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0章 思悲切,闻凄凄

作品:《吾,生,即为帝神

    一天当中,荒唐事够多,多添一桩好像也没什么。
    当晚,牧涣回到外面府邸。
    而隔壁,同云山一起的安凉、安泽刚刚到家,因着昨晚参加宫宴,司剑所作所为,他们耳闻目睹。
    牧涣之事,暂未听说。
    安泽喝了酒,酒壮怂人胆,一路跑到安山虞身边,“父亲,我要娶亲。”
    安山虞抬头看他,手里的茶盏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安山虞怀疑是怀疑,这小子唬他。
    安泽大声道:“我要娶亲。”
    这回听明白了,真说要娶亲。
    安山虞好奇问道:“你要娶谁?”
    安泽不想说,但想到他日日爬墙看美人,有心之人看到,坏了她的名声就不好了。
    他经过千打听,万打听,才打听到隔壁是四皇子,说什么他也要娶回来。
    “四皇女。孩儿心悦许久。”
    石破天惊,安山虞瞪大眼睛,瞳孔缩小,杯盏掉地碎成渣。
    “你如何看上他的?”
    同意了?借助劲酒的安泽吧嗒吧嗒的说出他的经历。
    安山虞听了,沉默好久。
    安泽看他,“爹?”
    安山虞连他刚才喊父亲装样子都听不到了,沉浸在自己的脑海里。
    好大一会,安山虞嘶哑问:“倘若你要娶的人不是女子,是男子呢?”
    一句话问住安泽,他认真的想想,其次就是否认:“怎么可能?我爬了一个月的墙头我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他说的信誓旦旦,笃定四皇女就是女儿身。
    可看他爹半晌没说话,直做沉默状,忽然不自信了,“爹?四……”
    安泽不知该称呼四皇女还是四皇子了。
    安山虞睨他一眼,“正如你想的那样,四皇女是男子,从小做女儿家长大的,为躲避皇后毒手。”
    安泽一听,耳朵嗡嗡的,皇子?不自觉的咽口水,他忽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了。
    身世太好了。
    “总之,你今晚喝了酒,回屋好好想想,明日再说。”
    说完,不给安泽丁点反应机会,起身去往书房。
    安泽嘴里的话卡着,男子如何?他也要娶。
    眼看安山虞走远,安泽垂头丧气回屋。
    书房里,安山虞靠在椅子上,头耷拉在外,手臂横在眼睛上,清泪淌过,实在忍不住,哽咽出声。
    出来寻安山虞睡觉的安夫人到门口,听到里面逐渐加大的哽咽声,想推门的手顿住。
    怕安山虞发现她,她转身离开。
    身后的丫鬟见她一言不发回去,聪明的不问什么。
    唯独看安夫人独自回屋的奶娘看她一人回去,直言不讳:“夫人,不是老奴说挑拨离间的话,实是老爷做的不对。”
    一个月当中,半月是在书房的,十日在夫人这里,五日不是在书房,就是在书房,偶尔去侍妾那里坐一会还是回去书房。
    辅国公之女,也就是安夫人,晋诗诗,辅国公的嫡次女,家世极好,贤良方慧,女工女红样样在手,更舞的好剑,实力不弱。
    曾经放言:无男儿配得上她,终身不嫁,引来好大一股名气,直达边外。
    可最后,成为江远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谈起安山虞,她思绪颇多,听此奶娘的话,抿嘴一笑,眉眼间的幸福清晰可见。
    “别这么说老爷,老爷也是身不由己,否则难能是我嫁的进来的。”
    奶娘急了,“夫人,你自身不弱啊!为何这般想?”
    晋诗诗犀利的看她,“奶娘,你今日怎么回事?为何屡屡提起?”
    奶娘张罗着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她,顺便告诉她,二少爷想娶四皇子的话。
    晋诗诗一阵恍惚,好似三月的梨花,白洁,春风吹过,清风自送十里,给梨花带去朦胧。
    “这般啊!我不反对,倘若能成亲便是最好。”
    一番话,奶娘沉思。
    晋诗诗拆去头上的金银发簪,琅环珠钗,嗓音轻柔,“老爷,他……心里苦,我懂得,而且,我嫁过来之后,给了我最好的尊贵,从不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一同未出嫁一般。
    我心中欢喜溢于言表,唯一的一门妾室,是家中母亲嫌子嗣单薄,为老爷寻得,生下一个庶子而已,我不在放眼里。”
    晋诗诗说的是真的,她的奶娘从她小时候照顾她,自是知道她什么意思。
    “老爷,身为嫡次子,上有嫡长兄,本来该与心爱之人携手一生的,奈何造化弄人。”
    奶娘安静听着,知道自家小姐知道些什么。
    “老爷今年四十有六,你看他长相锋锐,斜眉入鬓,是一个中年的美男子,魅力不减当年。”
    奶娘点头,正是。
    晋诗诗小心的拆发,“老爷从小和靖王爷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到十岁之时,老爷被公爹喊去战场,打错让他建功立业,不如公爹所料,十五岁班师回朝,战功赫赫,封正三品威勇将军。
    回来后,和靖王爷同吃同住,毫不避讳。十七岁时,皇家与安家快要成为姻亲。”
    晋诗诗放下手,泪眼婆娑,为安山虞,也为靖王爷,“父母之言,亲朋好友祝愿,三媒六娉走完,三书六礼只差亲迎,两人便可成亲。
    奈何,中间徒生变故,靖王爷死在了另一个王爷的算计之下,千不该,万不该啊!!!
    老爷得知消息,看到靖王爷尸体,大怒,一下斩杀两位参与靖王爷之事的王爷,并两位公主,诸家大臣。”
    “先皇有意诛安家一族,老爷却因靖王爷风魔,守在尸体旁边整整一月,滴水未进,任下雨,任骄阳。
    谁靠近他,行迹风魔,谁都不认,靠近点的全被他打伤,久而久之,先皇害怕,不欲追加此事,不过安家降了爵。”
    奶娘纂起手,低下头,为今日的她感到惭愧。
    “夫人,对不起。”
    晋诗诗摇头,“当时,距离成亲之日只有一天,一天之差,老爷与靖王爷阴阳两隔。
    老爷原名秋虞,后改名为山虞,意为和靖王爷结识于秋,忠于海誓山盟。迫不得已下,老爷于二十又二那年娶我进门,为延绵子嗣,不得已给老爷下药,想来老爷一直在书房,便是如此。”
    安家的嫡长子殒落战场,马革裹尸,不然,哪里就是老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