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7章 旧怨渐消音未断,新程待启韵将扬

作品:《贝多芬重生华夏

    《重生的贝多芬 287 话》

    “呜呜呜……”

    “镇,镇定些。达莱。”

    “哼,咳咳……”

    次日。

    谭允静刚出院,在医院前等候已久的达莱便飞奔而来。

    她满脸泪水、鼻涕与口水,把脸都糊花了。原本有些慌张的谭允静见状,眼眶也突然湿润,两人紧紧相拥。

    许久之后,达莱才松开,抽了抽鼻子,然后轻轻握住谭允静的左手。

    “疼吗?还疼不疼?”谭允静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位能演奏出那般美妙音乐、无比热爱小提琴的她,难道真的再也无法演奏了吗?

    达莱为此忧心忡忡了一整晚,此刻才终于放下心来。

    前来迎接的其他人,都心疼地看着哭泣的达莱。

    裴真呜咽着抱住谭允静的腰,彩恩也围了过来,谭允静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疼吗?很疼吗?”

    “没关系。”

    “真的吗?”

    “嗯。医生都说可以出院了。”

    谭允静一边安慰着裴真,一边轻轻拍了拍彩恩的背。

    “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一直温暖地看着众人相互关怀模样的柳真熙开口说道。

    顺着柳真熙的声音转过头,便能看到贝贝站在一旁。

    谭允静本想开心地打招呼,却突然想起昨天的事。

    演奏一结束就匆匆赶来的贝贝,看上去极为焦急。那是在一起两年却鲜少见到的表情。

    想到是自己让他如此担忧,谭允静不禁有些小心翼翼。

    “对,对不起。吓到你了……”

    贝贝的眉毛微微颤动。

    到底是怎样的愧疚感,才会让她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道歉。

    虽然开启新生活后有了很大改变,但因过去残酷的环境而不得不自我保护,以至于一直独来独往的他,实在无法理解。

    尤其是。

    对于失去过声音的他而言,昨天的事绝不是能轻易释怀的。

    他深知那种绝望感,所以无法容忍小提琴手可能失去小提琴的情况。

    “我无法原谅。”

    “嗯?”

    “如果不能再演奏了。”

    贝贝说话间稍作停顿。

    “我无法原谅创作出那样曲子的自己。”

    听了贝贝的话,谭允静不知该如何回应。

    小提琴协奏曲《火鸟》在发布仅一天后,就在贝贝创作的众多曲子中获得了极高评价。

    其伟大之处在于,一夜之间就有了改写音乐史的评价。

    虽说是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原曲的改编,但只是借鉴了主题,那完美编排的不协和音、和声,高密度的旋律以及充满个性的节奏,为谭允静展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能演奏这样的曲子,她满心欢喜。

    本应为此自豪,可他却说无法原谅,谭允静同样难以接受贝贝的想法。

    “所以。”

    “那,那就别写了。”

    谭允静打断了贝贝的话。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眨着眼睛的贝贝,决然说道:

    “以后也要继续创作出很棒的曲子。我会努力的。无论什么曲子我都要能够演奏。别再说这么悲伤的话了。”

    谭允静深知音乐对于贝贝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口中总是谈论着音乐,他的手创作出比任何专辑都美妙的曲子。

    她能看出比常人更努力的贝贝是多么热爱音乐。不,甚至觉得他没有音乐就无法生存。

    这样的他要是不能再创作曲子。

    作为音乐家贝贝的狂热粉丝,这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而且。

    “我是你的小提琴。”

    乐器无法追随演奏者,这也是难以想象的。

    管弦乐团是指挥的乐器。

    朝着指挥所追求的美学前进,是演奏者的职责。

    因为充分理解谭允静话中的含义,李胜熙和小索为有这样的同伴而无比自豪。

    曾经那般消极、不显眼的美丽小提琴,如今似乎已真正确立了作为柏林爱乐首席小提琴手的身份。

    此外,谭允静的话对于贝贝来说,也是极为珍贵的开端。

    “谢谢。”

    这位伟大的艺术家由衷地高兴,脸上满是笑容。

    “好啦,好啦!大家都在等着呢,快走吧!”

    刚刚还在哭泣的达莱不知何时恢复了过来,将谭允静推进车里。

    这是一辆在外面完全看不到车内情况、经过特殊处理的大型房车。

    一行人乘坐的车在绕城市郊外一圈后,驶向住所后方。

    谭允静不禁感到诧异。她转过头,确认着车窗外两侧的情况,这时贝贝开了口。

    “是为了避开记者。”

    “啊。”

    因为是初次经历,谭允静先是一愣,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感觉自己就像电影里的明星一样,总是忍不住发笑。

    “穆尔芬主管考虑得很周全。把出院时间推迟了两小时,还安排住所周边不让记者或狗仔靠近。”

    “哦,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就是安排保镖呗。”

    “其,其实不用这么做也没关系的。”

    “别乱说。你知道我被困扰得多厉害吗?虽然塞弗和贝贝最严重,但能和他们俩相提并论吗?”

    李胜熙嘟囔着,讲述起自己的经历。

    刚刚还沉浸在新奇中的谭允静,因给大家徒增麻烦而对狗仔队心生愧疚,又因李胜熙的话而变得紧张起来。

    “总之。现在单独采访也可能会蜂拥而至,所以要小心。一定要通过穆尔芬主管来安排。”

    “嗯。”

    怀着相当不安的心情回到住所的她,在众人的带领下直接走向地下研讨室。

    接着,面对朝着自己跑来的两百多名团员,接受着他们的鼓励与祝贺,谭允静有些晕头转向。

    因为不知道该先回应谁的话,谭允静像捣蒜一样不停地点头又摇头。

    “咳咳。”

    简单寒暄过后,富尔特文格勒站了出来。

    团员们纷纷让开,富尔特文格勒倒满一杯饮品后递给谭允静。

    “啊,这是酒……”

    “要是酒该多好啊。”

    富尔特文格勒靠着远处的墙壁,看了一眼喝着葡萄汁的卡米拉·安德森,然后清了清嗓子。

    谭允静凑近杯子闻了闻,确定不是酒。

    似乎柏林爱乐的所有人都准备了杯子,这时富尔特文格勒开口了。

    “今天有很多值得庆祝的事,大家喝一杯。都举杯吧。”

    大家都以为富尔特文格勒不会简短结束致辞,但又都没敢开口。

    “要是长篇大论,就等说完再喝。”

    “……那等会儿再喝。”

    所有团员都看着贝贝,快速而小声地点了点头。

    重新掌控气氛的富尔特文格勒再次开口。

    “在过去的几周里,我们经历了许多。在压力下准备新的舞台,坚守着我们的音乐。”

    听了富尔特文格勒的话,团员们各自回想起管弦乐团大赛的经历。

    事实上,对于包括柏林爱乐在内的知名乐团来说,管弦乐团大赛是个压力巨大的舞台。

    因为已经有了以往积累的声誉,在大赛这种有限的规格内,通过竞争能获得的东西很少。

    一旦失败,失去的可能更多。

    实际上,与威廉·富尔特文格勒、马里·扬斯、布鲁诺·瓦尔特齐名的伟大指挥家之一阿图罗·托斯卡尼尼以及他所率领的伦敦爱乐早早便被淘汰了。

    即便如此,柏林爱乐并未延续以往的演奏,而是通过新的挑战继续前行。

    在这个过程中所承受的压力绝非轻松。

    “也曾因尘封的过去而动摇。”

    富尔特文格勒的话让团员们想起了昔日的同事雷蒙·多内克。

    其实贝贝和柏林爱乐 B 团的成员们对他并没有太多回忆,但使命感和归属感极强的柏林爱乐 A 团所经历的失落感却难以言表。

    由于富尔特文格勒一直保持官方沉默,大家只能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

    对于雷蒙·多内克在管弦乐团大赛中的行为,柏林爱乐感到十分震惊。

    富尔特文格勒将目光投向他最珍视的首席。

    贝贝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推了推身旁谭允静的后背。

    谭允静惊讶地回头,贝贝开了口。

    “像对我说的那样说就行。”

    “在,在这里?”

    谭允静满脸哀怨,眼看就要哭出来,但看到富尔特文格勒、贝贝以及所有团员都在等待,她深吸一口气。

    “大家……”

    她紧闭双眼,大声喊道:

    “好,好憋屈啊!”

    原本在猜测谭允静会说什么的柏林爱乐 A 团成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惊得瞪大了眼睛。

    “悄无声息离开的人,我们无法忘记。那样的事,那样的事可不像柏林爱乐该有的。”

    A 团中一位理解她意思的成员站了出来。

    “看来是我们让大家担心了。但是对于我们来说,雷蒙……”

    “不。她说得对。”

    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站了出来。

    “一直以来为了维护那家伙的名誉而有所隐瞒,但我没有考虑到你们会有多伤心,这是我的错。”

    “塞弗?”

    “那家伙想接替我指挥柏林爱乐,在法格勒退休后找过我。”

    富尔特文格勒的话让团员们大为惊讶。

    自尼娅·法格勒之后,柏林爱乐,不,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的接班人一直未确定。

    贝贝也只是略有传闻。

    没想到在尼娅·法格勒被宣布为接班人后沉默了二十多年的雷蒙·多内克竟有这样的想法。

    “那家伙说是出于责任感,但我不喜欢他觊觎法格勒的位置。我认为如果他真的想成为柏林爱乐的指挥,就应该和法格勒堂堂正正地竞争。”

    公开自己最珍视的首席之一的事情,富尔特文格勒的表情很平静。

    “我不能把柏林交给他。更何况我和法格勒心中另有接班人。”

    富尔特文格勒转过头。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他们的希望。

    “贝贝首席,在 A 团和 B 团决赛相遇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