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连城的逼问
作品:《古墓寻踪》 他转身,嘴角含笑看着她,语气轻柔地问道:“玩得开心吗?”
又是这样的语气,明明是来兴师问罪,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啊?”丁十安心下了然,看来是打算秋后算账了,也不知宋闯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她迟疑了一会儿回答道,“这边的人挺热情的,玩得挺……”
话还未说完,连城便打断了她的话:“你和宋闯在谈恋爱,嗯?”
是不是提问的方式出了错?
丁十安没想到连城会问这个问题,想好的说辞一个也没用上,尤其还问这么尴尬的问题,一时之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说是好像又不是,说不是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意思。
就在丁十安脑子打结的时候,她忽然想,她和谁在一起跟第五连城有什么关系吗?
丁十安说:“我们之间应该不涉及这个问题吧,所以,我有权不回答。”
连城看着她,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一字一句说道:“你在跟我说权利?”
是不是自己不点拨她一下,她还真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
他的脸上透过一些明显的不悦。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是第五刀声音低沉地说了句:“先生。”
连城应了一声,冷冷的看了丁十安一眼,转身和第五刀一起走进了办公室里。
连城坐到老板椅上,神情冷淡地问道:“东西找到了吗?”
“柳长珏那边还没有动作。”他说,“柳长珏有一个专门用于收藏古董的密室,安保十分严格,地图很有可能就藏在里面。”
“那个老狐狸,当年抢了古墓地图,却又没有任何动作,他究竟想干什么?”当年,因为古墓地图被躲,所以第五家族才不得不启动了斗转星移的五行机关,可是夺了地图之后的柳长珏居然没有任何动作,这究竟是为什么?
既没有重新寻找入口,也没有试图破解五行死局,难道是想无作为,然后骗过所有耳目,会不会柳长珏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压制着他,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连城将手中的茶杯硬生生捏碎,神色晦暗的说道:“一定要找到墓地的地图,解决柳长珏这个麻烦。”
柳宣义去祭拜正好是个机会,柳长珏要是知道了丁怀璞的行踪,必定会加派人手去围堵他们,这样,他的人力就会分散,他夺取地图的可能性就更大,可是,那样一来,丁十安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她是肯定不会放任柳宣义和闫红玉两个人见面的。连城冷笑一声,柳宣义啊柳宣义,你可真是养了一杆好枪,指哪打哪。
连城说:“那天,你跟着他们一起去祭拜,务必让宋闯也跟着去。”
两个人,总能护得住丁十安这个丫头了吧。
“先生是想亲自去夺地图,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还是让我去吧。”
“你何时也学会了自作主张了,我这个先生是压不住你了?”连城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透着一股寒意在里头。
“小刀不敢,”他道,“那十安小姐那边?”
“由她吧,我倒想看看,丁怀璞在玩什么花样,而那个宋闯又有什么目的。”他的父亲,当年也是参与过考古的人,他就不信,他能对那个古墓无动于衷。
“那关于催眠的事情?”
“如果真要刺激刺激才能想起来的话,那就只能给她点刺激。”此时,连城已经不打算再念什么旧情了,他说,“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站错了边。”
是啊,是她自己站错了边,谁都怨不得,怨不得,她要是痴了,傻了,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谁都怪不得。
连城说道:“他们的行动,必须都在监控之下,这帮人,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是,先生。”第五刀垂眸,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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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丁十安和宋闯把闫红玉的决定告诉丁怀璞的时候,两人原本以为丁怀璞会很开心,没想到,他竟然沉默了良久。
“怎么了,阿爹?”丁十安问道。
丁怀璞说:“下个星期就是闫老和父亲的忌日了,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不曾回去祭拜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红玉能给我这个机会,我很感谢她。”
两人这才明白闫红玉的用意,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些感慨,其实闫红玉对丁怀璞的确是用情至深,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丁怀璞问道:“第五连城会放我们出去吗?”
“如果他的人也在场,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宋闯将昨夜第五刀找他的事情悉数说了出来。
‘“原来,他不问我,是想在你这里找到突破口,我还猜想,他怎么尽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来问我。”丁十安说。
“他问你什么了?”宋闯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他向来冷傲惯了,这么紧张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丁十安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道:“也,也没问什么啊。”
要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宋闯看了一眼丁怀璞说道:“丁叔,您好好休息,我和十安出去说会儿话。”
宋闯将丁十安拉出了丁怀璞的房间,两人站在楼道里,宋闯问道:“他问了你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
“也,也没什么……”
“有那么难以启齿,还是,你不想告诉我?”宋闯的声音一下子冷淡了下去,眼里还隐约透露着一些……委屈?!
怪她瞒着他,不与他说?
“你,你这是什么话?他,他就是问我是不是在和你谈恋爱什么的。”丁十安说完,又画蛇添足的加了句,“长辈嘛,难免会问些这种问题。”
“长辈,你真的觉得,他对你,是长辈对晚辈该有的态度?”
“的确不像,哪个长辈会对晚辈那么凶残?”丁十安无奈的说道。
宋闯沉下脸,他看到的可不止是凶残那么简单,可是,一个叔叔对侄女怎么可能会……宋闯不觉得是自己多心,因为这是本能,是无法忽视的直觉。
丁十安看着他的脸说:“你在想什么?”
宋闯摇摇头,只是抿紧了嘴唇。
丁怀璞因为要去祭拜的事情,心事重重,偏偏这天也好像知道他的心事似的,连着下了好久的雨,一直不曾转晴过。
丁十安坐在窗边给丁怀璞削苹果,丁怀璞则一直看着打在窗户上的雨水说道:“这雨下得挺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阿爹担心的,不是这雨吧。”丁十安说。
“如果当初,不是柳长珏出于嫉妒,做出杀父夺位的事情,父亲根本不会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阿爹,你根本无需自责,人心这种东西,是最不可控的了,你尚且管不了自己,又怎么能左右他人呢?”丁十安说。
“话虽如此,可始终难过心里那关。”想到忌日将近,他心里更多的是惆怅。
忌日那天,依旧是阴雨绵绵的天气。
一辆加长版的林肯停在别墅前,第五刀打了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车门前:“我送你们过去,闫老和前任柳家家主生前是挚友,所以死后,也葬在同一处墓地。”
丁十安搀扶着丁怀璞上了车,他因为受伤的关系,体重减轻了不少,现在倒是略略能看出当年年轻时候的风采了。
车子一路开上山,上去的路险要崎岖,车子绕着盘山公路开了很久。
到了山上,远远的便看到一片辉宏的琉璃瓦四角屋檐,楼宇只有一米二左右高,却无比精致,大理石上的篆刻的龙纹,栩栩如生,美轮美奂,周围的挂饰品种繁多,满目琳琅,而这里常年树木环绕,周围鸟语花香,确实是个风水宝地。
闫老的穴位在东南侧,而柳父的穴位则在西北侧,虽是同一块宝地,可终究因为朝向的不同产生了天壤之别,看到这一切的丁怀璞,眉头紧紧的皱起来了,找穴位的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闫红玉打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皮袍,领口上绣了一排小小的珍珠,一头入墨般的长发绾了起来,用一根木簪别再脑后。
此时见了丁怀璞,她反倒平静了下来,一双凤眸,是可见的冷情。
她说:“好久不见。”
而丁怀璞只是用一种类似于哀伤的神情看着她,他几次想开口,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闫红玉说:“哦,我们做了半辈子的仇人,的确不太适合用好久不见。”
“红玉,对不起,我……”
“收回你的对不起,我爸爸的坟墓就在前面,你去跪在他的墓碑前磕头认错,千错万错,都是你们柳家的错,你是差点成为他女婿的人,你的一拜,他是受得起的。”
丁怀璞走过去磕头,丁十安要跟过去,被丁怀璞叫住了,他说:“我自己过去,你在这里等着。”
等丁怀璞走后,丁十安问闫红玉:“为何柳长珏却没有过来祭拜?”
闫红玉说:“他现在正在谈生意,走不开,怎么,你还怕我串通了他来害你们不成?”
“如果你真有此打算,只能证明我眼瞎,错看你了,以为你是个有脑子的人。”她知道,一定是闫红玉刻意支开了柳长珏。
“牙尖嘴利的丫头,真该叫你那阿爹好好管教管教。”闫红玉冷笑一声。
宋闯叫住丁十安,指了指丁怀璞的方向说:“你快去劝劝丁叔。”
丁怀璞跪在墓碑前,任由雨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裳,他肩上的伤口开始迅速被血水浸染。
他强忍着肩上传来的剧痛,头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磕在大理石的石板上。
丁十安打着伞跑到丁怀璞身旁说:“阿爹,别磕了。”
“阿爹没事。”丁怀璞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说,“走,我再去给你爷爷磕几个头,你就不用磕啦,反正你跟柳家怕是生来八字就不合的。”
闫红玉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表面上虽然高冷,可眼底多少有些动容,她看着丁怀璞蹒跚的背影,很难将他同过去意气风发的柳宣义联合到一起。
丁怀璞说:“我知道,我磕几个头,也于事无补,可是,红玉,你不能再留在柳长珏身边了,闫家不能再跟柳家绑在一起了,迟早有一天,他会害了你的。”
“你说的那保险箱我打开了,里面的确有关于家主继承人的文件,可是仅仅凭一份文件,叫我如何信你?又该不该信你?”.
一开始,闫红玉是真的恨不得将柳宣义千刀万剐了,可时间拖得越久,她的恨意就变得越发理智,她仔细想了很久,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柳宣义,可只有一点,让人怀疑,她无法相信,以柳宣义的骄傲会为了一个区区家主之位干出杀父夺位之事,做了那么多年甩手掌柜,这个家主之位,于他的意义又何在?
也许,是爱意蒙蔽了她的双眼,才会让她生出这些疑惑出来,所以这些年,她也调查了不少关于当年那起凶杀案的证据,当年那个作为人证的门童根本就没有看到柳宣义下手,如果这是一个圈套,那谁又是最后的既得利益者呢?
兜兜转转之中,她找到了高管家,想要了解真相,可没想到,高管家一家竟然被人灭口,从那时候起,她的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答案,高管家虽然是个退休的老管家,手里却掌握着柳家众多资源,他和柳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柳家在,想要动高管家谈何容易,更何况是轻易灭门。
但如果动手的是柳家,那就另当别论了。
闫红玉说:“父亲和柳伯父死后,是长珏忙前忙后举办了葬礼,而你,才是那个一走了之的人,也是他带着柳家和闫家共度难关,而你,这些年杳无音信,凭什么,你说回来就回来,凭什么,这家主之位,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丁怀璞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所以,这墓穴也是柳长珏找的?”
“怎么,不好吗,这块宝地,福泽连绵,是当初他不吃不喝,奔走五天从人手里讨来的。”
“他究竟是有多恨我?”
闫老位于东南方,而柳父位于西北方,周围格局都一样,乍一看,似乎都是上等的富贵穴,可懂行的人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差距,柳父的穴位,虽是宝地不错,可偏生墓穴旁边有一个出溪水的口,有水匆匆流过,意味不聚财,不升官,不长寿,而穴位的走势,又以长子为首,也就是说,葬在此处的人,长子都是不得长寿,不得升官发财,不得享运之辈。
丁十安听了,气得差点跳脚,这柳长珏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如何黑心成这般?
有鸣笛声由远及近传来,四五辆黑色的轿车停了下来,柳长珏从车里走了出来,打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柳长珏走过来,说道:“红玉,我要听了你的话,去了西安做生意,怕是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他看向闫红玉,眼神颇有深意。
闫红玉说:“你早就知道了,为何还要我假装顺了我的心意,你就这么容不下你的亲大哥?”
“他是我的仇人!”柳长珏那张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而那些黑衣人也将手伸向了腰后,柳长珏是有备而来。他说,“这里的人,我可以不动,但是,柳宣义必须让我带回去,接受家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