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186 话》

    “别这样！我才八岁啊！”

    “站着别动！这家伙得清醒清醒了。还不快点进去！”

    回到家。

    在有风琴的房间前，父亲和母亲又吵了起来。

    但如果我不进去，父亲肯定又会打母亲。我实在不忍心母亲受伤，于是走进了房间。

    门一关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外面传来锁门的声音。

    “你还是人吗？连野兽都不会这样！哦，路德维希。”

    “别吵了！路德维希，在你能完美演奏之前，别想着出去。”

    我摸索着寻找风琴的位置。虽然房间狭窄又黑暗，但我还是很快就找到了。

    C 音在哪里呢？

    我估量着琴键，弹奏起了风琴。

    渐渐地，外面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好害怕。”

    要是怪物和魔鬼在背后盯着我可怎么办？

    但哭也没有用。

    如果我哭了，母亲会更难过，弟弟们也会哭得更厉害，情况只会更糟。

    “好难啊。”

    这样的想法太沉重了。

    我的心好痛。

    “弹奏风琴吧。这样或许会好一点。”

    一首曲子。

    弹第一遍、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仿佛这里除了音乐什么都没有。

    这样我能稍微安心一点。

    弹到第四遍、第五遍、第六遍的时候，那些曲子仿佛开始有了生命，与我对话。

    “这样不太协调。”

    “我更喜欢这样。”

    按照那声音的指引再次弹奏，曲子变得更加美妙了。

    音乐似乎很灵动，但又很敏感，如果我弹错了，它就会变得很不和谐。

    而我也不喜欢音乐不和谐。

    有时候明明是按照乐谱演奏，也会有不和谐的曲子。

    遇到这种情况我就会修改。

    然后那原本蜷缩着的音乐就仿佛绽放出了笑容。

    “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演奏！谁让你这么弹的！”

    我是对的。

    父亲会责骂我，但我知道我是对的。因为不是别人，是音乐告诉我的。

    四十遍、四十一遍、四十二遍。

    我知道父亲想要的演奏方式，那样演奏我就能出去，但音乐不喜欢那样。

    六十三遍、六十四遍、六十五遍。

    啊，现在好像真的弹得很好了。

    七十七遍、七十八遍、七十九遍。

    咚——

    我想出去。

    1781 年，路德维希 11 岁那年。

    “快打招呼，克里斯蒂安·戈特洛布·内菲，宫廷风琴师。”

    刚就任贝多芬家族宫廷风琴师不久的克里斯蒂安·戈特洛布·内菲前来拜访。

    “您好。”

    “请进。”

    约翰用仅有的一点物资热情地招待了内菲，两人在愉快的氛围中交谈起来。

    这时，内菲听到不断传来的风琴声音，轻声问道：

    “夫人的风琴演奏水平很高啊。”

    “哈哈。不是我，是我儿子在弹奏。”

    “儿子的话……”

    贝多芬家族的人迎接内菲时，就算孩子们都还小，10 岁出头的路德维希也是长子。所以内菲不太相信约翰的话。

    “路德维希。路德维希！”

    约翰叫着路德维希。

    “先生称赞你的风琴演奏呢。过来打个招呼。”

    “……谢谢。”

    “呵呵。看来是真的啊。我能去听听吗？”

    “当然可以。路德维希，过来。”

    听到少年路德维希的演奏，内菲惊叹不已。他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能演奏得如此出色。

    “约翰，我可以带走你的儿子吗？”

    听到内菲的话，约翰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如果您能这样做，那是我们的荣幸。路德维希，过来向你的老师打招呼！”

    内菲用心地教导着少年路德维希。因为他在路德维希身上发现了一些闪光点。

    “路德维希，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这样演奏呢？”

    “因为要与前一段形成对称。不然会不协调。”

    听了路德维希的话，内菲查看乐谱，经过仔细思考，发现乐谱在结构上有错误。

    在当时，即使是抄写乐谱的工作中，标注错误也时有发生，而这个少年却发现了内菲都不经意忽略的部分。

    “了不起啊。真的很了不起。”

    内菲大力称赞道。

    “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另一方面，遇到优秀音乐家的路德维希，也解决了一直困扰他的大部分问题。

    而且，与专制、暴力的约翰不同，内菲会先询问路德维希的想法，真诚地对待他，少年路德维希也从心底尊敬他。

    总是能给出清晰答案的克里斯蒂安·戈特洛布·内菲，对少年路德维希来说就像一道光。

    “怎么会这样呢？”

    与路德维希相处越久，克里斯蒂安·戈特洛布·内菲就越惊叹。

    每次看到路德维希，他的实力都在增长，仿佛在不断吸收知识成长。

    内菲认为只教授琴键弹奏会埋没路德维希的才能，于是一有时间就与路德维希见面，开始教他作曲。

    结果非常令人满意。

    内菲借用克莱默的名字，在《音乐杂志》上介绍了路德维希。

    路易·凡·贝多芬 11 岁，是极具天赋的拥有者。

    他的钢琴演奏非常出色，有力且看谱即奏的能力超群。

    （省略部分）

    他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无疑将成为第二个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

    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对路德维希的认识有误。

    被路德维希的天赋所吸引的内菲，每天都与少年相处，很快就发现少年对自己要求有多么严苛。

    路德维希为了完美地演奏一首曲子，就像军人对抗敌人一样，疯狂地投入练习。

    一旦坐在椅子上，几个小时都不会起身，只是不停地敲击琴键。

    有时候从早上开始，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一夜都不休息地持续演奏，内菲甚至有过转身离开的情况。

    而且他对古典音乐的执着非常强烈，这个年幼的少年已经有了自己坚定的音乐观，即使是作为老师的内菲也无法改变。

    早早了解到路德维希这些情况的内菲主张，应该让各个贵族资助少年进行演奏旅行，但没有人接受。

    当时刚满 11 岁的路德维希，还没有人关注。

    但是，在成长过程中遇到优秀老师的路德维希，迅速地发展起来。

    跟随内菲不到一年，他就以内菲助手的身份活动，成为了宫廷乐团的辅助演奏者。

    在 14 岁之前就被任命为第二风琴手，1786 年，选帝侯（拥有皇帝选举权的七位诸侯）被路德维希的演奏所打动，资助他前往维也纳旅行。

    “就差一点了。”

    路德维希终于开始为自己逐渐被认可而感到自豪。

    一想到能在艺术之都维也纳接触到新的音乐，年幼的路德维希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同时，他也想着要尽快成功，守护生病的母亲和弟弟们。

    然而。

    路德维希到达维也纳仅仅两周后，就收到了父亲咒骂的信，得知了母亲的讣告。

    “梦想之地可真残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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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书看到不知不觉睡着了，好像梦到了路德维希的生活，可只梦到了约翰发疯的样子，心情很糟糕。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下楼，闻到一股香味从楼梯飘来。

    好像是母亲久违地做了咖喱。

    我没有去六楼，直接上了七楼，果然闻到了浓郁的咖喱香味。

    裴前进正在把餐具搬到桌子上。

    “哥哥。”

    “你在帮妈妈吗？”

    “嗯。快坐下。”

    看到裴前进模仿着母亲在饭点时的语气，可爱极了。

    我想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事，就去找母亲。我一边拿出碗一边问道：

    “妈妈很少做咖喱呢。”

    “总吃喜欢的食物也不好。你爷爷以前多挑剔啊，你忘了吗？”

    “我也觉得很可惜。”

    我边往盘子里盛饭边问：

    “您真的打算送裴前进上大学吗？”

    “嗯，他想上，那就送他去。”

    母亲转身说道：

    “妈妈以前觉得爷爷太有钱了，压力很大。学生时代，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关注，我很讨厌这样。”

    这是我第一次听母亲讲过去的事。

    “所以我一直希望能过平凡的生活，也希望你能这样，但事情并非完全如此。”

    母亲笑着拿出泡菜。

    “无论哪种生活都是特别的，而且只能活一次。看到你做音乐很开心，裴前进虽然有点特别，但我们也得帮他。这是爸爸妈妈该做的事。啊，谢谢。”

    母亲把盛好泡菜和米饭的盘子放到托盘上说道：

    “多亏有这样的妈妈和爸爸，我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虽然担心裴前进还太小，但他以后肯定会感激我们的。”

    “哎呀。你从小就这么懂事。走吧。”

    母亲拍了拍我的屁股，笑了。

    人类的瑰宝。世纪的天才。

    柏林的魔王，柏林的宝石。

    希望。英雄。

    这些称呼并非没有压力。

    我只是喜欢音乐，只是想继续做音乐，可人们却逐渐塑造出一个与我渐行渐远的形象。

    但我并不后悔过着走到哪里都有狗仔跟着的生活。

    只要能守护我的家人。

    只要能做我的音乐，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