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捕猎者
作品:《古墓寻踪》 清晨,金雕英雄开始叫唤,樊城理喂了一些兔肉给它吃,它还是安静不下来,一直在阳台上用翅膀扑灵扑灵地扇着。
宋闯走到阳台,嘴里叼了一根烟,没过滤嘴的那种,没有点燃,只是含着。
他手撑在阳台边缘对樊城理说:“你对丁叔说了什么,他要我好好照顾十安。”
樊城理说:“我看到什么说什么,句句属实,难不成你还怕我睁眼说瞎话,我又不是时日,不会满嘴跑火车。”
宋闯没说什么。
樊城理又说:“你就偷着乐吧。”
宋闯没忍住,嘴角弯了一下,泛着蓝光的眼睛里,有着盈盈的光泽,樊城理想,这人长得是真好看,就丁十安那模样,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丁十安漂亮是漂亮,可就是糙,还没有那个疯娘们闫红玉有女人味,更不用说樊青青这种江南烟雨里走出来的人了,对比丁十安,简直就是出尘的仙子。
肉少,金雕又在叫唤了,它最近犯懒,可能也是意识到自己帮主人做了件大事,所以脾气见长,都不愿飞出去捕食了。
怕饿到这只宝贝雕,樊城理说:“我出去买点兔肉。”
“我跟你一起去。”宋闯有点不放心,虽说丁怀璞和丁十安才是两方人马的目标,可他们这些池鱼,早就已经被祸及了。
樊城理说:“不用了,我化个妆就认不出了,你好好睡一觉。”
折腾了一晚上,都累得慌。
满大街到处乱跑的孩子那么多,樊城理随便套个中小学生的校服,走到他们面前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可这些人中不包括第五刀,那个行为举止严谨得如同一切靠数据说话的机器人。
第五刀平静地叙述着:“所有大的市场,卖兔肉的地方都被我们埋伏了人,你果然出现了,除了时日,你和宋闯都没有登机,是想留下来找死吗?”
樊城理被五花大绑着,跟包粽子似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水汪汪的,好像快哭出来了似的。
第五刀说:“你要哭了吗?”
“我哭你妈,老子流血不流泪。”樊城理狠狠地啐了一口,眼睛大,泪腺也发达,他也很烦自己这点。
“哦,小姐在哪里?”第五刀平静地说道,并没有理会樊城理放的狠话。
“有本事自己找。”樊城理冷冷地看着他。
第五刀面无表情的看着樊城理,突然猛地一耳光打在了樊城理脸上,那张白白嫩嫩如同水晶包似的脸瞬间肿的老高,嘴角还挂着殷红的血渍。
第五刀说:“我再说一遍,小姐在哪里?”
“有本事自己找。”樊城理还是那句话。
“带回去,这人先生留着有用。”第五刀没再逼问下去,而是对旁边的人吩咐将樊城理带走,过了一会儿,他叫停拖着樊城理的两个人说道,“不用太客气,别弄死了就行。”
“第五刀,我艹你妈!”樊城理挣扎着吼出这句话,脸都涨红了。
待樊城理被带走之后,第五刀走进了后面的玻璃门里面,第五连城正坐在办公桌前办公。
第五刀说:“先生,他不肯说。”
连城双手撑在桌上,揉揉太阳穴,表情有些不耐,对于丁十安他可是给够了耐性,没想到她竟然跑了。
连城说:“一帮跳梁小丑而已,最迟也不过今晚。”
连城用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眼神笃定,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多了些残忍的意味。
宋闯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多,丁十安正在跟着樊青青学习医药知识,为丁怀璞处理伤口。
宋闯问丁十安:“樊城理回来了没有?”
丁十安摇摇头:“对啊,这大半天,怎么都没有看到樊城理?”
宋闯脸渐渐沉了下去,眼底划过一丝不安:“可能,出事了。”
“出事?”丁十安心里一紧,现在柳家和第五连城都跟狼盯着肉似的盯着他们,要是出事了,找人都不知道从何找起。
这时,李跃明从门外进来,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表情十分焦急,因为没有舌头,无法转动嘴里的空气,但宋闯还是艰难的听到了几个字——樊,城,理。
“写,快写,樊城理怎么?”宋闯说。
李跃明快速地在纸上写道:我看到第五刀把樊城理抓走了。
“他们的动作可真快。”丁十安说。
宋闯点头:“第五连城昨天给我们的那张机票,可能只是试探而已,走,那就两清,不走,那就是明摆着要跟他们作对了。”
丁十安说:“只能这样了,当面锣对锣,鼓对鼓说清楚。”她不管第五连城有什么目的,她只有一个要求,她的家人朋友,他一个也不许伤害。
宋闯说:“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丁十安说,“你留下来陪我阿爹,除了第五连城,还有柳家的人,都在虎视眈眈。”
宋闯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把将丁十安拉到了阳台上。
他将阳台上的推拉门关上,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一男一女,和一只饿得神经错乱的雕。
宋闯看着她说:“十安。”
丁十安耳尖发烫,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叫她十安的,明明普普通通的两个字,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里慢慢爬上来了?
她深呼吸一口,咬咬牙,放低声音说:“什么事?”
宋闯说:“我把你当朋友,也,也把樊城理当朋友,我这一路走来,其实,真挺佩服你的,自从跳瀑布那一次之后,我一直把你当成可以交出后背的战友,当然你也可以把你的后背交给我,我希望,有些事情,你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分担。”
他捏起拳头,举起右手,在自己的胸口碰了一下。
宋闯突然伸手,将丁十安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夜色中,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他们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很快,而且毫无规律,越来越快,几乎要撞出胸腔,两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变得滚烫。
“你,你干嘛突然……”丁十安结结巴巴的开口,脸已经烧得可以煎鸡蛋了。
宋闯深呼吸一口说道:“我,就是为了证明,我完全信任你,我可以把自己致命的弱点暴露在你面前。”
在部队,流行着这样一种说法,不要轻易去拥抱一个人,这样,你就暴露了自己身上致命的弱点,可是一旦拥抱,你们两个的弱点,就都被对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所以,拥抱代表,我完全信任你。
丁十安被他搂得太近,呼吸都有点不顺畅,可她又舍不得推开他,心底的窃喜,一点点开始蔓延。
她说:“你和我都去了,两个换樊城理一个是不是太亏了,而且,都进去了,以后有个什么事,还怎么里应外合?你放心吧,第五连城在我面前一直扮演的好叔叔的角色,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有直觉,他不会轻易动我。”
“十安,第五连城很危险,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第五连城和柳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同样都是视人命如草芥。
“我知道。”丁十安说,“宋闯,我心底里也同样信任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做我坚强的后盾。”
宋闯犹豫了一下,说道:“好,注意安全。”
丁十安说:“你也是。”
夜色如水,宋闯开着那辆那辆租来的敞篷越野车赶去了连城的别墅。
车子停在了上次接丁十安的地方,宋闯说:“如果他们不肯放过樊城理,你要怎么做?”
“不知道。”丁十安说,“偷袭,是不可能,第五连城的别墅里到处都有监控和保镖,而且,他还养着一个第五刀,偷袭反倒会害了樊城理。”
丁十安说得没错,可宋闯明显感觉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第五连城能放过他们一次,会放过他们第二次吗?
“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全身而退的。”丁十安进去之前,忽然咬着唇看着宋闯说道:“你喜不喜欢……”
“嗯?”宋闯看着她,等待着她说出下半句。
“没什么,我走了。”丁十安暗自唾弃了自己一把:不就是一句“你喜不喜欢我,我挺喜欢你,我要跟你谈朋友你同意不”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吗?
别墅内灯火通明,一切还如同往常一样,看来,第五连城是笃定了她会回来,她忽然想起闫红玉说的那句:心底不要有那么多在乎的人,就谁都伤害不到你了。
可是,这样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门口的保镖看到她,一点也不惊讶,恭恭敬敬说道:“小姐,先生在书房里等着你,请随我来。”
“谢谢。”丁十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自乱了阵脚,不管第五连城有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书房到了,保镖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连城冷冷的声音:“进来。”
保镖退下了,只有丁十安一个人走了进去。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壁灯,黄黄的,照亮了一小块,大部分都隐藏了黑暗之中、
连城背对着丁十安,站在落地窗前,整个人被窗外浅浅的灯光照耀着,地上投出一个斜斜长长的影子。
他没有说话,丁十安同样也没有说话,沉默半晌之后,到底是丁十安先沉不住气,说道:“樊城理在哪里?”
“嗯?”连城转过身来,缓缓的走向丁十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出去两天,心就野了,连叔叔也不会叫了?”
“小叔。”丁十安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瞧瞧,这是什么眼神。”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着头看着自己,“我们是亲人,那些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仇恨的对象不要搞错了。”
“放了樊城理。”丁十安说,“他是我的朋友。”
“我可是给他买了机票,结果他不止不肯走,还将你带走了,他自己回来找死,我难道不应该成全他吗,念在他是你朋友的份上,我给他留个全尸怎么样?”连城冷笑一声。
丁十安眼神一冷,猛地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开过刃极其锋利的匕首,从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就知道第五连城不会是什么善茬,所以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敢伤害樊城理,她就敢跟他玩儿命。
她拿着匕首,想出其不备制服连城,只要他落到自己手上,十个樊城理都不怕救不出来了。
丁十安出手十分快,而且距离连城十分近,他根本来不及闪躲,那把匕首就探在了他的脖子边上。
丁十安绕到她斜后方,一只手拿着匕首,一只手扣着他的肩胛骨说道:“放了樊城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十安,你是真的要跟我作对?”连城嘴角的笑意不减,只是眼底却冰冷一片。
“我不想跟任何人作对。”丁十安说,“我只要樊城理平安无事。”
“好啊。”连城答应的十分爽快。
丁十安压着连城向前走了几步,他转动放在书架上的一个古董,整个书架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长长的暗道。
“樊城理就关在里面。”连城说。
“带我进去。”丁十安说。
一路上,丁十安都十分警惕,生怕连城耍了什么花招,所幸,一路走下来,平安无事。
樊城理被吊在横梁上,那么小一个人,被第五刀拿着带倒刺的皮鞭抽的体无完肤了。
连城凉凉的说道:“那皮鞭上,还沾了盐水。”
丁十安手一抖,匕首就扎进了连城的皮肤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迹。
第五刀看到丁十安用匕首架着连城的脖子,整个脸色都变得阴戾起来,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抽在了地上,发出“啪啦”的响声。
“放了樊城理,不然,可别怪我对第五连城不客气了。”
第五刀没动,第五连城说:“放了吧,我看打得也差不多了,留着一口气吧。”
“是,先生。”第五刀从从容不迫地将樊城理放了下来,然后横抱着放到一旁的小木床上,樊城理早就疼得昏过去了,只是估计是疼得厉害,表情依旧狰狞。
“把他抱出去。”丁十安呵斥道。
连城淡淡地说道:“十安,你真的以为,你能带走樊城理吗?”
“你什么意思?”丁十安警惕的看着他。
“我的小珍珠,你似乎,越长大,就变得越天真了,简直天真到让我觉得愚蠢至极!”连城看着丁十安,如同捕猎者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