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252 话》

    柏林爱乐乐团的演奏宛如一幅绚丽的水彩画。

    每一个音符都被精心雕琢，绝无丝毫敷衍之处。

    精心演绎的管弦乐与钢琴充分展现出了各自本真的音色，而这也成为了让听众能够感受到鲜明色彩感的源动力。

    威廉·富尔特文格勒传承了伟大贝多芬的意志，果断地延续着其《第五钢琴协奏曲》中所具有的纵向与横向的音乐推进。

    这赋予了乐曲立体感，使听众不由自主地沉浸于各自的想象世界之中。

    在这演奏之中，音乐所追求的目标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因为当代代表性乐团的演奏，贝德温唤起了往昔的记忆。

    **

    1809 年，维也纳。

    “恭喜啊。”

    “每年 4000 弗罗林，可真是发达了。发达了啊。”

    “从这个月开始就能领取了吗？”

    这世界终于开始理解我的伟大之处了。

    以在维也纳和奥地利居住为条件，我能够领取终身养老金，如此一来，至少不用再为生活发愁，还能有充裕的积蓄。

    “别得意忘形。我可不会满足于这点成就。”

    “哈哈哈哈！路易斯，你得知道这家伙野心可不小！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儿子正在制定旅行计划呢。”

    确实。

    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过往的努力终于得到了些许回报。

    然而，我怎会满足于这点小成功。

    随着名誉与财富的靠近，那远处传来的催促声也愈发响亮。

    时间所剩无几。

    它仿佛在诉说着要尽可能多地留下音乐。

    一回到家，我便坐在了钢琴前。

    像往常一样想要按下琴键，却又停住了双手。

    终有一天，会有再也听不到声音的时刻到来。

    到那时，唯有作曲才能慰藉我的灵魂，为了继续活下去，别无他路。

    “必须学会不依靠钢琴作曲。”

    这绝非易事，但若是我，或许能够做到。不，必须做到。

    起身，坐到书桌前。

    尝试在脑海中构思音符。

    两个月后。

    仅仅依靠想象来作曲困难重重，神经也变得异常敏感，就在这时，鲁道夫大公的仆人一大早便慌张地跑了进来。

    “大师！大师！出大事了！”

    他大声叫嚷的样子倒还让我有些满意。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现在可不是喝咖啡的时候！拿破仑打过来了！战争爆发了！”

    他的话音未落，便传来了如雷鸣般的轰鸣声。

    那毫无人性的暴力声响仿佛要将耳朵刺穿。

    “啊，你没事吧？”

    我一时无法回答。

    “……鲁道夫大公呢？”

    “大家都逃难去了。大公吩咐我带大师您一起逃走。”

    “逃难？那那个可恶的家伙谁来阻挡？”

    “哎呀！谁能阻挡拿破仑啊。国王和其他贵族们也都逃走了。撑不了多久了。您赶紧准备吧！”

    “什么？”

    我难以接受。

    国王和贵族们这些所谓的统治者不仅不抵抗，竟然还选择逃亡。

    那生活在维也纳的众多百姓又该如何是好？

    “大师！”

    “我不走。回去告诉鲁道夫大公我会好好的，不必担心。”

    “哎呀！现在可不是固执的时候啊！”

    “别吵！不能因为那个可恶的家伙就中断我的工作。”

    我匆匆给鲁道夫大公写了封信，然后像驱赶仆人一样把他打发走了。

    轰！轰隆隆！

    紧接着，炮弹又开始不断落下。

    我不能再受到刺激了，否则病情会加重。

    我用枕头捂住耳朵，等待着炮弹停止。

    毫无作用。

    由于拿破仑对维也纳的占领以及之后奥地利的反击，当时的维也纳弥漫着炮火声与火药味。

    此时正值《第五钢琴协奏曲》即将完成之际，贝多芬为了完成它而留在了维也纳。

    这位不朽的音乐家为了在战争的炮火声中保护日益恶化的听力，躲到书桌下，用枕头捂住耳朵创作乐曲。

    在连承诺的终身养老金都无法领取，生活陷入困境，甚至连食物和生活用品都难以获取的艰难时期。

    贝多芬极为精心地筹备着《第五钢琴协奏曲》。

    战争的炮火也无法阻挡他那充满激情的灵魂。

    乐曲在音乐性的紧密衔接与结构编排上堪称完美，为众多 20 世纪的作曲家提供了指引与灵感。

    然而，演奏出的音乐却无比纯粹。其追求的目标亦是如此。

    富尔特文格勒为了将其最大化呈现，强化了主旋律，而格伦·古尔德与柏林爱乐乐团则恰如其分且有机地给予了回应。

    这是一场完美的合奏。

    “真是了不起的家伙。”

    理所当然，指挥家坂本良一深知威廉·富尔特文格勒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的敬佩之情已超越了单纯的赞叹，作为从事音乐之人，唯有尊敬。

    皇帝。

    后世之人因深受感动，将贝多芬的《第五钢琴协奏曲》命名为“皇帝”。

    尽管这与乐曲创作的背景和氛围并不十分契合。

    但坂本良一认为，如果是柏林爱乐乐团演奏的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称之为“皇帝”当之无愧。

    《皇帝》是一首简洁明快的乐曲。

    在其中能够隐隐感受到希望与喜悦。

    然而，能够透彻理解并完美演绎这首曲子的乐团却寥寥无几。

    至少坂本良一确信，没有乐团能如柏林爱乐乐团这般出色地演奏。

    因为这是在极为艰难的时期创作的曲子，所以比其他任何曲子都更需要理解贝多芬当时的处境。

    为了将其反映在演奏中，对指挥家改编乐谱的能力以及演奏者的表现实力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所谓深刻的诠释大概就是如此吧。如果贝多芬听到了，应该会感谢你，威廉。”

    坂本良一不再思索，全身心沉浸于柏林爱乐乐团所营造的意境之中。

    另一方面。

    早已完成演奏，正从容地欣赏其他乐团演奏的马里·扬斯同样感到惊叹。

    他也为完成贝多芬的钢琴协奏曲付出了长时间的努力与筹备，但他能察觉到富尔特文格勒的《第五钢琴协奏曲》在细微之处都经过了精心打磨。

    “我本以为在贝多芬的领域无人能及我，但果然，没有你的乐团，这场管弦乐团大赛难以想象，富尔特文格勒。”

    马里·扬斯点了点头。

    并非只有坂本良一和马里·扬斯有此想法。

    越是对音乐有深刻理解之人，就越能明白为了这明亮而美妙的演奏，其中凝聚了多少技术与音乐知识。

    不愧是世界顶级的柏林爱乐乐团。

    身为优秀音乐家的雷蒙·多内克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一点。

    此刻，他再次深刻认识到了导师富尔特文格勒的伟大之处。

    他不明白为何在有如此指挥能力的情况下还要追求变革。

    听着富尔特文格勒的演奏，他不禁感到喉咙发紧。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作曲更重要。

    为了排除炮弹、枪声乃至军队行军时的震动声，他付出了诸多努力，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那样的环境却成为了他学会无钢琴作曲的契机。

    “无论演奏什么都不会觉得吵闹。”

    总之，也正因如此，他运用了诸多创作手法，而富尔特文格勒则将这些巧妙地隐藏了起来。

    即便如此，高水平的音乐家们还是能够察觉，但重要的并非是这种激烈的筹备。

    而是那歌唱希望的主题以及管弦乐与钢琴之间的对话能否传达给听众。

    富尔特文格勒深刻理解了我的意图，强化了主旋律并排除了其他干扰因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忠实于乐谱的演奏。

    但我创作的乐谱本身就是为了掩盖当时作曲的艰难，给予大众希望，所以最终也与我、坂本良一、富尔特文格勒的基本理念相契合。

    演奏结束了。

    音乐厅内瞬间被幸福的笑容所填满，无人率先行动，大家都怀着敬意与感激，为柏林爱乐乐团和格伦·古尔德鼓掌。

    我也向如此出色地表达出我意图的同事们和格伦·古尔德表达了感谢。

    “呃啊啊啊。”

    听到崔志勋的低吟声，我转过头去。

    “又在担心了？”

    “不是。”

    不只是言语，他的表情也与之前不同。

    不知是什么成为了契机，但与昨日相比，今天的他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结果会怎样呢？”

    “柏林会是第一名。”

    这场持续许久的争论。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并没有绝对的答案。

    仅凭借此次第三组的结果也无法判定谁对谁错。

    因为多数人的观点也未必就是真理。

    但正因为没有答案，音乐家们才不得不努力去探寻，这便是音乐家这一可怜存在的宿命。

    同时，也是他们终其一生在艰难道路上前行，力求接近答案的伟大之处。

    片刻之后。

    管弦乐团大赛最激烈竞争的结果公布了。

    “让大家久等了。现在公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激烈的 OOTY 管弦乐团大赛第二轮第三组的结果。总投票数为 3804187 票。这是迄今为止参与投票人数最多的一次。那么，现在直接公布。晋级第三轮的乐团，揭晓！”

    音乐厅正面的巨型屏幕上浮现出柏林爱乐乐团的标志。

    与此同时，欢呼声响起。

    柏林爱乐乐团 A 队

    评委团：30（300 分） 粉丝投票：37.1（2016219 票） 总计 67.1（第一名）

    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

    评委团：30（300 分） 粉丝投票：32.2（1749926 票） 总计 62.2（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