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302 话》

    半决赛之后，原本充满期待、担忧与喜悦的萨尔茨堡，在决赛舞台来临之前，正开展着各种各样的活动。

    尤其是最近与世界古典音乐协会签约的星耀娱乐旗下的音乐家们，为了纪念 OOTY 管弦乐团大赛，在萨尔茨堡举办了一场小型音乐会，在等待决赛的粉丝群体中获得了极大的反响。

    正因如此，希姆拉秀的代表以及二十名下属员工忙得不可开交，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啊——”

    为了照顾一直表演到晚上 10 点的旗下音乐家们而坚守岗位到深夜的林秀英队长，一头栽倒在床上。

    “辛苦你了。”

    希姆拉看到趴在床上仿佛累瘫了的林秀英，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

    刚结束与克利夫兰管弦乐团的合作就赶来萨尔茨堡帮忙，疲惫也是在所难免的。

    “真是的。这样使唤我真的好吗？”

    “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们去度假吧。”

    “真的吗？”

    听到希姆拉的话，林秀英一下子坐了起来。

    “日本。我想去日本。”

    “好啊。好好去玩一趟。”

    原本以为肯定会一起去的林秀英，呆呆地看着希姆拉的脸，随后立刻拿起枕头开始打他。

    “你真的太过分了！只想着工作？嗯？人怎么能只工作不生活呢？”

    “哈哈哈哈。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希姆拉像哄孩子一样抱住林秀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虽说彼此心意相通，但由于各自的日程安排，他们常常无法见面，对此既感到抱歉，又感激她能将自己原本该做的事情处理得很好。

    在这个过程中，希姆拉也意识到自己在情感上相当依赖林秀英。

    只要有她在身边，自己就会感到安心。

    “来，喝杯对缓解疲劳有好处的茶。”

    希姆拉递过茶杯。

    林秀英盯着茶杯看了一会儿，然后接过放在一旁。

    “你真的不去吗？”

    “现在太忙了。”

    希姆拉坐在床边，打开了电视。

    无论切换到哪个频道，都是关于贝贝和管弦乐团大赛的报道。

    “真的很了不起啊。”

    趴在床上托着下巴发呆的林秀英喃喃自语，希姆拉听到后转过头来。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与众不同。以前没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成长的速度极快。有时候行事风格奇特，但最终总能走上正轨，还能吸引身边的人聚集过来。”

    “哈哈。我当时也很慌张。现在虽然也还是会，但小时候他真的很有个性。有一次他用钢琴搞恶作剧，我都不知道被骂得多惨。”

    “真的。就知道你固执。”

    电视上正在梳理 2010 年以来贝贝的活动历程。

    “……大家都那么喜欢他，他也做得无比出色，可我偶尔还是会有些担心。”

    “担心？”

    “嗯。”

    林秀英起身，坐到希姆拉旁边。

    “一般来说，其他人，不，哪怕是再了不起的人，只有在历经岁月变得白发苍苍之后才会得到诸如改写历史、成为先知之类的评价。而他却像是把别人一生要做的事情都浓缩在短暂的时光里燃烧殆尽。”

    “贝贝从日程安排开始繁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很忙了。”

    “所以我才听了中村先生的话。”

    “当时可吓人了。不是因为会长发火，而是我想到自己可能会毁了贝贝，就更加害怕了。”

    “……不是说天才容易早逝嘛。以前对这句话没什么感觉，但看到贝贝，好像有点理解了。”

    希姆拉听了林秀英的话，再次陷入沉思。

    确实，在贝贝进入柏林爱乐乐团之后，自己就没怎么关注这方面了。

    他所属的团体变了，年龄也增长了一些，自己也在关注健康管理，所以就没太在意，但仔细想想，贝贝从年少时起就一直在做比常人多得多的事情。

    希姆拉想到，如果自己作为一个外人都能察觉到柏林爱乐乐团对富尔特文格勒和贝贝有多么依赖，那实际情况肯定更严重，不禁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看着希姆拉沉思的样子，林秀英继续说道：

    “他这么拼命，怎么能坚持得住呢？贝贝一直有进行健康管理吗？”

    “这方面应该没问题。会长非常在意。贝贝每个月也会自己去做体检，比如听力检查之类的。”

    “希望管弦乐团大赛结束后他能休息一下。”

    “是啊。哦，对了，听说大赛之后的几个月，B 团的指挥工作会交给克尔巴·舒坦。”

    “休假？”

    “不是，好像是在管弦乐团大赛中有了很多感悟，想要接触东欧、非洲、南美、东南亚等地的音乐。”

    “果然还是不会休息啊。所以才这么了不起吧。”

    两人一时间只是静静地看着电视，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林秀英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不能和我一起去日本吗？”

    “嗯。如果是度假的话，意大利怎么样？很安静，很不错。”

    “不是这个意思。”

    林秀英从背后抱住希姆拉，小声说道：

    “今年还没有去祭拜过呢。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之前……”

    林秀英担心的是像贝贝一样的工作狂希姆拉。

    特别是大地震之后，这种倾向愈发严重，今年因为太忙，甚至连去世的妻子和儿子的忌日都没能好好操办，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知道啊？”

    “如果你觉得一起去有负担的话，我自己去也行。公司的事情我和队长们会处理好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成熟的林秀英了。”

    希姆拉瞪大了眼睛，看着展现出开朗模样的林秀英，笑着说道：

    “谢谢。在这之前，你可爱得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愿意！”

    林秀英用力拍了拍胸脯。

    她的内心在宣告，现在是时候做出明确的决定了。

    * * *

    “嘿。”

    “呵呵。”

    结束了准决赛，大家都像是没了兴致。

    要么是看着登在报纸上自己的照片，要么是确认粉丝们的反应，不然就是静静地发呆，魂不守舍的样子。

    “看这个。说我们是最棒的管弦乐团。”

    “毕竟我们战胜了阿姆斯特丹。”

    “话是这么说。嘿嘿。”

    正苦恼于该如何打起精神，这时嘴里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真好吃。”

    原来是加了咖喱和青阳辣椒的香肠。

    能同时感受到浓郁香味和醇厚风味的美味料理。

    “哥，好吃吗？”

    转过头，看到前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前进啊，让哥哥好好吃饭。”

    “哼。”

    听到妈妈的话，前进把小手放在胳膊上，好像是怕被打。

    作为回应，前进把刚才给的香肠切成小块递过去，然后点了点头。

    “不好吃。”

    前进已经长大了不少。

    爸爸妈妈听到前进的话笑了一下，然后问道：

    “管弦乐团大赛结束后会有时间吧？”

    “嗯。有擅长经营管理的人在，我只要把握好方向就行。B 团也会交给克尔巴团长。”

    “那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度假了，去度假怎么样？”

    听到妈妈的话，我和爸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大多数事情上都很体贴的妈妈，这次却如此坚决。

    “不行。贝贝必须休假一周。你也是。”

    “可是……还有解毒的事情要忙。其实现在也算是在休假……”

    “不行的话就算了。你想看到我发火吗？”

    爸爸看了看妈妈，然后转过头去。从眼神能看出，爸爸也很快放弃了抵抗。

    “前进啊，你想去哪里玩？”

    “去玩？”

    “嗯。爸爸和哥哥陪前进去玩。前进会开心的。”

    前进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立刻挽起胳膊，低下了头。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从来没教过他这样的动作，他却做得很好。

    “去游乐园怎么样？或者海边？”

    前进和家人一起度过的时间比较少，而且因为爸爸和我的缘故，说不定等前进再长大一些，他也会投身于自己的事业中。

    妈妈希望只要有机会，一家人就能在一起。

    我也怀着同样的心情，欣然接受了度假的提议。

    “去布拉格怎么样，前进？”

    “不行。不是要去看捷克爱乐乐团的演出吗？”

    妈妈的直觉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前进啊，想去爸爸工作的地方吗？那里也有前进喜欢的叉车。”

    这下真的要放弃了。

    “你想去哪里？”

    妈妈摸着前进的头问道。

    这时，思考完毕的小家伙猛拍桌子，大声喊道：

    “德国联邦物理技术研究院！”

    “那是什么地方？”

    我和爸爸对视了一眼，似乎我们俩也不知道。首先这个名字就不怎么吸引人。

    “呃，哪里？”

    “德国联邦物理技术研究院！”

    面对前进坚定的想法。

    妈妈妥协了，决定先去德国联邦什么地方待一天，然后一家人再一起在莱比锡享受度假时光。

    * * *

    星期一休息一天后，聚集在练习室的团员们虽然表情依旧有些松弛，但还不至于让人担心。

    本想说点什么，但看到他们能自我调节情绪，我也更加信任这些团员了。

    这或许也有新上任团长的影响吧。

    “喂，这里的音再按重一点比较好。”

    手指还没有完全康复，无法登上决赛舞台的谭允静，即便只能参与练习辅助工作，也热情满满地参加了。

    看到她这样的热情，团员们应该也有所感触。

    “有像这样以身作则的领导者，也算是有个好指挥了。”

    在我暂时不在的这段时间，有这些抱着学习态度的团员们，再加上克尔巴·舒坦、查尔斯·布劳恩、谭允静、小索，B 团应该能顺利发展下去。

    我拍了拍手，示意练习开始。

    团员们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由于大赛日程很紧张，目前我们并非处于最佳状态。但对手是在半决赛中遇到的阿姆斯特丹以及与他们竞争了数十年的乐团。”

    对于 B 团团员们来说，那些乐团如同天上的星辰般遥不可及。

    “而且剩下的曲目彼此重合度很高，演奏相同曲目的概率很大。这样一来，这次可就真的是完成度的较量了。”

    在与玛丽·扬斯的对决中，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他们的演奏比我和柏林 B 团的完成度更高。

    更何况富尔特文格勒和柏林 A 团在过去数十年间，除了雷蒙·多内克，其他团员都已经退休了。

    “众所周知，在组织力方面，地球上没有能超越柏林爱乐乐团 A 团的管弦乐团。”

    团员们都紧紧地抿着嘴唇。

    “从今天开始的两天内，我们必须超越柏林爱乐乐团。”

    如果有充足的时间，或许还有可能。

    但这次，我也不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