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185 话》

    “嗯。”

    “啊，我再去拿些点心来。”

    “我来帮忙吧。”

    母亲为了缓解尴尬起身，平田也跟了出去。坂本龙一则和裴前进在一旁嬉闹着。我和父亲欣慰地看着这样的裴前进，中村给凉子递上饮料，轻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母亲和平田回来了，中村开玩笑地问道：

    “那么，贝贝，你觉得凉子怎么样？她有机会进入柏林爱乐乐团吗？”

    “嗯。只要努力，她会成为出色的小提琴手的。”

    “真的吗？”

    中村显得格外高兴。

    “当然。”

    在音乐的事情上，我从不开玩笑。中村凉子很了解小提琴的特性，并且能很好地驾驭其厚重而富有特色的音色。虽然她并非毫无缺点，但时间、经验以及努力肯定会对她有很大的帮助。我想如果她就这样不断成长成熟，是能够成为优秀演奏者的。毕竟在 17 岁这样的年纪，她已经能有这样的演奏水平，可见是很努力的。

    “……那我先回去了。”

    中村凉子向大家道别。

    “这么快？”

    “是的。明天早上有课。感谢今天的邀请。爸爸，明天见。”

    中村似乎有些不舍，但也没有刻意表露出来。他笑着送女儿出门，母亲则吩咐管家送她一程。

    凉子离开后，我和平田以及中村难得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话题自然是围绕着令人心烦的“Interpy”展开。

    “他们占领市场的速度太快了。关键还是在欧洲，我们得想些对策。”

    中村忧心忡忡地说道。

    “听说查尔斯·布朗的经纪公司也要被收购了。”

    “什么？”

    平田和中村都惊讶地反问。当我告诉他们这是我不久前从查尔斯本人那里听到的消息时，他们失望地靠在椅背上。

    “看来塞壬（查尔斯经纪公司名）最终也没办法了。……那里的签约音乐家都很厉害，粉丝转移量肯定很大。”

    “查尔斯肯定很苦恼吧。不知道他是回伦敦还是留在德国。”

    “以他的身份，从立场上看回去可能更好。他有王室身份，而且在‘Interpy’掌控的市场里，无论是演奏会还是专辑，反响都很不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种事情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但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

    我虽然也喜欢钱，但自从收入达到一定水平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看重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否定钱的重要性，就像青蛙想不到蝌蚪的事一样。钱从根本上与生存息息相关，在此之后还能决定生活质量，所以追求钱并没有错。不，反而应该去追求。为了生存，为了能创作更好的音乐。

    在聊了各种事情之后，我问中村：

    “凉子为什么来留学呢？”

    中村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告诉我这是凉子的秘密，并再三叮嘱我不要说出去。我表示明白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说起。

    “凉子的梦想是在你指挥的乐团里演奏小提琴。我跟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她，不然她会揍我的，这一定要保密。”

    真是关系好的父女啊。

    “这是值得感激的事，何必这么保密呢？优秀的乐团有很多，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成为指挥。”

    “在她眼里，你就是超人。”

    超人是什么？中村喝了一杯度数较低的香槟后说道：

    “我的腿变成这样后，在医院待了一年，凉子也一直陪着我。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很困难，而且那时候我和优子还没有复婚。”

    当时把那个年纪的女儿独自留在家里确实有些勉强，但中村接着说道：

    “可能当时她受到事故的冲击太大了。哈哈。毕竟她亲眼看到爸爸流血倒下。让她去找妈妈，她死也不肯离开。”

    “那时候在一起，她经常听我的音乐，也会说起你。从凉子的角度看，肯定觉得很神奇。和她一样大的小孩居然能在全世界进行音乐演奏。”

    中村把酒杯递给我，说道：

    “在她眼里完全就是个英雄。超人。”

    “所以说那个超人是什么意思呢？”

    “不是吧。你连超人都不知道？”

    我们争论了一会儿后，平田笑着解释道：

    “说是英雄，就是那种。在华夏和欧洲、非洲应该也一样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想要资助那些因为环境而无法学习音乐的孩子。在华夏和非洲也有贝贝学校。之前说过的，你可能忘了。”

    以前。

    我想起曾经从家庭教师那里得知自己因铅中毒而死的消息后，拜托平田的事。我希望如果运营基金会，能帮助那些因为无知和贫穷而死去的孩子。他似乎很好地遵守了这个约定，我很开心。

    饥饿。

    一想到那些因为找不到食物而饿死的人，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虽然我没有经历到那种程度，但因为我自己也经历过苦难，所以依然为还有这样的人存在而感到惋惜。我虽然不能帮助所有人，但至少想给他们希望。我没能做到的事，平田正在替我做，我只有满心的感激。

    “谢谢你，平田。”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向我最得力的助手表达了感谢。就这样，我和他们聊了一整晚。

    小提琴。

    虽然有那种用诙谐的说法将弦乐四重奏中的小提琴分为优秀的小提琴手（第一小提琴）、无能的小提琴手（第二小提琴）、曾经是小提琴手的演奏者（中提琴手）、讨厌小提琴的演奏者（大提琴手）的笑话，但这真的只是玩笑话。

    由于小提琴的特性，它的声音容易和大提琴的声音混在一起，但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知道小提琴起着多么大的作用。我在举办室内乐演奏会的时候，经常会亲自演奏小提琴，因为它能处理中间音域，并且能在整体上起到类似指挥协调的作用。

    正因为如此，巴赫、莫扎特、海顿也经常亲自演奏小提琴，尤其是在乐团中，它的作用更加重要。

    如果说第二小提琴是起到辅助作用，那么与大提琴一起处理低音部分时，没有小提琴的话演奏就会变得相当单薄，可以说它就像是让乐曲更加丰富的助力者。

    “小提琴啊。”

    这么说来，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中提琴手。第一小提琴手是查尔斯·布朗，第二小提琴手是柳允熙，大提琴手是李承，低音提琴手是马可·奥博伊，巴松管手是曼努埃尔·诺伊尔，钢琴手是妮娜·凯贝里希等等，我正在一点点组建乐团成员名单，对于中提琴手，我想找一个对曲目理解深刻且经验丰富的人。

    虽然还有很多时间，但我觉得在招募演奏者这件事上也不能懈怠。昨天和hé平田聊天的时候提到了这个想法，他就给了我一份名单。都是贝贝基金会资助的音乐家或者学生，因为是平田亲自确认和选拔的，所以很值得信任。

    我想从现在开始，如果这些人参加什么比赛的话，我得去看看。就这样，我享受着久违的假期。

    秋天到了。

    9 月。

    柏林爱乐乐团为了选出新团长而忙碌起来。乐团主席君特·布尔维茨下定决心要扩建柏林爱乐乐团音乐厅，因此演奏者们终于能久违地强制休假了。

    施工期长达两个月。

    当然，如果这两个月都用来休息，对乐团主席的钱包、粉丝以及团员来说都是极大的折磨，所以偶尔也会在附近的音乐厅举办演奏会，也会进行排练，但间隔时间很长。

    我则适当地散散步，整理一下为创作交响曲而记录的笔记，或者听听大学课程，悠闲地度过这段时间。

    “好困啊。”

    但是从原本每三天就有一场演奏会的日程中脱离出来，日常生活变得有些空虚也是事实。我在屋顶花园看书的时候，困意袭来。好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 * *

    1778 年，科隆。

    “我当时是六岁还是八岁呢？”

    ［六岁天才路德维希·凡·贝多芬演奏会］

    我跟着父亲来到科隆，看到墙上贴着奇怪的海报。

    “路德维希，你在磨蹭什么？快点跟上。”

    “好的。”

    虽然在父亲的催促下走着，但我的眼睛却忙着打量初次见到的科隆街道。人很多。

    “呃。好紧张啊。你没事吧？”

    父亲的弟子康特拉托·约翰·阿伯东克问道。

    “什么事？”

    “哎呀。算了。一个小屁孩懂什么紧张。”

    “不是去弹风琴吗？”

    “对。而且是在很多人面前。”

    “那不是很好吗？”

    阿伯东克奇怪地看着我。不知为何我心情有些不好，但一想到能在人们面前弹奏风琴，心里就激动起来。

    “没有啊。父亲又说谎了吗？”

    我跟着父亲来到一个地方，那里有十几个散发着酒气的大叔。父亲向一个不知名的人鞠躬后回来，抓住我的肩膀，又像生气似的说道：

    “路德维希，不能出错。我们家下周的伙食费可就靠你的演奏了。”

    说谎。

    我知道这是为了父亲的酒钱。

    “母亲和弟弟还饿着肚子呢。”

    我先在风琴前坐下。按照父亲的要求，我弹奏了在房间里练习了两周的巴哈先生的曲子。虽然有些难，但因为我努力练习了，所以一次也没有弹错。

    演奏完后，我转过头。看到那些人都趴在桌子上或者摇晃着酒瓶。

    “还期待着第一场演奏会呢……”

    我从椅子上下来，走向父亲。瞬间，我的头被扭了过去，脸火辣辣的，像是要被打肿了一样。

    “你到底为什么不听话！你这样演奏，别人怎么会喜欢！”

    脸很疼，但我不想哭。感觉像是输了。我的演奏是正确的。但眼泪却不停地流出来，我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