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华岩祠堂留画

作品:《中华少年智慧故事金典之七:才艺智慧

    华岩,字秋岳,号新罗山人,福建临汀人,是清朝著名画家,也是一位著名诗人和书法家。他作画,善画人物、山水,尤精于花鸟、草虫和走兽;他作诗写文,古质清峭,超俗洒脱;他的书法,集诸家之长,浑然一体,独成风格,世称“三绝”。

    他这种不随世俗、洒脱超然的艺术追求,在他的少年时期就已表现出来了。

    华岩出身于一个世代艺术之家,从小在学识渊博,尤擅画技的祖父和父亲的熏陶下,喜欢上了读诗、画画和练字。因此,到他八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当地有名的神童了。他追求的目标十分明确:在作画上,追求像顾恺之、吴道子的风格;在书法上,以王羲之、王献之的狂草为奋斗目标;在诗文上,则追求李白超然洒脱的宏大气势。在这些目标的激励下,他读书刻苦,作画勤奋,练书法持之以恒。

    但是,此时华岩的家庭已经破落,特别是当华岩十一岁的时候,在一场突然变故中,父母相继去世,华岩由一个很有名气的神童,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不要说再去学校念书,就连吃饭也揭不开锅了。

    在这种情况下,华岩为了生计,只好去给当地一家富户放牛。虽然如此,他并没有忘记学习,没有忘记自己追求的目标。他在为人家放牛的间隙,仍然拼搏奋进。在读书上,父母去世后,家中虽然贫寒,他对世代先人留下的书,一本也舍不得卖;在作画上,他买不起笔和纸,就把东家平时包东西用后的废纸拣来,以炭条做笔;在书法上,他利用牛去河中饮水的时间,在沙滩上反复练习。时人见了,没有不称赞他有志气的,并且有不少人深为他的苦学精神所感动,主动无偿地送给他一些书籍和文具。

    有一天,村里有位乡绅盖了一座堂屋,为了显示风雅,特请来一位画师为他画上一幅画,准备挂在堂屋中迎门墙壁上。

    画师作画时,村中来了不少人围观。那画师见有这么多人看他作画,也想露上一手绝技,于是,便画了一只下山的老虎,正在树林中的小溪边饮水。只见那虎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又见那条小溪,清澈见底,似潺潺在流。众人看后,一个个拍手叫好。

    恰在这时,华岩走来,看了画后,没有表态。那画家知道华岩父辈的作画成就,华岩本人也喜欢画画,并有神童之称,便很谦逊地征求他的意见说:“小兄弟对我作的画有何看法?”

    华岩笑了笑说:“恕我直言。老虎本与猫同类,饮水时,应和猫一样,用舌头去掴水,而不能用嘴巴去喝;再则,老虎为山中之王,应行走于荒山野岭,一般不出入树林,你让它在树林中饮水,似乎不妥。基于上述两点,我以为此画有些不像是在画虎。”

    众人听了,似有茫然之感,而那画家一听,却感到华岩评论得很有道理,便当场把画撕掉,高兴地对华岩说:“你看得很对,是我一时疏忽,重画一张就是了!”

    于是,那画家果然当着华岩的面重新画了一张。

    华岩放牛的那位乡绅东家,是本村一位大户,主管全村公务。他有个女婿,是附近村中的一位画师,虽说画技一般,却爱吹牛显能。他自知不如华岩的才能,便十分妒忌,常在他岳父面前说华岩的坏话,让岳父对华岩处处限制,如规定华岩在放牛的空隙不能画画,否则,每发现他画画一次,便扣一天的工钱,并把他的画具收起、烧毁。为此,华岩恨死了那个画师,并时时刻刻想报复他一下。

    不久,华岩的那位东家在其他乡绅的鼓动下,以祭祀祖宗,在村中央修建一座祠堂为名,从各家各户搜刮了不少钱财。待祠堂修好后,华岩的东家又授意一些乡绅主动提名,要他的女婿为祠堂作画,以提高女婿的名气。

    有一天晚上,华岩放牛回到东家家中,见堂屋内一片灯火辉煌,劝酒声、恭维声、笑声响成一片。

    只听一位乡绅说:“贤侄来我村一显身手,村民们听说后,无不欢欣鼓舞。”

    又听另一位说:“为祠堂作画,实乃千秋大计,诸位推举鄙人承担如此重任,实是受宠若惊,深感荣耀。”其声音似是东家女婿。

    一位乡绅说:“听说村中个别人要推举华岩为祠堂作画,实为可笑之极。”

    一位乡绅接过道:“不就是那个穷放牛娃么?乳臭未干,懂得什么?怎可与贤侄相提并论?”

    就听东家开始说话了:“此人不可小视。听说上次一位有名的画家来本村作画,华岩指出几个问题,那画家竟被他说得口服心服,当场就把画撕了。此次贤婿受诸位推举作画,定要尽心尽力才是,可不要被那小子再挑出毛病来!”

    然后是东家女婿的声音:“岳父大人怎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不是小婿夸口,此次由我作画,定让他看后呆若木鸡就是了!”

    ……

    华岩听到这里,气得两眼冒火,七窍生烟,便决计抢先一步,实现众乡亲的愿望。

    原来祠堂在修建过程中,华岩的那位东家就曾说过,待祠堂修好后,要请一位最好的画师来画壁画。乡亲们一听,就知道这是想让他那个外村的女婿前来作画,便不同意地说,我们有现成的神童画家,又何必去找他人?对此,华岩的东家虽不满意,可也没有再说什么。祠堂刚刚建好,他没有和乡亲们商量,就让几个乡绅把他的女婿请了来,意在先下手为强,等生米做成熟饭,乡亲们就是知道了,也无可奈何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如意算盘让华岩知道了,而且这些人在说话中还对华岩骂骂咧咧,岂不使他生气?

    他觉得现在通知乡亲们前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回家便拿了画笔和各种水彩,飞跑到祠堂,纵身翻墙过去,刚好当晚又是月明星稀,如同白昼,便立即动手把祠堂的墙壁上全部画上了壁画。

    第二天一早,华岩的那位东家,带着他的画家女婿,在几个乡绅的陪同下,前去祠堂作画。可他开门一看,见祠堂的墙壁已经画满了画,气得那位东家连讲话的声音都变了:“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祭祀祖宗的祠堂里乱写乱画?真是大逆不道!”

    有个乡绅在一旁煽动说:“准是华岩那小子干的,快去人把他捆来,在祖宗牌位面前痛打一顿,把他赶出村子。”

    几个人应声去找华岩。

    又有的乡绅提出:“找几个人抬水来,立即把画刷掉,让我们请来的画家重画!”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去找华岩的人没找到华岩,却使全村的乡亲都知道了这件事,一下子都拥到了祠堂观看,并且一致称赞说:“画得好!画得好!”

    华岩的东家一看这阵势,便觉得不好办了。他不敢因此触怒全村人,只好带着他那个画家女婿灰溜溜地走了。

    从此,华岩所作的画,就永远留在了祠堂的墙壁上。

    华岩自从祠堂作画后,便漫游天下,以画寻师,以文会友,继续在绘画、作诗和写字上到处求教,拼搏进取,终于成为一位堪称“三绝”的艺术大师。

    华岩去世后,乡亲们为了纪念这位著名画家,特地在他的故居修建了一座亭子,取名为“画家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