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3章 柏林乐起惊四座,巴伦悔生感众人
作品:《贝多芬重生华夏》 《重生的贝多芬 273 话》
团员们按照练习时的要求,出色地完成了演奏。
德沃夏克的第九交响曲无论何时聆听,都能令人心潮澎湃。由于准备时间有限,此次演奏旨在突显乐曲本身的韵味,同时尝试一些新的演绎方式。
为此,首先对节奏进行了调整。无论是乐器交替演奏的部分,还是乐曲达到大规模高潮的段落,都有值得精心雕琢之处。
在调节节奏时,有一点始终需要注意,那就是若为了追求平衡而摒弃情感,演奏就可能会变得机械而刻意。
后世,甚至直到如今,许多乐评家都认为我的作品是由各个部分汇聚而成,整体经过精心编排。
我并不否定这样的评价,但同时也不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刻意为之。
因为这只是他们的认知。
音乐是一种感知。
对于作曲家、演奏者以及听众而言,即使是相同的演奏,也可能会因个人感受的不同而产生多种理解。在这些影响乐曲感受的诸多重要因素中,节奏便是其中之一。
我非常喜欢节拍器,但也并非盲目迷信它所设定的数值。
此次准备演奏时,我没有在乐谱上标注节拍器数值,而是通过深入练习来传达我的创作意图,原因就在于此。
对于那些额外添加的由三个音符构成的和弦以及由七个音符构成的和弦所具有的节拍,我希望演奏者们不是单纯依据节拍器的指示,而是通过对旋律的想象来理解把握。
幸运的是,团员们很好地应对了频繁的节奏变化。
尤其是在节奏变化最为显著的第二小提琴声部,谭允静充分发挥了首席的作用。
最近她看起来略显疲惫,但在为今天的演奏做准备的过程中,想必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依然像往常一样努力。
其他团员应该也是如此。
柏林爱乐 B 团虽然偶尔会有些小脾气,但一旦登上舞台,就能出色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我与他们共事将近两年了。
即便最初心存疑虑,如今也不得不对他们产生信任。
我甚至觉得以后可以对他们提出更高的要求,在指挥的过程中,心情也格外舒畅。
演奏结束后,团员们的神情也显得轻松愉悦。
伴随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欢呼声,他们面带微笑,此时,一些热情的粉丝们有的抛起帽子,有的挥舞着手臂。
这种美妙的感觉。
若非身处舞台之上,绝对无法体会。
捷克爱乐乐团与柏林爱乐乐团的演出至此落下帷幕。
“哇啊啊啊。”
弗朗茨·彼得惊讶得差点昏厥过去。因为这是他首次现场聆听柏林爱乐 B 团的演奏,内心的激动更是难以抑制。
“这就是贝贝先生的演出啊。”
“阿尔!你听到了吗?这就是贝贝先生的音乐!”
弗朗茨·彼得兴奋地呼喊着坐在旁边的弟弟阿尔伯特,想要与他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阿尔伯特·彼得只是咬着嘴唇,眼睛眨了眨,静静地看着弗朗茨·彼得,没有说话。
“现在可以说了!”
“太棒了!”
阿尔伯特·彼得兴奋地大叫起来,随后便滔滔不绝地说道:“我好想跳舞!这里的节奏快得让人疯狂!”
“对吧!真的太棒了!”
由于学习音乐的时间较短,弗朗茨·彼得之前对乐曲的理解仅仅停留在旋律上。对于他而言,贝贝的指挥就像是一片未知的神秘领域。
原本只钟情于优美旋律的弗朗茨·彼得,此刻深刻地感受到,仅仅是节奏的调整,就能让乐曲的氛围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我还想再听一次!”
“我也是!”
于是,兄弟俩兴奋地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另一边,其他观众也和彼得兄弟一样沉浸在演出的震撼之中。
在粉丝投票进行期间,大家纷纷热议起今天的演出。
在一群曾经知名的音乐家们的聚会中,一场严肃而深入的讨论正在展开。
“哎呀,我知道贝贝很厉害,但没想到他如此老练。”
“是啊。那种感觉就像是布鲁诺·瓦尔特、马里扬斯、阿图罗·托斯卡尼尼一样。”
“节奏的掌控简直令人惊叹。就像是在欣赏阿图罗·托斯卡尼尼的神奇魔法。”
“嗯。”
“你怎么看?怎么不说话。”
“怎么说呢。我有点不知所措。”
“为什么?”
“你们不觉得惊讶吗?一直以来,贝贝的象征是果敢、激烈、充满力量与创新,但现在我觉得他仿佛不再是凡人。”
“嗯?”
“你们难道没说过吗?他的指挥就像魔术师阿图罗·托斯卡尼尼一样。你们觉得托斯卡尼尼能像贝贝这样指挥吗?”
“呃……”
“不行。托斯卡尼尼的伟大之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托斯卡尼尼无法演奏出像贝贝那样充满力量感的音乐。但贝贝却能像托斯卡尼尼那样指挥。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明白了。”
“没错。年轻人们称他为魔王,我现在真的有这种感觉。他的音乐变幻莫测,如此引人入胜,这难道不像是恶魔的低语吗?”
“哈哈哈哈!这家伙,还是那么夸张!觉得好就直接说好了,还长篇大论!”
“哈哈哈哈!听到这么精彩的演奏,我太兴奋了,所以话有点多。”
“哎呀。不过我在某种程度上也同意你的观点。如此精彩绝伦的德沃夏克作品。似乎没有人比贝贝更能理解这部作品了。”
这是一位来自捷克的音乐家所说的话。
听到这番对话的米洛斯·巴伦施泰因,不禁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和言论。
他羞愧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个曾经被自己因为是东方人而轻视的人,此刻却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地理解德沃夏克的作品。
那个与自己相比,仿佛遥不可及的音乐家。
然而,米洛斯·巴伦施泰因深知,问题并非仅仅在于自己轻视了比自己优秀的人。
贝贝不仅能够将音乐引领至极致的欢乐境界,还能广泛地拓展音乐意象,让观众们充分感受到这种情感。
证据便是,在他的指挥下,每一种乐器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有机地协同运动。它们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音乐的巅峰稳步迈进。
数千个音符跳跃着,形成全新的音乐意象。
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丝毫冗余的元素。
米洛斯·巴伦施泰因想起了埃利亚胡·因松的劝告。
只盯着前方奔跑,必然会错过许多风景。当时他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此刻却在贝贝的演奏中领悟了。
无论如何反复回味都不为过。
“……指挥是想告诉我这个啊。”
米洛斯·巴伦施泰因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曾经被错误的想法所束缚。
“没有任何一个元素是不必要的。如果不能认识到这一点,我即便花费一生的时间,也无法演奏出像贝贝那样的音乐。可是,可是……”
他后悔不已。
但如今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他已经被从梦想中的捷克爱乐乐团除名,从此再也无法与他们一同演奏那样的音乐了。
然而即便如此。
他还是想向那位站在遥远而崇高之处的音乐家请求原谅。
如果连这都不做,他觉得自己将会背负比此刻的羞耻感更为沉重的自我厌恶感,度过余生。
米洛斯·巴伦施泰因抬起头,看到柏林爱乐 B 团的成员们正从舞台前的第一排座位开始依次入座。
“如果现在不行动,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米洛斯·巴伦施泰因认为自己与贝贝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恐怕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与他相见了。
于是,他鼓起了从未有过的勇气。
他必须克服想要逃离的羞耻感。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缓缓走下台阶,来到舞台上,站在正注视着前方的贝贝面前。
贝贝带着疑惑的神情打量着米洛斯·巴伦施泰因。
但米洛斯·巴伦施泰因并不在意。
“他肯定很生气吧。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米洛斯·巴伦施泰因定了定神,低下头,全心全意地道歉:“对不起。”
他没有再多说任何琐碎的话语。
只是低着头。
“这是怎么回事?”
贝贝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米洛斯·巴伦施泰因是真心为自己幼稚且错误的行为而道歉。
“让开。我都看不见了。”
“谁啊?”
“不知道。”
米洛斯·巴伦施泰因没有动,依旧低着头。他承认错误并深刻反省的样子显得极为认真。
“咦?这不是捷克爱乐乐团的长笛手吗?”
“马可认识他吗?”
“不。只是在新闻报道里见过。好像叫米洛斯·巴伦施泰因……不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因为输了比赛感到抱歉吗?”
听到费舍尔·迪斯考的话,贝贝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对于贝贝来说,一个陌生人突然走上前来挡住舞台,本就令人不悦,而对方一言不发只是低头,更是让他心里感到不舒服。
虽然不至于像费舍尔·迪斯考所说的那样,但这种情况确实让他心情不太好。
“啊!想起来了,是上次在练习室前面的那个人。”
这时,费舍尔·迪斯考突然拍了一下手。原本毫无印象的贝贝这才想起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在练习中途,贝贝因为内急,在休息时间走出练习室,却发现这个人正堵在门口。
“米洛斯·巴伦施泰因。”
贝贝叫了他的名字。
听到名字,米洛斯这才抬起头。
贝贝摆了摆手。
“转过去。……转。”
米洛斯·巴伦施泰因听懂了英语中的“转”这个词,但不明白为什么要他转身,不过还是按照要求转了过去。
他心想,只要这样能让贝贝消气,哪怕行为有些奇怪,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时,贝贝用脚踢了米洛斯·巴伦施泰因的屁股。
“啊。啊。”
柏林爱乐 B 团的团员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的指挥。
然而,贝贝丝毫不在意这样的目光。
“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再敢挡在我面前一次,我就惩罚你。”
贝贝用英语说道,以便米洛斯·巴伦施泰因能够听懂,但可惜的是,米洛斯·巴伦施泰因除了“转”这个词,其他英语都不太能理解。
他不明所以地被推开,朝着观众席中间走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他抬起头,却发现埃利亚胡·因松正在看着他。
就在今天早上,他还无比渴望能够再次见到这位尊敬的指挥。
而此刻,当这位最尊敬的指挥真的出现在眼前时,他却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羞愧得无法抬起头来。
米洛斯·巴伦施泰因急忙低下头,转身走上台阶。
埃利亚胡·因松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米洛斯·巴伦施泰因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怀着一丝侥幸心理,他还是转过头来,却发现捷克爱乐乐团的所有成员都用温暖的目光看着他。
看到米洛斯·巴伦施泰因向贝贝道歉的样子,埃利亚胡·因松觉得,虽然他犯了错,但能够在数千人面前鼓起勇气道歉,实在是难能可贵。
他再也无法对米洛斯·巴伦施泰因严厉起来了。
“快坐下吧。”
听到这温暖的话语,米洛斯·巴伦施泰因喉咙哽咽。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捷克爱乐乐团的成员了……”
“别管那么多!在指挥改变主意之前,快坐下!”
“对!快点快点!”
捷克爱乐乐团的团员们拉着米洛斯·巴伦施泰因的手,把他拉到他们中间坐下,不让他有机会离开。
在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下,米洛斯·巴伦施泰因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白发苍苍的埃利亚胡·因松的背影,他的泪水夺眶而出。
片刻之后,主持人走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