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314 话》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反应，谭允静勉强点了点头。

    虽然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能明显感觉到李胜熙和小索的反应不太寻常。

    “真的很好吃吗？”

    “嗯。”

    “这是……那件事吗？”

    李胜熙再次确认后转过头，小索跟着点了点头。

    “没错。从一开始就很奇怪。选拔第二小提琴副首席的时候，单独叫来的人只有你。而且现在你即使不寄人篱下也可以了，却还被要求不要离开。”

    “啊，不是寄人篱下。我房租也都按时交了。”

    “你先别说话。”

    “让瓦尔格雷指挥入团也是这样。”

    看着两人像拼拼图一样不断推理的样子，谭允静莫名地不安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贝贝让出咖喱这件事有那么令人惊讶吗？”

    一直憋着没说话的中村凉子也加入进来，李胜熙把手搭在谭允静的肩膀上。

    “贝贝让出咖喱，意思是……”

    被李胜熙和小索严肃的表情所压迫，谭允静紧张得不行。

    她咽了咽口水，李胜熙似乎有些惋惜地咬了咬下唇，然后开口说道：

    “他的意思是不会放过你。”

    因为这句话太过虚无缥缈。

    谭允静和中村凉子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

    “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李胜熙拍了下桌子说道。

    “我所认识的贝贝绝对不会轻易让出自己的东西。看看马可就知道了。最后还不是被带到了柏林。虽然他表面上不显露，但其实非常执着。”

    “我也是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在柏林。”

    听了李胜熙和小索的话，谭允静的脑海里也逐渐拼凑起一些事情。

    “肯定没错。贝贝，他打算一辈子掌控你。不用看都知道。你好好学过总谱吗？”

    “啊，没有。”

    “如果只是小提琴声部的话还情有可原。不管你演奏得多好，就凭你这样的资历当指挥也太早了。可是他还把尼娅也招来教你。这可不是你所期望的吧。”

    “呃，嗯。但是……”

    “没有但是！你到现在还不了解贝贝吗？他就是个魔鬼！给你提供住所，解决你的后顾之忧，甚至在关键时刻给你请最顶级的辅导老师。还有比他更厉害的魔鬼吗？”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李胜熙的气势太过强大。

    “而且，刚才贝贝在决赛舞台上播放的视频，是你吧？”

    谭允静本以为没人会知道，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啊，你知道？”

    “我听你的演奏都两年多了，能听不出来吗？你看看。有谁会为你如此费心？更何况是那个贝贝。你觉得你能拒绝这样的他吗？”

    “贝，贝贝不会期望这些的。”

    “啧。”

    李胜熙打了个响指。

    “不是贝贝的问题，是你的问题。我当然希望你能一直在柏林爱乐乐团，但作为小提琴手，总有一天想成为独奏家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你还当过主角。”

    当过主角的人。

    一想起演奏《火焰》时的情景，那种兴奋的感觉就涌上心头，让人感到幸福。

    要是能再次拥有那样的经历，似乎什么都愿意去做。

    似乎是因为亲近的姐妹、出色的后辈察觉到了这种情况，李胜熙真诚地握住她的手。

    “我了解查尔斯·布劳恩，也了解小索。虽然乐团很好，但只有独奏家才能体会到的那种经历是很难轻易放弃的。现在可能没怎么想，但总有一天你会对在柏林爱乐乐团的活动感到不满足。你，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姐姐。”

    “贝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更加关注你。他的性格不会阻止想要追求音乐的人离开。他自己也曾想过离开。”

    “所以他是想建立更深厚的关系。这就意味着你对贝贝来说是个特别的人。”

    “特别。”

    虽然不是直接从贝贝那里听到的，但这句话还是让谭允静心情愉悦。

    同时，谭允静也明白了李胜熙为什么会如此认真。

    “我，我没想过要成为独奏家。”

    “那可不行。”

    这时小索开口了。

    “作为一名优秀的小提琴手，想要独立、想要进一步成长是很自然的想法。也要有野心才行。”

    “如果谭允静指挥要举办个人音乐会，我也一定会去。”

    面对三个人热烈的关心，谭允静的脸涨得通红。她心想能遇到这么好的人真是幸运。

    然而，在她那小心翼翼的内心里，对在奈斯娱乐时未能实现的、对大舞台的憧憬也再次萌芽。

    她的内心十分矛盾，既害怕离开柏林爱乐乐团后的世界，又不想放弃给予自己温暖、像避风港一样的柏林，更不想放弃给予自己音乐灵感、指导和力量的贝贝。

    因为她不想放弃任何一样东西，所以这对谭允静来说是一件不得不深思的事情。

    “不能离开。”

    “啊？”

    “我，我也不希望谭允静指挥离开。”

    “我也是。”

    “……唉。”

    一边是支持，一边是说如果要走就不要走的矛盾情况。

    因为知道大家是真心为自己好，谭允静微微露出笑容，举起了酒杯。

    干杯之后，李胜熙陷入了沉思。

    “谭允静可有的受了。哎呀。贝贝那边该怎么应对呢。”

    贝贝向来以严厉著称，但谭允静反而有些期待那样的情况。

    * * *

    因为裴前进的提议，裴勇俊一家与崔志勋、车在恩在休假第一天前往德国物理技术研究院参观学习。

    观察了三十分钟的晶体后，又听研究院的人员讲了一个小时的各种事情，裴前进似乎满意了，才上了车。

    车在恩连英文都不懂，却跟着一起看了硅珠，他问裴前进：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世界上最圆的珠子！”

    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不只是车在恩。

    裴勇俊和柳真熙，甚至连贝贝都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可爱的小儿子的喜好。

    一行人中，只有从小就听神童故事的崔志勋能理解裴前进。

    “乍一看不知道，但用 XRCD 拍摄的单晶体表面真的很干净。”

    “嗯！很漂亮。干涉仪太棒了。”

    听着崔志勋和裴前进的对话，车在恩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过头去。

    贝贝望着一望无际的平原发呆，因为不习惯休息，心里有些不安。

    车在恩主动搭话。

    “黛拉阿姨呢？我还以为她肯定会一起去呢。”

    “她说休息太久了，要回去工作。”

    “真努力啊。”

    “那当然。”

    车在恩眯起眼睛。

    平时虽然也没那么亲切，但一提到金达莱就好像故意刁难似的。

    “……哥哥真的喜欢黛拉姐姐吗？”

    望着窗外的贝贝慢慢转过头，看到他的表情，车在恩咯咯笑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她就像个小屁孩。”

    “只比哥哥大一岁呢？”

    “……你是说心理年龄吗？”

    热衷于调侃贝贝的车在恩没完没了，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崔志勋忍不住插话。

    “上次也是，好像对贝贝喜欢的人很感兴趣。”

    正玩得开心的车在恩看到偷笑的崔志勋，闭上了嘴。

    贝贝又把目光转向窗外，陷入沉思。

    “《第九交响曲》完成得太慢了。出去旅行会不会好一点呢……休假结束后得赶紧交接 B 团的工作。得让克巴尔斯坦帮忙，这样才能腾出点时间。”

    “啊。C 团的组建也得处理。就目前来看……还是以查尔斯为中心比较好。不，李胜熙也不错。以大提琴为主也不错。就算组成二重奏也挺好。那么 A 团指挥由谁来担任呢。还是小索……不，作为领导者还不够。”

    “和志勋一起演奏的练习曲也有问题……跟高文也有过约定。也想给谭允静一首。休假结束后能顺利回归吗？她得好好康复才行。得确定这样不会太勉强。”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洪胜一的日程是什么时候来着。啊，11 月 6 日。今年得去，不知道能不能抽出时间。”

    “诺曼和坂本一起合作的事也得确定时间。得好好利用休假时间。跟爷爷也有个约定，一直拖着不好。”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来自各个团体的获奖通知和邀请函堆积如山。

    越是这样，贝贝就越想远离这些事情。

    “本来就忙得要死了。”

    贝贝正疲惫地闭着眼睛，手机响了。

    是谭允静发来的短信。

    [绷带拆了。看你很忙，没来得及打招呼……感谢安可舞台。真的很感动。以后我会更努力的，老板。]

    短信里还附了一张照片，是王小索抱着比自己身体还大的电视盒子，旁边是惊讶得眼睛瞪得大大的李胜熙、捂着嘴的中村凉子、兴奋地举起双臂的金达莱以及只露出半张脸在屏幕前的谭允静。

    “真可爱。”

    看到照片，贝贝微微一笑。

    “……让查尔斯代替克巴尔斯坦的位置，C 团的主力交给谭允静应该也可以吧。”

    在不知道从何下手解决问题的情况下，似乎解决了一个小问题。

    直到这时，贝贝才终于找到了片刻的悠闲。

    “莱比锡的别墅是什么样的地方？”

    “在希德珀湖附近。这个时候人应该很多，但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很安静。”

    “你去过吗？”

    “没有。”

    贝贝听着身为世界设计工作室会长的岳父柳会长的女儿、自己母亲柳真熙自信的话语，微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 * *

    世界设计工作室在这次大规模电影制作中毫不吝啬地提供支持。

    自 2020 年由罗伯特·帕丁森主演的奇幻大片之后，克里斯汀·诺曼导演筹备了三年多的剧本，其热情令人钦佩。

    一切都很完美，如果还有什么期望的话，那就是能与成功打造《敦刻尔克》和《钢铁侠行动》的贝贝合作。

    然而，贝贝日程紧凑，已无法像以前那样灵活安排，于是克里斯汀·诺曼导演聘请了坂本龙一。

    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两位大师能一起助力音乐创作。

    乍一看，这可能对坂本龙一和贝贝两人都有些冒犯，但克里斯汀·诺曼明知这是一种奢望，却仍怀着打造一部顶级电影的信念坚持推进，并且已经得到了贝贝积极审核的答复。

    大部分拍摄已经完成。

    率先开始工作的坂本龙一和克里斯汀·诺曼每天都会进行两个多小时的会议，积极分享意见。

    一切都进展顺利。

    坂本龙一的天才创意为只专注于管弦乐作品的克里斯汀·诺曼带来了新的灵感，而克里斯汀·诺曼的世界观也给坂本龙一带来了新的挑战。

    现在只期待能将坂本龙一感性的钢琴演奏与贝贝激昂的管弦乐演奏恰到好处地剪辑进电影里。

    在这令人鼓舞的情况下，坂本龙一的生病却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