所。至于为什么只有五十万,可能许奕在报云桦天一路颠簸他的仇。 云桦天:“怎么师傅一点都不高兴?” 何祁:“他高兴个啥?他一年零花钱就五百万他高兴个啥?” 莫黎:“桦天,你师父对钱没兴趣。” 高兴到忘记自己师傅是个隐形富二代的云桦天:对哦。 许奕的办事效率很快,在劳动节前就把仓库的位置找到了,而豪宅和地下医院他还需要点时间。齐文谦发了句谢谢后退出了短信,打开地图,发现这个仓库在比较偏远的地方,从学校过去要一个多小时。 白程希这个假期还是不回去,齐文谦拍拍他的头让他不要太想自己后动身去了那个仓库。 仓库在郊区,是个废弃的工厂仓库。齐文谦打开仓库门,里面堆叠了许多积满了灰尘的木板和钢材,还有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霉味。 仓库的天花板是用铝板做的,因为年久失修被腐蚀的原因破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洞。阳光从那几个洞里穿透进来,从光中可以看到在空气里打转的灰尘和颗粒。 齐文谦戴上口罩来缓解这种不适感,开始尝试摸索着往里走,发现这个仓库还挺大,里面没有堆满道具的地方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 “前辈你只是个医生不是前锋!” “你知道疼你为什么冲出来!你认为我不能解决吗?!” “文谦......” “嘶。”熟悉的疼痛感又一次席卷而来,齐文谦捂住头蹲下了身。 看来不止小白不是善茬,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看到自己背上的伤痕和新鲜的枪伤,齐文谦自嘲地笑了笑,他还真的,永远都跟在自家小孩儿身边啊。 “咣当!” 宿舍里的白程希刚刚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不知怎么的杯子突然从手里滑落狠狠砸在地上,陶瓷的杯子很快四分五裂成一块块,热水洒了一地。 还没来得及打扫的白程希按住了自己的右眼,他的右眼皮又开始跳了起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今年可能是老天开眼学校准备六月中旬就考完试放暑假,之前都是拖到六月下旬,可因此学业更繁忙了起来。这半个学期学生会也没什么大事,于是他们便心安理得的把会议放在了图书馆,美其名曰方便找资料其实就是想趁其他人在上晚自习独霸图书馆罢了。 对此学生会会长齐文谦大手一挥,准了。 统筹部部长张闵其是化学专业的,已知齐文谦在化学方面也颇有造诣,那么请问,他们俩一起学习会发生什么事? 张闵其正在不着痕迹的望向齐文谦的化学笔记本。他知道齐文谦除了专业课外在导师的帮助下学习了心理学化学等能和医学扯上关系的专业,所以他一直很想知道齐文谦学到了哪里,知道了多少,但他就是拉不下脸。 对面正在研究病毒rna的齐文谦总觉得凉嗖嗖的,他抬起头正对上了张闵其求知若渴的眼神,那眼睛,里面真的有光。 了解一切的他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朝老张晃了晃,“想拥有吗?” 十分有骨气的老张冷哼了一声,“不想。” 齐文谦遗憾的放下笔记本,“哦那算了。” 老张赶紧改口,“等下!我想!我想!” 齐文谦瞥了他一眼,“你不配。” 张闵其:...... 旁边的老喻没忍住笑了出来。 张闵其:“你笑什么?” 喻婉婷:“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张闵其:“什么高兴的事情?” 喻婉婷:“我期末考只要画几张画。” 张闵其:“老王你又笑什么?” 王敏:“哦,我期末只要敲几段代码。” 张闵其:...... 老方在马上就要变成图书馆凶案时拦下了张闵其,“张先生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呢,都不会笑,除非会长被学弟暴打了。” 齐文谦、白程希:? 完了方俊豪赶紧朝齐文谦比了个眼色,“行了老齐把笔记本给老张,又不是什么大事。” 齐文谦这才把笔记本推到老张面前,“你早点说要不就好了?哪来那么多事。” 老张:就很生气。 齐文谦的字不算工整但也不狗爬,能让人看清、看懂。从笔记上的内容来看,他已然已经学到了大三的内容,马上就要大三的张闵其喉结动了动,冒出了冷汗。他们的会长,到底会多少东西。 旁边的老喻看到张闵其不动了也凑过个脑袋想看看笔记上都是些什么,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齐文谦:“老喻你懂么?” 喻婉婷:“不懂。” 齐文谦:“你能懂个锤子。” 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张闵其。 张闵其:“......我懂?” 齐文谦:“你懂个锤子。” 要不是这在图书馆老方确定他们俩可以把齐文谦拖出去殴打一顿后活埋了。 旁边憋笑憋的很辛苦的白程希咳嗽了两声,拉了拉齐文谦的袖口,“学长,沉稳一点,不要那么飘。” 一向听自家小孩儿话的齐文谦收回目光准备继续看自己的大项目时,后面一桌的韩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转过头回了一句:“学弟你要知道老齐不飘就不是他了,你说是吧?拯救过世界的人?” 白程希:......学长莫不是中二病还没过? 他一脸“你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惊喜”看向旁边的齐文谦,齐文谦一脸坦然自若气定神闲的回看他,说道:“当年要不是我拿着手电筒照电视,迪迦他能打赢怪兽么。” 听听,人言否。 “学长你敢把当年你变成了光这个言论发到帖子里让所有人知道么。” “明人不说暗话,说不敢,我就不敢。” “行了说正事。”方俊豪打断小两口的明撕暗秀,拿出了一本B市旅游大全放在桌上,“挑一下这次我们团建要去哪,早点定好就不会和上学期一样赶不及了。” “说到团建地点......”赵欢拿出手机打开了大家点评,点进了自己的收藏,“最近有一个新开张的鬼屋好像挺有名的,要不要晚上一起去?” 鬼屋是最近新建的,在一幢有名的商业大楼下面,有两层。听说大楼的老板原本想把地下改造成仓库一类的,结果每到晚上就会听到人的哀嚎和惨叫,原本崇尚科学唯物主义的老板被吓得不轻最后还是找了高人来看。高人看了一眼就说这个地方死了很多人,很邪门,最后提出了要以毒攻毒,于是便改造成了鬼屋。 至于之后半夜还有没有人能听到哀嚎和惨叫老板不知道,他只知道自从改完后人气还挺高,来的人都被吓得魂不守舍,不过因为没有出人命老板也就放任鬼屋继续开下去了。 “我的天看着就很恐怖。”胆子比较小的老韩翻着手机上的那些照片,打了一个冷颤。 “听说是以当初很有名的美国韦弗利疗养院为背景。”赵欢把链接发到群里,“说是肺结核疗养院,其实做的都是人体实验,所以探索时会有人突然从床上跳起来这个样子......” “我已经开始害怕了。”喻婉婷搓搓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我没什么意见。”无神论者方俊豪点开链接看了看上面的图片,除了一片红好像也没什么。 也不怕鬼的白程希随便扫了几眼评论,发现留言除了害怕没有其他有用信息后关上了手机,“我都可以你们定。” 其他男生看着图片都有点跃跃欲试,毕竟人不作死那就不是人了。只有齐文谦划着手机上的图片,一脸的凝重。 看到他没反应的白程希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这里吧。”齐文谦收起手机,“你们女生害怕就走中间,要真害怕就带棒球棍,人砸坏了我来治。” 喻婉婷、赵欢、韩蓉:重点是这个吗?啊? 方俊豪:对医学生的妖魔化增加了! 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我打人你医人,你医好我继续打。 时间定在下下周的星期六,大中午,正好可以去感受点凉意,晚上吃顿火锅就算是完事了。 “哦对了还有件事。”解决完一件事的方俊豪收起手机,继续说道:“下个六月上旬有一场文艺汇演,就在期末考之前,每个班级都要出两到三个节目。” 王敏大惊失色:“我们怎么不知道?” 方俊豪:“这一看就是领导一拍脑门就想出来的点子你们肯定不知道啊,他们昨天想出来的。” 不干正事一般推给下属做的齐文谦认同的点头,“说的有道理,我都不知道。” “你知道些什么。”方俊豪翻了一个白眼。 文宣部部长赵欢满脸写着高兴浑身充满干劲的耶了一声,毫无感情地棒读道:“哦我好期待哦。” “行了一般也就唱歌,最多跳跳舞,都经历那么多次了。”喻婉婷怜惜地拍拍赵欢的肩膀,“实在不行用上次的宣传改一改就好。” “其实每年的宣传海报我们都是改上次的,因为变化太大根本看不出来罢了。”赵欢捂住脸。 方俊豪:“行了我就提前和你们说一声,接下来应该你们班导会说的。” 讨论完的大家又重新开始埋头读书,而张闵其因为不信邪开始向齐文谦求教化学上的学术问题,发现对方并不是匆匆看过课本记点笔记,他是真真实实进了脑子了。 “老张我认为你就像美国20世纪70年代的经济现象。” 真的不会张闵其迷茫的抬起头,发出一声“啊?” 旁边正在分析案例的白程希抬头,对老张微微一笑道:“说白点,就是滞涨。” 老张:...... “诶诶诶老张图书馆不要打人!不然我们都得滚蛋!!” “别拦我!今天我要打死这对狗男男!!” 当然他们最后被图书管理老师轰出去了,轰出去之前张闵其也没能碰到齐文谦的一根头发。凄凄惨惨站在图书馆门口的齐文谦身为会长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让大家就地解散各回各寝室。 回寝室路上他们顺道拐进了超市,法学比较废笔芯,特别是最后的分析题,每次都会写几百字的白程希发现自己备用的30支笔芯都已经见底正好零食也没剩多少,于是他牵着齐文谦的手就把他往超市带。 “学长,为什么你化学也学那么好?” “....因为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白程希面无表情的踢了正在挑笔记的齐文谦一脚。 “嘶错了错了,小白我错了。”倒吸一口气的齐文谦拍拍裤腿,捡起掉在地上的笔记本,“学好化学可以自己配药玩,有些药其中一个药方被替换就会变成不同的效果,不是很有趣吗?西药如此,中药也是。” “学长你......” “好了我也就想想,我不干犯法的事。”挑了两本笔记本的齐文谦对他笑了笑,语气里透露出无奈,“再说如果我真的做出来了,谁来给我实验呢?” 白程希抓着笔芯的手渐渐用力,用力到骨节都开始泛白,骨头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的学长,越来越像梦里的那个齐文谦了。 第一卷:梦 第43章 给你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转眼间520马上就要到了,上一次齐文谦生日送了口罩和护目镜的白程希已经成为了130茶余饭后的笑柄,咬着指甲蹲在椅子上的白程希思考着这次他一定不能再瞎一激灵想到啥送啥。 正在某宝游览送男生礼物的白程希对那些收到的男生/女生都感动的哭了这些标语嗤之以鼻,那么丑且简陋的东西谁会喜欢。可齐文谦又什么都不缺,真要说他喜欢的东西...不就剩他自己了么?鬼神出差在搜索栏输入女装的白程希在看到跳出来的一排排小裙子jk各种cos服吓得差点扔掉鼠标,但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点进了一家店铺。 于是便有了学校著名的“惊!医学系校草520竟劈腿不知名模特女生!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和后来的“爆!不知名模特女生竟是法学系才子!是另类情趣还是不可告人的女装癖!”这两个帖子。 正和齐文谦在外面约会的白程希看到帖子差点没捏爆手机。 “行了小白别气了。”带着白程希来到水族馆餐厅的齐文谦扣下他的手机,把手附在了白程希已经暴出青筋的手上轻轻摩挲着,“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再穿女装。” 整个餐厅笼罩在偏蓝的灯光下,餐桌旁边就是巨大的水族箱。齐文谦早一个月就预定了最靠近边缘的位置,水族箱透出的莹莹蓝光合着餐厅里的灯光,就像真的置身于大海一样。 穿着一件露肩衬衫,搭配着百褶裙黑丝的白程希闻言气消下去了大半,他卷着自己小波浪的棕色长发,有点为难的开口道:“我...我想不出要送学长什么。” “你送什么我都会很开心。”白程希为了做全套还给自己画了个妆,要不是认识他本人,齐文谦真的会认为自己对面的是个女生。 停止卷假发的白程希抬头看了一眼齐文谦,撇撇嘴,用伪音娇嗔道:“上次送你口罩和护目镜人家都成你们寝室的笑柄了,他们都说我太直男了。” 第一次听到白程希伪音的齐文谦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他搓搓自己的手臂,“小白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我害怕。” 恢复本音的白程希冷漠的哦了一声。 “以后想不到要送我什么就送巧克力吧。” 齐文谦打开自己点的一瓶红酒,给白程希倒了三分之一杯。 “好。”用正常御姐音而不是刚刚的死亡娃娃音的白程希抬起高脚杯,和齐文谦碰壁,涂着口红的嘴唇抿了一口红酒,在酒杯上留下一道红色的印子。 “没想到小白你还会伪音,之前听到你的戏腔我就已经很震惊了。” “我也很震惊我为什么会这个。”装就要装到底的影帝候选人白程希拿出粉饼和口红,对着小镜子就开始补口红。 “所以你要装到最后了?” “学长不奉陪么?” 看着对方正慢条斯理咀嚼着牛肉的齐文谦别过头拿出自己的外套口袋里的一个正方形盒子,盒子是深蓝色的,打着白色带子。他握紧盒子对旁边正在拉小提琴的乐手比了个眼神。 收了钱的乐手心领会神的开始换歌,开始了泰坦尼克号主题曲我心永恒。 就在快要到达高潮时,齐文谦给自己打了口气,把盒子推到了白程希面前,语气不免染上了点紧张,“小孩儿 ,520快乐。” 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的白程希放下刀叉,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深红的绒布上躺着一枚朴素的铂金戒指。戒指没什么装饰,中间是一颗钻石,旁边没有任何的花纹。白程希转动戒指,发现戒指里面刻了一句话。 You had me at hello. 你跟我打招呼时就征服了我。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们边撕咬着互相边滚进了旁边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白程希嫌假发太碍事想要一把扯掉时,被齐文谦按住了手。 “小孩儿别扯啊,我还挺喜欢这个礼物的。” “变态。” “那穿成这样的你,不也是变态?” 齐文谦顺着大腿往上找到了丝袜的口,他轻轻拉扯了一下丝袜,丝袜回到原位发出了“啪”的一声。 白程希捂上了自己发红的脸,想要逃避这一切。 “就是如果能把打底裤换成蕾丝的就好了......” 刚刚还在逃避现实的白程希:......就狗改不了吃屎。 “诶诶你们律师怎么还打人...这是故意伤害罪这是犯法的!!”头上挨了下纸巾盒的齐文谦一下窜出去,捂着头向正在找其他武器的白程希喊道。 下次送这个人一瓶82年的敌敌畏好了。 白程希举着枕头不顾齐文谦的求饶,单方面的暴打着他。 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第二天浑身红印大腿还有几道明显掐痕的白程希听到闹钟声立马从床上爬起来,他迷茫的扫了一眼闹铃上的提醒原本半眯起的眼睛一下子睁大,要死,他们今天还有团建。 “学长,学长!哥!快醒醒!” 缩在被窝里的齐文谦动了动,随即翻过身揽住他的腰,模糊不清地说道:“今天又没什么事,起那么早干什么......” 莫得感情白程希一巴掌拍在了齐文谦侧脸上,把他整个人拍的从床上跳起来,完全没了睡意,“操小白你谋杀啊?” “我们今天有团建,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小时。”冷静分析的白程希指了指自己满身的红痕,“我忘了这件事你也忘了,现在只要我出去他们就知道我们俩发生了什么。”说完他又指向地上被齐文谦扯得不成样子的衣服,“我现在还没衣服出去,你说怎么办吧。” 想起了这茬事的齐文谦从容地拿出了手机。 一小时后,左手提着衣服袋子右手拿着外卖的云桦天一脚踹开了酒店的大门。 一分钟后,他耳朵通红的默念着非礼勿视冲出了客房。 只穿了一件浴袍还大大方方敞开衣领的白程希掐灭烟头,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正在拆外卖包装的齐文谦头也没抬,“可能受刺激了。” 吃完饭打理完的两个人互换了一个早安吻,走出了酒店。套了一件黑夹克的白程希把拉链拉到了最高,脖子遮的得严严实实一点不透,只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他们是最后一个到达鬼屋的,方俊豪已经买好了票就等他们来。 鬼屋总共有两层,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十分钟左右进一批人。他们之前的那一批已经进去了七八分钟,他们还需要再等几分钟。 喻婉婷听着监控里不断传出来的尖叫声咽了口唾沫:“如果我晕倒了请你们一定要专业的把我抬出去。” 周正:“欢乐送?” 方俊豪:“怎么已经开始准备接单了。” 韩蓉:“你们六个男生负责抬,会长负责在前面拉二胡,专业对口。” 齐文谦:“这你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身体还有点隐隐作痛的白程希不是很想加入聊天组,他眯起眼睛往齐文谦身上靠了靠。 李允中:“会长你昨天对学弟做了什么!” 韩蓉:“还能做什么这一看不就什么都做了。” 方俊豪:“畜生。” 赵欢:“会长你太不要脸了。” 张闵其:“太畜生了。” 王敏:“有一说一学弟女装真的好看比我初恋还好看。” 白程希:“我听了这话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齐文谦:“行了,二胡我拉,穿着西装给你们拉二胡,风风光光送你们走。” 前一批人因为太害怕直接冲出了地下二层,管理员看到后摇摇头给前台发了个信息。“你们可以进去了。” “噫,小周保护我啊。”喻婉婷整个人一惊,立马窜到体育部部长身后,把整个人藏起来。 周正大大方方的带头冲锋,走进了鬼屋。 鬼屋打造的十分逼真,不论是空调的冷气,阵阵阴风还是涂满整面墙壁的血腥味,都挑不出毛病。 他们所在的一楼是连续的病房,穿过病房到达最里面的解剖室就可以下到地下二层,他们保持着女生在中间的队形走进了第一间病房。 病房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老旧的床和风撞击玻璃的声音没有别的东西。 第二间病房多了一片窗帘,就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熟知鬼屋套路的周正小心地走到窗帘旁边,正准备继续向前走窗帘就被一下撩开,一双血淋淋的手伸了出来,伴随着鬼脸在一片尖叫声中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 白程希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充满红色液体的浴缸里的披头散发女鬼。 女鬼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一眼万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旁边的喻婉婷推着周正就往前冲,“快走啊!!快走啊!!!” 白程希动了动胳膊。 女鬼放开了他重新躺回浴缸,向他挥挥手。 相敬如宾,谁也不尴尬。 第三间病房刚开始就给了他们一个开门红,走在最前方的周正因为步伐太快门上待机的女鬼没能来得及吓他,于是周正后面的喻婉婷和赵欢成了她的目标。 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倒悬着出现在她们面前,女鬼张开血淋淋的嘴对她们笑起来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而血液从她的眼眶顺着额头“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她们脸上。 时间静止了。 一秒,两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喻婉婷和赵欢不顾自己脸上的颜料疯了一般往前跑,推着周正就往前面冲。 据不可靠分析,此现象存在人传人。本来还有点胆子的韩蓉听到喻婉婷和赵欢的尖叫再抬头看到那个对她诡异笑着的女鬼后,强颜欢笑的她拽着旁边的李允中就往女鬼脸上贴去。什么都没看到的李允中这下不光什么都看到了还和女鬼来了一个0距离接触,男中音的他直接吓成了男高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允中拉过旁边不明真相的张闵其和王敏就往前跑,边跑边叫,后面跟着躲在他们背后的韩蓉。 原本一个团队一下子就剩下三个人。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门上的女鬼,女鬼缩回了头已经准备下一轮了。前面还在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方俊豪叹了一口气拍拍齐文谦的肩膀,“我先去看看他们,你们俩慢慢来吧。”说完小跑着离开了第三间房。 结果只剩下了齐文谦和白程希。 一分钟前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 算了,这样也好。齐文谦在一片昏暗中扯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向白程希伸出手,“小孩儿手给我,这里那么大万一你迷路了怎么办。” 白程希优雅且不着痕迹的翻了一个白眼,他已经连傻逼都不想骂了。他维持着双手缩在口袋里的姿势,准备走人。 事实证明他还是玩不过齐文谦。就在他路过齐文谦身边时齐文谦一把把他的手抽了出来,握在自己手里。 “好了,我们走吧。”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齐文谦牵着他的手吹着小曲儿就准备往前走。 “不要脸。” “我这叫优秀的行动力和反应能力,当然这对于我这种旷世奇才来讲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学长你的不要逼脸是与生俱来的吗??” “我这么出类拔萃的人才当然是天生的。” “......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上天呢?” “其实小时候我还挺想当宇航员的,那种俯瞰地球傲视群雄的感觉。” “知道你想当太空人后爸爸妈妈可开心了,给你最爱吃的......” “喜之郎?” “大嘴巴子!” 两个人互相斗嘴中直接来到了第一层的终点解剖室,路上的工作人员原本想要吓他们发现他们根本插不上话,而且这两个人连正眼都没给他们一个。 工作人员:最讨厌这种什么都不怕的情侣了,上个班不光不能手拆情侣还要被喂狗粮,我恨。 第一卷:梦 第44章 我没妈妈了 解剖室打造的有模有样,巨型光照灯、手术台、手术器具,手术台上还躺着一个开膛破肚(伪造)的人。专业对口的齐文谦没忍住停下脚步开始打量起来这具尸体,旁边的白程希看着逼真的肠子和从伤口处留下来滴落到地面上的逼真血迹,移开了眼。 在手术台上的工作人员心想午时已到,该吓吓这两个游客准备暴起时,被齐文谦一把掏出了腹部伪装的肠子。 还是连根拔起。 工作人员:...... 齐文谦:“用软管加上橡胶制品做的啊,手感不错,不过肠子没那么q弹,还会弹回去,差评。” 平躺在解剖台上的工作人员放弃挣扎开始咸鱼:“可以尊重我们一下吗?” “哦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我给您塞回去。”已经和这种东西十分熟悉的齐文谦毫无歉意的把软管码好叠了回去,“祝您工作愉快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拉着白程希下到了地下二层,徒留工作人员躺在台上思考人生:这人是什么妖魔鬼怪。 地下二层气氛开始变得不对,如果说第一层还保留着一丝医院的气息,那第二层开始就是人间地狱。第一间房间的墙壁上用红色的颜料涂满了help me和save me ,而房间的角落里堆满了缺胳膊少腿的穿着病服的人,就算知道他们是工作人员视觉上也会有很大的冲击。 白程希不由得握紧了齐文谦的手。 “怎么,害怕?”感知到的齐文谦向他靠了靠,另外一只手准备捂住他的眼睛。 白程希摇摇头,“不是,只是冲击有点大。” “那我们赶紧走。” 第二个房间比起病房更像是监狱。硕大的房间中央立了一扇铁门,铁门里戴着手铐脚铐的病人有的只是病殃殃的瞥了他们一眼,有的则是扑上前来晃动着铁门。 第三间房间布置十分简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但是墙面却是通红一片,就像是用血刷了好几遍似的。地上、桌上躺着因不同方式死亡的人,有失血过多、也有身体被人掏空一样(道具)内脏落在身边的。 这已经不是恐怖,是恶心了。 白程希原本想要快步离开这里,但扫了一眼房间后他的脚步顿了下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房间。这里,这里是......这里是梦里他杀了那个男人的地方! 齐文谦也注意到了这个房间,或者说这个医院他都注意到了。这次他选择这个鬼屋并不是他想要试胆,是因为他注意到,这个鬼屋,和他梦里的地下医院很像。 他没有选错。从他进入这个鬼屋开始他的脑海里就断断续续开始涌现一些记忆,不过因为根本串不起来所以他也没那么容易失神。这个房间肯定是个关键点,因为他不光看到了自己和小白,还看到了桦天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前辈我们快走吧。”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开始叫前辈的白程希拉过齐文谦的胳膊正准备走,下一秒他的腿就被地上的鬼抓住了。 眼眶空洞洞满身是血的鬼抬起头,用着几乎空灵的声音说道:“是你杀了我。” “还有你白枭不能控制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师傅你做事太高调了。” “我后天没事我们可以......” “嘶......”之前他看到的片段此时全部串了起来,齐文谦一把扶住墙壁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立。 是你杀了我。 这句话就好像有回音一样在白程希的脑子里回荡,他周围的颜色一下子全部褪去,他跌进了一片黑暗。一张张他都没有见过的人脸从黑暗中冒了出来,他们嘴里整齐地说着是你杀了我边靠近白程希。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四面八方全部都是人脸的白程希没有地方可以逃,他在一片黑暗中无助的捂上了耳朵。 我没有杀你们!那不是我! “小队长?小队长?小白!”看到身边人涣散的瞳孔已经从回忆里走出来的齐文谦就知道出事了,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的他顾不上其他的事一把公主抱起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白程希,直接冲了出去。 “前...辈?”在马上就要到终点时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白程希的瞳孔渐渐聚焦,他茫然地抬头看着齐文谦。 “我在,小白你好点了没?”怕颠簸到人的齐文谦放慢速度把人放了下来,怀里的小孩儿虽踉跄了一下不过还是回过了神。 “没事了。”白程希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可能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 “是不是太累造成的?我们直接回学校你回去赶紧补眠。”不由分说揽过白程希的肩膀,齐文谦推开了终点的大门。 其他人早已在终点等着他们,最先出来的老喻赵欢和老韩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还在边上直拍胸脯喘气。几个男生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和女鬼近距离贴贴的李允中就一脸菜色的靠在周正身上一动不动,王敏和张闵其则坐在椅子上一脸呆滞,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纵观全局,只有方俊豪和他们两个仿佛是在逛自家后花园,毫无反应。 和方俊豪交代了缘由并表示暑假一定请大家吃饭补回来后齐文谦拉着白程希的手就准备回学校,不光是他家小孩儿要冷静一下,他自己也要冷静一下。 回到学校哄完小孩儿睡觉的齐文谦思索再三,最后还是把输入框里的文字删除,关掉了和云桦天的聊天。 他已经猜测出来他家小孩儿是什么身份了,他自己和云桦天的身份他也猜了个大概,现在他还差最后一条线索,就是他们为什么会走上这条道路。 五月初左眼皮一直在跳的白程希发现自己没有遇到什么倒霉事,身边的朋友也没什么异样让他以为是他的预言家身份不准了,随即也就忘了这件事。 直到五月底他接了一个电话。 白程希盯着陌生的电话许久,看着它大有你不接我就一直响下去的趋势后还是按了接通。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中间夹杂着救护车、警车还有直升飞机的噪音,接着一个语气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喂?喂您好请问是白程希先生吗?” “白哥你去哪?”小月看到接完电话的白程希二话不说就冲出宿舍问了一句,大力甩上门的白程希没有回他。 摸不着头脑的小月看向旁边的叶行,“白哥怎么了?” “不知道。”被白程希动作吓到的叶行摘下耳机,眯了眯眼,“我觉得事情不大对。” “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刚刚看到白程希近乎绝望的侧脸,百联从第二学期开始心里的那种不安感开始逐渐扩大,虽然他不迷信,但是真的有什么,马上就要变了。 只有心大的小月什么都没感受到,还抱怨他们怎么神神叨叨的。 一把拉开130宿舍的门,四个正在各做各事情的人四脸懵逼地看向他。一路奔下来的白程希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而扶着门框的手渐渐用力,用力到快要在木质的门框上留下印子。 刚想找自家小孩儿去图书馆学习的齐文谦把还在喘气的人扶到自己位子上,“小白你怎么来了?” 白程希垂下眼睛,用几乎是虚弱到脱力的声音说道:“学长......” “桦天你们先出去,去吃饭还是去读书随便你们,回来我报销。”帮小孩儿理了理因为狂奔而略显杂乱并且还有几根翘起呆毛的头发,齐文谦下了逐客令。 “你说的啊师傅,我们不吃到你破产。” 云桦天、莫黎、何祁骂骂咧咧地退出[130]直播间。 “好了出什么......嘶。”正想转身去拿云桦天椅子的齐文谦被白程希一把抓住了胳膊,抓住他胳膊的手用力到都在颤抖。 “文谦,你还在对不对,你还在我身边......”白程希用近乎祈求的语气问着他。 “我在,我不会走的,你打我骂我我也不会走。”齐文谦轻轻扯开胳膊上的手,回到白程希面前,摘下因为剧烈运动歪在他脸上的眼镜,“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眼角抹上了一层绯红色,眼眶开始湿润的白程希攥紧了他衣服的下摆,颤抖且崩溃地哭喊道:“文谦...我没有妈妈了。” “你好请问是白程希先生吗?” “你是林梦琴的儿子吗?” “林女士搭乘的TR4869航班在飞往北京时途径河北意外坠机,找到尸骨的可能性不大...请您节哀。” “我没有妈妈了我要怎么办。” “麻薯走了,妈妈也走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我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抱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白程希齐文谦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怀里的人,因为他的母亲也早已离开了他。他只能一遍遍吻着怀里人的额头,一遍遍擦掉他流出的眼泪,一遍遍在他耳边安慰道:“我一直在。” 白程希不知道他哭了多久,也许有半个小时也许只有十分钟。哭累的他把脸埋在齐文谦的肩膀小声啜泣着,身体也随着打嗝一抽一抽的。 琢磨着小孩儿哭累的齐文谦拍拍他的腰,附在他耳边柔声问道:“喝水吗?” 怀里传来还带着明显哭腔的一个“喝。” 拿起桌上的旺仔牛奶,齐文谦一手维持着拍背的动作,另外一只手单手开罐递到了白程希嘴边,“本来想着去图书馆就没烧水,你先将就一下。” 应该是真的渴了,白程希抓过饮料豪迈的就是一口闷掉,喝完的他用拇指抹了下自己的下唇和嘴角,把罐子放回桌上。 一瞬间齐文谦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但小孩儿没有察觉到,他打了个奶嗝又窝回他的肩膀,双手也攀上他的脖子。齐文谦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家小孩儿,明明眼睛是在哭,可他的嘴角是上扬的。 他在笑啊。 深怕自家小孩儿精神分裂又哭又笑喜从悲中来半夜流眼泪的齐文谦让白程希今天就和他睡,他的舍友敢怒不敢言小声逼逼了几句别大晚上不睡觉搞双人运动把自己折腾出黑眼圈后也不再说什么,毕竟白程希现在真的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了。 上完晚自习把今天哭累的小孩儿先哄上床,齐文谦翻开抽屉想抽烟时发现抽屉里满是棒棒糖和pocky,他才想起来他彻底戒烟了。于是等云桦天洗完澡和衣服来到阳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撑着栏杆摆着一张忧郁脸叼着pocky解烟瘾的齐文谦。 感觉自己师傅心事越来越多就和少女一样的云桦天无奈的叹了口气,“师傅你又怎么了?” “桦天啊。”忧郁的美男子转过他那张在十岁到七十岁女人心中纵火的脸,pocky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就是没断,他的语气里透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你有没有觉得这就像一场梦......” 云桦天下意识接道:“醒来很久还是很感动?” 齐文谦:“......” “诶诶诶师傅打人不打脸啊!!我还靠脸找女朋友的!!” “让你看选秀不认真念书!我就打你脸了!” “惊!昔日师徒竟因一首歌反目成仇!这究竟是......” “行了何祁uc员工早就满了你没位置了。”齐文谦放开还在拧巴云桦天头发的手,转过身继续充当高冷的美男子。 “所以发生了什么?”何祁趴在栏杆上,看向齐文谦所看的地方。 还在远眺的齐文谦把pocky咬成两截塞进嘴里,模糊不清地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场梦?” 云桦天一惊,“......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校园爱情喜剧,现在你和我说是科幻悬疑大片?” “我和小白一直都有种曾经见过对方,并且和对方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感觉。”齐文谦把头搁在了手臂上,没有说出那些他所看到的所谓的真实,而是突出了他们曾经见过这种说法,“桦天,你不是也有这种感觉吗,见到那个男人的那一刻。” 何祁:“什么男人?你背着我们偷男人?” 云桦天直接给了何祁一巴掌,正中后脑勺,“什么偷男人,我只是救人罢了。” 没有理会这两个人的互动,齐文谦继续说了下去,“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你见过我我也见过你,只是我们互相忘记了。所以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们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不过是某个人臆想出来的人偶罢了。”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何祁赶紧打断齐文谦的话,他搓了搓自己的汗毛,“你别说了,好恐怖。” 旁边的云桦天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得出结论,“师傅你是说......盗梦空间?” “准确来说是造梦空间。”齐文谦背过身,用手肘撑着栏杆,“我们其中有一个人为了某些目的造了这场梦,可能是想逃避残酷的现实,也可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我们......”齐文谦指了指自己,“可能只是他造出来的、比那个现实要美满的、过家家的木偶罢了。” 何祁:“......我可以退出群聊吗?我等级太低我听不懂。” 云桦天:“可是师傅,那为什么我们会有自我的意识?如果他真的想要一直在这个梦境里逃避下去那就不应该让我们发现我们可能以前就见过这样的漏洞。” 那一刹那,齐文谦想起了另外一个自己,那个在地下医院恳求自己把白程希带回去的自己。“可能现实里有人不想让他就这么逃避下去做了什么吧,他想让这个人醒过来。” 何祁:“那造梦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啊,是谁呢......”齐文谦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床铺,就像要透过玻璃和窗帘看到里面的白程希一样,他喃喃自语道:“到底是谁呢。” 第一卷:梦 第45章 你们把兄弟踹沟里 医院 “啊切—”陈洲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想难道是天热了自己换了短袖被昼夜温差折腾到感冒了么。 陈千帆的病已经马上就要到胸口了,现在的他除了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能做。陈洲走出厕所,把陈千帆的被子往上拉了一点,掖了掖被角。他的哥哥瘦了,原本还有点婴儿肥的脸现在只剩下了一层皮,他的腿也因为长时间不用而萎缩。 陈洲看着陈千帆的睡颜,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发。 马上就要六月份了,是该动手了。 六月,从南半球蹦跶回来的太阳开始尽心尽力的发光发热,大家都开始换上短袖裤衩,在热到柏油马路都快化了的天气中准备期末考。 原本想着六一儿童节带自家小孩儿出去转换心情的齐文谦在那一天和小月、叶行百联一起充当苦力,把自家小孩儿的家当都搬进了自己家,再把自己家不要的全部扔了出去。 白程希在母亲去世的第一个星期就把房子租了出去,等房本名字撤销后他准备把房子也卖出去。家人都没了,他要这个家,也没有任何用了。 他的余额并不多,他问齐文谦赊账了十几万在四环开外的墓地买了一个墓碑。墓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空难和水难想要找到骨灰的概率根本就是零。 他把一束雏菊放在了墓碑前,鞠了三个躬。 “妈,我带他来看你了。” 眼泪早已流干的他定定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许久,最后和齐文谦一起鞠了一躬,离开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去的小路上,齐文谦看着前面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背影问道:“小白,你有没有恨过你的母亲?” 面前的人停下脚步,转过头,他的脸上没有想象中的动怒,有的只是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静,“你指什么?” “你有没有怪罪过你的母亲从来没有照顾过你从来没想过你...有没有一瞬间,觉得你母亲的死...让你很高兴?”他不可能看错,那时候他家的小孩儿确实是笑着的。那一刻在他心里,说不定认为他的母亲...死得好。 白程希没有再回话,他直视齐文谦探究的眼神须臾,点了点头,轻声回了一句“嗯。” 他确实恨他的母亲,恨之入骨,恨到她死了他也只难过了那么一瞬。但那股刻骨铭心的恨意并不是他的母亲没有照顾过他,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他,而是他根本不愿再去想起来的,让他一辈子都活在了阴影里的,恨意。 唐婉知道这件事后有问过他要不要休息两天,调整一下心态,被白程希拒绝了。马上就要期末考的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在学习以外的事情上,他必须保住他的系第一。 齐文谦大三的课程也快结束了,他的特权还没有失效,他开始和白程希两个人天天混在图书馆直到图书馆闭馆。期间许奕找过他一次,他找到了齐文谦梦境里最后一个所谓的豪宅,但是他有一个要求,他必须和齐文谦一起去。 “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有渊源。”站在阴影处的许奕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中,伤完全好了的他也不嫌天热似的整齐的套着西装三件套靠在树干上,戴着黑手套的手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么?” “戒了。”齐文谦也不怕周围有什么陷阱或者枪手,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到许奕面前,“继续。” 许奕收回烟盒,点了烟也不抽,就这么夹在手指间。他抬起头凝视着漆黑一片,没有一点亮光的天空,“我想知道真相。” 白程希已经很久没有做到关于那个连续剧一样的梦,他也从一片黑暗中跑了出来。现在的他每天都会梦到自己身处一片白光中,周围有许多嘈杂且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的电子音,他们都在说一句话...... 回来吧。 “好了,来让我看看还有谁的小眼睛没有看老师。” 六月初的文艺晚会照常举行,领导们完全不顾学生会不会因此成绩不好,用只是一次小比赛而不用准备太充分只要不忘词和忘记动作为由继续办了下去。 在文艺晚会前四天的晚自习上,唐婉拿着他们班的报名表在讲台上敲了敲手上的报名表,示意大家安静,都看向她。 “我们班报了三个,班长的rap、女生的合唱和白程希的独唱。” 正在发呆的白程希猛然惊醒:“啊?” “你啊什么?已经报上去了。”唐婉看了白程希一眼,晃了晃手上的报名表,“唱的还是牵丝戏。” 白程希:...... 他转过头看向后面和旁边装鸵鸟不愿直面和他对线的中国好舍友,发出一声冷笑,“你们给我等着。” 是谁告诉他们自己会唱戏腔的根本不用去猜,肯定是学生会那帮人传到了群里然后被小月看到了。这还是好的,小月十分有可能已经上传到了学校贴吧,搞得人尽皆知。 经历了第一学期的话剧后白程希抗打击能力直线上升,已经到了可以在别人面前面不改色的和齐文谦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在全校或者说全年级同学面前唱歌。 可是报名已经报上去了,没有办法撤回。 旁边的百联原本想说些什么来挽救这段本就不可靠的室友情,谁知旁边的白程希在发呆的情况下直接当着他的面捏爆了一个易拉罐。感觉自己就像那个夭折的易拉罐一样脆弱的百联看着那个已经扭成麻花一样的易拉罐,咽了口唾沫又把头转回了原位。 最后的晚餐和上一次殴打还历历在目,他们是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三次的。 于是他向后面的小月和叶行用手比了一个抹杀脖子的动作,后面的两个人了然的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们决定集资在学校外的酒店睡到文艺汇演结束,别问,问就是珍惜生命。 可谁知旁边已经把笔捏断沾了一手墨的白程希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露出了恶魔一般的笑容。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520寝室除了白程希如沐春风地走进教室,其余三个人不是扶着腰就是捶着背一瘸一拐地跟在他的身后,并且萎靡不振眼睛都化身成为了国宝。 一时众人议论纷纷,表示白程希这玩的也太野了,还不忘顺手给齐文谦点了一首绿光。 正在上早自习的齐文谦莫名其妙被同桌放了一个上午的“期待着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多么奇妙的际遇,翻越过前面山顶和层层白云,绿光在哪里。” 齐文谦扳过还沉浸在绿光里的同桌的脑袋,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问道:“你干嘛给我放绿光?” “因为绿色,是健康、代表着活力,积极向上的颜色。”齐文谦的同桌是个文科状元,干啥啥不会,编故事一流,他就像发表什么演讲会一样娓娓道来,语气里满是真诚,就连眼睛里都透露着诚实的光辉,“你知道了不起的盖茨比吗?盖茨比每天都注视着对岸黛茜家的灯光,那束绿光!是前进的方向!是梦想的光辉!” 齐文谦:...... 同桌并不在意齐文谦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继续抒发着自己的感情:“啊!那束绿光!是我追随梦想的动力!是我的明灯!” 齐文谦:“行了别嚎了,要不是认识你三年我都快当真了。” “来老齐!和我一起唱!”同桌一把勾过齐文谦的脖子,带着他开始摇摆起来,“期待着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多么奇妙的际遇~翻越过前面山顶和层层白云,绿光在哪里~” 齐文谦:“......你再不放开我下次同桌互相做实验你就完了。” 知道齐文谦报仇心理极强的同桌吓得一下放开了齐文谦。 秉承着更大、更强、更快的原则,原本只是年级之间的大会直接开到了体育馆变成了全校之间的狂欢。 白程希木着一张脸随着自己的专业同学来到体育馆的最前方,在来的路上他粗略地统计了一下,他目前看到的拿着荧光棒的女生好像都是给齐文谦加油的。 当着也算是全校学生面前出了个柜的齐文谦人气并没有因此下滑,大多数的女友粉都成功转型成为了姐姐或者妹妹粉,少部分转型成了妈妈粉天天督促他们两个要吃好睡好学医学法压力大不要太累。还有极少数部分还留在女友粉,甚至有些极端的开了一个帖子,名字叫做今天齐文谦和白程希分手了吗?点进去可以看到一溜烟的没有。 大多数事情只要没有威胁到齐文谦人身安全的白程希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他只对齐文谦的事情上心。 至于他自己,其实也是有粉丝的,只不过...... “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说多少次了!”小月捧着ipad来到白程希身边,他们大一虽然是最后入场但是地理位置是最好的,他调整了了下ipad的滤镜环顾了一圈会场念叨道。 “白哥怎么可能会有女妈妈粉,每次打开学校贴吧都是女生的求助怎么才能和白哥的女装一样美丽动人。”特地从家里带了单反的叶行试着抓拍了几张照片,总是拍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的他开始尝试变换姿势,“女生都把白哥当做情敌了哪来的妈妈粉。” 最后一个坐下的百联除了手机没有别的装备,只好买了一个小型摄像头装在手机上,“还记得上次论坛最火的一个帖子就是在问如何把腿练的和白哥一样直和瘦。” 小月点点头,“我还记得那个帖子的一楼就是白哥520穿着黑丝的大长腿。” “520那个帖子又一次让论坛崩溃了你们知道吗,白哥那双腿救活了我们学校多少男生,听说外校的都在重金求白哥女装照片。”叶行接上。 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圈了的白程希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挖个洞钻下去,不光是因为他可蔼可亲的舍友们的讨论,还有他已经隐隐约约听到背后有男生朝着他大喊妈妈爱你了。 可以的话他很想吼回去不要男妈妈,但是他不行,他不能崩掉自己从容淡定且高冷的形象。 “可以啊小白,都有妈妈粉了。”熟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白程希猛然抬头就看到正举着手机的齐文谦走到他旁边的空位就这么坐下,丝毫没有走错年级的尴尬,“看我干什么?我知道我好看。” 白程希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地开口道:“学长你走错年级了,这里是大一。” “偶尔当一回大一生也不错,体验一下我当初的青春。”完全不在意会不会被抓包的齐文谦伸了个懒腰,“爷青回。” “......随学长,喜欢吧。” 这次晚会的节目是倒着来的,也就是说先从马上就要毕业的大四或者大五开始,接着大三大二大一。 有节目的白程希之前看了一眼节目单,他的节目在倒数,但是因为唐婉要求他穿戏服和化妆他应该在大三的节目开始就要去后台准备。 他瞥了一眼旁边正悠然自得哼小曲的齐文谦,问道:“学长有节目吗?” “没有,上次他们把我推上去拉二胡被我教育了一顿后不敢再给我瞎报名了。” 想起了自己也是被瞎报名的白程希感同身受,有些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在旁边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叶行百联小月突然打了个冷颤。 等领导说完开场白后这场全校的表演就算正式开始了。原本就对文艺汇演兴致不高的白程希不用一会就开始打哈欠,他揉了揉沁出泪水的眼角,一个侧身歪倒在齐文谦身上。看得还算认真的齐文谦见怪不怪的把人往上托了托,继续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白程希!”不一会外边传来他们辅导员唐婉的声音。 “我先去准备了,过会见学长。”只是闭目养神的白程希听到唐婉的声音后睁开了双眼,他坐直身体扭动了两下因为姿势不对而僵硬的身体朝齐文谦说道。 “小孩儿,”齐文谦叫住正准备离开的白程希,手拂过小孩儿戴着戒指的右手,“表现好的孩子有糖吃哦。” “我已经成年了。”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真的期待起来的白程希抽回自己的手指,“我先走了。” 第一卷:梦 第46章 南柯一梦 白程希的节目是压轴节目,也就是倒数第二个节目。白程希走后对所有节目都兴致缺缺的齐文谦在听到下一个是他家小孩儿的节目时整个人精神起来,他把一直放在脚底的黑色大包拖到身边,拉开了拉链。 里面全部都是专业的摄影器材。 也就是我们经常所说的长枪短炮。 旁边装备简约的三个人都惊呆了。 “一直放在家吃灰这次终于可以拿出来派点用了。”从包里拿出专业摄像机的齐文谦启动了机器,装好了摄影架。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i了i了。”只有一个ipad的小月赞叹道。 “接下来这一位可不得了,大家应该都知道他。”看到了表演者和表演节目的主持人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是啊,我们学校论坛的爆帖子一半以上可都是他。”另外一个女主持人看到名字也笑了出来,“他可是我们学校许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呢。” 在后台准备上场的白程希拳头硬了。 “好了我们话不多说,让我们有请法学系的白程希给我们带来《牵丝戏》。” 在后台一身红色戏服的白程希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走上舞台。 戏服分为三层。最里层是白色的里衣,外面则是一件红色的外衣,外衣上有着许多暗红色的花纹。外衣宽大的袖子里透出金丝边的蓝色,随着白程希抬手的动作而露出最里面粉色的衣袖。最外层算是一件披风,长长的穗子从披风上垂落下来,与白程希棕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戴了长发假发片的白程希最后没有戴凤冠,长发就这么散落下来只在发间插了一只簪子,发簪是用水晶做成的一朵红色大牡丹。 精致到不用刻意化妆的脸,朱红且饱满的唇,染着胭脂粉的眼角和眼底的泪痣,还有那因为衣带而显露出来盈盈一握的细腰,就在白程希走上舞台开始场下的人就爆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和应援。站在舞台中央的白程希抬起头,他的眼角还点缀着几颗钻石。 “真是......”在一片男女混合尖叫中还能保持冷静的齐文谦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他随着那些激动到站起来打call的人一样,站直了身体,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家小孩儿。 太耀眼了,他想。 这场欢呼在白程希唱出戏腔时达到了高潮。大家的呼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就连旁边的叶行小月和百联也不顾形象地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跟着大家一起喊着白程希。而现场追星的一些女生男生,都找到了要如何应援白程希唱这首歌。 知道的知道这是学校文艺汇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白程希的个人演唱会。 唱到第二段时原本一直平视前方的白程希却突然低下了头,他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架着摄像机的齐文谦。虽然他看不清齐文谦的表情和眼睛,但是他知道,那里面一定都是专注和对他才会有的温柔。 想到这里的他因为被舍友出卖并且还要穿那么复杂繁琐衣服还要化妆的怒气全然不见,木着脸没有感情唱歌的他终究笑了起来,连声音都染上了温度。 他的这个举动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他却不自知,因为他的眼里也只剩下了那个他喜欢的人。 至于第二天他有了学校公认的校花这个称号,本人知道后差点要炸了学校库房被舍友好不容易拦下就都是后事了。 “我先走了,摄像机帮我运回寝室,磕了碰了不心疼,里面SD卡别丢了就行。” 白程希的节目结束后不久齐文谦收到了本人发来的微信,让他去体育馆后面的厕所一趟。化妆师管化不管卸衣服还要自己脱的白程希有点力不从心,只能靠在男厕所最大一间隔间的隔板上不停地扯着自己的领口,他有点热。 吩咐完叶行他们的齐文谦把手机揣回兜里,小跑着离开了整个会场。 “需要帮忙吗?”来到厕所的齐文谦走到正在研究衣服复杂构造的白程希身旁,帮他理了理因为风而略微凌乱的长发。 “帮我把簪子拿出来假发好像还勾到了穗子,帮我理一下。”正在解腰带的白程希完全没有注意到齐文谦那阴郁的眼神。 感觉到齐文谦完全没有动作的白程希解下腰带挂在厕所旁的栏杆上,抬起头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缘由就被齐文谦封住了嘴。 原本扯着齐文谦后颈的手慢慢不再抗拒,最后搂上了齐文谦的脖子。 厕所里逐渐响起水声。 白程希抱着戏服和假发回到班级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他把戏服和假发放在讲台上,又从唐婉那里拿过卸妆水和化妆棉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结果刚一坐下去他整个人就差点弹起来,咬牙切齿的他真恨自己没多抓齐文谦两下。 “白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在齐文谦走后十分钟内整场汇演就已结束,半个小时后他们回到班级开班会。 百联看了眼手机,白程希迟到了二十分钟,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白程希的眼眶都红了。 正拿着沾了卸妆水的化妆棉往自己脸上涂抹的白程希半晌哼了一声,不情愿的解释道:“被人绑架了。” “噫,年轻人节制一点。”坐在后排的小月从他的角度完全可以看到白程希后脖子凸起的骨头上有一圈牙印,还有圆形领口下的红色痕迹,看似嫌弃实则兴奋地教育道:“不要纵欲过度。” “妈的齐文谦上辈子就是个永动机。”咬着后槽牙的白程希现在还可以感受到自己腰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声音,还有他因为被抵在墙上而被蹭破皮的地方传来的痛意。 一脸非礼勿视的叶行捂住自己的双耳,他唾弃自己明明是个直男他为什么还那么兴奋,“不要再说了!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私发到磕糖小分队的小月满怀期待的开始等着被人投喂,只要cp站的对,他就不怕没粮吃。 讲台前的唐婉还在说什么,无非是夸奖着白程希的戏腔多么好多么棒再说一些马上就要考试的事项和考试安排表。 终于把自己收拾好的白程希看了一眼考试安排表,在脑内回想了一下自己所学的内容感觉问题不大后开始盘算起自己暑假的计划。 这一次文艺汇演让白程希一战成名,不光有了男妈妈还有了女妈妈,甚至还多出来了许多其他粉丝。 让他不敢相信的是竟然还有女友粉从齐文谦那里爬墙,而且还被他忠实的男粉一拳打了回去。 “小白是我们学校男生的共有财产,请不要独占除非你叫齐文谦谢谢。” 直接摔烂了一个鼠标的白程希从那之后没有再上过论坛。 在离考试还有最后一个星期的星期五,齐文谦目送自家小孩儿回寝室后转身离开了学校。校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齐文谦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你的那些人呢?”身边这位大少爷自从被绑架后他家里的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巴不得许奕出门背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深怕别人不知道这个人身份特殊。 “他们先去那里踩点了。”掐灭烟头的许奕微微一笑,打开车窗通风。 和许奕混熟的齐文谦开始和这位少爷扯皮,“我觉得这不是你真实的反应,许奕,你应该在我夸你时释放自我。” 许奕换挡的手一顿,“那我要怎么做才是真实反应?” 齐文谦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嚣张一点,跋扈一点。” 许奕:??? 齐文谦:“害,你不行,过会你看我的。” 豪宅在离北京市区十分偏远的地方,算是依山而建。绕过十八弯山路的许奕一个神龙摆尾停在了豪宅的前面,旁边的李伯很快迎了上来。 “少爷,这栋房子没有人住,我们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好,辛苦了。”许奕脱下西装的外套,扯开自己的领带放到李伯手里,“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少爷。” 旁边的齐文谦站在豪宅面前久久没有动作,他注视着这栋灯火通明的房子,这就是真实的关键,是可以解开一切的钥匙。他迈开步子,正准备走进豪宅时被许奕一把拉了回来。 “干嘛?” “你不给我示范一下怎么嚣张一点,怎么跋扈一点?” “哦你说那个啊!”想起这茬事的齐文谦一敲手心,“来来来你夸我两句,说我人多势力大。” 许奕:“......你,你人真多。” 旁边的李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少爷。 没皮没脸齐文谦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用足以让所有在豪宅的人听到的声音喊到:“那是,在座的,今天都得叫我爸爸。”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齐文谦是怎么没被人群殴致死的。 医院 陈洲把已经不能自己行动的陈千帆抱到了轮椅上,害怕他哥哥着凉还给他在病服外披了一件外套。 被吵醒的陈千帆眯了眯眼睛,不解地问:“小洲我们要去哪里?” 身上的人抚上自己的头顶,轻柔的拍了拍,陈洲推着陈千帆向医院外走去,“去见一个老熟人。” 正在宿舍里一手拿书一手拿着直尺帮助舍友学习的白程希微信突然响了一下,他拿起手机发现许久不见的陈洲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希望能见他和齐文谦一面。 此时走到豪宅书房的齐文谦,他想起了一切。 “操许奕车借我一下我要赶紧回去!”从书桌前爬起来的齐文谦不顾自己被塞了太多记忆而一阵一阵刺痛的脑子,跌跌撞撞地准备离开这个豪宅。 看不下去的许奕一把扶住了快要跌倒的齐文谦,“我送你回去。”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他根本不是什么医学生,他也不是什么医学天才。他从十一岁被人带走强迫上手术台开始,到现在,他是学了十年才有现在的成绩,而不是三年。云桦天和何祁都是孤儿,他们在孤儿院相识,他们两个也是被带走的孩子,是和他一样被迫上手术台的孩子。 莫黎是第二批进来的,他来的时候齐文谦已经可以做到在医生旁边打下手,这也是为什么莫黎是第二学期转来的原因。 他家小孩儿也不是什么法学生,他是,他是Mafia的首领啊。 “小白?你现在在哪?!在学校?我马上回来!”坐在副驾驶的齐文谦挂了电话扣好安全带,保时捷便风一般的消失在黑夜中。 “你想起什么了?”什么都没想起来的许奕在夜深人静的街道直接挂到了四档。 “这里根本就是小白造出来的梦,我们都是他想象出来的没有经历过绝望的人偶罢了。”齐文谦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减轻点头疼的压力,“现实里的我不知道做了什么让我们拥有了独立的意识而不是陪着小白在这里演戏,他想让我们叫小白醒过来。” “你嘴里的小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起了白程希童年经历的齐文谦沉默了一阵子,最后用着几乎怜悯的声音回答道:“他可能...只是想拥有一段快乐的时光吧。” 白程希来到校门外的时候陈洲和陈千帆已经到了。站在路灯下的陈洲扫了他一眼,不悦的眯起眼,“齐文谦呢?” “他在回来的路上,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得知齐文谦不在的陈洲又靠回路灯旁闭上眼睛,“我找他有点事,我联系不上他所以才连你一起找了。” 大致能猜测出来陈洲找齐文谦缘由的白程希走到已经睡过去的陈千帆身边,看着他已经萎缩的小腿用没有感情的声音问道:“你想让文谦帮你哥哥看病是吧。” “是又如何。” “文谦说过他不能治,请回吧。” 一直闭着眼的陈洲重新睁开眼,他逆着光走到白程希面前,眼里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只要是道上的人都知道没有‘竹叶青’救不回来的人,就连绝症患者在他手里都能再苟活几年,他不能治?” 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呼之欲出的白程希触电似的避开陈洲的眼睛,“你在说什么......” “小白!”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停在他们旁边,齐文谦解开安全带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文......” 还没等白程希说完齐文谦就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就像是要掐进肉里一样晃着他,大吼了出来:“小白!快醒醒!别活在这个梦里了!!” 白程希的眼神开始涣散起来,“你在说什.....么?” “没用的,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陈洲推着陈千帆来到齐文谦面前,好心提醒道。 齐文谦一下子警觉起来,在他的回忆里根本没有陈洲和陈千帆这对兄弟的记忆,而从现在看来陈洲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梦这件事。他把白程希护在自己怀里,警惕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一脸轻松的陈洲蹲下身看着自己哥哥恬静的睡脸,捏了捏陈千帆的脸颊,“我只希望你救救我哥哥。” “你哥哥这个病我救不了,最多只能让他多活几个月罢了。” “......” 陈洲一扫刚刚的平静,他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漆黑的洞口对准了齐文谦,语气降到了冰点,“我希望你谨言慎行,现实里的你连植物人都可以进行思维干扰,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吗竹叶青?” 听到了自己称号的齐文谦一愣,他不明白陈洲是怎么知道他在道上的称号的,不过他没有因为害怕后退半步,“这里是小白的梦境,我救活了又怎么样?有意义吗?” “有。”陈洲撇过头垂着眼睛看了坐在轮椅上的陈千帆一眼,用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因为他只能活在别人梦里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这是小白的梦,我就算死了小白也会再创造一个我。”怀里的人捂着耳朵一直尝试逃避现实,他从心底拒绝着醒过来,他不想再面对那些现实。 “呵,你真的以为这个梦是他造的?”陈洲冷笑了一声,手指也放在了扳机上,“这么一个庞大的梦境他一个植物人怎么可能建成,谈判失败,期待见到下一个齐文谦。” 说完他扣动了扳机。 白程希在听到枪响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他用最快的速度从齐文谦的怀里挣脱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小白!!” “文谦......” 子弹穿过心脏的那一刻,白程希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和齐文谦原来,那么早就认识了。他原来,在很久以前就喜欢上这个人了。 第一卷:梦 第47章 梦若浮生(一) 白程希七岁那一年,他亲手结束了自己母亲的性命。 他的母亲根本不是什么第三者,是女支女。他也是女支女和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生下来的野种。他从小就被别人扔石头嘲笑说是脏孩子,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同学,他甚至讨厌恶心自己。 他的母亲从来都不会在意他,每天晚上都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做多人运动。他从懂事开始就一直忍耐着,一直忍耐到他七岁那一年,他的生日。用自己积攒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块蛋糕准备过生日的白程希回到家就看到几个什么都没穿的男人坐在他家沙发上抽烟,他原本想什么都没看到就这么走过去,谁知道走到一半就被一个男人直接掐住了脖子。 “诶老林,你儿子长得不错啊。”其中一个男人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七岁的白程希无力的在空中扑腾着自己的手脚,却一点用都没有。他手里的蛋糕摔落在地上,被旁边的男人一脚踩成了烂泥。 在卧室里抽烟的女人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她淡淡的瞥了一眼憋气憋到整张脸通红的白程希,吐出一口烟雾,“想动手就动吧,价钱记得给三倍。” “爽快。”男人吹了一声口哨,把白程希放了下来,正准备撕扯他的衣服时白程希用尽所有的力气把书包甩在了男人的脸上,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妈的。”男人捂着被几公斤背包砸到红肿的脸就去踹白程希的房门,几个男人看到后帮他一起砸门。“劳资他妈今天不干死你我就不回去了。” 在房间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白程希看着木板门一点一点的被砸开,他连忙跑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了抽屉,里面放着他从厨房拿出来保命的一把菜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但是这次,那些人好像是认真的。 很快房门被砸开,为首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他生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拿着一把菜刀站在黑暗里的白程希。 女人听到惨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来到客厅,然而她看到的是正拿着菜刀反反复复戳着已经没有呼吸的男人的白程希。她吓得烟都掉落在地上,“程希,你在做什么?!” “他们踩坏了我的蛋糕,我要他们赔偿。”被红色液体溅了满脸的白程希回过头,他的额发下巴还在不停的往下滴血,他歪歪头一脸无辜地问:“妈妈,他们是不是该赔偿我?” 第一次看到儿子如此空洞的眼神,女人害怕的退后了一步。 “妈妈你躲什么呀?”看到母亲后退一步的白程希站起身,抽出了菜刀一脸疑惑的走向女人,“妈妈今天是我生日,我的生日礼物呢?” “我,我忘了,我,我这就,给你去买。”拿着菜刀走向自己的白程希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女人冒出了一身冷汗想要赶紧逃离这里。 “妈妈从来没有给我买过蛋糕,也从来没有给我礼物,就连一句生日快乐也不曾对我说过。”笑得一脸纯真的白程希一步步逼近女人,在女人被逼进角落无路可退后他举起菜刀,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狰狞,“既然不想要我,那你生我又是为了什么?!” 白程希七岁那年,齐文谦九岁。 结束了自己母亲生命的他精神开始紊乱,在警局接受审问时一会哭着说有人冲进来杀了他的妈妈,可不一会他又甜甜的笑着对警察说人是他杀得。这仿佛精神分裂的证词让警察也无从下手,最后只好判定是入室抢劫造成的杀人案,并且认定白程希因为刺激太大而精神出了问题,所以他的证词无效。 在警察的帮助下把自己一身血迹清理干净,又回到自己家把行李整理好的白程希随着警察来到了孤儿院。他的母亲没有什么亲人,没有人可以领养他,他的父亲也找不到,他只能来到孤儿院。 来到孤儿院的他不时不时就会发病,疯疯癫癫的说着是他杀了人,一切都是他做的,又在清醒过来后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他干的。周围的小朋友都害怕他,也没有人愿意接近他,“杀/人/犯”这个称号也在他们中间流传开来。 那是八月的盛夏,蔚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一丝风。树干上的蝉声一阵响过一阵,在树荫底下自己一个人荡着用轮胎和铁链做成的秋千的白程希遇到了齐文谦。 还没抽条的齐文谦有着一张包子脸和肉乎乎的手,他问自己:“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和大家一起玩吗?” 那时候的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从小就生的白的白程希小脸一垮,就跟白面馒头被揉皱了一样,小声地说:“......他们说我是杀/人/犯,不愿意和我玩。” 齐文谦气愤地举起肉肉的胳膊,“哪个傻逼说的!我去揍他!” “......” 看到对方低下头白藕般的小腿一蹬一蹬的踩着地面,再看看缩在角落里的自己朋友们对自己比的大拇指,齐文谦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气伸出了自己的手,“......咳,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这里还缺一个人,你要不要一起玩?” 轮胎上的自己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期望的星星却还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可以吗?” 齐文谦一把抓过了自己的手臂把他从轮胎上拉了下来,他拍拍胸脯,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当然可以!” 白程希楞楞地看着齐文谦牵着自己的手,最后缓缓回握住他的手,笑了起来,“......好。” 那一年盛夏,是他最快乐的时光。齐文谦是孩子里面最大的,也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在他的解释下之前害怕他的小朋友慢慢也开始接近他,和他说对不起,带他一起玩游戏。 他的病还是会不定点爆发,但是他不再害怕了,他的朋友们都在他的身边,帮助他一起撑过病发期。 小月、百联、叶行桦天何祁包括韩蓉方俊豪周正还有班级里的大家,都是在那年夏天认识的。 那一年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的白程希,心里却住进了一个人。 那一年对爱情懵懵懂懂的齐文谦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看着对自己笑的白程希红了大半张脸。 白程希9岁那一年齐文谦11岁。 白程希的病渐渐好转,他的病发时间越来越短,发病的间隔也越来越长。那些年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在齐文谦身后喊他哥哥,跟着他到处跑。齐文谦也是个闲不住的主,春天他拉着白程希去附近的花园春游赏花;夏天他牵着白程希在傍晚时去小店铺买冰棒;秋天他带着白程希去孤儿院后面的小路看火红的枫叶;冬天他抱着怕冷的白程希窝在宿舍里一起看雪看烟花。 窗外突然窜起一道白色的光,咻的消失在天空中。接下来,天空开出了五彩斑斓的烟花。 披着被子的齐文谦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指着窗外兴奋的大喊:“小白!你看是烟花!新年了!” 一下去失去了温暖来源的白程希冷的一哆嗦,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淡淡地说道:“哥哥新年快乐。” “小白我们许个愿吧!”齐文谦重新坐下来,双手揽紧白程希的腰,“说不定就实现了!” 白程希抬起头看着齐文谦倒映了绚烂烟花的眼眸,一时移不开眼,“......我也没什么愿望,只希望大家和哥哥一直在我身边。” “小白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我再许一个。” 双手合十的白程希虔诚的低下头,许愿到:我希望哥哥能一直在我身边。 齐文谦就像是他的光一样,在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把他从那片黑暗中带了出来,带到了阳光下。 原本以为他们就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成年,谁知道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收养打破了。叶行跑的比较快消息还灵通,他连跑带跳的回到寝室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扔出一个重磅消息,有人给了院长一箱子的钱要收养他们,不是一个人,是他们所有人。 院长同意了。 彼时还小的齐文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但是他周围的朋友们都在欢呼马上就可以过上好日子让他到最后都没有开口。 他只能拍了拍靠在窗口看书没有任何反应的白程希,“小白。” 对方抬起头:“嗯?” “保护好自己。” 他们分批被一辆辆车接走了,其他的小朋友都扒着车窗对着外面的世界感叹连连,只有齐文谦抓着自己的裤子在颤抖。 旁边的白程希见状安抚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哥哥?” 终于想通了的齐文谦蹭了蹭他冰凉的手掌,浑身颤抖地把他抱在了自己怀里,语气近乎绝望,“小白...我们应该是被院长卖了,卖给别人了。” 他们被卖了。或者说那个孤儿院就是专门卖孩子的。他们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 到达那个豪宅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观赏一下未来家的风景就被带到了大厅,一个西装革履可以看出是练过的男人叼着烟坐在座子上。他的后面是一群持枪的保镖,而他的右边,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看似像医生的人。 “行了老蒋你自己挑人吧,你挑人准不准就看你的造化了。”男人把烟头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他的右手戴着一枚翡翠戒指,看样子便可知价格不菲。 旁边称作老蒋的男人向他们走来,他第一个挑出的就是齐文谦。他从齐文谦的眼睛里看到了太多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这让他十分好奇,接着他第二个挑出的便是云桦天。 “挑完了?” “先就这两个吧。”老蒋一左一右牵起齐文谦和云桦天的手准备离开。 “你们要去哪?”拉住齐文谦袖子的白程希不想让他离开,他盯着老蒋大声质问道,一时空旷的大厅都能听到他的回声。 “对啊你们要把齐哥带去哪里?!”有了第一声就会有第二声,大厅里渐渐嘈杂起来,充满了小孩子稚嫩的声音。 “吵死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不耐烦的直接拔出枪对着大厅的上空就是一枪,霎时吵闹的大厅立马安静下来,都没见过真正枪的小萝卜头们被吓得都不敢动了。 “他去哪你管得着吗?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男人抓起白程希的领子把他用力的摔到地上,未了还想踩几脚。 “我和老蒋走就是了你放过他!”挣脱开老蒋的手齐文谦挡在白程希的面前,小小的他不卑不亢的看着男人,没有一丝恐惧。 在地上咳了两声的白程希挣扎着爬起来,“哥哥。” “小白我不在的时候你照顾好自己。” “好,很好,我喜欢你这个眼神。”男人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一样鼓起掌,“老蒋要不是你先下手这个人我要定了。” 老蒋:“那也要先来后到。” 男人:“我答应你,我不会对这个人做什么,你可以走了。” 齐文谦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白程希,对他比了个“照顾好自己”的嘴型后,和云桦天一起被老蒋带走了。 “哥哥!哥哥!!”他在保安的压制下不停的伸出手想要抓住齐文谦,可是那个背影却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他在被保安打晕过去的最后一刻,想的是他的哥哥不要他了。 在那之后他们的噩梦就开始了。他们开始接受各种训练,训练成绩好的才有饭吃,不好的虽然有泡面不至于饿着,可里面是没有调味料的白水泡面。何祁因为成绩一直都不堪入目最后被老蒋带走了,老蒋来的时候没有带齐文谦和云桦天。 白程希有问过齐文谦的下落,得到的消息都是负责医学这一块的他们都不清楚,不过肯定在这栋豪宅里。他们除了自己的房间、餐厅和训练房其他的地方都不被允许进入,每天只有三点一线的生活。 第一卷:梦 第48章 梦若浮生(二) 白程希12岁那一年齐文谦14岁。 白程希的精神又开始不稳定,他犯病的间隔越来越短,犯病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被特例放去花园的他捡到了一只小奶猫,也就是麻薯,最后的结局还是被那个男人扔掉了。 他们的特训告一段落,他们原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结果没想到接下来等着他们的是真枪实弹的对人下手。 有些人受不了了,疯了,想要逃出去,结果结局都是死了。原本有二十几个人的他们现在只活下来了十几个,他们每天手上都沾染上了鲜血,身上背着一条条血淋淋的人命。 白程希每个夜晚都会梦到那些被自己亲手了结的人,不能好好入睡的他会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在小夜灯下自暴自弃地大声哭出来。然后,第二天收拾好心态继续去重复做那些事。他不能停下,他还要找到齐文谦。 男人听说了白程希的精神不稳定,原本的他应该把这种棋子丢弃,但白程希的成绩是所有人里面最好的,于是他心生一计。 “白程希,这是给你找的医生,早点治好别整天疯疯癫癫的。”有一天晚上,男人打开了白程希的房门,一个黑影直接窜了上来拿刀准备抵住男人的脖子,却被男人先手一步按在了地上,“身手不错,有待提高。” 知道自己目前没有机会的白程希收起了刀锋,淡漠地看向旁边一个看着就很业余的医生。 医生点点头,“你好,我是心理学专业的周医生。” 咣当。 刚配合老蒋做完一场手术的齐文谦手一抖杯子便掉了下去,里面的糖浆也随着洒了一地。 “师傅你怎么了?”自从来到这里就开始叫齐文谦师傅的云桦天帮他捡起茶杯,洗了下杯身后又泡了一杯蜂蜜茶递给他。 正喝着乌龙茶的老蒋闻声也赶了过来。他没有选错人,齐文谦确实是学医的苗子,先不说他学得快他学的还勤奋。这三年来除了第一个星期的观摩其他时候齐文谦都是上手操作为主,和云桦天那个刚来看到尸体或者人的器官就会吐不一样,齐文谦只是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 他已经练就了对着高腐尸体吃泡面这项技能,而云桦天和何祁也刚刚到对着正常没腐烂的人吃东西而已。 接过云桦天递过来的水杯,齐文谦不安的抿了一口。他不知道他这份不安来自哪里,他只知道出事了。 他脱口而出道:“小白。” “你要见他还早着,不把该学的学会你就永远无法去见他。”老蒋从去年开始把齐文谦当做自己的徒弟在教,只要是他会的,他都毫无保留的教给了齐文谦。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在齐文谦不能完全把握全局之前,他不能回到他的朋友身边。 烦躁的齐文谦重重的放下水杯,发出“咣”的一声,心底的声音告诉他小白可能出事了,可他现在无能为力。 “我们继续吧。”现在只有赶紧学完这一条出路。 “等下师傅我们刚做完五个小时的手术诶?!不再休息下?”旁边的云桦天匆匆放下水杯跟着齐文谦一起走进了手术室。 “这小子,不愧是齐景泽的儿子。”老蒋或者可以说是老顽固,他看着齐文谦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官场上心狠手辣不顾所有人阻拦一路摸爬滚打的那个官员。他摇摇头,放下水杯也一同走了进去。 “啊?真来啊?”原本以为是开玩笑的何祁扔下糖浆小杯子,勾着旁边新来的莫黎和他们一起回到了手术室。 白程希14岁那一年齐文谦16岁。 齐文谦回来了。 可是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自从离开后一直在和活人死人活死人打交道的齐文谦根本不知道他的朋友们遇到了什么。他们一字排开,眼里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童真,有的只有麻木不仁和悲痛。 齐文谦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小白去哪里了那个男人就带着白程希白程希出现了。 男人用着让齐文谦恶心的目光审视了他半天,开口道:“这不是文谦吗?五年了抽条了啊。” 五年了,他离开白程希五年了。这五年里白程希除了长高了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他穿着明显大于体型的西装就这么抱着手臂低垂着眼眸靠在大厅的大理石石柱上,对于他回来这件事不闻不问,没有任何的表态。 不对,这不是他家小孩儿。 男人转向好似快要睡过去的白程希,向他招招手,“白程希你过来看看,这是你的前辈。” 靠着柱子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他站直身体,硬底的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哒”“哒”声,明显撑不起来西装外套的人还是倔强地披着外套不愿脱下。比齐文谦矮了半个头的白程希在他面前站定,抬起了那双空洞的、没有一丝感情的棕色眼眸,毕恭毕敬地说道:“前辈好。” 这绝对不是他家小白,这是谁。 开始冒冷汗的齐文谦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害怕。 “好了白程希你过会还有任务,你可以去准备了。”男人打断了他们俩的相会,把站在最边缘的小月推了出来,“你,带齐文谦他们去房间。以后你们的伤口就由他们来治,治不好死了,那就是他们的问题。”说完便离开了大厅。 白程希朝齐文谦点点头,带着几个人也离开了大厅,没有再给他一个眼神。 小月最后一个把齐文谦带到了房间,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迅速溜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台灯,没有多余的装饰。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挡在外,整个房间都呈现在黑暗中。 还没等前面的齐文谦说什么小月先他一步哭了出来,“齐哥,你救救白哥吧。” “等下你别哭。”这么一打岔什么气势都没有了的齐文谦赶紧扶住要跌坐下去的小月到床上,边拍他的背给他顺气边问:“小白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可是,白哥不是曾经的那个白哥了。” 小月、叶行和百联是和白程希走的最近的三个人,齐文谦在料想到事情变得不对劲之前让他们保护好小白,因为小白的精神病没有彻底治愈。这五年来小月因为实战成绩一直不好被送到了后勤,后续处理和敲代码这一块,留下来的只有百联和叶行。 之前听说白程希的精神病又开始复发他一直都很担心,但是已经不在一个组里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在遇到百联或者叶行时打听打听消息。就在三年后小月在食堂遇到了刚刚结束任务一身血腥味的叶行,得知了那个男人竟然给白程希找了一个医生这个消息。叶行说他们都认为那个男人没安好心,可是他们都没办法阻止那个男人,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白程希的病确实好了起来,他疯癫的时间渐渐减少。可不对劲的是,白程希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他不再笑也不再哭,原本淡漠的脸彻底没有了任何的生气和表情。他开始和他们保持距离,听他们说话也只有嗯哦这几种回答,也不再向他们说关于自己的事,有的只有完成任务。 就像一个,“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小月说。 “妈的那个医生肯定对小白做了什么。”一拳捶在床上的齐文谦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一想到刚刚小白的那张脸齐文谦因为暴怒而睁大的眼睛就开始渐渐充血。 他一定要救回小白,再杀了那个医生。 “你要学心理学?” 好不容易送走一批人的老顽固瘫在椅子上本想休息会,听到齐文谦的说法后直接跳了起来,“你当我教练啊什么都想学?!” 虽然已经回去但是白天还是会来这里取经的齐文谦舔着脸给他师傅捏造捶背一条龙,“师傅你那么厉害,肯定什么都会啊!” “别别别,别毒奶我。”已经和齐文谦混熟的老顽固赶紧制止了齐文谦的夸赞行为,“你那张嘴跟淬了毒一样,别说了我教。” “谢谢师傅!” “我把我会的医学化学和心理学都教给你了,我已经没有其他的会的了,所以别过个一两年你再来和我说要我教你起死回生。” 晚上开始学习心理学的齐文谦在一次半夜里遇到了出任务回来的百联和叶行,在帮他们处理伤口时谈到了白程希的变化。 听到这个话题的叶行一拳打在了书桌上,木质的破旧书桌直接被打出了一个凹面,落下了许多木屑。 “你怎么回事,这书桌是我的你打坏了我哪里看书?”虽嘴上十分嫌弃的吐槽着叶行,但齐文谦还是拿了一个冰袋塞到了叶行的手里。 叶行把冰袋捏的嘎吱响,气的牙根都在发酸,“那帮畜生,那帮畜生不知道对白哥做了什么!白哥已经不认识我们了!!” 背后正在消毒伤口的齐文谦拿碘酒的手一顿,“他不认识你们了?” “已经不认识了,孤儿院的大家他都不记得了。”坐在床上等待的百联不像叶行一样愤怒,他摇摇头接道:“他现在除了命令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听,不过他学的那些东西他都没忘,现在是我们这里的队长。” “啧,他们这是把他的记忆篡改了还是洗脑了。” “齐哥你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一定要救白哥。”只能无能狂怒的叶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每次他看到白程希那张脸心里都会涌上悲伤,他什么都做不了,“白哥现在,真的太可怜了。” “......我会的,在那之前,你们保护好他。” 虽然已经回来了但是他们并不是每天都会出任务,出任务也不是每次都会受伤,所以齐文谦没有再见到过白程希。刚刚心理学起步的他也不敢对白程希做什么,只好每个夜晚都在他的房门前逗留许久,最后离开。 再一次见到白程希是半年后的一个深夜,正在床上学习的齐文谦听到了敲门声,以为是叶行或者百联来治疗的他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的是一身血迹的白程希。 对方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随后收起手向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很抱歉半夜打扰前辈,我受的伤可能有点...重......” 他还没说完就被齐文谦一把拉进了房间,齐文谦锁上门后走到被摔在了地上的白程希面前,没等他有任何反应二话不说一把扯开了他的黑色衬衫。 大大小小的伤痕爬满了这个人还瘦弱的身躯,有的痕迹已经结痂脱落长出了新皮,而有的是刚刚留下的,还在向外流血。齐文谦看着那些刀伤枪伤还有鞭子抽打的伤口,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额头上爬满了青筋的他紧咬着自己的后槽牙拿出医疗箱,对着地上不明所以看着他的人冷冷地吐出一句:“裤子脱了。” “为什......” “我让你脱就脱,谁知道你腿上有没有伤。” 被教导要听前辈的话的白程希犹豫再三,认为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脱下了自己的长裤。 他的大腿上蜿蜒着两条鞭伤,是很早之前留下的,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小腿上也有一个枪眼,是他动作太慢被人打中的。蹲下身的齐文谦放下医疗箱,他的手打颤着抚上那几道疤痕,原本的怒意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痛。 这五年,小白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小白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第一前辈现在我也算是你的队长请尊重我,第二,我听不懂前辈你在说什么。” “好,好,很好。”已经知道他忘了自己的齐文谦笑了,他拿出工具准备开始处理伤口,“别喊疼啊小队长。” “......是队长。” “你比我小我还是你前辈,加个小字怎么了?” “......”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小队长。” 明知道面前的人已经忘了他,但还是把他当做小白一样去和他开玩笑的齐文谦握紧了手里的棉签,等着小白,我一定会救你的。 接下来的两年里只要白程希他们出任务齐文谦都会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死皮赖脸的要求跟着他们一起去,美其名曰当场救早点活。那个男人没有说什么,齐文谦特意让老顽固不要和男人说他的光辉事迹,所以现在那个男人还是认为齐文谦和云桦天何祁一样只是个半吊子水,只会救救人罢了。 他完全不知道,这快七年来这个男人可以有多拼命。 在快两年的骚扰中齐文谦发现白程希就算把自己忘了也会纵容着自己的一切。不管自己是抱他还是牵他他都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两下便由着他去了,在自己累的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也不会推开他的头,就连自己怕打雷不敢一个人睡他都信。 这要是其他人,早就被白程希打出去了。 这让齐文谦看到了希望,这说明小白潜意识里没有把他们全部忘记,也就是说那个下三滥的医生还没来得及把小白的记忆全部洗干净。一年过后还是没有问出来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的齐文谦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一边心疼着这个失去记忆的白程希一边又恶心着这个失去记忆的他。 他的下意识再像小白,也终究不是他家的那个小孩儿。 他开始每天晚上只要没有任务就拉着白程希到房间谈心,说是想要加深关系其实是准备开始帮小白找回记忆。 第一卷:梦 第49章 梦若浮生(三) 白程希16岁那一年齐文谦18岁。 他成功了。 他熟悉的那个白程希又回来了。 他抱着怀里那个紧紧攥着他的衬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儿,轻柔地吻着他的发顶不停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一天晚上所有他们那一批的人挤在齐文谦的房间里抱着白程希喜极而泣,他们的白哥,终于回来了。 抹掉眼泪的叶行看着坐在床上荡着双腿双眼通红的白程希,问齐文谦:“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坐在椅子上的齐文谦把椅背向后一靠,头也不回的把手里的书本扔在了桌上,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现在的情况他们不会每天都来找小白,他们的阶段差不多一年来一次,你们先把戏演下去,等那个医生来了我想办法。” 百联:“你的意思是......” “我继续做那个只会听从安排的机器人,你们配合我。”明白了齐文谦意思的白程希站起来,这七年来他早已被磨平了当初的天真烂漫,现在的他冷眼扫过他们就能让他们立马立正站直,“如果他们知道了我恢复记忆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能先把戏演下去。” 小月:“好的队长没问题队长!” 其余的人估计是这两年没少被那个失去记忆的白程希瞪,已经养成条件反射的他们看到那个眼神赶忙站直整齐的喊道:“好的队长!是的队长!!” 只有认为这是什么奇怪组织的齐文谦说了一句:“你们喊那么大声干嘛—” 叶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啥,我们习惯了。这些年来天天被白哥训被白哥瞪来着......” “是啊每次和队长出任务时被队长一瞪我刀都拿不稳了。”比白程希大的周正尴尬的抓抓脸,白程希认真或者生气的眼神真的让人恐惧。 “可以啊小队长,看看这里一个个都被你训得......少掉的那些人......”从他们来到房间齐文谦就感受到了,他们之间少了很多人。他和云桦天何祁莫黎一直没有回来看过他们,虽然他心里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问出了口。 面前的人有的低下了头,有的撇过头去,房间里很快传出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都死了。”白程希回道。 “那些想要逃走不服从命令的,都死了。” 他们开始装着白程希还没醒的样子继续出任务,只有晚上回到房间的路上没有人监视才敢放松一会儿。齐文谦带着云桦天和何祁如鱼得水的混在他们出任务的队里,只要没有别人和他们一起出任务他们就会十分速度的解决完目标然后用剩余的时间聚会,他们有很多话想要和白程希还有齐文谦说。 就这么持续了一段快乐的时间,在某一天却出了岔子。 他们今天的目标是干掉一个不愿意交保护费的资本家,那个资本家十分狂妄,丝毫不把他们,或者说他们整个Mafia看在眼里。 齐文谦认识这个男人,他现在不光验尸和救那些出任务受伤的人,在老顽固的帮助下他也开始接触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帮他们治病。 其他人在生命面前还是十分敬畏,就算齐文谦和他们扯皮他们也会一笑了之丝毫不会找齐文谦的麻烦。只有这个人,他拿起手术刀直接砍向了齐文谦,如果不是齐文谦躲得快,他的头应该已经已经和身体分家,不过他的背还是没能幸免,被拉了一道很长的口子。 来找齐文谦的白程希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没说袖子里直接滑出一把蝴蝶刀,单手一掰把闪着银光的刀锋露了出来。 “小白不要动手!”齐文谦嗬制住白程希想要动手的冲动,扶住旁边的椅子来支撑自己,他的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伤口应该挺深。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把自己的白大褂脱了下来,白色的大褂上印着鲜红的血迹,从从肩胛骨到他的后腰。 男人见到形势不对没有再动手,他放下手术刀不满的呸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男人离开后白程希才收起通体银色的蝴蝶刀,他赶紧上前查看齐文谦的伤势,发现刀伤很深,伤到了肌肉。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因为,还不知道他是谁,不能随便动手。” 那天帮齐文谦包扎完伤口的白程希虽然没动手,但他记住了那个男人的样子,一直记到了今天,他被命令要动手的日子。 而恢复了记忆的他也开始重新犯病,今天的他,犯病了。 “齐哥!!!齐哥!!!” 正靠在那个男人豪宅外面的齐文谦刚想无聊抽根烟就被叶行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吓得手一哆嗦,整根烟掉落在地上。 只能拿出第二根烟的他骂骂咧咧的朝叶行回喊:“叫叫叫叫魂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闯进来是吗?!”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他附近的人今天都不在。”撑着膝盖喘气的叶行回答完一摇头,语气也更加急迫起来,“不对!被你带跑了!齐哥你快去看看白哥!白哥他犯病了!!” 下一秒一盒烟扔到了正在车里玩游戏的云桦天手上,齐文谦直接冲进了别墅。 该死,他怎么忘了白程希的精神本来就不稳定,之前被那个下三滥的医生压制下来这次一次性爆发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想到这里的他加快了步伐,随着叶行一起进了别墅。 红色,到处都是红色。 墙上,地毯,玻璃,卧室,楼梯,厨房。 就连室外的泳池都染上了一层红色。 大大小小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横躺在地上,沙发上,身边都是深红色的液体痕迹。 这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和太多死人打过交道的齐文谦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皱着眉跟叶行来到了顶楼的卧室。百联正在门口守着,看到齐文谦后向他点点头,打开了房间门。 半坐在地毯上的白程希正拿着他那把惯用的蝴蝶刀一刀一刀地切割着男人,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疯疯癫癫,他的动作就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透露着仔细和专注。 齐文谦试着叫了一声:“......小白?” “哥哥!” 看到他的白程希立马站起身,想要扑过来时他注意到了自己还在滴水的蝴蝶刀。他疑惑的看着刀尖上的深红色,不一会开始着急起来,他环视四周看到不远处的双人床直接扑了过去,用床单擦干净刀锋后才笑着一下子撞进了齐文谦怀里。 “小白?” “哥哥!!我把那个害你的人杀了哦!” 怀里的人抬起头,那双好似装进了万千星辰的眼眸笑得弯弯的。他环上齐文谦的脖子,一脸小孩子要表扬的神情朝着齐文谦甜甜的笑着,“我把他们家所有的人都做掉了哦!女仆管家还有他养的两条狗,一个都没有剩下!哥哥我做的好吗?” ...... “哥哥不高兴吗?”看到身上人暗下去的表情白程希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歪了歪头,“他欺负哥哥就应该赔命!” “叶行百联,你们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一直沉默的看着白程希的百联回道:“只要杀了这个男人就可以收工了。” “他是在中途犯病的?” 叶行:“在看到这个男人后,他就疯了一样杀掉了这里所有活着的生物,我们根本拦不住。” “我知道了。” “哥哥怎么哭了?我做错了什么吗?”白程希手忙脚乱的帮齐文谦擦掉他眼眶里的泪水,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白程希更加不知所措起来,他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急得自己也快哭出来,“哥哥你别哭,我,我可以把和他有关系的那些人也做掉!给我点......” “够了小白。” 齐文谦紧紧抱住面前急到面色泛红的白程希,在他耳边颤抖地说道:“够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该多好,他们可以连夜逃跑去其他的福利院,然后无忧无虑的活在福利院,他可以带小白去看花去郊游,他可以等,等到小白长大,一起读高中一起进大学。 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那一晚齐文谦抱着白程希第一次放声大哭出来,他积攒了多年的抱怨全部发泄了出来,他哭着命运的不公,也哭着命运的造化弄人。 白程希17岁那一年齐文谦19岁。 在齐文谦的治疗下白程希的精神病开始逐渐变好,虽然按时服药听从医嘱,但他有时候还是会变回那个黏着齐文谦甜甜的喊着哥哥手上却利索杀/人的性格。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或者周围是别人时他会无缘无故笑出来,当有人问他为什么会笑他都会突然蛮不讲理的生气。 齐文谦的解释是精神分裂,再加上他进孤儿院前的精神错乱,他的脑子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白程希天生是一个不怎么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的人,小时候因为母亲的关系被其他同龄人辱骂校园暴力更是让他厌恶别人的目光。虽然这个情况在孤儿院有所好转,可这么多年来硬是把他又洗了回去。 恢复了记忆的他就好像没把怎么拥有生动表情这件事给回忆起来,也可能是因为他还要继续装队长所以懒得想起来。这导致每次齐文谦帮他治疗完都会捏着他的脸颊试图给他扯出一个微笑,却都被白程希无情的拍开。 “小白天天板着张脸就和小老头一样不好。” “我乐意。” “......嘿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 “这叫看淡了红尘前辈。” “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原来那么欠呢?” “好了说正事。”白程希咳嗽两声,那张淡漠的脸难得蹙起眉头,“那个心理医生这个星期五会来,我要做什么?” 齐文谦恨一个人是可以恨到骨髓里的,把他们变成这样的那个男人目前不能动,那就拿那个碰了小白的医生开刀。他舔了舔下唇,眼里满是狠戾的意味,他邪笑道:“很简单,把他打晕,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星期五心理医生跟着两个保镖准时出现在了白程希的房门口,因为他长年不拉开窗帘的原因整个房间都浸在黑暗里,这也让周医生没有看清他眼里的光彩。 白程希打开门让心理医生进来后直接关上了门,两个保镖一左一右训练有素的站在门口也不再有动作。 “我们今......” 整理药物的周先生还没走到椅子就被身后的白程希快准狠的一手掌劈到了后颈,昏过去的他一踉跄直接倒在了地上。 “今什么今,你马上就没今天了。” 从衣柜里出来的齐文谦扫了一眼周先生的药物嘲讽的讥笑一声,“果然下三滥就是下三滥。” 搬了一把椅子开始观戏的白程希跨坐在椅子上,前后晃动着椅子腿,“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他能洗,我当然也能洗。”拿针管戳进自己药物的齐文谦取了整整5毫升的液体,直接打进了昏迷的周先生血管里,他勾了勾唇,坏笑道:“我可比他狠得多。” 问出了周先生住所的齐文谦折磨了他整整一个星期,浑身上下被自己抓的没有一处好皮肤的周先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后生生把自己抓死了。 靠着墙壁点了一根烟的齐文谦最后看了一眼尸体,把酒精递到云桦天手里,平静的说道:“烧了吧。” 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感的云桦天把酒精撒在了他身上,划开火柴,“好嘞师傅。” “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叫什么?你新来的?” “你是新来的?” 最近一段时间齐文谦发现来找自己治疗的人都是新面孔,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脸。 不对啊孤儿院凑人头那会凑那么快,最快也要一两年一批。难不成这男人真的开始做他最不屑于的人贩子活动了么?齐文谦不着边际的瞎想着。 第一卷:梦 第50章 梦若浮生(四) 晚上没什么任务跑来齐文谦这里蹭一万一斤乌龙茶的白程希吹了吹杯子散发出来的热气,抿了一口茶,发出一声喟叹,“好像是那男人和其他那些下三滥的人联手做了个系统,其他的我没听仔细,不过那些新人应该是从那里筛选出来的。” “啧。”看着那些小萝卜头空洞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当年无力的自己,齐文谦咂咂舌放下杯子,“不能让他们再这么下去了,那些孩子都是无辜的。” 这些年来抽条的白程希已经快和齐文谦一般高,他抬起眼皮扫了满腔怒气的齐文谦一眼又垂下去,老神在在的吹了一口热气。 “小白我们反抗吧!把那些年他欠我们的都夺回来!” “夺什么?我的小学肄业证和你的小学毕业证?”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看到齐文谦眼里满是认真的神色,白程希叹了一口气放下杯子,葱白却长了老茧的手指抚摸着杯壁,“你知道反抗的后果吗?如果我们输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闻言的齐文谦重新坐下来,已经183的他弓着背整个人窝在椅子里,手里捧着茶杯悻悻然道:“我知道,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那么为何我们不放手一搏?” “拼上性命让单车变摩托?” “说不定可以变玛莎拉蒂。”齐文谦竖起食指摇了摇,笑的像只狐狸一样,“托老顽固的关系我认识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他们欠我一条命,我随时可以问他们要。” 放下茶杯的白程希坐直了身体,眼里开始浮现出跃跃欲试的光芒,“天凉了,该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了。” “不过也不能那么快,我们必须策划一阵子。”齐文谦向白程希伸出手,一如当年的他一样,“小白,一起反抗吧。” “好。” “对了哥,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在离开齐文谦房间时白程希的手放在门把上迟迟没有按下去,他回过头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齐文谦,“当初的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学医?” “因为我想救你。”那时候的齐文谦大致已经猜出了那个男人把他们带回来的目的,因为害怕白程希受伤的他义无反顾的跟着老蒋走了,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治好白程希的精神病。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么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后他回来他的小孩儿还不认识他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踏上学医这条路,纵使他现在越走越偏,开始用学到的化学自己制药,制出那些市场上根本没有的药给别人用。 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因为他用他自己的力量,救回了他最珍视的人。 “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大的梦想,我只希望你不要受伤,我最见不得的就是你受伤,所以我和老顽固走了。” 不知不觉走到白程希面前的齐文谦伸出左手点在了他的眉骨上,渐渐的他的手开始往下滑,滑过眼角,滑过泪痣转到鼻梁,最后落在嘴唇。 他的小白真的长开了,脸阔柔和的线条硬朗起来,原本还肉乎乎的脸现在瘦的只剩下一层皮,捏着都没什么手感。 “离开你的那几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突然犯病。我强迫自己去面对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和器官,我告诉自己我不能退缩,因为我想见到你。每个晚上当我睡着时我都会梦到你哭着对我说要我带你离开,我每次都会惊醒,然后去洗一把脸继续看书,那时候的我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第二天还要继续做手术。” 齐文谦凑到了面前人的耳旁,热气呼在他的耳廓缠绵的说道:“小白,我真的好想你。” 他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着齐文谦。每次训练到人都快晕厥的他一想到齐文谦还不知道在哪里他还要去找他时就会咬紧牙关从地上爬起来,每个夜晚他被噩梦惊醒快要忍不下去时他都会回想着那句“照顾好自己”强迫自己入睡。 梦里,小小的齐文谦那双小小的手,牵着小小的自己,守着小小的永恒。 可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说不出口。 “咳,那什么,时间不早了前辈早点睡。”慌乱中推开齐文谦那张越来越近的脸,白程希迅速的溜出了他的房间,虽然还是那张淡漠的脸不过他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他害羞了。 心理学也十分拿手的齐文谦看到白程希的表现后就差在房间边跳极乐净土边唱青藏高原再顺便做几个仰卧起坐。 小孩儿太可爱了怎么办?继续撩着呗。 白程希18岁那一年,齐文谦20岁。 他们成功了。 在白程希说出想要反抗时不止他的同伴,之后被带来的后辈们也抬起头看向他,他们早已容忍了许久,就差一个爆发点。 他们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踩点,估算双方的差距。他们这里都是被诱拐或者孤儿院送来的,而那个男人的手下都是一看就很专业的保镖。 可他们没有退路了,与其在这鸟笼里被折断翅膀拔掉鸟喙成为供人驱使的工具,还不如拼一把,就算自由的代价可能是付出生命,他们也可以笑着对曾经的自己说,他们争取过了。 行动的那一天是快要临近夏天的晚上,天色很暗,积雨云沉沉的压下来连月亮都模糊不清,好像随时都要下雨般。 今天那个男人有个大单子要接手,不过不是他出面,是他的副手。从白程希那里得到消息这次交易规模很大涉及金钱也很多,所以二把手带走的人也不会少到哪里去。齐文谦听闻消息后传给了他认识的一个救过他性命的大官,让他把消息用任何他可以编造的身份告诉那些缉查黑/帮的警察,如果消息属实他还能被表扬一下。 他们必须让二把手和那些下人回不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花曦月韩蓉赵欢他们后勤用齐文谦给的迷药迷晕监控室里的保安,把保安服扒下来人五花大绑塞进了旁边的衣柜里后,自己套上衣服装作在看监控实则是在黑进这个豪宅的系统。 充其量算是文艺兵的齐文谦云桦天何祁莫黎只能待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祈求上帝安拉佛祖老天等各路神仙保佑他们可以成功。老顽固其实知晓了他们的计划,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平常脾气不怎么好容易暴躁的他抿了一口白开水,就像是在品82年的拉菲一样,他摆摆手说道:“祝你们成功。” 打点过的白程希他们兵分两路,一路从左边上楼到达书房,他们则从右边。 在楼梯口待命的白程希不一会耳机里就传出小月的提示声:“白哥,二楼你们这里两个保镖,持手/枪当心点。” “知道了。” 白程希调整好耳麦闭上了眼睛。他可以听到两个保镖的走动声,其中一个偏瘦习惯脚尖先着地,步伐匀速;另外一个身材匀称脚后跟着地,好像有点着急,间隔十分短。 很快那个不知道在急啥的男人就靠近了他们的楼梯口,白程希睁开眼睛对身后的叶行百联对了个眼神。 下一秒他冲了出去,正背对着他的想要去上厕所的男人被突然间锁喉,一把刀直接捅进了他的后背。他死之前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也没说出一句话。 对面的人在队友被锁喉时就反应了过来,训练有素的他不慌张不害怕,伸手直掏内衣口袋。但在还没把枪掏出来的那一刻,一个人影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银光一闪他的脖子就被挨了一刀,顿时鲜血溅满了墙壁。 “真没意思,还以为有多厉害。”单手擦掉自己脸上溅到的血迹,叶行甩甩自己手里的匕首一脚踩在尸体的头上,眼里写满了不屑,“开胃菜都不够。” 白程希摸走了男人身上的手枪,拉保险栓,上膛,“走了,我们赶时间。” 虽然拿到了手枪但是因为没有消音器害怕被上层的人发现的他们还是选择用冷兵器送他们去见上帝。今天因为人少并且有摄像头加持的他们很快就到了五楼的书房,随着最后一个保镖的闷声倒地,白程希抽出自己的蝴蝶刀,楞楞地看着书房的木门,一时没有打开的勇气。 他恨了整整九年的男人就在里面,把他,把他们变成这副样子的男人现在就坐在里面,把他的脑子搅得一团糟的男人,就在里面。 “没关系白哥,我们一直都在。”百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叶行握住了白程希颤抖的手,“是啊白哥,不管最后结局是什么,我们都要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 扫了一圈身后大家的眼神,白程希咬紧了下唇把手附到了门把上,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迷茫和不安,“是时候,找他谈谈了。” 门一打开,正在书桌前的男人抬起头,另外一个副手只静静地现在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动作。 男人笑道:“你们来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转着自己蝴蝶刀玩的白程希在身后一众拿枪准备射击的人群里好像格格不入,他懒懒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气定神闲的男人。 “我从带你们回来那一天起就预料到了我会被你们杀死,只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快。”男人转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随即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着白程希,“你是怎么从洗脑中醒过来的?” “......文谦救了我。” “齐文谦?!”男人惊呼一声,马上就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拍了拍手,“不愧是齐景泽的儿子,和那只老狐狸真是一模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蒋竟然都没有告诉我,好啊,好啊。” “你一直以为文谦只是半吊子水,那是因为文谦拜托老蒋不要告诉你他的事迹,而老蒋把他当亲徒弟一样教,所以也就随着他去了。”在小月确认了没有狙击手后白程希一步步走到男人面前,站在了他的办公桌前半米,他身后持枪的众人也随着他移动到了男人面前。 “在死之前我能问问齐文谦他学到何种程度了?” 想了想齐文谦满嘴跑火车但名声还是传出去了的白程希总结道:“该学的,都学完了。” “当初你们这一批进来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和齐文谦。”男人站了起来,走到白程希面前,“今天交易也是他托关系泄露出去的吧?你们成功了,他们被打的措手不及最后和警察极限一换一,同归于尽了。” 反手握紧了刀柄,白程希做出应战的姿势,“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我不想和你打,白程希,你是天生的杀手,从你亲手了结了你母亲生命的那一刻起。”男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真以为来的路上那些保镖都是废物?从你学会杀/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你的对手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挣扎的原因。” 在背后的叶行拱了拱身旁的百联:“这什么瓜?我怎么不知道?” 百联回望着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曾经一个人对一百个人,在对方还有枪的情况下,逃了出来。虽然没有把对方全部杀掉,但是也只留下来十几个人。”旁边的副手推推眼镜,那是他被洗去记忆的一次秘密任务,他们都认为白程希会死在那里,他们也只是放这个棋子去探路,没想到他却活着回来了,手里还攥着他们需要的东西。 叶行:“吼,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是什么徒手抓子弹或者用牙齿接子弹。” 副手:“......” 白程希:“......我是人,ok?” 男人把翡翠扳指摘了下来扣在书桌上,“这个是权利的象征,虽然已经被你毁了三分之一但这个组织还有三分之一的成员可以调遣。”说完男人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我这一生毁在了自己人的手下,真是讽刺啊。” “你毁了太多的人的一生,下地狱去吧。”男人还没来得自己动手,白程希先他一步捅进了他的心脏。男人低下头,最后看到的是白程希那张冷漠的脸,和他那没有任何起伏的眼眸,就像一片死海一样。 第一卷:梦 第51章 我们回家 男人死了,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他们要去哪?他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一个一个问题涌上心头,白程希抓着刀柄的手用力到几乎颤抖。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另外一双手握住,这双手他太熟悉了,于是他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背后的男人身上,低声唤道:“文谦。” “要怎么做你心里已经有选择了不是吗?”背后的人揽上他的腰,附在他耳旁说道。 是啊,他早就做出选择了。他们在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用鲜血糊上了他们的童年,用人命葬送了他们的青春,他们与社会脱节,早已回不去了。他们没有户口,没有学籍,一个个都是黑户,学历最高的也只有小学毕业,他们手上有太多无辜人的人命,他们没有选择。 齐文谦拿过书桌上的翡翠扳指,在白程希的注视下戴在了他的左手大拇指上,末了轻轻转着那个明显大了一圈的戒指说道:“现在,你就是我们的首领了。” 被留下的副手推推眼镜,单膝跪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首领,我愿意听您差遣。” 白程希回过头,他的同伴们眼眶含着泪看向他,刚从监控室跑过来的小月他们也早已热泪盈眶,他一抹眼泪振臂高呼:“白哥!白哥!白哥!” 一呼百应。 这个晚上,他们推翻了那个男人的暴权,然后在这千疮百孔的组织里,自己称王。 已然成为了首领的白程希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他反手关上门靠着门板坐了下来。 他还是做回了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可他没有办法。 “哎你怎么椅子不好好坐坐地上,快起来。”门被开了一条缝,门板因为撞在他身上而不能再向里开,齐文谦伸出一只手穿过门缝拍拍坐在地上的人,“你说你都十八岁的人了怎么还喜欢躲在门后哭。” “没哭。”从地上爬起来的白程希一抹眼睛,打开门倔强地瞪着齐文谦,“别造谣。” “好好好没哭。”齐文谦走进房间,大大咧咧的往床上一坐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眉眼带笑,“小孩儿谈心吗?” 已经过了小时候那段撒娇时间的白程希撇撇嘴,嘴上说着“有什么好谈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坐到了齐文谦旁边。 “白程希我喜欢你。” “......?!” 一记直球打的白程希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他眼神飘忽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哈,那什么,晚饭还没吃,你要出去走走吗?” 旁边的齐文谦就像没听到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他自顾自说下去:“刚开始我只是把你当弟弟来看,那时候你小小的一个每天都喜欢跟着我到处跑;慢慢的也不知道从哪天起我开始想独占你一个人,我希望你只看着我只对我笑。那时候的我还不懂这感情是什么,直到来到了这里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就叫喜欢。” “之后我发了疯似的学习就是为了想见你,他们告诉我爱情是一种精神病,曾经的我不相信,现在我信了。”不管是治病还是在别人面前都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齐文谦收敛起了所有的不正经,他牵起已经僵硬了的白程希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不然为什么,我会想你想的,快发疯了呢。” 脑海里自动开始播放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的白程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冲出去绕着别墅跑个几十圈。 瞅着人没反应的齐文谦想着自己是不是词藻过于贫乏而没能显示出他的深情,殊不知自己旁边的小孩儿已经害羞到想要把他打晕然后再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的齐文谦又心生一计,他凑到了白程希耳边,故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所以小白,你要不要试着,没有理由的喜欢我一下?” CPU终于散热下来重启的白程希坚定的回道:“不行。” 齐文谦:......? “小白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说你行。”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白程希转过身正对着齐文谦,对视了不到几秒那张通红的脸又低下去,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不是没有理由的...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头也越来越低,只留了个头顶。“从你向我伸出手的那一刻开始。” 那一天你向我伸出手,就好像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你惊醒了我的迷梦,偿还了我的天真。 “抱歉啊小白,让你做回了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哥哥还会离开我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知道吗我没有信仰。我的信仰就是你。当我爱上你,就是我最初,也是最后拥有信仰的时刻。 这份信仰让我在这片黑暗中有了坚持下去的希望。 之后的半年里在副手的帮助下白程希清洗了整个组织,把那个男人的拥护者全部处死示威,他废除了那个卖孩子的孤儿院,永永远远的把它封闭了起来。接下来在齐文谦的人脉下他开始接手各种各样的任务来打造组织的名声,接二连三的一步步还吞并掉了B市所有的组织,这还不够,他开始把手伸向外市。 他给自己取了一个称号,“白枭”。在他的打理下组织越走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跨了好多省的庞大的组织。外市的组织都慕名而来想要加入他们,因为他们知道,加入了白枭的组织,那他们就是得到了一个保障。 那半年里白程希还学会了女装这项技能,甚至找老师来学习伪音,不为别的,只为套出情报。一时间道上开始流传白枭究竟是男是女,有人说是一个中央空调的男人,也有人说是一个留着长发的美女,众人议论纷纷,除了最初和白枭做过生意的人知道白程希长什么样子,其他人都没见过白程希。 老顽固对他这个徒弟十分满意,于是撒手不管开始养老生活。出师了的齐文谦带着云桦天何祁莫黎做回了老本行,他变成了闻名两道的黑医。他给自己取了个称号“竹叶青”,他的医术确实高超,但是他的医品不行。他无恶不作,曾经因为拿人做实验把人做死了被人追杀,还是白程希帮他摆平的。就算是这样来找他治疗的人还是多到需要排队,因为道上传闻只要是竹叶青想救的人,就没有他救不回来的。 叶行和百联成为了白程希的左膀右臂。原本在算账这方面就十分有天赋的叶行为了不丢脸还是继续自学了一阵子,现在的他扫一眼账本就能发现问题所在。他还为了能说服那些胡搅蛮缠的人亲自去小巷拜阿姨为师,一个月后出师的他常常靠一张嘴就能把对方说的五体投地。 百联和白程希在一段时间内喜欢上了法学,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为了钻空子吧,反正他们就是喜欢上了,行动派的他们二话不说就买来教科书开始自学。 白程希19岁那一年齐文谦21岁。 从青梅竹马干柴烈火走到你情我愿擦枪走火的齐文谦为了庆祝这一伟大时刻还特地染了一个骚包的金发,结果他到晚上就傻眼了,生活真是处处充满着他不知道的惊喜。 “怎么和你在一起总让我有一种在拆弹的感觉?拆了一层还有一层,拆了一层还有一层,你以为你是千层酥么??” 缩在床头的白程希抱着自己的头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他无助的颤抖着,浑身上下挂满了冷汗,浸湿了他身上的衬衫。 “精神紊乱加洗脑,现在看起来你还有创伤后应激障碍,你的脑子真的还好吗?” 那双麻木不仁的眼睛里倒映出了齐文谦正准备伸向他的手,下一秒白程希犹如兔子一般跳了起来,他猛然缩到了房间的角落,警惕地看着床上还什么都没做的齐文谦,声嘶力竭地大吼:“滚!!” 那么只伸了一只手的齐文谦又做错了什么。 看来今天夜生活泡汤的齐文谦换下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他眯起眼重新套上了自己的衣服,“这次扫雷完跟我去做个全身检查。” 齐文谦是个黑医,他医人无数可是医品不好,就算在自己爱人面前他也没有丝毫收敛。 “你说得帮我治好原来是治成只对你一个人不应激?” “挺好的,不改了。” “......给爷爬。” 终于在情人节成功上垒的齐文谦抱着怀里的人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只有钻石的铂金戒指,“小队长情人节快乐。” “这不就巧了。”怀里的白程希动了动,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方盒,里面也是一枚铂金戒指,不过并没有钻戒,“情人节快乐前辈。” 两枚戒指都没有什么华丽的外表,只是分别在内环刻了一句话。 You had me at hello. 你在和我打招呼时就征服了我。 You complete me. 我因你而完整。 他们两个,都是十分不道德的人。他们知道互相做的那些丧尽人性的事情,但是,他们还是互相喜欢着对方。 自从上了本垒后齐文谦开始拒绝帮每个人看病,给出的理由是他得回家陪爱人,这个决定让云桦天何祁和莫黎的工作量陡然增加。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有人一掷千金也没能换来他的一次回头,而有的和他们组织交易愉快的人一通电话就可以拜托齐文谦帮他们做事。 除了很早的那一批人外没有人知道齐文谦是从白枭的组织出来的,他们知道的仅仅是竹叶青是一个行踪不定的黑医,他游走在各个组织之间,不接受任何一个组织抛给他的橄榄枝。这也是为什么,叛徒和卧底被抓住后,看到齐文谦会震惊的原因。 他们在白天做尽了情侣会做的事,一起看电影,去游乐园,牵着手走过大街小巷,起床的早安吻和醒来时已经在桌上的早饭。一到了晚上他们就会变回那个心狠手辣的首领和无恶不作的黑医,他们行走在黑暗中,那是他们最熟悉,也是最安心的环境。 他们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早已忘了太阳是什么样子,但幸运的是,他们成为了彼此的光,照亮了互相的世界。 可好景不长,这一年在白程希生日那一天,他们出了车祸。疲劳驾驶的司机一个低头方向盘一歪就在高速分叉口冲向了右边的行驶区,最前面的那辆可怜私家车被狠狠碾过,司机当场去世。后面的白程希来不及踩刹车想要绕道结果被大卡车的由于惯性横过来后备箱直接砸上,后面还跟着事出突然还来不及刹车的其他私家车。 那一起车祸除去卡车一共有五辆私家车出事,司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而白程希,在撞上后备箱之前,紧紧护住了副驾的齐文谦。 活下去,然后,来救我。 你说过无论我走到哪里你都会来找我,无论我飞多高你都会接住我,所以,你一定要找到我带我回家。 有的人用童年来治愈一生,而有的人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失去意识的他做了一个很长很美好的梦,梦里面他们没有经历童年的地狱,而是长大成人,考进了大学,有了各自的目标。他又重新喜欢上了齐文谦,那个瓜皮没有走进深渊的医学生,用一个普通人,一个法学生的身份。 他知道这一切都太美好了,也有人暗示过他这只是一个梦,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一个幻境,他也不愿醒来,他不想再面对那漫长、黑暗,且充满了绝望的真实。 他有时候在想能不能在电影里过日子,下一个镜头就是一行字幕:多年以后。 但是,梦终有醒的那一天,人不能一直活在梦里,他该醒了,他还有他必须面对的现实。 南柯一梦,梦若浮生。 漆黑的苍穹像玻璃一样突然出现一道裂痕,发出“咔嚓”声,刹那间裂痕迅速扩大,不用一会爬满了整个黑夜。 整个世界开始颤抖,地面出现了深不见底的裂缝,原本安静的黑夜瞬间被嘈杂的呼喊声所打破。 “怎么可能......”陈洲的枪掉落在地上,他跑回陈千帆的身边把他哥哥紧紧抱在自己怀里,“他竟然醒了!!” 破碎的天空开始整块整块的往下掉,齐文谦跌坐在地上,搂着怀里已经没有温度的白程希漠然的看着这个分崩离析的世界。 随即他低下头理了理怀里人的额发,温柔地笑了,“小白,我找到你了,我们回家。” 旁边的陈洲还在嘶吼着白程希为什么会醒,齐文谦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对线了。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变成星光,一点点飘向那破碎的苍穹。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除了陈洲和陈千帆,都开始化为星光,慢慢的,慢慢的,在天空中汇聚成了银河。 他们用最耀眼的光芒,送白程希回家。 第二卷:现实 第52章 我想做个好人 公立医院 在豪华单人病房看守的云桦天像小鸡啄米一样低垂着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又猛然抬起。 整个病房漆黑一片,只有床头的小夜灯散发出了一丝温暖的光芒。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日渐消瘦的人影,他的上半身插满了管子,手上也夹着测血氧饱和度的仪器,旁边的心电监测仪器正在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 上午都没怎么睡的云桦天是彻底撑不住了,他一歪头靠在椅子背上,伴随着轻微的鼾声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 而这时床上的白程希动了动手指,睫毛轻颤了几下,睁开了眼。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白程希眯起眼睛等待了须臾才适应了这一片黑暗,他转动自己僵硬的脖子,看到了坐在自己右侧的云桦天。 很好,这里应该是医院,从温度和桦天的打扮来看现在应该是是四月或者十月左右,是不热也不冷的季节,那么可以推断出他至少躺了大半年或者只躺了三四个月。 正在头脑风暴的白程希又试着抬动自己的手和腿,他发现自己的肌肉萎缩了,而且程度还不小,白程希了然到,原来他躺了快将近十个月。 哎,要练回来又得下一番功夫。感受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白程希一边祭奠着自己失去的腹肌,一边开始移动手指想要叫醒旁边的云桦天。 他有试过想要喊云桦天的名字,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嘶哑至极,他自己都听不下去。 云桦天睡得快醒的也快,他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谁啊打扰我睡觉。” 床上的白程希无辜的看着他。 椅子上的云桦天惊恐的回看着他。 白程希瞅着对方一脸鬼见到了他的样子张开嘴,开始比划口型:桦,天。 “啊啊啊啊师傅!!!师傅!!!!!”这下是真的见到鬼了的云桦天拔腿就跑,也不顾会不会吵醒别的病人然后被投诉被聚众围殴就这么鬼叫着冲了出去。 躺在病床上的白程希此刻十分想摸摸自己的脸,难不成这一躺躺的他脸皮都下垂了?? “你鬼叫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有些轻微起床气的齐文谦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白程希的手一下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这个人呢,一着急就容易抓不住重点,而且云桦天在齐文谦满嘴跑火车下耳濡目染了十年,他的嘴有时候也就不过脑子,他脱口而出道:“被妖怪抓走了!!” 白程希放开了可怜的床单,他的眼神已经死了。 有这样的人在,朕的大清,还是亡了啊。 齐文谦:我怎么就教出个这样的徒弟。 很快病房门被推开,齐文谦严肃的教育着云桦天:“要没什么事我把你头拧下......小白?” 床上的白程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现在很想知道他的组织怎么样了,该不会已经全员用相声给被害人带来快乐了吧。 他想起了曾经有个人说过,用决斗给大家带来笑容。 齐文谦一下子僵硬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挪到病床旁边,颤抖的摸上了白程希瘦的只剩骨头的脸,“桦天去叫叶行小月和百联。” “好的师傅!!”抱着手机的云桦天一溜烟跑了出去。 “wen...q......” “先别说话。”齐文谦竖起食指抵在白程希因为长期没喝水而略显干燥的嘴唇上,他那双偏棕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思念。他注视着白程希许久才开口,语气里满是想哭却被他强行压下去的沙哑,“小白,我好想你。” 身上仪器太多不敢瞎动的白程希伸出嫩红的舌尖,乖巧的舔了一下嘴唇上的手指,又轻轻吻了一下指节。 傻子,我也是。我就算失去了记忆,我也会重新喜欢上你。 眼眶瞬间湿润的齐文谦收回食指,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欢迎回来。” 虽然是大晚上但植物人清醒过来这可是一件大事,已经和医院打通关系的齐文谦推着病床就带着白程希进了检查室,顺手还拉过了在走廊里跳舞的云桦天。 一系列检查做下来除了长久躺着不动肌肉萎缩外没有其他的问题,白程希确实醒过来了,这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当叶行最后一个赶来时在走廊上撞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黑色的卫衣黑色的牛仔裤,甚至戴着黑色的口罩,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到他的面孔。 “啊抱歉。” 那个男人没有看他只是点点头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 他真的醒来了。 等齐文谦连人带床推到了病房门口,过滤掉小月和百联的呼喊声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叶行手里羽毛球拍状的物体,他皱着眉问:“叶行你手上什么东西?” 从颜色来看肯定不是羽毛球或者网球拍。 “哦你说这个啊。”原本想要发表长篇大论歌赞白程希醒来的叶行闻言止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他举起手上的袋子晃了晃,“是金华火腿。”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还有白哥!你不同情我还白我?!” “今天我去收钱的时候一老总拉着我的手就说我是他亲人啊是他兄弟啊死活不放手最后收了钱我准备走了他还说一定要送我一点特产,随手就抓了一块金华火腿给我了。” “真的是这么回事啊!!!” 重新回到病房的白程希怒喝一大杯水,他颤颤巍巍的把杯子放到桌上,脸上满是朕对你们很失望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眼神犀利地扫过低着头的五个人,“说吧,我躺着这几个月你们都做了什么。”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齐文谦先开口:“也没什么,就,不能让外界知道白枭不见了所以我们匿名投票投出了新的首领。” 白程希:...... 叶行:“然后他们你一票我一票把我送出道了。” 白程希:“......饭圈治国,吃枣药丸。” 百联:“接着因为很多事我们要一起商量不能叶行一个人拿定主意,所以有时候人手不够......” 小月:“于是我们就让齐哥去收保护费了。” 白程希眼皮开始疯狂跳动,出大事了。 桦天:“你上市公司交几千万很难吗?尽力而为不是让你交八九百万,是让你交个一两千万!!不然我们拿什么保你?拿嘴吗??” 小月:“量力而行,能交一千万就咬咬牙交两千万,懂?” 白程希:“......我还是继续昏迷好了。” 这几个月感觉自己苍老了十几岁的叶行声嘶力竭地大喊道:“白哥你快起来我不想再出道了啊!!!!!” 第二天在医生和护士惊悚的目光下一排排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分批走进vip套房,整整齐齐且响亮地喊出了:“恭迎白哥!”这种口号,让他们差点以为这是什么邪教组织。 他们把办公区搬到了套房,白程希来做决定,叶行百联去实施。齐文谦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变成了他的主治医生,把自己的活全部抛给敢怒不敢言的三个人后把他抱到了轮椅上,带他出去晒太阳。 四月的阳光正正好好,不刺眼也不像冰箱里的灯一样毫无用处,白程希坐在轮椅上任由齐文谦把他推到了被阳光临幸的空地上。 他向后仰起头靠在椅背上露出脆弱的喉结,原本就偏白的肤色因为这几个月的蜗居在阳光下几乎快要透明。扶着椅子边的手也因为消瘦而显露出了一根根青色的血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病态。 “文谦。” “嗯?”身后的人轻轻回了一句。 “我躺着的那几个月,做了一个梦。”原本闭着的眼睛眯起一条缝,白程希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他醒来的第一个笑容,“一个很美好的梦。” “我梦到我们都没被那个男人带走,而是进了初中,到了高中,考了大学。” “我不是什么白枭你也不是什么黑医,我们只是普通的学生罢了,我学法你学医。” “就算你满嘴跑火车各种瓜皮还是被推选为系草,追你的女生可以绕学校好几圈。” “你还当上了学生会主席,方俊豪竟然是副主席,你常常翘班让他十分难办。” “大家都在,就连我当初捡的那只小奶猫也在。” “你想当一个普通人吗?”一直安静的听着白程希诉说他梦境的齐文谦突然问道。 原本还笑着的白程希闻言收敛起了所有的笑容,他低下头半垂着眼睛,最后吐出了两个字:“......我想。” 我不害怕失去太阳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太阳,你的光照亮了我的世界,可是文谦,我现在见到太阳了,我开始想活在阳光下了。 齐文谦绕过轮椅走到低垂着脑袋的人面前,他捧起那张满是失落的脸,用拇指滑过他的眼眶,“不管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可是我们根本回不去,就像我最后还是做回了我最讨厌的人一样。”白程希抬起手附在齐文谦的手背上,他做了太多错事,他,或者说他们,身体留着的是黑色的血,“我们最后还是会回到这条路上来。” “那就做点让自己可以没那么大压力的事。”算是两道交际花的齐文谦除了治疗时会开始瓜皮其余时间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让很多白的黑的大人物都喜欢和他聊家长里短人间八卦。 “去做那些别人做不到的事。那些被民众发声却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拉帮结派让底层的人民不聊生的,还有...钻法律空子原本应该下地狱的。” 白程希算是被齐文谦逗笑了,他抬起眼睛,棕色的眼眸里刚刚的失落早已全然消失不见,现在满是淡淡的笑意,“你怎么这么熟练?说,策划多久了?” “哪有什么策划,只是觉得有时候亲近亲近社会还挺好的。” “那每年儿童节组织送礼物万圣节组织送糖果吧。” “小白,如果你真的想做回普通人,就去拜托许奕。他家的势力虽然没有那么大,但是胜在人脉广,可以帮忙洗白。”齐文谦收回手,在对方惊愕的眼神中抵上了他的额头,“其实这日子我过得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因为有你我才继续坚持着。所以你想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想做一个普通人,那我也做回一个医者仁心的普通医生。” “文谦我知道,我都知道。”白程希牵起齐文谦的手,两枚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我们慢慢来,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云桦天家里大爷似的被照顾的许奕听到这话后准确的把葡萄皮吐到了湿垃圾的袋子里,他看了看齐文谦又看了看云桦天,两手一摊,“这样,你把桦天卖给我,我给你们洗。” 云桦天:“???” 齐文谦勃然大怒,作势要把手里的一串葡萄扔到许奕脸上,“我就知道你小子对桦天图谋不轨!!给我滚出去!!!” 许奕滚了,他也该回家了不然他家老爷子可能要找齐全国最好的医生架着轮椅把他带回去。 “我回去问一下,有消息再联系。” 之后的几个星期白程希都在齐文谦的指导下开始做康复运动。他撑着栏杆一步一步像婴儿学走路一样渐渐往栏杆那头的齐文谦靠近,他的手臂还有点颤抖,特别是拿起重物的时候最为明显。他咬着牙让自己不那么容易摔倒,他的平衡感还没有回来。 走到最后一步的他突然卸力的往前一倒,面前的齐文谦也顺势接住了他。“做得很好,不要急慢慢来。” “嗯。” 突然间齐文谦的手机响了起来,以为是云桦天想要他赶去帮忙的齐文谦看了一眼屏幕,表情蓦然变了。 怀里的白程希探出一个脑袋看向屏幕,上面赫然两个大字—父亲。 是齐景泽。齐文谦在学习那几年有偷偷摸摸的给家里发过短信,说过得很好不用担心,那边也没回什么有用的内容只是让他照顾好自己钱不够就和他说,于是这个谎就这么一直圆到了现在也没被戳穿,那么齐景泽打电话给他是为了什么。 齐文谦深吸一口气点了通话键,“喂?” 话筒那里传来齐景泽十分简短的对话:“文谦,小意失踪了。” “......” 第二卷:现实 第53章 家人 “找!都给我找!!把中国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他!!!”牢牢攥着手机的齐文谦手指用力到爆出了青筋,他对着电话那头可怜的叶行疯狂输出,“我管你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区?!图片给你们了给我找出来!!!” 知道齐文谦是个深度弟控的白程希懒得管齐文谦,他坐在床上用蝴蝶刀给自己削了个苹果,看着断成两截的苹果皮他摇摇头,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国外的也给我找!!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给我找出来!!!还有那个绑架他的人,必须要活的!!!” 叼着苹果的白程希开始给那个素不相识的人点香,你说你惹谁不好,齐文谦记仇是可以记到进坟墓的,说不定这个人的亲朋好友都会被牵连。 挂掉电话的齐文谦气得牙根都在痒,他一拳砸在墙壁上表情十分狰狞,“妈的别让我抓到的这个崽种。” “你弟弟怎么失踪的?” “听说是在上学路上不见的,监控也没拍到是怎么作案的。” 齐文谦一想到最近看到的什么诱拐小孩儿卖到山村当童养媳或者什么被抓走关在地下室当做工具他就气到浑身发抖。他的弟弟虽然冷了点不怎么爱说话了点但是他那么可爱如果被抓走了后果不堪设想,齐文谦只要想到他家弟弟的手臂上如果出现红痕他就想把那个犯人吊起来殴打他数十万遍。 弟控如他直接忽略了他的弟弟从初中开始就是校霸打遍一条街都不带喘的那种。 白程希见过齐文谦弟弟的照片,应该是十几岁的样子,白白净净的小孩子穿着白衬衫和短裤,拿着一本书正坐在秋千上看书。 “小意他挺能打的,应该不至于会被悄无声息的带走。” “......可我还是很担心。”担心到一直在转圈的齐文谦停下脚步,“小白,他是我弟弟,是我的亲弟弟。” 正在挑战副本的齐意:“阿嚏!” “哥!让你不要空调开那么低你不听!感冒了吧?!”旁边的陆晨卿脱下自己的夹克披在他身上,开始数落他不会照顾自己。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齐意揉揉鼻子,低声道:“我感觉是有人在骂我。” “前辈,我知道你很着急,我也很着急,因为真的要说他也是我的弟弟。”白程希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拍拍旁边的床铺,试图和齐文谦讲道理“小意今年冬天就成年了,他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有自己的分辨能力。而且今天是失踪的第二天,叔叔阿姨也没收到什么勒索信息或者电话,那就证明他的失踪不是为了绑架,在对方知道小意的父亲和母亲是谁的情况下不狠狠敲诈一笔是不可能的。” 冷静下来的齐文谦把床头的椅子翻了个面,跨坐到椅子上撑着椅背也开始分析起来,“如果排除拐卖和撕票,还有什么选项?小意虽然和家里关系不怎么好,但也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他的银行卡也没有任何使用过的信息。” “现在很有可能的选项是被人打晕在小巷里,他的手机打不通可能是被拔出了信号卡。我不认为他会被关起来,因为没有收到任何敲诈勒索的电话,正常人看到他身上的钱肯定会起邪念。” “那万一就是被喜好男色的人绑架了怎么办?” “......没有监控不要瞎说话,他附近的监控虽说有人,可连一辆车都没有,他们怎么绑架?上天吗?” 摸着下巴的齐文谦沉吟半刻,觉得也对。 “现在只能祈祷小意平安了。” 之后的几天他们就差把地球倒过来,也没有一丝齐意的消息。已经能正常走路但不能长期站立的白程希随着齐文谦直接打了个飞地到了上海,这是白程希第一次见到齐文谦的父亲。 原本意气风发的市长现在胡子拉碴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旁边面容姣好的妇人哭到人都已经脱相,她正对着旁边报告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管家无能狂怒。 都没被人注意的齐文谦攥紧了白程希的手,小心地迈着步子走到面容憔悴的男人面前,毕恭毕敬喊道:“爸。” 男人抬起头,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丝光亮,他点点头,“文谦你来了啊。” 随即他又看到了齐文谦旁边站着的有点拘束的白程希,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齐景泽了然道:“介绍一下?” “是我爱人。” “叔叔好,我叫白程希。” “你好,坐吧。”齐景泽拍拍旁边的沙发,吩咐阿姨去给他们泡两杯茶。 声嘶力竭吼完的妇人打发走了管家揉着自己一突一突的额头,回头看到齐文谦和白程希时明显一愣,“他们是......” “文谦是我前妻的儿子,旁边是他爱人。” 就算齐文谦不愿意回到齐家,他也是齐景泽的儿子。他妈妈去世的后一天齐景泽就问过他愿不愿意回来,他拒绝了。因为他不愿意再麻烦他的父亲,他是被判给他母亲的。在学医的那几年他有想过寻求他父亲的帮助,可一次次他都把求救的内容改成了他很好,他不想牵连到他的父亲,这是他自愿留在孤儿院而导致的,他不想连累任何人。 齐文谦向妇人伸出手,“你好。” 白樱回握道:“之前看你还是那么小的一个,现在长那么大了啊?都认不出来了。” “吃的比较多,长得比较好。” “比我们小意还要高啊,对了那位是?” “阿姨好,我是文谦的...爱人,我叫白程希。” “我也姓白,我们是一家人呢。” 四个人重新坐回沙发上,人手一杯普洱茶。 齐文谦摩挲着茶杯,看着自己父亲一夜多出来的好几根白头发,小心地问道:“小意他...还是没有消息吗?” 一说到这个话题的白樱眼眶一下子又红起来,她放下茶杯掩面痛哭:“没有,我们把这个城市都找遍了,还是没有。都怪我,我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从来没有照顾好他也没有关心过他,小意一定是恨我所以不想再回来了...都是我的错。” “我们都有错。”齐景泽因为齐意的失踪一直没有睡好觉,就连官场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推给下属去做,“我们从他还小就没有同他好好说过一句话,都是管家和阿姨在照顾他,爸妈那里已经发话了,如果不把小意找回来我们就别想踏进家门。” 旁边的白程希用胳膊肘碰了碰齐文谦,小声说道:“你爷爷奶奶这么可怕?” 抿了一口茶水的齐文谦也小声回道:“我爷爷奶奶他们父母和他们都是有名的功臣,做事雷厉风行没几个敢拦的。” 白程希点了点头,这关系太深了。 放下茶杯的齐文谦拍了拍齐景泽原本挺直现在早已垮下去的背脊,安慰道:“爸,白阿姨,一定会没事的,我们这里也会帮忙一起找的。” 几天后,齐意被找到了。事情发生在他失踪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后的某一天,在上海落脚的白程希正在他学校附近找有没有线索,而齐文谦则在这里边医病人边打探消息时,白程希的手机响了。 在几天前也来到上海的百联上来就是一句:“系统炸了。” 弄得白程希一脸懵逼,什么系统?什么炸了?什么系统炸了? “白哥!之前你说的那个男人和其他组织一起做的那个系统!炸了!他们向我们求救,说里面的人造反了。” 在自己零零碎碎的记忆里终于抓到这个关键词的白程希哦了一声,语调都没变:“让我们的人赶紧撤离。” 百联:“啊?” 白程希:“我说撤退你听不懂?” 百联:“哦。” 白程希:“地址发给我,我想去看他们造反。” 百联:“哦。” 你现在是首领,你开心就好。明知白程希只是想去凑热闹的百联顺手把地址发给了刚下手术的齐文谦一份。 那个所谓的系统在郊区,高大的楼层掩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木背后,没有铭牌也没有名字。白程希站在离大楼的不远处,就算在他这个位置都能听到大楼里响彻云霄的警报声。 刚下车的齐文谦口罩都没来得及脱就跑到白程希旁边,他看到百联发的地址还以为人找到了只来得及洗个手就跑了出来,白大褂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就连他的发型也因为跑的太急而放荡不羁。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小弟跑了过来,对着白程希点头哈腰道:“白哥好。” 了解到始末的齐文谦撑着他的肩膀,扒拉开口罩问他:“都撤离了?” “嗯。” 站得笔直的白程希对着那个小弟挥挥手,小弟连忙鞠了一躬后回到了门口,带着那群人离开了这栋大楼。 “这样真的好吗?我们一走他们可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只有等死的份。”喘过气的齐文谦搂过白程希的腰让他把支撑点放在自己身上,他还不能久站。 “这个系统本来就是那群傻逼要做的,关我屁事。”冷着一张脸的白程希皱了下眉,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这栋建筑,他一直认为这玩意不应该存在于世。“怎么你想保它?” “我可不想给他们擦屁股。”摘下口罩的齐文谦环视四周发现没有垃圾桶这种东西的他只能揣回兜里,他推搡着白程希让他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好了祖宗半个小时之后我还有场手术,该走了。” 他们因为走得太早,所以没有看到半小时后从大楼里和人群一起跑出来的齐意。 齐意是找到了,但是齐文谦怂了。他不敢见这个比他小了五岁的弟弟,只敢在房间里偷听他和齐景泽的对话。 在听到齐意说自己在系统里喜欢上一个男生的他差点直接冲出去当场质问齐意那个人的名字,然后把名字记在自己的暗杀名单上,找他单挑。 还好白程希及时按住了他,“法治国家,友谊天长地久。冷静,冷静。” 齐意去洗澡时他们才从书房走出来,齐文谦朝着齐景泽点点头,“既然小意找到了那我们就回北京了。” 齐景泽反问:“不见见他吗?” 齐文谦摇摇头道:“不了,小意都不知有我这么一个哥哥,我又何必去打扰他。” “文谦你...愿意回齐家吗?” 那一瞬间,齐文谦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字,可话还没到舌尖就被他硬生生的咽下去。 “我......对不起,目前不行。”没有把话说死的齐文谦攥紧了裤子边的布料,片刻后又松开手,他望向坐在沙发的人,“我,真的可以回来吗?” “你是齐家的人,只要你想回来,你就可以回来。” “谢谢......爸。” “你还愿意叫我声爸,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我们先走了。” 齐文谦拉过旁边白程希的手就离开了这栋别墅,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害怕下一秒他就会答应齐景泽的要求。 “为什么不答应?” 回到车里,白程希绑好安全带看向旁边仰着脸不让眼泪掉下来的齐文谦,他明明很想回去,所以为什么要拒绝。 “小白,道上知道我的人太多了,现在的我不能回去,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合上眼睛的齐文谦盲人式绑安全带,白程希实在看不下去顺手帮他扣了。“而且我回去了就表示你也要有家人了,你愿意吗?” 白程希正准备握方向盘的手停在了空中,是啊,如果齐文谦回到了齐家,那么齐景泽和白樱会变成他的父母,他从小没有父亲还杀了自己的母亲,他能接受吗。 从小缺爱长大变态的他,真的可以拥有家人这种奢侈的东西吗? 一时间车厢里满是沉默,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行了先别想这些了,走了,回北京。”抹掉来不及倒回去的泪水,齐文谦打开了手机,“桦天说我们再不回去叶行就要进精神病医院了。” “好。” 在机场想起了什么的白程希一拍齐文谦的大腿,一副爷想通了的表情道:“你弟弟也喜欢男生那岂不是你爸一共俩儿子都喜欢男生?!” 齐文谦:“道理我都懂就是你下次能不能拍自己的腿?” 齐景泽:苦酒入喉心作痛,累了,毁灭吧。 第二卷:现实 第54章 你要坚持不懈的哄我 白程希和齐文谦到北京的时间非常巧,巧就巧在他们名下的一家赌场刚好出了一起命案。 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休息的两个人马不停蹄还扛着行李箱就打出租车就来到了赌场。 铺着红地毯的大厅金碧辉煌,灯筹交错,因为现在是非营业时间所以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准备今天晚上的开业,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倒在洗手间的台盆前,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已经一命呜呼。 披上手下递过来的外套,白程希蹙着眉让女员工把尸体搬出来,而接过云桦天递过来的工具的齐文谦开始边戴手套边打量起来这个女人。 任由齐文谦当众验尸的白程希看了眼旁边站得笔直的叶行,问道:“怎么回事?” “是其他组织的,她刚来我们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但还是晚了一步,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白程希不在时组织由叶行全权代理,他今天在为交易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时接到了赌场这边负责人的电话说看到一个可疑的人,他想也没想就赶到了赌场,发现还是晚了一步。“手机因为进水已经无法开机,小月说会尽一切办法复原,至于sim卡......” “这是个狠人,直接吞下去了啊。”在临时搭建的解剖台上已经开胃的齐文谦用镊子夹出一片还没来得及被胃酸全部腐蚀的绿金色片状物,可以确定是手机里的sim卡,他感叹道:“牙口真好,吃嘛嘛香。” 每天都为自己不靠谱的师傅操碎心的云桦天大吼:“师傅这是重点吗?!” “今天交易改天,具体时间等我通知。”拍了拍叶行的肩膀,白程希安慰道:“你做的很好了。” 随即他转过头,对着还在忙活的师徒俩:“解剖完数据全部发给小月和韩蓉,不管用什么方法都给我找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好嘞。” 带着手下和叶行离开赌场的白程希不再是之前那副毫无干劲的模样,他叼着烟,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光彩,“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向我们宣战。” 小月和韩蓉的速度很快,晚上就扒出了那个女人的身份。白程希坐在灯火通明的写字楼顶楼,架着一副近视眼镜开始浏览那个女人的资料。 今天没什么人预约的齐文谦正站在旁边等热水壶的热水。 女人名叫郭雪,年龄26岁,老家在广州东莞,是个北漂的广州人。她的经历被洗得干干净净,就连郭雪是不是她的真名都无从查起。十八岁从高中毕业就来到北京打工,在一家名叫钱多多的私人企业打工,做的是普通的文员。 白程希一晃鼠标点开钱多多企业的页面,发现它只是一个皮包公司,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他不耐烦的啧一声,点开了股东的信息,股东应该只是帮某个人冒名顶替而已,就连他的名字都需要存疑。他把股东名字挨个截了个图发给了小月,关掉了钱多多企业的页面。 这边热水烧好了,齐文谦拿出柜子里的两桶方便面,撕开包装倒料,接着提起热水壶在一片白雾中泡方便面。 “怎么样了?” “假身份证和皮包公司,估计是tax evasion用的,至于有没有money undering还不知道。” “老板呢?” “还不知道真假,以防万一最近帮我注意下有没有什么酒会,总会有人知道一点蛛丝马迹。” 白程希伸直双腿,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阖起眼睛,“这趟水,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浅。” 正抱着手臂靠在书柜上的齐文谦闻言挑挑眉,打趣道:“那要收手吗?” “不,没有挑战性的东西都不值得我出手。”椅子上的人换了个姿势让自己靠得更加舒服点,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我很想知道,这浑水...到底有多深。” “行了先吃饭,要什么味的。”爱死自己小孩儿狐狸一样狡诈笑容的齐文谦抬着一盒海鲜面和一盒牛肉面放到白程希面前,亲了下椅子上人的嘴角。 白程希睁开眼,把手伸向了海鲜面。他一打开就重新把盖子盖好推回齐文谦面前,义正言辞道:“老板加根火腿肠再加个蛋。” 已经拆开筷子的齐文谦看也不看又推了回去,“小朋友我哪里给你整火腿肠和蛋?” “楼下超市就有。”嘴上这么说但身体十分诚实的白程希拆开筷子开始吃起泡面来,还不忘嘴上继续给齐文谦增加工作量:“再帮我带瓶李子园。” “小孩儿几岁了还喝奶啊?” “那前辈你几岁了还看《奥特曼》?” 丝毫不慌的齐文谦嬉皮笑脸道:“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当然永远十八岁。” “......” 就不该给没皮没脸的人什么好脸色看。每次都滑坡的白程希懒得再和齐文谦辩解什么,他吸溜完面条从袖口滑出蝴蝶刀,伴随着花一样的操作最后把刀锋对准了齐文谦,他冷淡地开口:“不去也行,我就差一个人陪我练练手看看我是不是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了。” 齐文谦对泛着银光的刀锋咽了口唾沫,伸出左手把刀锋推远了一点,“小孩儿我们一定要见血吗?” “我们的职业不见血你当是玩过家家?”那纤细的手腕一转刀锋又回到齐文谦面前,白程希眉目之间略显沉痛的看着昔日带着他到处疯的哥哥,“没想到,哥哥还有这种爱好吗?” 哟呵和我演上了。处乱不惊齐文谦用自己二十几年的演技让眼泪说来就来,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他紧紧握住白程希持刀的那只手,话语中还带着情到深处的哽咽,“程希......” 预言家白程希左眼皮一跳,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面前这个人马上又不会说人话了。 果不其然,齐文谦的下一句话就是...... “怎么人性和党的光辉一点都照耀不到你身上呢?” “......” “为什么当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砸向你的时候你要撑雨伞全部躲开呢?” “......” “为什么当......” 额头上爬满了井字的白程希直接把齐文谦打出了大门。 他想,真是家门不幸。 收拾完泡面的残渣还进行了垃圾分类的白程希抬起自己的腰,看了眼电脑发现已经收到了小月传给他的老板的资料。 老板叫做王利,不是本地人,应该也是北漂过来创业的。他的背景洗的十分干净,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甚至大保健都不做,每天都兢兢业业的出去跑商务。从小月查到的信息来看目前人不在中国,在国外谈生意。 既然人不在国内,那么只能从别人那里套取情报了。 咬着下唇的白程希拿过一边的手机,按下号码,“叶行,帮我留意下最近有没有富豪的晚会。” “怎么?老板不是本人?”拎着一袋子零食推开门的齐文谦听到了他的电话内容反手关上门,把袋子放到他的桌子上。 “人不在国内,只能套情报。”从袋子里拿出可乐的白程希单手开罐,躺回椅背灌了一大口。 “两个星期后在紫禁之巅可能有一场晚会,应该是以谈生意为主要目的,你让叶行注意一下。”从袋子里拿出AD钙的齐文谦拿吸管戳开铝箔纸,“之前有人说过我记下来了,我棒不棒!快!动用你所有的知识不留余力的夸我!” “......傻逼。” 齐文谦无语凝噎。 “......崽,阿爸对你很失望,我告诉你我生气了,快点哄我。” 白程希抬起眼睛:“哄得好?” “哄不好,除非你......” “哦那不哄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莫得感情的白程希又缩回了椅子里。 “......”不行,这不可以!炸毛了的齐文谦把面前的桌子拍得啪啪响,“白程希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坚持!做人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要坚持!你要坚持不断的哄我!!直到我慈悲为怀原谅你为止!!!” 缩在椅子里的白程希终于有了动静,他站起身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大衣,大发慈悲的正眼看着齐文谦,淡淡地说道:“哥,回家了。” 他们在推翻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就把那个豪宅卖了,用这笔钱买了一栋不大的写字楼作为据点,其余的钱平分给了所有人。齐文谦用着自己出诊的钱在三环内买了一套精装房,三室两厅两卫,这成了他们的家。 在听到了这句话后的齐文谦整个人就像被浇了一盆水,他什么火气都没有了。他知道他家小孩儿的过去,也知道他从来就没有家这个概念,所以每次当小孩儿说出回家的时候,不管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齐文谦都没有任何脾气了。 他提起桌子上的零食袋,极其自然地牵过白程希的右手把他往自己身边捎捎,无奈地笑道:“好。” 三天后,写字楼底下的咖啡厅。 “白哥,紫禁之巅当时候会开舞会的大厅找到了,是复式,有两层。”小月把自己的笔记本换了个方向推到白程希面前,屏幕上是大厅的整体布局。 “这次来的都是大咖,而且我们看到了一个和王利有接触过的人。”抬起咖啡杯的叶行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拿铁,脸上是难得的清闲。他终于不用再操心这操心那了!现在的他只要白哥让他砍哪他去砍就可以了!一想到自己从代理指挥解放的叶行做梦都会笑醒。 百联嫌弃的看了一眼笑出声的叶行,把一个男人的资料递到正在游览紫禁之巅全部楼层图的白程希面前。 喝了口美式提提神的白程希把目光转向A4纸,随口问道:“这人和王利怎么接触过?肉体接触还是商业往来?” 小月:“严格来说的话他们确实有过肢体接......嗷!百联你打我干什么!” 百联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车轱辘撵我脸上了。” “肯定是商业往来啊白哥,这人喜欢女人。”已经喝完咖啡的叶行招招手让手下再续一杯,接着拿起叉子开始切蛋糕,“所以白哥又要委屈你了。” 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已经习惯了的白程希点点头,把资料还给百联后伸手屈指在小月的桌前敲了敲,“帮我安排一个身份。” “好嘞白哥!”来到自己pa的小月拿过电脑开始敲敲打打,在码代码之余还不忘探出个脑袋问对面正双手捧着咖啡杯的人:“要富家千金剧本还是已婚贵妇剧本还是麻雀变凤凰剧本?”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挑战一下当绿茶的白程希放下咖啡杯,交叠双手撑着下巴回道:“富家千金吧,叶行你顺便帮我把道具都买了。” “好嘞。”小月缩回脑袋又开始继续码代码。 “之前的衣服都不能用吗?”话是这么说的,但叶行的手还是十分诚实的打开了纪梵希gucci阿玛尼。 想起了之前衣服下场的白程希脸迅速暗了下来,他的语气里多了份咬牙切齿的味道,“全部被齐文谦那个傻逼扯坏了。” 小月:......嗑到了嗑到了,谢谢真主。 叶行:玩的挺嗨。 百联:......哇哦。 此时离这里不远的另外一家咖啡厅。 “你这个年龄就应该好好学习想其他的干什么?”正在对对面的毛头小子疯狂输出的齐文谦气得又续了一杯可乐,“同样是送,送外卖不比送人头快乐吗?!” “回头是岸我们要热爱生活!” “好好找份工作然后回家陪父母知道了吗?!” 被对面传说中是那个神秘组织拉皮条的男人说得一愣一愣的毛头小子误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慈善组织,对面那个人是个冒牌货。 “行了别巴巴地看着我回去读书参加高考好好阿嚏!”话还没说完齐文谦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但这不影响他的输出,他揉了揉鼻子站起身就准备赶人,“回去好好考大学知道吗没有清华北大你都不配来和我交谈。” 其实他自己才小学毕业。 毛头小子就这么被他赶走了。感觉自己老了十几岁的齐文谦直接坐到柜台的高脚凳上,整个人都焉了下来,“老方—一杯冰阔落。” 围着围裙的方俊豪从柜架上抽出一个高脚杯,利落的往里面夹了几块冰块再倒上刚刚买的可口可乐,他用食指敲了一下杯壁,发出“叮”的一声才端到齐文谦面前。 “先生您点的82年可口可乐。” “82年早没气了,那还能喝?”懒得和方俊豪贫的齐文谦抓过高脚杯就灌了几口,丝毫不注意形象。 冰凉的碳酸饮料滑过喉咙带来阵阵凉意,满足的打了个充满可乐味嗝的齐文谦惬意的眯起眼睛,右手摇晃着高脚杯。 “你说那些小年轻来我们这里图什么?” “可能是一腔热情没办法宣泄。”把满是脚印的地板拖干净的李允中手掌搁在拖把柄上,哀怨的叹了口气,“把我们这当成什么了,想进就进的吗。” 方俊豪优雅的拿着白布正在擦拭杯子,没有发表言论。倒是后厨的周正抬了一盘牛排来到齐文谦面前,“他们这三番两次的来我们生意都少了很多,着实让人头疼。” “以后店里贴上二十四字价值观,音乐播放好运来,然后在玻璃上贴跟着领导走,未来立刻有,我就不信他们还一窝蜂进来。”拿起柠檬挤在牛排上的齐文谦从兜里掏出一把崭新的手术刀,冲洗了一遍后从料理台顺走了一个叉子,接着用对待尸体一样的专注神情高雅且粗暴的切下一小块牛肉送进嘴里。 医学生的快乐,我们不懂。 第二卷:现实 第55章 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一个星期后,舞会当晚,紫禁之巅。 奢华至极的水晶灯下人群三三两两分散在宴会厅角落或者中央,悠扬的大提琴声流转在整个会场,人们举着酒杯或窃窃私语或大声欢笑。 白衬衫外搭一件无袖黑马甲的酒保在众人的目光下井然有序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他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依次倒入龙舌兰、酸橙汁、橘味白酒再加几块冰块,接着扣上摇杯。摇杯在众人的惊呼中甩向了空中,接着几个转体又回到酒保的手中,感觉差不多的酒保左手取出一个鸡尾酒碟,将杯沿用柠檬片蘸湿后倒放在盐里,杯壁很快形成了一圈盐霜。 他控制着调酒器缓缓倾斜,调好的酒便倾落在酒杯,完全没有碰到杯沿的盐霜。 酒保那张气宇不凡的脸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他端起刚调好的酒送到观众席的一位女士面前,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女士,您点的玛格丽特。” 女生小小的尖叫了一声,满心欢喜的接过酒保手里的玛格丽特,松手时手指滑过酒保的手心。酒保还是保持着那正正好好的微笑收回手,开始准备下一杯龙舌兰日出。 靠着墙壁一直都在注视着这边动静的保安咂咂嘴,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对齐哥不满?”另外一个保安巡逻回来,百联压低了自己的帽子看向正在发出阵阵声响的调酒台。 羡慕嫉妒恨的叶行直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为什么齐哥戴了灰色的假发还那么引人夺目?为什么所有人都看向他!” “齐哥那张脸本来就好看,和发型发色无关。”拍拍叶行的肩膀,百联催促他赶紧去巡逻,“不然白哥能看上他吗?” 被突然定义为颜控正坐在车上的白程希:阿嚏! 前面的小月乘着红灯转过头来丢给了他一条白色的披肩,正好红灯跳为了绿灯,劳斯莱斯幻影飞驰出去,“马上就到了,白哥注意姿态。” 现在已经化名为白妍希的白程希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星空裙,层层银色的星星搭配着银河铺满了整个裙摆。身高如今有181的他选择了低跟的同款色低跟鞋,鞋边上还点缀了一朵带着闪粉的深蓝玫瑰。因为喉结没有办法抹去他挑选了一根偏黑色的丝巾,丝巾绕着脖子两圈后松松垮垮的打了个结垂落下来。 他披上小月丢给他的披肩,掩藏起他满是疤痕的后背。 “到了白哥,祝你好运。” “嗯。” 白程希拢了拢自己新买的棕色大波浪卷发,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化身成为酒保的齐文谦还在兢兢业业的调酒,下一秒会场里就传出了骚动声。面容精致的女生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下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齐文谦面前,那双指若削葱根的手微微曲起,用食指敲了敲吧台的桌面,在对方打量的眼神中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一杯长岛冰茶。” 身后的男人们有些听到这个鸡尾酒的名字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有的甚至对她吹了一声口哨。而齐文谦则危险的眯起眼睛一寸寸碾压过面前女生的面容,脸上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微笑。最后他弯腰执起女生的手轻吻上手中间的痣,轻笑道:“是,女士。” “您的长岛冰茶。” 齐文谦单手托着圆形的杯子,另外一只手垫在杯子下方,将酒递到了白程希面前。 白程希接过红茶色的酒杯,细细打量了一下满是冰块和柠檬片的鸡尾酒,最后凑到嘴边小抿了一口。四种基酒的味道一下子冲上来,白程希微微垂下眼睑,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齐文谦的关系他很久没喝那么冲的酒了,说是对身体不好,而今天因为任务他可以肆意的喝。 想到这他颇为满意的站起身,端着酒杯就准备去找目标。 “您好这位小姐,请问今晚您是一个人吗?”西装革履端着新加坡司令的陌生男人走了过来,他用手中结满了水珠的酒杯碰了一下白程希手中的长岛冰茶,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叮”。 “很抱歉,今晚有人约了。”端起酒杯回敬了那个男人一下的白程希抿了一口手里的鸡尾酒,他喝酒速度不快,习惯性小口小口喝,“从这杯酒里先生你还没看出来吗?” 长岛冰茶,别称一杯倒,也叫shi shen 茶。 看到酒的男人露出遗憾的表情,也不再缠着白程希,“真想知道是哪个幸运儿今天可以得到美人的宠幸。” 竖起食指挡在嘴唇前的白程希神秘的嘘了一声,摆摆手离开了。 身后正在拿湿毛巾擦手的齐文谦背过身又打了一个喷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原本靠着角落的墙壁已经有点昏昏欲睡的叶行看到白程希走向他的身影时立马站直,就差行一个军礼。他压低了保安帽的帽檐,恭敬地喊了声白哥。 “人在哪?” 因为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只有两个人白程希也懒得伪装,直接用本音问道。 “两楼,中间位置。” 白程希点点头,微微欠身就准备离开。 “白哥,目标身边还有他夫人,直接套话不大可能。”已经去两楼看过的叶行拦下白程希,继续说道:“百联有试过让那位夫人离开,但是那个人太难缠不愿意走,所以白哥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脑海里已经有剧本的白程希不屑地轻笑了声,拉下叶行挡在他面前的手,“我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行总觉得他们白哥笑的有点渗人。 拿着长岛冰茶的白程希在叶行的提示下来到了二楼。目标人物叫做施华口,是一家大型公司好运来的股东,并且还持有恭喜你发财祝你平安一切顺利等其他公司的股份。穿着西装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他正在和别人交谈,旁边挽着他手臂荣华富贵的妇人应该就是他的夫人。白程希面不改色的走过去,在马上就要到他夫人旁边时战略性脚一崴跌坐在地上,一杯长岛冰茶一半撒在了那位夫人的裙子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程希特意让自己的声音染上一丝委屈,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想要擦拭妇人一看就十分昂贵的裙子,结果越擦污渍越大。 “哪里来的下等人?你知道我这条裙子多少钱吗?!”从小过惯了富人生活的女士看着自己的裙子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越弄越脏气得想甩白程希一大嘴巴子,被施画华口一把抓住了手臂。 男人蹙起眉不难看出他有点生气,他硬生生把女士的手甩了下去,说道:“别人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一条裙子吗你衣柜里还有几百条!” 顺着杆子爬的白程希站起身装模作样的继续弯着腰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明明就没有悔改的意思!你看她那张脸!”女人一手攥着自己沾着饮料的裙摆一手指着白程希那张毫无波动甚至想笑的脸大喊道:“她根本没有任何歉意!她就是有意的!” 想着没有表情怪我吗的白程希戏说来就来,他的眼角一下染上绯红,眼眶也开始集聚泪水,他抹着眼泪抽泣着,连声音都在微颤,“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没想到这人能这么不要脸也没想到这人演技能那么厉害的妇人:...... 抹着眼泪的白程希:还好和齐文谦飙戏飙惯了,不然还真挺难办。 还在继续手上动作的齐文谦又打了一个喷嚏。 看到白程希落泪的施华口这下彻底怒了,他刚想抬起手扇女人一巴掌却被白程希拦下,他晃着施华口的手臂哭喊道:“不是她的原因!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变成这样...要打就打我吧!” 这一通操作都把旁边的女人看蒙了: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绿茶本茶。 施华口看到女生那泪眼迷蒙的样子突然没了火气,他放下手拍了拍哭到喘不过气来的白程希,轻声安慰了两句后抬起头瞪着还站在一边的女人,“你赶紧回去!你丢了多少脸你知道吗?!” 回过神来的女人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也不管在场的其他人员和风度直接大吼了出来:“你叫我回去?!这个女人一看就是绿茶你还吼我?!你出息......”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始作俑者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甚至想拍手叫好。 “我让你回去!”施华口叫来一边的保安让他们把女人拖下去,“回去再收拾你。” 啧啧啧。 表面是梨花带雨其实内心已经开始跳威风堂堂的白程希擦干净自己的眼泪,朝施华口低下头,打着哭嗝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夫人的裙子......” 看到白程希这个样子的施华口一下子心软了,他牵起白程希的手拍了拍手背,安慰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像你这么美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让你哭呢?” 白程希动动手,发现男人劲还挺大,他抽不出。想着茶也茶过了应该办正事的他轻轻打掉施华口的手,欲拒还迎地说道:“抱歉,我今天...有约了。而且你的夫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施华口也不急,他自认为十分帅气的挑挑眉,带着白程希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顺手还帮他拿起了放在地上的鸡尾酒,装作随口问道:“那个女人不用管她,我们只是商业联姻我对她没有什么感情。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小姐你今天约了谁吗?” 将只剩下一半的长岛冰茶搁在小茶几上,白程希强压下自己马上就要上扬的嘴角,小声说道:“......是王利。” “王利?他人都在国外小姐你被他骗了。”听到名字的施华口黑下了脸,一副帮他打抱不平的样子,“小姐你是被他骗了啊!” 装作十分吃惊的白程希惊讶了一声,“啊?可是,可是他说,他今天会乘私人飞机赶......” 感情十分到位的施华口仿佛如果王利在场下一秒可能就要撸起袖子与他干一场的架势继续说道,“小姐你不要被王利那个骗子骗了!他没有什么私人飞机!他的公司都只是一个皮包公司根本什么都没有!” 瞪大了双眼的白程希捂住嘴,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到白程希开始有所松动的施华口再接再厉,继续扒着王利的黑历史,“他的公司只是给福来它们money undering用的,王青那个老狐狸和王利同流合污。小姐,这种人,还是早点放弃吧,他什么都不能给你。” 没想到对方那么单纯一骨碌全部都往外说的白程希记下王青和福来这两个名字,随机按住了太阳穴装作一副承受不了打击的样子,“对不起,我需要消化一下...我可以去个洗手间吗?” “当然可以,小姐回心转意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你。”施华口暗示性的搂了下白程希的腰,接着又放开。 “谢谢。” “哟大美人你是不是走错厕所了?”和另外一个酒保换班的齐文谦来到男厕,一打开门就是正在梳妆台前的白程希,现在的他早已扯下自己的假发扔在一边,正在换叶行帮他拿进来的西服。 “已经知道王利背后的人了。”套上外套的白程希懒得和齐文谦在这里扯皮,他随意扯了一张卸妆巾,十分直男的在自己的脸上涂抹。随后他撩起额头上的碎发一点点用力搓着自己的眼影,语气里满是嘲讽,“没想到那么容易,稍微一哭就什么都说了。” “那还不是我家小孩儿长得好看。”齐文谦扫了一眼厕所,从堆在一旁角落的杂物中翻出“清洁中”的牌子,十分贴心的挂在了厕所门口。随后他走到还在与眼线和眼影打持久战的白程希身边,抬起他的下巴把他整张脸转向了自己,“闭眼。” 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白程希乖乖的闭上了眼。 齐文谦打量了一下已经变成一团五彩斑斓的黑的眼眶周围,拿过梳妆台上的卸妆巾按在了不停颤抖的左眼上。过了几秒,他开始慢慢往一个方向擦拭着那些化妆品,神情专注到仿佛是在对待什么贵重物品。 闭着双眼的白程希感受着齐文谦近在咫尺的呼吸,和他在自己眼睛上轻柔的动作,耳尖悄悄爬上了一抹胭脂红。 “行了,下次别那么用力,双眼皮搓成单眼皮还好,睫毛要是搓没了怎么办。”齐文谦用拇指滑过右眼的眼皮,确定上面没再残留什么亮片后把卸妆巾扔进了垃圾桶。“回去用洗面奶再洗一次。” 眨了眨眼的白程希看向镜子,眼影和眼线都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 “回去了?” “嗯。” 第二卷:现实 第56章 鸡肉味嘎嘣脆 施华口还在会场苦苦等着那位让他心动的女生,而不知那个女生则早就和酒保一起搭乘着电梯,回到了地下车库。 回到车里终于可以解放的齐文谦一把扯下自己的假发扔到抽屉里,给自己扇风的同时不忘给还在会场的叶行发了条消息。而驾驶座的白程希则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他叼出一支烟后递到了齐文谦面前,“要么?” 抽出一支的齐文谦把头凑到已经点燃烟的白程希面前,他扯出一个不怎么正经的笑容道:“小孩儿,借个火。” “这次什么都没发生一点意思都没有。”不用多久还穿着保安服的叶行转着帽子来到了地下停车场,旁边的百联瞥了他一眼,“你还想怎么样?” “就像上次去ktv那样干掉一群人多好啊!”想起上次ktv的围剿叶行就热血沸腾,手也止不住地比划起来,“果然是有钱人,去个ktv带了一大票保镖,虽然本人被白哥迷的五迷三道的......” 接话他语气一转,从刚刚的兴奋变成了失落,“结果这次还真就套情报呗。” “别抱怨了,之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灰色的兰博基尼已经就在眼前,百联上前敲了敲车窗后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白哥,之后我们要做什么?”一坐下来就开始扯假发的叶行把假发扔到前面齐文谦怀里,他抓了抓自己狂放不羁的发型,问道。 “小月已经开始查王青和福来集团了。”瞅着人已经到齐的白程希扣上安全带,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消息。”说完,灰色的兰博基尼suv就这么趁着夜色,离开了紫禁之巅。 送叶行和百联回他们一起买的房子后,白程希开着车速度是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区,他和齐文谦一个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正在思考晚上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在门口遇到了碰瓷的。 趁他们等栏杆升起的那段间隙,小区大门旁等他们回来的云桦天一下子扑上了齐文谦没有关的车窗口,用着他多年来在齐文谦身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演技挤出了两滴眼泪,他肝胆俱裂地喊道:“师傅!救救你亲爱的徒弟吧!!” 搞得白程希和小区保安皆是一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遭遇啥大事了。 “想蹭饭就直说,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了解自己徒弟就那点出息的齐文谦按下开门键,听到咔嗒一声的云桦天立马大雨转晴的窜进车里,脸上满是对自己师傅的肯定。 看的白程希是一愣一愣的。 “多日不见师娘甚是想念,很抱歉在这夜晚来府上打扰。” “他就是太晚了懒得去便利店买便当外卖也关门了所以来蹭饭。” 在电梯里齐文谦开始无情的拆穿云桦天的谎言。 “我帮师傅你接了那么多单蹭顿饭怎么了!” “我也没把你赶出去啊?不然你以为你能上车?” “行了。”听着这对师徒越演越烈的斗嘴声,白程希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顺手打开了旁边的电灯开关,“再烦今天谁都没饭吃。” 酒饱饭足后躺在沙发上摸着自己肚子的云桦天打了个饱嗝,正准备起身回家时想起了之前许奕给他发的短信,他一拍手掌,“对了白哥,许奕让我转告你,这次你们的对手水很深,如果需要他帮助的话和他说。” “许奕都要掺和进来?这水是有多浑?”齐文谦难得蹙起眉看向云桦天,许奕他们家虽说两道通沾人脉十分广阔,但是很多事情他们家只是袖手旁观看那些人内斗罢了,从来不会帮助他们。 云桦天回忆了一下之前许奕给他打的电话,他虽然不参与前线一直和齐文谦他们守在后线,但是他从许奕的话语中还是可以推测出来这次白程希他们的行动风险真的很大,他是被白程希他们救出来的,这次他也想帮一点忙。“许奕说...这次不光是你们的内斗...一些资本也掺和进来了。” 把碗放进洗碗机的白程希在围裙上擦了擦自己沾着水珠的手,嗤笑了一声,“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你是说王青?”齐文谦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着茶几,他目前能想到只有这个人。 “不,我想不止。”脱下围裙的白程希走到客厅,他捏着自己的鼻梁柔若无骨似的瘫在沙发上,那双棕色的眼睛也慢慢合上,“他背后的势力,比我们想的大很多。” “......白哥,虽然我没什么本事救人也不及我师傅的万分之一,但是这次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站出来。”如果没有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的云桦天把许奕的微信推给了白程希,朝他点点头,“那白哥,我先走了。” “嗯。”沙发上的白程希没有睁开眼睛,他伸出手臂朝门口挥了挥,“路上小心。” “啧,这次你搅入这个局,能全身而退吗?”第一次感到没由来烦躁的齐文谦索性打开了电视放起了相声节目,但那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没能让他的烦躁消减丝毫。 一沾沙发就开始迷迷糊糊的白程希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他半睁开已经满是水雾的眼眸,语气里还有些慵懒,“哥,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回到齐家,你会回去吗?” “这和我回到......等下,你的意思是?”刚暴躁到想要薅自家小孩儿的毛看看他到底在天马行空想些什么的齐文谦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脑回路跟上的他惊愕的看着沙发上呼吸开始绵长的人,“这么...深吗?” “我希望没有,可还是要做准备。”眼皮开始打架的人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放下所有冷血的姿态,活的像一个真实的人。白程希伸出手臂,语气里满是撒娇的意味:“哥,抱。” “辛苦了,不过还是要冲一把才能去睡觉。”揉了揉小孩儿靠在他怀里的脑袋,齐文谦一个公主抱起已经阖上眼的人,走进了浴室。 “说好的只是冲一把呢?男人果然都是骗子。” 被热水泡得浑身都暖洋洋的白程希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睡过去,谁知齐文谦一把蓐住他把他拖到了洗脸盆前,准备帮他用洗面奶把脸洗了。 “卸妆不卸干净就想睡觉做梦呢。” 用发夹夹起白程希的刘海,齐文谦用温热的水打湿毛巾就往白程希的脸上呼噜,手法十分粗鲁。 “还有,你也是男人。” “按道,唔,上所说,我性别不明。” 把浑身重心靠在齐文谦身上,白程希任由齐文谦把洗面奶的泡沫抹在自己脸上。 “得了吧还不是你懒不愿意出面。” 十分直男的搓了好几下的齐文谦感觉到手有点干,于是他又沾了一点水,打出更多的泡沫继续按摩着自家小孩儿的脸,“你要是出去勤快点还会有你不男不女这种传说?” “有叶行他们就够了,朋友不用来坑那有什么乐趣。”打了一个哈欠的白程希被齐文谦按着脖子压到洗漱盆前,用温水洗掉脸上的泡沫。 “我真应该录下来放给叶行他听一下。”给小孩儿抹上了一层护肤霜的齐文谦最后拿出一小瓶的漱口水,放到白程希面前,“漱口,漱口完就可以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刚到办公室准备喝一杯咖啡提提神的白程希就被火急火燎抱着一大堆资料门都不敲直接踹开的小月吓了一跳,咖啡都撒了一点出来在桌上。 还没等他对小月做点什么小月就把怀里的资料全部摊在他的办公桌上,这才让他看清了小月眼底下的黑眼圈。 决定过把嘴瘾的白程希:“昨天晚上多人运动去了?” 还没转过弯的小月:“什么多人运动?昨天就我和韩蓉还有赵欢,其他人都回家了!” 看在自己手下那么实诚的份上白程希也不好意思继续打趣下去,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资料上。王青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他在十八岁高中毕业那一年来到了深圳打拼,为了生存他什么都做过,甚至住过桥洞。那时候深圳刚刚起步,他看到了商机便开始向银行贷款做生意,没想到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于是便有了如今的福来。 他和另外一名企业家的闺女于二十几年前结婚,目前有一个快十八岁的儿子。儿子生来本分,不惹事不挑事只喜欢到处撒币,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下来。 其他的资料都是王青的父母和其他亲戚关系,就连那个女人的族谱小月他们都扒了下来。可通篇分析下来,他们除了money undering和tax evasion这种很多人都会做的事外完全没有其他的记录,也就是说,他们和黑没有任何关系。 “白哥你怎么看?” “继续扒,他们背后那层网还没全部出来。” 白程希把纸叠起来理了理,放到桌角的文件夹里,“王青的背后一定还有什么,就算不是他的,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白哥,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去做,可是这次......”越查越觉得这次和以往不一样的小月开始有点犹豫,他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也看过各种各样的关系,可是这次,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的黑手太多了。 “这次我没有想过全身而退。”因为齐文谦不在白程希才能大大方方的说出这句话,他下意识转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露出了几乎只有一个像素的微笑,“游戏已经开始了,现在退出...也来不及了。” 看到熟悉的那个白程希小月松了一口气,“哈,白哥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我继续去查资料了。” “哟这不是小月吗?”第二个推门进来的叶行身后跟着百联,他看到小月时有点惊讶,因为小月负责后勤,一般都喜欢窝在房间里对着电脑不怎么出门,“怎么今天有空跑这来了?” 百联朝小月点点头,“楼下新开了一家酸菜鱼,过会去吃吗?” “吃!你们过会来叫我,不然我怕我忘了。”每次只要一开始码代码就会忘记时间的小月挥挥手,离开了。 叶行走到白程希办公桌前,看向正双手交叉垫着下巴的人问道:“白哥你叫我们过来什么事?” “今天你和百联去一趟皇家赌场。”不再摆pose的白程希从文件夹里抽出第一张纸,上面是王青的基本个人资料,在经常去的场所里有皇家赌场这个地点。“问清楚王青和哪些人有来往,人际关系有些不亲自去问,是不会知道的。” 百联接过白纸,微微皱了下眉头,“那一片好像不是我们的区域......” 叶行也把头凑了过来,他看着名字想了想,一拍手,“我记得好像是那些有钱没地方花的人建立的......” 白程希点点头,“所以随便你们用什么手法,只要问出来就可以。” 百联:“白哥你不来?” 叶行:“对啊白哥,我还想看你出老千。” “不,有个傻逼找齐文谦麻烦,我去处理一下。” 今天一大早还没出小区门他们就在门卫那里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快递,本着你就是送定时bomb我都可以当场给你拆了的白程希十分心大的拆开了快递,发现里面是用黑色袋子装的一颗心脏。旁边还有几张红色的字条,上面写着:齐文谦你不得好死。 已经感觉是家常的白程希把快递扔到齐文谦怀里,嫌弃的用湿纸巾擦着手,“你又惹谁了?” “这个是牛心...今天晚饭可以加菜了。”看到内脏和尸体从来不能让齐文谦感到害怕,他掂了掂手上牛心的重量,一挑眉,“还是只挺健康的牛,不亏血赚。” “......” “.....咳,可能是之前的一个富家小少爷?”看到白程希的眼睛越来越暗齐文谦适时打住了跑火车,开始回想自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都招惹了谁,结果发现好像各个都招惹了。“之前秦家小少爷和别人飙车飙成残废,他又是家里唯一独生子所以他爸妈就把他送我这里来了。” 白程希左眼皮一跳,“......你做了什么?”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做。”把快递盒扔进干垃圾把牛心扔进湿垃圾的齐文谦走到空地上,他在阳光下歪着头对白程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一刻的他,宛如神祇一样耀眼。 只不过齐文谦的下句话就是:“因为正道的光,照耀在我身上啊。” ......帅不过三秒。 白程希在心底唾弃刚刚心跳超速的自己。 “......那你说了什么?” “哦,我说了他像一只鸡。” 白程希:......要是我我也打你。 “我话没说完!我本来想说他就像一只鸡,鸡肉味,嘎嘣脆,我就想用比喻修辞手法来告诉他他碳酸饮料喝太多导致骨质疏松骨头十分脆弱,谁知道他还没听完就把我赶出去了。” 白程希的本能告诉他这事没完。 果不其然齐文谦继续说了下去。 “我可受不了这种委屈,谁还没一点小脾气了。所以下次手术的时候我没打麻药。”齐文谦骄傲的抬起胸膛,似乎十分自豪自己的做法,他拍拍胸脯继续说道:“是时候让那个小兔崽子知道一下社会的险恶了,看着他疼到扭曲的脸我很是欣慰。” 白程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自己找的男朋友,还能离了咋滴。 于是白程希决定晚上带着齐文谦去找秦家的小少爷好好谈谈,谈不拢再用其他手段逼迫他就范。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从小到大过着优渥生活目中无人的秦家小少爷对于齐文谦的恨意,已经到了想把他置于死地的地步。 第二卷:现实 第57章 艺术摆盘 某不知名的十字路口刚刚发生了一场车祸,犯人被当场逮捕。据知情者透露,五分钟前一辆劳斯莱斯被后面的一辆别克suv追尾,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别克司机看着劳斯莱斯就像碰碰车一样被其他车撞上后刚想逃离就与旁边的本田发生碰撞,直接被拦下。 还好那辆劳斯莱斯受过改造,被撞击时没有彻底烂掉,司机也意识过人,除了一点撞伤没有当场去世。 一时间十字路口充满了人们惊恐的叫声和他们慌乱躲藏的脚步声,连环车祸致使许多车辆直接失控撞到了人行道,碾过花坛撞到了无辜的路人。 而齐文谦,在那辆劳斯莱斯里面。出车祸后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腿和右手的骨折,特别是右手,关节直接肿胀起来。但他当时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的和也同样快半身不遂的何祁一起等待着120的到来,再到被抬上担架,说出他的假身份。 白程希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穿着病号服、左脚打着石膏绷带被吊悬在空中、右手挂在脖子上、左手正拿着苹果,骂骂咧咧吐槽着这里的医生下手没轻没重还不如他自己来的齐文谦。 齐文谦看到他时明显一愣,那张叨叨逼逼输出的嘴一下子失去了语言能力,最后只干巴巴地吐出几个“你怎么来了”。 “谁干的。”扯过旁边椅子的白程希坐了下来,他一一扫过齐文谦的腿和手,最后停在那张脸上。早上还干干净净对着他笑的脸此时因为挡风玻璃破裂的关系被玻璃划了好多道口子,现在正贴着纱布。 这个人是拿他的命做的,而现在有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要毁掉他。白程希暗暗握紧拳头,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渐渐起了怒意。 对面的云桦天和莫黎被白程希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们赶忙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这个病房去探望隔壁两只腿都骨折了的何祁。 “谁干的你心里不清楚?”啃着苹果的齐文谦直视白程希的眼睛,他从里面看到了那股冰凉的杀意,不过他并不在意,“除了那个小少爷还能是谁?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想让我死。” “哦。” “小白,留活口。”齐文谦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他把咬了一半的苹果放回病床旁边的柜子上,“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惩罚他,都留他一条命。” 轻吻上齐文谦伤口的白程希低低回复道:“好。” “小队长我现在可是手脚不便都不能出诊了行动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出门赚钱什么的就拜托你了。” “......我包养你,前辈。” “哎这话我爱听。” 齐文谦一把把白程希拽到床上,不大不小的病床很难平躺两个大男人,白程希动了动身体想要侧躺却被齐文谦一把抱住。 “小孩儿陪我睡会。” “你的伤......” “不打紧,我的伤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齐文谦把自己深深埋进白程希的脖颈里,灼热的呼吸打在那片冰凉的苍白的皮肤上,熏出了一片暖意和粉红。白程希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原本不安的心情全部放松下来,他还在,他还陪在他身边。 傍晚。 当秦家小少爷打着哈欠从富二代的俱乐部出来走到停场车时,被几个突然窜出来的黑衣人一棒子打中了后脑勺,他一个闷声倒了下去。 一个小弟仔仔细细辨认了下照片上的人和他们打晕的人,完全对上后摆摆手,“带走。” 夜幕降临,有的人早早睡去,而有的人则趁着夜色行动,因为这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 戴上黑手套只露出半截白皙手腕的白程希转着蝴蝶刀对着正绑在椅子上昏迷的秦家小少爷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而被分配到了赌场任务的叶行和百联,也趁着夜色带着一大批人融入了金碧辉煌,奢华至极的皇家赌场。 装修豪华,灯火通明的赌场里人头攒动,穿着艳丽或高贵的人们发出了一阵阵惊呼声,有的人一夜亏得倾家荡产,也有的人一夜赚得盆满钵满。被推倒的筹码声中夹杂着有不甘的“再来一次”,也有一些资深赌徒兴奋的“继续”。 这人声鼎沸的赌场因为一记子弹打破水晶吊灯的枪声而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赌徒收筹码的手也停在半空中。下一秒,所有人都开始尖叫起来,他们推搡着人群、撞倒了椅子慌乱的只想要快点逃离大厅。 整个大厅有两个出口,等他们跑到出口才发现那里早已没有什么保安,都是持着真枪实弹的黑衣男人,一时间没有人敢再上前。他们虽然有钱有势,但是他们没有可以和枪抗衡的东西,钱丢了可以再赚,可命丢了,那可不能重来。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打扰到各位的雅兴,但是对不起,我脑子不是很好,只能想到这种办法。”学着白程希把外套披在肩上的叶行一身黑色西装,在小弟的“叶哥好”中缓缓走到那群人面前。那双桃花眼半眯起来一一扫过面前那些人不安、恐慌,探究的面孔,随即戴着黑手套的手拍了拍,“我只是想请大家帮我个忙,等大家回答完之后你们可以继续狂欢。” 旁边的小弟十分识趣的搬来旁边休息室的沙发,“叶哥,坐。” 人群里一些胆大的直接大喊:“我们凭什么要帮你这个忙!” “这个嘛...你也可以不帮。”叶行戴着黑手套的手摩挲了两下下巴,接着想通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个狞笑,“不过后果你需要自负。”说完他抬起手臂,在空中挥了挥。 下一秒一枚子弹落在了刚刚说话的男人脚边。 “操!”男人被吓得立马跌坐在地上,颤抖的开始往后爬想要离那个弹孔远一点,而慌张的人群立马又响起了尖叫声。 “啧,什么傻逼玩意。”叶行不耐烦的咂咂舌,从小弟手里抢过扩音喇叭,连声音都染上了一丝烦躁,“吵什么吵再吵今天你就被抬走!都他妈给我抱头蹲下!过会我问什么你们回答!!”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因为出于本能的恐惧一个个开始抱头蹲下。 叶行把喇叭扔回小弟怀里,“早这样不就好了。” 二楼的百联赞同的点点头。 “好了第一个问题!你们认识王青吗?!” 人群里开始传出窃窃私语的讨论声来,接着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女生举起手,“我认识!” 叶行一挑眉,“说下他的人际关系。” “人际关系......他有一个老婆和一个儿子,他老婆也是大户人家出生,好像两个人挺恩爱的...” “没有很恩爱,其实这两个人都在外面养人了。”旁边蹲着的一个男生严肃的开始纠正这个女生的错误,“之前有看到过,那个女人包养了最近新出道的娱乐圈小鲜肉。” “啊真的假的啊?我还以为他们很恩爱的。”另外一个女生开始加入群聊,“之前还看到王青在结婚纪念日送了他老婆几千万的定制项链。” “王青自己都不干净,谁知道他包养了多少人,估计都能排到十奶了。”另外一个男人咂咂嘴,从兜里掏出手机,“每次朋友圈合照都是不一样的女人,谁说他干净了。” 坐在椅子上正玩着牌的叶行停下了洗牌的动作,他瞟了一眼讨论声越来越大的地方,“他包养的人,你们有知道姓名的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胆子突然大了的男人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虽然不知道姓名,但是有图片。” 叶行朝着旁边待命的小弟点头,小弟立马推开地上的人群走到那个男人旁边,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又回到叶行身边。 “除了养人,他还有什么朋友一类的人际关系?”叶行拍了几张王青朋友圈的合照发给了小月,把手机还给小弟后再一次开口问道。 一时间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安静下来,有的低着头沉默不语,而有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个偏老的中年男人开了口:“大哥啊,我们哪有什么真心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关系。你能给我带来利息,那我就接近你,如果你一点用都没有,我们又怎么会给你一个眼神。” 很多人都说有钱人没有真心的朋友,也找不到真正的爱情,那些人靠近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钱罢了,没有人愿意真正的接近他们。就连在从商中认识的,也只不过是门当户对,有利可图罢了,如果一家中道没落,又有多少那些所谓的朋友愿意帮助他们。 中年人看到叶行没有开口,又继续说道:“所以说...王青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有的也只是为了和他家做生意的罢了。” 向来看不起这种金钱关系的叶行眼里再也没了温度,他用看什么脏东西的眼神碾过面前的所有人,语气也降到了冰点,“那就来说说,他那些酒肉朋友。”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叶行从沙发上站起来,戴着黑手套也不难看出骨骼细长的手把扑克牌放到了酒吧吧台上,随后朝着还跪坐在地上的人群行了一个绅士礼,“谢谢大家的配合,我们也该撤退了。” 回到车里的叶行果不其然看到了窝在后座正把笔记本键盘敲得噼啪响的小月,他脱下自己外套往后座一扔,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监控删了?” “删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的那种。”终于停下的小月极为艰难的在狭小的车厢里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合上笔记本,“叶哥我们去吃烧烤吧?当夜宵。” “你给百联发个消息,我们仨一起去,就老地方那家。” “好嘞。” 黑色的布加迪行驶了不一会,就融入进了夜色当中。 “抱歉让你来做这些事。” 白程希脱下自己沾满了血的橡胶手套,随意的扔进了不远处的水盆里,接着拿起自己还在滴着鲜血的蝴蝶刀来到了洗漱台前。 “不用道歉,毕竟我也是被你们救出来的。”莫黎包扎好地上已经疼到失去意识还在不停抽搐的人的手腕,又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看到口腔里不再出血的他才站起身,“治好了。” “好,王敏你和张闵其把人送回去,扔在门口就可以,还有这个。”白程希从喻婉婷手里接过一盘东西,递给王敏,“顺便把这个带过去。” “噫,白哥你好过分。”看着盘子里的东西纵使王敏见过许多次但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搓搓手臂,“白哥你还不如直接给他的痛快。” “文谦说给他留活口。”不明白为什么王敏会这么说的白程希歪歪头,露出一脸怎会如此的表情,“我给他留了。” 王敏:“......” 喻婉婷:“......” 张闵其:“......这?” 白程希的表情更加疑惑了,“我做得不对吗?” 觉得事情开始不对的王敏带着盘子就准备跑路,边跑还边回头喊道:“没有没有,白哥你做的都对!” “白哥你这么做确实不如给他一个痛快。”收拾好自己的莫黎站到白程希的旁边与他并肩,看着往后备箱塞人的王敏和张闵其淡淡的说道。 喻婉婷也走到白程希身边,女生的她差了白程希半截身高,但这并不阻碍她拍拍白程希的肩膀,感叹道:“白哥,一个喜欢开车喜欢说话的人如果没有了双手,也没有了半截舌头,你觉得他会好过吗。” “他在准备杀了齐文谦的时候就应该做好准备,做好会被我报复的准备。”抱着双手的白程希望着那辆黑色的轿车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过身准备去开自己的车,“好了,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喻婉婷看着白程希的背影摇摇头,“这道上知道他和齐哥关系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谁会知道惹上竹叶青就是惹到了白枭这个疯子。” “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古人诚不欺我。”莫黎耸耸肩,“我先走了,现在负责医疗的只剩我一个能干活,我赚钱养家去了。” 第二卷:现实 第58章 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顺路探望了下何祁的白程希踏着月色回到了齐文谦的病房,因为中午睡过觉而现在完全没有睡意的齐文谦正靠着升起来的病床就着橘色的灯光在看全英文版的心理学资料。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给正在认真看书的齐文谦染上一丝暖意,那修剪整齐的手指正慢慢拨弄着书页,看到他推门而入的齐文谦抬起头,眼里闪过淡淡的光。 把书签夹进看的页面里,齐文谦把书搁在旁边的柜子上,向还在门口的白程希敞开双臂,“小孩儿回来啦?” “嗯。”三两步走到齐文谦面前的白程希一下扑进面前人的怀里,卸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备。 摸着怀里人凸起的后颈骨,齐文谦微微侧过头,在白程希耳边轻声问道:“留活口了吧?” 怀里的人点点头。 “我家小孩儿真乖。”确定走廊里巡逻的人走了后的齐文谦又恢复到原来的音量,他把埋在自己怀里的小孩儿挖出来吻上他的嘴角,“乖,去洗澡,然后我们睡觉。” 白程希摇摇头,他重新靠进齐文谦怀里,语气里是说不出来的慵懒,“再等会...我充个电。” “充什么电你事情都做完了,别想用这招逃掉洗澡!”和白程希相处了那么多年早已摸清了对方在生活上有多懒的齐文谦尝试把人往外推,“你今天必须洗澡!一身腥味!” 懒癌晚期白程希试图用泪眼反抗,“你无情。” 无情无义齐文谦表示反弹,“我无情无耻还无理取闹,快点洗澡去!” 外面巡逻的小护士:真是辣耳朵。 当第二天的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打在还沉睡的两个人身上时,另外两个慌慌张张在走廊上飞奔的人打破了这宁静的时刻。 手里拿着手机的叶行一个用力推开大门,匆匆忙忙跑到还沉浸在梦境里的白程希旁边,冲着他的耳朵就开始大喊:“白哥!不好了白哥!!” 身后的百联差点被反弹的门砸到。 “叫什么叫...现在才几点。”枕着齐文谦手臂的白程希嘟囔着想要拍开叶行叨叨逼逼的脸,结果没有打中的他一个翻身躲进了被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白哥有人要找......” “秦家要找我就和他说我住在翻斗大街翻斗花园2号楼1001室,我叫胡图......” “哦不是秦家,他们知道自己惹了白枭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对!白哥出大事了!!”每次都十分容易被带偏的叶行气得直跺脚。 “施华口和他老婆离婚了,现在正在满北京的寻找舞会的那位灰姑娘。”缓过气的百联接上。 “噗。”已经清醒过来的齐文谦听到后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从床上的鼓包里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紧紧攥着被子的边缘,缓缓向下,露出白程希充满了问号的大眼睛。 “你说什么?” “施华口那天晚上没有等到你以为你太伤心先走了,于是给王利打了个电话。” 梳洗完的白程希捧着云桦天带的早饭开始听叶行说事情的经过,随着事情的深入他眼里的问号只增不减。 “那他应该就知道那个女生是来套情报的了。”右手石膏还没有拆的齐文谦捧着榨菜粥,用左手一勺一勺吃的正香。 “他知道,但是那个女生太漂亮以至于让他魂不守舍,再加上他对他老婆多年来对他的管东管西已经积怨许久,一气之下离婚了。他说他要去找真爱,要找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生。” 白程希:“......” 齐文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下子把手里筷子捏断的白程希淡淡地瞥了一眼齐文谦:“你吵着我眼睛了。” 原本笑到整个人癫狂的齐文谦一下子止住笑声,他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后继续一勺一勺的挖着他的榨菜粥。 白程希这才看回明显在憋笑但努力不表现出来的叶行,“继续。” “哦,他现在派了他所有能利用的关系想找到白哥你,不过目前什么消息都没有。他正准备找最好的画师把他印象中的绝世美人画下来然后贴满全国或者人手一份,他现在只知道那个女生是下垂眼有泪痣。” 白程希:.......我无话可说。 齐文谦的头越来越低,整个脑袋都快掉进见底的榨菜粥碗里,他已经憋笑憋到了内伤。旁边的百联带着想笑又不敢笑最后扭曲到和姹紫嫣红的白有的一拼的表情露出一丝丝同情地拍拍白程希的肩膀,哀叹了一声。 “哎,有的人虽然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叶行看似正在抹不存在的眼泪,其实是在用手掌掩藏他微微扬起的嘴角,“让我们记住白程希同志的献身,以及他为我们最后留下的一句名言:我可以,去个厕所吗。” 抬起头的齐文谦朝天竖起三根手指,满脸悲痛地念道:“哈利路亚。” 百联:“白哥的音容宛在!相貌永存!” 白程希:......硬了,拳头硬了。 顾不上掉落在地上的饭碗,白程希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张脸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却让百联和叶行不由得产生了恐惧感,白程希掰着手腕咧开嘴一步步向他们走来,“看来你们两个最近很闲啊?” 两个人敌进我退直到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才摆摆手态度十分诚恳的道歉:“没有白哥!没有的......” 白程希不由分说的抓着两个人的领子就把他们往外拖,言简意赅道:“打一架吧。” 叶行和百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而床上明明也参与了这场茶会却什么惩罚都没受到的齐文谦挥挥手里的小手帕,又勉强挤出两滴眼泪掐着嗓子喊:“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因为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白哥不公平!为什么齐哥什么事都没有!”已经知道躲不掉的叶行开始试图拉着齐文谦共沉沦。 白程希:“打他我会心疼。” 叶行大惊:“你打我们就不心疼?!” 目视前方的白程希闻言转过头,那张看淡红尘的脸终是有了一丝松动,认真思考了一下的他最后对着叶行桀然一笑,“对于你们,我没有心。” 叶行一脸惋惜地捂上心口,“......这些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百联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抱怨了一句:“双标狗。” 听到动静从何祁房间里探出个脑袋的云桦天看着三个越行越远伟岸的背影和其中两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马上就要壮烈牺牲的表情,不解地问旁边撑着扶手从病房里一跳一跳着出来的齐文谦,“师傅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出去切磋一下武艺。” “和白哥切磋?他们还回的来吗??” 只是想出来透个气的齐文谦搭上云桦天的肩膀,顺着他的力在走廊表演跳跳虎。 “你放心,他们会成为英雄回来的。” 云桦天很不放心,他担忧的问:“可是我感觉白哥很生气?就这样看白哥根本不会放水啊?” 并不在意的齐文谦很不负责的回答道。 “那也会化身英灵回来的,差不多。” 云桦天:...... 最后这件事他们准备冷处理,让施华口随便作,他们不给那边一点眼神就行。他们相信三个不原则,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至于后来满大街都是白程希女装的画像海报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你们干什么去了?和野熊打群架?” 下午,被云桦天推着轮椅在走廊放风的何祁看着面前两个满身是伤脸还破相的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到底干什么去了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始作俑者正气定神闲的在隔壁病房给物理上翘着腿的齐文谦削苹果。 看着白程希没有断的苹果皮正抖着腿的齐文谦突然有感而发:“能让闻名两道的白枭给我削苹果真是我.....” “三生有幸?” “屁,明明是我英俊不凡相貌出众把你迷的不要不要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程希:......不和傻逼一般见识。 他利索的削完剩下的部分,然后快准狠的一下子塞进齐文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差点磕到门牙的齐文谦叼着苹果眨巴着他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白程希,也没有要把苹果拿下来的意愿。 “吃醋了?” 叼着苹果的齐文谦点点头。 “你吃什么醋我还会跟他跑了不成?” “我知道,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拿下苹果的齐文谦略显烦躁地咬了一口,他也知道他家小孩儿不会被别人拐走,但他心里还是有股酸味。那种自己珍视的东西被别人窥探到了,而且还想要抢走的感觉。 “女装可是青春的一环。”老父亲一般拍拍自己傻儿子肩膀的白程希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然而齐文谦总觉得那眼光看自己就像看砧板上待宰的一块肉,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听到了白程希接下来的审判:“既然你那么难受,那以后你去女装套情报吧。” 齐文谦:......我输了。 “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把头摇成拨浪鼓的齐文谦从发丝到指甲盖都在拒绝,“不过我生气了,哄我,要坚持不懈的那种。” 拿齐文谦一直都没办法的白程希看着床上的人最后只憋出一声叹息,“......我要回去一趟,晚上再哄。” “查出来了?” “没,东南亚那批货出了点问题,我让闻野他们去查了。” “......早去早回。” “嗯。” “好了,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出了什么问题?” 赶到写字楼的白程希又变回到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扫过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小弟,踢了一脚最旁边的人,“你来说。” 只是基层的小弟哪里见过这种仗势,他立马双手撑地头重重磕在地上,话都磕磕巴巴地说不清楚:“首,首领,三爷从东南亚运,运来的那批货被人拦截了,虽,虽然闻野大人他们,他们抢回了一大批,但还是,还是有一些不见了。” 孩子长得好好的可惜怎么是个结巴。白程希对旁边的百联使了个眼神,心领会神的百联拿出手机拨通了闻野的电话。 不用多久对面就接通了,话筒传来懒洋洋的一声:“喂?” “闻野。” “首领好—首领多日未见甚是想念近来可好?” “你那边怎么回事?” “太冷淡了,过分。” “......” “人跑太快没跟上,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那边不满的切了一声,“贿/赂上当地负责的人了,所以把货拦了下来。给我点时间,我会查清楚。” “哦。” “白哥有空要不要来广州?这里的早茶......” “嘟嘟嘟—” 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看着对面已经挂断的通话,嘟囔了几句怎么还是那么没有人情味后从台阶上站起来,提起丢在一旁的小提琴盒。 “闻,闻哥......”一个小弟从他背后的工厂里跑出来,哆哆嗦嗦鞠了个躬。 “说。” “那些人...都走了。” 在知道货物被抢时闻野就立刻赶到了小弟给他发的地址,但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一些货物已经被转移,而当时还留在那里的一些蒙面人因为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而选择集体缓缓离开这个人心冷漠的世界,骂骂咧咧走得不太安详,他们宁愿选择阴兵过境,也不愿透露出一点情报。 闻野环视了一圈仓库里剩下的货物,叹了口气,“把这些搬到船上去,给首领送过去。” 小弟们应了一声开始搬动仓库里的箱子,货船还停泊在港口,他们需要开货车再运回去。 闻野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横七八竖的已经没有动静的人,摇了摇头转身离去,“竹叶青又不在这里,这么害怕干什么。” 第二卷:现实 第59章 向往的生活 因为不满医院的狭小单人病床齐文谦留下一句“没人比我更懂我的伤”之后一个下午就收拾东西在云桦天的帮助下一跳一跳的回到了自己家,他除了骨折其实伤的并不严重。而主驾驶的何祁比较惨,头上都围了一圈圈绷带的他也没手推轮椅,只能在医生的帮助下来向齐文谦告别。 两个残疾人用着别扭的姿势互相拥抱对方,那画面怎么看都是身残志坚,令人泪流满面。 看得旁边的云桦天和莫黎莫名其妙鼓起了掌,“好!” 下午收到消息的白程希又一次踏着月色回家,他轻轻背过手关上大门,客厅一片黑暗,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以为齐文谦在驴他的白程希蹙了蹙眉,继续往里走,直到来到了开了一条门缝里面透出灯光的卧室。 齐文谦已经睡着了。 那个大男孩收敛起所有的孩子气靠在床头,被他刻意拢到耳后的稍长头发此刻散了下来,遮住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他的呼吸平稳且绵长,手里是昨天那本已经看了三分之一的心理学资料,右手已经拆了挂在脖子上的绷带,正放在资料上。 看到这一切的白程希放轻脚步正准备去厕所迅速冲一把时,齐文谦醒了。 白色的雾霭缓缓散去,打了一个哈欠的齐文谦这才看清了站在面前的白程希,他哑着还没睡醒的嗓音说道:“回来啦?” “嗯,我先去洗个澡。” 从衣柜里拿出睡衣的白程希弯曲起中指,弹了一下齐文谦的脑门。 “你干嘛?!”被这一下打的彻底清醒的齐文谦用左手捂住脑门,“你就这么对待病患?” “帮助你清醒清醒,你不让我哄你?”走向厕所的白程希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露出一抹坏笑,“还是说...你不要我哄你了?” 夜深了。 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披了一件白大褂的白程希正跨坐在齐文谦身上小农经济自给自足,那双纤细修长的手里还夹着一支烟。 “别把烟灰弄地上,很难清理。”看着身上白到晃眼的人齐文谦伸出还健全的左手扶住他的腰身,想要帮白程希分点力。 “嗯......”停下动作的白程希吸了一口,把灰弹在了床上的烟灰缸里。 “广州那边出问题了?” 每次小孩儿抽烟都代表他有烦心事,看来这次闻野那里真的出问题了。 “闻野,他那里,没有查到是...是谁。” 白程希更像是为了发泄一样毫无章法的动着腰,细碎的汗珠滑过他染上了绯色的身躯,最后落在齐文谦身上四散开来,“有一批货...被,被带走了。” “啧,新起的组织也敢这么嚣张。”尝试自己动却发现自己不能剧烈运动一动就要废了的齐文谦宛如咸鱼一般失去了梦想,他平躺在床上只能任人宰割,不过他的嘴还是继续输出着:“小白,你说...这两件事会有联系吗?” 闻言白程希停了下来。 他不顾自己还在喘息趁着烟还有最后一截吸了一口,随后按灭在烟灰缸里。 白烟中他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声音却很清晰的传到了齐文谦的耳朵里。 “如果真的有联系...那他们可能就是想造反了。” 两天后王青的那些朋友都被扒了个干净。小月慌慌张张手里捧了一叠资料闯进白程希的办公室,结果因为熬夜太久睡眠不足一个不注意被自己自卑的内八绊倒在地上。他惨叫一声,手里的白纸也一下子飞舞出去,四散在空中。 坐在椅子上的白程希随手接住空中的一张白底黑字的纸,眼神都没赏给地上喊疼的人一个,“......看我太辛苦给我表演个天女散花?” “白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月拍拍自己起了皱痕的衣服,接着开始捡起地上的纸,“他养的人里面有一个叫做高青青的女人,那个女人和郭雪一起出资开了一家公司,公司还有一个大股东叫什么......邰凳。” “继续。” “他背后不干净。” 白程希这才看向小月,抿起了嘴。 “邰凳好像在这几年召集所有广州那一片的混混、亡命之徒和十分缺钱的人,至于召集起来做什么我没查到,但我想可能和这次抢货物有关。”小月理了理资料让它们看起来更加整齐,但打乱的顺序他已经不想再重新理就这么放到白程希面前,“我想他们可能知道白枭不好惹,所以只敢拿一点点吧。” “那一点点都是钱,王家最近新上任那小子见识没多少谱摆挺大,叶行说了很久他才松口。”想起那糟心事的白程希就一阵阵头疼,他用指节在太阳穴打着圈,“帮我通知叶行和百联,明天出发去广州一趟,顺路见见闻野,看看他是不是已经退步到连人都抓不住了。” “哦哦哦白哥你要亲自削他们吗!” “直接铲了,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他们一个都不能留。” “说到这个,白哥,关于王青还有一件事......” 拉帮结派在金融圈十分常见,大家有好处一起赚有不利的因素就一起面对。王青的那些所谓酒肉朋友真的就是些金融的狐朋狗友,虽然说不上是什么世界百大企业或者可以挤进中国前十企业家,但里面的人太过庞大龙鱼混杂,甚至有些红色背景的也沾染在其中。 这种所谓的圈或者系有很多,王青他们算一个。奇怪的是,他们每个月都会定期打一笔钱去一个陌生的账户,每笔钱大小数额都不一样。 白程希的脸越来越冷,站在他面前的小月明显感到气氛降到了冰点,他搓搓自己立起来的鸡皮疙瘩,“白哥...事情很严重吗?” 没有正面回答的白程希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邰凳和王青认识?” “好像做过几次生意......” “回去理行李,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广州。”白程希长呼一口气,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和闻野说一下我们明天中午到他那里,还有让方俊豪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他全权代理,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他自己拿主意。” 有时候人越长越大,往往就会忘记自己的初心。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根。但是看起来现在有些人飘了,觉得自己可以改变规则了。 臂弯里挂着衣服的白程希冷笑一声走进电梯,拿出了兜里的手机,“许奕,我明天去广州,要来就订最早的机票。” 第二天到达广州的白程希在机场没有见到闻野,听因为见到白枭本人而欣喜若狂语无伦次的小弟说闻野因为想要体验社畜的生活所以现在在一家大型企业能排进前五的双喜公司上班,不过只要是出任务他都不会迟到。 旁边的叶行鼓掌道:“这才是生活,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百联附和的点头,“退休后再找一个乡下的地方,有山,有水,有田。面朝大海......” 齐文谦:“风湿拄拐。” 叶行、百联:...... 医生齐文谦表示不解:“我没说错?你说对吧桦天?” 第一次不想接话的云桦天忍住了在自己师傅面前翻白眼的冲动,他指着旁边坐在行李箱上的许奕怒吼:“所以我为什么也要来?!我只想在医院照看何祁!而且这个人为什么也在?!” 拄着拐杖的齐文谦单手一摊:“你问许奕,他说把你带上。” 许奕点点头,“我家在这片区域的人脉不怎么广,所以需要找个人照顾我。” 云桦天:“.....请你收拾收拾原地去世。而且半个飞机都是你家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叶行:“不对齐哥你怎么来的?!飞机上没看到你啊!” 齐文谦:“我乘高铁来的。” 因为来不及预约还被客服小姐姐用甜美的声音无数次劝退所以齐文谦只好在小月的陪伴下乘高铁来到G市。 没有男朋友,没有徒弟。只有一个自卑的程序员和他自己。 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大神的小弟激动到差点在机场翩翩起舞,他平复住自己想要当场跪下的心情用不那么明显颤抖的声线说道:“既然到齐了那首领我们走吧。” 在白程希上位的不久他就吞并下了这里一片的组织,闻野是当时组织的首领。那个看着人畜无害的男人摘下金丝框眼镜审视了站在他面前的白程希许久,决定加入他们,不用暴力的方式。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成了这片区域的负责人。虽然闻野表面做事随心散漫,但背地里心狠手辣的程度直逼白程希。而且在做普普通通上班族的同时他也成功进了警局当了一名线人,在给一些不痛不痒的线索后挥挥手就让小弟们赶紧离开已经被暴露的地方。 而现在那个传说应该是清清白白打工仔的人现在正坐在办公室里沏茶。 穿着一身运动服的他熟练的把绿茶倒进面前的瓷杯子里,朝他们点点头,“首领好,一路过来辛苦了。” 带路的小弟看到闻野时一溜烟跑到他旁边站直,看着正在沏茶的人还是没忍住问道:“闻哥,怎么回来了?” “请了个长假,首领还是要亲自迎接的。”闻野把绿茶推到正面坐下的白程希面前,“碧螺春,尝尝。” “之前你不是在研究红茶么怎么改成绿茶了。”之前和闻野有过接触的叶行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的侧面,随手拿过一个瓷杯。 百联坐在对面细细品了一口,赞扬道:“好茶。” “我这次来是准备除掉那个新起的组织。”白程希放下手里的茶杯,抬起眼皮看向对面表情开始变得严肃的闻野,“这次事出突然你一个人都没抓到我原谅你,但是下一次,你必须交出一个人。” “我们这次放了假消息给那边的人,明晚十点东码头会停靠一艘货船,上面是七爷从缅甸运来的货。”百联转着茶杯开始品瓷器上面的纹路,“从那里面抓一个人不过分吧?” 捏着茶杯暗自用力的闻野最后还是放过了无辜的茶杯,他的手受点轻伤都会影响发挥。他把茶杯放回桌上,语气里透露出无奈,“这个不是问题,不过我们审问的手段一个比一个狠毒,我们没问出来之前他们说不定就先去了。” 每次审问人也就出场吓吓人的白程希突然心情大好,因为他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这个问题了,“这个不用担心,我把竹叶青带过来了。” 闻野诧异道:“那个黑医?!他不是不站......” “哦你来得晚所以你还不知道。”叶行秉承着要狗一起狗谁也不放手手拉手一起吃狗粮的优良传统对闻野笑道:“那是白哥他男朋友。” 闻野:......哦吼。 小弟:我的马鸭。 因为腿上石膏还没拆掉所以被白程希命令在房间休息的摊在床上正在打秃头师的齐文谦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踹了一脚旁边床位的云桦天,在对方一脸懵逼的表情中让他把空调温度搁低一点。 这地方太热了,湿气还重,不适宜他们生存。齐文谦翻了个身想。 第二天晚上,终于见到竹叶青本人的闻野刚想和这位闻名已久的黑医握个手就被对方抢占先机拍了拍肩膀。那位传说中阴晴不定救人看心情的黑医一脸任到重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看着他,随后握住了他的手,字正腔圆道:“审问交给我,抓人,就交给你了同志。” “此行虽凶险,”郑重的把手也放上去的白程希完全一副托孤的语气,不难看出他已经被齐文谦同化了,“但我会想你们的。”说完还抬了抬旁边快站不稳的齐文谦一下。 齐文谦靠在白程希身上翘着自己受伤的腿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刚认识五分钟不到,闻野就离开了我们。” 他深情的说着达瓦里希,顺手从兜里掏出了一盒创口贴扔到了闻野怀里,“祝你成功,快不行的时候想想党和人民,红色的光辉会永远照耀在你身上。” 叶行:“这气氛怎么苏维埃了起来?” 百联:“我怎么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唱起了喀秋莎。” 闻野:现在退出这个组织来得及吗?我应该怎么委婉的告诉自己的上司他有点不正常了? 眼看这两人组马上就要开始唱双簧闻野提着箱子就跑,手里的创可贴盒子被他一手捏爆又碍于首领的面子只能塞回兜里,传说中的竹叶青在他心里的形象也全然轰塌。 怎么年纪轻轻,脑子就不好了。 第二卷:现实 第60章 你就是我的世界 这次突袭很顺利。那群人深信不疑他们散发出去的假消息来到伪装成货船的轮船上,被躲在箱子后面的小弟们一举抓获。而趴在制高点的闻野也趁着时机打穿了他们头目一样的人的脚踝,那个人一下子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狼狈的趴在地上知道自己逃不掉的男人正准备拿出衣服里的小刀却被闻野一枪打穿手掌,他哀嚎一声小刀也掉落在地上,被赶来的小弟押着手带走了。 “白哥?嗯,抓到了,马上回来。”挂了蓝牙的闻野收拾好自己的箱子,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回到写字楼的闻野发现齐文谦早已不再是那副游手好闲的模样,戴上了手套和口罩的他冲着闻野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了就在白程希和云桦天的帮助下一蹦一跳来到了审问室。 这让心里形象早已成渣并且还认为是他带坏了白哥的闻野一时起了兴趣,他让小弟把审问室的声音开大,想要见识一下这个传闻能让人忘了自己是人的黑医是怎么审问人的。 第一个人被推了进来。那个男人一脸视死如归你们尽管来如果我说了算我输的表情瞪着他们,大有一副我们同归于尽的模样。齐文谦这种场面见了太多,他一点都不care的用左手接过云桦天递过来的针管,然后打进了被白程希死死压住的男人的手臂里。 不用一会男人的意识就开始飘飘忽忽,眼神也迷离起来。 “时间变短了。”白程希看了一眼手机说。 齐文谦撑开男人的眼皮随意地说:“这是吐真剂加强plus版。” 云桦天:“师傅说了,下次的就叫更强版。” 白程希:“......在之后的是不是就叫超强版了?” 云桦天:“其实想取名叫我最强版。” 白程希:“......真叫这名字你们将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云桦天:“......大佬,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行了你随便问吧,他已经废了。”做完准备工作的齐文谦扶住桌角艰难的站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什么。” 齐文谦的猜测是对的,白程希问的问题十题有九题这个男人都答不出来,更别说这个组织的目的、人数和根据地了。这些最底层的都是亡命之徒,他们走投无路才来到这个组织,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丢弃了,包括最后那一点点尊严。这个组织的纪律也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最底层的人除了命令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自己做这些事为的什么,他们也只知道是为了钱。 认为自己做了无用功的白程希略显浮躁的给了已经什么用都没有的男人一脚,男人的脑袋直接撞上后面的墙壁,昏了过去。 “白哥别生气,”不知何时靠在门框的闻野敲了敲门,“今天还有一个收获。”说完他让下属把今天的头目带了过来,“他应该知道点东西。” 头目知道的确实比混混多,但也没多到哪里去。他是接上级的命令带领自己手下的人来这里,问他上级的人是谁他也回答不出来,联系用的手机也不会带出门。不过可以得知他们这样的亡命之徒大约有几千个人,并且还在不断扩大中。他们接受的条约就是拿钱干活,如果觉得自己逃不掉了就自己动手,钱会打进他们的父母账户里。 “还挺有孝心。”齐文谦揶揄道。 “至少知道了他们的一个小据点,闻野。”白程希攥着一会哭一会笑的人的后领把他拖到了闻野面前,“处理了,让他们尽最后的孝道。” “首领,如果不处理他们会一直这么下去吗?”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闻野十分好奇的绕到白程希背后蹲下打量着宛如已经是一个智障的人,“治得好吗?” “治不好了,除非换脑。”云桦天搀着齐文谦来到闻野面前,“他的脑子已经废了。” “正好,”白程希丢下那个人从云桦天手里接过齐文谦,“给许奕打电话,让他的人去踩点,别坐拥渔翁之利去干活。” 迅速掏出手机的云桦天一副愁眉苦脸痛苦面具的样子实则心里只想引吭高歌,“白哥你越来越会使唤人了...不过我为什么那么高兴。” “那我等白哥你们打点好再出手了。”拍拍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闻野用食指推了推镜框对着后来的小弟说:“把这些人处理了。” 因为这件事他突然对竹叶青这个人改观了不少,闻野看着齐文谦一瘸一拐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人只是性格如此,果真像传闻所说,只要他愿意,真的可以让人忘记自己是人。 回到住处艰难给自己冲了一把还顺手单手洗了个头的齐文谦套上浴袍跳着来到卧室时看到的是正在阳台抽烟,同样穿着浴袍头发还在往下淌水的白程希。 不大的水珠顺着他那白玉般的脖子滑进浴袍,而有的则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沿海城市的温度适宜,不像内陆地区快入夏时昼夜温差大晚上被风一吹就会让人打个冷颤,白程希嫌弃的把自己还在滴水的额发向后一撩,给自己抓成了大背头。 “怎么不睡?”从桌上烟盒里叼出一支烟的齐文谦走到白程希身旁,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两支烟头碰在一起,很快另外一支烟被点燃了。 微微侧头的白程希重新望向不远处的灯火迷离,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烟呼出一口气,“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他们背后应该还有人。” 齐文谦弹烟灰的手一顿,他从来不掺和进黑里面的爱恨情仇,退一万步来讲他只是一个医生,就连他惹了人也需要白程希来摆平,所以他一直对这种事情没有白程希来的那么敏感。 他偏过头问:“直觉?” “王青他们和邰凳没有必要。”叼着烟的白程希把不听话掉落下来的几根发丝又抓回去,“他们的公司涉及区域并不广阔他们没有必要与奉孝过不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甚至可能把自己也玩进去的事他们不会干的。” 结合之前白程希所说的齐文谦联想到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你的意思是......” “他们背后应该有一个更大的、伸手更广的、为了那300%的利益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谦,资本都是吸人血壮大的,你后妈的公司也是如此。”掐灭了烟头的白程希环抱双臂靠在栏杆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当他们越做越大之时就是他们想起垄断之心的时候,他们不会在意给你塞的是屎还是糖,他们只想榨干你的最后一滴血然后再去榨另外一批。” “他们会捂住你的嘴遮住你的眼试图操控舆论,把一切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全部抹干净让你只看到、只能听到他想让你知道的东西,你不想看不想听,那么他就垄断整个通讯市场,让你不得不看,不得不听。等你回过神来你就会发现,你离不开它了,在他们眼里,我们只不过是一个行走的ATM机。” “如果他真的做到了,举个例子,如果一家公司在文娱这方面一家独大,那么你的娱乐包括综艺游戏电视剧就会全方面无死角的被资本覆盖,他会从你的精神方面渗透,没有人躲得过。” “我们姓社不姓......等等?所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文谦,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了,已经...想要挑战上面那些人的底线了。”靠着栏杆歪着头的白程希睡袍塌了一块,胸口大片白得透明却爬满了伤痕的皮肤显露在月色中,“这件事与其说是造反,不如说是让他们这么做稍微安心一点的一个筹码吧,毕竟他们根本不是正规训练那些人的对手。” 帮白程希重新拉上衣服,齐文谦伸手拂过他的锁骨,“所以才有了那条军/人不能从商?” 配合着伸长脖子的白程希揉了揉齐文谦的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吟似的嗯。 “慢慢来吧,总能抓住尾巴的。”在白程希喉结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齐文谦一个公主抱想要抱起他家小孩儿失败后只能推着他往卧室走,“不过现在小朋友应该睡觉了。” 审问出来的地点是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因为广州的温度太高只能穿短袖和大裤衩的许奕忍耐着整个工厂因为常年无人打理而四散的灰尘走进了一个看起来是会议室的房间。 会议室差不多一百多平,挺大,从外面的脚印和里面的布置来看确实经常有人来这里。会议室前面是一块巨大的白板,里面还放有板擦和几只看起来挺新的记号笔。面对白板排排开的是一个个像是从学校顺来的木制椅子,许奕就算在这个温度下也坚持戴着黑手套的手擦过椅子表面,没有一丝灰尘。 他抬起身体环顾了一圈会议厅,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东西后问身旁的小弟:“外面有什么线索?” 小弟摇摇头,“没有,只有出入痕迹。” 许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让他们换班守在这里,只要有人出入就联系我。” “许哥为什么啊?”小弟抓抓后脑勺,“他们都知道那群人被抓了那么极有可能会说出这个地址,他们怎么还会再回来?” “你把窗帘拉上。”许奕没有回答小弟的问题,他从另外一个人手里接过一个扫描仪一类的东西,不急不慢的等着小弟拉上全部的厚窗帘。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都陷入黑暗中,许奕打开了手里的扫描仪,小弟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扫描仪,是一个紫外线探照灯。许奕举着灯来到白板前,虽然没有荧光粉只是呈现淡淡的轮廓,但那确实是几个指纹。 灯光一转来到了板擦和记号笔上,上面也零星半点有几个模糊不清的指纹。 “他们会回来的。”做完了这一切的许奕把探照灯还给身后的小弟,自己拉开了窗帘。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让小弟毛骨悚然。 “他们有太多看不见的证据遗留在这里,他们会回来的。” 他们并不知道竹叶青也来到了这里,以那些亡命之徒的忠诚程度来看可以拖个一两天,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转移阵地把那些可能暴露他们身份的东西毁掉或者转移。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37°-38°高温下戴手套的。 天生体寒一年四季都戴手套的白程希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吹感冒了?”抱着白程希解暑的齐文谦额头抵上了他的脑门,不一会儿又离开,“还好没发烧。” 发现自家小孩儿体寒的齐文谦在夏天特别喜欢往他身上凑,就跟抱着一块冰块似的,特凉快。到了冬天两个人就会交换角色,窝在齐文谦怀里的白程希表示这人就跟个暖炉似的,特暖和。 老实人白程希动动身子实诚地说:“感觉有人骂我。” “对了怎么最近都没见到小月?好像一到这里他就消失了一样。” “哦他社恐还自卑,这里他也不认识几个人所以一到这里就窝在房间不出来了,现在应该在和叶行百联他们吃早茶。” “说到这个!”身后的人好像得出了什么结论一样一拍手,随即整个人跳起来准备换衣服,“快快快扶朕起来,来这里不吃早茶就跟没来过一样!快快快去那个什么...陶陶居。” “前辈请你悠着点...你再摔一跤你在好之前就别想出门了。”看着齐文谦动作极其不协调的扶着衣柜穿衣服的样子白程希叹了口气还是来到正在套衣服的人旁边,帮他把手伸了出来。 “小孩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唯美食与金钱不可辜负。”齐文谦冲他眨眨眼,接着把自己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白程希身上左手大气磅礴的向前一挥,“走!我们去吃美食!” 停在原地没有踏出一步的白程希突然抬起头看向他,小声问道:“那前辈...爱情呢?” 停住脚步的齐文谦奇怪的扫了他一眼,不回反问道:“你已经是我的全世界了,你说呢?” 第二卷:现实 第61章 你好外卖到了 傍晚,正在和云桦天逛夜市的许奕左手烤肉串烤生蚝烤扇贝,右手炒河粉鸡翅包饭章鱼小丸子的走在云桦天身后,用一种近乎慈爱的眼神看着前面还在不停买宵夜的人。 下一秒,他的电话响了。 把东西全部转移到一只手的许奕拉下脸想看看是谁打扰他的安宁,结果发现是正在蹲守的小弟,他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接通了电话。 “许哥,有人来了。” “你们注意隐蔽,我让白枭派人过来。” 感觉到许奕不对劲的云桦天回到他身边,咽下嘴里的鱿鱼问:“怎么了?” 许奕按灭手机屏幕,那双原本充满光亮的眼眸此时结上了一层冰霜,“给白枭打电话,有人来工厂了。” 没有收到白枭和竹叶青也来到这座城市消息的他们确实如许奕所说来到了工厂,准备把他们留下的证据全部转移走。毕竟就算是废弃的工厂如果一下子炸了也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们现在可不想出名。 正把脚翘在车的前檐上,随着广播里的音乐尽情摇摆的小弟因为太high而没有看到有几个黑影靠近了他的车子。他正跟随音乐马上就要唱到高潮时一个人影打开了他没锁的车门直接捂上了他的嘴,这才察觉到大事不妙的他开始奋力挣扎想要去按前面的按钮,但是那个人显然力气比他更大,他被那个人踩住了双脚双手也被紧紧遏制住,嘴里还塞了一块手帕。 渐渐的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挣扎的动作也小了下来。叶行看着彻底闭上眼睛的人松了一口气,他打开蓝牙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里解决了。” “我也好了。”把晕过去的司机扔到副驾驶替他绑好安全带,百联开始查看这辆车的行车记录仪,“闻野你把人全装车上就行。” 正蹲守在门口的闻野对着小弟比了个手型,大致意思是:抓活的。 而正大大咧咧搬家的那些底层人员,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面对些什么。 十分钟后,与白枭组织正面交锋的他们全军覆没,每个人被捆得像个畜生一样扔进了车里。闻野看着旁边走出来的一个黑衣服男人朝他点点头,“这里我们解决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男人回过头朝建筑挥了一下手,虽然因为黑夜看不清人影,但可以听到一些脚步声整齐的离开了这个工厂。 撑着车后的栏杆跳上披了一层布的货车后备箱里,闻野把横在他面前动弹不得的人一脚踹开,对着耳麦说道:“叶哥,开车。” 这批人比他们想象的要知道的多。虽然那群搬货的还是一如既往地一问三不知,但是从司机嘴里他们问出了很多东西。 这些司机是专门跑业务的,只要有搬运的活他们就会随叫随到,这也让他们接触了许多可能是据点的地方。正吃着许奕和云桦天带来的夜宵,白程希左手拿着一只生蚝右手正在叶行查出来的那些地址上滑动着,旁边的齐文谦和云桦天正一人一串烤肉串吃的正香。只有已经失去意识趴在地上的那个司机孤零零一个人,可怜、缩小、没有吃的还失去了呼吸。 地址五花八门,有什么甜品店、餐馆、五金店和保险公司。端着ipad的白程希走出审问室来到正在进行亲切友好法治交流的大厅,把ipad放到叶行面前,“保险公司。” 正拿着竹签指点江山的叶行立马坐正身体,翻转着地图查看那个所谓的保险公司。保险公司并不大,整个写字楼只有三四层高,并且听说常年没有什么人都出去跑业务了。只有偶尔,很少的时候可以看到他们的灯全部亮着,有时候会亮到晚上。 “白哥万一赌错了怎么办?”咽下嘴里凉粉的百联凑了个头过来,“我觉得五金店也有可能。” “叶行你和闻野带人去保险公司,百联你去五金店,我去甜品店,许奕你去餐馆。”坐回正中央位置的白程希优雅的用纸巾抹了抹嘴角,随后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好说投降的,直接带走;誓死不屈的,当场去世。闻野让你这里的信息部干活了,明天把地图给我。” 底下的人虽然手里还拿着各种宵夜,可一个个在白程希的影响下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收敛起了表情,整齐喊道:“是,白哥。” 一定要把这个组织铲除掉,不管用什么方法。 看着大家匆忙离去还不忘顺手拿走宵夜的背影白程希瘫坐在椅子上,长呼出一口气。可以的话他一点都不想管明道上的事,他也不想与什么资本家勾搭上关系,他们的关系只要维持在收保护费上就可以了。这些人水太深了,这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可以围成一个一个圈,严重的话还可能掺红,这也是为什么近年来他们开始黑吃黑,不怎么管明道上人的原因。 白程希闭上眼睛踮起脚尖一个用力,椅子便顺时针绕了一圈。 不过这次他们都骑到自己头上来了,直接处理了吧,也算做了件好事。他转念一想。 “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一只熟悉的手轻点上他的额头,接着按上他的太阳穴力道均匀的开始按摩。 舒服的低吟了一声的白程希缓缓睁开眼,看到上方齐文谦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后心里烦躁的感觉一下子云消雾散。 他感慨道自己果然是个颜控。 “明天去甜品店。” “不等地图了?” “先去踩点准没错的。” “行。” 甜品店开在大学附近,算是大学小吃一条街的一部分。整个店面都是少女心的粉色系,外面的招牌上面还画了许多爱心。 穿着白衬衫下面一条浅蓝色八分牛仔裤的白程希看着恶俗的一排爱心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他拉过旁边正在研究菜单的齐文谦的袖子想要赶紧进去时就被热情的服务员拦下。 “这位客人是附近的学生吗?出示学生证可以打九折哦。”长相甜美的服务员从柜台抽出一张菜单递到白程希面前,“新品葡萄汽水大受好评,欢迎进店品尝。” “两杯杨枝甘露两份提拉米苏和一份大份芋圆一号。”终于从菜单抬起头的齐文谦转过头对着服务员嫣然一笑,“还有我们不是学生哦。” 应该是学校兼职的女生小小的愣了一下,接着惊呼一声用菜单遮住发红的脸跑开了。还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齐文谦搭上白程希的肩膀一脸莫名其妙,“她咋了?” “不知道。”对于男朋友很受欢迎这件事白程希已经木然了,他甚至知道有些人来找齐文谦检查身体其实就是为了来看齐文谦一眼,其中女生还居多。 虽然他相信齐文谦,但是他嘴里还是一股醋味。 甜品店因为开在大学附近所以店里大多数也都是学生,其中又以女学生居多。就在他们落座不到短短的五分钟里已经有三个女生来问齐文谦的微信,被他一一用不加微商不加陪聊不加代购打发走了。 在齐文谦拒绝女生的好意时白程希这也没闲着,他开始审视起这栋不大也不小的甜品店。甜品店只有这一层,从大门口走进来就是柜台和后面的黑板,黑板上是附近学生的涂鸦和寄语。 再往里走是后厨,门上几片白色的遮帘布挡住了所有后厨的景色,白程希咬着刚端上来的杨枝甘露吸管,从服务员撩起帘子的那一瞬间窥探到了后厨的空间,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最后就是他们所处的这片空间,除了椅子和桌子还有最上方在播放动漫的电视,好像没有别的需要注意的地方。白程希环顾了一圈四周,端起杨枝甘露喝了一大口。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终于喘了口气的齐文谦焉了吧唧把吸了一口杨枝甘露,拿起精致的小钢勺舀了一块提拉米苏。 “目前还没看到,除了后厨。”在脑海里大致模拟了一下这个甜品店的线路图,白程希也挖了一勺提拉米苏,“晚上后面让人守着,不知道有没有暗道。” 最后一份芋圆一号也抬了上来,齐文谦拿起调羹挖了几块下面的芋圆和芋头,把调羹伸到白程希嘴边,“啊。” 十分嫌弃的白程希最后还是张开了嘴,边吃还边模糊不清地小声吐槽道:“幼不幼稚。” 齐文谦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挖了一勺珍珠和芋圆送进嘴里,“我这不怕某人吃醋想要讨好一下么。” 从进这个店一直就没有好脸色的白程希闻言表情渐渐缓和下来,他捏着吸管眼神开始飘忽不定,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抱怨:“哪有看自己男朋友被包围还不吃醋的......” “小白大声点我没听见。” “我不会说第二遍。” “噫,你幼不幼稚。” 两个开始小学生拌嘴的人在其他人探究的眼神中完成了这次踩点计划。 入夜,拿到平面图的白程希把图和自己计算出来的平面图对比了一下,发现差不多后带着一批人来到了已经关门的甜品店。 甜品店开在大街上不能明目张胆地破玻璃窗直接进入,也不能正大光明地蹲在马路牙子上撬锁,他们可真是挑了一个好地方。在自己主要地盘都不用亲自动手来到这里却要走后门的白程希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他在众多小弟的星星眼里从后门走进了这个甜品店。 “穿好鞋套戴好手套,动静小一点东西轻拿轻放一点。” “是白哥!” 斗志高涨的小弟们一下子四散开来,开始倒腾这家甜品店目所能及的东西。 十分懒惰不想自己动手的白程希就这么晃悠着监工小弟们干活,直到耳机里传来叶行的声音。 “白哥,保险公司确实是据点,今天人好像也很多,要抄家吗?” “他们毁灭证据的人没回去他们肯定急了,直接抄了,按我之前说的做。” 对面叶行跃跃欲试地回道:“好嘞!让我们大干一场!!”随后挂了蓝牙。 如果说保险公司是根据地的话,那么这些甜品店、餐馆和五金店应该就是...... 摸着下巴想到了什么的白程希掏出手机打通了齐文谦的电话。 “哥,帮我个忙,问问最近有没有人也被抢了货。” “白哥!有情况!”一个负责厨房柜子的小弟突然喊了一声,他手里晃着一包小包白色的粉末。 就算他们不做白的白程希也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他快步走到小弟身边接过了他手里的透明袋子,在手电筒的光下仔细辨认了一下。 很好,看来被抢的不止他们。而且势力不大野心还挺大。 白程希捏紧袋子,冷笑了一声,“找到这种东西的全部带走!就算里面的东西长得像洗衣粉也给我带走!” 一个抱着面粉袋子的小弟哆哆嗦嗦举起手,“那白哥,长得像面粉的......” “傻子吗用手扇风闻一下,不是面粉味全部带走。别傻了吧唧冲头直接闻,除非你想躺在病床上被竹叶青解剖。” 在其他地方搜寻的百联和许奕也找到了这些小袋子,虽然不大数量也不是很多,但这些卖出去也足够让一个人一夜暴富。 已经搜刮干净的白程希正准备带着小弟全身而退时,他接到了许久未见的小月的电话。他刚按下通话键小月就朝他大叫起来: “白哥!我查到郭雪的真名了!!她叫郭淮雪!!是一家中型企业的员工,然后那家中型企业的背后,背后是,是科凤。” 说到科凤应该没有人会不知道。科凤是通讯起家,后来越做越大文娱、外卖、直播平台、包括房地产他都开始掺一脚,并且在开始入股其他公司起一下子挤进了全国top3企业。 如果是它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那么那个保险公司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根据地!只是一个中转的地方罢了! 挂了小月电话的白程希重新打通叶行的电话,那边显然刚刚结束一场火拼,叶行略微沙哑的嗓音伴随着电流的“沙沙”声传过来,显得那么不真实,“白哥?” “结束了?” “结束了。这里不像那些亡命之徒,都是人精。知道他们上次抢的是白枭的货我们找上门来都投降了。” 那些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所谓精英们现在正抱着后脑勺蹲坐在地上,叶行不屑地笑了一声,“刚刚起步就想要挑战我们,是多看不起我们。”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次事件棘手的不是他们这群打手,而是他们背后的集团。”已经了解了所有来龙去脉的白程希挥挥手让身后的小弟们一个个有序地离开甜品店,接着略微疲惫地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叶行脑子也转了过来,“......那我们岂不是做不了什么?!如果做的太过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可如果不做那只能看着他们继续作恶??” 重新戴上眼镜的白程希内心早已有了应对方法,他压低声音喉咙间滚出一声轻笑,他说道:“要用魔法...打败魔法,他们有,我们就没有吗?” 说完,他不顾对面叶行懵逼的状态,挂了电话。 “首领!给!” 走出店门的白程希接过一直在原地等他的小弟手里黄色的冲锋衣,朝他点点头,“回去小心。” “放心吧首领!” 小弟拉高蓝色冲锋衣的衣领,朝白程希挥挥手后骑上了放在墙边的小电驴,小电驴后备箱上还印着鲜艳的三个大字:你饿吗? 白程希走到最后一辆印着美人外卖的小电驴旁,把搜集到的东西放进后面的后备箱里,戴上装有小鸭子的安全头盔伸腿一夸就骑上了小电驴。 就在他准备启动时他想起了什么,最后还是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哥,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 第二卷:现实 第62章 该做出选择了 等他们把所有搜集到的东西包括涉及到的卖的人员统统匿名举报给相关人员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 他们一直不愿意做白的是白程希的意思。他知道这些东西对人的瘾会有多大,最后让人变得不像一个人。他从小就患有精神一类的疾病,他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痛苦,所以他下令只要是加入他们的组织一律不能做白的,被他发现不是流放那么简单,而是直接处死。 他也知道这次科凤在想些什么,科凤所做的事一件件都在他的雷点翩翩起舞,所以他决定自己动手,在上面发现之前。 “百联,让老方再派一些人过来。”得到叶行和闻野回来的消息白程希站起身,一瘸一拐来到大门前的齐文谦停下脚步与他望过来的视线正好对上。 从对方眼里看到准备大干一场的神情白程希勾了勾嘴角,“这票大的干完,我给大家带薪休假。” 三天后,训练有素的一批黑衣人包围了一栋酒店,而另外一批人包围了某几亿才能买下的小区。 在前一天回到了上海的齐文谦则在云桦天的帮助下来到一幢别墅前,他按响了门铃。 “你好请问你有预约吗?”酒店外围的保安翻查着手上的登记本,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们的酒店根本不对外开放,能找到这里来的肯定不是善茬。可当他又瞥了一眼穿着黑衬衫和西装裤的来人,高高瘦瘦在灯光下那张脸眉目清秀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这伙的。 这让他警戒起来,他的手慢慢摸上别在腰间的枪,如果这个人说不出来就直接让他当场去世。 “啊你们还不知道我啊。”来人有点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随后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也是,我只是平平无奇还被你们偷东西的冤大头,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介绍一下,我叫白枭,请多指教。” 在他说出被他们偷东西时保安就听出了不对劲,翻资料的保安刚一个爆起准备从裤腰带抽枪就被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一枪爆头,而另外一个枪还没掏出来就被白程希捅穿了手腕,他惨叫一声被一脚踹在门框上,晕了过去。 “操白枭来了!!!” 保安室里还有两个保安,有一个正准备向传呼机报告就被打中了脑门。百联举着枪对着另外一个准备逃跑的人脚上就是一枪,“你准备跑哪里去?” 一下子安静下来抹保安室拥进来四个小弟,他们快准的把两个晕过去的人打包起来扔在角落,请出了一直待在车里没有出来的小月。 抱着笔记本的小月探头探脑的瞅了几眼,发现没有敌人后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白哥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们进去吧。” “你们守着点他,他根本没有战斗力。”用手帕把蝴蝶刀擦干净,白程希转身带着百联离开了保安室。 对于首领是毕恭毕敬充满崇拜之情的小弟立正站直,喊道:“是白哥!” 叶行正站在酒店的铁门前转着一把匕首,看到他们过来吹了声口哨,装出大吃一惊的表情说道:“这么快?他们行不行?” “只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你说行不行。”来到铁门正前方c位的白程希点了一支烟,静静地望向铁门里面的宫廷式酒店。 如果没有算错的话,这里面都是亡命之徒和刑满释放的囚犯。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科凤的总裁也在这里,以他们闭塞的消息来讲他们根本不会知道最近失踪的那些人都是白枭亲自来报复所为。 想到这里白程希眯了眯眼睛,他们的胜算很大,或者说对方对他们而言根本构不成威胁,对方的很多军火都是从他手里抢过来的,现在应该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二。热兵器不好说,毕竟这几年他把自己作成了近视眼,但是如果拼冷兵器,那么他不会输。 “白哥,监控我已经覆盖了,我这就把大门打开。”耳机里传来小月略显沉闷的声音,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铁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朝里缓缓打开。 “白哥...叶行百联,你们一定要小心。” 保安室里的小月抱住自己的腿,把整张脸埋进膝盖里,“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 “好。” 扔下烟头一脚踩灭的白程希举起手臂打了一个响指,潜伏在附近蠢蠢欲动的小弟便一个个奋不顾身冲进了酒店。 叶行调整了下绑在大腿上的战术带,拉过一旁正在往膛内上子弹的百联朝白程希挥挥手,“白哥我们先走了,过会见。” 说完消失在了黑夜里。 还站在门口的白程希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原地拨通了许奕的电话。 “我们这边开始了,嗯,随你喜欢吧。” 不远处的酒店开始传出人群的惨叫声,白程希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管惯用的黑手套,越过躺在地上人的身体,走进了酒店的逃生通道。 酒店一共有五层,逃生通道早已躺满了各种姿势的人,有他们自己人,也有不认识的人。他们姿势扭曲的或躺在地上,又或者是趴在栏杆上,脸上的表情有死不瞑目,也有一脸呆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程希跳过被染红的楼梯开始往上爬,整个楼道里因为空气不流通散发着一股腥味,但他却丝毫没有受影响,就这么从容不迫地继续向上走着。 这种场景,他见得太多了,他已经麻木了。 就在四楼马上就要到达五楼的楼梯口,白程希听到楼上的大门被粗暴的一下踹开,两个人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向他奔来。 现在外面还是枪声和惨叫,不知道出去是敌是友贸然行动不可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白程希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身体先动了起来,他后退两步躲在了楼梯旁,楼上的脚步声也到了半截楼梯处。 就是现在。大脑发出指令的他抓着栏杆一跃而起直接踢向了最前方匆忙逃跑没来得及看路的人,没想到会有人埋伏在这里的倒霉男人被一脚踢在了墙壁上,手里的枪也掉落到楼梯上。 趁着另外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白程希一只手抓着扶手控制重心,另外一只手抓过那个人持枪的手腕,狠狠砸在了扶手上,用力到可以听出骨头的咔吱一声。 男人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找到落脚点的白程希双手上下抓住了头颅,咔嚓一声。 而脚底下那个男人,被白程希抓着头发狠狠按在了墙上,很快也没有了动静。 看来对方因为他们的这一出偷袭已经全部乱套了。整个人表情没什么起伏,甚至大气都没喘一下的白程希粗略地搜索了一下,决定带走其中一个人身上的手枪和备用子弹。 五楼很安静,安静的不寻常。从门后边什么都没听出来的白程希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发现五楼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难不成是在玩空城计?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那些有的没的,白程希推开了安全通道的大门。奢华璀璨的水晶灯下是铺满了名贵地毯的走廊,周围的墙壁还装饰着抽象的油画,不过奇怪的是整个走廊空空荡荡,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通体银色的蝴蝶刀宛如蝴蝶一般在白程希的右手中起舞,五楼很大,他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别人的地盘逛街似的巡视着。 直到他来到了一个像是会议厅的地方。双开门的木质大门是挺厚实的,但是里面那个正在破口大骂的人嗓门更大,从门外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小月,会议厅里几个人。”就算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白程希也不愿意冒这个险,因为齐文谦走之前警告过他,多一个伤痕他就离家出走一天。 为了避免自己男朋友离家出走然后到处造谣自己是个渣男不要他了这种苦情戏码,白程希只能靠在门口的墙上,等着小月的消息。 伴随着键盘敲打的声音小月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三个,一个老板和两个保安。” “好。” “白哥,一定要小心,那两个保安带枪。” “冲锋还是步枪?” “额...手枪。” “......哦。” “但是白哥你也一定要小心!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冷酷无情白程希直接掐断了耳麦。 他深吸一口气,一个回旋踢踹开了那两扇木门,里面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哟,你就是钱宁?科凤公司的总裁?”预判到了保安会开枪的白程希朝旁边一个翻滚拔出了绑在小腿的匕首朝保安的半身扔过去,匕首直接扔中了保安的下盘,倒霉催的保安哀嚎一声直接给白程希跪下了。 “怎么这么客气,新年还没到。” 第二个保安很快就知道了现在的局势刚准备开枪,一枚子弹打碎了玻璃直直打入了他的手背,在离酒店不远处的高楼上,闻野正架着狙击枪。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客气,都没过年就给我下跪。”捡起两个人的手枪,白程希把危险物品直接从窗户扔了下去,他回过头,他的表情明明是在笑,但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那双冷若冰窖的眼睛直视着钱宁,钱宁差点也扑通一声跪下来,“你们抢我东西的时候好像还挺猖狂的?” 扶着桌子角才没让自己掉下去的钱宁闻言腿一软,手指紧紧扣着桌角结结巴巴道:“你,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程希,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白程希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就在他重新抬起头时他收敛起所有杀意,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白枭。” 钱宁手指一个打滑摔在地上。 他抢白枭的货时没有想到本人会过来找他算账。他认为白枭他们家大业大根本不会care这一点点货物,谁知道他竟然为了这一点点东西亲自带人把自己老家都抄了,安插在白枭身边的卧底也因此丧命。 得不偿失。 钱宁咽了口唾沫,他现在根本不敢直视面前人的眼睛,就算面前这个人看起来比他小了不止一轮,“我,我只是抢了一点点货,您大人有大量要不我把差价给您补上......” “原本我不想和你计较,但你的手伸得太长了钱宁。”开始转着刀花的白程希一步步逼近抱着桌子边角的钱宁,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而已!”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钱宁猛然抬起头对上白程希那看蝼蚁的眼神,刚刚得到的勇气一下消散整个人又萎靡下去,“白枭,我们合作吧。” “计划。” “我马上就可以打造完美的产业链了,写作影视剧明星已经可以串成一个圈。”不敢直视白程希的钱宁抬起头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点,可眼前的景色他如果看太久可能会直接当场毙命,钱宁只好继续低下头,看着白程希露出来的半截过于纤细的脚脖子继续道:“只要我垄断了市场,那么我就是规则。” “这就是你往我嘴里塞屎我还不能不吃的理由?” “......”被白程希的比喻噎到的钱宁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怎么想只要回答了可能命就没有了。 “下一步就是凌驾于法律之上大规模洗脑逼人氪金搞pua了?” 被说中的钱宁瑟缩了一下脖子,我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们很可悲,”白程希一脚踩在钱宁的手上,用脚跟撵着他的手背,“为了钱和权力,人性都不要了。” “那你又是什么?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旁边掉线的保安终于从打鸡和失去右手的痛苦中脱离出来,右手被打中的保安试图抓住白程希,而另外一个保安拿出了一把匕首向白程希砍过去。 往后跳了几步的白程希撇过头躲过匕首,一拳打在了保安心口的肋骨上,熟悉的骨感没有传来,拳头下是防弹衣。 第二卷:现实 第63章 结局 抓住桌角爬起来的钱宁这下终于正眼看清了道上传说中不知男女的白枭。年龄比他认为的小了太多,那副骨架怎么看都会被人一下折断,那张秀气的脸也怎么都和让人闻风丧胆的首领沾不上边。 但现在在他面前游刃有余的和两个保镖打在一起的,确实是那个传说中的白枭。 用蝴蝶刀接下保安的匕首,白程希用力往上一抬打掉他的右手后直接捅进了保安的手臂,保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声音匕首也掉落在地上,接着他被抓住了手臂一个背摔摔在了后面的那个保安身上。 “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什么救世主。”爬起来的保安也不管地上的匕首,直接向白程希挥拳。看准时机用手掌接住的白程希反手一个用力把保安的手臂卸了下来,接着按着他的肩膀一跃而起,把后面的保安踢回了原位。 “我只是,”双手把手掌中弹胳膊脱臼的保安头一拧,白程希走向躺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着爬起来的另外一个保安面前,对着他的喉咙快准狠的一下,“做不想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罢了。” “白枭,我们可以合作!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已经失去反抗能力再一次跪下的钱宁恨不得三叩九拜,他一次次用头撞击着地板希望白枭可以放过他,“只要你放过我,我们钱财可以五五分,不,七三分都可以!!” “想活命可以,把科凤拆分了,上交给国家。” 身上干干净净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的白程希在钱宁看来就是一尊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他颤抖着声线质问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你这么做奉孝就会承认你了吗?!你们在他眼里根本就还是一群必须铲除的东西!!” 走到钱宁面前的白程希表情没有什么变化,那双眼睛里甚至没有起一点涟漪,“我是一个见不得太阳的人,就算我挣扎着想要活到太阳下,最后也只会回到这片黑暗中。” “我一直都想像你们一样,用普通人的身份去做一件事,去爱一个人,过一场平凡的生活。可我的身体里流的是黑色的血,我做不到。” “有一个人曾经和我说过,如果改变不了现状那就去做一些我认为对的事,去赎罪,所以,我现在才站在这里。” 白程希蹲下身子平视着钱宁,手上的蝴蝶刀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你要命,还是要钱?” 钱宁咽了口唾沫,想要再挣扎一下,“杀了我没有好处,我儿子会继承我的公司。”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从桌上拿起钱宁的手机,白程希把手机扔到他怀里,“你打个电话给你儿子。” 听到这句话的钱宁瞳孔慢慢放大,想要跳起来却被白程希一脚又踹得跪了下来,他攥着手机无能嘶吼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恶趣味笑了起来的白程希耸耸肩,“我们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海螺。” 钱宁:......这? 狐疑的钱宁开始拨号,电话很快接通了,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的儿子就哭着喊到他当初所做的那些恶事被人全部揭发了出来,现在那些受害者已经拿着证据准备找上门并且和他们家打官司了,如果成功的话他可能会直接进监狱。对面还在哭喊着让他用钱托关系保释自己,钱宁却一下子掐断了电话。 钱宁扔掉手机捏了捏鼻梁,声音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白枭,你真的认为这样做就可以阻止我吗?” “我知道你私下暗通款曲了许多有背景的人给你走后门,其中还有走资的代表吧?”不以为然的白程希靠在桌子边上,手里上下抛着从大拇指上摘下来的翡翠扳指,“毕竟是连法官都可以收买的人,你每年要花多少钱在行贿上?” 没想到白枭会扒那么深的钱宁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突然觉得自己手脚冰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都是贪心的我可以理解,不过,你认为钱和命,他们会选哪个?” 知道白枭要做什么了的钱宁沉默了半晌,最后叹息了一声,“白枭,你做事太绝了。“ 因为他知道,是个人,特别是贪官,都会选择命。他的儿子可能也不保,在社会的舆论和法官的判决下,入监狱是板上钉钉的事。 “等你那个事无所成,什么都不会的儿子从监狱里出来,你猜猜你的公司会被瓜分成什么样?”环着双手随意靠在桌子上的白程希交叠起那双被黑色西装裤衬得更加修长的腿,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钱宁,“如果你想说你还有副总,我只能告诉你,白家动手了。” 这一句话,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钱宁直接跳了起来,瞪大了双眼怒视着面前风轻云淡说出这句话的人,就差破口大骂,“这关白家什么事?!他们来捣什么乱??!” “你当初拦了白家不少生意吧?现在他们准备来拦你了。”掐指一算齐文谦应该已经回到了齐家,那么接下来的事一切就好说了。白程希转过头,朝着他挑了挑眉,“你猜猜,当你意外死亡你的法定继承人则在监狱,生意上处处被白家打压,如果齐家再给你们使点绊子,你的副总能在这动荡的局面拖多久?你下面的那些小股东会不会跑路?” “你再猜猜,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还会站在你的身后吗?” “好,很好,道上都说白枭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已经破罐子破摔的钱宁放声大笑出来,他犹如疯癫了一般手舞足蹈起来,但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轮回路上有你作伴,我这一生也是值了!”说完他按响了口袋里的装置。 刹那间整个酒店都开始摇晃起来,从有人入侵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的钱宁在五楼让保安放了大量的bomb,他安排好了所有后事却没想到,白枭把他的后路全部都给断了。 他一心建立起来的帝国,马上就要被毁了。 会议室的天花板不堪爆破力开始崩裂,大块大块的石头砸落下来,砸毁了这富丽堂皇的地方。白程希早有预感在钱宁按下按钮时跑到了内墙角抱头蹲下,钱宁却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在他被石头砸中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赚了第一桶金后抱着自己朋友们哭得像个孩子的自己。 是啊,生意越做越大的他早已丢弃了太多东西,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纵使他家财万贯,却没有时间和家人吃顿饭。 钱宁突然觉得他累了,想休息了。 趴在地上的钱宁闭上了眼睛,永远的睡了过去。 爆破声还在继续,但是已经小了下去。白程希所待的内三角很幸运没有完全塌陷,但是扬起的尘土还是糊住了他的眼睛,石块砸落下来带动地板飞溅起来的碎块也趁着这时候划破了他的脸颊。 爆炸不光引来了塌方,缩在角落里看不到的白程希还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是焦味,着火了。察觉到这一点的白程希整个人一愣,他挣扎着想要睁开被尘土遮住了的双眼却因为干涩和酸痛又一次合上。他现在感受不到浓烟和热度,应该离他还有一点距离。 相信百联和叶行很快就能找到他的白程希坐回原地,闭上眼睛开始酝酿情绪。很快,一行泪水滑过了他那张被尘土洗礼过的灰扑扑的脸,留下一道清晰的泪痕。 “小白!小白!” “前辈。” 可以重新睁开眼睛的白程希看到自己身处在一片断壁残垣中,他的前方被钢筋水泥堵住了去路,只有左右两侧还留有一点空隙。 “结束了吗?” “结束了。” 小小的空间只能弯腰挪动的白程希尝试推动眼前的水泥,他刚抬起右手就发觉自己的右手臂传来刺痛感。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发现手臂被碎石拉开了一大道口子,随着他的动作正在往外渗着血珠。 “怎么有气无力的?受伤了没?!我告诉你我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到你身边,你要被我发现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打你哦。” “前辈还是管好自己吧,不要在路上走的太急摔一跤然后回医院再躺一个月。” 不顾还在滴血的手臂,白程希开始推动面前的石头。刚刚的焦味应该是塌方造成电路损坏起的火,他现在可以闻到焦味越来越浓了。 “小白......我回到齐家了,爸妈接受了我。”耳机里齐文谦刚刚的气势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隐隐约约的哭腔,“我...有家人了。” 白程希推石头的手一顿,齐文谦有家人了,那就代表自己也要有家人了。 “挺好的,等安定下来我和你再回去看看阿姨和叔叔。” 把自己的手机调回手电筒模式,白程希还没等到齐文谦的回答就摘下耳机用左手把手机伸出裂缝,朝着外面用尽所有的力气喊道:“百联!叶行!!” “白哥!!”正在废墟里搜寻的叶行直接跑向声音的发源地。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不同声音喊着的白哥,白程希卸力地重新跌坐回原位,他的脚也因为石块的原因被划伤,刚刚的站立让他大致知道了自己身上有多少伤口。 耳机里的齐文谦还在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白程希重新戴回耳机,只回了他一个,“哥。” 齐文谦停了下来。 “哥,等一切结束,我们去读书吧。” 白程希看着自己面前的石块一点点被搬开,月光渐渐洒落在他身上。他的衣服破烂不堪,浑身上下都是细小的伤口,但他好像不自知似的笑了出来,“和大家一起去。” “好。” “白哥!!” “白哥你没事吧?!!快扶白哥起来!” “首领这边走,这里平坦。” “快走!火要烧过来了!!”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很不幸,因为他不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在太阳底下,只能在黑暗的泥泞中徒劳的挣扎。可有时候他也认为自己很幸运,因为他不光有了照亮他全世界的光,也有了一直在这片黑暗中陪伴着他的繁星。 最后酒店以豆腐渣工程导致塌方并且因为毁坏了电路而引起火灾为理由被警方封锁了。据当时的围观群众所说,大火烧的非常快,原本只在五楼谁知道其他楼层突然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大火。因为位置偏僻报警时间太慢,最后整个酒店都被烧空了。 科凤的总裁在这场大火中丧身,他的妻子和儿子因为曾经打通关系犯法不用受任何法律制裁和逼迫人就范而关进了监狱。 就在隔天,不愿透露姓名的朝阳区热心市民匿名向警察局空投了一份厚达几十页的材料,里面详细记载了高管贪污腐败知法犯法和一些资本家私下的勾当,并且每条都仔仔细细附上了相应的证据。听说看完材料后上头勃然大怒准备大清扫,邰凳、王青包括王青背后的团体还有和钱宁接触密切的官员全部都被彻查,一个不落。 科凤的副总想要力挽狂澜,可生意上处处被白家打压,白家和齐家这次铁了心要和他们作对,甚至动用了红色背景的人。手下的小股东们从来没见过这种局面,纷纷抛股准备跑路,副总最后只能拆分了整个科凤。有些人拿到钱走了,有些人跳槽去了别家,副总只能看着当初的帝国渐渐陨落,只剩下一个空壳。而拆分出来的文娱这一块,被白家买走了,多年后从麻省理工毕业回来的齐意接手了这个公司。 浑身是伤的白程希和齐文谦一起在广州疗养了一个月,在闻野的竭力推荐当地菜下他们来这里的人都快胖了五六斤。如果不是在本部的方俊豪以死相逼,说白程希你再不回来我就把组织训练成说相声的白程希可能还想再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