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157 话》

    与七三叔叔和达莱约定好的那天，他们二人准时抵达了录音室。

    “哇，这儿还挺大的嘛。”达莱一进门就开始四处打量，嘴里还嘟囔着。他今天那半头抹了发蜡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更加毛躁不安。

    “这，这都是些啥呀。你看这个！”他一进录音室就被各种设备吸引，好奇地一件一件查看。像我小时候爷爷在房间里安置的、底部标着“3508”的 BOSE 音响，虽然现在被翻过来放置着，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还有控制台桌上的 Focusrite 公司的 Studio Live 调音台等等设备。

    毕竟他是搞音乐的，对这些东西似乎颇为了解。

    “虽说不是特别昂贵，但用起来很方便。”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希姆拉和坂本之前一直让我学习电脑和电子设备知识。这些设备虽然并非万能，但在某些传统方法难以完成的工作上，却有着明显的优势。只要不沉迷于便捷性而忽视自身能力的提升，在作曲和演奏时，它们还是相当有用的。

    比如说作曲的时候，有些曲子需要同时演奏多种乐器，这靠人力很难做到，但借助这些设备却能够实现。又或者当我演奏一些不太擅长的乐器时，使用修正程序，即使是普通演奏者也能让演奏听起来像模像样。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依靠设备就能替代自身实力，毕竟再怎么调整，也难以达到顶级演奏水平。尽管如此，这些设备的优点还是很显著的。我之前花费了不少时间学习使用各种乐器、程序和机器，现在看来，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哇，这又是啥玩意儿？”达莱发现了今天为录音准备的一台机器。

    “哟，这是谢泼德通道（Shepard Tone）效果器吧？”他问道。

    “你还挺懂行。”我回应道。

    这台机器有麦克风前置放大器（可调节麦克风音量）、均衡器（修正声音失真）、压缩器（对高音量进行压缩，低音量进行放大）等功能，所以我才买了它。七三叔叔说达莱唱歌也不错，我就想着以防万一提前订购了这台机器。反正要是给曲子配上歌词，也需要有人来演唱，就先准备着，不过也没抱太大期望。

    “嗯，保养得还不错。”七三叔叔看着在“Pain Killer”店里购入的索诺（Sonor）鼓说道。他大概只是简单查看了一下，觉得没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便示意可以开始了，于是我拿出准备好的乐谱。

    “来，给你。叔叔也拿一份。”

    “嗯。”

    “……我能先试试吗？”达莱问道。

    “当然可以。”

    达莱看了看乐谱，把贝斯挂在脖子上就开始练习。他的演奏略显生涩，毕竟是初次合作，我本以为这很正常，没想到他完整演奏完后，着急地说道：“快点开始正式录制吧。叔叔，快点。”

    这首曲子还没有确定标题。在演奏时，鼓就像精准的节拍器，引领着节奏，贝斯勾勒出大致轮廓，吉他则进行润色丰富。乐队音乐就像是小型管弦乐队，而其中我认为最重要的当属如同管弦乐队中低音提琴角色的贝斯吉他。

    “还不错嘛。”我心想。他演奏得挺好的，不过看样子还需要更多练习。我本想在一次演奏结束后指出问题所在，没想到达莱先开了口。

    “你弹得挺好啊。你以前玩摇滚的？”

    这家伙这是在跟谁客气呢？“你在跟谁说‘还不错’呢？”我有些无语，直接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达莱则瞪大了眼睛说道：“说你啊。”

    得，先不说这个了。

    就这样，我们反复练习了好几次。

    练习得有些饿了，我们便去了一家常去的店。那是一座韩屋建筑，里面不仅有韩餐，还能点各种其他菜品，是个不错的地方。

    “不进来在干嘛呢？”我问道。

    “那个……来这种地方感觉有点压力。”达莱说道。

    “你，叔叔怎么还胆小起来了？”他还调侃起七三叔叔。

    结果他自己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不好意思。去别的地方怕太吵。”我解释道。

    最近虽然关注度有所下降，但狗仔队还是时不时地跟着，实在是很麻烦。虽然很对不起那些要求合影或签名的粉丝，但在出行或者和同伴在一起的时候，确实会很不方便。而且也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所以从几年前开始，我就主要在爷爷常去的这类地方活动了。特别是在道进出生之前，因为担心母亲的安全，就更是如此了。

    “人气高也不全是好事啊。”达莱说道。

    他这话倒是没错。

    我们点了些餐，很快饭菜就准备好了。

    “哇塞……太好吃了。”达莱狼吞虎咽地吃着。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七三叔叔今天格外安静。

    “请问要喝点什么茶？”服务员问道。

    “来份香兰茶。”我说道。

    “我不用了。”达莱说道。

    “有冰淇淋吗？”他又问道。

    “有的，马上为您准备。”服务员回答。

    我一边闻着香兰茶的香气，一边享受着饱腹感，这时达莱却突然来了兴致。

    “喂，今天看你吉他弹得不错。”他说道。

    “练了挺久了。”我回应道。

    我大概有两三年时间都在专注练习吉他。

    “咱俩组个乐队怎么样？你写歌弹吉他，我唱歌兼贝斯。”他提议道。

    “没兴趣。”我直接拒绝。

    “什么？为什么？”达莱似乎很意外，他大概以为我肯定会答应，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没什么原因。”我说道。

    “咱俩组乐队肯定能火。还能上电视，搞世界巡回演出呢！怎么样，很酷吧？想不想干？”他越说越激动。

    “不想。”我再次拒绝。

    “……真没出息。”他小声嘀咕道。

    我差点就忍不住想怼他了，看了一眼七三叔叔，还是忍住了，转而换了个话题。

    “你没组乐队的话，平时都在干嘛呢？”

    “我？”他反问道。

    “对，你。”我又强调了一遍，看他那副似乎没理解问题的样子，我再次问道，“就是平时都做些什么。比如有没有演出之类的。”

    “啊。在上学呢。不上学的时候就打工。”他回答道。

    “……原来是学生啊。”我说道。

    我原本以为他看起来比较成熟，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学生。我看了一下表，已经下午 1 点了。如果是学生的话，这个时间应该在学校才对。

    “那你这个时间怎么在这儿？不用上学吗？”我问道。

    “你叫我来工作的啊。”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怎么还有这种人？

    “叔叔，你介绍个未成年人来工作，还不让人上学，这可怎么办啊？”我对七三叔叔开玩笑道。

    “哈哈哈哈。没事。这小子本来就调皮捣蛋，反正也毕不了业。没见过这么调皮的。”七三叔叔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没错。”达莱也跟着笑。

    这两人都不太正常。

    “那你为什么这个时间不在学校？”我继续问道。

    “不想去。”他回答道。

    “什么嘛，你比我还像个小混混。”我说道。

    “你这么看我，真让我伤心。”他撅着嘴说道。

    “我可没说错。”我说道。

    听了我的话，达莱嘴巴一撇。

    “等着瞧。我肯定能成为摇滚明星。上电视，全球巡演！怎么样，很棒吧？想不想一起？”他又开始念叨。

    “行啊，你加油。”我敷衍道。

    “所以说一起组乐队啊。我平时可不会随便跟人说这些。”他不死心地说道。

    “你找别人吧。”我说道。

    “你以后会后悔的。其实我已经和 APOP 签约了。很快就能出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吃着冰淇淋。

    经过三天的录音，终于完成了作品。当把完成的曲子播放给裴英雄听时，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别哭了。”我说道。

    “谢谢你。谢谢你。”他说道。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哭。

    在帮他把录制好的音频插入到他编辑的视频里后，一看时间，不知不觉一整天就过去了。看到最终呈现出的令我和裴英雄都满意的结果，我感到很欣慰。

    “标题你自己想办法确定吧。”我说道。

    “好的。谢谢你。”他说道。

    “别老说谢谢。都听腻了。”我说道。

    然后他在开设的 YouTube 账号上准备上传视频时，开始在视频介绍标题里写我的名字。

    “把我的名字去掉。”我说道。

    “为什么？”他问道。

    “要是写了我参与，这个漫画就不能得到公正的评价了。”我解释道。

    要是像海顿那样的情况，或许写上也没什么。但我不同。如果靠我的名字来为裴英雄的漫画电影增加人气，那就是对他四年来努力创作的欺骗。裴英雄要是头脑清醒的话，肯定也不会这么做。因为靠这种方式获得的名气毫无意义。

    “……谢谢你。”他说道。

    “所以别再说了。”我看着他，微微地笑了笑。

    2021 年 3 月 8 日发布的视频，标题分别是《因为喜欢地球防卫队格兰德所以制作了这个》和《制作过程》。在发布后的一个月里，并没有引起特别的反响。毕竟裴英雄对封面图、标题等基本的宣传方法都不太了解，想要获得大量的浏览量确实有些困难。然而，看过视频的少数人留下的评论却很热情。

    ? 疯了吧。这是他一个人做的？

    ? 哇……这剪辑，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如果是想做成粉丝向作品，那算是成功了。

    ? 不是吧，这背景音乐也是原创，真的太厉害了。

    ? 哇，我小时候看过这个。

    ? 超越原作 cctzc

    这个视频在大型社区网站上成为话题，是在裴英雄看到视频里的加油评论后，备受鼓舞，用一年时间制作了原创动画，并在短篇动画比赛中获奖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