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孩子都平安回来了，子不言怪力乱神。”

    陆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若是真的有神灵，怎么会有那涂炭生灵的事。

    “娘，我们给菩萨打个金身，菩萨不会怪罪的，您只吃素身体会不好的啊。”

    陆元懿即是愧疚又是心疼，要不是陆朝问出来，他都没发现娘最近一直在吃素，他这亲儿子一点也不合格。

    “没事的，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吃肉。你们好好的娘就放心了。”

    陆夫人温柔地笑笑，宽慰道。

    “娘！你不吃那我以后也不吃了，我也只吃青菜！”陆元懿不满地抗议。

    “夫人，别胡闹了，孩子身子要紧！”

    听到陆父这发言，陆朝差点没气心梗，会说话不，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陆夫人仿佛已经习惯了似的，又摆了摆手。

    “娘在菩萨前应下的，怎么能违背呢，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再说了。”

    看着陆夫人一脸坚决，几人又不知从何劝起。

    陆朝叹气，难怪感觉母亲这段时日轻减了许多，这年头没有营养师也没有保健品，吃素容易引发营养不足，长期下去弊大于利，可不是什么好事，陆夫人这么好的人，当然要平平安安的才好。

    “母亲，我们问问菩萨，菩萨同意您吃肉我们再吃行不行？”

    陆朝看了看陆夫人。

    “嗯？”众人抬头，发出疑问。

    “母亲慈善仁心，每年都给贫苦百姓施粥，我和二兄乖巧懂事，菩萨肯定看在眼里呢，他若是能显灵，肯定是希望母亲能健康长寿的。”

    “朝朝说的对啊！可是怎么让菩萨显灵呢？”

    陆元懿举双手双脚赞同陆朝的话，可是怎么让菩萨说话呢？

    陆朝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山人自有妙计。”

    “不许装神弄鬼的！”陆父眉毛皱得能夹死蚊子，厉声喝道。

    陆朝实在不想搭理他，这渣爹也就是活在古代，他要是活在现代，估计老婆都找不到。

    陆夫人打了个圆场：“孩子只是孝顺罢了，你何必这么严厉。”

    陆父哼了一声，倒是没起身，他也想看看这小儿子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怕不是这段时间被夸了几句，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咱们可以直接征求菩萨的意见啊！”

    “一派胡言！”陆大人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老爷若是用好饭了，不如去李姨娘那看看，下午听闻李姨娘可是心悸犯了呢。”

    陆夫人忽然觉得这男人真是碍眼得很。

    陆大人讪讪地不说话，坐着就是不走。陆朝心中无比鄙视渣爹，臭不要脸，一把岁数了还纳妾，这妾室听说刚满十六！呸！还舞到正房门口了。

    陆大人觉得自己仿佛被鬼迷了眼睛，就这么一脸质疑地跟着儿子来到了偏院的小佛堂，洗手焚香，然后看着陆朝拿出了几样玩意，虔诚地拜了拜菩萨，嘴里念念有词。

    “菩萨菩萨，在不？我想跟您商量个事，成不？您若是答应了，就显显灵，这个铜钱正面朝上就代表您答应了哈。”

    众人：？？？

    陆朝从胸口掏出一枚铜钱，在手心摇了摇就往高处抛，众人视线齐刷刷地看着那铜钱抛起，落地，又在蒲团面前滚了好几圈。

    是背面！！

    陆大人刚要冷笑，又听见那逆子清脆的声音。

    “啊？菩萨不在家，那咱们再敲敲门，再拜拜，没准一会儿菩萨就来了！”

    说完拉着那懵懂天真的二儿子又拜了拜。

    陆大人嘴角抽了抽。

    随着硬币抛起走落下。

    “是正面！菩萨回来了！”

    佛堂里响起陆炫懿那惊喜的声音，震得案台前的香火都绕了个圈。

    陆夫人看着蒲团上跪着的两个小人，眼角都笑出了纹。

    “菩萨菩萨，我母亲慈善仁心，每年都施粥救济贫民百姓的，她前些日子太担心我们了，就许下誓言不再食肉，您发发慈悲，我们乖乖听话，以后吃饭前都问问您，能不能偶尔让她吃吃肉，您如果同意了，铜钱还是正面朝上哦！”

    “菩萨菩萨，我以后少吃点肉，求求你了，同意吧！”

    陆元懿砰砰砰又磕了几个响头，紧张地看着陆朝手中的硬币。

    铜钱带着众人的希望再次穿越了缭绕的香火，回归落地。

    “娘！！菩萨答应了！！！”

    陆朝咧着嘴笑，这把手气不错。

    “夫人，您看，菩萨都被两位公子的孝心感动了，您还是听菩萨的吧！”

    梅嬷嬷几人搀着陆夫人劝道，这段时日，看着主子腰带渐松，她们可都是急在心里，偏偏主子还不许他们说出去，这下，总算是解决了。

    “若是菩萨不答应呢？”

    陆大人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陆朝。

    陆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就多问几次嘛，菩萨心肠软，我们多撒娇几次就好了。”

    小滑头！

    陆大人背着手晃出了门，不知是去李姨娘院子还是周姨娘院子，反正没人关心。

    “嬷嬷，以后您要每天都要问问菩萨哦！”陆元懿不放心地交代道。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小小年纪不要操心这么多，小心长不高，赶紧回去洗漱吧。”

    陆夫人笑着赶人。

    直到兄弟俩牵着手离开了，陆夫人才默默地洗手焚香。

    将香火点燃后，却是来到苏姨娘的牌位前久久站立。

    蓦地，只剩一声叹息。

    “夫人，天色暗了，回去吧。”

    “嗯。”

    “你说她是不是也是个好女子，不然，怎么能将朝朝养得这般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