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危机
作品:《古墓寻踪》 樊城理追了过去,追到楼道角落里的时候,被人一把抱了过去,安置在了一个黑黢黢的角落里,而面前的人,正是消失很久的丁怀璞,也可以说是柳宣义。
樊城理说:“丁叔,你怎么在这儿?”
丁怀璞手捏成拳头,放在手边小声的咳嗽两声说,他一咳嗽,空气中便漂浮着丝丝的血腥味。
樊城理踮着脚,将手轻轻的放到了丁怀璞的肩膀上,触感潮湿粘稠,是血!
樊城理说:“丁叔,你受伤了?”
丁怀璞说:“是枪伤。”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是特地来找你们的,保护好十安,第五连城很危险!”
“他是十安叔叔。”
“不,他是个疯子,他和柳长珏一样,都是疯子!”说完,丁怀璞又咳嗽两声,整个身子歪在墙边上,肥硕的身子晃了晃才勉强定住。
樊城理将他扶住,因为他本身是个孩童的身高,所以力气自然也比不上成年男人,他扶住丁怀璞说:“丁叔,你还能走吗,我估计背不动你。”
“能,麻烦你了,小樊。”丁怀璞虚弱的开口。
樊城理摇摇头,扶着丁怀璞开始往外走去,没走出去多远,竟然见到了躲在花坛边上抽烟的李跃明。
他看了看樊城理,又看了看丁怀璞,表情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便利贴纸,用圆珠笔写道:外面有老板的保镖,你们出不去的。
丁怀璞说:“他好像是第五连城的司机。”
“嗯。”樊城理点点头说道,“李跃明,你是什么意思?”
李跃明写道:我在帮你。
樊城理说:“为什么?”
李跃明快速的写道:我乐意。
樊城理突然就释怀了,这确实很像李跃明的作风,两人互相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
樊城理要跟着李跃明走,被丁怀璞拉住了,樊城理说:“没事,跟着他走吧。”
李跃明带着他们走了另外一条小路,一路上人特别少,他们绕过重重保镖,坐上了那辆加长版的林肯里面。
李跃明开着车,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小出租房里,这儿离那个饭店挺近的,开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还没有他们从饭店里走出来的时间用的多。
李跃明背着丁怀璞上了五楼,樊城理跟在他们身后,虚扶着丁怀璞。
李跃明敲门,开门的是个女人,长发,长相如弱风扶柳一般,带着江南烟雨里古典美女的气质,头发又黑又长,全绾了上去,斜斜的插了一根木头簪子,身上穿了一条棉质的长裙。
樊城理退后一步,即使是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真正见面的时候,那些心理建设全都化为了泡影。
那女人叫樊青青,是樊家一门远到不能再远的亲戚,也是樊城理那个逃婚的未婚妻。
樊青青家从小把她送到樊家学习医理,比樊城理晚两年接触医学,两人一起长大,只不过,樊城理只能是心智长大罢了。
过了这么年,他还是介意,他还是忘不掉,他不是非爱樊青青不可,他只是放不下,只是不甘心,忘不掉,逃婚后父亲突发心梗的模样,母亲最后看他的眼神,冰冷又绝望。
如果他不是个侏儒,樊青青的逃婚,也许不会让他像个笑话一般存在,堂哥蔑视的眼神和尖刻的话语他永远不会忘:就你这样的侏儒还妄想着娶樊青青这样的女神。未婚妻跑了是你活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樊青青看见李跃明背上的丁怀璞,愣了一下,侧过身子,让他们进去了,樊城理走在最后,身体完全被前面两个人挡住了,他进去的时候,明显看到樊青青有些泛红的眼圈。
他忽然有些得意,心里面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樊青青用手快速的比划了加下,突然意识到他可能看不懂,便拿出纸和笔,那纸和笔与李跃明手上的一模一样,她写: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过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和李跃明怎么回事?”
她写道:你是指不能说话这件事?
樊城理说:“嗯。”
樊青青笑了一下,写道:后来出了点事情,就这样了。
樊城理忽然有些烦躁,过了这么多年,他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局外人,一个与他们不相干的局外人。
樊青青找来医药箱给躺在沙发上的丁怀璞处理伤口,动作十分娴熟,樊城理看着她的侧脸,晃了晃神,开始帮她一起处理伤口,丁怀璞身上的枪伤是被处理过的,不过,伤口在刚刚又裂开了,渗出了许多血水,樊城理和樊青青都检查出来了,他的伤口上涂抹了一种不容易让伤口生肌的药膏。
樊城理很疑惑,为什么既要帮他处理伤口,又不让伤口生肌呢,难道,是想变相囚禁住他吗?
处理完之后,樊城理说:“我该回饭店了。”
李跃明写道:我送你吧。
樊青青看了他俩一眼写道:那好,记得回来吃晚饭,小城你也要来啊。
樊城理不是滋味的说了句:“有时间的话就来。”
到了饭店,樊城理依旧是从后门进去的,而第五刀就站在门口,他说:“你去哪里了,他们都吃完了。”
樊城理其实特别烦这小子,跟个不会转弯的机器人似的,他说:“我出去抽烟了。”
第五刀嗅了嗅,确实在他身上闻到了烟味,他说:“你还要吃饭吗?”
“不吃了。”樊城理说。
第五刀说:“那我带你去他们喝茶的包厢。”
樊城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点点头说:“好。”
第五刀忽然开口:“你身上的烟味闻上去不太重。”
“你什么意思?”樊城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也觉得他这个借口漏洞太多。
第五刀没有回答他。
他不说,樊城理也就识趣地闭嘴了。
第五刀的手机响了,他听不到电话里头在说什么,只听到第五刀语气比平常起伏了不少:“什么,跑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第五刀用这种语气说话。
第五刀把樊城理送到了包厢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樊城理心事重重地走了进去。
他听到连城在和他们讨论机票的事情,看来他们都想多了,连城和闫红玉不同,并没有把他们留下来的打算,但是为什么丁叔要丁十安小心连城呢?
樊城理走进去说:“不好意思,抽烟抽得时间有点久了。”
丁十安见他进来,便说:“小叔已经给你们买好机票了,你和时日回长沙,宋闯回北京。”
樊城理喝了一杯茶:“那很好啊,你不回去吗?”
丁十安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睛里却有着丝丝不甘:“我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吧,小叔说到时候和我一起去长沙,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好的。”樊城理点点头。
这顿饭吃完,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樊城理抱抱宋闯,跟个小孩似的攀附在他胳膊上,然后又抱抱丁十安:“你们多保重,到时候电话联系。”
樊城理和时日没有行李,被抓来的时候什么樊城理身上只有一个手机,关了机藏在屁股兜里,一开始都把他当个孩子,没人去管他,他想,有时候拥有一个小孩子的外表也没什么不好。
到了机场之后,两人领了登机牌之后,樊城理突然对时日说道:“我去上个厕所,你自己先过安检吧。”
“过了安检再上厕所啊。”
“憋不住了,好多人排队呢。”樊城理说。
“好吧。”小孩子膀胱小,他能理解。不过这话要是被樊城理听到,他又该原地爆炸了。
等时日过了安检之后,樊城理走了出来,身后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宋闯也从休息区里走了过来,他说:“你怎么不告诉他你要留在贵州?”
“他早就起了心思,人家丁十安的小叔那么有钱,按照他贪财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走的,如果我说我留在贵州,他一定以为我留在这儿发财的。”
宋闯从兜里拿出樊城理写的那张纸条说:“你上面写的是真的?”
那张纸条上写着:我知道丁怀璞在哪里。
一共写了两张,就在樊城理和宋闯还有丁十安拥抱的时候,偷偷塞进了他们的衣服里。
“真的。”樊城理说。
“为什么要把我留下?”宋闯问。
“因为你能打,我一个人搞不定,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丁叔吗?”樊城理说,“帮帮忙,对你也有好处。”
“你怎么找到他的?”宋闯问。
“是他来找我的。”樊城理说,“他身上有枪伤,已经处理了,跑出来的时候,伤口还没有愈合。”
“我之前就算有千般万般的理由要找丁怀璞,可经过这么事情之后,我已经不确定我还有没有命找他了。”
“我是在同你商量,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来,这会儿早就过了安检。”
宋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樊城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丁怀璞?”
“不着急,他在我一个朋友那里,很安全。”如果有危险,丁怀璞就会给他发送一个代表危险的符号过来。
“朋友?”宋闯思考了一下,“是那个司机?”
“你怎么知道?”樊城理问道。
“我猜的,不过现在看来,我猜中了。”宋闯说,“你跟他关系有点复杂啊。”
正常情况下,朋友见面不应该是那样的状态。
“我们是发小,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的,你不用担心……”
樊城理还没说完,宋闯便接着说道:“你是不是该把你们的关系说清楚,我留下来,可不是旅游的。”
樊城理偷偷朝宋闯翻了一个白眼,张开肉嘟嘟的嘴巴不满的说:“他是我发小,我未婚妻和他私奔了,满意了?”
“这关系,确实很复杂。不好意思,我无意打听你的私事,不问清楚一点,我有点不安。”乍一听到樊城理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不免让宋闯觉得有些惊讶,他总是不知不觉忘记樊城理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
“没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樊城理说:“丁叔说,继续让十安留在第五连城身边很危险。”
“他跟你说的?”宋闯问。
“是啊。”樊城理点头。
“那他为什么不出来见丁十安,而是来找你,你确定,他现在还是值得信任的人吗?”
“你说什么,他可是丁十安的……”樊城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反正,丁叔要害她的话早就害了,不用等到现在。”
“那你的意思,便是第五连城出于某种目的,变相的软禁了丁十安?”宋闯问。
“我没这么说过。”樊城理恨得牙痒痒,这宋闯还真是字字珠玑啊。
“你就是这个意思。”宋闯说。
“行行行,我就这个意思,反正,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把她弄出来。”樊城理说完就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感觉好像是进局子里捞人一样的。
“如果丁怀璞也有着自己的目的,而这目的不利于丁十安你会怎么办?”宋闯按照最客观的方式分析着。
“我……”樊城理说,“说实话,我不知道。”
“所以这事儿,得留给她自己判断,怎么选择,是她的事情。”
樊城理终于理会了宋闯的意思,他说:“难怪连丁十安那种人精也会败在你手上,果然是有原因的。”
“你说什么?”
“你们两个关在里面的时候还不忘撩来撩去,我又不瞎。”
宋闯戴上鸭舌帽,阴恻恻的冲樊城理说了句:“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