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276 话》

    “确实可以认为，粉丝们的喜爱程度是最为关键的要素。”

    “没错。而且正如阿里尔·平扬斯指挥所说，很难预测未来会有怎样的演奏呈现。”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亚历克斯·德斯普洛的话。

    这时，一直默默观察着局势的莫里斯·勒布朗首席记者开口了：

    “在这一点上我有相同的看法。不过，柏林爱乐 B 团处于相当不利的处境，这是我们必须要正视的问题。”

    “不利的处境？”

    “是因为查尔斯·布劳恩的缺席。”

    “啊。”

    所有嘉宾都点头表示理解。

    作为小提琴手，查尔斯·布劳恩堪称世界顶尖水平，是柏林爱乐的核心人物之一。

    “如大家所知，柏林爱乐 B 团有两位指挥轮流分担职责。查尔斯·布劳恩和小索凭借卓越的技艺辅助贝贝。”

    “所以查尔斯·布劳恩缺席，小索的压力必然会增大，您是这个意思吧？”

    “正是如此。管弦乐团大赛是一场长达两个月的持久战。与有众多替补人员的其他乐团相比，柏林爱乐 B 团面临的压力确实不小，这是事实。”

    “汉斯·雷嫩编辑，您对此有何看法？”

    “在这方面，他们肯定会经历艰难的处境。查尔斯·布劳恩能否在第四轮回归，将成为一个重要因素。”

    主持人乌金正逐个向嘉宾提问，以推动讨论进行，此时他心中不禁产生疑问：

    “查尔斯·布劳恩是因为什么原因住院的呢？”

    “据了解是在萨尔茨堡郊外的耳鼻喉科住院。医院方面没有透露确切的病情，他甚至拒绝了会面以及乐团的采访，不过，大家应该能猜到大概是什么情况吧？”

    有过手术经验的几个人由衷地希望查尔斯·布劳恩能够康复。

    “据我所知，手术本身应该不算太难。”

    “问题在于恢复期。如果他身体状况良好，柏林爱乐应该会有所公布，而现在选择隐瞒，看来恢复得比较缓慢。”

    “柏林爱乐 B 团可麻烦了。”

    “或许问题比想象中更严重。勒布朗记者指出得很对。想想昨天公布的第四轮演奏曲目，就更能感觉到危机了。”

    “是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的《火鸟》芭蕾舞剧音乐改编的小提琴协奏曲吧？”

    “是的。特别之处在于公布的曲目名称下写着小提琴协奏曲。”

    “这是什么意图呢？”

    “我认为，可能是贝贝指挥对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的这部名作进行了大规模改编。就像之前在都灵时一样。”

    “啊。”

    “既然是小提琴协奏曲，那就需要小提琴独奏，原本自然是打算由预定参加第四轮比赛的查尔斯·布劳恩来担当这个角色。考虑到他的斯特拉迪瓦里琴与曲目同名，这是非常合适的搭配。”

    “这真的只能说是考虑不周的选曲了。可以认为这是贝贝指挥的一次冒险之举吗？”

    “恐怕是这样。对于贝贝来说，没有像查尔斯·布劳恩这样的得力助手。我甚至觉得他原本可能打算在四强或者决赛时才展示这首曲子。”

    “听您这么一说，确实很棘手啊。真好奇贝贝指挥要如何化解这个困境。”

    “哈哈。如果是贝贝的话，肯定已经制定好应对策略了。”

    “我也这么认为。毕竟查尔斯·布劳恩住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相信他肯定会再次让世人惊叹。”

    “真的很令人期待。感谢今天到场的各位嘉宾以及收看节目的观众朋友们，让我们共同关注柏林爱乐 B 团如何突破困境，在 OOTY 管弦乐团大赛第四轮中拭目以待。谢谢大家。”

    “这下麻烦了。”

    从医院确认查尔斯·布劳恩状况回来的穆尔芬主管在酒店大堂带来了最坏的消息。

    “情况很艰难吗？”

    “是的。很遗憾。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别的办法了。

    《火鸟 - 小提琴协奏曲》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查尔斯·布劳恩的技艺而改编的，是一首前所未有的高难度新曲。

    查尔斯·布劳恩曾抱怨这曲子太难，而我甚至压缩了他的睡眠时间，要求他进行高强度练习。

    毕竟他最终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能够完美演绎（虽然与其他日程并行），所以根本不可能有替代资源。

    然而，最重要的查尔斯·布劳恩无法登上舞台，这实在令人感到憋屈。

    “怎么办呢？”

    无奈之下只能寻找替代者，可首先想到的就是能驾驭这首曲子难度的人寥寥无几。

    更何况，包括明天一天的休息时间在内，只剩下四天了，练习时间短得离谱，这是个更大的问题。

    “……难道要我来吗？”

    我在协助查尔斯·布劳恩练习的过程中，对这首曲子的演奏也逐渐熟悉，所以一时有了这样的想法，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与寻找演奏《火鸟 - 小提琴协奏曲》的人相比，寻找替代我的指挥更是毫无希望。

    即使降低演奏难度，寻找小提琴独奏者也相对容易些，所以看来只能放弃原版曲子了。

    替补人选自然还是柏林爱乐的指挥团队。

    除了预定参加第四轮比赛的亨利·宾斯基之外，就只剩下克尔巴斯坦、保罗·里希特和小索了，我想如果对难度进行调整的话，他们或许有可能胜任。

    没时间多想了。

    我向正在对面一起苦恼的穆尔芬主管问道：

    “穆尔芬，克尔巴斯坦或者保罗·里希特能为我们这边演奏吗？”

    “我也曾抱着一丝希望在布劳恩指挥住院时询问过，看起来很难。”

    “原因是什么？”

    “因为他们是以 A 团成员身份注册的。根据管弦乐团大赛规定，A 团和 B 团属于不同乐团。”

    这该死的规定真让人抓狂。

    那么剩下的人选就只有小索了，可实际上，为了准备第三轮比赛已经疲惫不堪的小索，要在四天内准备好《火鸟》，这似乎是不可能的。

    不管换作谁来都很困难。

    所以原本想尽量寻求相对空闲的克尔巴斯坦或者保罗·里希特的帮助，可事情却变得如此糟糕。

    我烦躁地敲打着无辜的书桌。

    “没办法了。”

    “把小索叫来吧。看来得和她商量一下了。”

    “好的。”

    穆尔芬主管出去后不久，小索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昨天演出时她看起来就很疲惫，真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吗？”

    小索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困。”

    正疑惑怎么回事时，小索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她点了些吃的，然后开口说道：

    “查尔斯好像无法参加第四轮比赛了。”

    “嗯。”

    “除了小索，没有其他人可以替代了。能行吗？”

    “为什么？”

    小索揉了揉眼睛问道。

    原本我预想她会回答“能”或者“不行”，所以她的反应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允静不是在准备吗？”

    “嗯？”

    小索眨了眨眼睛，拿出手机拨通了谭允静的电话。

    “嗯。大堂。嗯。”

    打完电话后，我问小索：

    “你说什么？”

    “允静说，布劳恩好像无法参加第四轮比赛了。”

    因为我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演奏者，不，原本这首曲子就是为查尔斯量身打造的，所以我想得太简单了。

    作为指挥，我本应该预想到查尔斯·布劳恩无法演奏的情况并制定应对策略，这是我的责任。

    而现在是谭允静站了出来。

    “所以她在准备吗？”

    “嗯。她天天缠着我让我陪她练习，烦死了。”

    小索在第三轮比赛当天以及直到现在疲惫不堪的原因终于清楚了。

    “啊，不睡觉吗？”

    这时，穿着便服的谭允静走进了酒店大堂。

    与穿着睡衣披着外套的小索不同，考虑到时间已经很晚了，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坐吧。要喝点什么吗？”

    “不，不用了。……有什么事吗？”

    谭允静小心翼翼地问道。

    现在看来，她也很疲惫。原本漂亮的脸蛋有了阴影，显得消瘦，小索和谭允静今天似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要想演奏好，普通的努力肯定是不行的。”

    我认可谭允静的小提琴实力，但对于一首从未演奏过的曲子，要在短时间内，而且还是我和查尔斯都觉得困难的曲子，她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能演奏《火鸟》吗？”

    “啊。”

    谭允静手指微微颤抖着回答道。

    “那个……我只是以防万一，想着如果有什么情况就提前准备。”

    这真的是令人感激的事情。

    “可是。”

    谭允静欲言又止，这时小索点的蛋糕送来了。她尝了一口，原本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嗯。对不起。”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道歉。

    “我，我想着如果没人能演奏，那我也得试试，所以努力练习了，就是……”

    “没关系。”

    “太难了……”

    谭允静的嘴角耷拉了下来。

    “没错。很难。”

    小索附和道。

    “这不是勉强能做到的。”

    这是我和查尔斯花费一个月时间准备的曲子。

    作为第二小提琴首席，在准备管弦乐团大赛的同时，要在一周内演奏好《火鸟》是不可能的。

    如果谭允静能够达到我的要求进行演奏，那我可能得重新评估她在我心中的小提琴水平了。

    然而。

    “……果然还是只能我来吗？”

    我不自觉地说出了心里话。

    我曾想过，如果不小心处理不好，可能就需要同时进行指挥和小提琴演奏，所以思绪自然就往那方面飘了。

    “这样的话就得提前做更多准备了。”

    “不行。”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小索坚决地说道。

    “为什么？”

    “你又想增加练习量了。”

    “嗯。”

    “现在大家都已经累垮了。贝贝你只准备第四轮比赛就行了吗？”

    她的话也有道理。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柏林爱乐 B 团的成员们都非常努力，超出了个人能力范围地配合着。

    我也知道他们为准备第三轮比赛付出了多少努力。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试试吧。”

    小索再次说道。

    “允静，加油。”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不是说难吗？”

    “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很棒的。”

    “啊，不，我和布劳恩先生比起来差远了。”

    虽然话有些含糊，但小索是个内心真诚、从不说谎的人。

    在整个弦乐领域，像她这样有能力的人都很少见，小索不会随便乱说的。

    “上去吧。”

    “啊？”

    “快点。”

    小索抓住犹豫不决的谭允静的手腕，朝她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