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199 话》

    为了转换一下气氛，我和彩恩分别在钢琴前坐了下来。

    “我真的弹得不好。”

    “没关系的。”

    我开始弹奏专为彩恩创作的钢琴练习曲 1 号，C 大调。

    当我缓缓地开始演奏后，彩恩也尝试着跟了上来。原本我还以为她可能完全不会弹，没想到比我预想的要好一些。她的节奏感依然十分精准，只是触键的方式不再像以前那般灵动活泼，显得有些沉重。

    在她犹豫停顿的时候，我便根据旋律补上相应的音符，随后她又能接着弹奏下去。

    “哇，这是什么曲子？太棒了吧！”

    演奏结束后，达莱兴奋地用手拍着大腿，代替鼓掌。

    “这是为彩恩创作的钢琴练习曲。以前没有特别合适的练习曲，就专门为她写了这首。”

    “哇，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

    达莱笑着说道，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间，拿了贝斯过来。

    “我也想一起加入。我好想演奏啊。”

    崔志勋和彩恩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十分惊讶。大概是没想到达莱还有这样的本事吧。

    崔志勋把钢琴的位置让给了达莱，自己拿起了小提琴。

    “我们演奏什么呢？”

    由于彩恩和达莱的曲目储备有限，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曲子来演奏。

    “那就即兴演奏吧。”

    我开始发声起调，崔志勋随即在钢琴上弹奏起来，达莱则用贝斯稳住节奏。

    彩恩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为崔志勋的旋律配上了伴奏。

    “哈哈哈哈，乱成一团了。”

    演奏结束后，达莱忍不住笑了起来，彩恩和崔志勋也跟着笑了。

    我也同样笑得很开心。

    虽然演奏得乱七八糟，但却充满了乐趣。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地球防卫队格兰德。我想崔志勋和彩恩小时候应该都看过，同样年龄相仿的达莱肯定也知道。

    “啊，我知道这个！”

    重新找回活力的彩恩与演奏配合默契的崔志勋，一起演奏起了小时候看过的那部动画片的主题曲。随着演奏的进行，他们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呼吸仿佛都同步了起来。

    我不禁遐想，以后要是组建路德维希乐团，会不会也是这样开始的呢？

    这个过程真的非常愉快。

    在准备年末音乐会的期间，关于 OOTY（年度乐团）的话题也一直不断，成为大家热议的焦点。

    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这个话题，彩恩理所当然地说道：

    “肯定是柏林爱乐乐团啊！”

    “我也这么觉得。”

    崔志勋点头表示赞同，达莱则一脸纠结，最后说“我不太清楚”。

    小索和谭允静也都认为肯定是柏林爱乐乐团，然而中村凉子却有不同的看法。

    “评选的标准是什么呢？”

    因为是正式的讨论话题，大家都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始回答。

    我、崔志勋和彩恩认为是音乐性，小索提到了销售额，谭允静则说起了粉丝群体。

    “那个……能够包容多少不同类型的人是不是也很重要呢？”

    仔细一听，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钱才是最重要的。好的音乐和大量的粉丝最终都体现在钱上。”

    小索出人意料地指出了现实的一面。她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因为确实没有一个能够准确体现音乐性和大众性（粉丝）的指标，所以才会说销售额。

    小索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这时达莱站了出来。

    “这样太功利了吧。少赚点钱又怎么样。演奏出精彩的音乐才是最重要的。”

    这也有道理。

    就在大家各执一词，没有答案的时候，为了看望母亲和谭允静而过来玩的李胜熙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难道不是你们自己最清楚吗？”

    听到这话，大家都看向了李胜熙。

    “不是吗？说实话，我觉得在贝多芬或者勃拉姆斯的作品演奏方面，柏林爱乐乐团是最出色的，但在歌剧方面，维也纳爱乐乐团肯定更胜一筹。”

    我把这话转达给富尔特文格勒后，他咯咯地笑了。

    “确实如此。谁能获得 OOTY 固然重要，但要记住，贝贝啊。我们要始终全力以赴，明年更要加倍努力。要让伦敦的音乐家们自己感受到差距。”

    富尔特文格勒大概是想向与国际演奏会合作的音乐家们展示柏林爱乐乐团的实力吧。

    不仅如此，以柏林为中心的反国际演奏会的音乐家们似乎也大多抱有这样的想法，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觉得他们的音乐有任何逊色之处。

    相反，对于伦敦爱乐乐团和伦敦交响乐团，我倒是十分欣赏。

    在名指挥布鲁诺·瓦尔特带领下的伦敦交响乐团的演奏中，能深切地感受到古典音乐的韵味与情感。

    “本来就没有争斗的理由啊。”

    这是我多次对大家说过的话，虽然有不好的音乐，但没有不好的乐团。

    毕竟，伦敦派和柏林派只是追求的音乐世界观不同而已。

    不存在谁对谁错的评判。

    “不好的是国际演奏会试图用善恶标准来划分，从而掌控市场。”

    这样想着，我对 OOTY 也莫名地产生了兴趣。

    既然全世界的音乐粉丝都在关注，那么无论是伦敦的音乐还是我们的音乐，不都有机会被大家认可吗？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恰好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请大家注意一下。”

    卡米拉·安德森走进练习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去，她把一份公文贴在了公告栏上。

    “世界古典音乐协会明年 2 月要举办一场比赛，据说这个比赛的成绩会计入 OOTY 评分，请大家关注一下。团长和乐长们请暂时抽出一点时间。”

    原来是办公室的卡米拉询问了参赛意向。

    “我们当然要参加。”

    克尔巴斯坦率先表态，保罗·里希特也表示赞同，查尔斯·布劳恩则持保留态度，小索还没有表明自己的想法。

    一直对 OOTY 充满热情的富尔特文格勒此时却没有说话，小索开口了。

    “日程安排有些模糊。”

    小索说完，富尔特文格勒接着说道：

    “我们光是准备年末、年初的音乐会就已经很紧张了。好不容易扩充了人员，总不能又把团员们都抽调走。而且比赛日程长达一个月。因为扩建工程，我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举办定期音乐会了，这次不能再这样了。这不是欺骗粉丝的行为吗？”

    果然，富尔特文格勒最优先考虑的还是柏林爱乐乐团的粉丝。

    我也觉得无奈，但我也认为集中精力准备定期音乐会比较好，正想附和富尔特文格勒的话，他却坚定地说：

    “让 B 队参加。”

    卡米拉和乐长们都对富尔特文格勒的话感到惊讶。

    “什么？”

    “去练习室吧。卡米拉，你也一起来。”

    富尔特文格勒心意已决，像个暴君一样，没有过多解释，就大步走了出去。

    在所有团员面前，富尔特文格勒站在指挥台上开始讲话。

    他通过世界古典音乐协会发来的公文，向团员们大致说明了情况，同时强调了定期音乐会的重要性。

    大部分团员都表示赞同。

    “所以，就让 B 队参加吧。”

    然而，大家的反应依旧很含糊。

    从实际情况来看，大家都理解 A 队无法参赛，但也并不希望 B 队去参加。

    但是，对于宣称要打败伦敦的富尔特文格勒来说，不参加似乎并不是一个选项。

    “大家看起来都很忐忑啊。”

    我观察着众人，发现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慌张。

    这也难怪，B 队的成员大多入团才两三个月。

    虽然富尔特文格勒挑选入团的成员都具备一定的专业水平，但作为一个乐团来说，他们的经验和配合肯定还不够成熟。

    从人员构成到演奏配合，各方面想要提升整体质量，时间肯定是不够的。

    与那些能够以完整成熟阵容参赛的其他乐团相比，确实存在不足。

    “贝贝乐长，到前面来。”

    我走到富尔特文格勒旁边，他又对着团员们说道：

    “这里由贝贝乐长带领 B 队参加 OOTY 乐团大赛。不许有异议。”

    “我有异议。”

    汉斯举起了手。

    富尔特文格勒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谭允静轻轻拍了拍缩着脖子的汉斯的后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和维也纳爱乐乐团、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伦敦交响乐团相比，我们还不够格。我也知道你们还有很多不足。”

    富尔特文格勒先说出 B 队需要时间提升，这让 B 队成员们原本充满担忧的脸上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是如果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参赛，我是不会原谅的。如果有人因为是 B 队就觉得自己是二流的，那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富尔特文格勒环视着团员们。

    “只要挂着柏林爱乐乐团的名字，就不允许有敷衍的心态和演奏。你们是我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演奏者。别想着给我丢脸。”

    富尔特文格勒把我拉到指挥台上，自己走了下去。

    “目标是夺冠。最优秀的乐长会和你们一起。拿出你们最好的演奏水平来。”

    富尔特文格勒向后退了一步。

    团员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富尔特文格勒之前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得很精彩了。

    “那就比平时更加努力吧。”

    不知道为什么，A 队的团员们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 B 队。

    * * *

    柏林爱乐乐团 B 队在查看了由指挥贝贝准备的日程安排后，陷入了绝望。

    09：00 - 09：30 会议

    09：30 - 12：30 分声部练习

    13：30 - 17：00 合练

    17：00 - 17：30 个人休整

    18：00 - 19：30 室内乐演奏

    19：30 - 20：00 音乐会总结

    除了一小时的午餐时间和三十分钟的晚餐时间，从上午 9 点到晚上 8 点几乎没有休息。

    更糟糕的是，由于指挥贝贝对错误的部分要求极为严格，就像被鬼附身一样，团员们每一刻都必须保持高度紧张。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从 19 点 30 分开始的总结时间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如果当天没有音乐会，下班时间会早一些，但由于要求大量的个人练习，团员们每天都疲惫不堪，不过亚洲的团员们却显得精力充沛。

    来自华夏的贝贝和 B 队第二小提琴首席谭允静，来自中国的 B 队乐长小索和中提琴手杨，来自日本的 B 队小提琴手太田隆彦等人都表现得很平常。

    最终，被艰苦日程折磨的第一小提琴手们找到了小索。

    “乐长，乐长您不觉得累吗？”

    正在吃午饭的小索转过头来。

    “怎么了？”

    “日程安排得太紧凑了。应该给我们一些休息时间啊。”

    ‘现在不就在休息吗？’

    小索思考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那午饭后安排个午睡时间吧。”

    午饭后午睡时间，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团员们首先对乐长增加休息时间的决定表示了积极的回应，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小提琴手们也一样，他们向他们的首席谭允静询问。

    “首席，日程好像太紧张了，您怎么看？”

    “啊，有吗？我觉得很轻松啊……”

    从高中时代到奈斯娱乐时期，谭允静从来没有在晚上 10 点之前下过班，所以柏林爱乐乐团的工作条件对她来说就像天堂一样。

    日本人也是如此，这让来自德国和其他地区的团员们都惊讶不已。

    ‘坚韧的亚洲人。’

    然而，当他们在短短两周内亲身感受到自己的实力提升后，这些不满也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