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1章 乐界纷争思旧友,柏林室内起波澜
作品:《贝多芬重生华夏》 “片面划分……对于这部分,我持有不同的见解。它并非毫无价值与意义。”
坂本面带微笑,徐徐说道。
“此次管弦乐团大赛是这般情形,各个赛事亦皆如此,人原本便是要借助竞争对手方能实现成长与蜕变。无论是对传统的尊崇,还是对变革的追求,皆是在竞争的土壤中孕育并发展开来。实际上,伦敦交响乐团与伦敦爱乐乐团不正是在布鲁诺和托斯卡尼尼相继加入之后,才逐步成为更具完整性与卓越性的乐团吗?”
坂本微微抬起下巴,他所佩戴的眼镜稍稍下滑,那双明亮而有神的眼睛径直注视着我,目光中透着深邃与睿智。
“柏林爱乐乐团亦是如此。”
坂本言罢,不禁笑出声来。
或许坂本所言极是。
于我而言,无论处于何种情境,我都会全力以赴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然而实际上柏林爱乐乐团的确真切地感受到了危机的迫近,因而在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里,便在诸多方面大力推行改革举措。
富尔特文格勒亦是如此。
他曾因寻觅不到契合自身严苛标准的候选人,以致连续数年未曾招募一名团员,其固执之态尽显无遗。
团员们陷入长期的慢性疲劳之中,追根溯源,皆是因他而起。
但在这近两年间,团员数量实现了翻倍增长,并且与往昔仅仅执着于定期演奏会有所不同,如今亦能够出色地承接各类丰富多样的活动演出。
柏林爱乐 B 队的组建亦是其中缘由之一,除此之外,还大规模地扩建了音乐厅,全力宣传推广数字音乐厅。
毫不夸张地说,2010 年代的柏林爱乐与当下的柏林爱乐已然是截然不同的两支乐团。
关于演奏何种风格的音乐,尽管我在作曲与指挥方面施加了较大的影响力,但柏林爱乐乐团态度的转变,或许正如坂本所言那般。
不,必定是如坂本所说,是由于意识到了伦敦爱乐乐团以及国际演奏公司所带来的压力与挑战。
“确实如此。”
我顺从地予以认可,微微点头示意。
国际演奏公司依旧是那般贪婪无度、行径卑劣。
然而,为了守护我们所钟爱的音乐,柏林爱乐乐团的团员以及工作人员皆付出了更为艰辛的努力,此亦是不争的事实。
大概伦敦交响乐团与伦敦爱乐乐团为了捍卫他们的音乐,亦在诸多方面奋力拼搏,砥砺前行。
仅从这两个乐团近期皆从国际演奏公司那里全然独立出来这一点来审视,便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们的坚定决心与顽强意志。
“嗯……”
对话在某种程度上渐趋尾声,日村却仿若被某件事情深深困扰,面容之上流露出纠结万分的神情。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嘴上虽这般说着,但其脸上那满是不自在的神色却难以掩饰。
“我们彼此之间有话不妨直说就好。”
“正因如此才愈发感到不自在啊。因为我知晓你对此颇为在意。”
“究竟是何事呢?”
“嗯。”
“日村。”
“……是有关雷蒙·多内克的事情。回到刚才所探讨的话题,我在思索,倘若富尔特文格勒与你,不,柏林爱乐乐团秉持那样的想法,那么雷蒙·多内克为何会前往伦敦呢?我原本以为是由于音乐追求的差异所致。”
这是我与其他所有团员皆无从知晓的事情。
仅仅只是模糊地揣测或许是经济方面的问题,但实际上在团员之中,有诸多人士与日村怀有相同的想法。
只因他从未向我们透露过丝毫讯息。
我并未予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如此言说,是认为日村你是因音乐见解的分歧才更换了乐团吗?”
“从外界的视角来看,定然会作此推断。当时柏林与伦敦正处于激烈的竞争对抗之中。查尔斯·布劳加入柏林爱乐时便引发了诸多传言。更何况是在柏林爱乐坚守了长达 20 多年的雷蒙·多内克的转会事宜,必定会滋生出形形色色的流言蜚语。”
我亦觉得确实极有可能会被外界如此看待。
或许真的是出于此等缘由,毕竟不只是柏林爱乐 B 队,A 队在除录音之外的诸多事务上亦在逐步发生改变。
但若是那般事情,富尔特文格勒或者指挥团理应会进行商议探讨才是。
这一点着实令人心生疑惑。
这时坂本轻轻擦拭嘴角,继而说道:
“威廉必定也深感为难。”
“这是何意?”
“我似乎不该提及这些。你意下如何,贝德温。此刻时间尚不算晚,你不妨还是亲自去问询一番吧。”
与两人分别之后,我即刻致电穆尔芬科长。
询问富尔特文格勒与柏林爱乐 A 队下榻的酒店所在,他表示正好有事要前往 A 队那边,会在酒店大堂等候我。
“让您久等了吧?”
“未曾。在何处呢?”
“距离很近。走过两个街区便能抵达。”
虽说在管弦乐团大赛之时曾言要好好表现,但真的有必要专门入住酒店吗?
依照穆尔芬科长的指引,我来到了酒店。确实近在咫尺,似乎压根无需他人指引。
乐团的一名工作人员下楼迎接穆尔芬。乘坐电梯抵达 5 楼后,穆尔芬用手指向走廊尽头。
“指挥在 509 号房。”
“好的。多谢。”
我依言前行,按照穆尔芬告知的方向快步走去,不一会儿便瞧见了富尔特文格勒的房间。
我抬手敲门。
“是我。”
房间内似乎有些嘈杂,片刻之后卡米拉开了门。她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快进来。”
“……我下次再来吧?”
“不必。说什么呢。我亦正好有事要外出。”
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这时富尔特文格勒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何事啊!”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询您。”
在此期间,卡米拉匆匆离去,径直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我步入房间,只见两个酒杯摆放于桌上,蜡烛摇曳生辉,透过宽敞明亮的窗户还能眺望到美丽迷人的夜景。
富尔特文格勒满脸皆是不耐烦的神情。
“打扰到您了。”
“打扰什么!”
他微微耸了耸肩,随后坐下身来。
虽说心中有些愧疚,但目睹富尔特文格勒与卡米拉的关系如此和睦融洽,我的心情亦随之好转。
“不是说在大赛结束前不要见面吗?”
“倘若我赢了,您便会被驱逐离去,所以在那之前我得多瞧瞧您。”
“哼。看到今日的分数还这般镇定自若啊。”
“二次晋级之时查尔斯与志勋亦会加入,所以我甚是安心,您若是这般大意,恐会有大麻烦哦?”
“你才应当紧张。不管你筹备了什么,对我而言皆不足为惧。”
彼此寒暄过后,切入正题。
“我是因雷蒙·多内克之事而来。”
一提及他,富尔特文格勒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若乌云密布。
“他的事怎么了?”
“无论怎样思索皆难以理解。他一声不吭便悄然离去,而且什么都未曾跟您诉说吗?”
“此乃过往之事。他前往了别处,而我们亦已今非昔比。便是如此。”
“即便如此,亦并不意味着与他共度的时光就此消逝于无形。”
听闻我的话语,富尔特文格勒静静地凝视着酒杯,随后缓缓低下头去。他用手揉搓着额头,这般持续了一会儿,又轻轻摇了摇头。
“为何突然问及此事?”
“您知晓这并非突如其来。”
自从听闻他离开柏林爱乐的消息之后,我便从未停止过对此事的思考。
他转投伦敦爱乐,又听闻他儿子患病,当时还将此事与国际演奏公司重金聘请音乐家的情形联系起来,故而才会产生那般猜测。
在那种情境之下,即便心中担忧他,亦只能将话语深埋心底。
在那之后,紧接着便有音乐厅扩建工程、乐团扩编、慈善音乐会、巡演等诸多忙碌事务纷至沓来。
我与其他团员只是因情况特殊而未曾言语,但此事一直萦绕于心。
富尔特文格勒不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此乃迟早需要面对之问题。”
“此乃他与我的问题。团员们无需知晓。你与指挥团亦是如此。”
富尔特文格勒拒绝谈论此事。他的态度坚决至极,令人心生怜悯,而我的担忧亦愈发浓烈深沉。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心生好奇,出门一探究竟,只见克尔巴·施泰因、李胜熙、马努埃尔·诺伊尔和汉斯·伊恩站在门外。
“嗯?”
他们皆对我现身于此感到疑惑不解。
“是谁啊?”
“我们有话要说,故而前来。”
李胜熙代为众人回答道。
富尔特文格勒嘟囔了几句,示意他们入内,房间内顿时热闹起来。
大概是由于参赛人员众多,此次入住的酒店不如平日所用那般宽敞舒适,因而才会显得愈发拥挤局促。
“何事?”
富尔特文格勒不耐烦地询问道。
四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克尔巴·施泰因作为代表开口说道:
“二次晋级的演奏曲目更换一下如何?”
“什么?”
富尔特文格勒满脸惊愕之色。
“《美丽的柏林》。全体团员皆是此般想法。”
听闻克尔巴·施泰因的话语,富尔特文格勒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我曾见过他诸多不耐烦与不悦的神情,但这般模样的表情却是首次目睹。
能够明显看出他已然动怒。
然而,克尔巴·施泰因并未给予他发火的契机,继续说道:
“新筹备的曲目亦甚佳,但此次我们期望通过演奏展现柏林爱乐乐团的精神。”
富尔特文格勒猛地站起身来。
“你们从何处寻得这般莫名其妙的话语?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欲维护他吗!”
‘这是怎么回事?’
我难以跟上他们的对话节奏,只能静静地在一旁观望。
“并非维护。我们只是担忧就这样分道扬镳,往昔的一切便会永远消逝。”
“所以你们是想说让他归来,通过演奏他的曲子来传达此层意思!”
‘难道……’
我刚萌生这般想法,马努埃尔·诺伊尔便取代克尔巴·施泰因站了出来。
“我们未曾想过他会归来。但至少应当聆听他的说法。打电话、发短信皆无回应,连您亦在隐瞒,究竟发生了何事,致使雷蒙与我们成了敌人?”
果然,《美丽的柏林》似乎是雷蒙·多内克创作的曲子。
与他共事,短则数年,长则 20 多年的这些人,对与他突然断绝关系感到极为郁闷苦恼。
之前因其他事务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在今日再次提及雷蒙·多内克时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出来。
所以才会提出演奏他的曲子这般不合理的要求。
不论这是否为真心实意之举,至少可将其视作团员们想要化解与雷蒙·多内克之间嫌隙的一种愿望表达。
倘若不如此行事。
固执己见的富尔特文格勒是决然不会开口吐露实情的。
“并无隐瞒,我亦不会接纳这种荒谬绝伦的话语。出去。”
“指挥!”
汉斯·伊恩挺身而出。
“究竟发生了何事?”
“无事发生。”
“他虽未与我们言说,但不可能连您亦只字不提!那个曾经那般温暖友善、如崇拜国王般追随您的人,怎会如此!”
富尔特文格勒缄默不语。
房间内唯有汉斯·伊恩啜泣的声音回荡。
“今日聆听演奏之后我便笃定。众人皆知晓!若为钱财而离去,决然演奏不出那般音乐!您亦亲眼目睹!他如今仍在使用您赠予他的小提琴!”
“若是他儿子身患重病,他定会向我们求助,会向我们伸手求援吗?他究竟为何会改变?”
“汉斯……”
克尔巴·施泰因叹息道。
“我是追随他而来。第一小提琴组的大部分人皆是跟从他学习才得以进入乐团!那个在我们困厄时可供依靠的人,他不得不离开柏林的缘由究竟为何,我们理应知晓啊!”
富尔特文格勒痛苦地揉搓着额头。
李胜熙抚慰着哭泣的汉斯·伊恩,说道:
“指挥,我们已然许久未曾好好交流沟通。此刻不想再听闻谣言蜚语,想听您亲口诉说。我们不想再度失去彼此。”
虽未提及姓名,但众人皆明晰李胜熙所言之人是谁。
下一任常任指挥兼总监,天才尼阿·瓦尔格雷。
因不想再次经历失去他的伤痛,故而才会编造一些不合理的由头,让富尔特文格勒能够稍作休憩。
在此期间,又恰逢雷蒙·多内克之事,所以我亦未曾阻拦这荒谬之事的发生。
房间内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
富尔特文格勒低沉的啜泣声缓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