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240 话》

    “什么……”

    “天哪。”

    “79.2 分？”

    “詹姆斯！赶紧发布新闻！快！”

    “郑记者！”

    结果一经公布，四处一片哗然。

    但这确实是一个令人震惊到需要花费些时间才能理解的结果。

    据穆尔芬科长所说，大多数专家原本预计 OOTY 管弦乐团大赛的最高分在 80 分左右。

    即使评审团给出满分，在粉丝投票中也需要获得剩下的 70 分，也就是说，为了总分超过 80 分，必须在投票中获得 71.4%的选票。

    仅从数值来看，这已经是很高的得票率了。

    考虑到这是从全球严格筛选出的 41 个乐团汇聚一堂的比赛，大部分人认为最高分为 80 分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之前对第一轮投票比例不满意，就是因为没有达到 71.4%这个数值。

    我们准备了很久，团员们也足够努力，本以为能够达到，可就连我所在的柏林爱乐 B 队也仅获得了 63%的选票。

    仅这一点就在媒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但还不至于令人绝望。

    “71.4%……”

    我再次看向巨大的屏幕。

    “不是说如果不能夺冠就离开吗？”

    如今才刚刚进入第三天，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和柏林爱乐 A 队就获得了接近 71.4%这一极限值的得票率，取得了 79.2 分。

    场内到处是匆忙走动的人，一片嘈杂。

    就算是在集市上，人们匆忙地摆手、呼喊、打电话，也不会比这里更喧闹。

    然而在这之中，我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真有意思。”

    不愧是我所选择的人啊。

    当接近总分 80 分这一原本被认为不可能实现的分数公布时，粉丝们陷入了狂热。

    评审团成员们不禁哑然失笑，评论家和记者们则忙碌地记录着。

    然而，其中最为惊讶的当属参加 OOTY 管弦乐团大赛的各个乐团的成员们。

    柏林爱乐 A 队演奏的贝多芬第五交响曲所带来的震撼成为现实，消除了他们心中的疑虑。

    “我的天哪。”

    有人轻声感叹道。

    “他们是不是疯了？”

    “柏林一直都能演奏出这样的音乐吗？”

    那些看到新闻报道的乐团都惊呆了，就连对柏林爱乐的真实水平较为熟悉的人，对于第一组和第三组的比赛结果也感到震惊。

    在最近一年，柏林爱乐多次被评为世界顶级乐团，商业上也取得了巨大成功，但没人能想象到会有如此大的差距。

    这也难怪，第一组有洛杉矶爱乐，第三组有伦敦爱乐这样底蕴深厚的乐团，所以尤其在粉丝投票中，没人能想到会出现如此悬殊的差距。

    以小组第二名晋级的贝贝爱乐虽然也有较大的分数差距，但毕竟没有强劲的竞争对手。

    在有两个以上世界顶级乐团竞争的第一组和第三组中，柏林爱乐取得令人惊叹的分数，其强大的实力让众人都为之折服。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尼洪爱乐的年轻小提琴手堀井裕治喃喃自语道：

    “说是王者与暴君，原来真的是最终大 boss 啊……”

    他那荒诞又亲切的表述让其他小提琴手们忍俊不禁。

    就在那一瞬间，OOTY 管弦乐团大赛开始前贝贝的采访内容浮现在众人脑海。

    “贝贝指挥，我们知道您参加了 OOTY 管弦乐团大赛。您的目标肯定是夺冠吧？”

    “目标？”

    “是的。”

    “目标是用来设定未完成之事的。夺冠这个目标，似乎应该由其他人来设定。”

    贝贝曾认为柏林爱乐是世界顶级乐团。

    虽然知道他是了不起的天才，但最初看到那篇报道时，我忍不住发火。

    都是因为大家都带着强烈的自尊心在演奏，可现在想来，贝贝当时表现出的那种自信让人感到害怕。

    那并非仅仅是在表达自信，而是他真心认为自己和自己的乐团是最棒的，这让尼洪爱乐的小提琴手们仿佛遇到了一堵巨大的墙。

    这种感觉虽然程度不同，但在音乐家中也普遍存在。

    晚上，坂本和日村来找我。由于彼此工作不同，不像以前那样经常见面，所以这次相聚更加令人欣喜。

    算起来不过才几个月没见，坂本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日村也开始有了皱纹。

    一直盯着白发苍苍的坂本看，他咯咯笑着问道：

    “很在意吗？”

    我点了点头，坂本又笑了笑说：

    “每次染发也很麻烦，既然已经白了，干脆就全部脱色了。”

    “白发能如此合适可不容易。”

    显然坂本也不太正常。

    “哈哈哈哈！我也开始有点显老了，得考虑一下了。”

    “嗯。我头发还比较茂密，但日村你可能有点危险哦？”

    “啊……”

    我拍了拍日村的后背，然后三人久违地坐了下来。

    理所当然地，主要话题就是管弦乐团大赛。

    “听说你们又打赌了？”

    “没想到尼洪爱乐会输得这么惨。”

    “确实，粉丝投票的影响很大啊。看来这不仅是考验乐团演奏实力的地方，也是考验大众知名度的地方。”

    押注尼洪爱乐的日村和押注洛杉矶爱乐的坂本都预测失败了，但似乎也因此有所收获。

    “从这方面来说，今天确实有点令人震惊。虽然不想承认，但实际上伦敦爱乐并不比柏林爱乐差。”

    日村边说边摆弄着餐叉。这餐厅氛围不错，但食物味道却不怎么样。

    “确实。实际上在演奏的完整性方面，托斯卡尼尼更胜一筹。那是经过长时间打磨的演奏方式，所以很有稳定感。如果是轻松地欣赏音乐，我觉得他的演奏更好。”

    “那老师您如何解释柏林爱乐的成绩呢？我完全不明白。”

    “是感动。”

    坂本的回答太过笼统，日村皱着眉头和嘴唇，露出微妙的表情。

    他抬起手，这时服务员走过来轻轻行礼。

    “厨房里有中国人吗？”

    “我去确认一下。”

    服务员转过头，对着别在胸前的麦克风说话。

    他转过头时，日村和坂本都瞪大了眼睛。

    “有。”

    “让他做些辛辣的食物端上来。这个请拿走。”

    日村指着那道让人感觉放了很多黄油和奶酪、油腻腻的食物，然后又重新加入到对话中。

    “哈哈哈哈！中国人就是这样。说是辛辣的食物。”

    “太油腻了。”

    “小时候还挺能吃的，长大了口味好像变了。”

    “好像是这样。”

    日村擦了擦嘴说道。

    “我和坂本想法一样。”

    “嗯。这可能得亲自去听听才能明白。”

    坂本看着日村说道。

    “评论家们随意地划分伦敦派和柏林派，但我不认为哪一方更好。我觉得只是根据不同的情况而有所不同罢了。”

    似乎是第一次直接谈论因国际演奏公司而持续不断的这个话题。

    日村微微向前倾身听我说话。

    “就像坂本说的那样，如果是想要轻松地欣赏音乐，像托斯卡尼尼那样稳定且完整性高的演奏会很不错。经过长时间以最小的变化来发展乐器音色，在欣赏时确实无可挑剔。录制专辑的时候就应该这样。”

    “但是你的演奏会……”

    “是的。我是举办演奏会的。”

    日村提出了一个很好的观点。坂本慢慢地点着头。

    “来听演奏会的人大多已经通过专辑或者其他演出有了很多音乐体验。给这样的人演奏相同的音乐，那演奏会就没有价值了。”

    这是我重生为婴儿时就感受到的一点。

    现代有了录音这项了不起的技术，随时都能听到相同的演奏。

    在当时，每一场演奏都无比珍贵，而现代这种既消耗性又永久性的音乐欣赏环境对我来说是一种冲击。

    因为在作为路德维希生活的时候，每一场演出都必然不同。

    当时有演奏者技术上的问题，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常设乐团，所以即使是演奏同一首曲子，也很难做到相似。

    所以无论是从准备演出的角度，还是从寻找演奏会的角度来看，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

    即使是同一首曲子，也会思考这次会如何演奏？或者会有怎样的感受？这就是欣赏音乐的乐趣。

    “所以在每次演奏会之前，我都会思考如何才能给前来的观众带来感动。如果作曲家的意图是带来惊喜，那么即使对曲子进行一些改编，也要加入突出的元素。因为如果是已经熟知的演奏，就不会像按照作曲家意图那样带来惊喜了。”

    “啊。”

    “但是录音就不同了。因为是要反复聆听的，所以那种即时性的元素就有局限性。所以要回归乐谱。柏林爱乐 A 队专门负责录音也是这个原因。”

    “有道理。”

    坂本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

    “很明智。确实是正确的说法。”

    日村喃喃自语了许久，然后像是若有所思地念叨着。

    “那么所谓的伦敦派和柏林派的争论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是那些喜欢片面划分的笨蛋们的话题。”

    这样说对他们可能不太公平，但如果这种无意义的争论变得严重，就只能充耳不闻了。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带来了一阵诱人的香气。

    “让您久等了。”

    “谢谢。”

    一看食物是炖菜，尝了一口，浓郁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很辣。

    能用欧洲的食材做出这种味道，厨师的手艺很不错。

    我给辛苦的厨师和服务员慷慨地付了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