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215 话》

    尽管柏林爱乐在 2020 年代占据主导地位，但就在十年前，阿姆斯特丹还被众多媒体誉为世界顶级乐团。

    富尔特文格勒之所以独断专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一直将马里·扬斯视为对手，而这源于马里·扬斯曾是赫伯特·卡拉扬的弟子，而富尔特文格勒对卡拉扬持否定态度。

    否定卡拉扬的富尔特文格勒与卡拉扬最为珍视的马里·扬斯之间，矛盾由来已久。

    原本不把媒体排名当回事的富尔特文格勒，却唯独对马里·扬斯和阿姆斯特丹如此执着，个中缘由似乎也能理解一二。

    媒体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相关报道也层出不穷。

    若一方占据绝对优势，或许争议很快就会平息，但在我看来，这两人实在难分高下。

    久而久之，将富尔特文格勒与马里·扬斯作比较的话题屡见不鲜，只是如今时光流转，热度已渐渐消退。

    果然，卡米拉离开后，克尔巴·施泰因向我稍稍透露了富尔特文格勒与马里·扬斯的关系。

    我走到外面，给达莱发了短信，询问超级施瓦因店里是否还有特制咖喱。信息发出大约一半路程时，才收到回复。

    看起来她很忙。

    “只剩一份了。”

    我加快了脚步。

    “欢迎光临。”

    超级施瓦因的老板金德培热情地迎接我们。

    “今天人也很多啊。”

    我扫视店内一圈，发现达莱如今已对工作相当熟练，正有条不紊地进行服务。

    我看到谭允静正和眼熟的常客们打招呼，她似乎和我一样，也是这里的常客。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谭允静转过头来，与我目光交汇时，她有些羞涩地挥了挥手。正好她旁边有一个空位，我便挨着她坐了下来。

    “你来得挺早。”

    “练习结束就直接过来了。”

    交谈间，我抬起了手。

    达莱看到我，露出不情愿的表情，走了过来。

    “放着美味的家常饭不吃，为什么总来这里？”

    我看向金德培，本想投诉她服务态度不佳，却见超级施瓦因的老板正盯着达莱。

    达莱伸出舌头，拿起菜单。

    “您要点餐吗？”

    “一份辛尼尔特制咖喱、法兰克福香肠、酸菜。请再给我一份泡菜。”

    “辛尼尔特制咖喱今天的食材已经用完了。”

    仿佛天塌了一般。

    “你不是说还剩一份吗？”

    “是还剩一份啊。”

    达莱依旧伸着舌头，催促着我点餐，这时谭允静站了出来。

    “达莱啊，把辛尼尔咖喱给贝贝吧。我点蘑菇咖喱。”

    原来谭允静点了最后一份特制咖喱。上次也是类似的情况，她在这种事情上行动总是很迅速。

    “不用了。那我点牛肉咖喱吧。配菜一样。”

    “好的。”

    达莱记下订单，走向厨房，很快就端着特制咖喱放在谭允静面前。

    “辛尼尔咖喱超大份的！多吃点。”

    达莱和谭允静相视而笑。她们关系融洽的样子很是赏心悦目，而特制咖喱独特的浓郁香味传来，我也不禁被吸引。

    谭允静悄悄把碗推向我。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吃点吧？”

    我摇了摇头。

    “是我来晚了。下次再吃吧。”

    “我，上次也让步了。今天你就吃吧。其实我也是刚到，说晚也有点……”

    见我摇头，谭允静劝我一起分享。

    “一整份吃完才有意义。姐姐吃吧。”

    “好吧。虽然有点可惜，但这是你的。”

    金德培对有些犹豫的谭允静说道：

    “我们不会为了先到的客人预留，也不接受预订。凉了也好吃，但趁热吃更好。”

    店铺的原则必须遵守。

    谭允静点了点头，开始吃特制咖喱。看到她脸上洋溢的幸福，我也心情愉悦。

    谭允静没有大声叫嚷，也没有大幅度动作，只是微微地笑着。

    金德培也面带欣慰地问道：

    “味道怎么样？”

    “真的很好吃。怎么说呢。那种淡淡的甜味很棒。”

    “洋葱和大蒜炒了很久。你吃得开心，我也高兴。”

    他正说着，达莱端来了牛肉咖喱。看起来比平时的牛肉量更多，我抬起头，达莱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这服务真是不错。

    真希望达莱能一直在这儿工作。

    我们正吃着饭，电话响了。

    是国王打来的。

    很久没联系了，我本想接听，但此刻正是非常重要的时刻，我便发了一条自动回复短信，然后挂断了电话。

    【正在处理重要工作。稍后联系。】

    打电话的国王看到贝贝发来的短信，点了点头。

    “看来是忙着乐团大赛的准备工作。”

    因与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合作演出而来到德国的国王，叫了一辆出租车。

    他本想许久未见贝贝，想看看他的样子才联系的。

    他想着贝贝家很大，去住几天也无妨，把之前没聊完的话题也一并聊聊，可看这情况，贝贝似乎正忙于大赛准备。

    他原本打算去贝贝家等着。

    “您要去哪里？”

    “去舍夫鲍尔达姆 7 号。”

    然而，他内心深处对“查尔斯·布劳恩”怀有嫉妒之情，因为贝贝没有为与自己长久合作的他创作献曲，却为查尔斯·布劳恩创作了曲子。

    其实在贝贝出现之前，作为古典音乐界偶像的查尔斯·布劳恩与国王，尽管专业不同，但经常被人比较，所以他才会在意。

    不过国王出于面子和作为长辈的立场，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自己心里一直很在意。

    “该死的自恋狂。”

    但最近在一些采访中，贝贝称查尔斯·布劳恩的小提琴演奏是世界顶级，这无疑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国王从未被贝贝称为“世界顶级”，所以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我哪里比不上他。”

    事实上，从商业成功的角度来看，虽比不上“查尔斯·布劳恩”，但国王参与录制的贝贝的《双钢琴协奏曲》在十年后的今天，仍是最受欢迎的唱片之一。

    国王坚信，如今更加成熟的自己与柏林爱乐合作，定能演奏出比查尔斯·布劳恩更出色的音乐。

    问题在于突然加入柏林爱乐的弟弟小索。

    与弟弟已经多年未联系，因为小索令人畏惧，所以他很难轻易与柏林爱乐展开合作。

    2006 年春节。

    十七年前，年幼的小索在学习小提琴两年后，就得到了当时老师对其能力的认可。

    他得到的第一把小提琴。

    小索视若珍宝，整天在客厅里拉琴。

    但当小索应母亲要求，暂时放下小提琴时，在一旁因反复练习演奏会曲目而疲惫不堪正在睡觉的国王，不小心踩到了小提琴，而国王看到了当时年仅六岁的小索眼中散发的怨念（鬼气）。

    此后，小索每次看到国王，都会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他，国王也逐渐有了被诅咒的感觉，开始躲避弟弟。

    久而久之，他们自然就不再联系，到了现在，只是偶尔通过母亲得知一些消息，彼此甚至都没有对方的私人联系方式。

    毕竟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国王的母亲曾责备他应该多关心年幼的弟弟，但国王很难做到。

    “感觉会被诅咒。”

    一想到这里，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算了，以后再考虑吧。”

    国王付了出租车费，按下门铃。

    片刻后，贝贝的管家打开门，与国王对视。国王之前来过一次，对贝贝身边的人物也有所了解，所以管家热情地接待了他。

    “您好。少爷还没回来，您在里面稍等一下吧。”

    “谢谢。”

    管家向国王伸出手，国王脱下外套递给他。

    管家把国王的外套挂在玄关旁的客人衣架上，然后引导他。

    “如果您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告诉我。”

    “好的。谢谢。”

    走进会客室的国王，打量着宏伟的贝贝家。

    “到底要赚多少钱才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

    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如此，每次看到都不禁感叹。

    他自己也是收入不菲，但贝贝的家和里面的设施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贝贝的声音。

    “国王来了？”

    听到声音，国王打开会客室的门走了出去。

    “看你好像很忙，我就先过来了。”

    “国王。”

    贝贝带着欣喜的心情走上前，与国王握手。

    认出国王的谭允静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打招呼还是悄悄回自己房间。

    她的样子在国王看来，就像那些见到自己惊慌失措的粉丝。

    “这位美丽的女士是？”

    国王的话让贝贝皱起了眉头。

    “别对我重要的团员无礼。”

    “无礼！对粉丝来说这可是赞美！”

    “啊，呃。那我先回房间了。”

    谭允静急忙跑上二楼回自己房间，贝贝叹了口气说：

    “查尔斯和国王要是不这样就好了，那样会更受人喜欢。”

    “别拿我和他比。”

    “在我看来，查尔斯和国王没什么两样。上次演奏会他那花哨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都说了那是为了娱乐效果。”

    刚见面就斗嘴的两人很快就看着对方笑了。毕竟将近一年没见，彼此都很开心。

    “你是因为和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合作才来的吗？”

    “没错。顺便也来看看你。”

    “小索应该会很高兴。他现在可能在家吧？”

    “……什么？”

    国王非常惊讶，贝贝疑惑地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

    “没，没什么。他为什么在这里？”

    “他住在这里啊。国王你不知道才更奇怪呢。他们是兄妹啊。”

    “兄妹也不一定都有联系。总之我先走了。”

    说完，国王正准备匆忙拿外套离开。

    这时，听到一楼有国王消息的小索，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因为刚下班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随意地披散着，她紧绷着下巴，盯着国王。

    贝贝看着拿外套的国王和逐渐靠近他的小索。

    “我走了。嘶！”

    就在这时，国王转身，小索的视线与他交汇，国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你好。”

    小索打招呼，国王却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被衣架绊倒，连人带衣架一起摔倒在地。

    “啊。”

    贝贝和管家都吓了一跳，小索则微微露出了笑容。

    衣架突出的部分似乎给国王带来了不小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