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玉戒

作品:《古墓寻踪

    屏幕里,阿勇拖着斧头走了进去,时日看到之后,吓得大喊一声,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晕了过去,很快被拖了出去。

    阿勇拿着斧头走到宋闯面前,他说:“兄弟,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敢从瀑布上头往下跳,绝对不是一般人。

    宋闯看着他手上拿的那把斧头,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周围的人见他站起来,一下子都警惕起来,许是想起对方只是一个阶下囚,神色便略略放松了一点。

    阿勇说:“老板说了,要你一条腿,你不挣扎,就少吃一点苦头,如果你要反抗,那就对不起了……”阿勇掀开黑色西装的一角,露出黑漆漆的手枪。

    宋闯:“那就请你手脚麻利点。”

    “果然是条汉子。”

    宋闯拳头攥起,闭上眼睛,下巴微微抬起,咬着后牙槽,嘴唇抿得紧紧的。

    阿勇举起斧头,像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屠夫一般。

    “停,快停下!”丁十安说,“我想起来了,我有关于我阿爹的消息。”

    “想起来了?”闫红玉很满意丁十安的表现,她对着蓝牙耳机说,“阿勇,先停下。”

    丁十安说:“其实我是真不知道我阿爹上哪儿去了,我阿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

    “你在耍我?”闫红玉说,“我现在可以随时下命令。”

    “我虽然没有我阿爹的消息,但是我有办法让我阿爹自己出现。”丁十安说。

    “怎么,这下又不在乎你阿爹了?”

    “看你们对我阿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有信心,你们斗不过他。”

    闫红玉哑然,忽而又轻笑道:“看来我倒是小看了你了,不过,十几年前的柳宣义我们是斗不过,十几年后的丁怀璞就不一定了。”

    丁十安眉毛动了一下,看来她想得不错,闫红玉的背后还有人,她刚刚故意说的“你们”,而不是“你”,显然闫红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的这个错误。

    丁十安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小小的玉戒说道:“这是我阿爹的戒指。”

    闫红玉拿过那枚戒指仔细端详了一下:“这确实是宣义的刀工。”

    什么,纹路如此细致的玉戒是阿爹自己雕刻的?

    丁十安说:“这枚戒指,我阿爹一直放在身上,就连睡觉也不离身。”

    “所以,这戒指又怎么会在你这儿?”

    丁十安当然不能说是在凶案现场捡到的,她说:“我阿爹临走前将这玉戒给了,说是留个念想,有了这枚玉戒,再加上我的计策,阿爹一定会出现的。”

    然而她心里可不像表面上这么有底气。

    丁十安这话说得漏洞百出,要是丁怀璞真的对她说了这句话,丁十安怎么会放他走?但闫红玉的目光已经牢牢锁定在了那枚玉戒上,并未理会丁十安话中的错误。

    丁十安猛然想起,那玉戒上面小小的“玉”字,会不会就是暗指闫红玉呢,她和阿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似乎很恨阿爹,可那恨,又好像不太纯粹。

    闫红玉好像也观察到了那个“玉”字,她嘴唇一抿,对着旁边的人说:“把她带回地下室吧”

    “是,老板。”

    等丁十安回到密室之后,樊城理一把拉住丁十安的胳膊说:“你没事吧?”

    “没事。”丁十安想,要是那枚玉戒不起作用,他们四个都得出事,自古美人多蛇蝎,这句话用在现代也依旧适用。

    “刚刚你在监视器里面都看到了吧。”宋闯问她。

    “看到了。”丁十安说。

    宋闯说:“那你到底说了什么,他们才停手的?”

    丁十安说:“我出卖了我阿爹,用他的消息交换了你的一条腿。”

    宋闯捏紧拳头说:“所以,你一直知道要怎么找到柳宣义?”

    丁十安说:“我也不确定。”

    她说了实话,可宋闯不信。

    两人一人一句,气氛波涛汹涌,樊城理则慢悠悠地看着两人。

    密室的门被再次打开,时日的腿已经包扎好了,被他们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没过一会儿,门再次打开,这次被带走的是宋闯。

    樊城理说:“这一个个的,出去进去的,敢情就我一个是局外人了。”

    “你要是嫉妒就自己申请啊,我可跟你说,上头那女人……”丁十安怕声音太大了,被监视器那头的人听到,便沉着嗓子,小声说道,“是你喜欢的款,一颦一笑都摇曳生姿的,别提多好看了。”

    “是吗?那你应该好好担心一下宋闯,谁知道他被叫上去是干嘛的,他手上又没有关于丁叔的消息。”樊城理说。

    是啊,为什么要把宋闯叫过去了,丁十安心里顿时腾腾冒着酸水,但很快被自己压制了下去,她瞥了一眼樊城理说:“关我什么事?”

    “时日腿被扎的那一下,你在监视器那头看着了吧,轮到宋闯了就被及时喊停了,关不关你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一语中的,丁十安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说:“别把自己当大仙儿似的,好像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我不是大仙,这点破事儿,我还是能看得明白的。”樊城理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可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显稚嫩,一派老成。

    过了很久,宋闯下来了,他下来的时候,脖子上有一块红红的印记,像是口红印子。

    想到闫红玉风韵犹存的模样,丁十安叹了口气,闷闷地坐在角落里,旁边就躺着一直挺尸的时日。

    宋闯见她不太对劲,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樊城理说:“没什么,你出去挺长时间,那女人找你做什么?”

    樊城理冲丁十安眨眨眼睛,丁十安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宋闯。

    宋闯淡然地说:“也没什么,就喝茶而已。”

    樊城理说:“真是奇怪,怎么就只是喝茶呢?就没问你一点别的?”

    “没问什么。”宋闯说,“我也觉得挺奇怪的。”

    丁十安冷哼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闯拧眉:“你说谁?”

    “谁接话说谁。”丁十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发个什么邪火,便将脸对向了墙壁,看上去像是面壁思过一样。

    宋闯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没再说话。

    坐在监视器那头的闫红玉喝了一口茶,嘴里笑着,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真是有意思。”

    几天之后,阿勇带着人过来,又用绳子将他们的手反绑住了,黑色布袋将头套住。

    阿勇说:“走吧。”

    “去哪儿?”丁十安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闫红玉举办了一场鉴宝交流会。

    来此处的宾客,大多都带上了自己的传家宝,闫红玉和柳家关系不错,所以此次前来的鉴宝专家,都是柳家的人,带宝来此的人,就是为了让柳家人前来鉴赏一番。

    有伯乐才有千里马,伯乐是谁大家都知道,但千里马的名号会花落谁家却不得而知。

    大厅里,摆满了奇珍异宝,有石器、宝玉、字画,满目琳琅,让人大饱眼福。

    每一年,全国各地都会举办几场大小不一的鉴宝交流会,而这一次,却是声势浩大,因为闫红玉要拍卖一个由柳宣义亲手雕刻的玉戒,但凡爱美玉的人都知道,柳宣义十几年前就销声匿迹了,他早年间的那些作品都卖出天价了,而且通常是有价无市。

    这一次闫红玉出手的玉戒,可把一帮人都馋得眼红了,纷纷从全国各地赶往了贵州。

    这就是丁十安所说的计划,如果丁怀璞看到他的玉戒被拍卖了,肯定会出现,如何能让他看到呢,就是把这次鉴宝会做得越大越好,最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万一这样丁怀璞还是没有出现呢,丁十安说,那就是他们的劫数了,命里该遭此大难。

    闫红玉坐在楼上,对面坐了一个男人,那男人十分英俊,虽说上了年纪,可眉宇之间却有着一种岁月沉淀的儒雅在里头。

    鉴宝大会正在筹备之中,底下的人忙成一团,有风水先生正在用罗盘看位置,什么地方该摆什么宝物,什么地方该摆植物,一群人跟着风水先生忙东忙西。

    闫红玉说:“这次鉴宝大会我真没想到连你这个柳家家主都来了。”

    柳长珏说:“柳宣义不止是你的仇人,也同样是我的仇人。”

    那一年的两场丧事,让闫红玉和柳长珏成了暴风雨中的两艘船,一路并肩到现在,对于柳家的状况,闫红玉也多少了解一点。

    闫红玉说:“你还没有想过让柳家转型吗?现在不比过去,文物走私到国外,不止是犯罪,还是卖国!”

    柳长珏摇摇头:“你看过采莲蓬的人吗,下泥潭容易,只要一脚才进去就行,可出泥潭的时候,不止费神费力,出来了,也是一身污垢。”

    脱身,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闫红玉说:“那个白……”是不是抓着你什么把柄?

    “不说这个了,”柳长珏打断了闫红玉的话,神色微变,“听说你要拍卖大哥做的玉戒?”

    “是。”闫红玉说,“我检查过了,确实是出自柳宣义的手,他很重视这枚玉戒。”

    柳长珏说:“你想靠这枚玉戒将他引出来?红玉,我大哥并不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不然,他当年就不会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了。一枚玉戒而已,明知道是个圈套,他怎么可能会来?”

    “会。”闫红玉的脸色有些微微变化,带着一股子决绝在里头,“如果他看到了这枚玉戒,就会知道,他女儿在我手里,就算不为玉戒,也应该要为他女儿想一下。”

    柳长珏不说话了,就只是这么沉默地看着闫红玉,脸色阴沉,他说:“红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

    柳长珏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倒是闫红玉露出一个决然的笑容来:“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被退的婚,我父亲又是死在谁手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做梦都想杀了他。”