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9章 贝少辞班寻远梦,众员挽主觅良筹

作品:《贝多芬重生华夏

    富尔特文格勒沉默良久,只是不停地喝着橙汁。

    “没办法啊。好吧。你打算组建管弦乐团?”

    “它会和现有的形式有很大不同。人员也会比较少。”

    “就算可以灵活变动,但人员少的话,受限的地方不也很多吗?”

    “虽然是室内管弦乐团,但也不会少到那种程度。不然像你想的那样,大型曲目就无法演奏了。我打算在允许的范围内构建一个能演奏多种音乐的乐团。”

    “……这对你来说倒是不错。但是海上管弦乐团啊,要解决的问题可不少。”

    “我知道。”

    “哼。”

    富尔特文格勒叹了口气。

    “你也可以留在柏林爱乐。设定一个期限来运营就好。反正也不可能一年到头都在游轮上生活。”

    “我也想过。但是。”

    “但是?”

    “我所期望的事情,未必是所有团员都愿意的。”

    可能会有团员单纯地讨厌乘船,也可能有人抵触脱离古典形式的管弦乐团。

    而且,肯定也会有只想演奏古典音乐的人。

    “我只是不想柏林爱乐按照我的意愿随意改变。希望富尔特文格勒和团员们的柏林爱乐能保持原样。”

    “哼,说得倒好听。”

    ***

    在贝贝和富尔特文格勒分别就座的同时。

    柏林爱乐的部分团员在萨尔茨堡的一个安静酒吧相聚。

    他们都带着些许醉意,因深爱的柏林王者即将离去的消息而心情忧郁。

    “可恶的小家伙。”

    “脾气古怪的小家伙。”

    “不像话的小家伙。”

    他们一边抱怨着心中的烦闷,一边脑海中浮现出与贝贝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

    曾经因李胜熙这位世界级钢琴家而较为保守的柏林爱乐,尽管摒弃了对东方人的偏见,但当十五岁的少年得到“暴君”的高度评价而入团时,他们还是感到十分惊讶。

    然而,仅仅一次演奏,贝贝就成为了柏林爱乐最珍视的瑰宝。

    时光虽短,故事却多。

    尤其是在贝贝前往中国之前,因富尔特文格勒的安排而指挥《新世界》时,所有团员都有了一种预感。

    预感总有一天会在这位年轻音乐家的指挥下演奏。

    最终,贝贝回到了故乡。

    柏林爱乐从那时起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这十年的岁月并不顺遂。

    尼娅·法格勒的退休给柏林爱乐留下了巨大的伤痛,在与伦敦、维也纳以及阿姆斯特丹的竞争中,乐团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黑暗时期。

    即便如此,他们为了那一丝回归的希望坚守着自己的位置,并开始自我变革。

    因为若不改变,便无法在顶尖的位置立足。

    “绝不能让柏林爱乐沦为博物馆。”

    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的这番话,让柏林爱乐自 2010 年代后期开始尝试改革。

    首先改变的是乐团总指挥,也就是柏林的“暴君”威廉·富尔特文格勒。

    原本专注于演奏古典音乐的柏林爱乐,开始增加曲目,包括现代作品,还尝试了儿童演出等多样化的节目形式。

    这是曾经的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绝不敢想象的变化。

    幸运的是。

    这些尝试极大地拓宽了柏林爱乐的粉丝群体。

    这也是他们的希望得以回归,能够继续以优秀乐团的姿态存在的重要因素。

    理所当然般,贝贝再次选择了柏林爱乐。

    并且在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的协助下,将柏林爱乐重新带回了世界顶尖的位置。

    在管弦乐团大赛四强中,柏林爱乐 A 团和 B 团一同晋级便是有力的证明。

    在这个过程中所感受到的满足感、上进心以及幸福感,是无比珍贵、无可替代的回忆。

    虽然身体曾遭受重创,但从遇到贝贝后的十二年时光,是柏林爱乐的宝贵财富。

    因此,团员们的不舍难以言表。

    汉斯·伊安猛地站起身来。

    “大家就这样干坐着吗?”

    “那能怎么办。”

    “现在就去说服他啊。”

    团员们面面相觑,随后叹了口气。

    “贝贝想这么做,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其他原因,他只是想继续学习。”

    “他想组建自己的乐团四处巡演演出,这怎么拦得住。”

    克尔巴·施泰因和马努埃尔·诺伊尔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谁反对了?柏林爱乐也有它的优势啊。组建新乐团哪有那么容易?利用现有的基础设施不是方便得多。我们可以劝他留下来啊。”

    “这倒是。”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贝贝吗?”

    “啊,总之!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虽有调侃之意,但汉斯·伊安的话足以引起团员们的反应。

    在他们看来,确实利用柏林爱乐比组建新乐团更有利。

    演奏者的水平比任何乐团都要优秀,拥有比柏林爱乐更完善结构和基础设施的乐团在全世界都不多见。

    “你看!哪个乐团有专用的乐器呢?”

    “没错。”

    “在世界任何地方都能入住顶级酒店。”

    “对。”

    “拥有两个超过 3500 个座位的音乐厅呢。”

    “扩建的时候可真好啊。”

    “而且像我们这样的演奏者哪那么容易找到?就算有,花费也不少吧。”

    “可是贝贝很有钱啊。”

    “而且现在虽然还好,但在贝贝加入之前,资金状况也很紧张,连工资都不好发。塞弗和贝贝都没拿到应得的吧?”

    汉斯·伊安闭上了嘴。

    “呜呜呜……”

    不一会儿,一名团员哭了起来,原本还有些希望的氛围再次陷入沉寂。

    这时,李胜熙猛地放下酒杯。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汉斯说得对。”

    李胜熙环顾着团员们。

    “我不能让贝贝走。不让他走。为什么要让他走?我不能把他让给别人。”

    一直理性克制的李胜熙借着酒劲坦诚地说出了心里话。

    原本对说服一事还有些犹豫的众人,内心其实和汉斯·伊安、李胜熙一样,纷纷点头。

    “没错。我也觉得那可恶的小家伙走了我会很难过。现在就已经这么难受了,不敢想象以后。”

    马努埃尔·诺伊尔附和道。

    此后,团员们纷纷点头表示不想让贝贝离开,足以看出他们对他的喜爱,但却毫无办法。

    “对。我们更努力些,让贝贝满意不就好了。”

    “李胜熙,你去劝劝。你和贝贝关系好。”

    “我能有什么办法?小索,你有办法吗?”

    “……贝贝走了我就完了。”

    小索没有回答李胜熙的问题,只是抿着嘴。

    她作为独奏小提琴手能加入毫无渊源的柏林爱乐,纯粹是因为贝贝。

    如今虽对柏林爱乐有了感情,但没有贝贝的柏林爱乐,已没有让她放弃个人活动而留下来的理由。

    “贝贝走了我也走。”

    “什么!”

    团员们大惊失色。

    仅仅是贝贝要离开的消息就已经难以承受,而乐团中最受欢迎的人之一也要离开,这让他们陷入了恐慌。

    “这么说来确实。……我其实也是因为贝贝才加入的。”

    菲舍尔·迪斯考说道。

    “是啊。没有贝贝 的话……”

    真·马尔科。

    还有虽然没有说话,但从小就和贝贝一起梦想着乐团生活,最终实现梦想的中村亮子。

    以及柏林爱乐 B 团的大部分成员都有同样的想法。

    如今他们能以职业演奏者的身份登上世界舞台,都得益于伟大的指挥家贝贝。

    深知这一点的团员们,无法接受与贝贝分离的事实。

    他们首先开始自责,认为是自己无法满足贝贝。

    “是我的错。”

    “……不。是我不够好,每次都要贝贝包容我,肯定是因为这个。”

    “呜呜呜。想想看,贝贝吃了太多苦。我要是做得更好,他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唉。”

    B 团成员们纷纷自责不够完美。

    他们每天练习超过 10 个小时,打造出 2020 年代商业上最成功的管弦乐团,却仍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们深知贝贝处理了多少事务。

    “这可是大事。”

    克尔巴·施泰因点燃香烟,喃喃自语。

    他知道柏林爱乐对贝贝的依赖,但看到后辈们的反应,似乎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尤其是由贝贝一手管理的柏林爱乐 B 团,情况看起来更为严重。

    他觉得事情已不仅仅是不舍,甚至可能导致 B 团解散的危机。

    “保罗,这似乎不是一件让人遗憾就能解决的事。”

    “是啊。知道有依赖,但这样下去…… 亨利,有什么好办法吗?”

    “首先像汉斯说的那样,得去谈谈。说不定能找到共识。”

    “你也反对贝贝离开吧?”

    “当然。”

    柏林爱乐 A 团的指挥们克尔巴·施泰因、保罗·里希特、亨利·温普斯基在交谈中突然有了共同的想法。

    “允静,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对哦!这种时候得靠允静了。”

    突然被众人瞩目的谭允静摇了摇头。

    “我,我……”

    “嗯……”

    “虽然很遗憾,但如果这是贝贝的愿望,我愿意支持他。”

    “不行。不行!”

    “谁不想支持啊?”

    “他想学习可以等他。他想四处巡演演出我就跟着。不管是塞弗还是乐团团长,谁反对我都站在贝贝这边。但我不想他离开。”

    “没错。没错。B 团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四处巡演演出吗?让贝贝做他想做的一切!我也会帮忙。但他不能走。我舍不得。”

    成年人的固执让道理难以说通。

    然而,谭允静的内心其实和大家一样。

    “那,那就先去谈谈吧。”

    “有说服他的办法吗?”

    “……没有。”

    贝贝的固执就连被称为“暴君”的威廉·富尔特文格勒都无可奈何。

    “先拖时间吧。”

    “对。不然的话,管弦乐团大赛一结束他可能马上就走了。”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贝贝走了的话……”

    谭允静也开始整理思绪。通过小提琴协奏曲《火鸟》体验了新世界的她,仿佛获得了新生。

    一想到以后还能有这样的演奏,她就无比幸福。

    然而,没有贝贝,这样的演奏便无法实现。

    “贝贝组建新乐团的话,我是不是也得去呢?”

    但她又不想离开接纳了曾经不被认可的自己的柏林爱乐。

    最终,她也只能在天使的劝说和恶魔的诱惑之间坦诚内心。

    “我……”

    谭允静刚开口,团员们就将目光投向了新首席。

    “如果,只是拖延时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真的?”

    “什么办法!快说!”

    听到谭允静的话,团员们眼睛放光,急切地围了过来。

    “啊……这样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都行!”

    “对。对。”

    如莫扎特巧克力般甜美的话语诱惑着谭允静。

    她紧闭双眼,内心挣扎许久,终于发出如蚂蚁般细微的声音。

    “其实……现,现在常任指挥的职位空缺着……”

    “嗯?”

    “是吗?”

    谭允静的话让大家想起了被遗忘的事实。

    正式来说,目前柏林爱乐没有常任指挥。

    最近选出的克尔巴·施泰因在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回归后,实际上已停止指挥工作。

    因此,虽为正式常任指挥,但因未履行规定义务超过一个月,已被强制免职。

    除此之外,虽然存在很多规定上的问题,但由于富尔特文格勒回归后直接投入管弦乐团大赛,没有时间进行投票和仪式。

    “这么说来确实。”

    “但这有什么用呢?”

    谭允静局促不安,终于说出了口。

    “强,强制任命的话,他,他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瞬间,所有团员都停止了动作,酒吧里只剩下寂静。

    “等等,那塞弗呢?”

    保罗·里希特站出来问道。

    “常任指挥有两名也没什么不可以。塞,塞弗作为前任总指挥,贝贝担任艺术总监的话……”

    听着谭允静的解释,团员们互相看了看,随即叫了起来。

    “就这么办!”

    “马上行动!”

    团员们兴奋地冲向指挥们所在的桌子,齐声喊道:

    “马上行动!”

    曾经违反选举管理法的“犯罪者们”再次开始了他们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