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0章 音乐的盛宴:慈善演出
作品:《贝多芬重生华夏》 《重生的贝多芬 180 话》
原本因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坚决的态度而稍感不安的乐团成员们,此刻也都振作了起来。马努埃尔·诺伊尔紧紧握住颤抖的拳头,汉斯则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去了趟洗手间的谭允静,脸上和头发上还残留着些许水渍,然而她的神情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其他成员们也个个握紧了相伴一生的乐器,心中燃起了昂扬的斗志。
无论是谁,这些为音乐奉献了少则 20 年、多则 60 年岁月的人们,他们的努力都不容被否定。克尔巴斯坦带领着成员们走向舞台。就座后,他们立刻根据首席双簧管发出的音准检查自己的乐器。
“你知道吗?”
在登上舞台之前,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对我说道。
“伟大的路德维希曾说过,音乐。”
“为了让它更加美妙,不存在不可逾越的规则。”
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看着我,自信地笑了笑。
“你很清楚嘛。”
200 年前是这样,如今亦是如此。这是一个在未来也不会动摇的论断。
“走吧。”
我与威廉·富尔特文格勒一同迈向舞台。在温暖的阳光下,聚集在此的 3 万名观众热烈鼓掌,我们柏林爱乐乐团向粉丝们表达着感激之情。因为他们是我们作为音乐家存在的理由与意义所在,我们怀着诚挚的敬意深深鞠躬后,便入座准备。
为了演奏第一首曲子《柏林幻想曲》,我将钢琴摆好位置,然后向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发出信号。准备就绪后,我们再次唱响了春天的旋律。即便身处凛冽寒风、纷飞大雪之中,那份坚定的信念也永不磨灭。我深信,在这份信念的引领下,最终定能迎来温暖的阳光。长笛悠扬奏响,大提琴与低音提琴缓缓跟进,沉稳而厚重。在不间断的演奏中,当第一首曲子结束时,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内掌声雷动。我们全身心地感受着观众们澎湃的热情,随即准备演奏第二首曲子《最大的希望》(F 大调)。
《最大的希望》是我小时候受坂本龙一的引导,初次尝试这个世界音乐时创作的曲子。除了《复活》之外,首张专辑的曲子都是重生后仅凭脑海中的记忆创作而成,因此采用的是以前的创作方式。而这首曲子作为与《复活》一同向这个时代宣告我的存在的第一首曲子,对我而言有着特殊的情感。为了今天的演奏而加入钢琴的过程,唤起了我当时激动的心情。
很快,伴随着厚重的共鸣,演奏开始了。
第一乐章,中板(Moderato:适中的快板)。
在第一小提琴的主题之后,巴松管营造出更为凝重的氛围,随后打击乐部与大提琴齐鸣。我也一同参与其中,在激昂的大提琴与直击心灵的打击乐器之间,钢琴重复着主题旋律,紧张感持续蔓延。
第二乐章,行板(Andante:缓慢地)。
交响曲的第二乐章虽未脱离缓慢的节奏,但却是对在《C 大调交响曲(命运)》中运用过的主题变形手法的极致发挥。将五部弦乐进行对位处理,通过对第一主题的拉长与缩短等变形手法,增强了曲子的紧张感。
“真不错。”
我一边用钢琴跟随弦乐的演奏,一边看向威廉·富尔特文格勒。每当他有力的手臂挥动时,随之而来的声音,即便与我想象中的和声有所不同,却无疑是美妙绝伦的。
他所演绎的《最大的希望》与我原本意图中的宁静相去甚远,但却充满了紧张感。
短暂的停顿。
有婴儿的啼哭声、某人的咳嗽声,还有人匆忙地走向某个地方。我只希望大家能像穿着平常舒适的服装一样,轻松自在地聆听我们的音乐。
紧接着是第三乐章,极快板(Allegri ssimo:非常快)。
这个乐章对音符变化进行了激烈的编排,比我创作的任何一首第三乐章都要快。由于横向的进行与纵向的变化都极为迅速,实际上在创作这首曲子时,我曾怀疑是否能找到能够演奏它的人。然而,托马斯·菲尔斯与洛杉矶爱乐乐团出色地完成了演奏,完全符合我的预期。如今,柏林爱乐乐团更是通过强弱处理,将其演绎得更加精彩。
起初,成员们还曾抱怨在紧张的常规日程中还要练习新曲子,没想到如今竟能演奏得如此出色。
这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即便尝试更有难度的曲目也没问题。”
毕竟这是世界顶级的爱乐乐团。
不知不觉间,曲子已经进入到第四乐章。
短暂的寂静。
众多观众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演奏,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丝微风,在这等待我们奏响乐章的瞬间,我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本是听闻贝贝和威廉会有精彩表现才前来,此刻却仿佛在观看摇滚巨星的超大型现场演出。当《柏林幻想曲》和《最大的希望》第一部分演奏结束时,3 万名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我和他们一样,情绪高涨,热烈鼓掌。
有趣的是,第一部分的两首曲子分别是贝贝早期的作品和近期的作品,从中能明显感受到其间巨大的变化。就如同聆听贝多芬一生贯穿其中,从舒曼、舒伯特活跃时期的音乐一般,《最大的希望》那强烈而动人的旋律似乎在诉说着古典音乐仍有无限的发展可能。而结构全然不同的《柏林幻想曲》,则是贝贝这位音乐家所呈现出的新型古典音乐。
“如此广阔。”
真难以想象,他那小小的身躯里怎会蕴含着如此广阔而深邃的音乐世界。音乐家因有欣赏其音乐的听众而存在。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喜好也会改变,我一直认为自己不应固执己见地创作音乐。然而,贝贝 却与我不同,甚至与坚守传统的威廉也走着不同的道路。
第二部分。
我将钢琴移开,贝贝 坐在首席的位置上。
《卡农》奏响。
那如大炮般雄浑、如翠竹般清脆的声音,还有比贝贝 更适合演奏它的人吗?那便是《Incriz》与《勇敢的灵魂》。
“太棒了!”
“太棒了!”
第二部分结束后,人们愈发兴奋。在柏林爱乐音乐厅内从未感受过的强大气场,这些身着日常服装而非正装的观众们,仿佛在观看足球比赛一般,自由自在地享受着贝贝 的音乐。或许是因为这是室外演奏,又或许是因为音乐本身充满力量,才会有如此效果。
“《勇敢的灵魂》的改编相当出色。”
古典音乐竟能如此令人热血沸腾吗?一想到贝贝 为了创作这首简单而直观、能让人全身心投入、尽情欢呼的音乐,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我便无法轻视它。
简单的音乐。
将困难的事物以困难的方式传达很容易,将毫无价值的东西包装得看似有价值更是轻而易举。然而,用真正有价值的音乐触动人心、引发感动,这才是这个时代音乐家的使命。
我,坂本龙一。
一生都在追寻这样的音乐,涉猎众多音乐流派却始终未能满足。
直到今天。
因遇到这位为时代而歌的音乐家,我才感到满足。
谢幕之后,观众们的掌声依然不绝于耳。在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开口之前,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便已相互对视。在 3 万名观众带来的巨大压力下,他们全身心地投入演奏长达两个多小时,本应疲惫不堪。
然而,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生机。
“该出去了吧。”
“当然!”
对于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的话,汉斯大声回应道。他们对着这位独特的伙伴笑了笑。
“准备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第四乐章。”
来自新世界。
此刻,还有比这首曲子更能彰显柏林爱乐乐团当下特质的吗?贝贝 率先起身,成员们再次迈向舞台。
这是迈向新时代的坚定步伐。
【柏林爱乐乐团特别慈善音乐会,盛大上演】
【3 万名热情的音乐粉丝】
“没想到古典音乐如此令人愉悦。如果是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会,我一定会再次前来。”
——31 岁上班族
“我是跟着妈妈来的。很棒。”
——6 岁幼儿园小朋友
“贝贝 的音乐有一种能让人心潮澎湃的力量。我每次都能深切感受到。”
——45 岁企业家
“如此精彩的演出只要 10 欧元,真不知道是否合适。但下一场慈善音乐会我肯定还会来。”
——37 岁家庭主妇
“心跳加速。一听就又想演奏音乐了。”
——58 岁园艺师
柏林爱乐乐团的特别慈善音乐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室外演奏,而且是在足球场大小的大规模场地中,虽然在清晰传达管弦乐音乐方面存在一定困难,动用音响设备也仍有遗憾,但只要这场特别慈善音乐会持续举办,这些问题都有望得到改善。
比这更重要的成果是古典音乐的大众化。
古典音乐难以大众化的原因有很多。
若将诸多原因归结为一个词,那便是“刻意”。
与古典音乐在生活各处都有一席之地相比,它所蕴含的某种高雅气质在大众与古典音乐之间筑起了一道墙。那种仿佛必须讲究格调的氛围,漫长的演奏时间,以及如果花费相近的金额可以去观看知名歌手的演唱会,这些都让年轻一代越来越没有理由去欣赏古典音乐。
并非是欣赏成本过高,也不是演奏者实力不足。
仅仅是因为缺乏走近它的理由与动力,而贝贝 的音乐却有着充足的动力。
十年前的记忆电影,或是几年前印象深刻的游戏,人们通过这些记住了贝贝 的音乐。那份亲切感,当贝贝 和柏林爱乐乐团演奏这些曲子时,往昔的记忆便会涌上心头,人们也能重新找回当时被感动的心情。
那些原本不懂古典音乐,被家人或朋友拉来的人,当听到自己熟悉的音乐时,也开始享受起来。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欣赏古典音乐演奏会的方法或基本礼仪。
只是单纯地聆听美妙的音乐,或喜悦,或落泪,内心被深深触动。
这便是贝贝、柏林爱乐乐团以及坂本龙一所追求的纯粹音乐,简单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